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三十四章 談婚論嫁
雲淺月無語,看著容景認真的臉,半響,才恨恨地挖了他一眼,「你個肉食動物!」
容景莞爾一笑,很誠以為然地點點頭,「你說得對!的確是這樣!所以,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騎夜輕染送的這匹馬,否則保不準哪日就被我吃了!」
「你……」雲淺月瞪著容景,怒道:「那我騎什麼?你給我找一匹比踏雪還好的馬來,我就不騎!若是找不來的話,我偏要騎,你若是敢給我將它吃了,我就將你吃了!」
「嗯?你要將我吃了?」容景湊近雲淺月。
「你滾開!」雲淺月推開容景,後退了一步,板著臉看著他,「聽重點!」
「我聽到的重點就是這個!」容景笑看著雲淺月。
「我搭理你才是有病!」雲淺月轉身就走。世界上有賣後悔藥的嗎?有的話,她打死都不回來找這個容混蛋。簡直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容景輕笑,不再說話,抬步跟上雲淺月。
雲淺月走了一段路,回頭看容景亦步亦趨地跟著,瞪著他,「你跟著我幹嘛?」
容景神色無辜,「車停在前面!」
「我不坐車!就要騎馬!」雲淺月看向前方,果然見他的馬車停在道上。故意道:「你現在就將踏雪給我找回來,要不就找一匹比踏雪還要好的馬,否則我跟你沒完!」
「天下最好的馬是玉雪飛龍,踏雪雖好,不及玉雪飛龍一分。玉雪飛龍我正好有一匹,藏在某處,不過玉雪飛龍是皇上都得不到的萬里挑一的寶馬,你若是騎著它穿街過巷的話,你覺得皇上會如何?」容景挑眉。
雲淺月皺眉,「將老皇帝氣死了正好!」
「等你及笄之日,我送你可好?」容景語氣溫柔下來,強調道:「夜輕染辛苦得了一匹好馬,不給葉倩,反而給你,那豈不是將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你猜皇上會如何?就算我不吃踏雪的馬肉,你也不能真要了這匹馬。你還嫌麻煩不夠嗎?」
雲淺月覺得也有理,可是她是真的喜歡踏雪,不過據典籍上說玉雪飛龍可以在雪山上飛騰,跨越山澗,這平常的山坳道路更是如履平地。沒了踏雪他賠她個玉雪飛龍也不錯。而且她的確麻煩夠多的了,不能再多舔麻煩了。她氣惱頓消,看著容景,「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及笄那日一定要看到玉雪飛龍。」
距離及笄還有半年,到時候怕是早就乾坤變幻,老皇帝想有意見也有不起來了,指不定早就埋入黃土了呢!她騎玉雪飛龍還怕什麼?
「嗯,我說的!我答應了你的事情何時沒有做到過?」容景點頭,漫不經心地道:「可是你答應我的事情就失信於我。」
「我答應你什麼……」雲淺月剛要反駁,忽然想起那個繡了一半的香囊,底氣頓失,有些鬱悶地道:「還不是因為你對我發脾氣,趕我走。否則早就繡完了!」
「我那日不趕你走,你指不定說出什麼讓我吐血的話呢!」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理虧,那日若他沒有發現她的意圖,她的確是打算和他一刀兩斷的。她扯了扯嘴角,伸手拉住容景的手,「我們現在回程,我將那個香囊給你繡完了如何?」
「現在我最想的是吃你親手給我烤的魚。」容景道。
「那香囊呢?吃烤魚的話你今日就佩戴不上了!」雲淺月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已經過了響午。他們若是奔波去香泉山的話,再烤魚回程,她再回府繡香囊時間來不及。
「那就改在我及冠之日,你送給我,如何?」容景道。
「那也行!」雲淺月痛快地答應。他及冠和她及笄是一日。還早呢!
容景不再說話,反手拉著雲淺月上走到車前。二人剛要上車,只見遠去奔來一匹快馬,馬上坐著一名小太監,容景手一頓,雲淺月抬眼看去,只見這名小太監她認識,正是那日皇后私訪淺月閣,這名小太監奉了老皇帝的命令來請皇后的人。是繼陸公公之後新繼任的皇宮大總管。年紀輕輕就被老皇帝抬上大總管的位置,可見本事不小。
「他叫什麼名字?」雲淺月偏頭問容景。
「他叫文萊,是陸公公的乾兒子。在皇宮裡人人都稱呼他小蚊子,如今成了文公公了!」容景看著那個小太監急急趕來,正對著他們的方向,他語氣微沉,「看來今日我們去不成香泉山了,我吃不上你烤的魚了!」
「今日吃不上還有明日後日,我改日烤給你就是了!」雲淺月對去香泉山不大感興趣,但她知道容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想吃烤魚,而且還跑去香泉山。大約是今日乞巧節,他在香泉山安排了什麼驚喜給她。
「也罷!」容景一歎,神色似乎有幾分抑鬱。
雲淺月笑著安慰了容景一眼,撤出被他拉著的手,看著那匹馬走近。
容景面色恢復平靜。
不多時,一人一馬來到,文公公翻身下馬,對雲淺月和容景恭敬地一禮,「奴才文萊給景世子和淺月小姐請安!奴婢奉皇上之命來請景世子和淺月小姐進宮,皇上和皇后娘娘多年未曾一起乞巧,想今日一起在百花園乞巧。邀請各府的世子公子小姐們一起乞巧。要景世子和淺月小姐務必去。說這樣的日子是福日,不可缺了任何一人。」
「文公公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雲淺月看著文萊。想著可惜了一個名字,是太監。他既然是陸公公的乾兒子,陸公公算是因她而死,他心裡大約是恨著她的。不過這小太監對她不表現一絲一毫恨意,到也是真本事。
「奴才是聽七皇子告知的。」文萊道。
「七皇子?」雲淺月眼睛瞇起。
「是,奴才出了宮門時正巧碰到七皇子進宮。七皇子聽聞奴才要去請景世子和淺月小姐,便告知說讓奴才來這裡碰碰運氣。因為太子殿下等人都聚集到了西山,景世子喜歡清靜,奴才想想七皇子說得有道理,便來了東山。」文萊垂著頭,回答得極為恭敬。
雲淺月想著夜天逸回宮的倒是挺快,不知道他怎麼將那十幾黑衣人處理的。是不是也像如今容景一般悄無聲息燒了?若是燒了的話,那麼他大約是知道些什麼的。
「好,辛苦文公公了,我們這就回宮!」容景看了雲淺月一眼,當先當了馬車。
雲淺月不再說話,也隨後上了馬車。想著老皇帝讓他們回宮一起乞巧的意圖!
「奴才還要去西山給太子殿下等人宣旨,就先走一步了。景世子和淺月小姐在酉時之前到達百花園就可。」文萊又道。
「好!」容景應了一聲。
文萊翻身上馬,一人一馬如來時一般消失了身影。
雲淺月上了車之後忽然又挑開簾子向外看了一眼,看著文萊的身影離開,騎在馬上,小小的身影極為沉穩輕盈,且掌控馬匹的姿勢也是極好。她微微蹙眉,「馬上功夫如此之好,落地無聲,說話氣息微淺,沒想到還是一個身懷武功的太監!」
「他是皇宮裡唯一一位會武功的太監。是經過皇上特赦,幾年前皇上在御花園遭遇暗殺,這小太監曾經救過皇上的命。陸公公知道他會武功,違反了皇宮規定,要打殺了他,皇上卻是赦免了他,並且特許他會武功,並且還指在陸公公手下。」容景道。
「原來是這樣!」雲淺月放下簾幕。
容景拿出兩個錦盒,打開遞給雲淺月,「先吃一些!皇上今日在百花園會設宴,我們一會兒進城直接進宮。」
「嗯!」雲淺月見錦盒裡放著各種樣式的糕點,點頭接過。
二人不再說話。
絃歌將那些死屍燒成灰燼,回到車前,一揚馬鞭,馬車出了東山,向京城走去。他在車上想著世子和淺月小姐終於和好了,再不和好的話他快被世子折磨死了。世子受罪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受罪,而是他們伺候世子的人都跟著受罪。不止他們,榮王府內的人這幾日也是哀鴻一片,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
雲淺月吃了一盒糕點之後抬起頭,見容景居然歪著車壁睡著了,她一愣,伸手想推他,卻在貼近他身子時住了手,對外面的絃歌輕聲問道:「你家世子多長時間沒睡了?」
「從您那天離開之後,世子就再沒睡。」絃歌聲音帶著絲埋怨。
「他都做什麼了?」雲淺月想著她從榮王府離開到今日有三天吧!這個人三天沒睡覺?可是她剛剛絲毫沒看出他有何不精神的模樣。
「頭一日在房中坐了半日一夜,第二日教五小姐和容昔掌家一日。晚上在房頂上上喝了一夜酒。之後就一大早來了東山。然後接下來的事情您都知道了。」絃歌低聲道。
「五小姐和容昔掌家?」雲淺月挑眉,看了睡著的容景一眼。
「是,世子將府中的掌家之權交給了五小姐。將榮福大管家的職位免了,容昔接替。」絃歌想起那日的事情就覺得驚心動魄。他那時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世子和淺月小姐就此真的翻臉了,那他們就暗無天日了。不過淺月小姐還好明白,今日若是跟隨七皇子一去不回,世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來。
雲淺月想起那日情形,淡淡一笑,「容鈴煙是個掌家的苗子!容昔也不錯。」
「原來您也這樣說!那日聽說世子讓五小姐掌家,榮王府便炸開了鍋,尤其是二小姐最不服氣,要闖進紫竹林。卻是被五小姐當即帶著人攔住。本來府中人人都覺得五小姐柔弱可欺,不成想卻是個硬茬子。」絃歌聽到雲淺月這樣說,怨氣退去,大約這幾日憋壞了,難得地扯開話匣子,對雲淺月壓低聲音道:「二小姐在府中囂張跋扈慣了,吃了虧。那些小姐們便再不敢扎刺了!而且昨日世子只教了五小姐半日,教了容昔半日,二人便將府中之事接管了下來。如今不但那些小姐不敢挑釁五小姐,就是幾位老爺和夫人也是不敢。其中包括五小姐的親生父母四老爺和四夫人。」
「四老爺和四夫人如今給五小姐選定了親事沒有?」雲淺月問。她來那些日子似乎聽彩蓮等人嘮嗑說起京中的各種趣事,聽得最多的就是四夫人到處為四小姐說親的事情。
「選定了,但四小姐一直不同意。四夫人前一段時間拿此事詢問世子,想要世子發話,只要世子應允,五小姐不答應也得答應。但世子未曾理會四夫人。如今五小姐掌家,算是世子的人,和府中其她小姐再不一樣。以後她的婚事兒由世子做主。」絃歌道。
「選定的是哪家的公子?」雲淺月想著容鈴煙癡情夜天逸。不知道容景是什麼打算?
「選定的是丞相府的公子。」絃歌道。
雲淺月想起在武狀元大會那日似乎有丞相府的公子上場的,如今秦玉凝和夜天傾得老皇帝賜婚,丞相府出了百年來天聖皇朝除卻雲姓之外的第一位太子妃。朝中多少官員爭相巴結,大約多少人會踏破丞相府的門檻,四夫人選定了丞相府的公子也符合人之常情。她笑了笑,問道:「丞相府有什麼態度?」
「丞相府也未表態,不過那丞相府的公子似乎對五小姐有意思,今日早上去榮王府請五小姐一起乞巧。」絃歌道。
「哦?五小姐答應沒?」雲淺月想著這京城真是每時每刻都有有意思的事情發生。
「五小姐答應了!」絃歌道。
雲淺月想著容鈴煙也是個有意思的主!怪不得能讓榮老王爺利用她對容景和她敲山震虎呢!看人果然不能看表面,榮王府的女人如何能有真愚蠢的?她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她笑了笑,不再說話。
車外絃歌也不再說話。
容景靠著車壁似乎睡得很熟,腦袋隨著馬車前行而晃動。
雲淺月看不過去,身子坐過去他身邊,她剛一坐過去,容景的頭立即靠在了她的肩上。本來放在腿上的手將她抱住,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向她。雲淺月眼皮翻了翻,想著容景也是一個不過及冠的少年,只不過少年老成而已,偶爾會有孩子氣。她好笑地看了他片刻,無絲毫睡意,伸手打開車壁的書匣。
書匣左側欄裡整齊擺放著大約幾十本書,右側欄裡整齊擺放著大約幾十本黑色的類似奏折之類的本子。她將左側的書掃了一眼,猶豫了一下,偏頭看了容景一眼,見他睡意安然,她伸手拿起了右側最邊上的一個本子打開。
只見居然是一本密密記述的手札。這手札和普通的手札不同,不是用宣紙或者草紙書寫記述事件的,而是均用紫色的竹葉黏貼在紙張上的,每一片紫色的竹葉上都寫著字跡。
當看到第一頁的第一片紫竹葉就讓她一愣。
只見上面寫著,「紅閣復出,公子可有吩咐?」
只見下面是容景的筆跡,「無!」
第二片紫竹葉上寫著,「七皇子不日即將回京,公子定奪!」
只見下面是容景的筆跡,「亂!」
亂的尾部有一處輕微的頓筆,彰顯執筆之人當時不平靜的心境。
雲淺月盯著那個亂字看了片刻,偏頭看向容景,容景似乎不知道她翻看了他重要的秘辛一般,依然沉睡,一動不動。她收回視線,不再往下看,將手札合上,放回了書匣裡,再無翻看那些手札的想法,將書匣關上,靠著車壁靜靜而坐。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靜靜回到東城門。
雲淺月聽到車外人聲熱鬧,伸手挑開簾子一條縫隙看向車外,只見城外早已經匯聚了大量遊玩的人群。月亮河四周更是圍滿了年輕的男男女女。人人手中拿著星緣燈和乞巧之物。入眼處衣著光鮮,星火璀璨,好不熱鬧。
她想起夜輕染說賽馬然後再來月亮河放星緣燈,可惜沒成功!她放下簾幕,無聲歎息。對於夜輕染,她並不是傻子,他的感情她能隱約知道,但是無法回應,不想打破,只能裝作不知。但願他能想明白成為朋友,因為她已經喜歡容景,只要是她喜歡,就會有多少能喜歡的心就會喜歡多少,不會藏一分一毫空餘之地,所以如今的她再負累不了過多的情給他或者別人。
「你是否想去放燈?我們下去?」容景睜開眼睛,看向雲淺月。
「小孩子玩的把戲而已。不去!」雲淺月搖搖頭,「如今距離酉時還有一個時辰,你再睡一個時辰,我們壓著點進宮。」
「嗯!」容景重新閉上眼睛。
雲淺月不再說話,想著今日晚上不知道老皇帝會整一出什麼樣的節目。
馬車暢通無阻進了城,逕自向皇宮而去。
絃歌知道容景在睡,自然放慢了行程,將馬車趕得要多慢有多慢。
譜一入城,城內比城外的月亮河還要熱鬧。大街上熙熙嚷嚷,各種叫賣吆喝聲不絕於耳。叫喊的名字均是各種乞巧之物。
雲淺月再次挑開車簾縫隙向外看去,只見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攤位。胭脂盒、鏡子、彩梳、絨花、瓜果,還有好多用彩綢扎制的布娃娃。布娃娃上畫了各種圖案,均是成雙成對的事物。尤其是以一種雙燈籠編織的綵燈尤其多,綵燈上畫著牛郎織女。她想著這些大概就是星緣燈了。
「今日的夜市會持續到子夜,若是從宮內出來早的話,也許我們能玩一會兒。」容景閉著眼睛不睜開,輕聲道。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放下簾幕。剛放下簾幕忽然又挑起,目光看向馬車對面,只見一處三層高的樓台前燈火明亮,樓台上有幾名女子穿著輕紗薄裙盈盈而站,她眸光一閃,記得華笙等人說如今落腳在煙柳樓,不知道此時是在煙柳樓,還是出去玩了。
「你對煙柳樓很感興趣?」容景又問。
「你到底還睡不睡?」雲淺月回頭看了容景一眼,放下簾幕。
「你動來動去,我實在沒法睡。」容景無奈道。
「活該!誰叫你該睡覺的時候不睡,如今困成這樣來著。」雲淺月白了容景一眼。
「據說煙柳樓的素素今日得皇上特許會在百花園表演技藝。」容景道。
「嗯?」雲淺月挑眉。華笙說素素也是紅閣中的人!老皇帝欽點素素,意欲何為?即便素素賣藝不賣身,但也屬於出身青樓之地,按理說沒資格得老皇帝特許的。
「因為南梁太子喜歡,皇上想看看素素!另外素素寫了一首詞,宮中妃嬪娘娘們都很是喜歡。爭相傳唱。也是想見識是個什麼女子。」容景道。
「什麼樣的詞?」雲淺月問。
容景沉默。
「嗯?」雲淺月看著他。
「淫詞艷曲,適合床笫之歡。」容景沉默片刻,吐出一句話。
雲淺月好笑,挑眉,「淫詞艷曲,適合床笫之歡?那還讓宮裡的娘娘們爭相傳唱?」
「私下裡唱給皇上聽,皇上聽得次數多了,自然就想見識一下了。」容景道。
雲淺月無語,想著紅閣還出現了這麼一號人物。能將淫詞艷曲唱遍皇宮,也是本事。今日她自然也要見見這個素素。她不再說話,容景也不再開口,又閉上了眼睛。
車外熱鬧無比,車中靜謐。
雲淺月也閉上眼睛。
「小主,屬下得到消息,今日皇后娘娘怕是會不好。」就在這時,一個極細的聲音傳到雲淺月耳邊,正是華笙。
雲淺月一怔,立即應激性反應用意念傳了回去,「怎麼個不好法?」
話落,她覺得自己不會傳音入密,華笙當聽不見,不想華笙的聲音立即傳來,「皇上似乎有意向廢後!」
雲淺月一驚,知道管用,依舊用意念順著她聲音來的方向傳過去問道:「為何?」
「這是咱們紅閣身在皇宮那人從得到的信息中猜測的,屬下接到消息後便立即來稟告小主。」華笙道。
「你得到了什麼信息?何時傳來的?因何猜測皇上有意向廢後?」雲淺月心思被提緊,一連氣問了幾個緊關節要的問題。
「素素進宮,皇上的名義是表演藝技,實際上是讓素素當場唱那一曲詞曲。但那一曲詞曲屬於淫詞艷曲。如今唱遍後宮,各宮娘娘們為了魅惑皇上都紛紛拿出來唱,皇上若是今日借此追查的話,皇后娘娘是後宮之主,母儀天下,治個掌管後宮不嚴之罪,輕則閉門反省,重則廢後,再重則牽連雲王府教女無方,不堪當母儀風範。」華笙道。
雲淺月秀眉皺了皺。
「消息是剛剛傳來的,在皇上身邊伺候的有一個咱們紅閣的人,據說皇上今日派人給素素傳旨時候的是望向皇后娘娘的榮華宮。神色晦暗。所以咱們的那人有這一番猜測,將消息傳出來,屬下覺得可信,便立即來告知小主。」華笙又道。
雲淺月閉著眼睛睜開,眼神有些冷。
「咱們紅閣的人不輕易往回傳消息,但一旦傳消息,便是十有八九有把握的。所以這條消息大約是確實的。」華笙又道。
雲淺月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問道:「素素進宮了嗎?」
「已經進宮了,皇上吩咐接到旨意之後不得耽擱,她是跟隨傳旨的公公一起進宮的。已經進宮一個時辰了。今日皇宮戒備森嚴,多加了三千御林軍。咱們紅閣的那人大約是開始沒反應過來,因為皇上除了吩咐素素時候的眼神是看向榮華宮外再無其它異常,後來他覺得不對,才立即傳來消息。」華笙立即道。
雲淺月手攥了一下,又問:「我姑姑呢?如今在哪裡?」
「皇后和宮裡的一眾妃嬪在一起,這個時辰想來已經在皇宮的百花園了。」華笙回道。
雲淺月沉默。
「如今距離有時還剩半個時辰,小主要是想保皇后娘娘就要盡快想辦法。否則一旦入宮後怕是無法動作,就會來不及了。」華笙等了半響沒等到雲淺月說話,又輕聲提醒,「依屬下看來皇上拿皇后是小事,大約是借此牽連雲王府,那麼對您不利。」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腦中急速運轉。老皇帝今日是在給她布連環局嗎?早先是殺手死士,如今又從皇后下手。看來她真是迫不及待要拿雲王府開刀了。她沉聲問,「夜天傾和夜天煜如今在哪裡?」
「屬下剛剛看到不久前太子和四皇子等人早您和景世子一步向皇宮而去了。」華笙道。
「將這個消息想辦法立即傳到夜天傾和夜天煜耳裡。」雲淺月吩咐。
「是!」華笙立即應聲。
「那首詞曲是可是素素親自所寫?」雲淺月又問。
「不是,是南梁睿太子寫的,被素素給唱了出來。」華笙搖頭。
南凌睿……雲淺月抿唇,再次吩咐,「將這個消息想辦法也傳給南凌睿!」
「是!」華笙再次應聲。
「就這樣,你立即吩咐人去辦吧!」雲淺月不再吩咐。
「是!」華笙聲音隱沒。
雲淺月收起意念,發現容景正看著她,她想起剛剛容景對她說起素素,老皇帝一個時辰前臨時令人去給素素傳旨,她這一段時間一直和容景在一起,並未見有書信傳遞,也沒看到青啼,這麼說他得到消息也像華笙一樣有人給他傳音入密了?
不過以這個人的背後能力能傳出消息被他知道也不稀奇!
雲淺月也看著容景,見他直直地看著她不錯眼,她挑眉,「看著我做什麼?」
「你說我們今日向皇上請旨賜婚好不好?」容景問。
雲淺月一怔,這話太突然,讓她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他想做什麼?她看著容景,將他眉眼仔細地打量了一遍,見他神色沒任何異樣,她揚眉,「今日請旨賜婚?」
「嗯,就今日請旨賜婚!」容景點頭。
「你確定?」雲淺月看著他。
「確定!」容景肯定地點頭。
「老皇帝會答應?」雲淺月盯著容景的眼睛,想看到他心中想法,可是如今天色已晚,車廂昏暗,她只看到他眼中一團黑色。
「也許會!」容景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為什麼?」雲淺月想著若是他們請旨賜婚的話,這便是今日晚上最大的事情吧!既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那麼老皇帝還有心思治皇后的罪嗎?可是請旨賜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老皇帝真會答應?榮王府和雲王府那條不成文的規定被他親手打破?
「你不覺得今日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容景抱著雲淺月的手抬起,放在她眉眼處,輕輕揉了揉,聲音平靜溫柔,「我早就想將你娶進榮王府了!既然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你又沒有祖訓負累,那我們就請旨賜婚又如何?」
「今日機會是不錯!」雲淺月不置可否,可是她還沒想過要談婚論嫁,至少目前是這樣!
「你早晚是要嫁進榮王府,早和晚又有何區別?」容景似乎知道雲淺月心中所想,如玉的手指輕輕撫著她眉眼,低聲溫柔地道:「早嫁給我,早行駛世子妃的權利,也早擺脫雲王府嫡女的這個麻煩身份。你可知道你這個身份如今有多少人盯著?你不是最不喜歡麻煩嗎?只要你嫁給我,以後所有麻煩都由我頂著,你何樂而不為呢?」
「那我也不能因為怕麻煩就這樣嫁了!」雲淺月無語,話落,她看著容景清瘦的身子哼道:「何況老皇帝不見得會答應,而且還會攬一身麻煩。若是今日你我去請旨賜婚,成的話有麻煩不少,不成的話麻煩更大。你這副瘦的竹竿子似的身板頂得住嗎?」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頂得住還是頂不住?」容景輕笑,見雲淺月翻白眼,他收起笑,正色地道:「這是救皇后的唯一辦法。難道你以為指望夜天傾、夜天煜、南凌睿或者旁的什麼人便能阻止皇上,救皇后?那是不可能的!你不瞭解皇上,夜天傾和夜天煜教養在皇后名下。他們若出手相救,皇上的心只會更狠。因為他們都不是皇上選定的繼承人!打壓皇后,也是打壓了他們。」
雲淺月心底一寒。
「所以,我們去請旨賜婚,打皇上一個措手不及!這是唯一辦法!他一定想不到我們敢一起去請旨賜婚,所以無絲毫準備,只有這樣,這一場好戲的主動權才能掌控在我們手中。」容景話落,聲音一低,溫柔似水地道:「當然我更想娶你!」
「好!」容景話落,雲淺月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