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閃電豹兩眼盯著地行龍，兩隻前爪在地上不停的刨動著，喉嚨裡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咆哮聲。這個敵人太過強大了，以閃電豹的驕傲，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遠不是牠的對手。可蟒丹的吸引力太大了，如果牠有時間吃掉蟒丹，並且將牠完全消化掉，應該可以同眼前的對手一拚的。

赤蟒在無名森林裡，也算是一種難得一見的寶貝，而且這東西對於危險很敏感，閃電豹也弄不明白，為何這傢伙會闖到自己的地盤上，要知道，赤蟒的鼻子是很好用的，牠不可能嗅不到自己的氣味。

當然，這些都不是閃電豹所關心的，現在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寶貝食物，才是最重要的。在無名森林裡，自己也算是王者，面對地行龍，雖然依然恐懼，但牠還是想試一試。

地行龍不屑的看了一眼閃電豹，這個傢伙還算強大，但比起自己來，還差得太多了，如果吃掉了牠的血肉，再加上赤蟒的蟒丹，自己的傷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現在最麻煩的是自己眼睛裡面，還有半段東西，一直無法取出來，吃了蟒丹，自己也許就有了足夠強大的魔力，把眼睛裡的東西逼出來。

地行龍同魔狼和閃電豹不同，牠的物理攻擊能力極強，但對於魔法，卻只有天生的免疫能力，牠本身的魔法能力極差，最多吐出幾個小火球來，同牠強大的攻擊力相比，牠實在對魔法沒什麼興趣。

閃電豹動了起來，向地行龍的背部撲去，兩隻利爪以絕快的速度插向地行龍的後背。相對於地行龍龐大的身軀，閃電豹顯得小了很多，但加上牠的速度和靈活性，牠有把握一擊得手，當然，閃電豹並不認為自己可以一下子擊倒這個龐然大物。牠認為，只要讓地行龍一點一點流盡身體裡的血液，讓牠的力量一點一點隨著血液的流失而減小，自己的機會就可以大很多。

地行龍完全沒有動，只是冷冷的看著閃電豹表演，這個小傢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厲害，讓牠試試好了。

閃電豹身上的血肉，對牠而言，興趣不是很大，雖然足以讓牠飽餐一頓，但現在的牠，並不是缺少食物。如果能將牠嚇走是最理想的，這小傢伙的動作太快了，雖然不會造成傷害，卻會給自己帶來一些麻煩，特別是自己取赤蟒丹的時候，如果被牠搶去了，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當當……」兩聲清晰而尖銳的聲音，閃電豹的利爪準確的擊中了地行龍的後背，地行龍一動不動，還回過頭來，似乎嘲笑的看著閃電豹。

足以將巨人戰士撕成兩段的利爪，在地行龍的鱗甲上，連個爪印也沒有留下。在閃電豹有些發愣的時候，地行龍動了，長長的脖子讓牠巨大的頭可以靈活的轉向自己的後背，一排森森的巨齒一口咬向閃電豹。

閃電豹向後急竄，險險的閃過地行龍的一擊，一叢閃亮的豹毛飄散在空中。雖然閃過了致命的一擊，可牠身上的毛被地行龍咬掉了一小塊，連帶著一小塊的毛皮，露出裡面粉紅色的血肉來。

閃電豹被激怒了，牠是森林中的王者，何曾吃過這樣的虧，三道閃電出現在地行龍的頭頂，準確的擊中了地行龍的頭部，沒有任何生物的動作可以快過閃電。

閃電無聲無息的進入了地行龍的頭部，地行龍一點反應也沒有，對於可以魔法免疫的地行龍來說，小小的閃電根本不會對牠構成任何威脅，就算再厲害十倍、百倍的魔法也沒用。

閃電豹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這樣厲害的對手，牠還是首次遇到。無論是體形還是力量，牠遠遠不如地行龍，現在連牠的閃電都不能給對方造成傷害，牠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

一個不怕閃電的鋼鐵堡壘，憑閃電豹的智力和能力，完全無法應對。閃電豹有些不捨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赤蟒，牠知道，這東西不再屬於自己了，雖然牠萬分的不甘心。可在動物的世界裡，自有它的規則，一切取決於強大的實力。

地行龍卻不想放過閃電豹，雖然牠身上的血肉對地行龍的吸引還不夠大，但牠膽敢挑戰王者的威嚴，就必須付出足夠多的代價。

地行龍兩隻後腿飛踢，速度居然不比閃電豹慢。憑著牠身軀的龐大，可以攻擊的範圍也遠比閃電豹要大得多。四隻一尺長的爪子，威力比鋼劍還要強大，特別是在地行龍巨大的力量作用之下。

閃電豹靈活的閃動著，小心的避開地行龍的進攻，眼睛不由的看一眼地上的赤蟒，牠在猶豫著。

一龍一豹在森林裡鬥了起來，方圓五里地內的所有動物發著抖，躲入自己的窩中，如同世界末日到來一般。

足足鬥了一刻鐘的時間，地行龍打不著閃電豹，同樣閃電豹也拿地行龍沒有任何辦法，自己的利爪和閃電，對於地行龍來說，一點作用也沒有，讓牠沒辦法對地行龍造成傷害。

閃電豹突然興奮的吼叫起來，經過多次的試驗，終於發現，自己攻到地行龍頭部的時候，牠總是會不停的眨眼，終於找到了牠的弱點。

然而，找到弱點是一回事，想要攻擊則是另一回事。地行龍的脖子很長，這讓牠的腦袋更加靈活，兩隻前腿雖然很矮，卻靈活無比。閃電豹明白，只要自己被爪子碰到，即便不骨斷筋折，也會脫層皮。自己身上的豹皮雖然美麗，但作用卻遠不如地行龍那身難看的鱗甲。

不停的晃動著身體，讓地行龍摸不清自己的目標。閃電豹終於找到了機會，猛的跳起，兩隻前爪直指地行龍的眼睛。

地行龍眼中寒光一閃，牠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閃電豹的速度比自己快，如果牠想逃走，自己也不會去追，可牠居然一直在纏鬥，地行龍準備收拾掉這個討厭的東西。

剛才牠所作的一切，正是要引閃電豹上鉤，否則憑牠的速度，永遠也無法追上閃電豹，更不會有機會給牠致命一擊。

眼睛猛的一閉，覆蓋著堅硬鱗甲的眼皮，將完好的眼睛全部擋上，就算被閃電豹的利爪擊中，也不會對牠造成任何的傷害。

兩隻前爪飛快的撲出，地行龍同時甩動牠的大頭。牠明顯感覺到，眼皮上一陣陣的震動，緊接著，自己的右爪已經插入了閃電豹柔軟的腹部。幾乎同時，右眼一陣劇痛，閃電豹居然連牠受傷的右眼也不放過，眼睛裡面的半段東西，被插得更深了。

一龍一豹同時巨吼起來，聲震雲霄，巨大的疼痛，讓牠們無法忍受。閃電豹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肚子朝天，身體不停的抽搐著。地行龍的爪子插進了牠的腹部，大片的鮮血流出，一團腸子也隨著從傷口處淌了出來。

地行龍也不好過，那半段東西，差一點被插進牠的腦袋裡面，那種頭痛欲裂的痛感，讓牠在地上不停的打著滾。

「完了，閃電豹死定了。」鮑伯小聲的說道。

奧斯曼緊咬著下唇，他知道，現在自己出去也沒用，他與鮑伯聯手，也不可能打得贏地行龍這種怪物，牠實在是太強大了。

自己只有一次機會，如果這枝弩箭可以射中牠另一隻眼睛，就算地行龍不死，也會失去戰鬥能力，只有這樣才能救下閃電豹，只是奧斯曼不知道，閃電豹是否能夠支持到那一刻。

痛苦的地行龍，在將幾十棵大樹折成兩段之後，終於慢慢的平息下來，搖搖晃晃的站立在閃電豹的面前，用那隻完好的眼睛，看著仰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閃電豹，快意的仰天嘶吼起來──牠才是這裡的王者，任何敢於反抗的傢伙，都會是這樣的下場。

一枝弩箭飛出，奧斯曼半蹲在樹枝上，把握著他唯一的機會。出於本能的恐懼，奧斯曼覺得，就算自己可以射中地行龍的眼睛，也同樣難以對牠造成致命的傷害。

奧斯曼不知道傷牠右眼的是什麼，那半段東西已經整個插進了地行龍的眼眶之中，看不清楚，但奧斯曼絕對不認為，那東西會比自己的重弩差。

在地行龍翻滾的時候，奧斯曼已經抓了三條毒蛇、四種他所瞭解的毒草，以及到處都有的紅蛇菌。奧斯曼不懂毒藥的調配，只能將自己所知的所有毒藥混合在一起，最後厚厚的塗在弩箭的箭尖之上。

精鋼打製的箭尖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只有一層厚厚的如同鼻涕狀的粘液。至於牠能起到什麼作用，奧斯曼也不清楚，反正這樣的東西，他絕對不願意弄到自己身上，哪怕僅僅是用手去碰一下。

弩箭準確的射中了地行龍的眼睛，在牠最得意的時候。強悍的地行龍反應相當的快，眼皮眨動間，硬是將兩尺長，由最堅硬的老竹製成的箭桿夾斷。

精鋼打製的箭頭，居然只有一半射入地行龍的眼珠，讓趴在遠處的鮑伯連嘴巴都合不上了，那可是能射穿青磚的鋼箭啊！

一絲透明的液體順著地行龍的眼眶流了出來，緊接著是一連串的怒吼聲。透明的液體越來越多的流了出來，接著開始變成紅色，將眼眶四周的鱗甲染紅。

暴怒的地行龍失去了雙目，將四周可以毀掉的一切徹底的摧毀。一棵棵三人才能合抱的巨樹被掃斷成兩截，在一陣轟隆隆的巨響聲中倒在地上。被地行龍直接撞中的大樹，被撞得粉碎，四隻利爪將所有碰觸到的東西撕開。

奧斯曼射出弩箭之後，馬上跳到另一棵大樹上，幾個起落已經接近了閃電豹。從樹上跳了下來，兩手抱住閃電豹的脖子，雖然他的力量很大，但閃電豹的體形還在黑豹兄弟之上，他無法將牠抱上樹，只能拖遠一些，以防止被發瘋的地行龍掃中。

「牠快不行了。」鮑伯也跑了過來，地行龍自己製造的聲音，足以掩飾掉他的腳步聲。

「想想辦法，一定可以的。」奧斯曼急得團團亂轉，可治療並非是他的強項。

「把牠的腸子裝回去，給牠上止血藥，你用手摀住牠的傷口。」鮑伯說道，同時從懷裡拿出止血粉來。

奧斯曼手忙腳亂的將拖在地上的腸子裝回到閃電豹的肚子裡，兩手抱住閃電豹的腹部。傷口實在太大了，他不得不用兩隻手才能摀住，血水卻依然不受控制的向外流著，但已經慢了很多。

鮑伯的手腳麻利得多，整瓶的止血粉倒在閃電豹的傷口之上，出自雷霆會館的頂級止血粉，像不要錢般的倒了出來。

「用布包上。」鮑伯說道，止血粉的療效是最好的，但對於這麼重的傷，作用不會太大的，雖然時間不長，可閃電豹身上的血已經快流光了。

奧斯曼脫下自己的內衣，給閃電豹包紮傷口，這次他綁得比較緊，而且還要均勻。閃電豹腹部的傷口有兩尺多長，一不小心，還會將裡面的腸子擠出來。

「去把赤蟒的屍體弄來，牠的血最管用了。」鮑伯一邊忙著，一邊說道。

奧斯曼跳起身來，幾個健步跨到赤蟒的屍體邊，一把將牠拖住，向鮑伯這邊跑了過來。好在這時候失明的地行龍已經跑出很遠，雖然還能聽到牠的怒吼聲，卻不會給奧斯曼帶來麻煩。

「擠出牠的血，從尾巴開始，就用那個現成的傷口。」鮑伯說道，兩手扶著赤蟒的屍體，將傷口對準閃電豹的大嘴。雖然蟒血是珍貴無比的藥材，鮑伯還是狠了狠心，用在根本不知道是否能救活的閃電豹身上。

奧斯曼來回的跑動著，不停的擠壓著赤蟒的身體，好一會的功夫，才有半小杯藍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流進了閃電豹的嘴裡。

「我們只能盡力行事了，牠的傷太重了。」鮑伯放下赤蟒的屍體搖了搖頭說道，雖然他已經盡力了，而且還有赤蟒血這種寶貝，可再好的傷藥，也不是萬能的，何況赤蟒血直接服用，它的藥效也低了很多。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奧斯曼抱著閃電豹的頭問道，他幾乎感覺不到閃電豹的呼吸、心跳。

「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這樣的傷，就算是最好的治療師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鮑伯搖了搖頭說道，帝國最好的治療師，只怕也不會擁有赤蟒血這樣的珍貴靈藥。

傳說中，這種東西在天朝帝國的王宮裡，應該還有一點點，不過數量絕對不會比閃電豹服下的多。

「那混蛋呢？我要劈碎了牠！」奧斯曼兩眼赤紅，閃電豹的死亡激怒了他，地行龍又如何？那傢伙就該死。

「聽不到聲音了，你不是牠的對手，別去。」鮑伯一把沒拉住，奧斯曼衝了出去，地上的斷樹殘枝，是最好的指示。

即便被射瞎了眼睛，奧斯曼也不可能戰勝地行龍的，那傢伙全身刀槍不入，除了眼睛，幾乎沒有弱點。剛才，鮑伯親眼看到，牠用眼皮將箭桿夾斷，雖然中箭，牠的傷應該不是太重，只是失明造成的恐懼和憤怒，會讓地行龍更加的瘋狂。

奧斯曼奔出五里左右，看到了地行龍，這傢伙已經倒在地上，不停的掙扎著，卻沒有死，看來那些毒藥還不足以置牠於死地。

抽出黑豹，奧斯曼一咬牙，輕手輕腳的走近地行龍。雖然他心中的憤怒一點也不低於地行龍，但作為對手，他知道應該如何行動才最有把握。

眼睛，眼睛才是牠的弱點，弩箭無法射穿牠的眼睛，並不代表黑豹不能。黑豹用的是最好的金屬，不但鋒利，自身的重量也讓它的威力加倍。

躺在地上的地行龍動了動，依然察覺到奧斯曼的到來。眼睛雖然已經完全瞎掉了，可牠的鼻子告訴牠，又有生物靠近了。現在牠的確太虛弱了，那些毒藥雖然不能致命，卻讓牠全身癱軟。

「來吧！小子。」奧斯曼大吼一聲，黑色的長刀，直刺地行龍的眼睛。

地行龍雖然身體無法動彈，可牠的眼皮卻依然靈活，在黑刀到來之前，已經合上了眼皮。「噹」一聲巨響，鋒利的黑豹同樣無法刺穿覆蓋著鱗蓋的眼皮，但那股巨大的力量，卻將地行龍龐大的身體震得退出數尺遠。

地行龍一陣陣的嘶吼著，眼睛上的傷讓牠一直不敢合上眼皮，那會給牠帶來巨大的痛苦。可牠知道，如果不合上眼皮，那裡還會受傷。

敵人的力量，在牠完好的時候，自然不在話下，可現在牠身體無法動彈，雙眼重傷的情況下，奧斯曼的衝擊力，給牠帶來了更大的痛苦。

「嗷……」地行龍痛苦的吼叫著，更讓牠痛苦的是，作為王者的自己，居然被一個弱小的生物隨意欺凌。

「混蛋，你還有臉叫！」奧斯曼一肚子怒火，一刀插進地行龍大張的咽喉之中。

地行龍的身體外表的確是刀槍不入，可牠的咽喉卻相對脆弱得多。

如果僅是一般的刀劍，地行龍還可以憑藉著牠強橫的肉體，硬抗住這樣的打擊。可黑豹絕對不是普通的刀劍，它使用的金屬，也是最近才被發現的，它的鋒利、堅硬以及韌性，連比爾．克林斯曼這樣的鑄劍大師也讚歎不已。

隨著地行龍的吼叫聲中斷，一股血箭從地行龍的口中飆射而出。地行龍全身一陣亂顫，卻不敢再吼叫，喉嚨上的痛苦甚至超過了眼睛上的疼痛。

奧斯曼大喜，並不抽出地行龍嘴中的黑刀，反而更深的插了進去，同時拿出刀鞘，在刀柄上一接，黑刀的長度加了一倍，奧斯曼更努力的開始在地行龍的嘴裡絞動了起來。

「天啊！你怎麼可能打敗地行龍？」隨後趕到的鮑伯看到了這一幕，他並不知道，地行龍在奧斯曼的毒箭之下，早已經失去了活動的能力。

「混蛋，看你還凶不凶！」奧斯曼瘋狂的絞動著黑刀，盡可能的向地行龍的肚子裡插去，既然無法從外面砍進去，那就從嘴裡進去也一樣。

「插牠的腦袋，那裡才是要害。」鮑伯看著瘋狂的奧斯曼，提醒道。

奧斯曼一愣，才發現自己作的事情比較蠢，無論是什麼生物，牠的大腦都是最重要的部位。只是他早已經習慣了，對於任何動物，都從咽喉下手。

將黑豹抽出一小段，奧斯曼轉換了方向。地行龍的嘴巴已經合上了，但牠齒縫足夠黑豹活動而不會傷到刀身。柔軟的龍唇雖然同樣緊韌，卻無法阻止刀鋒的運動。

「去死──」奧斯曼吼叫著，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刀尖對準了地行龍的腦袋。

地行龍的腦袋內部，明顯不如外面那樣堅硬。在奧斯曼的全力一擊之下，黑豹貫穿了地行龍的大腦，地行龍發出最後一聲嘶吼，全身一陣巨顫，一動不動了。

「奧斯曼，你根本不是人，你居然一個人殺了地行龍！」鮑伯大聲叫道。

奧斯曼有些疲憊的坐在地上，連抽出黑豹的力量也沒有了。看著地行龍長長的脖子，他才發現自己剛才有多蠢，難怪黑豹幾乎全插進去了，卻還是無法給地行龍造成重創，牠的脖子太長了，以黑豹的長度，根本無法刺到牠的心臟。

「龍膠，龍膠，快想辦法，有辦法救閃電豹了。」鮑伯猛的跳了起來，抓住奧斯曼的領子，不停的搖晃著奧斯曼的身體。

「什麼辦法？龍膠是什麼？怎麼救閃電豹？」一聽說能夠救活閃電豹，奧斯曼感覺自己全身充滿了力量。

「撬開牠的嘴，在牠的大腦裡找，如果牠活超過五百年，腦袋裡就會有龍膠，是一團黑色的膠體。」鮑伯放開雙手，搶先衝到地行龍的屍體旁，抽出雷霆刀，插進地行龍的齒縫之中，用力的撬了起來。

奧斯曼也跑過來幫忙，好一會的功夫，才撬開了一道口子。奧斯曼用插在地行龍腦袋裡的黑豹，不停的絞動著。

「有嗎？」鮑伯緊張的問道，他也無法判斷這條地行龍的年紀，如果低於五百年，地行龍是不會產生龍膠的。

「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啊！如果能切開牠的腦袋就好了。」奧斯曼說道，可地行龍的腦袋更硬，憑黑豹還無法將牠的腦袋切開。

「是一團比較硬的東西，帶著很強的粘性。」鮑伯說道，龍膠這種東西，鮑伯從沒聽說誰曾經擁有過。地行龍的強悍，讓所有的珍奇獵人都躲著牠走。

「沒有。」奧斯曼搖了搖頭，無奈的抽出黑豹，上面沾滿了各種奇怪的顏色，紅色的血、白色的腦漿、藍色的碎末……

「拿過來，那是什麼東西？」鮑伯一把搶過黑豹，在刀尖上，一團綠色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天知道是什麼。」奧斯曼看了一眼，見不是黑色的，馬上失去了興趣，看來今天閃電豹是死定了。

「龍膠，是龍膠！」鮑伯取下刀尖上的那團綠色東西，跳起來大叫道。

「不是黑色的嗎？」奧斯曼也跳了起來，只是奇怪為何顏色不對。不過他已經不關心這個了，只要能救活閃電豹，就足以讓他滿意了，至於龍膠是什麼顏色的，就隨它去吧！

「這隻地行龍活了八百年了，才會是綠色的龍膠，如果過千年，就是紅色的龍膠了。你真的要用這東西救閃電豹嗎？它可是最好的靈藥，而且有些其他的用處。」鮑伯看了看手中的龍膠，實在有些不捨。

閃電豹的確是很難得的野獸，但牠是不可能被馴服的，就算救活了牠，又有什麼用？龍膠的珍貴，一點也不弱於蟒丹，給閃電豹服下去，實在是太可惜了點。

普通人連聽都沒聽說過的寶貝，今天自己居然一次全遇到了，還真是要托奧斯曼的福啊！只是到現在為止，鮑伯還是弄不明白，奧斯曼是如何殺死地行龍的，雖然整個過程他都看在眼裡。

「當然，快去救牠！」奧斯曼才不管這東西有多珍貴呢！只要能救豹子，他沒什麼捨不得的。

「好吧！這隻閃電豹還真是好命啊！」鮑伯搖著頭說道。

第六章

龍膠從閃電豹的咽喉滑過，進入牠的體內。從綁在傷口的布上，透出一陣陣綠光，時強時弱。

「怎麼回事？」奧斯曼緊盯著閃電豹問道。

「是龍膠在起作用，我不知道這東西應該怎麼用，只好直接給牠吃下去了，如果到了煉藥大師的手裡，製作出來的藥，可以稱得上是國寶了。」鮑伯可惜的看著閃電豹，這個傢伙真是好命啊！雖然鮑伯從沒有見過龍膠，可這東西的傳說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因此並不懷疑它的功效。

「可牠還沒醒。」奧斯曼有些急了。

「需要好一段時間呢！你不用緊張，閃電豹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把人叫來，赤蟒和地行龍可都是好東西啊！就算用來吹牛，也絕對有足夠的本錢啊！」

鮑伯笑了起來，蟒血雖然沒了，可蟒丹還在，而且蟒皮、蟒筋都是寶。至於地行龍身上的東西，他也弄不明白是否還有其他的用處。最近幾百年裡，從沒聽說過有誰殺死過地行龍的。

騎士們極力地安撫著自己的戰馬，戰馬並不懼怕血腥味，可面對地行龍、閃電豹和赤蟒這種獸中之王，牠們本能的產生了恐懼感，雖然牠們已經差不多都死透了。

巨大的地行龍，在十匹戰馬的拖拉之下，已經拉到閃電豹所在的地方，如何處理這東西，奧斯曼和鮑伯都一籌莫展。

「這東西太大了，把有用的東西切下來，其他的就丟在這裡好了。」奧斯曼說道，看著地上的龐然大物，要想將牠搬到五十公里外的平原上，就算是在平原上也是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這裡是無名森林。

「我只知道牠的鱗甲和龍膠有用，其他的不知道。鱗甲我們根本無法扒下來，你也試過了，連你的黑刀都砍不動這東西。」鮑伯苦惱的說道，如果讓他馬上放棄地行龍的屍體，他又實在捨不得。

能夠親眼見到地行龍，那絕對是一件值得吹噓一生的事情，哪怕僅僅是屍體。就算是自己的父親，被人們稱為軍神的邁克爾公爵，也從沒有見過地行龍。如果自己不能將這東西運出去，感覺缺少說服力，即便是有一百多名士兵為他作證也是如此。

「兩位大人，我們一定把牠拖出去，就算再重也沒關係的。」騎士中隊長一臉興奮的說道，那些拉著馬，拖拽地行龍屍體的士兵也是如此。

「別忘了，我們還有任務。還有，你看那裡，還有兩個呢！我們不可能將牠們全都帶走。」奧斯曼指了指不遠處躺著的閃電豹，還有那一團赤紅色的赤蟒。

「閃電豹，了不起，可這是地行龍啊！」中隊長很誇張的說道。閃電豹的確是很了不起，但有許多人見過，甚至有人獵殺過。地行龍則完全不同，幾百年來，甚至就沒人看到過牠們的蹤跡，更別說殺死牠。

「找附近的中隊幫忙吧！我覺得有些問題。」鮑伯慢慢的從殺死地行龍的興奮中清醒過來，臉上有些猶豫。

「你是說這個吧！」奧斯曼走到地行龍的屍體邊，用黑刀撬開地行龍的右眼，將黑刀插了進去，一陣絞動，一團團粘糊糊的眼珠被絞了出來，露出裡面的東西來。

「是什麼？能看出來嗎？」鮑伯走到奧斯曼身邊，仔細的觀察著問道。

「戰斧的斧柄。」奧斯曼沉聲說道，看來鮑伯的擔心是對的，這隻地行龍同巨人戰士交過手，而且受了重傷，否則牠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至少要深入森林一百公里的地方，才有極小的可能看到這種生物。

「不可能，巨人族的出口不可能在森林裡一百公里的深處。他們從那裡走出這片森林，就得損失過半。」鮑伯叫道。馬連科夫也很想深入到森林裡面一些，可以擴大搜索的範圍，可他同樣知道，如果進入的太深，非戰鬥傷亡就會大大的增加，甚至達到任何人也無法忍受的程度。

在幾名士兵的幫助下，插在地行龍右眼裡的半段戰斧柄終於被抽了出來。這段斧柄大約有一尺多長，居然全部沒入地行龍的眼睛裡，卻依然沒能傷到牠的大腦。

奧斯曼深吸一口氣，看來自己的運氣還不錯，如果不是使用了那種混合的毒藥，死在這裡的應該是自己和鮑伯吧！地行龍的左眼，是否真的是被弩箭射瞎的，奧斯曼也沒半分信心，也許那團毒藥才是起作用的東西吧！

「我們必須進去看看。」奧斯曼看著那段斧柄說道。

「好吧！我陪你去，這些士兵就不用了，他們進去，除了白白丟掉性命，什麼忙也幫不上的。」鮑伯看了看那些歡呼雀躍的士兵說道。

「裡面真的那樣恐怖嗎？」奧斯曼有些好奇，他們已經進入了森林五十公里，雖然這裡的毒物猛獸不少，可奧斯曼並不覺得如何危險，而且他帶的這個中隊人馬，只有五個人因意外送命。

「差太多了，等我們進去，你就知道有多危險了。」鮑伯搖了搖頭，他和朗也沒走太遠，不過他知道裡面有些什麼東西。

「好吧！」奧斯曼點了點頭，倒是有幾分期待。

「好傢伙，奧斯曼，你是怎麼作到的？真是令人無法相信。」擔丁和卡尼爾走了過來，身後是他們各自的中隊。

在雷霆武士之中，卡尼爾和擔丁也算得上是好手，因此派給他們的任務，都是進入森林五十公里的範圍，因此他們距奧斯曼這隊人馬最近，一接到消息，馬上帶著全隊過來了。

這三天裡，雖然也發現了一些出口，但很顯然，那些出口都不是主要的，封鎖之後，再派上一支小隊監視，其他的人繼續搜索。

「只是一點點的運氣罷了。」奧斯曼笑了笑說道，殺死地行龍，他並不認為自己如何了不起，能夠救活閃電豹，才會讓他真的開心。

「鮑伯，閃電豹現在怎麼樣了？」奧斯曼扭頭問鮑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有些反應了，不過牠的傷太重了，只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鮑伯皺著眉頭說道。這可是件麻煩事，如果帶走牠，就算治好了，只怕牠也會自殺，除非一直有奧斯曼跟著，只有他才能同閃電豹做簡單的交流。

「帶上牠，一定要治好牠。」奧斯曼堅決的說道。

「我看先把牠送到外面比較好些，一時半會，牠還醒不過來的，我們進入森林深處，不可能帶著牠走的。」鮑伯說道。

奧斯曼想了想，點頭同意了。進入無名森林裡面，本身已經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了，就算是雷霆武士也不可能分出精神來照顧牠。

「我們四個一起進去吧！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奧斯曼看了一眼三人說道。

「騎士先生，請你馬上派人，通知其他的搜索隊，讓他們的雷霆武士領隊，分出三十個人到這裡來，集合後進入森林找我們，我會給他們留下路標的。」卡尼爾說道。

「是的，先生，下官馬上派人去通知。」那名中隊長行禮退後。

「我們的人是不是太少了些？只有我們四個？」擔丁有些擔心的說道。

「沒關係的，我們只是進去看看，人少，逃跑也容易些。」奧斯曼笑了起來，在森林裡，那些巨人想捉到自己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好吧！算時間，巨人族的援軍也應該到了，可他們的出口怎麼可能在那麼深的地方？」擔丁搖著頭說道，他也有同樣的認知，出口如果在那裡，巨人族的軍隊在從森林裡出來之前，就會損失過半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奧斯曼低頭說道，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已經三天了，這附近的地方差不多全搜索過了，除了幾個小出口外，一直沒有發現巨人族的主要出口，甚至連巨人族的士兵也很少見，他們至少還有兩千多名戰士。

四人只帶了武器，連食物和水都沒有必要帶，有奧斯曼這個叢林裡的大行家，他們完全不必擔心在這裡會餓到。

奧斯曼走在最前，東看看，西瞧瞧，有時候還會蹲下來嗅嗅氣味。鮑伯感覺他完全變成了一隻獵犬，似乎在找些什麼。

鮑伯仔細的觀察著奧斯曼的動作，同時對四周的景物一點也不放鬆。卡尼爾和擔丁負責警戒，有害的動物和植物由他們先一步提出警告。

「你在順著地行龍的來路找？」走出十公里左右，鮑伯問道。

「沒錯，地行龍一定跟巨人戰士交過手，只是不知道戰果如何。」奧斯曼一邊說，一邊繼續追蹤著地行龍留下的痕跡。

「小心！」卡尼爾和擔丁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奧斯曼一愣，忽然覺得腿一軟，似乎有什麼東西纏了上來，同時自己的身體已經升到了半空，一股難聞的氣味傳到他的鼻孔裡。

在此之前，雖然奧斯曼一直在仔細的查找地行龍留下的痕跡，可他的耳朵在聽，他的鼻子有聞，從沒有放鬆過對四周的警惕。但是剛才，他沒有聞到任何動物的氣味，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就這樣憑空讓人捉住了。對於奧斯曼來說，這還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扭頭一看，自己已經身在半空中了，幾叢樹枝像靈巧的手一樣，將自己緊緊的纏住，正努力地將自己送到一根樹杈上，那種難聞的氣味，自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奧斯曼兩臂用力，試了試力量，樹枝很緊，而且韌性十足，如同幾十年的老籐一般，想要掙扎開，還需要一段時間。再看那樹杈，奧斯曼發現，那裡居然像一張嘴一樣，正慢慢的裂開，臭味越來越濃烈，難怪自己剛才沒有聞到，它居然是可以自由開合的。

「我來了，這是食人樹，不用擔心。」鮑伯的聲音在奧斯曼的耳邊響起，同時兩條樹枝被雷霆刀劈斷。

緊跟著，卡尼爾和擔丁也跳了起來，一會的功夫，奧斯曼身上的樹枝被全部砍斷。那棵樹如同受傷了一般，不但樹杈合了起來，連樹枝也不斷的向內縮去。而斷開的樹枝傷口上，一串串白色的液體流淌出來，就如同正在流血的傷口。

看了一眼食人樹，奧斯曼搖了搖頭，這種東西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從外表上，看不出牠與四周的樹有什麼不同，這種無聲無息的殺手，對於奧斯曼來說，甚至比地行龍還要可怕。奧斯曼至少可以在幾公里外，就感覺到地行龍的危險，可食人樹不同，就算是近在眼前，他也看不出來。

「這東西很多，小心一點，被牠纏上了會很麻煩，不過牠不是很厲害，比起食人花來，牠沒有毒性，因此好對付很多。」鮑伯說道，他從父親那裡，的確學到了很多東西。

「是的，裡面的地鼠更討厭，真想不明白，巨人族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卡尼爾說道，他的雷霆珠已經種入過二十幾次，裡面記錄的知識更為豐富。

「地鼠是什麼東西？」奧斯曼問道，他發現這四人之中，自己是懂得最少的一個，可自己好像也算是接受過雷霆珠，可為何什麼也沒學到？

「大約兩尺長，可以在地底下挖洞前進，速度很快，在地底下就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而且成群結隊，還是肉食性的，遇到牠們會很麻煩的。」卡尼爾說道，事實上，地鼠他並沒有親眼見過，但從雷霆珠裡，有過與地鼠戰鬥的經驗。

「還有些什麼東西？」奧斯曼追問道，看來裡面真的不同了，單單是食人花、食人樹和地鼠，已經讓雷霆武士感覺很麻煩了，那些巨人戰士的能力，絕對不如雷霆武士的。

「還有很多。其實，在無名森林裡，最危險的就是那些成群的小動物，像地行龍、閃電豹這樣的猛獸，雖然很危險，卻可以躲開牠們，因為牠們的數量很少。」擔丁說道。

奧斯曼點了點頭，的確如此，自己見到了閃電豹、赤蟒、地行龍，可牠們除了給自己和鮑伯帶來了些危險之外，對於那些士兵，並不會造成威脅，知道牠們厲害，早點躲開就是了。

「再向裡面走，就應該會遇到戰蜂了，我們的驅蟲藥對這東西不太管用的。」卡尼爾說道。

「戰蜂？也是一種野蜂嗎？」鮑伯問道，他的雷霆珠使用時間太短，裡面的知識不是很多，對於無名森林的瞭解，大多是來自於父親的。可邁克爾公爵，也僅僅是在無名森林外面轉了幾圈，並未深入到裡面來，他的知識更多是來自於書中的記載。

「是的，算是一種野蜂吧！不過體積就大太多了，足有鴿子那麼大，嘴有半尺長，像一把三角銼一樣，而且有毒，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好在這種東西同真正的野蜂有很大的分別，數量上要少得多，這裡就成了牠們的天地了。」卡尼爾說道。

四人聊天之間，就看出雷霆珠的不同。奧斯曼一直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接受了雷霆珠，但他的知識最少，都是後天學到的，從雷霆珠裡，他似乎沒學到什麼東西。可他自己卻感覺學到了一些，比如說，手榴彈這個詞，就一定是出自雷霆珠裡。

除了奧斯曼之外，鮑伯和擔丁的知識相仿，鮑伯勝在有個好父親，而擔丁的雷霆珠種入次數遠超過鮑伯。知識最為豐富的，自然是卡尼爾，二十多次的接種，讓他有了幾百年的經驗知識。

「比野蜂少？少多少？」奧斯曼開始有些擔心了，一巢野蜂的數量可以達到上萬隻，就算是十分之一，也足夠將四人啃得連骨頭都找不到。對於自己的速度，奧斯曼很有信心，可他絕對不會認為自己可以快得過天上飛的野蜂。

「少很多，一般戰蜂出動的時候，二十多隻一組，很少見到大群的，牠們也不是靠採蜜過活，而是吸食動物的血液。」卡尼爾笑了起來，他已經想到奧斯曼的擔心了。

「那種青色的果子會不會有用？」鮑伯問道。

「這可難說了，戰蜂應該同野蜂有很大分別的。」擔丁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至少他不知道那種果子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作用，在這一點上，還不如奧斯曼知道的多。

「什麼樣的果子？」卡尼爾問道，同巨人族戰鬥的時候，卡尼爾並不知道。

「就是那種。」鮑伯抬頭找了一會，很快在茂盛的樹葉之間，找到了那種青色的果子，看來這種東西到處都有。

「哦，是嫡清果，那東西對於野蜂和蚊子效果很好，對戰蜂沒效的。」卡尼爾看了一眼說道。在他的雷霆珠經歷之中，有一代雷霆武士正是死在無名森林裡的二百公里縱深處，因此對於無名森林，他瞭解的相當多。

「地鼠、戰蜂、魔狼、食人花、兵蟻、青針蛇、問心草，這些都是我們需要小心的，特別是魔狼。」卡尼爾說道。

「魔狼？那東西應該比不過閃電豹吧？」奧斯曼奇道，鮑伯和朗也殺過一隻魔狼，而且聽他的口氣，應該並不是很困難。鮑伯雖然很驕傲，卻從不吹噓，因此他還是對鮑伯相當信任的。

「當然，魔狼比起閃電豹來，相差的太多了。可魔狼也是狼的一種，狼性喜群居，只有落單的孤狼，才會跑到森林的外圍。」卡尼爾笑了笑說道，他知道，前一段日子，鮑伯就親手殺過一隻魔狼。

「哦，原來如此。」奧斯曼和鮑伯同時點頭應道。無論是哪種狼群，都是相當可怕的，大隊的狼群，甚至不懼獅虎，更何況是魔狼。

「我也只知道這些東西，當然還有些小東西，我們可以不必太在意，以我們的能力，牠們最多給我們帶一點麻煩罷了。再向森林裡面走，會有更厲害的東西，只是我也不知道。」卡尼爾搖了搖頭說道，他的上幾代雷霆武士者之一，就是死在魔狼群的嘴裡，他的同伴拚命搶下了雷霆珠，卻也受了重傷，勉強回到帝國京都就死掉了。

「那裡，是那裡，你看那些樹！」鮑伯叫了起來。

果然，前面不遠處，幾十棵大樹被攔腰折斷，有些斷面平滑如鏡，一看便知，是被刀斧之類的武器砍斷的，只是能一斧將大樹砍斷，其力量相當的驚人，普通的巨人戰士也沒有這樣的能力。

四人同時沉默了起來，快步向前走去，一會的功夫，越過了斷裂的樹木。地下倒下的樹木越來越多，而且開始出現了一些武器，接著是巨人戰士的屍體，很多屍體被擠成了肉泥，地上的泥土被染成一片片的黑褐色。

四人好長一段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於死亡，他們看得多了，特別是巨人戰士的屍體，根本不會引起他們的任何一點同情之心。

可面對如此眾多的巨人族屍體，四人沉默了。眼前的這片空地很大，直徑有三百多米，中間的樹木被砍伐一空，而且看得出，那是在很久以前砍伐掉的。

空地上，滿滿的鋪了一層巨人戰士的屍體，很少會看到一具完整的。隨便掃一眼，奧斯曼就算得出，這裡至少有兩千具巨人戰士的屍體。

難道這都是地行龍幹的？那太不可思議了，地行龍當然很強大，可只有一隻地行龍，這兩千多名巨人戰士就算無法傷害到牠，也有足夠的時間逃開。巨人戰士的確好戰，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經過了幾次的戰鬥，奧斯曼知道，這些巨人戰士同樣有頭腦、同樣有感情，戰友的死亡會讓他們憤怒，也會讓他們哀傷。在失敗的時候，他們會恐懼、會害怕，知道逃跑，也知道捨命掩護戰友逃生。

「不太對勁啊！地行龍不可能殺光這麼多巨人戰士的，這足有兩千人。」擔丁喃喃自語道，誰都看得出來，僅憑一隻地行龍，是不可能辦得到的。

「當然……當然不對勁，地行龍再強，也只是野獸，不可能的……」鮑伯走到一具巨人戰士的屍體邊，抽出雷霆刀，在屍體上輕輕捅了一刀。屍體的臉已經看不到了，整個頭不見了，甚至連頭骨都沒有。

「噗」的一聲輕響，雷霆刀捅破了屍體外面的衣服，居然不受任何的阻力。

屍體突然間動了起來，轉瞬間，幾百隻比拳頭小一半的六條腿生物從屍體中爬了出來。那名巨人戰士的屍體，馬上癟了下去。

數百隻這樣的小東西，從屍體中爬出來之後，馬上排成整齊的隊伍，形成一個三角型的衝鋒陣形，速度奇快，進退有矩，甚至比軍隊還要整齊有序。

第七章

「小心，是兵蟻，不可能只有這幾隻的。」卡尼爾小心的後退了幾步，看來對這些小東西非常忌諱。

奧斯曼好奇的看著這些兵蟻，體形不是很大，至少比起什麼戰蜂來要小很多，但牠們的組織性居然如此之好，甚至還遠超過人類的軍隊，這讓奧斯曼大感興趣。

每隻兵蟻長得都差不多，奧斯曼看不出牠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而且牠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很淡，再加上這裡的血腥味太重，根本無法從氣味上發現牠們。

兵蟻全身漆黑，有六條腿，肚子很小，前面揮舞著兩隻利爪。相對於牠們的體形來說，那雙利爪顯得太大了些，有種前重後輕的感覺，但牠們站立的卻很穩。

一陣奇異的聲音傳來，奧斯曼仔細的傾聽著。

「什麼聲音？」奧斯曼問道。

「沒有聲音啊！」鮑伯和擔丁同時回答道，他們知道，自己聽不到並不代表奧斯曼聽不到。他的聽覺和嗅覺，遠比一般人要靈得多，就像是真正的野獸一般。

「有聲音，但很特殊，我從沒有聽到過。」奧斯曼如實說道。

「快看！」卡尼爾指著成片的屍體說道，同時再次後退了兩步。

屍體動了起來，所有的屍體全都動了起來。轉眼間，屍體一具具癟了下去，成為一具巨人的空殼，每具屍體裡都衝出幾百隻的兵蟻，衝出後馬上列隊，接著再同其他屍體裡鑽出的兵蟻組成更大的隊伍。

兩千多具屍體裡，幾息之間，鑽出了上百萬隻的兵蟻，集結成一支龐大的兵蟻軍隊，而牠們眼睛的方向，正是對著四人。

「快跑！」奧斯曼大叫一聲，拉著鮑伯，轉身就跑，他可不想同這麼多的兵蟻作戰，就算牠們站著不動，自己也不可能將牠們殺光的。至於牠們的戰鬥力如何，奧斯曼也絕對不想試試，僅聽兵蟻這個名稱，奧斯曼就知道，牠們的個體都具有一定的戰鬥能力。

「天啊！牠們追來了！」擔丁一邊扭頭看著後面隊形整齊，速度飛快的兵蟻，一邊跟在奧斯曼的身後。

「不好，牠們在繞道！」卡尼爾說道，在他的雷霆珠記憶裡，倒是見過這種兵蟻，數量只有幾百隻，消滅起來也不是很麻煩，可像這樣有數百萬隻的兵蟻，他一點爭鬥的想法都沒有。

人們都說，雷霆武士是這個大陸上，最強大的戰士，可如果同這些鋪天蓋地的兵蟻比起來，就算是全部的雷霆武士都到了，只怕也只有跑的份了。

也許只有地行龍那樣的怪獸才不會怕兵蟻吧！牠那一身比鋼鐵還堅硬的鱗甲，幾乎不怕任何的武器。那些巨人戰士真是倒霉，怎麼會惹上大隊的兵蟻？

看來那些樹木是在同地行龍較量時被打斷的，可他們真正死亡的原因，卻是這些小小的兵蟻，就算巨人戰士再多十倍，只怕也是有來無回。無名森林，的確是個可怕的地方，想要通過，不但要武技高強、能力出眾，更重要的是要有好的運氣。很顯然，現在自己四人的運氣就不是很好。

奧斯曼也看到了，左右兩邊，分出了幾支的兵蟻軍隊。懸崖上、崖壁上，人類所無法通過的地方，對於這些兵蟻來說，就如同平地一樣自如。

他們四人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這裡的樹木很多，他們不可能盡全力去奔跑。而兵蟻的速度對於他們四人而言，不算特別快，卻很持久，足足跑出二十公里遠，牠們依然緊緊的跟在身後。

「我們上樹吧！這些傢伙真討厭。」奧斯曼提議道。

「不行，快跑吧！我們必須在兩邊的兵蟻到達前跑出這段路。對於兵蟻來說，再大的樹，只要一會的功夫，就足夠牠們砍斷的了，而且牠們爬樹的本事，絕對比你還要高明。」卡尼爾搖搖頭說道，對於兵蟻來說，只有河流才會真正的阻擋住牠們，其他任何地方，對牠們而言，同平地沒有什麼不同。

「這無名森林哪來的河流，我們怎麼辦？」奧斯曼問道，這樣一直跑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如果這些傢伙一直跟著，就算跑出森林，也是個大麻煩。

「如果能找到食蟻獸，就沒問題了。」鮑伯喘息開始加重。平地跑二十公里，就算用最快的速度，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可這裡是無名森林，跑動的時候還要小心各種致命的危險。

「開什麼玩笑？食蟻獸對付兵蟻？只怕牠自己就先被吃掉了。」奧斯曼搖了搖頭說道，食蟻獸他是見過的，而且那東西的肉質很好，有著長長的舌頭，對付些小螞蟻自然沒問題，但這些兵蟻的個頭，比普通螞蟻大上百倍。

「鮑伯說的對，這裡的食蟻獸也不同的，牠們都是群居動物，雖然不喜歡吃兵蟻，可兵蟻也不敢招惹牠們的。」卡尼爾說道，這些知識是他後來學到的，雷霆珠裡並不包括這些。

「找食蟻獸嗎？這個好像不難。」奧斯曼笑了起來，對於他吃過的動物，氣味就足以幫助他找到了。

再次跑了十幾公里，在奧斯曼的帶領下，好容易找到了一個大洞。通過氣味上的判斷，奧斯曼可以肯定，這裡面住的一定是食蟻獸。

「我們上樹。」卡尼爾看了看四周說道，他也有些累了，在無名森林裡逃命，還真不是一般的辛苦。

「你說上樹沒用的。」奧斯曼一邊說，一邊爬上了一棵大樹。

「的確沒用，不過我們不是為了躲兵蟻，是為了讓食蟻獸有膽量出來。牠們是所有螞蟻的天敵，卻害怕其他的生物。我們上樹，只是為了看熱鬧罷了。」卡尼爾說道。

奧斯曼點了點頭，眼睛注視著地下的那個洞口。大約是受到兵蟻氣味的刺激，不一會的功夫，從洞口裡鑽出一個很小的頭來，緊接著，巨大的身體從洞裡爬了出來。食蟻獸的頭很小，肚子最大，四條腿很短，長著一條又粗又長的尾巴，樣子看起來很可笑。

追在最前面的兵蟻停了下來，顯然，食蟻獸的出現，讓牠們感覺害怕，整齊的隊伍混亂了起來。奧斯曼看得不停搖頭，就憑這些兵蟻的戰鬥力，應該不怕幾隻食蟻獸才對的，這些傢伙既然可以惹地行龍，卻反而怕溫柔膽小的食蟻獸。自然界就是如此的奇妙，一物克一物啊！

「奧斯曼先生，我認為，你回到京都後，非常有必要到帝國大圖書館去學習一段時間。有些常識性的問題，你瞭解的太少了。」卡尼爾看著奧斯曼不停變幻的臉說道。

「當然，我喜歡讀書。」奧斯曼點頭應道。

「食蟻獸的唾液，對於所有的螞蟻類來說，都是最毒的東西，只要被沾上一點點，牠們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而食蟻獸最長的不是尾巴，而是舌頭，只要牠用舌頭掃一下，就可以將方圓四米左右的範圍，全部掃淨。雖然兵蟻的戰鬥力很強，但牠們同樣是螞蟻的一種，對於食蟻獸的唾液，同樣無法抵抗的。」鮑伯說道。

鮑伯知道，奧斯曼非常喜歡學習，只是他學習的時間太短了。學習的三年時間裡，他不但要學習人類的語言、文字，通常的禮儀、習慣，還包括大量的武技、指揮等等，任何人都不可能在短短的三年時間裡學全這些東西。

奧斯曼很聰明，但也很直率，像武技、指揮、文字這類的東西，他學起來非常容易。可是一談到政治、哲學、藝術方面的東西，奧斯曼卻很難學會。

對於奧斯曼而言，對錯是非是絕對分別的，對於敵人，他不會在意使用任何暴力方式，包括咬斷對方的脖子。至於什麼騎士守則、文明之類的東西，他看不起，也從未想過去遵守。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在從南方郡出發之前，就擁有騎士的實力，老公爵卻一直遲遲不同意讓他正式去接受騎士的考驗。

洞口中，一隻隻食蟻獸不停的鑽出來，一會的功夫，在洞口四周，出現了大約十幾隻大小不同的食蟻獸，牠們先是興奮的向兵蟻部隊叫著，接著，當牠們看清是兵蟻的時候，馬上安靜了下來。

很顯然，這些兵蟻並不符合牠們的胃口，而且還擁有一定的反抗能力，絕對不是牠們所喜歡的食物。

十幾隻食蟻獸，四下散開，向已經亂成一團的兵蟻發動了進攻。別看牠們的身體巨大而滾圓，動作卻一點也不慢，很快衝入了兵蟻群中。

長長的舌頭，帶著無數的粘液，像一條條長鞭一樣，掃入兵蟻群。不可一世的兵蟻，在這樣可怕的武器面前，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兵蟻的部隊越來越混亂，最後開始四散逃開了。

與牠們追擊的時候不同，兵蟻往往是幾百隻，或者幾千隻組成一支小隊伍，向四周逃竄，顯然那才是牠們本身的組織。

「這些兵蟻不是一夥的嗎？」奧斯曼問道。

「當然不是，一般來說，同一窩的兵蟻數量不超過一萬隻，蟻窩裡還會有其他的螞蟻，牠們負責的任務不同罷了。像這樣數百萬隻兵蟻聚在一起，還真是難得一見啊！」鮑伯看著四處散去的兵蟻說道。

「是什麼吸引牠們走到一起去的呢？」奧斯曼奇道。

「一定是那些巨人戰士，他們的屍體會成為蟻窩中最好的食物。」鮑伯說道。

「螞蟻是吃肉的？」奧斯曼有些疑惑的問道，在他的記憶之中，螞蟻應該是吃樹葉的，當然，有時候也會吃些小蟲子之類的東西。

「不全吃肉，兵蟻不是在普通的蟻窩中產生的，牠們是無名森林裡特有的一種螞蟻。工蟻的個頭只比兵蟻小一點，但牠們除了會搬運東西之外，沒什麼能力。兵蟻先將食物殺死，接著分割成小塊，最後由工蟻運走。」鮑伯繼續給奧斯曼解釋，他早已經習慣了，奧斯曼只要找到一個問題，會一直問下去，很有可能扯出無數個問題。

只要有時間，鮑伯和朗總是這樣給他解答。邁克爾公爵也很高興他們能這樣，畢竟，直接從書本上學到的東西是有限的，而且奧斯曼的學習時間又太短了。

「我們還需要回去看看嗎？」擔丁扭頭問卡尼爾，雷霆武士沒有貴賤之分，但對於雷霆珠種入的次數卻很在意，那表示著力量和經驗，因此卡尼爾很自然就成了這些人的頭領，這是不需要誰來指派的。

「當然，我們必須去看看，如果只是那兩千巨人戰士，就必須再查下去，一定得弄清巨人族援軍的情況。」卡尼爾點了點頭說道。蠻族戰爭同帝國間的戰爭不同，容不得一絲馬虎大意。雷霆武士作為對付蠻族的中堅力量，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原來如此。」鮑伯和奧斯曼同時點了點頭。

一行四人，小心的前進著，一路狂奔了三十公里，回去的時候速度就慢了很多。他們更擔心兵蟻的動向，也許牠們已經搬空了巨人族的屍體，又或者是回去繼續工作。面對如此大群的兵蟻，就算有整支的軍隊，也只有逃命的份，他們不得不小心行事。

一路上，看到不少的兵蟻，但數量都不是很多，最大的一群才有幾千隻。看來牠們對於四人沒什麼興趣，奧斯曼等人自然也不會主動招惹這群可怕的小東西。

「看來牠們都搬光了。」擔丁仔細的檢查了十幾具屍體後，得出了結論。

「這樣最好，我們少了很多麻煩，還是找找看吧！這裡應該有他們的出口，否則這些巨人戰士不可能跑到這裡來。」奧斯曼說道，他一直無法相信，巨人族軍隊的出口在這個地方，相信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這樣選擇。

四人分散開來，巨人戰士的屍體很集中，雖然有兩千多具屍體，可範圍不是很大。用了不長的時間，四人已經將四周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沒發現嗎？」奧斯曼向最後走回來的鮑伯問道。

鮑伯搖了搖頭說道：「除了屍體，什麼也沒有，看來他們的出口應該不在這裡。」

「不可能的，他們沒有理由跑到這個地方來的，那同送死沒什麼分別。」卡尼爾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奧斯曼，你向四周查看一下，在森林裡，我們都不如你的經驗多。」鮑伯說道。奧斯曼不僅在森林裡的經驗比別人多，而且他的鼻子和耳朵也遠比普通人強得多。

「好吧！只是範圍太大的話，我自己也檢查不過來。」奧斯曼點了點頭，從最外圍的巨人族屍體開始查了起來。

打鬥的範圍遠比屍體的範圍大得多，奧斯曼一直向森林裡走出大約五公里的範圍，打鬥的痕跡才越來越少了。

「應該是這裡了，這才是最初的戰場。」奧斯曼看著地上折成兩斷的戰斧，喃喃自語道。雖然巨人族的武器質量要比人類的工匠打製出的差很多，但它們足夠大、足夠粗，就算鋼質比較差，也不容易折斷的。

「這是地行龍弄斷的。」奧斯曼拿起一柄斷成兩截的戰斧說道，從斷處，很容易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武器相撞時引起的斷裂，上面甚至可以看得出隱約的齒印來。

「好，就朝這個方向走。」卡尼爾點了點頭，這裡的屍體少了很多，地上的武器很少有完整的，四周的樹木也有許多被折斷。

順著這些痕跡，奧斯曼又走出大約一公里左右，停住了腳。這裡已經看不到任何打鬥的痕跡，既沒有屍體，也沒有武器，四周的樹木也是完好的。

「沒有痕跡了？」鮑伯問道。

「不，我想我們已經找到了。」奧斯曼快步的向前走去，臉色陰沉，兩手緊握黑豹，看得出，他有些緊張。

「發生了什麼事？」卡尼爾和擔丁同時拔出了雷霆刀問道，緊緊的護住奧斯曼的左右，四處觀察著，卻沒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

「我聞到了地行龍的氣味。」奧斯曼的臉色更陰森了。

「這裡還有地行龍？」鮑伯馬上也緊張了起來，他是親眼看到地行龍的威猛，合四人之力，只怕也不是牠的對手。

「不知道有沒有，但我可以肯定，有牠的氣味。」奧斯曼搖了搖頭，這裡一定是地行龍的地盤，只是不知道地行龍是否是群居的動物。關於地行龍的資料太少了，就算是卡尼爾和鮑伯，知道的也不多。

「這裡可能是地行龍的地盤，但願是奧斯曼殺死的那隻。」卡尼爾輕聲說道，他知道，如果真的再遇到地行龍，他們只能再次逃命了。

「看那裡。」奧斯曼指著不遠處的一片草叢說道。

「有問題？」鮑伯搶步上前，看著那片草叢，卻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無名森林裡面，越深處越難見到陽光，樹木為了能夠得到陽光，拚命向上生長，因此在森林裡面，就會很陰暗。而落葉每年不斷的增加，無論走到哪，地上都會有一層厚厚的落葉。

「這裡不應該有草，或者說，我們應該看不到草。」卡尼爾馬上感覺出不對的地方。無名森林裡的確有草，但都被蓋在落葉的下面，而且很稀少，像這樣，一大片的草叢，幾乎是不可能看到的。

「奧斯曼，你怎麼認為？」擔丁問道。

「那裡有地行龍的氣味，而且很濃。」奧斯曼抽出黑豹，小心的向前走著。

「大家小心。」從奧斯曼的眼睛，鮑伯看到了一絲恐懼，便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同時準備可以隨時後退。他可是知道，奧斯曼逃跑起來，速度沒人比得上，奧斯曼身上有豹子那種本能，對於危險，遠比別人更早一步發現，並且逃跑。

奧斯曼小心的用黑刀挑起一叢草，草隨著黑刀飛散起來，根本沒有重量。這些草是被蓋上去的，並非生長在這裡的。驀的，奧斯曼看到了一隻利爪，反射性的向後跳去，嚇了其他三人一跳，也馬上跟著後退。

過了好一會，奧斯曼發現，那隻利爪一動不動，雖然氣味更濃烈了，卻感覺不到危險，難道是隻死的地行龍？

奧斯曼再次靠近，這次他的動作快了很多，一會的功夫，一隻地行龍的屍體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是隻小地行龍，應該出生不久。」鮑伯看著地行龍的屍體說道。

「是啊！牠身上的鱗甲還沒長全呢！看看那些斧印就知道了，對成年的地行龍，戰斧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擔丁說道。

這隻地行龍小了很多，以奧斯曼的觀察，牠的體形只有一隻成年豹子大小，比自己的黑豹兄弟還要小一圈。身上的鱗甲沒有長全，有些部位還是粉紅色的皮膚，卻很粗糙，看來這些皮膚也有一定的防禦作用，但遠不如鱗甲堅硬。

很多粉紅色的皮膚，被戰斧多次砍在同一個地方，結果被劈出一道道小傷口來，雖然傷口不是很大，卻會不停的流血。兩隻眼睛裡，深深的插著兩支斧柄，看來那才是致命的傷害。

四周打鬥的痕跡很少，看來這隻小地行龍，幾乎是在一出現的時候，就被幾十名，甚至更多的巨人戰士殺死了。

「那隻地行龍是牠的母親，難怪那樣瘋狂。」鮑伯看著小地行龍的屍體說道。

「可牠的父親在哪裡？」奧斯曼手握黑豹，四周張望著，空氣中的味道告訴他，這四周應該不會有另一隻地行龍的。

「天知道，沒人對地行龍完全瞭解，也許牠們像很多野獸一樣，交配後就離開了，只有小地行龍同母親在一起的。」鮑伯說道。

「有這個可能。」奧斯曼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他看得太多了，豹子也有同樣的習慣，很少會看到豹子的父親。

「這身龍皮不錯啊！如果能製成甲，防禦力一定很高。」擔丁看著小地行龍的屍體說道，上面的粉紅色皮膚引起了他的興趣。

成年的地行龍，身上全部覆蓋著堅硬的鱗甲，任何刀劍都難以傷到，更別提用鱗甲製作甲冑了。可眼前的小地行龍身上的皮膚卻可以，至少四人眼前的地行龍身上，是帶著斧傷的，雖然傷口都很小，卻可以證明是能夠用刀劍割開的。

「的確，是個好主意。」奧斯曼第一個動起手來，他手中的黑豹，比雷霆刀還要鋒利，順著地行龍身上的傷口，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勉強劃開兩尺長，劃破皮膚的聲音可以讓人的牙齒酸倒。

鮑伯沒有想到，奧斯曼居然一點也不介意。看到他對閃電豹的關心，他一直以為奧斯曼會對這些可憐的野獸抱著很大同情心的，不過現在看來，奧斯曼的友好和關心，只對豹子才有，至於其他的動物，奧斯曼比別人下手更狠。

第八章

「看什麼啊！來幫忙，這東西的皮真是硬啊！而且還韌性太強了，不容易切割。」奧斯曼一屁股坐在地上，雖然僅僅切開兩尺長，卻讓他有一種脫力的感覺。

四人輪換著，開始切割地行龍身上的皮膚。很多地方已經長出了鱗甲，但這樣的鱗甲還不太硬，只是切割的時候更加費力。

足足花了半天的時間，四個人都累得夠嗆，小地行龍身上的所有皮膚和鱗甲被切割得差不多了，上面雖然還有一些，卻是零零碎碎的，不可能用來製作甲冑。

「夠作幾件？」奧斯曼看了看腳邊的鱗甲問道，對於製作甲冑，他可是個絕對的外行，連一件衣服需要多少布他也不懂。

「製作全套鎧甲的話，只怕連一件都不夠用。」卡尼爾苦笑了一聲，這隻地行龍太小了些，如果是奧斯曼殺死的那頭，足以製作三套全身鎧甲。

「真是太糟糕了，我們四個人累成這樣，卻連一套鎧甲都無法製作。」奧斯曼向後一仰，躺在落葉之上，沒想到製作一件鎧甲，居然需要這麼多的材料。

「雖然不夠製作鎧甲，但我們可以請人製作成護甲背心，如果省一點的話，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分到一件喲！」鮑伯笑道，像這樣的材料，誰能找得到？奧斯曼居然想用它來製作成鎧甲，真是異想天開啊！

關於地行龍的記載，差不多有幾千年的歷史了，卻從沒聽說過龍鱗鎧甲，看來原因是它太堅硬了，工匠們根本沒辦法用它來製作鎧甲。

有件龍鱗護心，鮑伯已經很滿足了。雖然它還無法真正作到刀槍不入，可看看那些巨人族留下的傷痕，鮑伯就能夠想像出它強有力的防禦──使用奧斯曼的黑刀，四名雷霆武士還需要花上半天的時間才能切割出來。

在戰場上，擁有這樣一件護心，上半身就不需要保護了，任何的弩箭都不會對它造成傷害，近戰的時候也同樣不怕普通的刀劍，只要小心點重武器就可以了。這樣可以將戰鬥力再提升一個層次。

「好啊！就作背心吧！我想送給邁克爾公爵和布郎公爵每人一件，可惜不夠用。」奧斯曼有些遺憾的說道，要是這隻地行龍再大些就好了。

「我的送給父親吧！」鮑伯愣了一下，馬上說道。他發現自己這個當兒子的，居然還不如奧斯曼這個當徒弟的更關心父親。

「那就好，我正擔心不夠呢！另一件送給布郎公爵，我想他會高興的。不過他是位文官，也許這東西給凌格更適合一些。」奧斯曼有些興奮的說道。

「還有兩件，你們可以用的，我們不需要。」卡尼爾和擔丁對視一眼說道。

「不，那是你們應得的。」奧斯曼站起來說道，語氣很堅決。

背著打成綑的龍鱗，奧斯曼走在最前面，沒用太長的時間，終於找到了出口，一個巨大的洞口。

「就是這裡，應該就是這裡，可巨人族的援軍呢？」鮑伯看著足有幾十米大的洞口發起呆來。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奧斯曼說道，有什麼比親眼看到更準確的呢？去想這些事情，還不如花點時間去找到答案。

「好的，小心一點，這裡的味道很臭。」卡尼爾說道，不必擁有奧斯曼那樣的鼻子，所有的人都已經聞到了，一股股臭氣從洞口裡飄了出來，讓人有些噁心。

「這裡也有地行龍的氣味。」奧斯曼抽出黑刀，卻並不感覺有危險。

洞口距地下的距離大約有五六米左右，四人很容易就下到了洞內。出口處的洞壁有些地方已經塌了下去，奧斯曼發現了很多爪痕，這些爪痕很熟悉，奧斯曼一眼就看得出，那是地行龍的爪印。

四人走出不遠，前面傳來了陣陣水聲，應該是地下河發出的聲音。在此之前的判斷裡，巨人族是通過這些地下河穿過無名森林的，因此大家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哦，我的天，這麼多……」鮑伯先叫了起來，幾乎忍不住想吐出來。

這裡距洞口只有幾十米，藉著洞口傳來的光亮，四人可以清楚的看到眼前的情景。河面並不長，卻很寬，大約有五十多米寬，卻只有十幾米的縱深。

已經看不到河面，河面上密密麻麻擠滿了巨人戰士的屍體，一層疊一層，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僅是肉眼可以看到的，就不下幾千具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地下河只有這麼長一點，不可能通過整個無名森林的。」奧斯曼奇道，對於這裡的味道，他倒不在乎，以前餓的時候，腐爛的屍體也是他和黑豹兄弟的食物，只是這種東西，他們都不喜歡。

「在下面，地下河在下面。這裡的地下河，是通到大海裡的，因此不同的潮汐，會有不同的結果，只有在特定的時間裡，才可能通過，其他的時間，都會被水淹沒的，如果判斷沒錯的話，這些水應該是鹹的。」卡尼爾說道，這裡的氣味，連他也感覺有些受不了。

「是嗎？我嘗嘗。」奧斯曼毫不介意這裡的味道，走到地下河邊，伸手撥開巨人戰士的屍體，伸手到水中，再放到舌頭上舔了舔。

「真是鹹的，不過不是很鹹，同真正的海水不同。」奧斯曼點了點頭說道。他住在南方郡的時候，那裡就有大海，因此對於海水的味道，奧斯曼並不陌生。

「看來他們算錯了時間，援軍被水淹沒了。」擔丁說道。

「看來是這樣，不知道是否有跑出來的。」鮑伯也點了點頭，三萬名巨人戰士，戰鬥力強大可比帝國的十幾萬軍隊，但在大自然的面前，他們同樣軟弱無力。

「就算有，應該也不會太多了，我們的運氣真的很好。」卡尼爾笑了起來，這次到天方帝國來，雖然有足夠的準備，但能不打仗還是最好的，三萬巨人戰士，不知道需要多少的帝國士兵，才能將他們全部消滅。

「看那裡！」擔丁指著不遠處叫道。

「是另一個洞口？」鮑伯看到了，大聲叫道。在地下河不遠的地方，可以看到另一個洞口，大約有幾米寬的樣子。

「我們去看看，那應該是地行龍的家。」奧斯曼淡淡的說道，進入洞裡之後，他已經從氣味上判斷出來了，到現在還沒有動靜，說明裡面已經沒有地行龍了。從氣味上，奧斯曼也可以肯定這一點，這裡的地行龍氣味很淡。

奧斯曼的判斷果然沒錯，這裡的確是地行龍的家。洞裡的面積很大，足夠地行龍那龐大的身軀任意活動。

地上有很多的獸骨，氣味卻遠比地下河那邊好得多，甚至讓人有一種清新的感覺，同普通的獸洞有很大的分別。

「這裡應該有一片通風的地方。」鮑伯說道，這麼多的獸骨，卻沒有一絲腐敗的氣味，證明這裡另有出口。

「這邊，我聞到了水的味道。」奧斯曼拐過一處彎路，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地行龍的地宮，不但面積相當的大，而且道路也很複雜，如同一座地下的宮殿一般。同這裡相比，剛才找到的地穴出口，顯得小了很多。

「地下河，這裡也有一片地下河。」鮑伯快步跟了上去，走不多遠，看到了另一條地下河。這裡的水很清，由於水位的原因，形成了一個水潭，面積不是很大，卻也足夠地行龍洗澡之用了。

「水是淡的，這不是地下河。」奧斯曼蹲在水潭邊，伸手嘗了嘗水的味道說道。

「看那裡！」卡尼爾站在最後，觀察得也最為仔細，很快就發現在一個角落裡，有具人類的屍體。那不同於巨人族，從體形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一個人類。

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屍體只餘下骨骼，所有的血肉都已經腐爛掉了。引起卡尼爾注意的不是骨骼，而是從骨骼中透出的一絲灰白色光亮。

擔丁快步走了過去，在骨骼中翻了幾下，從裡面拿出一顆雞蛋大小的灰白色珠子，在陰暗的地洞裡，閃著一絲奇異的白光。

「是雷霆珠，他是一名雷霆武士。」擔丁肯定的說道。

卡尼爾點了點頭，不知道這位雷霆武士是誰，在雷霆會館的記錄之中，一千多年來，共有三百多位雷霆武士失蹤，相信他便是其中的一位。

地行龍的強大，連雷霆武士也無法阻擋，只是眾人還是有些奇怪，打不過地行龍很正常，可作為一名雷霆武士，想要逃走總是可以辦到的。而且，他怎麼會出現在地行龍的家裡？

「四處找找看。」奧斯曼眼睛一亮說道。

擔丁收好雷霆珠，在骨骼下面找到雷霆刀，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也許是時間太久遠，連衣服都已經腐爛成灰了。

「找什麼？這裡一眼就看得到，除了他，什麼也沒有啊！」鮑伯四周掃了一眼，這裡的空間不算小，但很空曠，沒什麼東西可以瞞過人的眼睛。

「也許在水潭裡。」卡尼爾說道，同時他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奧斯曼話中的意思，他已經想到了。

這名雷霆武士一定是自己進來的，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進到地行龍的老家裡來。如果沒有東西吸引他，他絕對不會冒這樣的險。值得讓雷霆武士冒生命危險的東西，絕對是非常有價值的寶貝。

卡尼爾的眼睛亮了一下，馬上又黯淡了下來。沒法推算時間，從骨骼上看，這名雷霆武士至少已經死去幾百年了，就算有什麼好東西，只怕也不存在了，除非是某種武器才可能保存下來，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地行龍絕對不可能會製造武器。

「水潭裡有東西在游，好像是魚。」奧斯曼趴在水潭邊，仔細的看著。洞裡很黑，藉著火把的光亮，只能看到水下幾尺深的地方，再深的地方就一片漆黑了。

奧斯曼的眼力比普通人強很多，他可以看得更深一些，卻也不是很清楚。水下的確有些東西，大約兩尺來長，是綠色的，看不清有幾條。

「魚？也許是牠？」卡尼爾走到骨骼的身邊，仔細的檢查了起來。他的眼力絕對比不上奧斯曼，奧斯曼看不清，他去了也沒用，還不如到這位雷霆武士前輩身邊找找看，也許可以查到一點東西。

果然，這位前輩沒有讓卡尼爾失望。地上有一條時斷時續的灰痕，在接近水潭的位置上，卡尼爾終於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一個小小的魚鉤。魚鉤很簡陋，看得出是那位雷霆武士用身上的東西製作的。

「沒錯，奧斯曼，你猜對了，寶貝應該就是魚，你看這個魚鉤。」卡尼爾將手中的魚鉤交給大家看。

「好吧！既然他沒有完成這個願望，我們就幫他一把好了。」擔丁看了一眼骨骼說道。如果是草藥的話，這麼多年，只怕早已經沒有了，但魚不同，牠們可以一代傳一代。

在地下挖了些紅蟲，四人開始釣魚。半個時辰過去了，魚鉤一動不動。奧斯曼甚至可以看到隱約的魚身，牠圍著魚鉤轉來轉去，卻絕對不上鉤。

「看來牠不喜歡這種食物，想換換口味。」鮑伯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想你是對的，只是誰知道這種魚喜歡什麼樣的食物呢？」卡尼爾點頭說道，他也看出來了，水潭裡的魚根本不喜歡這些紅蟲，雖然牠們是釣魚最常用的餌。

「既然住在地行龍的家裡，也許牠們喜歡吃龍肉。」奧斯曼說道，同時自己的心癢了起來，龍肉的味道如何呢？自己還從來沒吃過。

「我去弄一塊來。」奧斯曼緊接著說道，不等三人回答，轉身往回走，不知不覺中，已經感覺肚子開始餓了。

很顯然，龍肉對魚來說，是否有誘惑力還沒人知道，但對奧斯曼的誘惑力已經足夠大了。

除了一大塊的龍肉之外，奧斯曼還抱回了足夠多的木柴，雖然他並不介意吃生肉，但三年的改變，已經讓他習慣了吃熟食，更何況烤熟的肉比較香。

「我想這裡的魚，絕對不會有這麼好的胃口吧！」鮑伯看著奧斯曼帶進來的地行龍肉塊打趣道，不過他對於龍肉的味道，也同樣很期待。

「還是先關心我們的胃口吧！至少我已經餓了。」擔丁笑道，接過奧斯曼手中的柴，抽出雷霆刀，開始準備柴火。

奧斯曼也抽出黑刀，將地行龍肉上面的髒東西割掉，拿到水潭邊，用水清洗了一下。隨手撕下一小塊，丟到水潭中，看著它慢慢的沉了下去。

「怎麼樣？」鮑伯看著奧斯曼問道，奧斯曼的目的，他自然是猜得到的。

「我想牠們同樣不喜歡這些龍肉，也許牠們是素食者也說不定。」奧斯曼搖了搖頭，地行龍的肉直接沉了下去，那些綠色的魚沒有任何反應。

「聽說有些魚喜歡吃昆蟲，也許可以試試。」鮑伯說道，看來這些龍肉只能由他們消化掉了。

龍肉的味道並沒有給四人帶來驚喜，普普通通，算不上好吃，也不算難吃，不過倒是解決了大家肚子餓的問題。因為奧斯曼割下的肉塊太大了，四人吃了一大半，已經足夠了。

「這樣好了，擔丁和鮑伯去捉昆蟲，多捉幾種來。奧斯曼在洞裡找找看是否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我在這裡多作幾副魚鉤，相信總有一種會適合牠們的東西，這些魚兒太挑食了，那可是個壞習慣。」卡尼爾說道。

「當然，等我們捉到牠們後，一定會給牠們改正一下這個缺點，我會讓牠們知道如何作一名合適的貴族的。」鮑伯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