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羅…羅伊,」 劉暮陽嗓子上下浮動了一下,「這……這些…主子從哪知道的?」 看著主子交給他們讓他們去辦的前所未聞的事,劉暮陽的心狂跳著。
「我……我…」 羅伊同樣的無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暮…暮陽…我覺得…主子,主子一定不是…不是凡人…」
「我…我也覺得…」劉暮陽的手有點顫…「羅伊…你…你給我一拳…」
「噢!!」 劉暮陽話音剛落,就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羅伊…你可真狠…」 好疼,娃娃臉皺在了一起。
「你很疼啊,看來主子真的不是凡人……」羅伊有些恢復心跳,然後豪無愧疚地看著蹲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劉暮陽。
劉暮陽艱難地站起來,惡狠狠地看著羅伊,「廢話不是,上次主子滅那三門的時候我們就應該知道了,」把桌上的書冊收好,「走吧,照主子的吩咐去做,主子交待了這麼多事,得盡快辦好,不然就等著被主子剝皮吧。」
「知道了…」 這還用你提醒麼,羅伊心裡有些不滿。
「啊!!!!」 一聲慘叫從軍營的角落的帳中傳來,「玄玉…輕點輕點,呼呼…好疼啊。」 司青林上身赤裸,毫無形象地趴在床上痛苦地喊著。
「六王爺,您忍著點,一會就好…」 玄玉輕聲安慰著,然後手上卻豪不客氣地再度按了下去,然後「啊!!!!」的一聲,司青林又慘叫起來。
「六弟,你輕點聲…」 揉揉有些發疼的額頭,司錦霜有氣無力地開口。
「唔……五哥…真的好疼…」 司青林的眼睛中已經充滿了痛苦的淚水,「早知道當初就跟著八弟一起繞皇宮跑,一起讓七弟摔了……」 嗚嗚,七弟不是人簡直就是魔,這哪裡是訓練啊,簡直是要人命啊。
「噢!!」一聲嘶喊再度從司青林的嘴裡傳出,然後玄玉擦擦額上的汗,輕聲說道,「六王爺,藥擦好了,您休息一下先別動,過一會您的腰就沒那麼痛了。」 然後轉身向五王爺走去,「五王爺,奴才給您上藥。」 然後幫五王爺脫去上衣,司錦霜隨即趴在了自己的床上。
這次除了司寒月帶著自己的兩個貼身奴才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許帶小廝,也不允許探視,完全封鎖了與外界的聯繫,全心地進行操練。所有的皇子包括司寒月都住在一個大帳中,而所有的將軍也同住一個大帳,司寒月到達軍營後就下令,來到這裡的人沒有皇子沒有將軍,只有戰士。至於太子與各王爺的安全,司寒月則是從內監處調來了上次與他一同出京的那二十名暗眼,也是現在只屬於司寒月的私人暗眼。
「嗯!」 司錦霜悶哼一聲,咬牙忍住下一聲喊叫,真的很疼,全身就似被重物碾壓過一般,骨頭都開始叫囂著。來這裡已經十天了,疼痛越來越厲害,七弟只給了他們兩天的時間適應,然後就是嚴酷的各種練習。除了上官老將軍之外,所有人每日都要跑過兩個山頭,然後進行殘酷的摔打與格鬥訓練,但他知道這僅是開始,更為嚴格的訓練還在後面。
「太子殿下,您如果疼就喊一聲吧,別咬著自己。」 看著咬著唇忍著疼痛的太子,玄青有些不忍。
「沒事…」 司嵐夏冷冷吐出一句,然後把頭埋在臂彎裡,讓玄青繼續給自己全身上藥,七弟每天和他們一起訓練都一聲不吭,他又怎能喊疼。
看了太子一眼,玄青繼續手上的動作,把藥膏慢慢揉進青紫紅腫的地方,這些天難為這些從小養尊處優的幾人了,還好雖然每天都很痛苦但沒有人提出離開,就連相對而言最弱的九殿下和十殿下雖然每次都哭得眼淚汪汪,但第二天還是會堅持下去。
屋內的幾盆炭火讓諾大的帳內溫暖異常,玄玉和玄青幫每個人仔細上藥、按摩,雖然帶著御醫,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他們兩人做起來比較合適。突然帳簾被掀開,從外進來兩人,給溫暖的帳內帶來一絲初春的涼意。
「主子,大王爺。」 見到來人,玄玉和玄青馬上出聲叫到。
「嗯」淡淡應了一聲,司寒月走到自己的床上坐下,然後把脫下的披風放在一旁,低頭看手上劉暮陽他們剛送來的消息,他們已經把自己要求準備的東西派了下去,還比較順利。
「九弟、十弟,很疼麼?」 進來的司耀日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皺著眉咬著牙的兩個最小的弟弟,如果不是他本身就一直習武再加上外公過去的訓練,他現在估計也爬不起來了,不過仍有些酸疼。
「嗯…有點疼…」 最小的司芒諾輕輕開口,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然後看向毫無任何不適的七哥。
聞言的司寒月抬頭看了過去,皺了下眉,這些人平日在書院都做了些什麼,體能如此之差,起身走到玄玉身邊,拿過藥膏聞了聞,這裡的藥可真奇怪。雖然他不懂醫理,但卻懂得各種草藥,這種緩解疼痛的藥膏和天朝的一點都不一樣。
「七哥…我…我沒事的。」 怕七哥嫌自己無用,司芒諾忙掙扎著起身,他不想被七哥討厭,本來他就沒多少和七哥相處的時間。
「身上疼就躺著。」 看了司芒諾一眼,在看看帳內各個渾身青紫的人,司寒月轉身走了出去,現在就成這樣,後面的訓練這些人如何進行下去……
「大哥?」 司芒諾害怕地喊了起來,「七哥…七哥是不是生我氣了…」
「不會,」 司耀日微笑地上前把十弟按回床上,「你七哥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十弟,你別這麼怕七弟嘛,」 半坐起身揉腿的司青林毫不擔心的開口,「七弟啊雖然厲害,脾氣不好,但絕不會隨便生誰的氣的,再說,雖然七弟從不叫咱們哥哥弟弟的,但在他心裡咱們可都是他的兄弟呢,別擔心別擔心。」 已經從剛才彷彿只剩一口氣的樣子緩過來的司青林,又恢復了活潑的性子。
「哎……好佩服七弟,什麼問題都沒有。」司錦霜上身擦完藥,然後讓玄青幫著揉腿,「 還好當初八弟被七弟調教的時候我和四哥跟著學了學,不然現在我們兩個就和你同九弟一樣動不了了。」 司錦霜的聲音聽起來總會讓人放鬆。
「九弟、十弟,一開始是會很疼的,過幾日就沒事了,」 司懷恩打理好自己後,上前幫十弟上藥,「當初七哥摔我的時候,我可是一個月都沒緩過來,後來習慣就好了,七哥讓你們來這裡,也是為了你們好。」
「我們知道…」 一旁的司風巖一邊讓大哥給自己上藥,一邊虛弱地答到,他現在才知道七哥不是突然就那麼厲害的,七哥對他自己更加的嚴厲的。
帳簾在度被掀開,剛才出去的司寒月拿著一個竹籃走了進來,然後一隻手拉起司懷恩,坐到了司芒諾的旁邊,從竹籃裡挑出幾片葉子放到了自己的嘴裡咀嚼起來,不習慣的味道讓司寒月皺緊了眉。
「七弟?!」「七哥?!」 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吧,在眾人驚訝的注視下,司寒月把嘴裡的東西吐到了司芒諾的後背,然後雙手撫了上去。
「七哥!!」 冰涼的觸感讓司芒諾打了個寒顫,但七哥把碎葉塗在自己疼痛的地方的舉動讓司芒諾紅了眼睛。
沒有理會別人的驚訝,司寒月把那些草汁緩緩按壓到司芒諾的後背,現在是初春,很多草藥都沒有,他只找到幾種,不過應該足夠了,以前他自己就是用的這些東西。把司芒諾翻了個身,再嚼碎幾片葉子……
幫司芒諾弄完,提著籃子,司寒月走到司風巖的旁邊,司耀日早就站到了一旁,……一會打理完司風巖,司寒月又走到了司錦霜的身邊……
當司寒月走到司嵐夏身邊時,玄玉才反應過來,「主子,奴才來吧,您……」 主子不喜隨便碰人,現在……
「我已經髒了。」看了看雙手,司寒月拒絕了玄玉的幫忙,繼續幫司嵐夏塗抹草汁,「把這幾種草拿給御醫看,讓他們多去弄點……」玄青馬上起身各挑了一種跑了出去。
……………
「七哥,我…」看著走到自己跟前的七哥,司懷恩有些不知所措,他…他沒事的…可是…
「脫衣服。」 把籃子放下,司寒月半舉著手看著司懷恩,這裡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身上疼,他怎會不知,後面的訓練更多,他可不想這些人拖延進度。
猶豫了一會,司懷恩咬牙脫了自己的衣服,然後趴在了床上,一會從未體驗過的冰涼觸到了自己皮膚上,把頭埋進枕頭裡,司懷恩閉上了眼睛,七哥第一次觸摸自己……他第一次感受到七哥……七哥……
……………
「七弟……」 同樣被司寒月強制塗藥的司耀日聲音有些低沈地開口,「你怎麼懂這些草藥的?上次你幫四弟找龍果的時候大哥就想問了。」 他知道七弟不會醫術,但現在看來藥理他是懂的。
「龍果書上有寫,上次也是偶然看到。草藥用過自然就懂。」 司寒月簡單了回答了司耀日的問題。
「用過?七弟,你以前經常受傷麼?」司耀日忙扭頭看了過去,帳內的其他人也睜大了眼睛。
「……嗯。」 停頓了一下,司寒月淡漠的應了聲,那些事父皇不願他去想,他盡量不讓自己去想以前的事。
「七弟……」 聽到七弟的回答,司耀日心裡有些悶,七弟難道經常受傷麼?他總覺得七弟心裡有很多事。
………
幫司耀日弄完,司寒月站起來看向玄玉和玄青,「沐浴。」 然後走出了大帳直奔旁邊用來沐浴的小帳篷,玄玉和玄青忙拿出主子的衣物快步走了出去。
「大哥,七弟剛才的意思是說他經常受傷麼?」好半天才明白過來的司青林猛地叫起來,「七弟一直在宮裡怎麼會經常受傷?」 他見過的也之後一次,還是救八弟的時候,那時候也是御醫給看的啊,哪裡需要七弟自己去弄藥啊。
「大哥…回去的時候找個時間和父皇談一次吧。」 司嵐夏冷清的聲音響起,父皇一定知道。
看著自己的幾個弟弟皆神色沈重,司耀日點了點頭,要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能去問父皇了。
…………………
仔細地幫主子擦著背,玄玉和玄青一聲不發,他們知道有些事主子不願意說,但剛才的主子讓他們第一次覺得心疼,懂得草藥居然是因為自己用過,主子究竟經歷了些什麼………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