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對頭

　「到聖地！」王風喃喃的說了幾句，反問道：「你還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這時候的希爾達好像已經得到了聖地的一些什麼指示，在那個女孩的問題上已經不那麼著急，但是王風這麼一問，希爾達卻很是慌亂：「老大，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因為……」雖然慌亂，但還是在緊要關頭停住了話，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掉頭王風的目光，希爾達還是解釋道：「老大，真的不是我不告訴你，是不能告訴你。除掉聖地，整個大陸，也不過只有幾個人知道，我真的……真的不能說！」好這樣表態，顯然是重要無比了。

　見王風仍然是那樣笑著看著她，沒有任何的表示，希爾達真的有些慌了。王風很少將自己的表情明白清楚的放在臉上，現在這樣，熟悉王風的她當然知道，王風生氣了。

　彷彿做了什麼錯事一般，希爾達低著頭，可憐巴巴的湊到王風身邊，難得的開始為王風揉捏肩膀，邊按摩，邊用撒嬌般的證據說道：「老大，不要生氣，我也是沒有辦法。事關重大，我沒有足夠的授權，沒有辦法告訴你一切。」證據嬌柔，滑膩的如同飲過醇酒一般。

　王風不動聲色的享受著希爾達難得的溫柔，嘴裡還是一言不發，臉上的也沒有半點的變化。明顯的，希爾達這套沒有用。

　好像知道這樣的結果，王風身後的希爾達眼珠滴溜溜轉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狡潔的神色，繼續用那種膩死人的語氣說道：「老大，你到了聖地，我父親會告訴你一切的。我不說，除了有些事情不方便以外，無非是不想讓琳達姐姐也跟著擔心。你也不想讓琳達姐姐因為這件事發愁吧！」

　這話倒有些道理。王風終於開口：「收起你的媚惑吧。對我沒有用！」既然開口，想是認同了希爾達的話，語氣也不那麼顯得生硬了。

　身後的希爾達咬牙跺腳道：「每次都是這樣，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正常地人類！」

　王風扭頭橫了她一眼，反問道：「這樣說老大。是不是還想多做幾年侍女?」希爾達一怔，王風已然走了出去。站在原地，希爾達恨恨的一跺腳，看著王風已經沒有了蹤影，這才自言自語道：「做就做。有什麼了不起。」飛快著追了出去。

　龍族居然要王風帶著女孩到聖地去，想來是要攤牌。王風出去，簡單安排了一下，開始讓琳達收拾行裝。希爾達追出來，奇怪的看著王風做出這樣的安排，反問道：「老大。收拾行裝幹什麼?」

　「不是要到聖地嗎?」王風答道：「從這裡到聖地的門戶還有幾日地路程，難道你要馱我們過去?還有，出入聖地不要各大帝國的同意嗎?」

　不光希爾達，就連琳達都有些失笑：「風，前一段時間你忙的時候，兩位大師已經在醫館這裡搭建了一個通往聖地的門戶，隨時都可以進出的。」

　怪不得這幾次希爾達說圖聖地就不見了蹤影，原來是這個原因。不過王風卻覺得有些苦笑。自己地地方發生的事情，自己居然不知道，看來最近是安逸的日子過的太多，缺少了原來的那種警惕了。龍族叫自己收留這兩個空間法師。竟然還有這樣的好處，看來，以後可以適當地送些人進聖地「觀摩」了。

　暗自警告了自己一下，王風重新安排。四個龍族守衛的女孩還是沒有一點知覺，在昏睡中被四個人抬著，進入了新搭建的聖地門戶中。

　除了龍族，王風只帶了琳達，經過短暫的空間傳送，出現在聖地當中。

　這次的入口不知道是選擇在什麼地方，和上次進來的時候完全不同。周圍一片空曠，什麼花草樹木都沒有。剛進聖地，充沛的靈力就讓小鳳凰高興的傳過來一道歡喜地信息。

　入口這裡還有幾個人站著，彷彿在等待他們一般。四個侍衛抬著那女孩剛一出現，那幾個人立刻圍了上去，其中一人連著釋放了兩個魔法。剩餘的幾人和褻瀆木頭等人一樣，團團圍住了女孩，臉上的神情臨大敵，緊張萬分。

　小丫頭艾曼在後面，此時也看到王風，走上前來，低低的叫了聲「師父！」王風伸手摸了摸她地小腦袋，笑了笑沒有說話，難怪在醫館沒有看到她，原來在這裡等著。不用問，異狀一定是小丫頭最先發現的，沒有先和王風說，而是告訴了希爾達。看來，王風在小丫頭的心目中還是沒有到那種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

　在希爾達帶領下，一眾人離開了入口，向著一個方向行進。走了沒有多遠，便看到了一個小村落。

　說是村落，實際上只有幾個建築物，看模樣還是新修建的。龍族的族長站在那一片建築物的前面，靜靜的等著。周圍有幾個類似侍衛樣的人，在關注著四周的動靜。早早的看到了王風一行，族長竟然迎了上來。遠遠的，族長就開始打招呼：「這次麻煩你真是失禮！這裡先告罪，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人家笑臉相迎，王風自然不會怎樣，也遠遠的抱拳回禮道：「勞煩族長親自等候，實在不敢當。」

　走到近前，兩人又客套了兩句，族長這才走到抬著女孩的擔架前，仔細的看了一圈。

　想是確定了什麼，族長又回到了王風這邊：「這次希爾達沒有將實情相告，想必你已經很生氣了。這個是我的錯，是我要她不能和任何人說的。」

　族長一上來就把現任背到自己身上，王風什麼話都沒有，只能還是很客套的說道：「哪裡哪裡！只是不知道族長如此的隆重，究竟是為的什麼?」他指的隆重，當然是說對那個女孩用那麼多人看管。

　臉色慢慢的一變，族長沒有直接回答：「先讓他們把她安頓好，我們再細說！」

　已經進到了村裡，周圍的幾個建築物都已經打開。裡面全部是空蕩蕩的，只有地上畫著一個個閃爍著光芒的魔法陣。王風有些詫異，龍族不是不能施放魔法嗎?怎麼會這些魔法陣?

　女孩被抬到了正中間的那個小屋中，王風這才發現，整個的飄落，幾個建築物和地上的連線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六芒星，女孩就處在那個六芒星的正中央。

　非但如此，龍族甚至拿出一套手銬和腳鐐，緊緊的鎖在昏迷中的女孩的身上。那手銬和腳鐐閃著詭異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魔法物品。不知道女孩闖了什麼滔天大禍，在昏迷中就這樣的對待。

　隨著幾個侍衛的退出，周圍幾個房間中的魔法陣齊刷刷的開始閃亮。各色的光芒此起彼伏，將村落整個的掩蓋了一遍。隨後，那些警衛們開始散開，分佈在村落周圍，靜靜的開始警戒。

　掉頭幾個龍族做完這一切，族長才長長的吐了口氣，神色也放鬆了許多。

　王風和琳達一直在迷惑，這裡好像也只有他們兩個不知道原委。不過，兩人都聰明的沒有開口，反正，到了這個時候，，龍族的族長一定會給王風一個交待，否則也不用非要他過聖地來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會這樣對待一個昏迷中的女孩子?」龍族族長的聲音傳來，清晰的在王風耳邊響起。

　王風抬頭看了族長一眼，點頭道：「我是很奇怪，不過，我最想知道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能是父女倆之間有什麼秘密的通訊方式，也可能是龍族的族長從希爾達的臉上發現了什麼，又或者是族長本身就有些愧疚，還沒有回答總是，族長已經又是一遍道歉：「因為老頭子我曾經下過嚴令，任何人不得將相關的事情隨意外傳，所以希爾達聽了老頭子我的話，沒能和你說清楚，這裡老頭子自己認個錯，你不要怪希爾達和艾曼。」

　王風當然不會真的怪希爾達，推讓了幾句。身後的希爾達已經高興了許多，就連艾曼，臉色也放鬆了很多。看來，王風在她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地位，不然她不會如此的緊張。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族長請王風坐下，開始慢慢的講述：「不知道你對龍族是怎麼樣的一個認識?在你心中，龍族是什麼樣的形象?」

　沉吟片刻，王風說道：「龍族，強悍，不會使用魔法，但也不怕魔法。高等的龍族擁有非凡的智慧，和人族有合作，在大陸的力量對比中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龍族的族長不斷的點頭，王風有些話，在場的龍族還是都很受用的。王風說完，龍族的族長才接話道：「想不到龍族在你的心目中竟然有這麼高的評價，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啊！」

　伸手接過希爾達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酒，龍族的族長調笑道：「希爾達居然會給老頭子我倒酒，真是奇事，老頭子我現在還是受寵若驚啊！」聽著父親調笑，希爾達還是忍不住撒了幾句嬌，才慢慢離開。

　和王風對飲一杯，族長才開始說道：「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所有的龍族都有強壯的身體和強大的魔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只是因為我們的選擇不同。」

　「我們?」王風敏銳的抓住了其中的字眼，問了出來。

　「是的。」龍族的族長回答道：「因為不同的選擇，龍族分成了三個部分。」

　王風心中有些明白，但還是等著族長自己說出來。

　「龍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因為追求力量的不同，開始分裂。」族長喝了一口酒：「我們這一支，因為追求強悍的身體和魔法免役，犧牲了超卓的魔法動用能力，換來了強大的武技和強悍的軀體。而其中的一部分，則認為龍族本身的能力已經很卓越，因此繼續保留了原來龍族的魔法和武技。」

　「還有一部分呢?」琳達好奇的問道。

　龍族族長笑笑說道：「還有一部分，就成了我們的對頭。他們追求的強大的魔法應用能力，認為魔法是世界上的終極力量，深深的陷入了進去。」

　「他們犧牲了什麼?」王風問道。

　「武技和身體。」龍族族長重重的說道：「他們犧牲了強大的武技，犧牲了強悍的身體，來換取魔法操控方面巨大的能力。可以這麼說，這個世上，能與元素精靈們的魔法操控能力一較長短的，只有他們。」

　「魔龍?」王風記得以前聽希爾達說起過這個名字，問了出來。

　族長聽後，很詫異的看了王風一眼，眼光向遠處的希爾達瞟了瞟，顯然的沉了一下。不過，族長還是沒有在王風面前表現出對希爾達的不滿，又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是的，魔龍。他們就在另一個大陸的那邊，支持著大陸和我們的戰爭。」

　原來如此，看族長剛剛的嚴厲眼色，估計是因為王風突然說出了魔龍的名稱，讓族長以為是希爾達洩漏了秘密給王風。

　「哦！」王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因為追求和立場的不同，所以龍族也因為這個開始了戰鬥。保持原來那部分能力地我們稱之為原龍，我們則被他們稱為武龍。」族長以為王風知道了所有。所以也不再保留，原原本本的說起來：「原龍因為維持最初龍族的傳統，所以魔龍和我們都很尊重他們。他們的數量極少，居住地也分散在兩個大陸的不同地點。因為他一直保留著原來龍族的那種搜集財寶的嗜好，又沒有很好的動用。所以經常被那些所謂的屠龍勇士們騷擾。」

　說話間，族長流露出很濃的悲哀氣息：「因為他們總是單獨地行動，所以總是被人有機可乘。也因為如此，損失了不少。現在大陸上已經沒有多少原龍了。僅有的幾個，已經被我們強行轉移到了聖地中。

　從族長的話中聽出了些什麼。王風突地笑道：「莫非這大陸上流傳的屠龍勇士中，竟然有不少是你們龍族的人?」

　族長有些尷尬的點點頭，說道：「他們死死地抱著那些財寶不放，只能把他們制服以後帶走。落在無知的人類眼中，自然就成了屠龍勇士。」

　「那麼，人類的這場戰爭，是不是也和龍族有關?」王風突然問道。

　族長聽到這個問題也是一震，搖頭道：「不要誤會，人類之間的戰爭最開始是人類挑趕來的。龍族參與也只是適逢其會，恰好雙方都在兩個不同的大陸上，於是各自支持其中的一方。龍族絕對沒有利用人類的念頭。」

　「鬼才信。」這句話王風沒有說出口，沒有利用人類地念頭，怎麼會如此不遺餘力的支持人類，並利用龍騎兵來大幅度快速提升低等龍族的智慧。不過。戰爭的源頭不是龍族挑起地，倒是可信度很高。王風還是深深的理解那些人類之間的爭強好鬥的習性的。

　今天的主要總是不是這個，所以王風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問道：「那個女孩和這些有什麼關係?」

　「她是魔龍一族。」族長很爽快的回答道。

　王風雖然也有些猜到。但乍聽到這麼肯定的說法，還是大吃一驚，問道：「不是說魔龍一族在那個大陸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族長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艾曼在你查看的時候發現了異常，趕緊通知了希爾達，希爾達也沒有耽誤，直接來向我報告，目前還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個大陸上。不過看她昏迷不醒，有可能是因為受傷後，被人誤認為是普通的人族少女，所以救了下來，流落在這個大陸，也說不定。」

　「她不是受傷，而是被魔法影響的。」到了這個地步，這些都已經不用隱瞞，追查真相才是重要的：「她的頭部有一個光明束縛陣，而且腦子裡好像被黑暗魔法影響，至今昏迷不醒。」

　族長擔憂的看了看不遠處屋子裡被禁錮的昏迷少女，擔心的說道：「現在我們不知道有多少魔龍到了這個大陸。如果他們要在平民當中大肆殺戮的話，沒有人能在各系禁咒的連續施放之下活著離開。」

　王風也明白族長的擔憂，但還是寬慰道：「應該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如果是你，你會在和魔龍戰鬥的不利情況下屠殺人類的平民洩憤嗎?」

　「我不會！」長長的吐了口氣，族長說道：「魔龍也不會。但是，被黑暗魔法影響腦部的魔龍就很難說了。她已經沒有了什麼理智，誰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她的戀人和侍女說，她已經昏迷兩年了，一直沒有醒過來，在這裡應該沒有問題吧?」王風問道。

　族長點點頭：「在這裡不會有問題，就算她用魔法，對我們的影響也不大，只有你們兩個可能會被波及。她的父母我們已經知會天龍帝國的皇帝，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了看周圍，忽然問道：「你知道怎麼救治她嗎?」

　王風點點頭，說道：「知道方法，一倡百和不到。」

　「哦?」族長來了興趣：「說說。」

　於是，王風把琳達的發現和精靈族的回復條理的講了一遍。族長邊聽邊點頭，最後說道：「看來，如果想要她醒來，還得你去找精靈族才行啊！」

　王風也沒有客氣，點頭承認。

　旁邊的琳達突然驚呼一聲，說道：「哎呀，我明白了！這會不會是武士公會搞的鬼?」

　「武士公會?」王風皺緊了眉頭，族長也有些驚訝，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琳達臉上。剛剛琳達的驚呼已經驚動了那邊的希爾達，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也飛快的跑了過來。

　琳達不好意思的看了大家一眼，在王風鼓勵的目光下，開始慢慢的說道：「格林曾經說過，武士公會要處心積慮的對付你。而殺你之前，會想方設法的削弱你的影響力。」

　眾人跟著琳達的手指，眼光都望向那邊的昏迷女孩：「你不能治好那個女孩，說明醫術根本就不是什麼神奇的東西，連那個女孩都救不好。」

　「醫術本來就不是萬能的，治不好也很正常。」這點上，王風看的很開，也沒有爭這個虛名。只要醫術還能解決足夠的魔法沒有效能的事情就可以。

　「如果你治好的話。」眾人的腦子都跟著琳達的話在瘋狂轉動：「你也不一定能發現黑暗魔法。而黑暗魔法影響的魔龍女孩肯定是狂性大發，大開殺戒。最先遭殃的，一定是那些還在病房裡修養的傷患。」

　說到這裡，王風也明白了過來。龍族的族長因為不知道其中的詳細情況，暫時還蒙在鼓裡，希爾達卻早已明白，接話道：「如果不是我們湊巧發現她是龍族，那麼一定會把她安置在那些病人當中。而現在病人當中最多的，還是那些手足畸形的老兵。」她的話，一大部分是說給族長聽的。

　「那些老兵沒有在戰場上犧牲，也沒有在回來的路上出事，而偏偏在醫館中喪生。要說保護不力，狼軍在護送那些人回來的時候表現的卻是絕對強硬，輕鬆消滅一個部隊的。所以，說武力保護不夠，所有人都不會相信，誰能在狼軍的重重保護之下殺人?大家一定會懷疑是不是狼軍因為什麼原因而對他們進行了屠殺。」這時候，希爾達看著王風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麼老大在那些老兵中的份量將會大大的降低，很有可能，會從原來敬服的朋友變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這樣的話，那些老兵們將不會因為老大的原因而相安無事，老大對那些老兵的影響力也蕩然無存。」希爾達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王風。

　王風明白她後面沒有說的話，自己補充道：「各大帝國辛苦建立起來的平衡，將會因為這個變故，徹底的破裂。那麼，各大帝國和兩大公會撤回的那些武鬥力量，也會各自忠於他們本來的國家和組織。必要的時候，就是戰爭。」

　龍族族長在眾人的解釋下，也已經明白了問題所在。好險，差點就出事了，還好艾曼機靈，眼光獨到，否則還真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想來，如果真是武士公會做的，他們一定不是希望自己因為無法救治而難堪，而是迫切希望自己萬能的醫術顯露出神奇的效果，把那個魔龍徹底醫治好。

　突然間，王風想到一個問題，大聲的問道：「武士公會解散，那批復員回來的老兵，現在屬於哪個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