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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世子妃》第95章
第二卷 公子謀 第十二章 千鈞一髮

 雲淺月聽到老皇帝的笑聲,嘴角扯了扯,同樣笑意不達眼底。舒殘顎副

 葉倩似乎明白了老皇帝的意思,憐憫地看了雲淺月一眼,湊近她,悄聲道:「以前沒見過你之前聽到你囂張紈褲隨性而為的事跡每每羨慕,如今卻覺得你真是太可憐了!攤上這麼個破身份,有你受的。」

 雲淺月嘴角扯開,對葉倩虛弱地笑了笑,不小心又觸動了唇角的傷口,她疼得絲了一聲,立即收起笑意,沒好氣地道:「有什麼好可憐的,這破身份也不是誰都好命托生的。」

 葉倩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得對!」

 「朕還不知道葉公主何時和月丫頭如此交好了?」老皇帝看向湊近的葉倩和雲淺月,笑著開口,「朕若沒記錯葉公主可是第一次來天聖京城吧?」

 「回天聖吾皇,我的確第一次來天聖京城。」葉倩退離雲淺月些,對上首的老皇帝笑道:「我這個人好說話,和誰都很交好的。尤其是昨日碰到了文大將軍家的小姐,也很是投脾性的。」

 「哦?文大將軍家的小姐?哪個小姐?」老皇帝感興趣地問。

 「叫什麼文如燕的。」葉倩道。

 「那是文大將軍最疼寵的女,也是太子側妃的表妹,和太子側妃關係也不錯。嗯,是個知書達理的孩子。」老皇帝笑著點頭道。

 「天聖皇上說得對,那文小姐的確是個知書達理的呢!而且還很好客,拉著我在榮王府大門口說了許久的話。我很喜歡她。」葉倩笑著附和,一派純真,看表情似乎當真喜歡文如燕一般。

 「怎麼會在榮王府大門口?」老皇帝笑問。

 「這就要從我來天聖的原因說起了。我從南疆啟程時候可是半個月前,那時候可不知道來天聖居然出了有人用我們南疆咒術禍亂的人,我來正好是幫助天聖吾皇您幹活來了。」葉倩看著老皇帝,在他含笑詢問的眼神下繼續道:「我來天聖就為三件事。」

 「哦?哪三件事?葉公主說來朕聽聽。你來這天聖京城有幾日了,朕都沒摸著你的影,還是今日早上才見到了你。」老皇帝挑眉。

 「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景世子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葉倩道。「哦?」老皇帝看向容景,見容景面色淡然,他笑問,「此話怎講?」

 「景世子被譽為天聖第一奇才,而天下第一高層靈隱大師曾說景世子之才何止天聖,而是冠蓋天下!所以,我想看看這麼神通的人,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嘛!」葉倩道。

 「原來是這樣!」老皇帝一笑,「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看看雲淺月到底長了一顆什麼樣的榆木腦袋,居然連大字都不識一個,據說她還倒拿書本,不通文墨,這就算了,連女子禮數都不懂,據說就會些花拳繡腿,我想看看這樣一個小廢物是怎麼活到現在的。」葉倩道。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心裡暗罵,這個女人!

 「小丫頭比你強多了!」夜輕染不滿地瞪著葉倩。有這麼說話不給人面子的嗎?

 葉倩對夜輕染吐吐舌頭,那神色說不出的俏皮。

 老皇帝目光在夜輕染和葉倩中間轉了一圈,就轉到了虛虛弱弱站在那裡的雲淺月身上,頓了頓,又移開視線,笑問,「哦?那如今看到月丫頭了。你覺得她如何?」

 「傳言果然誠不欺我!」葉倩道。

 「哈哈哈……」老皇帝大笑起來,笑罷道:「月丫頭雖然不通文墨,但性情真,這天聖京城的大家小姐就這一點上還沒人比得過她的,而且她和景世子學子月餘,已經不是大字不識,如今又執掌雲王府的家業。可不是傳言所說的那麼一無是處!」

 葉倩用手撓撓頭,「目前我還沒發現!」

 老皇帝又笑問,「那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據說天聖京城的乞巧節很是熱鬧,我們南疆乞巧節看得多了沒意思了,就來這天聖看看乞巧節!」葉倩道。

 雲淺月心思微動,這才想起明日是陰曆七月初一,乞巧節就是那個世界所說的七夕,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的確沒幾日了。葉倩若是不說,她是想不起的。

 「嗯,是還有幾日就到七巧節了,葉公主如今來了正好玩鬧一番!」老皇帝笑著點點頭,又笑問:「就這三點?再沒了?」

 「沒了!其它都是小事兒,不值一提!」葉倩道。

 「朕可是聽說葉公主喜歡這小魔王的。朕還以為你是來看這小魔王!原來他還算不值一提?」老皇帝笑著對葉倩挑眉。

 「皇伯伯,純屬傳言!」夜輕染臉色不好地看著老皇帝。

 雲淺月發現這天聖上下也就只有兩個人敢給老皇帝甩臉色,一個就是夜輕染,另一個雖然不甩臉色,但也會讓老皇帝禮讓三分的容景。

 「誰說傳言?你不用不好意思不承認,我喜歡你的事情天下皆知,天聖皇上知道有什麼可害羞的。」葉倩嬌嗔了夜輕染一眼,對老皇帝笑呵呵地道:「他在害羞而已。昨日我對雲淺月好奇,住進了雲王府,他追著我也住進了雲王府。明明也喜歡我,還不好意思承認。」

 「你胡說,我是為了……」夜輕染大怒。

 「看看,惱羞成怒了!」葉倩指著夜輕染,攔住他的話。

 「誰惱羞成怒了,你個臭女人!」夜輕染更是大怒。

 老皇帝看著二人,大笑了起來。

 「皇伯伯,你別聽她胡說!我可不喜歡這麼陰毒的女人!」夜輕染額頭青筋直跳,看那狀態葉倩若是再多說一句,他就會將她拍死。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老皇帝笑罷看著夜輕染道:「我天聖人人治不住的小魔王終於有人治得住了,真是可喜可賀!」頓了頓,他有對葉倩笑道:「葉公主如今年歲幾何?可是及笄了?」

 雲淺月想著看老皇帝這架勢是要成全二人好事兒?都問起葉倩的生辰來了!

 夜輕染臉色一變,惱道,「皇伯伯,你問她年歲做什麼?我才不喜歡這個女人!」

 「德王兄,看看你家這個潑猴子!是不是該給他娶了親安定下來了?」老皇帝看向一旁的德親王。

 德親王看了葉倩一眼,眸光掃過雲淺月,含笑點頭,「皇上說得極是!這個潑猴子,小魔王,是該有個人管管他了!」

 「嗯,朕覺得也是。他比景世子大一年。景世子今冬及冠。這小魔王是在今年初春的時候及冠的。雖然朕沒給他辦及冠之禮,但年歲也是到了的。」老皇帝道。

 「不錯!」德親王點頭。

 「葉公主,朕看著你和月丫頭年歲差不多。可是如此?」老皇帝又詢問葉倩。

 葉倩眨眨眼睛,不答反問,「我還不知道雲淺月生辰,也不知道和她是不是差不多!」

 雲淺月想著她如今也不知道自己生辰,一直都在聽人說她快及笄了,可是都沒有告訴她那個日子,她一直也沒有問人。

 「朕記得月丫頭的及笄之日與景世子的及冠之日是同日吧?若是朕沒記錯的話都是冬至日那一天。」老皇帝轉頭問容景。

 雲淺月一怔,和著說她和容景是同一天生日?這……也太巧了吧?古代男子十八及冠,女子十五及冠。容景比她整整大兩歲?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似乎是!」容景淡淡一笑,對老皇帝點點頭。

 雲淺月想著大家一直都在說她快要及笄了,她還以為真的很快呢,如今才將七月初,距離冬至日還有小半年呢!她本來急於想辦法定要阻止老皇帝將她嫁出去的心頓時安定了幾分,半年夠她準備了。老皇帝總不可能將她沒到及笄就嫁出去。因為古代女子不過及笄之後是不算成人,不出嫁,除非童養媳。但她的身份可不會成為童養媳的。所以,最少半年之內,她還是安全的。

 「哈哈,果然是這樣!等到那一日,朕定給景世子和月丫頭大辦及冠之禮和及笄之禮!」老皇帝大笑道。

 容景淺笑不語,雲淺月不以為然,好話誰都會說,指不定到時候什麼樣呢!

 「原來景世子和雲淺月的生辰都是冬至日啊!」葉倩目光在二人身上掃了一圈,對老皇帝笑道:「真是巧,我也是冬至日呢!」

 雲淺月一愣,容景淡淡瞥了葉倩一眼。

 老皇帝也是一愣,「葉公主的生辰也是冬至日?和景世子、月丫頭同日?」

 「她胡說!她的生辰明明的重陽日!」夜輕染怒瞪了葉倩一眼,「胡說八道也不知道臉紅!連生辰你都能胡亂改的?」

 葉倩忽然大樂,看著夜輕染,眉眼都笑出了一朵花,「連我的生辰之日你都能知道,還說你不喜歡我?看,露出馬腳了吧?」

 雲淺月無語地看著葉倩,她今日方覺這女人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夜輕染鬥不過她,她憐憫地看了一眼夜輕染,見他臉色霎時鐵青。

 「呃……哈哈哈……」老皇帝大笑起來,「原來如此!」

 「你個臭女人!我記得你生辰是因為那日……」夜輕染覺得他今日真是栽倒這個女人手裡了,不由心裡恨得牙癢癢。

 「噓,你若是敢說出來那日因為什麼,我就將我們躺在一張床上的事情說出來。那麼你就非娶我不可了。」葉倩嘴角微動,對夜輕染傳音入密。

 夜輕染投鼠忌器,立即噤了聲。

 雲淺月能看得懂唇語,想著葉倩所說的事情大約是她給夜輕染解毒赤身裸體躺在一起被南凌睿撞見之事。若是真被葉倩說出來,畢竟這算是夜輕染毀了葉倩名節,那麼依照老皇帝和德親王此時的態度看來,估計當即就會定了二人的婚事,她不由好笑。

 「德王兄,你也看見了,這小魔王也有今日!」老皇帝大笑罷,對德親王笑道。

 「這個小兔崽子!總有人能治了他了!」德親王笑著點頭。

 葉倩得意地挑了挑眉,剛想說什麼,眸光掃見遠處走來的身影,臉色瞬間一變。

 夜輕染正惱怒地瞪著葉倩,見她臉色微變順著她視線看去,就見到有三輛馬車緩緩停在了不遠處。第三輛車簾當先打開,從車中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折扇輕搖,風流無匹,正是南凌睿,他頓時笑了,湊近葉倩,咬牙切齒地道:「終於有治你的人來了!你這個臭女人若是再不老實的話,我就將你扒光了送到南凌睿的床上去!看你到時候還乖不乖!」

 葉倩聞言收回視線,看著夜輕染,微變的臉色忽然嬌媚一笑,含羞帶怯地低聲道:「比起他,我更喜歡你的床!」

 夜輕染立即躲開了葉倩身邊,一副嫌惡至極的臉色。

 雲淺月好笑地看著二人,目光也看向那處,南凌睿依然如往日一般風流俊美,仕女圖輕搖慢晃,在正午太陽光的照樣下,那仕女圖看起來比他本人還醒目。她想著依照南凌睿、葉倩、夜輕染三人的關係,今日又有好戲看了。

 她移開視線看向另外兩輛馬車,只見在第二輛內出來的人是夜天煜,夜天煜下車後許久,第一輛車的車簾才緩緩打開,從裡面探出夜天傾的身影。夜太子下車後親自挑著車簾,之後丞相府秦小姐探出身子……

 雲淺月眼睛眨了眨,想著秦玉凝終究還是來了!

 「她就是秦玉凝?我看長得也不怎麼樣嘛!」葉倩對著雲淺月低聲嘟囔。

 雲淺月好笑,低聲道:「你都還沒看到她的臉,怎麼知道她長得不怎麼樣?」

 「因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一隻大蠍子!」葉倩道。

 雲淺月看著秦玉凝一身素雅衣裙,嬌柔虛弱的模樣,她笑了笑。葉倩是指蛇蠍美人嗎?秦玉凝算嗎?也許是算的,只不過這個美人目光還沒露出她的蛇蠍心腸讓她看到。

 「原來夜天傾是因為喜歡這個女人才不喜歡你的?」葉倩又問。

 雲淺月看到秦玉凝下車後腳落地險些跌倒,夜太子憐惜美人抱了個滿懷。這場面怎麼看怎麼才子佳人,她收回視線掃了一眼監斬席,只見所有人除了她和容景外包括老皇帝都看向了那處,她笑著點點頭,「嗯,大約是吧!」

 夜天傾未免太蠢,因為容景一句「秦小姐大才,堪當國母」的話就如此表現。他是不是忘了太子有可能成為皇帝也有可能不是皇帝?老皇帝雖然身體不好,但年歲可不大,執掌皇權一生,豈能是那麼輕易放手的?夜天傾這個太子想要登基繼位未免太急了些吧!

 「看來丞相府的秦小姐的確病得厲害!」孝親王忽然開口。

 「是啊,小女從昨日染了風寒後就一直臥病在床,昏昏沉沉,太醫院的太醫進進出出了好幾趟丞相府,老臣也不明白這風寒今次怎地這般厲害。」秦丞相憂心忡忡地道。

 「有景世子在,一會兒待秦小姐過來讓景世子給辛苦看診一下。風寒而已,並無大礙的。」老皇帝看著夜天傾扶著秦玉凝走來,他老眼閃過一絲厲色,語氣卻溫和。

 雲淺月一直注意著這裡所有人的神色,清清楚楚看到老皇帝那抹厲光,心裡冷笑一聲。這就是帝王,在皇權高位下,他的眼裡此時看夜天傾就是一個和他爭奪權力的人,而不是他的兒子。

 「如今看到臉也看不出長得多好,還是天聖第一美人呢?我看比雲淺月差遠了,為何她不是天聖第一美人?」葉倩此時看到了秦玉凝的臉,為雲淺月打抱不平。

 眾人因為她的話一怔,都收回視線看向雲淺月,見她臉上厚厚的粉因為被夜輕染擦掉大部分,露出清晰的眉目,雖然面色蒼白,但半遮半掩下依稀可見傾城姿色。因為淺月小姐的紈褲不化大字不識不通禮數的名聲太大,才導致所有人都忽視了她的容貌。此時一看,當真如葉倩所說,她比秦玉凝的容貌要勝一分。

 「女子之美不僅僅是美在容貌,管長一張好容貌有什麼用?胸無點墨,不知禮儀,不懂禮數,沒有半絲女子該有的樣子,哪裡就能稱得上天聖第一美人?天聖第一美人自然是才貌都是第一的。」孝親王冷哼一聲。

 眾人都暗暗點了點頭,贊同孝親王的話,從雲淺月臉上收回視線,這時秦玉凝盈盈弱弱走來,即便面色蒼白,但依然有大家閨秀的知書達禮的氣質,天聖第一美人當之無愧!

 葉倩被孝親王反駁得一時啞口無言,她看向雲淺月。雲淺月淡淡而笑,不以為意。她撇撇嘴,不再說話。

 夜輕染想反駁,但餘光掃見雲淺月無所謂的臉色,將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容景似乎沒聽見孝親王的話,目光淡淡。

 「本太子還以為來晚了,看不到好玩的了,原來還不晚!」南凌睿打著折扇當先走過來,對老皇帝行了個站禮,「天聖吾皇萬安!」

 「睿太子身體大好了?朕這些時日繁忙,招待不周,睿太子見諒!」老皇帝看著南凌睿,目光在他手中的玉扇上停頓了一下,和藹含笑道。

 「我水土不服得了病,也不能怪天聖吾皇招待不周!」南凌睿說話間似乎挖了容景一眼,水土不服幾個字咬得有些重,顯然還在記恨那日貪吃中了容景的招瀉肚之事。

 雲淺月想起那日二人在她房間半夜吃了容景的算計有些好笑,瞥了一眼夜輕染,見他臉色也不好,想著大約這筆賬南凌睿和夜輕染都給容景記在心裡了。她看了容景一眼,容景正對她瞥來視線,眼裡隱了一絲笑意,她對他無聲道:「黑心!」

 容景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並未說話,收回視線。

 「睿太子不住朕給安排的行宮,而住進了雲王府。朕還不知是何緣由?難道雲王府比朕的行宮還好?」老皇帝笑問。

 雲王爺面色一變,連忙道:「老臣的府邸哪裡有皇上的行宮好!」

 他本來被王太醫給雲淺月號脈說出的情況嚇了個夠嗆,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老皇帝和容景因為就喜歡雲淺月賜婚的一番對話,更是嚇了個半死。如今又聽老皇帝這樣說,他老臉慘白,幾乎站不穩。

 「朕和睿太子開玩笑而已,雲王兄不必認真!」老皇帝笑著擺擺手。

 雲王爺雖然得了老皇帝這句話依然不能讓他安心。他看向雲淺月,見雲淺月也正淡淡地看著他,鎮定無比,他忽然有些慚愧,覺得這些年委曲求全早已經磨沒了他的秉性筋骨,如今是真不如自己的女兒了,垂下頭,再不多言。

 「老臣也覺得怎麼看起來雲王府比皇上的皇宮還好了呢!不止是睿太子住進了雲王府,這葉公主也住進了榮王府,染小王爺還住進了雲王府。雲王府如今可比皇上的皇宮還熱鬧了。」孝親王陰陽怪氣地道。

 這句話無疑是想挑撥離間,讓雲王府觸動老皇帝的天威!

 雲王爺有苦難言,一時間想不出怎麼樣才能扭轉乾坤,既反駁了孝親王的話,也讓老皇帝心中舒服寬心。

 「雲王府不是有一個我嘛!誰叫我是稀少動物呢!誰都想去雲王府看看我。別說是尊貴的睿太子和葉公主、染小王爺住了進去,就算是大街上的乞丐們也是對雲王府怎麼教養出了這麼一個我好奇不已的。」雲淺月開口,聲音柔柔弱弱,但讓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皇上姑父的皇宮和行宮可不是隨便誰都能進的。這不是在說雲王府和皇上姑父的皇宮和行宮天差地別嗎?如今雲王府就是個大雜燴,若是孝親王不想住自己的孝親王府了,也想住住雲王府的話,那也可以啊!」

 孝親王一噎,得意的老臉瞬間僵硬無比,他幹幹地道:「本王可對雲王府沒興趣!」

 「你沒有興趣,也不能阻止別人有興趣!」雲淺月話落,不再理會孝親王,這個老東西,她和孝親王府的梁子估計會結到死也化不開。最好他別惹到觸了她底線讓她將孝親王府想辦法挑了。

 「哈哈,朕就知道這小丫頭是個厲害的,從來不讓別人在嘴上討到便宜。」老皇帝大笑一聲,顯然是雲淺月的話起作用了,他老眼中看著雲王爺的陰鬱散開,大笑道。

 雲王爺鬆了一口氣,覺得他將掌家之權交給淺月是明智的。他瞥一眼今日根本沒出現的雲暮寒想著他這個兒子指望不上。這些年他都是做著自己的事情,從來沒像淺月這樣給他擋過難處。

 「天聖吾皇的行宮自然是好的,可是太冷清了。而且沒有美人相伴實在寂寞。雲王府就不一樣了,美人如雲,這些時日以來本太子真是越住越舒服。」南凌睿搖著折扇對孝親王眨眨眼睛,風流無比地道:「不知道孝親王府是否也美人如雲,若是和雲王府一樣的話,本太子今日就不去住雲王府了,和孝親王去住孝親王府如何?」

 「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孝親王府有冷邵卓那樣的好色之徒在,孝親王府哪裡還能有美人?有美人也是被他糟蹋的不成樣子,沒糟蹋的都是醜八怪。」孝親王還沒開口,只聽夜輕染斥道。

 孝親王老臉一僵,怒道:「染小王爺!你……」

 「冷王叔,難道我說錯了?」夜輕染挑眉。

 孝親王一噎,他府中的確被冷邵卓弄了個烏煙瘴氣。

 「那照這樣說那孝親王府簡直就是污穢之地!本太子可是不去的!」南凌睿「啪」的一聲將折扇合上,「本太子還是就住雲王府吧!」

 「雲王府就不污穢?」孝親王被夜輕染和南凌睿二人的話大失顏面,不找回來心裡不快,瞥了雲淺月一眼,不屑道:「雲王府也與我孝親王府不遑多讓!」

 「孝親王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要告訴皇上姑父天聖歷代皇后娘娘都是出身在污穢之地嗎?難道從始祖爺開始,貞婧皇后至幾代皇后都出身的污穢之地?」雲淺月忽然一樂,對老皇帝道:「皇上姑父,這算不算是孝親王藐視皇室,污穢雲王府?不知道這樣的話是不是該治罪!始祖爺和貞婧皇后以及天聖歷代諸皇皇后可都是在天上看著的。估計如今皇陵的魂魄聽到這樣的話都能氣得死而復生了!」

 孝親王面色大變,驚得從椅子上騰地站了起來,「皇上,老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難道我們這些人都聽錯了不成?我如今雖然虛弱病弱,但還沒病死,這樣的話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我這個雲王府的後人總要替我的姑姑太姑姑們討還一個公道的!」雲淺月冷冷地看著孝親王,冷笑道。

 「老臣……」孝親王身子一顫,幾乎站不穩,急急要向老皇帝辯解,沒想到一句話讓雲淺月抓住了把柄。尤其是他將始祖黃帝和貞婧皇后牽出來,這可是大罪!

 「是啊,冷王叔心裡怕就是這麼以為的吧!」夜輕染也冷笑一聲,「侮辱雲王府不算什麼,但侮辱天聖歷代皇后娘娘,也是包括歸天的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后出身在雲王府,可是皇伯伯的親生母后。故去了還背上個從污穢之地出來的名聲,可真是……」

 夜輕染故意將話不說完,嘖嘖兩聲,意思不言而喻。

 孝親王老臉頓時煞白如紙,看向老皇帝,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大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老臣絕無……」

 「冷王兄幾十年也不改說話不經思量的毛病!雲王府如何會是污穢之地?難道你是在說聖祖爺眼拙嗎?放肆!」老皇帝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聲音卻是極具威嚴。

 「皇上恕罪,是老臣嘴拙,老臣怎麼敢侮辱聖祖爺和皇后娘娘……」孝親王大懼,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起。

 「我可沒看到孝親王不敢,古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嘴拙可也不是湊巧的。大約在孝親王心裡早就這麼認定了。不敢不代表不想,想的多了,自然一個不留神就說出來讓大家都知道了。」雲淺月決定今天不放過這個老東西。她倒要看看老皇帝怎麼保他。老皇帝不就想藉著孝親王府打擊雲王府嗎?她偏偏讓這顆棋子失去效用。

 「雲淺月,你胡說八道什麼?本王怎麼會……皇上,雲淺月是胡說的,老臣絕無二心,老臣對天聖對皇上對始祖爺忠心耿耿……皇上明鑒!」孝親王抬頭,對雲淺月怒目而視,又俯首對老皇帝表忠心。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孝親王是不是污蔑,在坐的人可是都心知肚明!」雲淺月淡淡一笑,聲音很輕,忽然似乎像是順著孝親王的話道:「孝親王真是忠心耿耿啊,家中有子行禍亂之事,孝親王府手下都比皇室的侍衛還橫行,大街上都橫著走,老百姓們私下裡不怕皇宮侍衛,也不怕太子殿下,倒是怕孝親王府冷小王爺和他的侍衛,連孝親王府的一隻狗出門都橫行無忌,發狗瘋咬死好幾個人都沒人敢去衙門告狀。嘖嘖,孝親王府可真是對皇上姑父對天聖忠心耿耿啊!」

 「一派胡言亂語!何時有這樣的事兒?雲淺月,你別因為看邵卓不順眼就污蔑……皇上明鑒……」孝親王恨不得給雲淺月一掌,堵住她的嘴。

 「哦!原來那天那瘋狗咬人是孝親王府的狗啊,本太子也聽說了。」南凌睿恍然大悟的模樣,「當時本太子和素素在逛街,險些將本太子的素素給咬了。」

 「孝親王府何止是狗都能橫行無忌,咬死幾個人算什麼?冷小王爺的一隻小蛐蛐就能咬死百人呢!這事兒也不新鮮!」夜輕染哼了一聲,看向老皇帝,「皇伯伯,這就是冷王叔天天掛在嘴邊的忠心耿耿,若要日日這樣忠心耿耿的話,您的子民可就越來越少了。」

 老皇帝看不出情緒的臉上終於顯出怒意。

 「皇上,老臣……」孝親王大駭,沒想到因為他一句不甘心的話就牽扯出這些罪責,此時他就算百口也莫辯,更何況那些都是事情,辯也辯不清。他忽然靈機一動,頹死一般地閉上眼睛,「老臣得不知道哪裡得罪了睿太子和染小王爺,居然讓老臣背上這許多黑鍋,老臣多說多錯,皇上自有明鑒!」

 雲淺月想著這孝親王果然也是有幾分本事的,怪不得這麼些年能將孝親王府屹立不倒,除了有個不孝的兒子外,他也算是隻狐狸。她見老皇帝面有鬆動,想著不能錯過這次機會,眸光現出一絲厲色,今日定要給這孝親王一個打擊。

 想到此,她剛要開口,只聽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嬌呼。這聲嬌呼雖弱,但聲音可是不低,一下子就揪住了所有人的心,眾人包括老皇帝的視線都順著那聲音看去。

 雲淺月眼睛瞇了瞇,想著秦玉凝這聲音發出的真是湊巧,而且這聲音發出的也真有水平。不止是吸引了老皇帝等人的視線,也將她要說的話打了回去,她見錯過了機會,此時她再說話估計也沒人聽,她收起眼中的神色,緩緩轉頭向身後看去。

 只見夜天傾和秦玉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後,夜天傾正癡癡地看著她,而秦玉凝正向地上倒去。她倒下的方向正是台階下,這監斬席台高五米,若是摔下去,不死也會摔個殘廢。

 「快扶住她!」老皇帝大驚,連忙對怔愣的夜天傾大喝了一聲。

 夜天傾扶著秦玉凝來到的時候是正聽得雲淺月提到他的名字的時候,他看向雲淺月,見她盈盈弱弱站在那裡,雖然面容被粉抹得三花五道,但依然掩不住她眉眼的灼灼之華,所以一時癡迷,以至於漸漸鬆了扶著秦玉凝的手。此時聽到眾人驚呼和老皇帝大喝,他才驚醒,見秦玉凝向高台下倒去,眼疾手快地去撈她。

 只聽「卡」的一聲,夜天傾只扯斷了秦玉凝一片衣裙,她的人像高台之下跌去。他大驚失色,再想去抓,為時已晚,只眼看著秦玉凝向台下落去。

 「凝兒!」秦丞相駭然大呼。

 老皇帝驚得騰地站了起來,「快!救她!」

 夜天傾立即扔了手中的半截衣片飛身而下,可是他即便速度再快,也抵不過這一番耽擱秦玉凝的墜落速度。

 雲淺月眸光掃見也夜輕染站著不動,南凌睿亦站著不動,夜天煜在夜天傾身後也似乎驚住了一般,同樣站著不動,葉倩更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眉頭微皺,想著若是秦玉凝摔死的話,會有何後果?她看向容景。

 容景似乎也向她看了一眼,緊接著雲淺月便見一道白影一閃,容景所在的位置已經無人。她一愣,只見他飛身而下,千鈞一髮之際,在秦玉凝落地的瞬間接住了她。她正想著他什麼時候已經恢復武功了?這一想法剛冒出來,她便聽到「卡嚓」一聲,她心中一緊,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定睛看去,只見容景接住秦玉凝的那隻手臂肘腕處有鮮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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