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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三國》第27章
商業三國 第四章36~40節

第三十六節 迷霧

田疇站在童子軍面前,欲言又止。

良久,才憋出一句話來:「你們接到的派遣令是橫江都尉魯子敬(魯肅)簽發的。雖然,魯子敬兼管濟南郡軍政,但他無權調動你們。主公已念在擄子敬初來青州,不懂規矩,故此不予追究。也就是說,你們的派遣令不合法。」

一名童子長身出列,大聲回覆:「濟南郡章丘童子軍都尉官許靈向都督報告,按律法,我等童子軍試練活動一旦開始,需得大教席、使君大人(州牧劉備)與大都督聯合簽署公函,才能終止。大都督親至,請問:可曾獲得大教席與使君大人的手諭。」

田疇呻吟一聲:「罷罷罷,出了這麼大的漏子,我自會親自向主公領罪。不過,你們難道不知道,童子軍統屬自成體系,魯子敬的派遣令不合法嗎?」

許靈眼睛一點不眨的昂首挺胸,回答:「上官有令,童子不辨真偽,即使有罪,刑不及童子。」

田疇怒聲道:「刑不及童子,可軍法管得了童子。你們想援引劉渾故例,難道也想去海外,終生不得回鄉嗎?」

許靈打了個哆嗦,垂下頭來。

當日,孫堅等人在青州招兵,多日未曾招到滿意的人馬。周瑜與魯肅很久就相識,趁著魯肅來廣饒述職的功夫,請求魯肅幫忙。恰好秋收結束,童子軍準備開始年度試練,需要到當地軍政衙門領取軍械,魯肅看到這兩百人雖然年紀幼小,但弓馬嫻熟。心想:反正他們需要試練,而這些學堂兵又正好是結束了高等學堂(初中),即將踏入軍校學習的優等生,他們此次的試練時間正好是一年(實習期)。是去孫堅部隊的一個服役期。故此簽發了派遣令,讓他們跟周瑜走。

本來,這封明顯錯誤的派遣令會遭到拒絕,但這些學堂兵都是自視頗高的優等生,唯恐天下不亂的幾個少年一合計,決定來真實的戰場廝殺一番,順便掙取點軍功好向同伴炫耀,所以就打了馬虎眼,甚至為孫策在督軍府遮掩。

田疇回到廣饒參加農牧節慶典,發現了這個大紕漏,不敢告知劉備,遂輕騎想追回。

「既如此,你們就在這開始試練吧。」田疇頹然的說:「我聽說魯子敬沒給你們分派軍械,此地也不會有合身的兵器鎧甲。回頭我把你們的兵器鎧甲送來,軍械未到前,你們不許上陣,此乃軍令。」

說完,田疇拱手向孫堅請求:「還望文台公成全。」

孫堅陰沉著臉,答:「戰與不戰,不在於我,董賊若來襲,我只能全力周旋。但我答應你,只要有可能,決不派遣他們上陣。」

田疇歎息道:「如今也只有這樣了。」

踱了幾步,田疇再次詢問:「文台公可否答應,絕不把他們拆散編製,絕不取用他們的軍械,若如此,我必有回報。」

孫堅猶豫了一下,回答:「子泰兄放心,我答應你。他們將由我長子孫策親自統領。」

小孩子的兵器鎧甲,長短大小與大人不同,孫堅琢磨:就算是自己想取用,恐怕也用不上,順水人情,為何不答應?

「好,侍衛過來,留下三百匹戰馬,騎弓一百張,弩弓一百張,隨身只留下十支羽箭,其餘的全部給他們留下。」田疇吩咐完,轉身詢問許靈:「許都尉,你們還需要什麼?」

兩百人,留下了三百匹馬,還再詢問需要什麼,孫堅敏感的發現其中有問題,只是時機不對,不便詢問。

許靈歪著頭,滿臉老成的說:「嗯,既然馬車多給了一百匹,納在來三時量正廂車吧,不,五十輛。此地平原,若駕著長車衝鋒,一定很過癮。」

露餡了是吧,還是個孩子--田疇心中感慨,嘴中卻在吩咐:「侍衛官記上:正廂車五十輛。」

「嗯……,這裡的軍務官(軍械修理官員,工兵,輔助兵)不知怎麼樣,來五十名輔助兵吧。」

「五十人不行,五十輔助兵是兩個營的編制,你們才兩百人--侍衛官記上:輔助兵二十人。」

時光緩緩的在田疇與許靈的討價還價中渡過,許靈的每次要求,田疇都予以答應,雙方只是在數量上略有爭執。越是如此,孫堅心頭越是疑惑。

過後不久,田疇匆匆告辭,理由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必須及早通知自己主公。

田疇走後,孫堅無心校驗軍隊,匆匆結束編組後,招陸毅入軍帳,詢問詳情。漸漸揭開童子軍身上的迷霧。

青州功民之子自五歲起,必須到啟蒙學堂報到,由老師組織起來,教授搏鬥技巧以及簡單的識字算數,等他們到了十歲時,大約有半數童子接到一紙通知--成軍通知,他們將作為童子軍,進入專門的學堂學習,淘汰下來的童子將進入普通學堂學習。

童子軍學堂每年與普通學堂一樣有寒暑假,然而,每次寒暑假都要進行試練,根據年齡大小,由老師陪同進行時間不一的野外生活(夏令營冬令營),年齡越大野外生活時間越長。經過大約七年的童子軍學堂學習,將近一半的童子再度被淘汰。這時,他們就進入長達一年的結業試練(實習)。

結業試練後,約三分之ㄧ的童子軍人員,將繼續深入軍校學習。其餘人員在舉行結業典禮後,自由選擇隨後的發展方向。不過,所有通過結業試練的童子軍,都具備士官身份,屬於武士階層,發給童子軍戒指,准許終身佩帶童子軍徽章。這也就是陸毅所說的「指揮不動」他們的原因。因為他們一旦結束試練,陸毅反而是被指揮的對象。

另一方面,繼續在軍校深造的童子軍,畢業後最差也能混個尉官,他們與最後被淘汰的童子軍人員過了八年的同窗生涯。在野外曾共同戰鬥過,情誼深厚。一旦這些淘汰者進入軍隊,把軍人當做職業,他們會很容易得到同窗的照顧。所以,借陸毅個膽,他也不敢隨便對童子軍指手畫腳。

「那麼,幾年來,他們具體學習些什麼,他們有什麼技能,我該怎麼用他們?」孫堅繼續探問。

陸毅沉默,一言不發。

「說呀,問你話呢。」孫策不滿意的催問。

「軍事秘密,不能說。」

猶豫了一下,陸毅補充說:「再說,除了童子軍自己,外人怎會知道他們具體學了什麼?幾年來,大浪掏沙,不會保守秘密,不遵守童子軍規章的人都被刷了下來,我所知道的,正是被淘汰下來的人,隱隱約約透露的。至於他們具體學些什麼,即使是淘汰下來的人,也不願透露。將軍不信,親自去問他們,絕不會問出來。」

「功民之子,看來都是一群少爺兵。」周瑜故作譏諷的說:「怪不得需要好好保護。」

陸毅晃了晃腦袋,又把話嚥了回去。

此後,任孫堅孫策周瑜百般挑逗,陸毅沉默以對。

「豈有此理。」虎牢關,袁紹曹操日坐愁城,收到劉備的回信後,袁紹勃然大怒,密聚謀士商議:「豎子竟然如此無禮,來人,全軍拔營,兵發平陰城,待我擊敗樂進之後,攻入青州。」

陳琳飽受劉備怠慢,最後又被劉備輕蔑,恨不得趁機羞辱劉備,自然在旁扇風點火:「此刻,可以說是劉備最衰弱時候,秋收季節到來,劉備兵士多有請假。我自青州來時,看見不少士兵在田野中收割,若趁此機會,盡起三軍,說不定可以一股而下,攻取青州。」

謀士逢紀卻保持著冷靜,捻著鬍鬚說:「不可,劉備瘋狂,然其素來謀定而後動,此刻,他刻意激怒將軍,必有圖謀。孔彰兄看見不少士兵在收割,焉知不是劉玄德刻意讓人看到的?」

袁紹氣急敗壞:「此刻已進入秋末,將士們缺衣少糧,劉備又把守要害,我軍無路可退,冬季就要到來,如何是好?」

逢紀瞇著眼睛,淡淡的點醒袁紹:「河內太守王匡在此,主公有什麼可憂慮的?」

袁紹可不是一般的笨,毫無所覺的追問:「河內太守王匡在此,又怎麼樣了呢?」

逢紀回答:「我軍可向北,渡過黃河進入河內郡,然後……」

袁紹接著追問:「然後呢?」

逢紀向北一指,說:「丁原帶走了所有并州兵,并州空虛,張揚參加了我們的盟誓,獨在箕關徘徊不前。我軍進入河內後,再向北,可進入并州存身。若是向東,沿黃河北岸行軍,就可以避刊劉備軍隊,抵達平原。沿途,我們可以尋找劉備的漏洞,趁勢而擊,若無漏洞,就進入平原過冬。」

袁紹恨恨不休的說:「此計雖好,但就此便宜了劉備,我心猶不甘。」

逢紀眼珠一轉,道:「我還有一計,可制劉備。」

袁紹大喜,催促道:「快講。」

逢紀微微一笑:「此既可謂:驅虎吞狼之計。時值冬季將來,各路諸侯都在尋找過冬的地方,青州富饒,令人垂涎。主公可以盟主的身份下令:諸侯之軍若無糧,可去青州就食。如此,天下十四路諸侯中,必有膽大之人,揮軍進入青州。劉備若拒之,失去了大義的名聲,天下諸侯必群起而攻之;劉備若容納諸侯之軍,天下諸侯必蜂擁而至,吃也把他吃垮了。那時,主公可在平原伺機而動,以節制各諸侯的名義,順利進入青州。」

此計一出,眾人皆拍手稱快。

袁紹立刻修書給豫州刺史孔由、兗州刺史劉岱、陳留太守張邈、廣陵太守張超、上黨太守張揚、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山陽太守袁遺、長沙太守孫堅,招呼他們入青州就食。至於濟北相鮑信,與劉備關係密切,袁紹懶得理他。北海太守孔融是青州的半個主人,絕對不會贊同袁紹這麼盛情的邀請別人到別人家裡吃飯,也就不打招呼了。東郡太守喬瑁已死,想和他打招呼也找不見他。河內太守王匡嘛,自己已經把他的兵馬吞併,不用和他打招呼了。

曹操,曹操怎麼辦?

「留他在虎牢關,一者:董卓任命劉備為青州牧,他在虎牢正好阻隔劉備與董賊的交往;二者,我軍撤走後,恐怕徐榮會趁勢追擊,留他在這,正好阻擊追兵。野外作戰,曹孟德打不過徐榮,但守城,他應該守的住。聽說劉備逃走後,給他留下無數軍械,主公一直未曾向他討要,此次正好讓他出力。」逢紀建議。

八路諸侯收到信後,蠢蠢欲動。後交軍袁術首先按耐不住,整軍備發。接到袁術準備進軍青州的消息,孫堅急忙趕往魯陽勸止。

「去不得呀將軍,別人都可以去青州,唯讀我們去不得青州。」孫堅勸說道。

袁術怒火上湧,按劍說:「我早聽說你和劉備往來密切,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是劉備的對手,你敢小看我嗎?」

「非也」孫堅解釋說:「將軍此去,要穿越豫州徐州。徐州陶謙,新近借得劉備之力,併吞東海臧霸十萬勁卒,勢力雄厚。將軍進入徐州,陶謙會答應讓你攻擊他的盟友嗎?

退一步說,將軍即使擊敗陶謙,剩下的就是兩條路,一條是自琅玡而入,那裡由劉備家臣陳群多年苦心經營,劉備這次回青州就是自琅玡而入,將軍轉戰多日,以疲兵進入琅玡,可有致勝的把握?

最後一條路是自泰山郡進入青州,那裡有青州大都督田疇親自坐鎮,鮑信在左右呼應,劉備接應於後,陶謙相隨於南方,將軍以一州之力,能夠打的過兩個最富裕的州嗎,外加兩個郡嗎?

即使將均順利進入青州,兵疲將衰,能夠在各路諸侯的虎狼爭食中,佔得便宜嗎?望將軍深思之。」

袁術猶豫半天,起身自房內包裹裡拿出一支琉璃杯來,不甘心的說:「文台,你看這支酒杯好看嗎?」

「好看」孫堅簡短的回答。

袁術愛惜的撫摸著酒杯,說:「三百萬錢(五銖錢)一支,夠養一萬名士兵了,當然會好看了。此乃中常侍張讓家中搜出的水晶琉璃蟾蜍杯,據說,這支酒杯來源自劉備,據說,青州這樣的杯子還有好幾支,我們要是進入青州,到劉備家中搜出水晶琉璃杯來,文台,我請你好好痛飲一番『英雄血』,好酒就需好杯。」

孫堅默默的退後一步,心中暗道:「像以齒焚身,劉備,我能幫你的就這些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三十七節 殺心

流離成敝賤,常恐復捐廢,人生幾何時,懷憂終年歲。」就在這個時候,蔡文姬寫下了這悲憤詩中的四句。寫下這句詩不久,蔡文姬在當天,也被除數董卓手下的匈奴兵掠走。

這是當年的八月十五當蔡昭姬寫下這四句話時,青州正在舉行農牧節慶典。

經過了雷誓之後,青州掀起了一陣宗教的狂熱。一名在馬術比賽中獲勝的樂安學子,在領取獎盃時狂熱的高聲讚頌:「感謝神靈,讓我生為自由人,而不是奴隸;生為男人,而不是女人--最重要的是,我生在劉玄德時代--讚美我們的主公,一切榮譽歸於他。」

這熱切的頌揚引起場內一片共鳴,觀看比賽的百姓齊齊站起身來,向著主席台齊聲頌揚:「感謝神靈。」

劉備坐在主席台內,憂心忡忡。見到百姓讚頌,眾元老全部起立,向劉備致敬。利備勉強的笑著,向百姓,向眾元老答理。

此刻,劉備妻子吳娥進入了彌留,眼看就熬不過這幾天了。為了不破壞農牧節的氣氛,劉備堅持來到農牧節會場,希望看完所有的比賽。

看到劉備在主席台煎熬,沮授於心不忍,伏低身子,對高堂隆說:「主公心情焦慮,昇平,這裡你追隨主公最久,一向都有直人的名聲,你去勸勸主公,回家吧。」

高堂隆搖搖頭,道:「沒用的,來之前我已經勸過主公了,我說:主公提倡愛家如愛國,此刻主母病重,主公卻去看農牧節典禮。我怕後人會因此誤解。」

徐庶聽見聲音,湊過來問:「主公怎麼說?」

「主公說:這就是為上者的責任和煩惱呀。農牧節每年一次,與民周歡是我們的義務,我不能因為個人的哀傷,影響大家的歡樂。」高堂隆接著補充說:「話說到這份上,我已經無法勸解。」

「為上者,不光想著自已索取、享受,還想到自己必須應盡的責任,遇到這樣的主公。做臣子地還有什麼話說?」管寧在旁肅容說:「此為聖人之治也,我們做臣子的責任,就是協同主公把這聖人之治推向輝煌,以便讓我們側身與主公身後。留名青史。」

沮授皺起了眉頭。說:「方今天下大亂,我只擔心主公之政。一代而絕。幼安先生,閒暇時你應該勸勸主公,著書立說以便讓後人學習。」

管寧微笑著回答:「大鐘稀聲,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主公不著書有道理。昔日管仲樂毅。不知平生著何典?再者說,以主公在青州的威望,恐怕典章一出,青州士子奉之為圭玉,只會在文章裡尋找片言隻語,枉加解釋以為得知主公之心。

主公曾談起這個問題,說:誠不敢以一已之見影響天下人心。天下人嗎,還是保持思想的活躍為好,什麼幾個唯一,N個堅持,M個基本原則,都不如半個雞蛋管飽。這些思想由下面人提出來,百姓思維少點管束,學不學由他們。洗腦的事情,絕不會由我開始。」

洗腦?這是什麼詞,腦袋能洗嘛?眾臣下疑惑不解。

「說到著書立說,我倒想起一件事」,管寧悲憤地說:「據傳報,董卓遣都長安。洛陽的皇家典藏書籍都無人看顧,據報,董卓認為竹簡是最好的火反材料,布帛最好是做車蓬,那些皇家典藏地竹簡布帛,均被董卓士兵焚燒,或做車蓬。自秦始皇焚屍坑儒以來,大漢朝廷用了四百年,才從民間一點點把古籍收信齊全,董賊這一把火,四百年的辛苦化為灰燼,我大漢自此以後,只能靠民間的典籍確定上古歷史,想起這些,真令我咬牙切齒。

喘了幾口氣,管寧不甘地說:「幾位,軍政分家,軍事上的事我不好開口,可是幾位都是讀書人,難道眼看著這些皇家典籍就這樣消失嗎?」

眾臣默然。此刻,青州雖然平靜,但誰都知道,劉備與袁紹翻臉後,暴風雨即將襲來,青州即將面臨他最危難地時期。道路重重險陰,青州如果再度出兵洛陽,那一旁窺伺地諸侯就會蜂擁而至。

「或許,還有辦法」徐庶怯生生地說。

「講」,沮授心急地催促。

「農牧節一過,我們面臨繳稅問題,今年,我們是否還給朝廷繳稅」徐庶問。

沮授眼前一亮,眼珠迅速轉動著,思考起來。

高堂隆不悅地回答:「青州仍是大漢疆域,主公從沒說過需要私吞朝廷稅款。董賊雖然動持漢帝,但漢帝並未失政,為何你有這樣的想法?」

「主公的意思呢?」徐庶追問。

高堂隆面色一寒,答:「我身為青州大相國(財稅官),豈能不知,八月初,主公已經檢點了上繳朝廷的財稅,目前所憂慮的,只不過是道路不通,無法送達長安而已。」

沮授詢問:「昇平,派誰去長安上繳稅負合適?」

高堂隆尋思道:「道路不靖,這個人必須有武力;面對董賊不墜青州身份,這個人還必須能言善道;最後,為了防止董賊扣押貢使,這個人還必須是我們目前沒用上地人,或者,這個人有否,對我們危害不大。」

「嗯,昔日光武皇帝(劉秀)遣都洛陽時,皇家典籍用車拉了2000輛。董卓焚燬了大部分,加上以後幾百年收集的典籍,大約1500輛車足夠了。納貢,就納到洛陽,交給董卓。一方面答謝他任命我家主公為州牧,另一方面,向皇帝部安,獲得朝廷的支持,順便瞭解一下洛陽的情況。貢車回來的時候,可以拉滿典籍。1500輛車,3000士兵護衛,正好一個車團。現在,我們需要考慮地是選擇路線。選擇人。沮授點算著。

眾人恍然大悟。

「船隊」,高堂隆首先發話:「我考慮過路線,現在秋末,黃河雖然水位低,然面,快船可以逆流而上。青州海軍縱橫渤海,讓這些水軍改乘小船,沿黃河活動,最不可能遭受別人攔截。」

沮授感慨道:「可惜,茶壺三號體積寵大,只能安裝在海船上,要是河船也裝上的話。這次朝貢我們就不會擔心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嚴格保密。1500車貢品,一定會引起別人垂涎。河面行船我軍並無優勢。平原又被佔領,河道兩岸我軍已失去一岸。元直(徐庶),既然是你獻的策,你有什麼想法?」

徐庶點點東北方向。道:「龍口,我們將貢品運送到龍口,此刻海面上風平浪靜,小船工可沿內陸行走,進入碣石補充給養。這時,誰都會認為這是運往出雲的商貨。然後,船隊拐入黃河,逆流抵達洛水。去的時候,我們貨物裝少點,船輕則行得快。回來時順流而下,再讓魯子敬(魯肅)沿河接應,大事成矣。」

沮授連連點頭:「若是再讓人發動一場小規模戰鬥,威逼洛陽,呼應我們,這計劃就更完美了。」

徐庶點頭,盤算著:「曹孟德不行,袁紹在他身邊,孫堅嘛,等田子泰(田疇)回來,讓他聯繫,估計能行。但他孤軍奮戰也不妥,北方,張揚孤軍懸與箕關,若能煽動他呼應,更好。」

青州幾位重臣埋頭嘀咕,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劉備看不下去了,遺典韋來申斥:「諸位,主公吩咐,此刻正在與民同樂,諸位注意點身份。」

幾位重臣仰臉向劉備致歉,正在些時,管亥匆匆而至,伏在劉備耳邊低聲匯報,不一會,劉備抬起頭來,臉色陰沉地接過了幾分信件。

高堂隆忍不信踱到劉備身邊詢問:「主母安好?」

劉備搖搖頭,說:「不是吳娥的消息,孫堅、曹操、陶謙分別來急報,我先看曹孟德的信件,你替我看其他的。」

沮授看見高堂隆未受到申斥,也走近劉備身邊,順手接過高堂隆遞過來的孫堅急報,閱讀起來。

「袁紹渡過黃河,進入河內。」劉備攤開信,解說道。

「孫堅來報,袁紹休書給八路諸侯,命令他們進入青州就食。」沮授合上信件,匯報說。

「陶謙急報,袁術盡起三軍,以勇將紀靈為先鋒,雷薄陳紀為左右翼,前軍已進入沛國譙縣。」高堂隆抬頭,答覆說。

「曹操奸詐,孫堅直爽,陶謙無用」,劉備簡短地評價說。

袁紹寫信給八路諸侯的啊,曹操不可能不知道,但他的信中隻字未提,只是說袁紹已走,自已兵糧缺乏,希望本著盟約,劉備能給予救助。而孫堅則坦白地先哲劉備真相,讓劉備提高警惕。

陶謙嘛,兵強馬壯,然而袁術未入徐州境內,他就急忙求援,真是無用。

「如此大事,不能不詳加商議,鶯兒」,劉備回身招呼身後地黃鶯兒:「你做我的位子,繼續觀賞節目,子正(沮授),昇平(高堂隆),招呼元直來,其餘的人切莫驚動,我們到休息室商議。」

「老虎不發威,他以為是個貓嗎?」在休息室,劉備譏誚地說:「那麼,我就發了威,讓天下人看看,殺雞給猴看嚇阻不住他們,我就殺猴給雞看。」

各地軍情接連報來,山陽太守袁遺在整頓兵馬,其屬下已開始驅趕婦孺進入泰山郡,袁遺的前鋒已穿越任城國,進入魯國境內,正準備橫渡泗水。

與此同時,冀州刺史韓馥磨拳擦掌,大將鞠義進駐清河,窺視平原。駐紮在穎川地豫州刺史孔由蠢蠢欲動。兗州刺史劉岱愚蠢地寫信給劉備,詢問劉備給自已軍隊安排地駐紮地點,並且大言不慚地表示:濟南窮困,他的軍隊不願意在濟南駐紮。

陳留太守張邈屬於忠厚長者,忠厚長者嘛,總是等別人先動手,自已撿現成的,故此大軍毫無動靜;上黨太守張楊生性幽默,慣於跟人開玩笑,袁紹進入河內,張揚直接挑明說;「我等袁車騎接管了我的防區,壓下了并州後。就去劉玄德那時乞食。」

張揚毫不客氣的一番話,倒讓袁紹信使不好意思,得到信使回報後,袁紹看見張揚已有了準備,不敢再向北行,只好掉有頭向東,進入冀州朝歌附近。

「遼東解決後,出雲暫時沒有後顧之憂。高句麗忙於建新都城,幾大部族又約束了它地活動範圍。西側,公孫瓚和我關係密切,我們拿下遼東後。善待了公孫世家。公孫瓚無論如何不會向遼西動手。短期內,遼西的擴張將會暫停,傳令:命高順統雷騎入關,自海路進入青州。」

要調動雷騎了嗎?沮授曾言:「雷騎不出,天下誰與爭鋒?」雷騎既然入關。說明劉備準備大開殺戒了。

想想看,劉備手下大將,能夠獨當一面的很少,算起來,除了高順。還真找不見另外的人了。有高順在青州,至少劉備外出征戰時,會有守衛家園的大將。或者反之,劉備堅守於內,高順征伐於外。

「只是,出雲還需加強戒備,高鳴雷既來青州,出雲必須選派良將守備。」沮授建議。

「讓樂文嫌(樂進)去,袁紹既然進入冀州,平陰城守軍可以稍加退卻,命令第三軍團留下屬第一師團在平陰,其餘軍隊回防肥城,與泰山鮑信,田子泰三軍成犄角之勢,嚴防敵軍入境。」

歷史上,樂進身為曹營五虎大將第一名,守衛出雲綽綽有餘。

「讓張文遠(張遼)也去出雲,輔助樂文謙,再派陳到陳叔致接替趙雲統領游騎兵。」陳到陳叔致敬歷史上與起雲齊名,接替趙雲應該不成問題。

劉備在重回青州後,鑒於3000多人的軍團,不適合應付冷兵器時代人海戰術,故此,在軍團下面,旅團之上,增設了師的編制。一個師團相當於過去的一個子軍團,三個師團編為一個軍團。而軍團中,第三師團是由兩個軍團警備旅,外加3個後勤輔助旅編成。這樣,每個軍團約萬人。都是可以獨立作戰的單位。

重編後的軍團,在第一第二迅馳軍團的基礎上,編成兩個騎兵軍團,駐防廣饒。第一軍團長為關羽,第二軍團長為張飛。第三軍團長為樂進,與外加的一個地方守備師團駐防平陰。第四軍團長為太史慈,下轄第一師團駐防濟南郡,下轄第二、三師團駐防樂安。

第五軍團長為管亥,下轄第一師團駐防泰山,暫歸田疇節制,下轄第二師團駐防琅邪,歸陳群節制,第三師團駐防東萊,管制遼東罪兵。北海郡則完全歸鄉警守衛,為正工駐軍。

至於近衛軍團,擴編為6000人馬,分為左右師團和一個500人的侍衛營。右師團為騎兵師團,師團長是趙雲;左師團為步兵,師團長是典韋。蕭飛調入第一軍團任下屬第三師團師團長,厲尉調入第二軍團任下屬第三師團師團長,葉天成為侍子營總管。

精簡下來的兵丁被安置務家或者從商務工,緩和了青州勞動力的緊張,也使青州的財政負擔大大減輕--即使青州的富饒,也養活不了這麼多的士兵。

「樂文謙既然調往出雲,第三軍團必須有所統屬。張合駐防碣石,不能接任些職,越騎都尉(鄉民警備隊統領)高覽資歷太淺,不適合接任。張文遠(張遼)曾擔任呂布的陷陣營統領,至是適合接任,然而也要赴出雲。主公,你認為誰來擔當此職合適?」沮授詢問。

「田子泰(田疇)來?他作了什麼錯事不敢來見我,子正(沮授),你立即派人到泰山,換回田子泰。大戰即將開始,他竟然不在--第三軍團長由他提名,你們商議後告訴我。」

沮授點頭答應,劉備再度吩咐:「此次出兵,命高順守備青州,越騎都尉高覽歸高順統領,全力防守青州。雲長(關羽)、翼德(張飛)、子義(太史慈)、炳元(管亥)各調一個師團參戰,加上近衛軍團全部,我要讓諸侯今後想起這一戰,都覺得是噩夢。」

劉備咬著牙,惡很很的說。

秋末,正是打仗的好季節,新糧才下來,天氣涼爽,物資充沛,然而,借討董聯合起來的諸侯,寧願把刀伸向自已人,也不願意攻擊董卓,原因就是:董卓殘暴人所共知,劉備這時卻沒有露出獠牙。而欺負好人,是傳統文化。

「好吧,就讓我露出獠牙來,讓諸侯知道,瘋虎劉備惹不起。」

三十八節 七殺

八月十七日,青州主母吳娥病逝,青州為之舉哀三日。

回想起吳娥這一生,戰亂中,顛沛流離得了一身病,好不容易回到劉備身邊,卻整天纏綿於病榻,沒等過上幾天好日子,就撒手歸西。

吳娥這美女苦的經歷,讓青州下層社會懷著深深的同情關注著她的病情。這些下層平民也曾身受戰亂之苦,吳娥的病痛讓他們感同身受,吳娥下葬那天,廣繞城全城皆白,人人爭相為主母戴孝。

劉備坐在吳娥墓前,百感交集,時悲時喜,時怒時哀。

一個生命,就這樣消失,這是現在的劉備來到這個世界,與真實的劉備之間最後一點聯繫。如今,一代勇士長眠於泰山,她的結髮妻子也命殞廣繞,想想都令人黯然神傷。

然而,吳娥的悲劇並沒有終止,此前,張嫣兒小姐被胡人掠走,不知所終。近日,蔡文姬又被掠入匈奴,幾經販賣,昔日的傾城絕色,今日蓬頭垢面,多次奸辱已衣不蔽體。

蔡邕在朝野奔走呼號,希望能找回女兒來,但是,沒有人關心一名女子的下落。在我大漢強盛時,她們是和親的工具,在我大漢衰弱時,讓胡人感到快樂,是她們的榮幸。這,就是我大漢女子的命運。

歷史上,即使在其後的唐朝,女人還是脫不了屬於財產和肥水的觀念,連安史之亂後,大唐向回紇借兵平叛,都許諾以大唐仕女作為回報,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運。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女人兵荒馬亂之中,恐怕很難保全貞節。例如:唐代安史之亂後,唐代宗李豫的妻子紅顏薄命,唐玄宗帶著兒孫西奔的時候。她被落在宮裡,被叛軍所擄。後來唐軍一度光復洛陽,李豫可變般地見到了以前的愛妻——已經為他生下李適的沈氏。李豫當時雖然激動,但卻沒有帶走心愛的女人,當叛軍反撲,沈氏再度失陷,從此音信皆無,「紗窗日落漸黃昏。金屋無人見淚痕。」

史書上記載,李豫十分寵愛沈氏,與沈氏失散後,多年來冷淡其他姬妾。直到出現了獨孤貴妃。如果李豫不是對沈氏情深意重。也不會立李適為儲君。李適成為皇帝(唐德宗)後,始終記得幼年時母親給自削水果,削傷了手指頭,並以此為特徵,全天下的尋找母親的下落。卻一次次的失望。最終在歷史上消失。

然而這種潛意識對女子貞節的苛求,並不是從來如此。而是自儒家思想開始興起後逐漸走向嚴厲的。至少在漢武帝以,就有鮮明對比的例子。楚漢爭霸,一開始劉邦失利,老婆、兒女都被項羽抓獲,在敵人陣營裡當很長一段時間的俘虜,後來,劉邦屢賬屢戰,終於逼迫項羽自刎烏江,而那位當過俘虜的呂雉(劉邦的正室)當上了漢朝的第一們皇后,一切都順理成章,沒有飽學之士對皇后的「貞節?提出異議,可見當時學沒有這種主流意識。直到獨尊儒術後,大漢男人的衰弱才導致對女子貞節的苛求。

當時,吳娥成為青州主母後,也曾有人藉機發難,這也成為此後吳娥鬱鬱寡歡的主要原因。不過,劉備以其個的行為,蔑視了儒家的貞操觀念,維護了吳娥的地位。但如今這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拿破侖曾經說過,「優秀的母親才能培養出優秀的兒子。」他還倡導在法國設立女子學校,培養年輕女性。

遺傳學也同時證明了這個真理:母親的素質決定了民族的素質。身體健康、素質優秀的女性最有可能生下基因優良的兒子,最有可能培養出素質優秀的後代。此時,大漢大量素質優秀的女性被五胡掠走,而大漢男人卻毫不在意,最後導致五胡的必然興起,大漢在儒家思想武裝下逐漸衰弱,最終被征服。

這一真理,即使拿到唐代,宋代去驗證,也是正確的。

故此,孫堅想拯救張嫣兒,只不是不想讓自已的恩師骨肉遭難,而劉備想尋回張嫣兒,是想借一個女人的命運,宣告一個真理:男人的衰弱,不應遷怒於女子。身為男人,應該有保護女了孩子的自覺性和責任。兵臨城下自已逃跑,事後光復責難女子,這樣的男人,禽獸不如。

吳娥的死,讓劉備懂得了珍惜。此刻,坐在吳娥墓前,劉備越發憐惜消失在亂軍中的嫣兒小姐。可是,目前的情形,任有自已心急炎燎,空有幾萬雄兵,卻無力採取具體行動。想到這裡,劉備越發痛恨這群趁火打劫的諸侯,殺心,宛如熊熊燃燒的烈火,疼痛的灼燒著劉備。

見到劉備面現猙獰之色,咬牙切齒的盤算著什麼,沮授邁步上前,低低的勸解說:「主公,逝者已去,望節哀。」

劉備急喘了幾口氣,讓自已平靜下來,問:「高鳴雷(高順)到了哪裡?」

沮授回答:「信函是八月十五日開始傳遞的,現在是八月二十日,雖然回信尚未到,可是,按高鳴雷的性格,他的軍隊應該到了龍口。我估計,明日就會有回信了。」

「等不及了,子正(沮授),我留下的軍隊足夠守衛青州了,明天一早我就開拔。子正,你在這裡繼續進行葬禮,以掩飾我的行動。高鳴雷到了之後,看情況決定是否讓他迎擊袁術,我戰勝山陰太守袁遺後,回軍戒備袁紹。」

沮授憂慮地說:「本初公四世三公,海內名望甚隆,我們接連向袁氏宗祖下手,會不會惹來袁紹的徹底對立。主公,天下皆寇仇,不利於我們向外發展。」

劉備淡淡地回答:「子正,外敵不去,青州何以發展?袁紹想吞併青州,我們乞求一下。忍讓一下,他就會放過我們嗎?亂世,是靠實力說話的,就讓我們顯示一下實力吧。

還有,青州之政,是我們幾個在一片戰後的廢墟上建立的,士族豪門皆逃往他鄉,故此推行新政阻力最小。這幾年,你一直在勸我把青州之政推而廣之。可是,你覺得袁紹等世家豪族會接受這樣的新政嗎?

青州的統治基礎還不牢,平原,袁紹勾勾小指頭。整個郡就在他的管制之下。改變人心,難啊!我們必須讓民眾有掌握自己命運的徹底自覺性,這時候,就必須把抵抗外辱地決心顯露出來,一戰成功。再為青州爭取一個和平的五年。」

劉備說著,露出一股副人的殺氣,滿懷著俾睨天下的傲氣,一字一頓的說:「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青州必須表現遇魔滅魔。遇鬼殺鬼的氣概。袁本初,一個公子哥,幹大事而惜身,貪小利而忘義,做青州的敵人,他還不配。

四世三公,有什麼可恐懼的?虎牢關前的一幕,已經告訴天下人:我青州雖對他偶有冒犯,然而,我們卻在前線為大義奮力廝殺。為了一點小睚眥,袁紹連討董大業都不顧,背後向我們下手,致使現在討董戰爭處於僵局。能夠理解我們處境的,他不會因我們的反抗而不滿,仍然支持袁紹的,也不見的會理解我們的新政,這些人,正是我們該早晚剪綵除的對象,就讓他們來吧,我的刀正利。」

沮授點頭:「我明白了,有消息說:平原郡鄉民選派的元老已進入漯沃,他們此來是向主公請命脈。主公這一說,我明白如何處理了。」

「斥退他們,告訴他們,自己的權利不是靠乞求可以得到的,要靠自己去爭取,他們想爭取嗎,回平原給我拿出行動來。」

「那麼,關於搶救洛陽皇家典籍的事,主公有何吩咐,下面的人都已計議停當,就等主公確定人選了。」

「琅琊郡東武縣元老趙昱,素有名士風範,與張昭等交往密切,他已在第四軍團效力,略有武力,讓他去,搶救典籍的事,他會不遺餘力的。」

沮授再次詢問:「下面人認為,讓孫文台(孫堅)、曹孟德(曹操)、張雅叔(上黨太守張揚)三方策應一下最好,孫文台方面我們已經有把握了,曹孟德、張雅叔兩方還需主公休書,請求他們呼應。」

劉備沉吟著:「張雅叔方面好說,雖然我們沒有交往,但讓管幼安(管寧)、盧師(盧植)同時寫信,他一定不會拒絕,這可是名傳千古的事。曹孟德方面嗎,雖然袁紹已去,但目前仍是袁紹勢大,善於審時度事的曹孟德,不見的會呼應行動,再給他後繼糧草。」

八月二十一日,沮授代替劉備主持青州主母的祭禮,在沮授的掩護下,劉備悄悄率領關羽、張飛、太史慈、管亥以及近衛軍團的典韋、趙雲等六員大將出了廣繞城。這六員大將隨後在泰山郡展開了噩夢般的屠殺,加上劉備本人的衝鋒陷陣,這一仗被後世譽為「七殺」。

後世人大多認為,劉備的「七殺」之戰,揭開了諸侯自相殘殺的序幕。雖然,擁護劉備的青州學派堅持認為,這是一場被迫自衛反擊戰,並認為兗州刺史劉岱殺死首倡討董的東郡太守橋瑁,才是諸侯亂戰的起始。不過,青州學派也不得不承認,自這一戰後,諸侯自想殘殺愈演愈烈,中原大戰亂上加亂。

「敵軍已渡過泗水,進抵魯國與泰山邊界,袁遺驅趕婦孺作為前驅,漫山遍野全是百姓的哭嚎。」前軍師田疇、後軍師徐庶向劉備匯報探馬所獲軍情。

劉備愛惜百姓是出名的,袁譚進入平原郡時,也驅趕百姓作為前驅,平原軍無可奈何步步後退,最終退出了平原。袁遺也來這一招嘛,可惜他食古不化,平原郡地處齊魯大平原,開墾過度的田野一覽無餘,不適合埋伏、迂迴、穿插。泰山郡叢林密佈山嶽林立,驅趕百姓作為前驅——找死。

「命令肥城第三軍團出兵呼應,在肥城附近大事張揚,命令鮑信軍團在巨平一帶顯露形跡,做出抵抗之態,命令裴元紹、周倉率泰山鄉警在蒙陰一帶鼓噪而行。」劉備胸有成竹,連續下達命令。

如此一來,泰山郡西北段,第三軍團與鮑信軍團聯合,顯露出強勢拒阻的形態,袁遺迫不得已,必須向東南進軍。裴元紹、周倉再大張旗鼓的做出進軍姿態——梁父山與冠石山之間,一個60餘里寬的大口袋子,向袁遺張開了大口。

與此同時,進軍到了清河的袁紹在其子袁譚的接應下,進入平原,開始窺視黃河對巖的青州領土。

「什麼,劉備喪妻,青州正在舉行祭奠?」袁紹一喜。

好機會呀,逢紀磨拳擦掌,連聲問:「公子(袁譚),你可曾派兵試探過河對面的軍力?」

袁譚煩惱地回答:「我本打算進軍漯沃,奪下這個漯水中游生要城鎮後,進逼濟南郡,可惜,平原領地內局勢一直不穩,豪強們結寨自守相互呼應,軍糧難以徵收。如今,我每一料糧食都要動用大軍攻城陷寨,好不容易才湊起了過冬的糧草,若再出動大軍進入濟南,我怕萬一失利,平原難保。」

逢紀疑問:「劉備在虎牢,最精銳的軍隊喪失過半,如今,青州只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一軍力,他還新逢喪妻之苦,青州沒有防備,公子怎會擔心我軍失利呢?如今我大軍已到,勝,則進入青州,稍一失利,則退回平原,公子怕什麼?」

袁譚皺著眉頭,道:「前幾天,有自喝石採購貨物的渤海客商回報,自出雲來了幾百條戰船駛向青州而去,據碼頭上的出雲勳民說,戰船上掛的是出雲大將高順的軍徽。是高順本人親至了,可惜,船上的士兵未露頭,戰船隻在碣石補充完給養後,迅速揚帆開往龍口。

高順多年來堅守出雲,以雷霆之勢吞併遼東,若他親至青州,戰局就截然不同了,觀其戰船嚴格保密,我擔心青州兵力大漲,孩兒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袁譚,經過劉備熏陶,再經過渤海多年的剿匪,顯然已經成長起來了,與他爹相比,至少知道正確評價自己的力量。

逢紀讚賞地點點頭,建議說:「公子速派遣一些平原本地的百姓,進入青州打聽一下軍情,若真是高鳴雷親至,他那隱藏起來的軍隊,必成我們的大禍。我等可一邊打聽消息,一邊等待其餘諸侯的進軍。」

徐州,陶謙接獲青州劉備的消息,開始依據劉備的策略,堅守待援。

泰山,接獲軍情報告後,袁遺不考慮的選擇了梁父山與冠石山中間的平原地帶,作為進軍路線,為了防止劉備搶先封堵這缺口,還命令部下加快了行軍速度。就這樣,袁遺一頭撞進了劉備的包圍圈。

「伯業(袁遺)遠來就食,自己一個人就行了,何必拖家帶口呢?備在此處備下騎兵一支,特地歡迎伯業進入青州。」梁父山與冠石山中平原間,劉備立於馬上,揚鞭指著袁遺大喊。關羽張飛待兩側,趙雲典韋陪伴身後,萬馬叢中,劉備意氣風發。

三十九節 變數

袁遺為了加快行軍速度,早已將驅趕百姓的事忘到了腦後,如今一見劉備,忽然想起了這回事,急急命令道:「快,快,把百姓趕到陣前。」

謀士急忙上前提醒:主公,劉備兵少,我軍未必戰他不過,若此時發散兵力驅趕百姓,反而自亂陣腳。不如我軍結陣前行,緩緩靠近劉備,倚仗人多,打他個措手不及。」

袁遺定下心來,遠遠觀望劉備的陣型,果然兵少。關羽張飛率領的騎兵師團,由於騎兵消耗糧草甚多,供養不易,所以每個師團只有2000餘人,遠遠少於步兵編製。近衛軍團人數6000,除去步兵師團、侍衛營的人數,近衛騎兵右師也是2000餘人。總共加起來,劉備正面迎敵才10000餘人。而自已正規軍有三萬,加上脅裹的青壯,總人數超過5萬。

袁遺一聲長笑,心頭大定:「結陣,全軍緩緩進逼。」

遙遙看見袁遺結陣,劉備轉頭吩咐:「點燃彩煙,吹軍號,鳴戰鼓,招呼埋伏的人馬出戰。」

紅色的彩煙滾滾升騰,不等袁遺琢磨,劉備一拍張飛的肩膀,道:「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張飛翼德,翼德,你沖第一陣,殺入對方陣心,再拔馬回軍。你的人少,今日之戰我自有主張,你勿要貪功。」

開閘。放虎。

張飛聽到自已沖第一陣,興奮地忘了一切。不等劉備吩咐完,張飛怒吼著,咆哮著,揮舞著丈八蛇矛,殺出陣去,身後,第二軍團第一騎兵師團士兵,也像吃了興奮劉一般。歡快地,一無所懼地衝向敵軍。

「放箭,放箭」,袁遺聲嘶力竭的命令著,零零落落的箭矢被心慌意亂的士兵放離了弓弦,有氣無力的墜落在不遠的空地上。

「瞄準目標,瞄準,放箭」。軍中大將竭力穩定著士氣。

重盔重甲,連馬匹都披上了金屬倒刺的重騎兵擋住了第二波箭矢,馬啼捶擊地面,如隆隆的雷聲;赤色的軍旗飄揚,如熊熊的烈火;鎧甲明亮,似一束閃電;林立的長槍,槍尖上閃耀的寒光,如一片金屬森林。奔騰著向袁遺壓過來,狠狠扎入了軍陣中。

馬過人翻,袁遺士兵心慌意亂的四散躲避。重騎兵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刮刀,將服飾雜亂的袁遺軍隊,刮出寬一(漢)里長數(漢)裡的空白,這空白處又被濃濃的血泊塗抹。

「結陣,結陣,不要分散」,袁遺氣急敗壞的怒罵:「劉玄德,連聲招呼都不打,你就衝過來殺人嗎?」

一排排刺槍扎穿了袁遺的前陣,衝入陣型的騎兵驅趕著馬匹橫衝直撞,揮舞著長槍斬殺躲閃的兵士,長槍斷了,換手斧,手斧鈍了,換馬刀。

片刻的廝殺衝撞,留下了遍地屍骸、血泊。軍號響起,張飛意猶未盡的怒吼著。

「趙子龍(趙雲),你帶近衛騎兵部第二陣,殺散他們的密集陣型。」劉備高聲下令。

「諾」,趙子龍一揮長槍,帶領近衛騎兵衝出,殺向了袁遺軍陣。

近了騎兵師團屬於輕甲弓騎兵,移動速度比重騎快得多,不等張飛回陣,趙雲已逼近袁遺軍陣,發動了奔射。如雨般的箭矢?鬼飌埶晡爾谷b袁遺士兵的頭上,受傷的士兵發出陣陣慘呼哀號。密集的軍陣不時因為士兵的受傷摔倒而變得疏鬆。箭雨,彷彿是烈性稀釋劑,迅速稀釋著袁遺的密集陣型。

張飛氣喘吁吁地跑回劉備陣前,不滿的吼叫著:「大哥,我正殺得開心,你為何喚我回來。」

劉備惡狠狠地回答:「你一陣就忘乎所以。敵軍陣型越來越密集,你接著廝殺,或許會擊敗敵軍,可是,我的士兵呢?這些士兵我訓練了多年,今後的路還長著呢,我們的仗遠遠沒有打完,我不能把我寶貴的軍力消耗在無意義的混戰中。戰爭,就是以最小的傷亡獲取最大的利益,什麼時候你明白了這個道理,才是帥而不是將。」

關羽瞇起了眼睛,略有所悟,劉備隨即吩咐:「雲長,你帶第一軍團的重騎,接替子龍殺這一陣。」

重騎兵再度呼嘯而出,等重騎接近袁遺軍陣時,劉備吹響了撤走趙雲輕騎的軍號,噩夢般的箭雨方才結束,不等袁遺兵恢復陣型,關羽的全金屬重騎衝入了稀鬆的軍陣,像一支巨大的恐龍般在陣中橫衝直撞。

馬蹄聲響起,梁父山方向,太史慈率領的格鬥輕騎呼嘯而至,太史慈青甲青袍,馬上背著三壺箭矢,弓如霹靂,馬似游龍,飛入袁遺陣中。

「樂濤(典韋),全軍挺進,接敵後直取知中軍,不斬大將,不要回來。」

典韋大聲接令,揮舞著戟鋮帶頭向袁遺軍陣奔去。

冠石山方向,管亥率領著重騎兵及時趕到,隨即,戰況陷入一邊倒的屠殺,袁遺士兵徹底失去了抵抗意識。

「最後一擊」,劉備揮舞著馬刀,一馬當先向袁遺殺去,張飛如斯響應,拎著長矛追隨在劉備身後。趙雲醒悟過來,隨即吶喊著,率領兵士衝鋒。

亂了,袁遺軍陣徹底崩潰,人人爭先恐後地逃命,全不顧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真理,隨後的騎兵追擊,不過是驗證了這一真理。

「牛刀殺雞呀,這是牛刀殺雞」,徐庶感慨道:「這七殺衝陣,本來是對付十萬大軍的殺招。卻來對付袁遺這個小人物。」

田疇點附和說:「按這樣輪番廝殺,我軍雖不足兩萬。但敵軍就是有十萬,也會被徹底粉碎戰鬥意志。主公是在演練對付袁紹的戰法。」

廝殺回來的關羽聽到這番話,眼前一亮,若有所思。

「鮑信軍現在何處?」劉備滿臉滿身的鮮血,回到中軍問兩位軍師。

「最後消息,鮑信軍越過了巨平,正在向梁父山趕來。」田疇回答。

「傳令後方緊急運送築城的水泥建材。在這時,我軍勝利的地方築一座新城,新城就叫作」新泰。以此城安頓袁遺驅趕來的婦孺,要求鮑信遣一員大將鎮守此城,防止今後再有人由此地進入泰山郡。」

「冬季將至,我軍勝利後是否回軍。」徐庶緊接著探問下一步行動。

劉備略一沉吟,回答:「不,子泰。這裡戰場的打掃,由你和鮑信磋商,我軍稍加休整,立即向南穿越魯國,進入楚國,元直(徐庶),你通知陶謙一聲,我軍已戰敗袁遺,援兵即將進入楚國。和袁術接戰。」

「連雲港?」,田疇簡短地部。

「對」,劉備回答:「我軍今冬駐守連雲港,命令後方加快修建港口,所有戰略物資均運送至連雲港,經過這一冬的物資運送,明年,連雲港就可以正式使用了。明年開春,我軍撤回後,連雲港交付民用,青州的貨物就可以南下了,告訴青商賈,今冬,做好明年擴大生產的準備。」

田疇沉思著說:「袁公路(袁術)少以俠氣聞,素與諸公子飛鷹走狗,乃是我大漢有名的俠客,位居後將軍,名位在袁紹之上,手下大將雲集,雄兵15萬,主公以這點兵力迎擊袁術嘛……是否需要再添點兵?」

劉備淡然一笑:「袁公路,塚中枯骨而已,吾視其為草芥。公路手中能戰之人,不過孫堅而已,孫堅而對董卓,自會有千般理由迴避與我作戰。孫堅不在,袁術若敢戰,待我取其首級而還。取一枯骨首級,這些兵力足矣。」

劉備越境(泰山郡錄屬於兗州)迎擊袁遺,擺明了與袁紹的不合作態度,順利斬殺袁遺後,劉備又揮軍進入楚國,迎擊袁術。袁遺五萬大軍一日之內如湯潑雪般覆滅,這一消息在田疇的刻意傳播下,迅速傳遍了全國,傳到了洛陽。

諸侯接獲這消息,有喜有悲,喜的是劉備引軍遠去,青州空虛;悲的是兔死狐悲,劉玄德顯然不歡迎他們去就食,甚至,做出了這麼大的反應,以屠刀相向。旋即,諸侯的反應只剩下了恐懼——消息傳來,袁紹急急引軍向冀州退卻。

至於袁紹為何向冀州退卻,稍一打探,真相大白:橫江都尉魯肅魯子敬接替樂進,成為第三軍團軍團長,由此,也成為青州五虎(五大軍團長)之一。樂進則率領張遼張文遠,陳到陳叔致進入遼西,成為新的出雲最高軍事長官——出雲大都督。

如此一來,那個「每所攻擊,無不破者」的勇將高順的去向,昭然若揭。想到號稱天一下第一勁旅的雷騎悄然潛伏在青州,準備擇人而噬,也怪不得袁紹急急引兵迴避。諸侯聞訊後相顧失色,比量自已離青州的距離,紛紛調兵迴避——原原是比誰離青州近,現在是比誰離青州遠。劉備那個瘋子,既敢越境攻擊袁遺,誰知道他的部下會不會越境攻擊別人。

一時間,中原各路諸侯向青州挺進的速度大大降低,甚至出現了倒退現象。

高順接獲戰報後,毫不猶豫地下令:「不要停,全軍繼續向濟南郡移動。」

高覽疑惑不解,問:「

既然感懼不前,我軍為何還要繼續前進?冬季將至,萬一戰****連未息,我們豈不是要軍營裡過冬。」

高順傲然回答:「主公方才在泰山打了一仗,泰山郡必然沒人敢進。奈何,人的貪慾是不能遏制的,不給諸侯狠狠的教訓,他們必然還會尋找進入青州的方法。如此,青西北。濟南郡還欠一仗,就讓我們把他補上。」

隨著高順的命令。黑衣黑甲黑馬,面色猙獰的雷騎如潮水般湧動。滾滾地鐵流在秋末的乾涸大地上,捲起濃濃地煙塵,數十里外都可以看見那直上雲霄的戰塵——名震天下的雷騎殺入了濟南。

雷騎進入濟南後,略一沉吟,見到諸侯感懼不前,隨即揮軍北上,穿越漯沃進入平原郡,軍鋒直指袁紹。

「恭祖,我惹大禍了」徐州楚國,劉備和陶謙一碰頭,劉備慘然的說:「諸侯會盟,本來圖的是董卓,如今卻由我承受諸侯的一致對敵。袁本初那個公子哥竟然拿我開刀,忘了我在前線為他奮戰的功勞。實在是莫名其妙。」

陶謙樂呵呵地回答:「一樣一樣,袁公路打著進入青州的旗號,焉知不是為了進入我徐州,如今青徐一體,我們正好共抗外敵。」

劉備恭敬地垂問道:「恭祖公,此局面或有可解嗎?」

陶謙胸有成竹地回答:「可解」

「如何能解?」

「袁本初所倚仗的,不過是諸侯會盟,他成為盟主。別人可以推舉盟主。我們難道不能推舉盟主嗎?若我們也推舉一個盟主,豈不在聲勢上與之抗衡,袁本初。再也不能把盟主之威加之到我們身上。」

「恭祖公心有可有人選?」

「前右中郎將,錢唐侯(縣侯,侯爵的最高級別)、城門校尉、河南尹(司隸地區,都太守稱為」尹「)朱*迴避董卓鋒芒,如今屯兵穎川中牟。朱*曾與汝師盧植,皇甫嵩,董卓共任為平定黃巾的四中郎將,名望高出袁本初一倍不止,我們推舉朱*行車騎將軍軍事,代朝廷任免各級官員,豈不正好與袁紹抗衡。」

好呀,陶謙不愧是老謀深算的野心家,推舉朱*行車騎將軍事,擺明了不承認袁紹這個車騎將軍,朱*是由陶謙的岳父,前會稽太守徐圭薦舉為孝廉,走向仕途的。陶謙這一招既有公心,也有私心。不過,此刻劉備需要避免成為天下公敵,顧不得反對了。

「有公偉(朱*的表字)公出面,此事甚佳。恭祖公操辦此事,需要什麼,儘管提,我劉備全力支持。」

劉備出兵擊破袁遺軍隊的消息,隨劉備的貢使趙顯傳到了洛陽,董卓大喜,關東聯軍終於開始了自相殘殺,瘋虎劉備擊敗了他手下最能戰的呂布,只要青州不再出兵,洛陽就安定了。此時,東南北三個方向的曹操、孫堅、張揚的佯攻,已不足為懼。

為了安撫劉備,董卓加封劉備為鎮東將軍(漢初設立的兼領青徐豫三州軍隊的最高軍事長官,此時只是個空銜),廣繞鄉侯(比亭侯級別略高,低於縣侯的侯爵級位)。並爽慢悠悠地答應了貢使趙昱收錄皇家典籍的要求。

安撫了劉備之後,董卓開始拉攏孫堅,派使者李催前來請求和親,許諾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孫策,讓孫堅列出擔任刺史、郡守的親屬子弟名單,由董卓加以任命。

孫堅面對李催,冷笑著回答:「董卓,逆天無道,我不誅其三族,將其首級懸示全國,則死不瞑目。董賊想與我和親,哼哼,你回去告訴他,虎子焉能配犬女。」

李催抱頭鼠竄而去,孫堅立刻揮軍出了太谷城,變佯攻為硬攻,進軍到了離洛水90里的地方,兵遇洛陽。

「壞了,壞了」劉備得到孫堅出兵的消息,喑喑叫苦:「孫堅出兵洛陽,進抵邙山,與董卓的歷朝皇帝陵墓前交戰,應該是明年六月間的事,如今,顯然歷史加快了腳步,若是董卓滅亡的太快,舊的勢力打破的不徹底,建立新世界的阻力一定很大。噢,為了維持雙方的平衡,只有削弱反董聯軍一條路了。」

「全軍加快速度,盡快和袁術接觸」,這是一場計劃外的戰鬥,劉備本打算威逼袁術退軍,就了結戰事,如今,由於孫堅的出擊,整個戰事越來越脫離了劉備的掌握。

「歷史,越來越難以把握了」,劉備低聲嘟囔,此時,戰局已無法控制。

四十節 奪占

沛郡蕭縣旁有個小山丘,三國時此山被命名為蕭山,不知什麼時候,這山改名為張山。

張山並不高,只是個小土丘而已,與大多數中原的山丘一樣,蕭山已被被砍伐的寸草不生。蕭山不遠處,是楚國的童山(銅山),童山或者童山濯濯就是形容光禿禿的山丘或者光禿的頭頂(禿子)。

劉備與袁術軍前鋒的遭遇戰,就發生在張山。

說來也好笑,開戰之初,雙方都想避免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袁術本心是想打著進入青州的幌子,賴在徐州靜觀風向,而劉備,是聽到了孫堅出兵的消息,急於打通和孫堅的聯繫,送交補給童子軍的軍械,然而,就在這座小山丘,雙方無可迴避的碰撞在一起了。這是歷史上,劉備第二次吃了沒有哨探的虧。

與陶謙合兵一處後,考慮到徐州是陶謙的地盤,聯軍的探馬均由陶謙負責派出。隨陶謙出戰的曹豹最低點草包(草包這個詞,或許就是由他而來),原臧霸屬下大將孫觀就降未久,心頭猶記恨劉備迫起了臧霸,故此也刻意不去提醒。正因為如此,當劉備騎馬登上蕭山,準備眺望遠處時,卻驚奇的發現,袁術前鋒大將,胖子紀靈,也正帶著侍衛氣喘吁吁地步行爬蕭山——雙方只不過攀登的山面不同而已。

「主公,速退」,雙方經過極度震驚之後,回醒過來,紀胖子手忙腳亂的拔著腰上的佩劍,可惜,慌亂之中,一時半時未幾拔出。劉備的侍衛撲上前去,拉住劉備的馬頭。匆匆忙忙地勸解劉備迴避。

「慌什麼」,劉備緩緩地抽出佩劍,緊了緊手上臂盾,道:「我劉備自小征戰殺伐,什麼樣的勇將沒見過,天下第一將呂布都交過手,紀胖子來了,正好拿他的肥軀熬油。吹軍號。全軍警戒,戰鬥隊形騎兵準備衝鋒。」

此時,紀靈已抽出了佩刀。見到劉備身邊侍衛嚴整已待。紀靈不敢停留,手持斬馬劍緩緩倒退著,向山下走去。

劉備見紀靈不住的倒退,收回了馬刀,取出弓來比量了半天。這支箭終於未射出去。

紀靈見到劉備收回了弓,立刻大鬆一口氣,轉身吆喝:「馬來,馬來。」

劉備的軍號聲剛落,張飛揮舞著丈八蛇矛。一路嗷嗷地吼叫著,催馬衝上了蕭山,見到袁術的大將紀靈正準備騎馬迴避,張飛眼裡立刻露出老鼠見到大米的目光,一路揮舞著蛇矛,垂涎欲滴地沖紀靈追殺而去。

「吹軍號,命第二軍團第一騎兵師團立刻繞山而過,銜尾追擊」劉備擔心張飛的安全,立即命令張飛所部跟隨追擊。

張飛騎的是出雲馬,雖然重灰重甲,但烏騅馬登山如走平地。張飛部下雖然選配的都是好馬,然而要衝上山來再追擊,速度上不如繞山而過,銜尾追殺。

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張飛部下開始出擊。關羽隨後催馬登山,正想詢問軍情,目光所及,吃了一驚——張飛已和紀靈侍衛交上手了。此次,張飛顯然接受了與呂布交手的教訓。馬匹毫不停留,忽而在東,忽而在西,借助戰馬的衝力,飄忽不定地襲擊著紀靈的侍衛,每次衝刺,均有斬獲。雖然孤身一人,但憑借人高馬大的優勢,彷彿張飛在圍攻著人多勢眾的紀靈。

稍後,張飛所部重騎兵繞過了山丘,出現在戰場。這次跟隨張飛參戰的尉官是金旭金凌龍,綽號「急襲校尉」,性格好鬥堪比張飛,略一分辨敵友,金旭連聲命令,「平舉長槍,保持隊形,緩步前進。」

「有我無敵」,騎兵甕聲甕氣地發出呼喊,開始了緩步前進。

「小跑」、「速馳」、「全速衝鋒」,一連串號令發出,重裝騎兵像一座鐵山,壓向了紀靈所部。

從重騎兵開始出現,紀靈就回憶了逃走的腳步。然而,張飛馬快力沉,離開了眾侍衛的簇擁保護,紀靈幾次單身欲逃,都被張飛攔截,在張飛神出鬼沒地矛影面前,紀靈失去了單獨面對的勇氣,不得不再次躲回侍衛叢中。

紀靈的五萬大部隊見到情況危急,迅速地向紀靈靠攏,劉備在山同見到這番情景,急忙吩咐關羽:「二弟,帶你的部隊出擊。此次戰鬥,我們雙方都沒有做好準備,你把三弟喚回就和對方脫離接觸。」

劉羽領命而去,旋即,劉備的大部隊繞過蕭山,出現在戰場上。等陶謙登上蕭山,戰鬥已經結束,雙方各有顧忌,逐漸緩緩後退。

「命令步後,就此紮營,傳信給紀靈,明日再戰。」劉備轉身下令。

陶謙看到紀靈的隊伍慌亂的回營,問:「敵膽已寒,若是他明日堅守不出,等待援軍,我們該如何應對。」

劉備淡淡一笑:「我劉備邀戰,沒人敢不應,敵軍堅守不出,正好由著我折磨他。」

第二日,紀靈果然採取堅守政策,現時急報袁術要求添兵。

當日,自當日中午到第二日晨,劉備六員大將輪番上陣,以火箭遠射紀靈大營,並向紀靈軍寨投擲引火之物。秋末風乾物燥,正是迎風放火的好時機,紀靈未幾提防,營寨中頓時火海一片,一日之內,五萬人馬損折二成左右。第二日正午,輪到陶謙軍隊上陣後,紀靈被迫出營迎戰。

陶謙軍中大將,是一個草包加一個三心二意的前次匪,纏戰片刻,全軍崩潰。紀靈順勢驅趕敗兵衝擊劉備營寨,等衝入劉備營寨,方才發現是一座空營。劉備六軍皆出,乘紀靈被陶謙纏住之際,奪取了紀靈的營寨。

紀靈立腳未穩,正想據劉備營寨,再與聯軍相持,張飛關羽太史慈管亥已聯袂殺至,此時紀靈軍心已亂,營寨外,未幾進寨的士兵紛紛投降。營寨內,紀靈見大勢已去,當機立斷,隻身逃跑,雷薄陳紀遂投降陶謙。

紀靈逃歸袁術後,袁術大怒,欲斬紀靈,奈何紀靈是他手下家奴。也是也數袁術所信任的人。迫不得已,袁術只好重責紀靈一番,,再次讓其領兵,然而。從此對其不再信任。

劉備兵鋒所指。袁術不敢抵擋,遂回軍魯陽,此時,經過袁術一年的蝗蟲式治理,魯陽已不堪居住。再加上原本以為15萬大軍下徐州,怎樣也會奪佔一席安身之地。故些對士兵臨走時的破壞性掠奪不加約束。如今,袁術卻怎麼也嚥不下這苦果,想起自已還有南陽太守的虛銜,遂引兵南下,意圖進入荊州南陽繼續當蝗蟲。荊州州牧劉表聞訊。毫不客氣的揮軍抵制,拒絕袁術入境。

至此,不光漢朝廷的號令不行於州郡,所謂的關東聯軍盟主的號令,也不再有人尊重。天下,完完全全進入了諸侯割據的局面,一方諸侯就是當地的小朝廷,可以為所欲為。

戰事結束,陶謙樂不可支。後將軍袁術的前鋒,都是由精銳士卒組成,此戰雖傷亡過半,但至少俘虜的兩萬人。徐州兵多,然將領窩囊,袁術的前鋒大將雷薄陳紀的歸降,讓陶謙的實力再上一個台階,陶謙怎能不樂。

「袁術回軍,迴避我聯軍鋒芒,(豫州地)梁國郡,沛國郡百姓不能不顧,恭祖公,你尚需迅速任命梁國相,沛國相(國相,即郡太守),牧守兩郡百姓。」劉備點醒陶謙。

這番話說的冠冕堂皇,所謂要照顧兩郡百姓,不過是借此戰之威,吞併這兩個豫州的郡縣。劉備隔著一個徐州,對這兩個郡縣鞭長莫及,於是就做順水人情,讓陶謙吞下這兩個糧產大郡。

陶謙犯悉了:「異乎,我手下找不見可以擔當此兩郡國相之人。梁國郡與山陽郡,陳留郡接壤,這兩個郡郡守都是強人(劉備提醒:山陽太守袁遺已被擊殺),守住梁國郡有點困難。沛國郡嘛,其西側與汝南郡接壤,汝南黃巾殘匪氣勢囂張,袁術也仍然在此處有影響力,故此,沛國郡必須選擇珍上勇猛之人,才能守住郡國,這個人,更難找。」

更難找,這就對了,歷史上,初次鎮守沛國郡是是劉備三兄弟,其後是呂布。這樣數一數二的猛人鎮守沛國郡,可見該郡難以管轄。

「沛國相,非得智勇雙全不可,我推薦一人,恭祖公手下典農校尉陳登或可為沛國相。」劉備插話說。

去年,即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大漢歷395年),陶謙表下邳人陳登為典農校尉,在徐州境內實行屯田。陳登時年二十五歲,年紀雖然輕,能力卻強,一上任便「巡土田之宜,盡鑿溉之利」,在陶謙、陳登的努力下,徐州農業收穫「粳稻豐積」。

徐州屯田比起公孫瓚在易京、曹操在*州的屯田早六年,可稱漢末第一個想到屯田解決糧荒之人。而陳登此人,是將梟雄呂布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奸人」,劉備對他智慧頗有點惺惺相惜,故此一直關注著他的動態。此刻,乘陶謙為沛國相人選犯愁時,大力推薦陳登。

「梁國郡嘛,派一可有可無之人去治理,足夠了。該郡可作為沛國郡北線的緩衝地帶,梁國無事則經營梁國,一旦有事,就讓梁國相退入沛國。沛國得此緩衝機,可調兵遺將,再圖後事,如何?」劉備建議道。

陶謙大喜:「玄德此計,甚獲我心。」

劉備淡然一笑,回頭吩咐:「子義(太史慈),你帶所部騎兵,打著徐州軍的旗號迅速趕往太谷,給童子軍運送軍械。若孫堅軍已和董卓交手,你可酌情處理。記著,我青州貢使尚在洛陽,不管我軍怎樣掩飾,一旦接敵,我軍的戰鬥方式就會使敵軍明瞭。所以,非萬不得已,決不可接戰。

太史慈領命,正準備離去,陶謙喚住了他,道:「將軍此去太谷,正好經過穎川郡,把我們推舉河南尹朱*為車騎將軍的事辦了吧。」

意外獲得了兩個郡,陶謙也為劉備賣力了:「玄德,我已聯絡了揚州刺史周乾、經學泰斗鄭玄、前九江太守伏虔,再加上魯國相,廣陵相,楚國相,共同推舉錢唐侯、城門校尉、河南尹朱*為「太師」,「行車騎將軍事」。玄德你看,須再加上什麼人選?」

「北海相孔融,膠東國相田疇,樂安國相國淵,齊國相、青州州牧劉備,嗯,再加上平原太守關羽,琅琊太守陳群,濟南太守樂進,東萊太守沮授,泰山太守鮑信也加上吧,袁本初有十四路諸侯推舉,我們開個20路,人數不夠,遼東遼西還有十位太守,恭祖公儘管添加。」

陶謙點頭,道:「還有一事,玄德,既然你推薦陳登,那麼表奏朝廷任命陳登為沛國相,東海王郎為梁國相的表章,我們是不是一起署名。」

劉備答應道:「理當如此。」

稍一沉吟,劉備道:「我們立刻行動,先把這事辦了,讓子義動身赴太谷。然後我回軍駐防連雲港,我還有件大事與恭祖公商量。」

陶謙志得意滿,輕鬆的詢問:「何事如此鄭重?」

「貨幣,董卓廢除五銖錢,另鑄無文無郭,沒有任何標記地金屬片作為新錢,致使物價飛漲,各地諸侯豪強私鑄之風不可遏制,民間劣質銅錢氾濫。長此下去,商賈必然恢復以物異物的原始形態,官府的稅收必然不能保障。若不立即禁止麼鑄,豪強紛紛自鑄新錢,民間勢力必然不可約束。我想和徐州聯合起來,另鑄一種難以仿照的新錢,以取代五銖錢和董卓的無文無郭小錢,恢復青徐兩州的貨幣關係。恭祖公以為如何?」

陶謙漸漸收起了笑容,答:「自六月以後,我也常為新錢犯愁。徐州物價紊亂,全為新錢之禍,只是,此事重大,我們得好好商議。」

劉備鄭重地說:「連雲,為你我共管之地,貨幣體系不能統一,管理必將混亂。不瞞恭祖公,我軍在海外已經發現了一塊新地,這塊新地與連雲港直線距離最近,如今,軍已經出發,去征服那塊新地。明年開春,戰利品必將源源不斷運抵連雲。

為此,我準備今冬暫以糧價為基準(谷本位),確定貨幣幣值。等到新地征服的消息傳來,第一船戰利品運抵時,我準備以貴金屬黃金價格為基準(金本位),確定金幣、銀幣和銅幣三級貨幣體系。再規定所有來青州的客商結算貨物,都必須以青州錢作為結算單位。同時,董卓小錢,或者類似於董卓小錢的劣幣,必須換算成同值的金屬價格,反它只當作一種金屬,以物以物換取貨物。至於五銖錢,根據朝廷律令,同時廢止。

徐州糧產豐富,若恭祖公願意加入這一貨幣體系,恭祖公可以提出一個糧價比值,我們共同商議確定。

陶謙沉默半晌,方緩緩回答:「茲事重大,容我再好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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