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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將上下而求索》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徐逆陪著程宴在E城的醫院裡住了幾天,等他身體狀況稍微有了起色之後,便帶他回了C城。

  期間徐母前後打了三次電話來,催促徐逆回家。剛開始徐逆還耐著性子解釋說,程宴受了傷,需要有人照顧,而程宴的父母現在都不在國內,只有他能照顧程宴。

  徐母顯然不太相信徐逆說的話,因為之前相親之事,徐逆撒了太多的謊,以至於現在他說了真話,徐母也認為他是在撒謊騙他,目的只是為了能重新回到他情人的身邊。

  所以第三次徐母打電話來時,顯得非常憤怒:「徐逆,我心臟不舒服你不管,你那男朋友腿上受點傷,你就屁顛屁顛地跑回去了,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你是不是一定要鬧到我們母子撕破臉斷絕關係了才滿意?」

  由於徐母的聲音很大,連一旁的程宴都聽得一清二楚。

  程宴見徐逆也幾乎被逼到了狂躁的邊緣,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讓他冷靜下來。

  「徐逆,別和她吵架。」程宴勸道,「現在你母親情緒激動,和她硬碰硬的話,只會把事情越搞越糟。更何況,電話交流容易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你還是回去當面和她解釋一下吧,她也許只是覺得,看見你了才能安心。」

  徐逆為難地看了看程宴的腿:「但是,你這腿……我不太放心。」

  「我可以請鐘點工的。」程宴笑了笑,「小的時候,我父母就經常不在家,那個時候都是鐘點工在陪伴我,我已經很習慣了。」

  徐逆卻笑不出來,他不難想像,偌大一幢別墅,卻只能與鐘點工朝夕相處的滋味,而程宴那輕鬆的笑容之下,又掩藏著多少酸楚與無奈。

  但是程宴說得對,依著自己母親那倔脾氣,如果再不低頭服軟,那老太太恐怕就真的要與他斷絕關係,寧願自己無人贍養潦倒街頭,也不願靠他這個不孝子養活了。

  「那……我先回去和她談談。我幫你聯繫好鐘點工,晚點我再回來陪你。」徐逆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叮囑道:「有事情就打電話給我,別一個人硬扛著。」

  「我知道。」程宴坐在輪椅上,微笑著衝他揮了揮手,目送他離去。

  徐逆回到自家公寓,便看見徐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對開門進來的徐逆視而不見,連眼皮子也不掀一下。

  徐逆走到她身邊坐下,陪著她看了會電視,然後疑惑地問:「媽,您什麼時候對財經新聞感興趣了,居然看得目不轉睛。」

  徐母瞟了徐逆一眼,然後面不改色地換了個頻道,依然對他愛搭不理。

  徐逆從徐母手中取下遙控器,認真地說:「媽,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徐母搶回遙控器:「我說過了,我只要你一句話,其餘免談。」

  「現在我跟您談的不是關於我性取向的問題,而是我們之間的信任問題。」

  徐母終於看了徐逆一眼,眼中有些疑惑,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徐逆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診斷書,說:「這是E城醫院開給程宴的診斷書。E城火車站爆炸的時候,他就在爆炸地點附近,牆體倒下來正好壓住了他的左腿,導致嚴重骨折。」

  回憶起當時心驚肉跳的場面,徐逆掩飾不住自己激動的心緒,他不得不停下來讓自己恢復冷靜。

  片刻之後,他才繼續說道:「每當想起這件事,我心裡都一陣後怕。如果當時程宴所站的位置靠牆體再近一點,那麼被砸到的就不是他的一條腿,而是他的上半身,甚至腦部,這樣的話,他的傷勢會更加嚴重,甚至有可能喪命。」

  徐母的目光落在那份診斷書上,定格不動。

  徐逆繼續道:「媽,我承認,之前我為了掩飾自己的性向,對您撒了無數謊,以至於您現在對我缺乏信任,這是我咎由自取。但是我再怎麼撒謊,也不會拿自己身邊人的性命開玩笑,對您是如此,對程宴也是如此。

  「之前您說心臟不舒服,我知道您是在騙我,為的只是想把我留在您身邊,但是我卻沒有戳穿您,因為就算您沒有身體上的不適,我也願意陪在您身邊,不論您怎麼差遣我、折騰我,都無所謂,只要您能消氣。

  「但是現在程宴出了意外,他的家人都不在身邊,相比之下,他比您更需要我的照顧,就算我與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也會這樣做——這是人之常情,我認為您應該也能理解。」

  徐逆說到此處,低下頭去,似乎陷入了沉思。而徐母也沉默著,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徐逆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再度抬頭,目光真摯地望著徐母:「媽,從小到大,除了我的性向問題之外,我從未撒謊騙過您任何事情。並且我保證,既然現在您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也沒有必要繼續隱瞞您了,甚至,我願意將我內心最隱秘的想法告訴您。」

  徐母抬頭對上徐逆的視線,眉心微蹙,對於徐逆即將說出口的事情,莫名有些恐懼。

  徐逆斟酌了片刻,開口道:「之前在趕去E城的路上,我不知道程宴的具體情況究竟如何,心裡甚至做下了最壞的打算,萬一……萬一他撐不到搜救人員發現他,萬一他就這麼去了,我該怎麼辦。當時我腦子裡天旋地轉的就只有一個念頭,我想如果真是那樣,我不如跟著他一起去得了。」

  徐母聽罷,瞪大了眼睛,又是驚愕又是憤怒,掄起手臂不管不顧地往徐逆身上打去:「你這混小子,為了一個外人,你居然想著尋死,我真是白養你這麼大了,這麼多年我究竟圖的什麼啊!」

  徐母一邊打一邊罵,想起自己這些年獨立撫養兒子的各種心酸與艱難,再想到如今兒子如此不成器,她不禁悲從中來,淚流滿面。

  「媽……」徐逆似乎早已料到母親會有這樣的反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卻在見到徐母流下眼淚時,忍不住軟下心腸,摟著她的肩膀,替她擦去眼淚,「媽,我知道那樣的想法太過極端,也知道如果我真的就那樣死去,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您。所以後來我冷靜下來之後,便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徐母沒想到徐逆會這樣說,漸漸停止了哭泣,有些迷惘地望著徐逆。

  只聽徐逆繼續道:「正是因為無法狠下心腸拋棄自己的母親,所以就算程宴真的遇難身亡,我也不可能陪著他一起去死。但是,程宴是我的愛人,就像您在爸死後堅決不願改嫁一樣,我也不可能輕易走出程宴死亡的陰影,欣然接受您為我安排的婚姻。」

  「可是,程宴他畢竟是個男人……」

  「男人也一樣,雖然我愛的是男人,但我對愛情的忠誠,卻絲毫不遜於您對父親的堅貞。」徐逆道,「父親死後,您一直不願改嫁,外婆多次想為您做媒相親,您都不願意去,甚至為此不惜與外婆翻臉。雖然那時候我還很小,但是這些事情,我至今記憶猶新。

  「媽,您一直說,我的性格隨我爸,總是大大咧咧沒個正形,但事實上,骨子裡我遺傳的卻是您的倔脾氣。我知道您一手將我拉扯大不容易,所以盡可能避免與您正面衝突。但是將心比心,我希望您也能理解我對愛情的執著。」

  徐母聽罷,幽幽歎了口氣,轉頭望向窗外陰鬱的天空,默然不語。

  程宴在客廳裡看了一會電視,便聽門鈴聲響起。

  他轉動著輪椅緩緩來到可視電話處,無奈坐在輪椅上高度不夠,他無法看清楚可視屏上的人影。

  這個時候,來的應該是鐘點工吧?他心裡猜測著,於是伸手按下大門的開啟鍵,然後順帶的把門鎖打開,虛掩著好讓那人自行進入。

  做完這些,他便轉著輪椅回到客廳,繼續看電視。

  片刻之後,果然有人推門進來。程宴聽見聲響,便轉過頭去打招呼,卻在看見來人的那一瞬,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楊……潛?」程宴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楊潛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還好吧?」楊潛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目光在程宴綁著石膏的左腿上停頓了片刻,然後走了進來,「我聽阿醉說你出了意外,便立即趕過來看看你。」

  「謝謝,」程宴出於禮貌,微笑著道了謝,「好在有驚無險,只是一條腿受了傷而已。」

  楊潛沒有再接話,一邊緩步向程宴走來,一邊環視著四周:「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家?徐逆沒有留下來照顧你麼?」

  程宴知道楊潛已經從梁少秦那裡得知了他與徐逆正式同居的消息,於是解釋道:「他有些要緊事,走之前幫我請了鐘點工。剛才我聽見有人按門鈴,還以為是鐘點工來了。」

  「他居然只請個鐘點工就把你打發了?」楊潛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嘲諷,「你都已經不能走路了,他竟不留下來照顧你,有什麼急事能比你的腿重要?」

  程宴雙手交錯相握擱在膝上,指尖卻漸漸用力,捏得指腹微微泛白。

  他知道,楊潛這是在藉機奚落他。或許楊潛決定來探望自己時,的確抱了幾分關切之意,但更主要的目的,恐怕是來確認他與徐逆之間的感情是否真如傳言那般篤深。而現在自己這副落魄的模樣,很明顯正中對方下懷。

  但是程宴不打算讓他如願,他故作輕快地笑了笑:「是啊,我也這麼想。所以一會徐逆回來之後,我會好好懲罰他的。」他口中說著懲罰,臉上的表情則讓人覺得,他不過是在炫耀徐逆對他的千依百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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