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下)
「七弟…別……」看著脫下披風的人,司嵐夏異常焦慮,費力地想要起來,卻一絲力氣都沒有,司錦霜也異常的驚慌。
「太子殿下、王爺,你們不能運氣啊!」豔姬按住兩人,實在不明白為何他們會如此的慌張。
「司嵐夏、司錦霜,」司寒月目視前方,把自己脫下的披風甩到了兩人的身上,聲音冰寒,「不要再惹怒我了!」原本黑色的瞳眸此時變得深紅,七彩的光暈則變成了從未見過的金色光環。一波波的寒氣從司寒月的周圍擴散開來,腳下的地磚上居然蒙上一層不該在夏日出現的冰屑!從未見過司寒月發脾氣的血毒教諸人,看著這樣的司寒月心底浮現出深深的恐懼,豔姬被這種氣勢嚇得手腳發軟,無風走到劉暮陽的身邊摟住有些顫抖的身體,這種氣勢讓他都有些心底發寒。
司寒月揮退兩邊的暗眼,走到何顧的身邊,面目蒼白而陰冷:「看來冬月國的人沒有告訴你們,惹怒我司寒月的後果不是你們能承受的!而…」把人從地上提起來,司寒月盯著對方驚懼的眼睛,「傷了我司寒月,我會殺了你們,但是!傷了不該傷之人,那就不僅是惹怒我了!今天我就讓你們知道傷我父皇、又傷了他們兩人,我司寒月會怎麼做!」 鬆開手,在何顧將要倒地之時,司寒月抬起一腳把何顧側踢了出去,接著又是一腳把邢敖也踢了出去。看到被司寒月踢在身前的兩人,中間的白衣人握緊手上的刀劍向後退了幾步,露出的眼中透著明顯的驚恐。
「劉暮陽,何為無間煉獄?」司寒月轉過頭,看向劉暮陽,突然問到。
「主…主子,」劉暮陽心驚膽寒,主子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既然你答不出,那就看看無間煉獄究竟是怎樣的光景。」司寒月原本空靈清脆的嗓音完全被冷凝殘虐的聲音代替,血眸中無一絲的感情,有的只是無底的冰寒。
緩步向前,司寒月伸出一隻手站定:「如果你們能活下來,替我告訴你們主子,我司寒月在堰國等著他!」話音剛落,司寒月的手突然燒了起來,驚呼聲瞬間傳來。清醒的人除了見過的之外,都像見鬼般看著一隻手冒著火光,可神色卻絲毫未變的人。
「七殿下!」無風神色大驚,正要上前突然被旁邊的人死死地抓住,「暮陽?」而劉暮陽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主子,然後抓緊無風。
司寒月把手臂移到身前,半握的拳頭伸展,手掌豎了起來掌心向外,接著急竄的火苗突然閃動了幾下,幾百條火蛇出現在司寒月的手掌周圍,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下,火蛇似有生命般朝著前方的人群衝了過去。
「啊!!!啊!!!」 被火蛇擊中的人痛苦地嘶叫起來,奇怪的是他們的身上並沒有火苗,這些人捂著身體不同的部位厲聲尖叫。
看著不斷扭曲的眾人,司寒月手中再次發出火蛇,在第二撥火蛇打到那些人身上後,司寒月一個揮手,那些人突然從腿中躥出火苗,這些人一邊狂亂地大叫,一邊瘋狂地拍打著身上的火苗,但那些火苗根本無法熄滅,反而越躥越多。
周圍觀看的人各個目瞪口呆、心驚膽顫,周圍的馬匹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息開始嘶鳴、不安地亂動起來,血毒教的教眾跪在地上,驚恐地喊著:「天神降臨!天神降臨!」無風摟緊劉暮陽,第一次從心底感受到了恐懼與害怕。
看著被燙得滿地亂滾的一群人,司寒月再次舉起了手,就在所有人以為他將再次放出火苗時,司寒月的手上卻出現了一層透明的東西,仔細一看卻如水一般。依舊如之前一樣,司寒月舉起了手掌,幾百條附加著冰冷月華的水蛇狂奔而出,蛇尾拖著一條長長的寒煙。
「啊!!!」更加痛苦地聲音隨著水蛇的入體而響了起來,身上灼燒難忍的燙感在水蛇進入體內的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刃刻骨的疼痛與冷冽。
「殺了我們,殺了我們吧……」已經恢復過來的武林人士和白衣人大聲的喊著,這種折磨讓他們只求一死。
「無間煉獄:時無間、空無間、罪器無間、平等無間、生死無間,既然你們敢種下這因,就要承擔煉獄之果。傷了不該傷之人,就要承受無間煉獄之苦!」 司寒月的聲音仿若從天上傳來一般,空無縹緲而充滿了虐殺!「當日你們傷我父皇,我滅了三大殺手門,就是給你們一個警告,可我高估了你們,讓你們更加地不知死活。冬月國、後袖添香、到這次的《源乾錄》,還有那些被我餵了狗的人,你們真的以為我不知道是誰派來的麼?在我眼裡,你們不過是些低賤的螻蟻,這樣的你們如何能活捉我?」
司寒月渾身一個緊繃,整個身子燒了起來,接著無數條火蛇飛了出去,這些火蛇瞬間鑽進了那些的人全身,不同於剛才僅集中在腿部。慘叫聲、哭泣聲、驚恐聲、求饒聲,不斷從人群中發出。
「殿下!七殿下,我們…我們被下了藥…根本不知道是怎麼…怎麼回事啊,殿下…殿下饒命啊!!」一些武林之人開始嘶叫起來,往司寒月的方向爬去。
「你們罔顧父皇之名,擅自干預《源乾錄》之事,本就是死罪!想借我司寒月的手替你們剷除血毒教,你們以為我不知道麼?」司寒月身上的火焰再次消散,話剛說完無數條水蛇又飛了出去,這些人又立刻從火之地獄墜入到冰之煉獄。
就這樣,司寒月不停地用火與冰折磨著那些人,直到一個時辰後,司寒月才收回了加注在他們身上的能力。這些人的身體有些地方被燒焦,有些地方則已凍死,但讓其他人感覺最為恐怖的是,這些人一個都沒有死去,有些人昏死過去後又被更為強烈的痛感弄醒,他們現在唯一所求的就是能痛快的死去。這些人的牙床被燒燬,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不!這是比人間地獄更加痛苦萬倍的的無間煉獄!旁邊看著的人有的受不了這種衝擊,紛紛跑到一旁嘔吐起來,有的則早已昏死了過去。劉暮陽等人這時才明白過來,他們的主子上次已是萬分的仁慈了!
司寒月走到司嵐夏和司錦霜的身前,兩人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了,他們用眼神告訴司寒月自己的心疼與理解,告訴司寒月不要生氣。彎腰取走司嵐夏的劍,司寒月向場中的人走去,來到渾身散發著焦味的何顧面前,司寒月一個起腳大力地踢了過去,然後猛地擲出手中的劍。
「咚!」「噗!」 何顧被司寒月定在了不遠處的一顆樹上,此時的他已經無法叫出來了,眼裡只有求死之意和一絲不知對何人的思念之情。
「浮雲堡三百一十二人今日為你的愚昧陪葬!至於你…就嘗試一下萬蟻鑽身是何等的滋味!」司寒月咬破自己的手指,朝何顧的方向彈了一下,一滴血落在何顧的臉旁,然後滲入粗糙的樹幹中,接著一滴滴的血落在了其他人的周圍。
「蟻之王,聽從我的召喚,以諸人之身,養爾等之子!」時隔三十三載,司寒月第二次召喚動物,作為天朝最低級的召喚術,他除了在五歲那年偶然發現後,就再未用過,對於他來說自己的敵人要自己親手解決,召喚動物戰鬥是弱者才會做的事,所以他一直沒把這個當作是自己的一項能力,而今日的無間煉獄,司寒月把這項連父皇都不知道的能力發揮出來,徹底地宣洩心中的怒火。父皇因他受傷,這兩人因他即將變成傀儡,司寒月從不認為自己居然會讓別人因他而受牽連,他是強大的,強大的沒有人會認為他有危險,可現在他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從未有過的經驗讓他只能以自己所想到的方式發洩自己的憤怒和無措。
「天啊,快看!」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叫,只見黑壓壓的螞蟻從四面八方湧來,直奔樹上的何顧和比武場中的人而去,途中之人紛紛閃到兩邊,而司寒月卻紋絲不動,黑蟻迅速地覆蓋上了那些已經徹底陷入恐慌中的人。而詭異的是,這寫黑蟻自動避開司寒月,沒有一隻爬到司寒月的身上。
「啊!!!!殺了我吧!!!」嘶啞地喊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螞蟻啃咬的聲音彙集在一起,讓聞者皆毛骨悚然。
不再看那些人一眼,司寒月飛身離開,跳到了司嵐夏和司錦霜的身前,把兩人身上的銀針拔下丟還給豔姬,司寒月把兩個身子因『凝玉』而變得異常僵硬的人一左一右扛在了肩上:「到玉寒莊。」 拒絕了旁人的幫助,他看向李默肖,「敖翔山莊之人,一個不留!」說完向李默肖帶來的馬車走去。
「七…弟…」因為說不出話來,司嵐夏只能發出模糊的氣聲,「太子…之…位,你…了…」
「你們不會有事!」 把兩人放進馬車,司寒月沈聲說到,血紅的雙目漸漸恢復了正常,「我不會讓你們因我而出事,太子之位永遠是你的!」在別人眼中,他本就是孽童,既然這樣,他變成真正的妖孽也無所謂,只是…不知那時他是否還能是父皇的司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