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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瞳(父子)》第151章
司寒月還有個特別的番外,現在貼上,希望大家喜歡~

然月之遇(一)

  管道上一輛馬車疾馳,夜幕降臨之時,馬車在一處驛站停了下來,趕車的人從車內抱出一個被裹在披風內的人,神色焦急地走進驛站,而正當他將要邁進驛站之時,他被人攔了下來。

  “這位客官,本站被人包下了,不接待外客,請您再到別家去吧。”驛站的老闆面帶敬畏之色地說道,他的身後兩名青衣男子坐在桌旁剝著葡萄。

  “讓開!”風嘯然撞開老闆就向樓上走去,身上的寒意令人望而生卻,而他剛走兩步,又被人攔了下來,卻是剛才正在剝葡萄的一人。

  “客官,我家主人今日已包下了此地,還望客官能離開,莫打擾我家主人休息。”面色清秀的男子溫和有禮地說道,可站在那的身姿卻透著拒意。

  “讓開!我妻子病了,我不管你家主人是誰,今晚我都要在這裡留宿,你家主人出了多少錢,我雙倍奉還!讓開!別逼我出手!”摟緊懷中的人,風嘯然逼近幾步,身上的寒意更甚。

  “宵……我們回車上吧,我已經好多了。”拉開披風,孤然撫上爹的臉,臉色蒼白,微皺的眉讓人知道他正忍著不適。他不願爹和人起衝突,這裡既已被人包下,他們回車上就是,只要有爹在,在哪裡都一樣。

  看到這人所說的妻子竟是名男子,清秀男子先是有些驚訝,接著就歸於平靜,雖然看出這人的身子不好,可想到主子,他還是決定讓這二人出去。

  “玄玉,讓他們上來吧,你去安排一下。”這時,一名男子出現在樓上,淡淡地開口道,看著風嘯然的眼中有著激賞。

  “是,五爺。”玄玉一聽微微笑了,既然五爺開口了,他自然不會再攔人。側身一抬手,玄玉帶著二人向樓上遠離主子的房間走去。風嘯然朝樓上那人感激地看了眼,就立刻跟了上去。

  “然,可還疼?”剛把人放到床上,風嘯然就急忙問,並小心地揉著孤然的腹部。前幾日收到歐陽旭的消息,他要成親了,他和孤然忙著往回趕,卻忘了孤然的身子不能受累,昨日舊傷突然開始疼,吃了藥竟又復發了一次,而連日的趕路又讓這人受了風寒……他真該死,沒照顧好他。

  “宵……我好多了,睡一覺就沒事了。”握住爹的手,孤然低聲道,“宵……陪我睡會兒可好?”他現在只想在這人的懷裡躺一會兒。

  “好,我陪你。”風嘯然吻了孤然一下,正準備脫衣上床,卻發現門口還有人,回頭看去,風嘯然有些不悅。

  “客官,在下略懂醫術,若客官不介意可否讓在下為您妻子查看一番?”想到主子發作時的疼,玄玉忍不住想給這人看看。

  風嘯然一聽就退到一旁,“在下風嘯然,在此謝過閣下。”

  “叫我玄玉即可。”玄玉上前,坐到床邊仔細幫床上的人把脈,並詳細詢問了風嘯然一些事情,收回手,玄玉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從中取了一個晶瑩剔透的丸子交給風嘯然,“分七日服下,七日內不要見葷腥,七日之後您妻子將不再受舊傷困擾。”

  風嘯然驚喜地接過藥丸,孤然聞著那藥味竟聞不出是何藥所制,他訝異地看著面前的人,老爹和歐陽大哥這麼多年都無法治癒的舊傷竟能在七日內恢復……這人到底是何人?

  “我家主人最近會在這兒小住,你們可等服完藥後再走,若有何不適,我也能及時處理。”這藥雖屬平常,可畢竟是鐘山之物,不知常人吃了會有何異樣,玄玉不放心地叮囑道。

  “多謝玄公子,七日過後若你主人無何要事,風某想邀各位前往釋然樓以謝各位之恩。”風嘯然小心收好藥摟住孤然道謝,他們也許遇到了貴人。

  “釋然樓……”玄玉聞言多看了二人幾眼,眼中有著莫名的情緒,接著他笑著道,“好,風樓主的邀約玄玉定會帶給我家主人。”說完,玄玉起身走了出去。釋然樓……他們來這兒的幾天可聽了不少釋然樓的事,尤其是,釋然樓的樓主迎娶自己的親生子為妻……老爺和幾位爺……應該很想見見這位樓主吧。

  ……

  ……

  “你是說剛才那名闖進來的男子就是那個風嘯然?”司禦天帶著幾分好奇地問,旁邊的司嵐夏和司懷恩也有著幾分好奇,只有一名絕美男子神色淡然地喝著茶,琉璃似的雙眸只看著杯中的茶水。

  “父親,我剛才見到那人了,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而且……他豪不介意地說他懷中的男子是他的妻子。”司錦霜摟著喝茶的男子,臉上是柔和的笑,不復剛才與風嘯然見面時的平淡。

  “嗯……這個風嘯然,我欣賞他,他與我們不同,那個孤然可是和他有著血脈聯繫的親生子,他能無畏人言,做到這一步,我還真想會會他。”難得入塵世一次,竟讓他遇到一個堪比當初自己之人,司禦天來了興致。

  “老爺,那風嘯然說了,若咱們無事,他想請咱們到釋然樓去,算是答謝咱們。”玄玉立刻開口,並把他和玄青剝好的葡萄放到主子跟前。自跟主子去了鐘山,他和玄青早已脫胎換骨,去了那慘敗之身恢復了正常之體。而他和玄青也有了所屬之人,這一切都是主子帶給他們的。

  “月兒,我們到那釋然樓去瞧瞧如何?”司禦天喂了絕美男子一顆葡萄,開口商量。

  “父親,月一向是隨著咱們的,您又何必多此一問?”司嵐夏眼中帶笑地說,這麼多年了,哪次月會拒絕他們。

  吐掉葡萄子,司寒月張口含住又一顆葡萄,“玄玉、玄青,你們去安排吧。”他一說完,司嵐夏就給了司禦天一個“你瞧”的眼神。

  “月,你也太放縱我們了。”司懷恩狀似頭痛地撫著額,他已記不清是何時開始,這人就未再拒絕過他們的任何要求,包括情事,雖然情事過後,這人會昏睡幾個時辰。

  司寒月抬眼看著屋內的幾人,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吃著被人遞到嘴邊的葡萄,放縱麼?他不知,他們所提之事從未有他不願的,既是如此,他又豈會不應?

  “月兒,若愛吃,父皇再給你買些。”見寒月不停吃著自己喂去的葡萄,司禦天決定再多買些,難得有月兒愛吃的。離開塵世一百多年了,可月兒還是喜歡叫自己父皇,而他,願意做月兒永世的父皇。

  “不了,這些足以。”再吃下一顆葡萄,司寒月推開了盤子,司禦天這才拿起一顆嘗嘗,很甜,接著端給了司嵐夏等人,其他人見寒月真得不吃了,才吃起了葡萄。這已是他們早已形成的默契。

  放縱……看著這幾人,司寒月靠向身旁的司錦霜,把他的一切看得比什麼都重的這幾人,究竟是誰放縱誰。

  ……

  “月兒,父皇……很佩服風嘯然,他敢於對世人說他喜歡的人是他的兒子,甚至娶他為妻,當年……父皇不僅沒他這般勇氣,甚至事發之後,還是由你來出面平息此事,這件事上,父皇不及那風嘯然。”一路聽來,司禦天越來越覺得當年的自己過於懦弱,堂堂一個帝王竟比不上一個小小的釋然樓樓主。

  “父皇是父皇,他是他;孤然是孤然,我是我。”不是不知道那兩人之間的事,只不過和他無關,所以他從未說過什麼,若父皇因此自責,他卻不允。

  翻身把司寒月壓于身下,司禦天給了司寒月一個纏綿至極的吻,“月兒,父皇想看你再穿一次喜服。”

  “嗯。”

  然月之遇(二)

  “風樓主。”

  “玄公子。”

  打開門看到來人,風嘯然忙側身相迎。

  “風樓主,我昨日給你那藥,不知令夫人吃下可有何不適?”進門,玄玉對見到他立刻從床上坐起來的男子拱手行禮。

  “多謝玄公子贈藥,孤然沒有任何不適之處,讓玄公子掛心了。”面色已恢復許多的孤然感激地說道,並準備下床。

  “孤公子莫多禮。”玄玉上前止住孤然的動作,並又為孤然診脈查看了一番,看來那藥凡人吃也無何不妥。

  “玄公子,那藥真得能讓我內人他不再受舊傷所困麼?”握著孤然的手,風嘯然不放心地再問一次,若真能如此,讓他付多大的代價都成。

  “風樓主放心,七天過後,我擔保孤公子的舊傷會全數消除。”玄玉看著二人交握的手,趁機細細觀察二人,這孤然長得不似風嘯然,他們真是親生父子麼?

  “玄公子?”見這人一直盯著自己瞧,孤然不解的喊了聲,昨日這人看他的眼中就帶著一些探查,看看霄,果然見他也有著幾分疑惑。

  收回目光,玄玉說出了來意,“風樓主,我家主子身子不好,想找個舒適些的地方調養,玄玉有個不情之請,想叨擾一下風樓主,不知能否在風樓主的釋然樓中借住幾日?”

  風嘯然一聽忙開口道:“玄公子言重了,何來叨擾一說,風某萬分歡迎你家主子到釋然樓。”

  “這太好了,若風公子方便的話,我們今日就走可好。”玄玉笑了,這下主子們應該滿意了。

  “玄公子,那一個時辰後我們就動身,這兒離釋然樓還有幾天的行程,早些過去也好。”聽這人的主子身子也不好,孤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不等爹開口,他就下了決定。

  “玄公子,這兒距釋然樓還有約五日的行程,我們早點動身也好。”孤然開口,風嘯然立刻附和。

  “玄玉代主子謝過兩位。”行了禮,玄玉即刻出了房,釋然樓總歸要比客棧住得舒適些,主子……快到發作的時候了。

  “霄,你說……這玄公子的主子會是什麼人?這玄公子,我看著總覺得和咱們不一樣。”

  “等見了自然就知道了,不管他們是什麼人,只要能治好你的傷就行。”

  不同于孤然,風嘯然雖對這些人有些好奇,但都沒有孤然的傷來的重要,那傷,同樣是他心中的傷。

  ……

  ……

  站在馬車外,孤然依在爹的懷中等著玄公子他們出來,客棧外停了一輛非常豪華的馬車,那馬車由八匹黑色良駒牽著,那車……坐下十人都綽綽有餘。看著這架式,孤然對那玄公子口主子更是好奇不已。

  不一會兒從客棧總走出兩人,一位是玄公子,另一位風嘯然認出是那日和玄公子一同剝葡萄的男子。接著,他們身後四名俊偉男子擁著一名身穿披風,帶著兜帽的人走了出來。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綢衣,那衣袍的款式他們從未見過,其他四名男子的衣飾也有些不同。風嘯然在腦中搜尋,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種穿著的人。

  “在下司禦天,久聞風樓主大名。”摟著寒月,司禦天開口道,看著風嘯然的眼中帶著讓他熟悉的探尋。

  “不敢當,在下風嘯然,這是我內人孤然。”風嘯然隨即回道,並不介意讓別人知道孤然的身份。聽風嘯然這麼說,司禦天眼中閃過欣賞。

  “司嵐夏,見過風樓主。”站在司寒月另一側的司嵐夏面色清冷地淡淡開口,與司寒月交握的手並未放開。

  看著這二人對中間白衣人的舉止,風嘯然很好的掩飾住了心中的詫異,孤然則在驚愣過後恢復了慣有的柔和淺笑。

  “在下司錦霜,見過風樓主。”

  “司懷恩,見過風樓主。”

  風嘯然看著幾人,聽到他們都姓司,對這幾人的關係有了個大概,就在他等著中間那人開口時,卻聽玄玉開口道:“主子,老爺、各位爺,上車吧。”玄玉一說完,那人就向馬車走去,其他幾人也沒有開口的意思。見幾人上了車,風嘯然扶著孤然上了馬車,隨即策馬前行。

  “霄,那白衣人可是玄公子的主子?那幾人都姓‘司’,應是兄弟吧。”半掀開車簾,孤然問道,“我剛才聽那玄公子喊了聲‘老爺’,不知是指哪位?”在孤然看來,那幾人年齡相仿,他實在不知玄公子喊的“老爺”是誰。

  “然,依我看玄公子口中的‘老爺’應是那名喚‘司禦天’的男子。你想,‘錦霜’‘嵐夏’皆有時令之意,而‘懷恩’有感懷恩德之意,‘禦天’禦橫天下,我想,應是他。”風嘯然慢慢說著,那幾人看他和孤然的眼神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不是惡意,而是帶著幾分興味與探究……風嘯然心中猜想這幾人想去釋然樓的原因也許並不是那玄公子所說的那般。這幾人身上有種神秘之感,讓他看不透。

  孤然想了想,覺得爹說的有道理,抬眼見爹眉頭深鎖,他向外坐過去一些,伸手按著風嘯然的眉頭:“霄,他們都很面善呢,玄公子給的藥確實很靈,我都不知是如何配出來的,興許他們是咱們的貴人呢。霄……雖不知他們是何人,可剛才上車之時,我見他們對那白衣人甚是小心謹慎,霄,那白衣人應是他們最為重要之人吧,心有所惜之人定不會無緣故的傷害別人,霄……玄公子既能慷慨贈藥,那他的主子也定是好人。霄……玄公子能讓我多陪在你身邊幾年,他就是我的恩人,不管他們是何人,這一輩子我都要報答他們。”

  “然?!”風嘯然一聽,單手駕住馬車,另一手把孤然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什麼叫多陪在我身邊幾年?!然……你會一直陪著我,即使我死了,我也要拉著你一起走,我很自私,我不會獨留你在這世上被別人搶去了。”這人生來就是他的,他已經浪費了那麼多年,哪裡還允許他再離開自己。

  孤然依偎在爹的身上,柔柔地笑了,“霄……我以前總是怕,怕我這身子不能支撐著陪你走完這一世,如今……如今卻可以陪著你一起走下去,還有何能比這更讓我覺得幸福的?霄……今後……我再也不會亂想了,我就想著怎樣和霄走過每一日,這一世……我都要霄在我的身邊。”爹……你可知我有多怕,每次舊傷疼時,我就怕自己離你遠了一步,現在,我能一步步趕上來,爹……我知足了。

  “然……記著,不是這一世,是生生世世,然……我註定會比你早走,那日來時,我會拉著你一同走,你可會怨我?”

  “霄……你已經丟過我兩回了,若你再丟我一回,我真會惱你的。”

  抬頭,送上一個輕柔的吻,孤然把爹的手緊緊地握住,“爹……你可會再丟下然兒?”

  “不,再也不。”

  ……

  閉著的眸慢慢睜開,七彩的霞光自那雙絢爛的眸中綻放,接著又瞬間被吸入那流轉的琉璃中。

  “月兒?”

  “月?”

  司寒月一睜開眼,車內的幾人就發現了,以為這人不舒服,司禦天等人擔心地喊道。

  看著那幾張神色擔憂的臉,躺著的司寒月坐了起來,司懷恩忙坐過去讓他能靠在自己身上,並伸手摸著他的臉探他的熱度。司寒月不說話,而是從司懷恩的懷裡退了出來坐到了角落裡,看著車內的幾人。

  “月兒(月)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司寒月的舉動把司禦天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人是怎麼了?從未見過他這樣。

  “然……記著,不是這一世,是生生世世……”

  “猙!猙!我不要平衡什麼天道!我只要他!生生世世我只要他!”

  “猙……你有那麼多人在你身邊,即使他們有一人離開你,你還有其他人,可我……可我只有他……只有他……”

  “猙……別讓我恨你……別讓我恨你……”

  “呵呵……呵呵呵呵……猙……我不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我只知道他必須在我身邊……猙……哪怕要尋遍六道輪回,我也要找到他……我不要做什麼獰,我生生世世只做他的楓兒……”

  “月兒……如果要和月兒分開,那父皇寧願魂飛魄散。”

  “月……能這樣抱著你,死都甘願。”

  “月……從未想過,也從不敢想,你會允我,會允我在你清醒之時與你親近,月……你能允我這一次,足以……足以……”

  “七哥……能……能讓我喊你一聲‘月’麼?我……我想這麼喊一回……七哥……”

  為何會突然想到這些話?司寒月的眼睛開始變紅。

  “月兒!”

  “月……你這是怎麼了?月!月!”

  “主子!你……你別嚇我!”

  身子被人抱住,隔著衣衫,那雙手的顫抖傳了進來,耳別剛才那兩人的談話,獰的話,不知多久之前這幾人的話……不受控制的全部湧入腦中。

  然月之遇(三)

  “霄?可是出事了?”聽到後面傳出聲音,孤然忙向後看去,卻見馬車停了下來,同樣聽到聲響的風嘯然立刻揪緊韁繩,從馬上跳下來,扶著孤然下地,兩人向那輛傳出驚喊的馬車急奔過去。

  “月兒,月兒,說話,你這是怎麼了?”司禦天早已面如死灰,抱緊一言不發的人,他不停地喚著。司嵐夏和司錦霜各握住司寒月的一隻手,焦急地眼裡似能滴出血,司懷恩抖著唇不停幫司寒月順氣。玄玉和玄青不知所措的坐在一邊,急得眼淚直冒。

  “玄公子,出什麼事了麼?”馬車外,風嘯然問道,從那一聲聲焦急的喊聲中他確定一定出了事,但他卻沒有貿然掀開車簾。車簾被人半掀開,看到玄玉在哭,風嘯然心道不好。

  “風樓主,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玄玉嚇得說不出話來,風嘯然一聽立刻揮開車簾看了進去,接著他頓住了,見到爹神色有異,孤然也忙看去,倒抽口氣,孤然緊緊握住了爹的手。這人……是……凡人麼?

  僅一順的功夫,風嘯然就壓下了震驚,恢復常態地開口:“前行三個時辰就到擎天府了,那裡有釋然樓的別院,我先趕過去安排一下,你們隨後跟來,我會派人來接你們。”那雙發紅的雙眸……這人就是玄公子的主子吧,難不成是發病了?雖然驚異于那人不似凡人的容貌,可除了驚異之外,風嘯然想得更多的是趕快救人。

  面露驚色的看著那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眸,孤然放開爹的手跑回馬車,而車上的人除了司寒月之外全都冷了臉,風嘯然卻不解地看著孤然,他知道孤然不會如此無禮。果然,不一會兒孤然又跑了回來,手中拿著包裹。

  “玄公子,我這裡有些藥,你看能不能派上用場。”孤然把包裹打開,把裡面的幾個瓷瓶全部塞到玄玉的手中,然後他又跑回馬車,再回來之時,手上多了個盒子,“玄公子,這是閩江的普陀花,具有安神的功效,你可泡一些給這位公子服下,讓他先睡一會兒可能會好些。”說完,孤然拉拉爹道,“霄,我們騎馬走吧,快一些。”

  “嗯。”看到那幾人的神色緩了下來,眼中有著贊許和欣賞,風嘯然溫柔地拉著孤然準備走,他的然怎可能做出失禮之事?

  “孤……然……?”剛轉身的兩人聽到那奇特的聲音後同時扭頭看了過去,車內的人見司寒月突然開口了,都看向他。

  司寒月沒動,只是看著孤然,孤然見他的眼睛突然變成了七彩霞光,露出驚歎的神色,天,這個人的眼睛好漂亮。

  “孤……然……?”司寒月又開口了。其他人“唰”地同時看向車外那引得這人連喊兩遍的人。

  “我是孤然。”看了看爹,孤然不懂這人為何會叫他。

  一道白影閃過,車內再無司寒月的身影,而風嘯然身邊也再無孤然的身影,前方的馬車卻緩緩開動。風嘯然臉色大變的瞬間他被人輕鬆地帶到了馬車上。

  “風樓主,月他有話想和您內人說說,您莫擔心。”司錦霜按住欲起身的風嘯然,心中雖仍慌亂可他明白,此時,他們不能去打擾月。

  “你們……究竟是何人?”風嘯然的眼中狂風開始湧動,雖快,可他卻看得真切,那人使得不是武功。

  “風樓主,我們是何人你無須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們沒有害你之心即可。”擔心司寒月的司嵐夏坐到車前,看著前方的馬車道。月……你究竟怎麼了?月……無論何事,你都會對我們說,可今日,你卻第一次拋開了我們……月……你……不再需要我們了麼?

  司懷恩狠狠咬著手指,他必須讓自己疼才能壓下心中的恐懼,月……月……未看他們一眼就帶著那人走了,月……月從不會喊旁人……

  司禦天靠在馬車上,緊皺的眉頭洩露了他心中的焦慮與不安,他的月兒……竟對旁人有了興致……

  見這幾人臉色都不好,風嘯然緊盯著前方的馬車,他的然在裡面,那人究竟想做什麼?!

  ……

  ……

  “這位公子?你可是哪裡不舒服?”馬車內,孤然的心在打鼓,沒有人駕車,可馬車竟在前行,而這人把自己帶到車上卻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這世上竟有這般的人存在,這人剛才僅露出半張臉就讓他心驚不已,卻沒想這人的右臉上竟有著奇怪的紋脈,不……這紋脈應是一半身子都有吧……這人究竟是何人?

  “何為喜歡?”看夠的司寒月開口了,他問過父皇,父皇只要他知道他們愛他即可,後來,他再未問過,可今日,他想知道。

  沒想到這人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個,孤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見這人又那樣直直地看著自己,似在等自己的回復,孤然認真地思索起來。

  “喜歡……我也說不準……當初……只想待在爹的身邊,照顧爹,不想讓他知道我的身份,怕他會趕我走……後來,知道爹有了其他的孩子,我哭了一夜,心裡明白自己不該難過,明白自己根本不配做爹的孩子,可……還是忍不住哭了一夜……以為爹討厭自己,不喜歡自己,卻沒想,爹他竟是那般在意我。久了,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爹,怕爹不要我,怕爹丟下我。爹說他對我有了男女之情,想放開我,那次,我哭著求爹抱了我……爹這才願和我在一起。再後來……有人對我說我不能和爹在一起,我和爹……是逆倫,會遭世人恥笑……”

  想起過去的種種,孤然抱起爹的披風細細聞著,爹……然兒好愛你……

  “知道這樣爹會被人說,可我還是無法離開爹……想到會和爹分開,心就疼得喘不過氣來。那時,就想……若死了能待在爹的身邊,我寧願死……”

  “我最怕爹拋下我一人,最怕爹不在我身邊……我永遠忘不了爹在我眼前被山洪帶走的那一刻……看著爹不見了,就覺著心也跟著走了,感覺不到疼,就想著和爹成親後,就馬上到地府去找爹。那時候就想……這就是喜歡……是愛吧。只想在爹的身邊,怕他不見,怕他不要我,看不到爹,我會不安,叫他的時候,心裡都是甜的。”

  淚水滾落……捂著胸口,那讓他差些心死的一幕,至今想來,他都止不住的疼。

  手中的披風微動,抬眼看去,車內已無那人,而爹,竟在自己的面前,“爹……我愛你……”抱住面前的男子,孤然吻上爹的唇,爹……爹……原來,我早已愛上了你。

  然月之遇(四)

  “月兒(月)!”

  “主子!”

  見人回來了,車內的人緊張的看著他。

  “玄玉,玄青,直接去釋然樓。”重新躺回車上,司寒月枕在司懷恩的腿上闔上眼,一隻手鑽進父皇的袖子中取暖。

  “月兒?告訴父皇,你剛才是怎麼了?”司禦天隔著袖子按住那只手,一如往常的冰涼,可他卻覺得比平日冷了許多。

  一揮手,馬車被淡淡的雲霧包圍,“我想睡了。”話一出,四人皆震。

  見幾人遲遲沒有動作,司寒月眼眸中的流光急躥。“我想睡了。”聲音如沉石擊鼓。

  “月……想睡多久?”司嵐夏輕咬司寒月的耳垂,半垂的眼遮住閃過的不安及激動。

  “明早再醒。”最後一字,被含入了另一人的口中,張開嘴,司寒月任那急切的舌闖入,衣衫被人脫掉,按住想含住自己下身的人,司寒月看進父皇的雙眼。

  “月兒……一百多年了,你還要堅持麼?”看出月兒眼裡的詢問,司禦天離開那張紅唇說道,只要能和這人在一起,他哪裡還會介意那凡塵之事?鐘山一百年,人世卻是上萬年,他們幾人,早已融為一體。

  把伏于腿間的司嵐夏拉上來,司寒月弓起雙腿無言的相邀。

  “月……?!”司嵐夏的聲音顫抖起來,不可能……月……月他怎會允許自己佔有他?!不可能……他……他不相信,月……月……他……絕對不會允的。

  “不要?”司寒月的聲音低了下來,司嵐夏不信地看去,胸口無法自抑地劇烈起伏,“月……”月……他會當真的……他……

  “不要?”司寒月又問一句,眼中紅雲聚集。

  “月!”腦中有什麼斷裂,司嵐夏狠狠吻上那透著不悅的唇,要……他怎會不要……他只是不敢……不敢……

  ……

  “父親……月他……今日是怎麼了,怎會突然允我們……”看著那早已沉沉入睡的人,司錦霜仍不敢相信剛才的事。他從不敢奢望有這麼一天他能佔有月,月一直是父親的,他們能得到他的一些垂憐已是萬幸,一百多年來,他們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可今日……想起那一刻,司錦霜捂住雙眼用手承接住眼裡的淚……月……你為我們做的足夠,已經足夠。

  “霜兒,這麼多年,委屈你們了……月兒他雖不說,但我知道,他已經把你們放在了心上,只是有些事,他還不懂。你們對他的情,月兒都記著的。”月兒……你可是感覺到了他們在你面前無法遮掩的謙卑,你可是也厭煩了他們眼底的那份不安?

  本應高興的幾人卻各個在哭,各種情緒在心頭,終化成一滴滴淚水。

  “四爺,五爺,八爺,主子剛才問孤然……‘何為喜歡’。”探聽回來的玄玉滿心歡喜地說,心裡替三位爺高興。

  四人驚訝地看向司寒月……這人為何會問這個?

  “主子他自見了獰之後就一直有心事。”服侍司寒月多年,玄玉自然能看出主子的異樣。

  司禦天親吻著放在自己手中的微溫,月兒……你獨自去見獰的那幾天究竟出了何事?為何從不下鐘山的你會帶著我們再入塵世?為何會問“何為喜歡”?月兒,等你醒了,可能告訴父皇?

  ……

  篝火旁,孤然坐在獸皮上烤著爹剛打回的野味,玄玉公子和玄青公子則煮著菜粥,削著蘋果。車上的人一直沒有下來,玄玉公子說那人是他的主子,卻未告訴自己他叫什麼。他和爹已經確定那人不是常人,爹說他們可能是脫離紅塵的高人,而他和爹竟有緣能遇到他們。想到那個神秘的人,孤然暗歎,那人可真真似個仙人呢,怪不得那幾人會那般看護他,任誰都不忍傷害那人吧。只是……那人為何會那般問?那人難道……不喜那幾人麼?想到這裡,孤然有些不忍,那幾人看他的眼神和爹看自己的眼神一樣呢。

  身上多了件披風,孤然仰頭看去,“宵。”

  “夜涼,別坐得太久。”拉起孤然,風嘯然坐下讓孤然坐在自己身上。

  這時,司禦天四人從車上下來坐到篝火旁,接過玄青弄好的粥慢慢喝著。

  “司公子,他……可好些了?”見那人沒出來,孤然有些擔心。

  “月兒今日有些累,在睡。”司禦天看著親密相依的兩人,有些感慨。

  風嘯然拿過乾糧喂孤然吃,雖然有些羞赧,可孤然仍是張嘴接下遞來的乾糧。

  “據聞風樓主的內人是閣下的親子。”冷不防,司禦天突然開口。

  孤然的身子僵住了,臉色瞬間沒了血色,風嘯然抬眼冷冷地看著對面的幾人,手上動作卻未停。“是又如何?”

  “月兒他以前……也是我的兒子。”想到車上的人,司禦天的眼神透著溫柔,“月兒排行老七,我是他的父親,嵐夏是他的四哥,錦霜是他的五哥,而懷恩,則是他的八弟。”隨著司禦天的話說出,風嘯然收起了身上的寒意,孤然心中的慌亂被驚奇取代。

  “風嘯然,我很欣賞你,你能當著世人的面迎娶自己的親子,這一點,你比我強。我和月兒當初,卻是他出面解決的一切,我這個當爹的,太過懦弱。”

  “父親……不只是您,我們幾個也同樣懦弱,不僅保護不了他,還讓他為我們背負了那麼多。”司懷恩介面。

  “不是說過不准再提了麼?”一道不該出現的聲音響起,原本在熟睡的人此時卻走了過來。

  “月兒?怎麼起來了?”司禦天起身脫下身上的披風給寒月穿上。

  “月……可是我們吵到你了?”摟住坐下的人,司嵐夏看著那雙微紅的雙眸問。

  “我何時需要你們來保護?”雙眸因剛才聽到的話開始轉紅,身周更是透著股股寒氣。

  孤然向爹的懷裡靠了靠,這個人好冷……他不解,他怎能對這幾人如此冷漠。

  “月兒,父皇也想像那般抱著你。”司禦天看了眼風嘯然,一點都沒有受那寒意的影響。

  聽到司禦天的話,風嘯然和孤然暗暗心驚……“父皇”……這人是皇上?可他是哪國的皇上?而更讓他們吃驚的事卻發生了,一臉寒意的司寒月竟不假思索地起身坐在了司禦天的懷中,並閉上了雙眸。

  “月兒,可想再睡會兒?”

  “嗯。”

  拿披風裹緊司寒月,司禦天不再說話,過了半晌,他懷中的司寒月似真地睡著般,沒了動靜。輕輕抱起司寒月,司禦天回到了車上,再未下來。

  “爺,主子不喜聽你們說那些話,今後各位爺還是莫說了,不然主子又睡不好了。”玄玉偷偷笑著,主子越來越溫柔了。

  “你們繼續,我吃飽了。”放下碗,司錦霜匆忙回了車上,他想陪著那人。

  “我也好了。”司嵐夏也起身上車。

  司懷恩凝視了一會兒馬車卻未起身,而是看向風嘯然和孤然,剩下的事還是交給他吧。

  “前陣子月突然想下山走走,到這兒後我們聽了許多關於你二人之事,心有所感,沒想竟能與兩位相遇,甚是有緣。”

  “你們……可是皇族?”風嘯然問,這幾人身上透著尊貴之氣,若真是皇族他須謹慎相待。

  “那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們現在只不過是閒遊之人而已。”皇家……過往的一切除了那人的事之外,其他的早已模糊。

  “風樓主想必很吃驚我們為何能容忍他人出現在所愛之人的身邊。”

  “確實。”

  對司懷恩的話,風嘯然坦然地回到。若然喜歡上了別人,他定會殺了那人,對然,他要完全的獨佔,而那樣一個出色至極之人,更會引發別人的獨佔之心,更何況,這些人還曾為皇族。

  “月他是一個對世間一切都毫無牽掛之人,權勢、名利、金錢……甚至他自己,都從不曾放在心上。他似風,隨時可能消散,而他……又是無比尊貴之人,即使離他再近,都覺得他遙不可及,這天下,無人能困住他。愛上這樣的人,哪還有心力去在意其他,只要能讓他多看自己幾眼,能在他的心中留一絲餘地,都是萬分幸福之事,只想著怎樣能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

  孤然的心有些發酸,為這人話中所露出的那份坎坷與艱辛,為那幾人對那人毫無保留的全然付出。相比而言,他和爹這一路,要平坦地多,要幸福地多。

  “呵呵,你們莫這副樣子,好似我們很可憐,能站在他身邊的人寥寥可數,能被他看入眼的人更是鳳毛麟角,而我們卻能守著他,碰著他,能讓他對我們上心,這早已不是什麼福氣,而是上天的眷顧與恩寵。”

  “你們很愛他。”看不到這人臉上一分的難過,有的全是感恩,孤然感動地說。

  “愛……呵……他早已是我們的血、我們的肉,看到他才能覺著自己是活著的。”看著那緊擁的兩人,司懷恩站了起來,“你們不也是彼此的血肉麼?單單一個‘愛’,你們可覺得足夠?”月……為何要知道何為喜歡呢?你早已融入我們的骨髓,是我們活著的所有。掀開車簾,看著車上那熟睡之人,司懷恩輕輕上了車,月,看著你心都甜得發痛,我們知道何為喜歡,何為愛就好,你……只要願意永遠讓我們在你身邊即可。

  “霄……我有些想知道他們的過往。”

  “羡慕他們?”

  “……不……我已經有爹了,只是好奇,想多知道一些他們的事。”

  “……”

  “……然……若爹當初未把你丟到後山,你可還會愛上我?”

  “……”

  “……會……我是爹的骨血,而爹……註定是我的霄,這裡只有爹能讓他跳動。”

  按上心口,孤然仰頭吻住那厚實的雙唇,爹……無論怎樣,然兒都會和爹糾纏一生……不……是永世。

  篝火旁,玄玉玄青早已離開,獨留下兩名相擁而吻的男子,兩人的身影映在身後的馬車上,漸漸合為一體。

  然月之遇(五)

  馬車行進了五日後,風嘯然一行人終於抵達了釋然樓。而在這幾日中,他和孤然卻再未見過那絕美男子。對司禦天他們幾人的身份,風嘯然和孤然心中漸漸有了些察覺,但只是事情太過玄機,他們都把那份驚異壓在了心底。

  “樓主。”下了車,釋然樓的守衛就上前對風嘯然行禮道,並略微詫異地看著後方的一輛豪華馬車。

  抱著孤然,風嘯然下了車,吩咐道:“莫林,後面的幾人是我請來的貴客,你即刻派人把塵煙閣收拾出來,讓龍天行、陸文哲還有小海、小岩出來迎客。”對走出來迎接他的管家莫林,風嘯然低聲說道。

  見風嘯然神色嚴肅,莫林急忙回去安排。放下孤然,風嘯然走到車後對坐在外面的人道:“玄公子,釋然樓到了。”他一說完,玄玉就鑽進馬車,過了一會兒,他和玄青出來掀開了車簾,然後司懷恩、司錦霜下了車站在車旁,然後司禦天也下了車,而司嵐夏則抱著司寒月輕輕從車上步了出來。戴著兜帽的司寒月似乎仍在沉睡,一半露在外面的右臉上赫然能看到那清楚的暗紫色紋脈。

  “司公子,月公子身子可是不適?”看著幾日未見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孤然擔心地問。他剛問完,就見司禦天等人眼神波動,司懷恩的臉紅了一些,孤然剛想著這是怎麼回事,就被風嘯然摟住拉到了一旁。

  “釋然樓到了,請閣下隨風某入內。”風嘯然見到那幾人的神色之後就頓時明白過是怎麼回事,摟住心思單純的愛人,怕他再問些另這幾人尷尬的問題。

  走進門口,看到迎面走過來的龍天行、陸文哲、風海和風岩,風嘯然立刻開口為雙方介紹。聽到風海和風岩是風嘯然的義子,又見這四人之間明顯的親密舉動,司禦天等人有些明白。對風嘯然投過去一抹略含深意的眼神後,司禦天率先跟著風嘯然向塵煙閣走去,而司懷恩和司錦霜則左右護著被司嵐夏抱著的人走在後頭,玄玉和玄青則拿著行囊走在最尾。

  命人送熱水和茶點,風嘯然帶著孤然出了塵煙閣回到他的書房,一進書房,風嘯然就讓最後進來的風海關上了門。

  “爹,他們真能治好小然麼?”不等坐下,風海就問道,剛才聽聞那些人能治好弟弟的舊傷,他實在不敢相信。

  “這幾個人身份不凡,那人送給然的藥,然竟查不出是何藥所配,這幾日那玄玉公子都會親自幫然吸收藥性,然也覺得他的身子輕了許多,舊傷之處也不似平日摸上去會疼。”風嘯然雖也有些不確定,可看到孤然這幾日身子明顯好轉,也由不得他不信。

  “嘯然,你是怎麼遇到他們的?”陸文哲問,剛才瞧那幾人穿著打扮他都未曾見過,言談舉止間透著貴氣,而那幾人的身上總隱隱帶著些虛無之氣。

  風嘯然詳盡地說出他們相遇的情景以及這幾日的所見所聞,聽完後,陸文哲等人都驚歎不已。

  “爹,您說他們會不會是別國沒落的皇族?”風岩問完就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那幾個人怎麼看不像呐,果然,龍天行介面道,“我看不像,那幾人反倒像是隱居於世的高人。也許是厭倦了皇室的爭鬥,退隱山林?”

  “我們就別猜他們的身份究竟是何了,若他們是真心救治小然,那就是咱釋然樓的恩人、貴客,咱們好生款待就是,莫失了禮數,他們目前既然要在樓裡住陣子,咱們就以誠相待,也算是報答人家的贈藥之恩。”早已接管釋然樓多年的風海想了想說道,只要不是對釋然樓心存不軌之人,都是釋然樓的朋友,何況是對他們有恩之人。

  “小海說的是,吩咐樓裡的人,這段日子都細心一些,他們有什麼要求都儘量滿足,讓莫林派幾個機靈點的人過去伺候著,那玄公子不是說他們主子身子不好麼,讓歐陽過來瞧瞧,看需要些什麼,樓裡的東西他們需要什麼只管開口,若是沒有,就讓人去外頭找。”龍天行拉住風海的手,對他的態度極為支援。

  “那就這麼辦好了。”風嘯然點頭同意。

  ……

  “父親,月心裡有事。”輕摸上那冰涼的臉頰,司嵐夏一臉的擔憂,月在情事上向來冷淡,除非他們想要,不然月從不會主動與他們歡好,除了他發病之時,其他時候哪怕是歡愛之時,他都不會有太強的欲望,所以他們也只有在忍不住之時才會提那種要求,可這幾日,月竟主動要求他們抱他,甚至……甚至是讓他們進入他的身子,月……太反常了。

  “是啊,月曾說過,他不會再入世,可這次竟提出要下山,還……”司錦霜一臉愁容,他們寧願不抱這人,也不願他有何不對。

  “這可如何是好,月若不想說,我們問也問不出。”司懷恩親吻那冰涼的手,月……你已許了我永世不敢想之願,這已夠我回味,今後我不會再那般做,因為我知道,你其實並不喜,“玄玉、玄青,月可曾在你們面前提過些什麼?”

  “八爺,主子他既未告訴你們,哪可能在我們兩個面前提。”玄青更顯靜默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憂愁。

  “一定是和獰見面時出了什麼事,主子回來後臉上雖無何異樣,可我總瞧見他在無人之時不知在想些什麼。”源喜歡帶自己到無人的地方溫存,有好幾次他都瞧見主子一個人在那裡,似有心事。

  歎口氣,司禦天揉揉眉心,月兒雖不瞞自己任何事,可有些事他總是做了之後才告知他,記得月兒還未現出真身時,心裡想什麼都會對自己說,可自從他醒後,自己就看不到他的心思了,月兒……這麼多年,你是不是已不再需要父皇為你分憂了。

  沉睡的司寒月突然醒了過來,緊皺的眉頭下是漸漸泛紅的雙眸,緊繃的身體預示著他開始發作了。

  “月兒!”

  “月!”

  “主子!”

  一見他這副樣子,身邊的人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而就在他們準備扶起他幫他脫衣之時,司寒月的手上升起一道白霧,幾個人被他“送”出了房,然後門被從裡關上,濃重的霧氣把塵煙閣包了起來,似一道結界,門外的人根本無法接近屋子。

  “月兒!你開門!”司禦天運氣用力砸門,可手裡的光碰到那霧就化為了烏有。

  “月!你開門呐,月!”司錦霜和司嵐夏邊喊,邊發出體內的神力,司懷恩連同他們二人試圖闖過那白霧,可和司禦天一樣,那層白霧阻擋了他們。

  就在他們幾個慌亂之時,風嘯然一行人走了進來,見到他們的樣子他和孤然立刻上前。“怎麼了?”孤然看著這幾個身上出現異相的人,壓住心中的震驚問。

  “月兒,父皇求你,開門讓我們進去!”司禦天好似沒聽到,大聲喊著,他的肩膀處竄出一條金龍沖著那白霧過去,可剛一碰到,金龍就縮回了司禦天的肩膀。目睹這一幕的其他人目露驚色的站在原地。

  “月!不要這樣,不要推開我們,月!你開門!開門!”司錦霜跪坐在地上大喊著,屋內痛苦的嘶鳴與器具落地“乒乓”聲不斷的傳出。

  被那喊聲震醒,孤然跑上前把司錦霜扶了起來,“司公子,究竟出了何事?”

  “孤然!月他犯病了,可他不要我們了……孤然!你幫我勸勸他,讓我們進去,他一個人……他一個人會疼死的……”如抓住一根浮木,司錦霜青白的手死死握著孤然的手嘶啞地說。

  “主子……求求你,快開門……主子……”玄玉邊哭邊喊,並用力向沖過那層白霧。

  “啊!!!唔……嗯……”

  “碰!”

  “!當!”

  “轟!”

  屋子裡的響聲越來越劇烈,痛苦的喊叫聲不時的傳出,隨著這一聲聲響動,外面的幾人再也顧不上這裡是塵世,合力運用神力想衝開那道阻礙,可那白霧就似司寒月的心一般,堅定地拒絕他們進入。

  萬里無雲的天突然黑雲密佈,傾盆的大雨瞬間落了下來,澆滅了那不應在凡間出現的異能,也澆涼了幾個人不安的心。

  “月……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所以,這幾日你才會那般做,所以……你現在把我們擋在了門外。”渾身濕透的司嵐夏淒涼地笑笑,臉上的水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月兒……父皇知道……以你的身份是要隔絕情愛的,可父皇攔著你,阻著你……原想這一天不會出現,可……月兒……月兒……這次,父皇就不同你一道回鐘山了,父皇不怪你……你已陪了父皇太多年……”

  “唔……!!”痛苦的悶聲不斷傳來,含著巨大痛苦的悲鳴化成了司禦天、司嵐夏、司錦霜和司懷恩的一滴滴血淚。

  “司公子!你們不要這樣啊……月公子……月公子他絕對不是不要你們了!”忍不住的孤然哭喊起來,“月公子……月公子他問我‘何為喜歡’,我開始不懂,不懂他為何要這般問,可現在……可現在我懂了……月公子他喜歡你們……他很喜歡你們……所以……他寧願自己疼,也不想傷害你們……司公子……你們聽聽,月公子在說……他在說根本不是這樣的……他……他不想看到你們這樣……”好像是回應孤然的這句話,司寒月再次悲鳴一聲,然後面對他們的牆被從內轟開,發作中的司寒月渾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斷裂的指甲在地上劃出道道血痕。體內焚煉的內氣衝破他的身體,劃破他的身軀。

  司禦天等人只覺得心碎了,半爬半跑得想沖到那人身邊,卻被白霧隔了開。“月兒……你想父皇再死一次麼?”隔著白霧,司禦天跪在司寒月的面前,“月兒……月兒!你是想父皇再死一次麼?!”

  “唔……父皇……”半昏迷中的司寒月抬起了頭,暗紫色的紋脈變成了暗紅,烏髮卻變成了紫色,後背上透明的雙手在空中舉著好似想抱誰,“父皇……夏……霜……懷……不是……唔……”身子一個抽搐,司寒月仰頭似要喊,卻見他緊緊咬住早已血肉模糊的唇。

  “月!讓我們進去……月!我會死的……你這樣……我會死的……”司錦霜的嘴角滲出血。

  “不是……”無意識的司寒月低喃,“唔……不是器皿……不……是……”

  任憑司禦天他們怎麼喊,司寒月始終未撤掉那層白霧,整整五個時辰,那幾個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司寒月在他們的面前掙扎、喊叫、流血……心被人硬生生剜掉,沒有知覺的幾人跪在雨中和司寒月一同承受那煎熬。

  “咚!”手慢慢消失,恢復常態的司寒月摔倒在地,周圍的傢俱、茶杯等早已變成了灰燼,地上是片片的血漬,白霧……終於漸漸散開。

  “月兒……”爬到司寒月的身邊,司禦天把人小心地摟到懷裡,“月兒……”抱著渾身是血的人,司禦天的血淚滴在了司寒月的臉上,“月兒……!”另幾個人也爬到了司寒月身邊,撕下自己的衣服顫抖地擦著他身上的傷口,“月……嗯唔……月!”

  “為什麼?!為什麼!月!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做?!”痛苦難忍的司嵐夏低喊著,無法渲泄的心痛讓他一遍遍問著“為什麼”。

  “司公子……你們別這樣,先救人要緊。”不顧爹的反對在雨中陪了這幾人五個時辰的孤然,白著臉上前勸道,通紅的雙眼中不停地冒出淚水。

  玄青想去把主子抱起來,卻被司禦天揮開,“月兒……月兒……不要離開父皇……不要離開父皇……”他的月兒……他的月兒竟再次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父親……月他好潔……我們得趁他還沒醒,幫他洗乾淨了……”司錦霜輕輕從司禦天手中奪過司寒月站起來向外走去,玄玉和玄青哭著扶起早已失了心魂的三人跟著孤然走了出去。

  然月之遇(六)

  “月公子,你醒啦?”睜眼未看到那幾人在身邊,司寒月皺起了眉。

  看出了司寒月的不悅,孤然開口道:“月公子,你昏睡了一天,他們幾個剛才一直陪著你,你這次嚇壞了他們,我給他們弄了些凝神湯,讓他們去休息了,我怕您還未醒,他們就先倒下了。”

  聽到這裡,司寒月起身準備下床,然後他被人攔住了,抬眼,司寒月的眸光流轉。

  “月公子,他們幾個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到是你,需要好好調理幾日。”今天的事讓他明白這幾人根本不是凡人,可他們之間的那份感情,卻讓他動容,也讓他可以不在意今天看到的一切。

  “他們在哪兒?”司寒月剛問完,就感應到他們在隔壁,起身鞋未穿就要過去。

  “月公子!”再次把人攔下,雖然很怕那雙發紅的雙眸,孤然還是鼓足勇氣把人按坐到了床上,“月公子……我想和你聊聊。”

  司寒月看著孤然,似問:聊什麼?

  “月公子……我聽司公子他們說……你每次犯病的時候都是讓他們陪著你的,可今日……你為何要把他們拒之門外呢?”不想再看到那幾人今日的那副樣子,孤然自告奮勇地前來當探聽者。當然,他也已經知道,“陪”是如何陪了。

  “他們不是器皿。”不悅的司寒月口吻中帶著冷凝。

  “器皿?”孤然不懂,“月公子為何這般說?”

  “他們不是我止痛的器皿。”似是想起什麼,司寒月的眸子似要滴出血般。

  孤然愣住了,他沒想到這人的意思竟是這樣。定了定心,孤然做到了床邊,凝視著那雙血紅的眸子。看到孤然的表情,司寒月微轉身靠在床頭,竟似準備聽他繼續說。

  柔和地笑著,孤然開口:“月公子,有人說他們是你止痛的器皿麼?”

  “嗯。”司寒月式的回答,雖簡單,卻讓隔壁的幾人身子一震。

  “月公子,你……很喜歡他們吧。”不想把他們當成止痛的器皿,所以寧願自己疼那麼久也不讓他們進去,是……這樣吧……

  “喜歡?”司寒月低問,眼中閃過疑惑,“不知,他們不是器皿。”仍是那一句。

  “月公子,你醒來後沒看到他們……是不是有些不高興?”孤然不敢去猜心底的疑惑,慢慢問。

  “嗯。”肯定而不悅。

  “月公子……你……喜歡他們碰你麼?”和自己做比較,孤然決定幫這人弄明白一些也許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事。

  “喜歡?”還是疑問,想了想道,“舒服。”

  “那……”孤然咬咬唇,鼓足勇氣伸手去摸司寒月的手,還未碰到,就被人躲開了,“月公子……你……只想讓他們碰你吧。”就和自己一樣,只想爹碰自己。

  “嗯。”沒有一絲疑惑。

  “月公子……如果他們離開你……你會想他們麼?”孤然繼續問。

  “離開?我不會讓他們離開。”司寒月異常肯定地回到,那種不可能出現的事,他不會回答。

  “如果呢?月公子,如果……”還沒問完,就聽司寒月冷冽地說,“我不會讓他們離開!”眼中剛下去的紅雲比先前的還多。

  “月公子,我能問你,你為何會問我何為喜歡麼?”告訴自己不要怕,孤然又問。

  “……我想知道。”司寒月理不清自己的思緒,“想知道……何為喜歡。”

  “月公子,你和他們在一起……很多年了吧,為何會突然想知道了呢?”想到面前的人已不知活了多久,孤然心中升起敬畏。

  “他們不是器皿,我想知道他們說的喜歡究竟是何。”對這個見自己第一面並不怕的人,司寒月難得開口與對方說話。

  “那……月公子知道了麼?”這人其實很喜歡那幾個人了吧,只是,他不明白。

  “不知。”想到這裡,司寒月平靜的心中竟湧上幾分煩躁,這已是他許久未曾有過的情緒了。

  “呵呵,月公子,其實……你很喜歡他們,或者可以說……你很愛他們,愛他們甚過於你自己。”孤然覺得自己可以和歐陽大哥一樣,幫人看“病”了,不過,他看的是心病。

  挑眉,司寒月的眼中突然迸射出七彩的暈光。

  “你瞧,他們不在你身邊,你會不高興……知道他們身子不適,你就急著要去看他們;犯病的時候怕傷到他們,不願他們再被人說成是你止痛的器皿……你寧願自己那麼疼也不讓他們進屋;為了他們……你想知道何為喜歡;你只想讓他們碰你;而且……你不允許他們離開你……種種看來,你不是很喜歡他們麼?只有對自己喜歡的人,才會有這種感情,你想想,對我,你肯定不會有這些念頭,因為你不喜歡我……”孤然一句句說著,見面前之人眼中的流光越來越耀眼,他覺得自己沒有說錯。

  “喜歡……?”司寒月眼中的光芒讓隔壁偷看的幾人心潮澎湃。

  “是啊,月公子,你很喜歡他們呢。”孤然開心地笑了起來。

  “……”司寒月皺緊了眉,“我喜歡父皇……”很久前,父皇教過他。隔壁的三人苦笑地閉上眼,另一人卻擔心地看著他們。

  孤然不安起來,“那……他們三個呢?你不喜歡麼?”

  “孤然……”

  “啊,月公子。”

  孤然被這一叫嚇了一跳,怎麼突然叫自己了。

  “我不喜歡。”司寒月的話讓孤然的心漏了一拍,更讓那三人痛苦的捂上了臉。

  “我不喜歡進到他們身體裡。”司寒月的又一句話,讓孤然有些反應不及,也讓那三人驚詫地放下了手。

  “呃……”明白過來的孤然被司寒月的直接弄得面紅耳赤。

  “不舒服,我不喜歡。”繼續補充,甚至有些厭惡地蹙起了眉。

  “那……嗯……那月公子覺得怎樣舒服呢。”孤然的心開始亂跳,爹……

  “和父皇一樣。”司寒月想都未想地回到,“我不喜歡他們身上有血。”那血,讓他難受。

  “啊……哦……這樣……”孤然低下頭,月公子他……很可愛呢……

  “月公子,那……那你喜歡和他們歡好麼?嗯……不是你進到他們身體裡。”咳嗽兩聲,孤然掩飾自己的尷尬,爹……今後……今後還是你來好了……

  “嗯,喜歡,舒服。”面無表情,淡漠地說出讓人面紅耳赤的話。

  “月公子……你……你很喜歡他們呢。”孤然下了結論,這麼明顯的事實,誰都看得出來。

  司寒月沉默地看著孤然,伸手摸上肩頭,他靜了一會兒,在孤然抬頭的同時道:“嗯,喜歡,喜歡父皇……喜歡夏……喜歡霜……喜歡懷。”這個人的眼睛很乾淨,沒有欺瞞。

  門被人推開,四名深情激動的男子走了進來,淚流滿面地看著床上的司寒月。看到這幾人進來,孤然悄悄離開了房間,門外,一名男子站在那裡張開雙臂,孤然跑了過去撲在那人的懷裡。

  “然,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那幾個人愛上這麼一個人,也真夠他們受的。

  “宵……你……你抱我好不好……”突然好想和爹歡愛。

  “恭敬不如從命……”橫抱起人,風嘯然向嘯然居飛奔而去。

  屋內,哭泣的幾人在司寒月的臉越來越冷之後仍無法克制不斷湧出的淚水,揮手間,屋子再次被白霧籠罩,司寒月把幾個人拉到床上,不悅地開口:“我想睡了!”

  帳落,有人道:“月,再說一次好麼,再說一次你……喜歡……”

  “嗯……喜歡……”有些壓抑的聲音。

  “月兒……我的呢?”

  “啊!唔……喜……嗯……”

  “月……我也要聽……”清冷的聲音中是濃濃的情欲。

  “嗯……喜……唔……歡……”聲音斷斷續續,無法成言。

  “月……你醒來後,再和我說吧……”

  把那動聽的聲音含入口中,他第一次放任自己大膽地品嘗這副令他著迷的身軀。

  然月之遇(七)

  赤裸的身子被人輕輕地從頭撫到腳,睜開假寐的雙眸,司寒月翻個身,讓旁邊的人繼續服侍自己,一人寵溺的笑笑,更加溫柔的撫摸眼前這副冰涼的身軀,只是在看到那已不明顯的傷痕後,眼中會浮現心痛和難過。

  “月,告訴我,誰和你說我們是你‘止痛的器皿’?”小心揉按著那昨日鮮血淋漓的手指,司嵐夏問著躺到他腿上的人,今日,他們一定要把這事解決掉,昨日的一幕讓他們無法再次承受。司寒月的手突然緊握了一下,七彩眩光透著冰冷。

  “月,可是獰和你說的?”想了一夜,司錦霜只想到這個可能。

  “嗯。”司寒月冷聲應到,一聽果然是這樣,其他幾人有些頭痛,怪不得寒月會如此在意。

  司禦天給了司嵐夏等人一個無奈的眼神,讓他們幾個好好勸說寒月,這件事上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勸這死心眼的人。

  “月……”司錦霜吻上寒月的裸背,“你終於知道何為喜歡了,這句話我們還以為需再等一百年。”司寒月想說話的唇被人以嘴堵上,身後傳來的感覺讓他的七彩流光有些渙散。

  “月,你早已把我們放到了心裡,哪裡有什麼‘器皿’之說,我們之間的事獰並不清楚,你怎能因他的話而讓我們擔驚受怕呢。”不知該氣誰的司懷恩輕輕咬了咬寒月的另一隻手。

  離開司寒月的唇,司嵐夏把司寒月抱到身上,“月,不要再把我們推開,你是我們的心愛之人,你疼的時候我們陪在你身邊是理所當然之事,若是器皿,平日裡你哪會和我們親近。月,昨日看著你那樣,比被人直接在我們身上割還疼,你不是喜歡我們麼,怎能忍心看我們那麼痛苦?”

  “嗯……”突然被人進入,司寒月只來得及應聲。

  “月,說好,說不會有下次……”司錦霜動了兩下,停了下來。

  “……不……”雖然身後那人又開始動,可司寒月卻絲毫也不妥協。

  “月兒……這麼多年,父皇從沒生過你的氣,可這次,父皇要生氣了。”司禦天第一次在司寒月的面前沉下臉,“月兒,若他們是器皿,你會讓他們如此對你麼?!若他們是器皿,你會每次發作之時讓他們伏于你身上麼?!若他們是器皿,你何須因獰的話而如此生氣?!月兒……你不懂情,可你早已喜歡上他們,你難道不知麼?若你再這般胡鬧,今後你犯病之時,你身上有幾道傷,父皇身上就有幾道傷!”

  “父皇!”司寒月想起來,卻被人按住,“唔……”聚集的紅雲不受控的散退。

  “月,今後什麼事,都由著你,可這件事,我們可不會再由著你的性子,就和父親說的一般,你身上有幾道傷我們身上也會有幾道傷。”司錦霜雖溫柔地抽動著,可口吻卻異常的堅決,“月,我們喜歡你,若你有什麼事卻不要我們分擔,我們會傷心,會難過的,不要再推開我們……”陡然加快動作,司錦霜不再聽司寒月拒絕的話,僅讓身下的人發出情動的聲音。

  ……

  “月兒……可記住了?沒有下一次,知道麼?”握住那瘦弱的腰肢,司禦天上下挺動,趴在他的肩上,昏昏欲睡的司寒月睜開眼,想要拒絕,可埋在他體內的硬物卻不容他反駁地用力抽插。

  月兒,自去鐘山后,你就變得更加的讓父皇抓不住,月兒,父皇以為你懂事了,以為你不會再和過去那般任性,可父皇錯了,無論你已存在多少年,無論你是何身份,你都是父皇那個任意而為的小豹子。

  ……

  “月,說你答應,說今後都會讓我們陪著!”司嵐夏有些強硬地開口,腰下的動作卻漸漸加快,躺在他身下的司寒月面朝著他,與他緊緊交握的雙手告訴別人他的感受。心的位置從未跳得如此快,司寒月扭頭不解地看向旁邊的人,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他還在塵世時,在父皇那裡感受過,可記不清從何時開始……他們對他開始小心翼翼,讓他的身子一直無法變熱。

  “嗯!”很難挺立起來的分身卻再一次噴射,而極為敏感的地方卻被人張嘴含了進去,連同那出來的微熱。抬眼,卻見懷仔細地舔著自己的那裡,而他……卻又有了感覺。

  “唔……”夏噴發在了自己的體內,和父皇一樣,他們也帶給了自己舒服的感覺……

  “懷。”叫住要進入自己的人,司寒月閉上眼,“不要手。”分身被手握住卻讓那舒服的感覺再次消失。

  “月……那這樣呢?”俯身含住那有些顫抖的地方,司懷恩用嘴全心服侍自己心愛的人。

  “嗯……哈……”司寒月想去把埋在自己胸口的人推開,雙手卻被人扣住,身子從未這般熱過。

  “月……不要再說什麼器皿……我們是一體的,既為一體,那就要一道承受喜怒哀樂,承受傷痛,月,你不想見我們的血,可我們同樣不願見你身上有血,月,別再任性了,再來一次,我真的會疼死的。”司懷恩痛苦地開口,慢慢擠進那依然緊窒的地方“月……舒服麼?”停止不動,司懷恩低聲問。

  “不……”司寒月剛說完就“嗯”了聲,那原本不動的硬物卻毫無預示地動了起來,讓他略微不滿的眉頭開始舒緩,可接下來,緊皺的眉卻透露著另一種感覺。

  “月兒,你還沒說答應呢?父皇在等你的回答。”抬起司寒月的頭,司禦天並未因此時的場景而情動,他只想聽到這人的回應。

  “……”司寒月未開口,眼中先是閃過堅持,然後是迷惑,接著是深思。

  ……

  “猙,我不會讓你幫我尋找他的魂魄,因為他對你而言只不過是個凡人罷了,猙,自我有意識起,就是你一直在教導我,我不想怨你,所以這次,你不要帶我回鐘山。我不想再去管什麼天道平衡,我只要他。”

  “他的陽壽己盡。”

  “猙……若司禦天他們死在你面前,你可會說這番話?”

  “……”

  “猙……你的心裡究竟有誰呢?也許,你有些在意司禦天,可司嵐夏他們三個呢,他們是否只是你止痛的器皿?猙,你為了平衡天道千萬年來輾轉于塵世,受盡磨難,最後,雖得道不必再受輪回之苦,可你卻仍要承受無止盡的焚煉之苦。猙,哪怕我們永生都無法知道何為情,何為愛,可卻不能無心。”

  “猙……若你不在乎他們,就放了他們吧。猙……今後我不會再回鐘山,哪怕他永遠不會醒,我也要守著他。猙獰……猙獰……猙……獰已死,留下的僅是冉墨楓。”

  ……

  “唔……”仰頭接下略含怒氣的吻,司寒月的雙眸變成了紅色,“不放……我不會放……”

  “月兒?”

  “月……”

  床上的幾人不明所以地驚喊。

  “懷……不要停!”司寒月低吼,拉下司禦天的頭再次吻上,他們幾人,他絕不會放。

  看出了司寒月的不悅,聽到他的話司懷恩撤出司寒月的體內,接著再挺入,“月……還要麼?”

  “嗯,不要停!”

  司寒月的主動讓幾人大為吃驚,同時也讓他們知道有什麼事在困擾著這人,雖說不再由著他的性子,可還是忍不住依著他的要求做,畢竟,這是讓他們異常甜蜜之事。

  ……

  “月兒……可滿足了?”抱著被清洗乾淨卻仍未睡去的人,司禦天問,月兒從未如此要求他們不斷地抱他。

  “父皇……我不會放你們走。”雙手握住四人,司寒月淡淡的說。

  “呵……月兒,我們哪裡會離開你,而且……月兒每天都要看到我們才行,否則你就會生氣,難道月兒沒發覺麼?”懊惱自己的粗心,這麼明顯的暗示他怎麼沒看出來。

  “月,我們何時回鐘山,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司懷恩揉著寒月的腿根處幫他放鬆,這麼多年,他們頭回如此無所顧忌,卻也害慘了這人,還好他的身子不同凡人,不然定要酸痛一陣子了,至於離開……哪怕這人放手,他也不會離開的。

  司嵐夏和司錦霜未說話,僅是溫柔地摸著司寒月的長髮和麵頰,看著那兩雙眼中是多年未變的情意,司寒月終於疲累地閉上眼,“睡醒後我要去見獰,等回來,我們就回鐘山。”

  “好。”知曉這人應是想通了,四人鬆口氣,一致地應到。

  然月之遇(八)

  涼亭下,幾名出色的男子坐在一起,有的在喝茶聊天,有的則在下棋,還有的卻什麼都未做,只是聽著、看著、品著。

  “司公子和玄公子不用回去陪著月公子麼?”冷不防,坐在躺椅內的風嘯然突然開口。也難怪他好奇,今日這幾人竟都出了塵煙閣,以他這幾日的瞭解,這幾人怎會放著那人獨自呆著。至於月公子為何沒有露面,瞧這幾人今日臉上掩不住的喜色,想也知發生了何事。

  “月他有事出去了。”司錦霜心情極好地應到,然後揶揄地看向風嘯然,“風樓主實在有失體貼,怎不讓孤公子在床上好生修養,卻把人帶了出來?”那只在孤然的腰上不停按摩的手……他也清楚發生了何事。

  孤然垂下眼不敢看周圍的人,昨日他和爹不放心,想去塵煙閣看看月公子,誰知在屋外聽到了些不該聽到的聲響,爹把他帶回嘯然居後就未再讓他下床。許是玄公子的藥真的很管用,他竟不覺得累,反而能承受住爹不斷的索求,結果睡了一覺之後,他的身子就動不了了。可今日的天實在是好,他想出來走走,爹雖同意,卻是抱著他出來的,果然現在被人取笑了。

  風嘯然卻全然不介意,反而把孤然抱得更緊,按摩的手更是移到了腿根處。“然他想曬曬太陽,我豈能讓他在屋裡悶著。只是月公子這兩日怕是很累,司公子怎可讓他一人出去?”這些人雖不是凡人,可也需克制一下,畢竟那月公子要一人承受四人,怕是有些吃力吧。

  “月的事他喜歡自己解決,不過風樓主無須擔心,我們一向很有分寸,不會讓月第二日起來腰疼。”司錦霜輕笑幾聲,滿意地看到孤然頭快埋到胸口了。

  假裝咳嗽幾聲,陸文哲示意兩邊停停,這話越說越讓人臉紅了,雖然風嘯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這幾日畢竟身份不凡,他們還是尊敬點好。

  “呵呵,霜兒,你還是別說了,你瞧孤然的臉紅得快燒起來了。”好像還嫌孤然的臉紅得不徹底,司禦天繼續打趣。這釋然樓裡的人讓他非常欣賞,那日見到如此異狀對待他們幾人卻沒有失掉一分的禮數,好似那日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司公子……月公子他……嗯……他沒事了吧……”抬頭,孤然試圖把大家的注意力從自己的身上移開。

  “應是沒事了,孤然,謝謝你。”司嵐夏撤掉了眼中的清冷,誠懇地說。要不是這個人,月也許仍會做傻事,他們,也不會聽到月的喜歡。

  “這沒什麼,我還要謝謝你們送我的藥呢,我覺得身子輕了許多,舊傷也不疼了。”孤然臉上的熱度稍稍散了些。

  “孤然,我們很慶倖能遇到你。”不再玩笑,司錦霜感激地說。

  “司公子,你們是我和然的恩人,這話理應由我來說。”看著這幾人,風嘯然也收起了臉上的隨意,感恩地說道。

  會意的笑笑,幾人不再互相客套,有些事不是一句感激就能償還的,他們是,他亦是。

  ……

  ……

  朝堂上,皇帝冉穆麒心痛地看著下方一頭紫發,戴著一隻眼罩的冉墨楓,那原本就無何表情的臉上,此時更是滿目的寒霜。

  “楓兒,此次楚衛五國糾結百萬人馬攻打我北淵,朕知,你是最適合的領兵之人,可你父王已經不在了,朕不會再讓你去冒險,北淵的兵馬目前僅有八十萬,與他們的二百萬大軍相比不過是以卵擊石,他們已決定要滅了我北淵,這次,朕將親自帶兵迎敵。楓兒,京城,皇伯就交給你了。”若不是他的失誤,胞弟不會被害,楓兒也不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北淵既然無法逃過此劫,那他這個做皇帝的絕不會做縮頭烏龜。

  “皇上!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

  朝堂上的大臣們跪到地上祈求,有些老臣們更是痛哭起來,而冉墨楓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只是抬頭看著上方注視著自己的人。

  “皇伯,北淵何時需要你來親自帶兵?!”面對皇上,冉墨楓的口氣並不恭敬,甚至帶著一些無禮,“皇伯,他們是沖著我來的,我豈能退縮,而且……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父王的清靜。”冉墨楓未戴眼罩的黑眸變成了紫色,額上的縫隙中透出一隻青色的眼眸,上方的禮官們嚇得紛紛低下頭,而皇帝冉穆麒卻有些疲憊地閉上眼。楓兒……你父王他……已經不在了,何時,你才能清醒過來……穆麟……你告訴朕,朕該怎麼做?你是不是也想陪在楓兒身邊,所以你才如睡著般雖沒了氣息,可屍身卻無一絲的變化?

  “刺客!護駕護駕!”朝堂外,突然傳來侍衛的大喊聲,冉穆麒睜開雙眸,冷靜的雙眸中透出怒火。而下麵的大臣在驚慌之後立刻跑到門口試圖擋住刺客,並大喊讓皇上離開。

  冉墨楓躥到門口,紫色的眼睛在看到前方之人時恢復成原來的黑眸,“猙?……”向後退了幾步,冉墨楓防備地看著來人,“猙,我說過,我不會回去。”

  聽冉墨楓竟然和刺客說話,周圍的人面面相覷,這刺客……

  “獰,我不想殺人,讓他們退開。”聽到刺客的聲音和言語,眾人面露驚色。

  “你們都退下,他不是刺客。”讓手持兵器的侍衛退開,冉墨楓站在大殿內不欲向其他人解釋來人的身分。

  走到冉墨楓的面前,司寒月把頭上的兜帽摘了下來,驚呼聲四起,不悅地向兩旁看過去,令他心煩的聲響頓時沒了。

  看著下方那個容貌不亞于冉墨楓的男子,冉穆麒靠在龍椅上,心中思索著兩人的稱呼……猙……獰……難道這才是楓兒的真正身份?

  司寒月看著冉墨楓,突然七彩的流光紅雲漸起,就在冉墨楓剛想防備之時,司寒月出手了。沒有閃躲,冉墨楓任猙把自己踢飛出去,然後在落地的瞬間再被踢到一旁。

  “楓兒!”

  “將軍!”

  “不要過來!”

  喝住想過來的皇帝和大臣們,冉墨楓從地上爬起來擦掉嘴邊的血漬,他知道自己上次說的那些話惹怒了猙,也知道自己為何會被這人打。“我沒事,你們不要過來。”盛怒中的猙,除了那幾個人外無人能使他平息,現在想來,猙……是在乎他們的吧,而他……竟說了那樣的話。

  又被一腳踢飛,這一次,冉墨楓被踢到了皇帝冉穆麒的身邊,冉穆麒把人扶起來,然後站到冉墨楓的面前,擋住走上來的猙。“夠了!就算楓兒真地曾得罪過閣下,這幾腳也夠償還了吧。”面對如此神秘之人,冉穆麒雖心有異樣,但仍壓制了下去。

  “讓開!”司寒月冷冷地開口,眸中的紅霧卻消散了一些。冉穆麒正想把冉墨楓護好,卻見冉墨楓自己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

  “皇伯,他不會殺我,猙只是氣我說錯了話。”猙,這是你第一次打我,我是否可以認定你已不會再逼我回鐘山?

  “若天地不存在,你即使找回他的魂魄又有何用?”身上的寒氣不再,司寒月淡漠地說道,然後,他的手上出現了淡淡的霧氣,霧氣消散後,一個透明的球出現在他的手上,球內是幾縷七彩的光。

  “狰?!!!”看著那透明的球,冉墨楓激動地喊出聲,不敢相信地看著猙,不會的……猙怎麼會……

  “獰,我用焚煉之苦換得他們的相守,而你,卻連他的魂魄都找不回,這樣的你,有何資格說要陪在他身邊?”把球交給冉墨楓,司寒月轉身欲走。

  “猙!”拉住司寒月,冉墨楓跪了下來,“猙……我錯了……”

  “獰,這次我可以幫你尋回他的魂魄,下次呢?你還準備讓我出手麼?”轉頭,司寒月看著跪在他腳邊的人道。

  “猙……不會了……”獰破天荒的笑了,“不會再有下次……猙……我因你而生,我豈能讓你再對我失望一次?”

  “獰,可還要拋棄你的身分?”司寒月把人拉了起來,然後甩開被拉住的手。

  “不,猙……你說的對,連自己重要的人都無法保護,我又談何永世?”把父王的魂魄小心地吞入腹中,冉墨楓摘掉了眼罩,被遮住的眼眸血般的紅。

  把手按在冉墨楓的額頭,司寒月去掉了冉墨楓的封印,一道白光打入冉墨楓的頭頂,然後司寒月把手拿開。

  “獰,他們不是我止痛的器皿,他們是我喜歡的人!不許再有下一次!”對變了容貌的獰,司寒月沒有任何感覺,只記得要把這話說清楚。

  “猙,你知道何為喜歡了?!”把胸前火紅的頭髮撥到身後,冉墨楓為猙感到高興。

  “嗯。”司寒月回了聲,看到朝堂上的人有些懼怕地看著自己和獰,他微微皺起了眉,“獰,我要回去了,這裡的事你不要耽擱太久。”走下臺階,想到什麼,司寒月又轉過頭,“獰,給我弄一套喜服。”

  “喜服?”冉墨楓看向旁邊的人,“皇伯,能幫我弄套喜服麼?”

  從這兩人的對話中回過神來的冉穆麒伸手摸著冉墨楓額頭上出現的白虎,笑著掩飾住自己的震驚,“喜服……何止是一套,哪怕是一百套皇伯也能給你找來。”麟,你可知,你的楓兒是個不得了的人呐……

  然月之遇(九)

  “猙,就這套吧。”把自己最滿意的一套拿出來,冉墨楓把喜服交給了司寒月。

  拿過喜服,再次穿到身上,司寒月也很滿意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旁邊堆放著幾十件派人從京城各地搜集來的喜服,司寒月試了半天終於找到一件自己喜歡的。

  “獰,若那冉穆麟有半分的異樣,我會讓他魂飛魄散,屆時,我會親自把你帶回鐘山。”穿上披風,司寒月對身邊的人道。他不是沒看到那些人對獰的懼怕,但獰不在意,他也不會在意,但冉穆麟,他不會輕饒。

  “猙……不會的,哪怕天下的人都怕我,父王也不會。”猙……你變了,你真的知道何為喜歡了……總有一日,我也會知道的。

  “嗯。”戴好兜帽,白霧漸起,一會兒過後,屋內再無司寒月的身影。

  “楓兒,皇伯要不要命人也給你準備一套喜服呢?”輕佻的聲音傳來,冉墨楓回身看到了冉穆麒溫和的笑容。

  “皇伯……”走上前,冉墨楓仰頭看著這個多年來和父王一樣不曾怕過自己的人。

  “楓兒……你傷了皇伯的心呐,皇伯也從未怕過楓兒啊。”不悅的冉穆麒敲了冉墨楓的頭一下,隨即,摟住了這個俊美的公子。

  “皇伯,父王睡得太久了,你和我一起去叫醒他吧。”輕輕回摟這個和父王一樣讓他信任的人,冉墨楓察覺到了他身體的顫抖。

  “好……好……”麟……你真的睡得太久了……久到我都快支撐不住了。

  ……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正準備高喊送入洞房的龍天行驚訝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人,發現他的異狀,觀禮的人順著他的眼神看去,立刻站了起來。

  “月兒!”走到那穿著如今日的新人一般紅豔喜服的人面前,司禦天難掩激動地喊道。

  “月,這喜服……你……”司嵐夏脫掉司寒月的披風,驚豔地看著面前絕美的人。

  而身為正角的兩人,歐陽旭和季林轉身看著突然出現的人,這就是那個月公子呀……

  “繼續。”對站在凳子上的龍天行說了一句,司寒月拉著四人走到歐陽旭和季林的身後。明白過來的龍天行立刻大聲喊道:“送入洞房~~”,就在歐陽旭和季林兩人走開後,司寒月上前走了兩步,並看了龍天行一眼。

  “月,你可是要與我們成親?”拉著司寒月,司錦霜驚喜地問。

  “嗯。”微點頭,司寒月以眼神催促龍天行。

  “月!等等……既然要成親,我們不穿喜服怎麼成?”忍住激動的淚水,司懷恩有些慌亂地讓玄玉和玄青去找喜服。

  “不必,時辰剛好。”記得娘告訴過他成親要選在良辰吉日。

  “懷恩,就這樣吧,月穿了喜服就行了。”拿過孤然送過來的喜帕,司嵐夏一人分了一塊,只是在分的時候,手抖得不成樣子,總是拿不好。

  “月兒,這高堂怎麼辦?你娘沒在這裡。”把自己的衣服理了又理,司禦天責怪自己沒有早些準備。

  “開始!”拉著四人的手,司寒月不想誤了時辰,彈指過去,牆上出現一個正在房間裡吃零嘴的女子,那女子看到他們,忘了嚼滿嘴的吃食,腮幫子鼓鼓的。

  “一……一拜天地~~”沒看到,沒看到……

  聽到這喊聲,女子急急得咽下嘴裡的東西,端坐到椅子上,並拉過一旁早已傻眼的男人,露出最美豔的笑容。

  “二拜高堂~~”沒看到,沒看到……

  流出欣喜的淚水,女子把自己的眼淚擦到了仍沒回神的男子身上,手緊緊握著脖子上的月形玉墜。

  “夫妻……交拜~~”這……這……怎可能看不到……

  司寒月上前一步,轉過身對著神情波動地厲害的四人,緩緩躬下腰。

  “送入洞房~~”這眼睛怎麼熱熱的……尋找到自己的愛人,他突然想再和他成一次親。

  走到四人跟前,司寒月抱住了最中間的司禦天,隨即他被人打橫抱起,“月兒……這次……多睡幾日可好?”

  “嗯。”

  牆上的女子不見了,穿著紅袍的司寒月被人帶離了現場,三日內,他未再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

  “宵……你何時知道自己喜歡我的?”這幾日的所見,讓孤然忍不住問到。

  “何時?”院子裡,風嘯然凝視著自己的愛人,“忘記了……只記得那次見你衣衫不整地站在那兒,自己就想把你壓到床上疼愛一番。”

  “爹……第一回見著你的時候我就想,這是我的爹呢,竟然這般年輕,自己和他一點不像……怕爹你不喜歡我,不讓我當你的小廝。”

  “怕?然兒,爹第一回見你之時就決定讓你留下來了,那時歐陽想把你帶走,我恨不得把他踢出釋然樓。”

  第一次見到讓他想抓住的人,他豈會放手,也許,見到這人的第一眼,自己的心就已被他拿走了。

  “然兒,可喜歡爹?”在他看來如此簡單之事,卻會讓人繞那麼大一個圈子。

  “不知道呢。”孤然低笑,下一刻他被人壓在了軟椅上。

  “不知道麼?”風嘯然語含威脅的問,“既然然兒不知,那爹就讓你知道。”

  “呵呵……好啊,爹……讓我知道吧……”主動投懷送抱,孤然仰頭吻住迎接自己的唇。喜歡……怎麼會不喜歡……

  ……

  ……

  “司公子,你們要走了麼?”雖然只有幾日的相處,可孤然卻有些不舍。

  “嗯,我們要回去了,若有緣,我們還會相遇。”對孤然,司禦天有著說不盡的感激。

  “月公子,我沒什麼好送你的,這個……你收下吧。”拿出一個小盒子,孤然把禮物送到司寒月的手上,“月公子,今後,可別再讓司公子他們為你擔心了,若是真的喜歡對方,就沒有什麼傷害一說,我想,司公子他們也是非常想陪著你。”隱射地說到那天的事,孤然希望他們真的能幸福地生活下去。不過,一定能的,不是麼。

  拉下兜帽,司寒月看著孤然,然後看看他身旁的風嘯然,指尖微動,風嘯然覺得自己的身子沉了一下。沒做解釋,司寒月轉身上了車,在一旁看得明白的司嵐夏對玄玉示意之後也跟著上了車。

  馬車動了,就在馬車將要駛出孤然等人的視野時,玄玉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風樓主,主子很感謝你們,作為報答,主子許了你同孤公子相伴到老,你不必擔心會先孤公子而去。”說完,看了看驚愣的二人,玄玉隨即不見了蹤影。遠處的馬車忽然籠罩在一層白霧中,霧散後,哪裡還有馬車的影子,就連地上的車印都消失不見了。

  “爹……玄公子……玄公子的話是何意?”孤然不敢肯定是不是他想的那般。

  “然兒……”風嘯然抱緊孤然,同他一樣不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有些沉的身子突然輕了起來,天明明不熱,他身上的汗卻如剛沐浴完之後瞬間濕了他的衣衫。

  “爹?!”孤然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爹兩鬢的幾絲白髮變成了烏髮。

  似乎把體內的汙物全都排了出來,風嘯然感受到了身上的變化。

  “嘯然,太好了,今後你無須再擔心無法陪小然走到頭了。”龍天行和陸文哲衷心地替好友高興。

  “然兒,然兒……”對著早已消失的人說著感激,風嘯然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哭了。

  ……

  “月兒,孤然給你的是什麼?”回到鐘山,司禦天拿過盒子打開來,發現裡面有幾個瓷瓶,還有一封信。其他人好奇地湊過去看,司寒月則不甚感興趣的讓玄青為他換衣服。

  “呵呵……想不到孤然竟會擔心這個……真難為他了。”折起信,司禦天拿出一個瓶子,眼神有些莫測。

  “玄青,你看這是怎麼配的,若真的管用的話,你多配些。”把一個瓶子交給玄青,司嵐夏又把那封信給了他。看了信,玄青臉微紅了一下,然後低頭走了出去。

  “月兒……孤然幫你準備了些潤滑的藥,怕你辛苦,你要不要試試。”舉起瓶子,司禦天對前方的人搖搖。

  走過去,打開瓶蓋聞了聞,司寒月倒出幾粒小藥丸,然後把藥丸放到一旁司錦霜的手上,“沐浴完。”

  “呵呵,好……”摟住司寒月,司禦天帶著人向溫池走去,相視一笑,司懷恩、司嵐夏和司錦霜拿了衣物也跟了出去。屋外,神鳥在天上飛著,幾只神獸趴在地上打盹,一隻鳥嘶鳴一聲後落了下來,瞬間變成了人形。

  “猙,人我帶走了,一月之內莫來找他。”語閉,玄玉就被這人瞬間帶走,根本沒機會掙脫。

  “猙,一月之內也莫來找青。”遠處傳來縹緲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劣的口吻。

  “月兒……這一個月,父皇服侍你好了。”把人拉入池內,司禦天見怪不怪地道。

  “呵呵,父親……月喜歡我們服侍他。”司懷恩清洗著寒月柔順的發,心中再無過往的不安與掙扎。

  “月……喜歡我們麼?”想再聽一遍。

  “嗯……喜歡……”回望身後的幾人,司寒月的眼中七彩的眩光讓人迷醉,微勾的唇角讓幾人陷入了再次地癡迷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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