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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三國》第29章
商業三國 第四章 群雄割據 第41~45節

第四章 群雄割據 第四十一節 崛起

十月,初雪,道路泥濘,邙山天氣寒冷,董卓親自引精兵五萬,與孫堅戰於伊闕。

戰前,孫堅曾依據盟約,沒有派遣青州童子軍上陣,然而,隨著戰鬥的激烈,孫堅兵力捉襟見肘,不得不動用了這支生力軍。

戰鬥一開始,董卓指派猛將呂布直搗孫堅左翼,李催郭汜攻擊孫堅右翼,自率精騎攻擊中軍。孫堅軍中,程普韓當並出,死命脈抵擋呂布。右翼黃蓋抵擋李催郭汜不住,步步後退。

孫堅見勢不對,放棄右翼,揮軍回攻董卓中軍。雙方戰鬥陷入膠著狀態。

正在此時,孫策領青州童子軍增援。這些童子軍呼嘯而至,在馬上以弓弩專射敵軍大將,所到之處,敵軍將領紛紛迴避,一時間,董卓中軍動搖。

董卓急招李催郭汜回援,李催郭汜放棄右翼攻擊,前來攔阻,統被孫堅奮力殺退。旋即,孫堅衝近董卓身邊,揮刀斬擊,董卓急拔佩劍相迎。

刀劍相交,只一個回合,董卓力不及孫堅,佩劍失手附落。

「救駕,救駕」,董卓心頭慌亂,當即策馬回走。身侍衛蜂擁而上,死戰孫堅。

青州童子軍統尉許靈見到孫堅殺入重圍,陷身於董卓護子的包圍中,靈機一動,揚聲高喊:「董卓敗逃,兄弟們,休要放走了董卓。」

「董卓敗逃」,這個聲音似滾雷般,自前陣傳遍後陣,董卓士兵回頭眺望,果然,帥旗向後方急急移動,孫堅帥旗緊緊追趕在後面,眼看就要趕上。

董卓全軍皆亂。呂布雖已擊潰左翼程普韓當,見此情形,顧不得擴大戰果,奮力殺退攔阻,回援董卓。

隨後。董卓軍兵敗如山倒,士卒紛紛脫離戰場,四散奔逃。而董卓才奔入洛陽,孫堅已尾隨而至。董卓無奈,遂穿城而過,與呂布逃到澠池,方才收攏住敗兵。但董卓膽已被孫堅嚇破。不敢在澠池停留,留下中郎將董越段煨等,分守要隘。自與呂布徑赴長安。

洛陽陷落,天下震驚。

諸侯幾十萬大軍,徘徊酸棗,畏縮不前。而貌似強大的董卓。竟然被孫堅這樣一個自地方豪強起家的家族兵打敗,並丟失了京師洛陽。袁紹的政治威望頓時跌入谷底。投奔他的各方才俊紛紛開始自尋出路。戲志才奔向虎牢,投奔曹操,郭嘉奔回陳留,隱藏在民間。荀或荀文若南行,意圖進入益州躲避戰禍。荀攸公達進入山陽郡(郡守已被斬殺),尋找機會,再投新主。程昱程仲德逃入東郡,伺機再起。

董卓在撤離澠池後,曾叮囑留守人員說:「關東諸侯將數次敗於我手,無能這輩也,不足為慮。唯孫堅驍勇憨直,諸將宜慎之。我平生最懼者,孫堅也(孫堅曾數次勸解張溫殺董卓),奈何這小子跟隨了袁紹這個公子哥,我看他要把命斷送在這了。」

一語成讖,袁紹這個公子哥,以自已的愚蠢斷送了自已在三國中的出頭之日。順帶,三國時代的戰神孫堅也葬身在這場討董戰爭中。

孫堅進入洛陽後,由於董卓撤退的匆忙,洛陽尚未破壞完全,孫堅遂掃除宗廟,祠以太牢,凡董卓所掘陵寢,飭軍吏一體掩護,使復原狀,又分兵出新安澠池間,追擊董卓兵。

孫堅攻克洛陽,截斷了徐榮涼州兵的退路,徐榮無計可施,遂在部下的勸解下,投降了奮武將軍曹操。曹操獲得徐榮的降兵,勢力大漲。正好謀士戲志才來投,在戲志才的建議下,曹操打著剿滅山陽郡黃巾的旗號,進入沒有郡守的山陽國,獲得了一塊立身之處。

乘著進入山陽國的威勢,曹操驅趕「叛亂盜匪」進入定陶國,隨後,越境追擊「叛匪」,奪佔了定陶國。兼併兩郡後,曹操打著為橋瑁報仇的旗號,進入東郡,驅逐兗州刺史劉岱所任命的新東郡太守王肱,再佔東郡之地。

歷史上,曹操一直依附袁紹,渡過了創業期的艱難,如今,曹操這麼快就脫離了袁紹而自力,三國第一奸雄,就此開始一飛沖天。

「好厲害的曹孟德」,劉備接獲曹操的消息,歎息道:「我經營了十年有餘,才擁有青州出雲兩地數郡,孟德僅僅幾天,就奪取三郡,佔領兗州最富饒的地方,天下糧倉,不愧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曹操奪占三郡,憑的是自己的家世和宗族勢力。劉備自己不過是漢室遠親,只能靠自己白手起家,這也就是曹操的易和劉備的難,憑著曹操治理地方的水平,估計不久,曹操將崛起,挑戰三國諸雄。

連雲港外,雪花飄飄,徐庶懊惱感慨:「若是我軍擊斃袁遺後,立刻進軍山陽多好,可惜,我軍辛苦作戰,便宜了曹孟德。」

劉備瞥了一眼徐庶,說:「乘勢進軍山陽的事,再也休提。山陽郡與我們控制的領地,相隔東平國,魯國。我等防衛青州的名義,佔領泰山郡和琅琊郡,已經引起了很大爭議,若是跨越東平國,魯國,奪占山陽郡,天下人豈不指責我們謀逆。速速派出使節,向孟德兄祝賀。」

徐庶低頭打量著地圖,沉默不語。

也許是感覺到自已言詞激烈,劉備放緩了語氣,詢問道:「元直,孫文台那裡,該如何回復?」

孫堅攻佔了洛陽,然而洛陽已殘破不堪,滿城瓦礫,到處荒涼。時值冬季,孫堅無法在洛陽駐軍,袁術敗退後,孫堅糧草無人供給,遂向劉備求援。打算在獲得糧草供應後,退兵太谷城,熬過漫長的冬季。

「趙昱尚在洛陽搬運典籍,子義(太史慈)也在城中。依我看,孫堅退軍太谷也有好處,乘著這個冬季,我軍完全可以搬空洛陽。」徐庶眼睛發亮,建議說。

劉備沉吟半晌。點頭說:「就依軍師之計,派雲長(關羽)前往,接應子義。兩軍輪流護送典籍和百姓遺入青州。老弱婦幼可走黃河河道,進入濟南郡安身,青壯可走陸路。安排在琅琊定居。軍師認為如何?」

徐庶搖了搖頭,道:「怕只怕冬季黃河難行,百姓若是在冬季跋涉,凍餓致死者必然很多,弄不好,在百姓中我軍會和董卓一樣惹上殘暴的凶名。」

劉備問:「軍師有何計,可解這個死結?」

「命令三軍解衣。將脫下的御寒衣送往洛陽,讓洛陽百姓知道主公的仁義。在由他們自由決定是否遺入青州。願意遺入者在洛陽就發給他們地契,由軍隊護送前往自已家園,如此,洛陽百姓心頭有希望存在。必然奮力掙扎到他們的新家。」

劉備站起身來,心頭狂喜。

不錯。希望,人只要有一線希望,心不死則會奮力掙扎求生,給與洛陽百姓希望,他們就會懷著美好的憧憬,渡過千山萬水,來到他們的新家園。

「就如此,命令連雲港三軍解衣,讓雲長速速動身,前往洛陽送寒衣。傳令,命長文(琅琊太陳群)立即動身前往洛陽,編列難民,為他們發放琅琊地契。傳令,各郡縣立刻解送儲備的冬衣,一部分運到連雲給軍士御寒,一部分運送洛陽,分發給百姓。」

主公接連採納了自己的建議,讓徐庶意猶未盡,遂大膽陳述:「主公,平原方向,袁譚堅守不出,高鳴雷(高順)尋找不到戰機,依我看,若主公想解決平原之事,就速速向平原添兵,若不然,不如我們退兵吧,冬季戰鬥,非戰鬥減員嚴重,高鳴雷依靠騎兵在野外機動,所耗糧草甚多,不如撤軍休整,明春再戰,如何?」

高順屢戰屢勝,出雲兵已養成一股傲氣,袁譚依托平原城高大的城牆,龜縮不出,讓高順無法下手,使出種種誘敵之計後,奈何袁譚不管真假,堅持不出城。讓高順暴跳不止,遂轉向平原周邊諸縣,攻城掠寨,使平原成為一座孤城。這裡,撤他來來,高順一定不甘心。

「還是撤吧。袁紹退入清河郡,死不不馳援。袁譚困守平原,堅決不出戰。若想硬攻平原,必然傷忘慘重。求戰不能,可留下機動巡邏兵力,監控平原,大軍退往樂安休整。告訴鳴雷,明年開春再戰,也不遲。」劉備點頭答應。

徐庶意所風發,道:「其實,平原留著不打,比攻取它更加有用。棄置平原,讓主公治下百姓明白,一旦不尊崇主公,為主公所棄,會獲得什麼待遇,如此,青州方能上下一心。我軍已經教訓了袁紹,我認為目的已經達到,不如就此罷休。」

劉備圍著堂中的桌椅轉了兩圈,問:「元直,袁紹的威信已被我打擊的蕩然無存,為何我聽說拋棄袁紹的謀士,寧願躲入民間也不入青州?」

徐庶答:「主公尚武,若無半點勇力,士子們必然擔心來青州不受重用;青州等級森嚴,自持才高的士子恐怕進入青州,劃分等級時難堪。還有,青州雖地廣人稀,然而土地均有所主,主公身邊之人,已自成體系,外人很難立足,這是士子們不願入青州的三大理由。

說得好呀,道義在士子們的眼裡,不算回事。青州的富饒人所共知,這樣的條件,這樣的實力都引不來名士的投奔。原因不在於青州的律例不合儒家古訓等,儒家思想在這亂世已經衰傲,歷史上士子們連異族征服都爭先效力,外在條件如何根本不是阻礙,關鍵是他們看不到可能獲得的利益。

沒有利益,讓他們如何出賣?

漢代,是漢民族最後一個有血性的王朝,可惜這時代仍然是趨炎附勢者眾,但願這時代的血性能夠在我們民族中長久留存,正是為了彰顯這種血性,劉備設立了種種律例,同時,劉備決不會容忍因噎廢食。

「昔日,光武(帝)重鑄大漢,設定律例,強項(縣)令董宣不赦光武之妹,為的是律法初立。不能自毀長城。即使如此,大漢(東漢)律令也在100餘年後,威信蕩然無存。青州律法,出自我等多年摸索籌劃,雖多有嚴苛。然而卻獲得了青州大治。如今,或者流現弊病,卻與我青州無害。再等等,等到律法弊病有害於青州時,我們再考慮修改。現在嘛,雖然士子不入青州,但我們仍需維護律法尊嚴。」

徐庶也是青州政策的利益獲得者。當然不會反對。

「陶謙明日來連雲,與主公商議統一貨幣之事。徐州現在物價飛漲。百姓不堪忍受,陶恭祖已經受不了了。」徐庶得意地笑著。

當然他會受不了。青州已禁止私錢流通,商賈所收的私鑄小錢,都是以爛銅爛鉛的金屬價格抵值新幣的。追求利益最大化的青州商戶都把私鑄小錢運往徐州。瘋狂收購各類物資。而全國其餘郡縣的商人都學乖了,他們在徐州採購青商品。隨著青州貨幣政策的逐漸嚴苛。青州商人不再收私錢,負責轉手貿易的徐州商人收取私錢後,立刻採購物資規避損失。

這樣,經過幾個月的反覆折騰,徐州,這個富饒的大州幾十年的積蓄都進入青州商戶的腰包。徐州商戶紛紛抱怨,徐州市面上物資糧食極度匱乏,豐收之年百姓卻無以果腹。此種情況下,陶謙若還不屈服,他就不是個忠厚之人了。

征服的手段多種多樣,貨幣政策也是其中之一。「只是,陶謙引以自傲的糧草儲備,都已到了青州商戶手中,不知這次他拿什麼和我們談貨幣統一的事」,劉備面無表情的說。

徐庶回答:「據報,他這次帶了徐州幾大客商,來與主公商談?」

「徐州幾大客商?那麼,肯定有糜竺了,不知道他受到損失沒有?」糜竺的妹妹是著名的糜夫人,是歷史上劉備轉戰南北,未曾丟棄的妾室之一。

徐庶對劉備的態度琢磨不透,這次青州商戶的「私下」行動,背後又或多或少的有劉備的影子,故此不敢置評。低下頭來,假意整理著桌上的文件。

「對了,文台兄(孫堅)盤點洛陽殘餘百姓,是否發現了張嫣兒小姐的蹤跡?」劉備心猶不死的問。

「據子義(太史慈)回報,文台在洛陽整修宮室,曾分兵出新安、澠池以追擊董卓。突然之間退兵洛陽,現在已開始回軍太谷。」

「整修宮室?突然回軍?孫文台整修宮室時,發生了什麼變故?」劉備疑惑。

傳國玉璽?劉備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個詞眼。

中國人用印信來表示信用,始於周朝。到了秦朝,才有璽和印之分,皇帝用的印叫璽,臣民所用只能稱為印。根據漢代的記載,皇帝有六璽:皇帝行璽,皇帝之璽,皇帝信璽,天子行璽,天子之璽,天子信璽。六璽的用途都不同,由符節令丞掌管。然而,傳國玉璽不在這六璽之內,因為這個玉璽是用來代表正統的,所謂「真命天子」必須擁有這個玉璽,否則只能是草雞大王而非真龍天子。

劉邦率兵攻入咸陽時,秦王子嬰殺死趙高,子嬰「奉天子璽符,降軹道旁」,和氏璧成了天下的象徵,類於「九鼎」,被稱為「傳國玉璽」。何進誅除中常侍,漢少帝夜出北宮避難,倉促間未帶此璽,返宮後發現玉璽不知去向。

《三國演義》描述孫堅隱匿玉璽,在回江東途中被劉表襲擊斃命,孫策後來拿他換取袁術扣押的孫堅士兵。而史書上描寫,孫堅陣亡後,袁術屬下扣押孫堅靈柩,逼迫孫堅之妻交出了玉璽。現在很可能孫堅已獲得玉璽,那麼,他下一步行動可想而知。

童子軍該怎麼辦?尾隨孫堅回到江東,在與劉表的戰鬥中傷亡過半,然後再被袁術扣押——劉備顯然不捨。提前召回青州童子軍吧,自己要背上失信的名聲。怎麼辦?

正在此時,門外一片喧嘩,典韋進門急報:「主公碼頭上出事了」

第四章 群雄割據 第四十二節 奇香

典韋確實笨嘴拙舌,幾番解說,連比劃帶描述,然而劉備與徐庶仍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他到底說了什麼?你聽懂了嗎?」劉備問。

「好大魚,巨大魚,天大的魚,什麼意思?」徐庶半夢半醒地說。

沒辦法,誰讓典韋漢語詞彙量平乏,用平瘠的詞彙描述一件古怪事,已經超出了典韋的智力範圍。

「既然是碼頭上發生的事,我們到碼頭上看看不就清楚了嘛」,劉備站起身,取下佩劍拿在手中。

典韋眼珠轉動,發現扔在椅子上的披風,遂一溜小跑地跑過去,取來披風為劉備披上。劉備靜靜地站著,典韋一個個為他扣上胸腹間的披風扣,稍稍整理了一下披風,典韋退入劉備身後。

碼頭人山人還,小雪花仍在飄著,然而眾人卻毫不在意,全都伸長脖子,向碼頭眺望。劉備所過之處,眾人紛紛讓出路來,行禮聲響成了一片。

劉備一路緩緩地走著,是軍禮則回以軍禮,是民間鞠躬禮,劉備則頷首示意,恢復以微笑。不久,劉備聞到了一股惡臭,一不小心,差點吐了出來。

「什麼東西,如此曠古絕今的臭不可聞?」劉備眼前一亮,走出了人群。忍住怒罵,舉目打量著碼頭上讓眾人議論紛紛的物體。

它倒真是個「好大魚,巨大魚,天大的魚」,面前一條十餘米長的巨型大魚橫陳,彷彿一座肉山聳立。劉備個子高大,然而,走近這條發著惡臭的大魚屍體,整個人卻顯得如火柴棍般細小。

「這是,這是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這是我國古代對」好大魚,巨大魚,天大的魚「的描述,其中詩意盅然。

劉備沒有回答,轉到巨魚的頭部,上下打量著巨魚。

巨魚長相十分怪異,頭重尾輕,宛如巨大的蝌蚪,龐大的頭部約占體長的三分之一。整個頭部彷彿是一個大箱子,它的鼻子也十分奇特,似乎只有位於左前上方的左鼻孔暢通,右鼻孔是堵塞的。整個龐大的身體成淺灰色,略有花斑。屍體的部分皮膚已經糜爛,那惡臭正是從其中發出。

哈哈,賺了,賺了,這是抹香鯨。

「怎麼捕到的?」劉備眉開眼笑地詢問尾隨的船主。

「回使君大人的,我們在運送貨物來連雲的途中,發現海上漂浮著這個巨魚,它不知已死去多久,部分屍體已經腐爛,此等大魚小民從未見過,只為圖個新鮮,就把它拖來連雲。」

「死了好,死了好」,劉備興奮地回答:「100個金幣,我買下它了。」

一條大船值10個金幣,劉備付的錢足夠船主買10條船,船主不知道這條魚的用途,只認為劉備買著好玩,不敢接受如此巨款,諂笑著回答:「我等小民能有今天,全賴使君大人做主,使君大人若是喜歡它,隨便上幾個小錢,小民就送給大人,何必如此多?」

劉備搖著頭,道:「強買強賣,不是我劉備的習慣,你若不收錢,這東西我不要了。」

船主眼巴巴地看著劉備,答:「使君大人喜歡,隨便給幾個錢吧,這些錢,小民不敢接受。」

劉備瞪起眼睛,道:「你莫非嫌少,這樣,我再添十個錢,如何?」

不知什麼時候,張飛從人叢鑽了出來暴喝道:「大哥,這肉好吃嘛?」

劉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吃,它都腐爛了,如何能吃?」

徐庶在旁,本想勸解劉備不該花這麼多錢玩物喪志,可是聽到劉備願意加錢,又否定了張飛吃的打算,遂沉默不語:「主公肯定知道它的用途。」

果然,劉備繼續開口說:「如果它是新鮮捕撈的,還活著,肉味倒是異常鮮美。不過。它已死了,價值更高,120金幣,賣不賣。」

船主恍若夢中,連聲嘟囔:「100金幣,我就賣100金幣。」

「翼德,喚一個旅的士兵來,讓他們帶齊匕首」,付完錢後,劉備命令張飛。

625名士兵報道,劉備指著巨魚,命令道:「快點,給我剝皮,注意,別損壞了它的大腦和內臟。」

士兵徘徊不敢上前,一個士兵畏縮的詢問:「主公,此等大魚,是不是神物。」

「神物?什麼神物?天地之間,只有一個神靈,那就是我們在天之父,這世界都是天父所製造的,父神是唯一神靈,沒有水神,沒有山神,沒有海神,也沒有魚神。」劉備不悅的說:「看來,你的信仰還不夠堅定。」

此話一出,士兵頓時一改畏縮的神情,紛紛湧上前去,開始分割魚皮。

張飛湊近劉備,神秘的問:「大哥,這是什麼魚,長這麼大。」

徐庶緊走幾步,側耳傾聽。

「此乃鯨魚,抹香鯨。」

「魚皮好吃嘛?」

「就知道吃」,劉備責怪說。看來,劉備好吃之名深入人心,看到劉備購買這麼大個的魚,張飛首先想到的是吃。

「這個鯨魚,身上分泌一種蠟,它的皮膚是上好的革質原料,用這鍾革製品做的衣物,既柔軟透氣又防水防寒,是最昂貴的製衣材料,在西方海上諸國,皇室都不見地能穿上鯨魚皮衣。」劉備解釋說。

後世,隨著抹香鯨被大肆捕撈,瀕於滅絕。動物保護組織反對用抹香鯨魚皮做衣物。於是,用這種魚皮做的衣物不再廣告宣傳,商人們偷偷出售,穿上的人也不願宣揚,然而,一身鯨魚皮衣的價格,仍然相當於一輛寶馬車。

「還有,抹香鯨那方型巨頭中貯藏著大量的糨糊狀蠟,巨大頭部骨腔內含有大量鯨腦油(無色透明液體),這些東西經壓搾成為白色鯨蠟,鯨蠟可是個好東西。」未免驚世駭俗,劉備沒有說下去。

鯨蠟是很好工業原料,可制蠟燭(太奢侈了吧)、肥皂(也是奢侈)、醫藥和高檔化妝品,亦可提煉高級潤滑油。後世的高檔汽車引擎潤滑油,多數是人工化合的鯨蠟替代品。

「最有價值地是,它那發出惡臭的內臟」。劉備垂涎欲滴的說。

「這麼臭,幹什麼用?」張飛捏起了鼻子道。

「臭才好,越臭越好」,劉備回答:「知道龍涎香嘛,它的內臟就是龍涎香的原料。」

「龍涎香,什麼東西?」,張飛當然不知道,所以他不敢問,徐庶也不知,故此徐庶問。

壞了,當時,中國還沒有龍涎香的說法,劉備冒失了。

抹香鯨的基本食物是槍烏賊魚類。在消化的過程中槍烏賊魚的尖嘴會弄傷它們的腸道,而腸道中分泌的蠟質物質正是醫治其傷口的良藥。所謂龍涎香,就是包裹著槍烏賊魚屍體殘渣的抹香鯨腸蠟,從鯨的腸道中慢慢排入海裡,或者是在鯨死後其屍體腐爛而掉落水中。從被打死的抹香鯨的腸道裡取出的龍涎香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它必須在海水中漂浮浸泡幾十年才會獲得高昂的身價,所以劉備才說,死了的抹香鯨價值更高。

龍涎香本身具有令人愉快的麝香香味,但更主要的是,它有使香料的香味保持持久的特殊功能,因而很早就應用於化妝品製造業中。身價最高的是白色的龍涎香,它在海水中浸泡長達了百年以上;價值最低的是褐色龍涎香,它在海水中只浸泡了10來年。

這類有時候被大海拋到岸上來的灰色或褐色團塊是從11世紀起才引起人們注意的。12世紀初,著名的阿拉伯醫生,自然科學家阿維金納是最早記述龍涎香的人。他認為龍涎香產於海底,由深海層湧出的強烈水流帶至海面。

明代中期,龍涎香由阿拉伯商人傳入明朝宮廷。中國對龍涎香的解釋為:在海洋的某個地方棲息著許許多多的龍。龍在岸上睡覺時,直挺挺的躺在那裡張著嘴,它的唾沫淌入海裡,變硬後便成了一塊塊這種珍貴的東西,故此命名為龍涎香。

「臭到極點就是香」,劉備掩飾說:「它的內臟含有未消化完全的灰色或褐色團塊,這種團塊在海水裡浸泡100年,恩,至少是幾年吧,會變成絕世無雙的香料,比麝香更加味道持久,另外,它是這世界上唯一的人類味道嗅引劑。傳說中,它是龍吐出的唾液,所以稱為龍涎香。」

「這些典故嘛,出自我是泰山老人所授,在海外奇書中記載有,中原之地,不知是否有這個說法。」劉備看著忙碌的士兵,躲躲閃閃的回答:「味道嗅引劑這個詞嘛——狗看過吧,扔一塊骨頭,它能夠自很遠的地方聞到肉味,跑來吃肉,這就是味道嗅引。而龍涎香是對人起作用的味道嗅引,它主要用於宮廷,女子用來固寵。用之民間,則是男子用來向女子求愛。」

這含含糊糊的說法,讓徐庶隱約明白了,說明白點,這就是人類的性引誘劑,可以讓人類異性發情。

明白其中的不可告人之秘,徐庶有點不自在,遂走近鯨魚屍體旁,注目觀察士兵們的工作。

龍涎香價格昂貴,每克龍涎香等值於一噸黃金。據說,生產夏奈爾五號香水的著名的羅莎化妝品製造公司一年就要用掉大約20千克。不過,在把龍涎香加入香水之前,還需把龍涎香溶液裝瓶放在搖架上,不斷搖動一年半之久,以便龍涎香溶液能更均勻地混合。用化妝品製造商的話說,這段時間叫做溶液的熟化。這樣漫長而繁瑣的工序,更加重了龍涎香的價格。

抹香鯨喜歡在熱帶或亞熱帶溫暖的海域中活動,青州漁民以前出沒渤海,不容易見到巨鯨,故此,在連雲港初見抹香鯨便覺得新奇。從此以後,既知道抹香鯨不是神物,又很值錢,估計,不久後漁民的船隊將深入大海,以捕鯨為業,航行越來越遠。中國,也許能就此迎來一個海洋文化。

是夜,劉備徘徊在海灘,看著整旅士兵點起火把,徹夜分割著抹香鯨。張飛徐庶熬不住倦意,已回房歇息,只有典韋陪伴在身邊。

鯨的腦蠟經過添加松香作為固定劑,已被製成蠟燭。這種蠟燭催情作用小於龍涎香,然而其點燃後散發的淡淡香味,仍具備一定的催情作用,而西方燭光晚餐的習俗,源於鯨蠟。

在西方文化中,燭光晚餐是個特定的詞,並不是隨便點一根蠟燭就算燭光晚餐,只有點燃鯨蠟做成的蠟燭,在其燭光下舉行愛的晚餐,才算「燭光晚餐」。

晚餐過後呢?當然是繼續愛了……

這種鯨蠟做成的蠟燭,劉備並不迫切需要。不過,作為貢品,抵償青州稅收,劉備倒是很樂意。只需要神秘的渲染它的作用,宮妃們必然趨之若鷺,它的價格嘛,想不高也難。能夠用兩三根蠟燭抵償青州全年的稅賦——嘿嘿嘿,劉備一邊暢想著,一邊*笑——美好生活,就此開始。

天亮了,士兵們取出了鯨魚腸胃內的褐色團塊。劉備指點著士兵,把它浸泡在碼頭上一隻盛滿海水的廢船中,等十年後,這些散發著惡臭的灰色團塊,隨著時光的流逝,就會慢慢地變成「灰色黃金」。

想想看,一克龍涎香相當於一噸黃金,而一般死去的抹香鯨體內,留存的龍涎香原始結晶大約有100到1000克(也曾有420公斤的、最大直徑為165厘米的巨型物),只要你有足夠的耐性,把它浸泡在海水裡十年以上——當然,100年更好——那麼,有什麼比發現一個死鯨魚更加暴利的?

一名士兵急急忙忙得跑來,報告:「徐州牧陶謙與徐州主薄、大商人糜竺,以及下邳相笮融,已自厚丘城動身,既可到達連雲。」

劉備按耐不住好奇心,問:「陶徐州(徐州牧陶謙)隨行車馬情況如何?」

士兵回答:「車隊內,隨行者有很多光頭之人,還有一輛彩車跟隨。」

彩車?糜小姐來了嗎?

光頭之人,幹什麼的?

第四章 群雄割據 第四十三節 背信

一陣倦意湧上來,劉備轉頭看看典韋,只見陪著他徹夜未睡的典韋,也在努力撐大眼睛,身體似乎還在搖晃。

「樂濤(典韋),忙了一夜,我們先歇會,告訴元直,陶公租來了他先接待,沒事不要換我。」如今再談青徐兩州統一貨幣的事,攻守之勢已易位,沒必要討好陶謙。為了爭取最好的條件,先把他涼涼,等他著急了,再說。

睡房內,劉備正拿著《呂氏春秋·典論》,無心地翻閱著,只等待倦意上湧,好倒頭就睡。門派,突然響起了拍打大門的聲音:「主公,太史子義(太史慈)星夜急報,緊急軍情。」

看來,是孫堅的消息到了。

劉備起身拉開大門,徐庶劈頭就說:「太史子義清夜急報,孫堅退兵太谷,稍作停頓,復起兵向洛陽進發。其行軍匆匆,路線詭秘,子義懷疑,袁術新敗後可能招回孫堅,意圖對我方不利,提醒主公速速戒備。」

劉備睡意頓去,怒火上湧:「文台竟敢如此欺我。」

乘勢偷襲青州,孫堅顯然做不到,然而,他打著拯救張嫣兒小姐的幌子,從劉備那裡騙取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一獲得傳國玉璽,就開始背盟棄約私自撤兵,傳國玉璽的魅力這麼大嗎?為了它可以不顧友情戀情?

「恨啊,我恨不得親自披甲上陣。」劉備長歎道。

徐庶意會。劉備這是說,自己後放不穩,諸侯圖謀之心不死,故此不能親至前線,只能依靠代理人。打一場代理人戰役。為了加強自己的影響,甚至不惜派出青壯(傭兵)化身為士卒,參與戰鬥。然而,顯然這種控制方式效果不佳。

「元直,你速速帶翼德前往洛陽,截下青州童子軍。就說:新年講至,童子軍們必須回家探望父母。若孫堅不允,你給我斬殺孫堅。躲其軍,滅其卒。」劉備咬牙切齒地吩咐道。

「此舉不妥。」徐庶毫不猶豫地否決說:「我軍距離洛陽至少七日路程,等我軍到達洛陽,孫堅可能已不知去向。再者說,我軍孤軍遠征。勝負極難預料。孫堅,江東之虎也,董卓亦敗在其手下,非主公親至。我軍難以取勝。」

就這樣,金蟬脫鉤了。劉備不甘心地走到桌案前,仔細地察看著地圖。

徐庶的聲音遙遙傳來:「太史子義還報告:邙山一戰,由於我軍未及趕上,童子軍沒有鎧甲赤膊上陣,使用成年人的巨弓大弩作戰。」

「什麼?」劉備吃了一驚,急問:「傷亡多少?」

童子軍力弱,使用成年人的弓弩,意味著幾次射擊後,童子軍將無力張弓,只能等待敵人屠戮,傷亡可像而知。

徐庶躲躲閃閃的回答:「傷亡過半,童子軍尉許靈陣亡。」

劉備暴走了,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五年,五年了,濟南3000名童子才選出這200人,我訓練了他們五年,教導了他們五年,五年地心血啊,孫文台,還我童子軍來。」

徐庶不敢相勸,閃入牆角看著劉備像風暴一樣刮過屋內,所過之處,桌毀椅亡。

此刻,陶謙正好進入劉備府邸,見到府中之人戰戰兢兢,心中疑惑。

也正因為府內人心惶惶,無人阻擋陶謙。仗著地理熟悉,陶謙帶人揚長而入,走進劉備後院。

才一接近劉備寢室,就聽見劉備嗚咽的聲音:「孫文台,把我的軍團帶回來,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陶謙一驚,孫堅軍中有劉備的孩子?

「阿彌駝佛」。陶謙身後,一個光頭壯漢閃身而出:「這位施主暴怒傷肝,待貧僧前去勸解。」

陶謙點點頭,看著那個僧人昂然進入劉備房間。

半晌,徐庶走出房間,向陶謙施禮:「我家主公一時事態,見笑了/請陶公隨我到會客室,主公將整衣相見。」

陶謙稍待片刻,劉備匆匆而至。

「恭祖公,那個光頭者何人也,怎麼私入我房內?請教恭祖公,該如何處治?」

劉備不悅地詢問。

陶謙連忙回答:「他是隨我而來的僧人,聽到玄德公暴怒傷身,一時情急,闖入屋內,還望玄德公原諒。」

僧人,這時代有僧人?劉備疑惑地緩緩坐在椅子上,心頭嘀咕:正是僧人喜歡私闖民宅,造成其後通姦行為不斷,看來,必須早早力個規矩,禁止僧人入私宅。

「自明帝(東漢光武帝劉秀之子,第二任東漢皇帝)時代,楚王英(佛教信徒)謀反,朝廷大殺僧人,因此案『坐死徒者以千數』,自此之後近百年,中原之地再也找不見僧人。史籍不再有關於佛教在中土傳播地記載。恭祖公哪裡找見的這個僧人,竟然私闖我的寢室。」劉備仍不滿地說。

陶謙身後閃出一個年輕人,朗聲道:「佛祖貴尚無為,好生惡殺,省欲去奢,朝廷歲禁,信眾仍口口流傳,生生不息。」

這會,連徐庶都皺起了眉頭,陶謙輕聲呵斥道:「我與玄德公說話,世高休要插嘴。」

那青年人恭順地退下,劉備發現,這青年退下時,嘴角抽動,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世高?此何人也?」劉備訝問。

「此乃下下邳相笮融」陶謙解釋說:「黃巾以太平道擾亂人心,我平定徐州黃巾之亂後,以笮融督管廣陵、下邳、彭城錢糧,起大浮屠寺,命百姓悉課讀佛經,信佛者免役。以此抵消太平道地影響。」

陶謙意猶未盡,道:「聽手玄德公在青州也宣講宗教,我與玄德公也可算是不謀而合。」

笮融,原來此人是笮融。佛經《三藏記集錄,五慧喻疑論》記載,笮融與廣陵、彭城二相均是出家人。然而,這一出家人的身份卻是業餘的,他的主業還是做官。

廣陵、下邳、彭城都是產糧大郡。笮融利用手中把握的糧食,「每浴佛,多設酒飯,佈施於路,經數十里。民人來觀及就食者且萬人」。一時上至守相,下至黎民,個個口念佛號。佛教因此才得以在中原再度興盛。

然而,他這種行為卻是為了侵吞三郡糧食,笮融地宅院修建的豪華奢侈。也是蘇州歷史上最早的私家園林,蘇州園林之風,從他開始風靡後代。

身為一個佛教徒,在興佛事,布善舉之餘,縱容屬下四下劫掠肆意殺戮,自己利用職權中飽私囊,身受陶謙提拔,自一小卒成為國相,然而卻在曹操討伐徐州時,見形勢不妙,另覓高枝。私逃途中,廣陵太守趙笠不顧陶謙反對,一上賓之禮相待笮融。可笮融卻起歹念,借一次宴會,酒酣之時殺了趙笠,並且從讓部下劫掠廣陵,然後過江投靠薛禮。

這樣一個人,口口聲聲宣揚佛教教義,宣揚於人為善,自己卻危急時棄主而他往,又殺人奪城,無信無義,可謂卑鄙無恥之極,簡直就是一個古代慕妥新、馬向東。

不過,這人卻是一個中國應然道德和實然道德相互割裂的範本。他所提倡地道德,只是他認為別人應該具備的,但自己卻決不身體力行。他所希望地,只是別人學雷鋒奉獻,而他來索取。

這樣一個人,還帶著僧人,來連雲港幹什麼?

陶謙接著問:「玄德公,大師也是出自好心,想勸解玄德公息怒,故此才私入玄德公寢室,還望玄德公諒解。」

劉備淡淡的回復說:「既有恭祖公做主,我原諒他了。來人。好好安葬大師。」

「什麼?安葬/」陶謙嚯地站起,驚問道。

劉備微笑著答:「按青州律法,私入他人住宅,非奸既盜,屋主有權就地格殺,但是,元直證明我與他素不相識,我斬殺他符合律法。我一時手快,嘿嘿……現在,既然原諒他了,我就出資好好安葬他。」

說完,劉備凶狠地瞪著笮融,眼中露出濃濃的殺機:笮融帶著僧人,肯定是想借宗教權利,控制連雲港。這一舉動肯定得到了陶謙地默許。如此小人,決不能讓他插手。

笮融見到劉備態度不善,還以為是自己剛才隨意插嘴,惹來劉備的怒氣,緊往陶謙身後靠了靠。

陶謙會意,叉開話題為劉備介紹隨行人員——徐州別駕從事、東海駒人()連雲港古稱駒縣)糜竺糜子仲,徐州倉曹掾屬(主管倉谷之事)孫乾孫公枯,以及糜竺的兄弟糜芳糜自叔,隨隊護衛的徐州大將曹豹。

除可陳登陳元龍,陶謙手下的忠臣都到了。

一番介紹完畢,總算緩和了大堂內地氣氛,可是此時滿載也不適合談論統一貨幣的事。陶謙與劉備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雙方都心事重重。

不一會,趙雲入內稟報:近衛軍左師團已經準備妥當,正等下令出發。

劉備沉吟半晌,詢問道:「元直,你看,追不追/」

徐庶答:「天寒地凍,追之不及,奈何?」

「如果放過孫文台,我心有不甘。」劉備狠狠的說。

「主公如不甘心,那就追吧。」徐庶寬容地說。

劉備想了想,終於下了決心:「既然如此,那就放過他。傳令,士兵解散,各自回營。」

陶謙實在憋不住了,問:「玄德公為何要追孫文台。剛才進府之時,我聽說孫文台拐帶了玄德公的孩子,確有此事嗎?」

劉備詳細地向陶謙解釋了一番,陶謙驚問:"孫文台在洛陽連戰皆勝,再有玄德公支持人力物力,戰勝董卓指日可待。為何如此匆忙退兵,行軍路線又如此詭秘,難道他真是圖謀徐州青州?""傳國玉璽".劉備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就知道壞了是,嘎然而止。

"什麼?"陶謙極度震驚:"玄德公的意思是:孫文台在洛陽得到了傳國玉璽?"此言一出,陶謙才體會到他說了什麼。再吃一驚:"傳國玉璽?"傳國玉璽,這四個字像重錘一般,擂響了眾人的心扉——"傳國……"徐庶目瞪口呆的嘟囔著。

"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劉務掩飾說:"中常侍之亂,傳國玉璽失蹤。孫文台進入洛陽後,整修宮室和皇陵,突然之間停工,緊接著就急急退兵,我推測他退兵的理由,其中一項就是他發現了傳國玉璽。否則,以孫文台好鬥的個性,怎會在形勢大好之時突然退兵呢?""這猜測如此匪夷所思,玄德公如何想到的呢……不過,好像很有道理耶。"陶謙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歎了口氣,腦海中還在迴響著那四個字:傳國玉璽。

"軍情急報,洛陽來的。"管亥匆匆跑入大堂,遞上一封書簡。

徐庶接過書簡草草的掃了兩眼,突然失聲驚叫,書簡墮落在地上。

"怎麼回事,何事如此驚慌。"劉備問。

徐庶不顧禮儀,瞪著劉備半響,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元直,怎麼了?"劉備也有點心頭慌亂:"我們遭到董卓突襲了嗎?損失怎麼樣?"徐庶緩了口氣,道:"不是董卓突襲,太史子義星夜補報軍情,主公,你猜怎麼樣,竟如主公親眼目睹一般,孫文台真的拿到了傳國玉璽。""什麼?"堂內眾人聞聽這話,跌倒了一片。

"世事難以預料,我竟真的預料到了。"劉備滿臉沉痛的表演著:"可惜,孫文台一代英豪,命不久矣。""信上怎麼說?"陶謙爬起來,不甘心的問。

"太史子義來報:孫堅在洛陽宮室內憑弔,忽見城南有一道五色豪光,向空衝起。故派人前往打探,乃是一個井口發光,井欄上面鐫有"甄官井"三字。軍士們將井水汲干,打撈出一個匣子,匣內有一方玉璽,回圓四寸,上有五龍交紐,下有篆文,鐫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旁缺一角,用金鑲補,遂認得是秦漢二朝的傳國玉璽。缺一角乃是王莽篡位時,向孝元皇后討要傳國玉璽,孝元皇后擲給璽綬,導致玉璽缺一角,後用金鑲補。

孫堅打撈出玉璽後,立刻召集心腹「炎黃魂」將領關門密議,第二天全軍開拔。當日參與打撈玉璽的士兵隨後逃歸洛陽,向子義將軍報告了情況。"陶謙心驚肉跳的問:"玄德公如何猜測到孫文台會得到玉璽的呢?"劉備微微一笑,答:"昔日中常侍之亂,少帝為張讓所逼,由北宮出走小平津,倉猝間不及攜璽。我料玉璽仍在宮內,或者是那掌璽的內侍恐被人奪去,投入井中。後來,這太監被人所殺。玉璽不知所終。孫堅入洛,整修宮室,得到傳國璽,也是一種可能。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孫文台的奇怪舉動。"陶謙再問:"剛才,玄德公所說,孫文台命不久矣,此話何意?"劉備站起身來,悠悠的說:"漢代秦,歷四百年矣,傳國玉璽豈是福薄之人能夠私匿。王莽篡漢奪璽,王朝何其短命。太監私藏璽綬,不久身首異處。孫堅嘛,私匿玉璽南歸,還不小心傳的盡人皆知,我料天下有心無心之人,必鳴鼓而攻之。所以,孫堅必死,今後,,凡得玉璽者都不得善終,不停,走著瞧。"亂世開始了,連孫堅這樣的忠臣,也「炎黃魂」開始準備培養自己的勢力。在這亂世裡,誰關心一個小女子的命運,孫嫣兒,蔡昭姬,心以及無數我大漢仕女就此流落草原,蓬頭垢面為大字不識的異族放牧,生子。

當時,一首樂府詩是這樣唱的:枯魚過河泣,何時悔復及,作書與魴鰱,相教慎出入。以魚擬人,似是遭遇禍患的人警告夥伴。然而,亂世人命賤如草,災禍,是人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嘛?

"孫堅退兵了,嫣兒小姐還沒找見,他就退兵了,孫文台,騙走了我軍需糧秣和兵士,他退兵了。"劉備哀傷的呻吟著,再度提起這個話題,怒火不住上湧。

陶謙與手下面面相覷:早有傳言劉備打董卓是為了一個女子,如今看來,傳言或許是真事。

看到劉備漸漸有點失控,陶謙急忙勸解:我聽說,左匈奴單于於扶羅新近歸附了上黨太守張揚。董卓劫掠洛陽時,他正在京師。玄德公不如去信問問張雅叔(張揚),看看於扶羅是否知道洛陽的消息。"

第四章 群雄割據 第四十四節 凶意

「於扶羅」劉備歪著頭,想了半天。

於扶羅可是個鼎鼎大名的人,他的弟弟,繼任右單于呼廚泉曾參與過護送漢獻帝回洛陽,他的兒子去卑(漢名叫劉豹)是匈奴左賢王,其孫子自稱劉淵,五胡亂華時建立了後漢王朝。

而蔡昭姬(蔡文姬)正是於扶羅劫掠走的。最早於扶羅把蔡昭姬作為妻妾,於扶羅死後,去卑(劉豹)繼承了他繼母蔡昭姬,再已蔡昭姬為妻妾,劉淵就是蔡昭姬所生。

最初,張純叛亂時,朝廷調發男匈奴兵,配合劉討伐張純。單于渠遣子左賢王於扶羅將3000騎前往,匈奴人恐朝廷不停索取兵將。於是匈奴右部落與先已反漢的屠各胡合,共十餘萬人,共殺渠,另立須卜骨侯為單于。

於扶羅在去洛陽途中聞知信息,自立為單于。隨後到洛陽訴訟和求助。適逢靈帝病死,董卓帶兵入京,天下大亂,1乘機劫掠洛陽,劫走了公卿之女蔡昭姬。董卓退兵後,無暇顧及匈奴兵,於扶羅乃攻打郡縣意圖掠無所得,部眾受到挫傷,只好在河東郡平陽投靠上黨太守張揚。

張揚得到於扶羅的匈奴兵後,進逼河內,隨即,攻取河內全郡。(原河內太守王匡殘兵已被袁紹吞併),進一步逼迫袁紹退入冀洲。為了緩和張揚的攻勢,袁紹迫不得已,任命張揚為河內太守。

從窮敝的上黨郡跳到富饒的河內郡。張揚似乎已經滿足,遂停止了攻勢,安心做起了河內太守。

「卓眾來東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獵野圍城邑,所向悉破亡。斬截無孑遺。屍骸相撐拒。馬邊懸男頭,馬後截婦女。長驅西入關,迥路險且阻。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語。失意幾微間,輒言毖降虜!

豈敢惜性命,不堪其晉罵。或便加棰杖,毒痛參並下。旦則號泣行,夜則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無一可。「——蔡昭姬在」悲憤詩「中,描寫的就是當日的情景。

這是一種求生不能,求思不得地生活。

劉備低著頭。細細地品味著詩中的悲苦:蔡昭姬,這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女子,你現在知道了嗎,詩歌,並不能拯救這個世界。

「元直,你速速寫信給張楊,讓他詢問於扶羅張嫣兒小姐,蔡昭姬小姐的下落。告訴他,我準備拿出白狼城作為獎賞,誰交還張嫣兒或者蔡昭姬小姐,我把白狼城送給他。」

利誘,還需加上武力威脅,匈奴人畏服於武力,好言好語跟他說話,向他探尋一個女子的下落,雖然他可能把這女子當草,任意打罵踐踏,但也一定不願實話實說,不願交還。

「現在是冬季,命令近衛軍團加緊練兵,征發1000工匠,2000民夫,另外再調撥6000輛下廂戰車,馬匹一萬騎配給近衛軍團。任命樂文謙為出雲大都督,任命崔琰季玨為去參軍,兩人負責出去軍事;任命邴原邴根矩為出去大法官,主管出雲刑審律法;命令田豐田符皓為雲大相國、軍師中郎將(可以直接帶兵的軍師官銜,主管出雲財稅內政。

任命高堂隆為青州大相國;沮綬沮子正為青州大都督、軍師中郎將;任命王烈為青州大法官,命令各郡縣推舉鄉老,立刻組建青州最高法庭。田子泰(田疇)調回近衛軍團參贊軍務,元直,你替子泰守泰山。雲長(關羽)回青州後,命令他坐鎮東萊。管炳元(管亥)與陳群駐守琅邪,太史子義出鎮濟南,高鳴雷(高順)回守廣繞。

傳喻各郡縣,軍、政、法互不干預,有事委決不下,叫元老元商討,經元老院批准方可守行。「

徐庶差點失聲驚叫,劉備這麼安排:重申一些人地任命,設置三人分權,元老院牽制,重臣出掌地方,明顯是打算讓青州自行運轉他自己打算幹什麼?

回顧在座的陶謙等人,徐庶嚥下了勸解的話,此時此刻,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劉備有可能離開青州。

陶謙不是傻子,從這番話裡聽出了濃濃地殺心,討東戰役中,許多州郡長官都離開了自己的治所,然而,未安排好後方的官員,隨後都失去了自己的根據地,在亂世中消失。劉備這番舉動,明顯是在安排後方。他的刀將首先揮向何處?

為了在劉備動身前盡快落實統一貨幣地事,陶謙隨後和劉備進行了緊急會談,雙方約定:陶謙以明年全州穀物作為抵押,預先從青州支取價值十萬金幣的新錢,劉備再贊助十萬金幣,以此二十萬金幣作為基數,徐州與青州建立統一貨幣體系,以三月為期,明年二月雙方同時在兩州境內廢止五株錢以及董卓新錢的流通。此後,若再有商戶收取五株錢及董卓新錢,或者以這些錢錢幣交易,以偽造貨幣罪處罰。

同時,雙方還決定將連雲港變成自己港,雙方皆不在此地駐軍,由商戶組成的商會自行管理。治安由商會僱傭傭兵來負責。連雲港將成立一個金行,由商會直接管轄,青徐商戶來連雲港,必須首先把所帶地錢幣交給金行,由金行出具彩色油墨印刷的錢幣數量證明(紙幣雛形),雙方憑此證明進行交易,交易完成後。商戶笛憑此證明,從金行提取等值的金屬貨幣。金行在每次交易後,商戶在提現時扣取交易稅,憑借交易紀錄,青徐兩州對稅收五五分成。

對於不在金行登記的商戶,連雲港將禁止對方交易。驅逐出境。甚至此後,將剝奪此人進入連雲港的資格。

徐州方面,出任連雲港商會首腦地。果不其然是糜竺。青州方面,出任連雲港商戶公首的,是和管亥同時投奔劉備的前泰山賊、劉備的家奴王志。

糜竺獲得任命,立刻尋了個機會,悄悄邀請劉備私下敘談。

接獲得任命。劉備心裡一動。王志是個前土匪,劉備雖然重用地,但自己知明白,一個大字不識的人出任商會會首。若是糜竺有心的話,在數字上隨便玩點花樣,玩殘廢王志不成問題。若是糜竺願意投靠,那這個商會就完全落入了青州之手。

「聽說你帶來了一輛彩車,不知彩車裡是什麼東西?」劉備故作輕地詢問道。

糜竺一喜,答:「車上坐地乃是舍妹,年方16歲,才貌雙全,至今未許配人家。」

「至今未許配人家,我看,子仲(糜竺)是看不上等閒人家吧。」劉備開玩笑道。

漢代商人身份低下,糜竺是當時唯一做了官的商人。出身商人,官宦之家看不上糜竺,而身為徐州數一數二的實權人物,糜竺又看不上自己出身地商人階層。高不成低不就,於是糜小姐16歲尚未許配人家,這也是那個進代罕見的。

糜竺訕笑著,無法回答。以劉備的身份說出這話,明顯帶點嘲諷的味道。糜竺若是回答「自己的妹妹非英雄不嫁」地套話,在劉備面前就顯得誇大其詞——你妹妹非英雄不嫁,她配的上英雄嘛?英雄會看上你妹妹嘛?故此,糜竺只能沉默以對。

劉備微笑著緩和氣氛,說:「我昨日才買了一條大鯨魚,魚皮剝下來後必須立刻鞣制,嗯,約需五日時間,若你妹妹等得了五天,五天後我必登門拜訪子仲。」

糜竺大喜,答:「我家小妹此次來連雲,正想採購新春年貨,估計公待到年前才返回徐州,五日後,我與小妹翹首企盼玄德公的拜訪了,對了,我家小妹燒得一手好菜。」

「好菜」,劉備聽說這個詞,頓時口水噴湧:「一定,一定,我一定去。」

糜竺走後,徐庶尾隨劉備入了後堂,幾次要開口,終於沒能把話說出來,而劉備顯然也心事重重,全然未察覺到徐庶的失態。

兩日後,劉備在新任命傳到廣饒,沮綬大驚,急帶高堂隆趕赴連雲,路過琅邪時,復招呼上陳群,三人一路急行,恰好在連雲城外,遇見了星夜兼程來的田疇,四人在城門口略一交談,遂聯袂闖放劉備寢室。

寢室內,劉備正做著出席糜竺晚宴的準備,車馬已經背妥,劉備正在整理衣冠。

房門豁然撞開,沮綬風塵僕僕,滿臉汗水和污漬,撲到劉備腳邊,除下官帽,披頭散髮叩首不已,卻因喘息未定無法開口。

高堂隆、田疇、陳群接連跟進,四人撲倒在劉備腳邊,以頭搶地,額頭見血,神態激憤。

劉備大訝,急急攙扶,四人皆拒絕起身,良久,沮綬喘息已定,劈頭就問:「主公可是欲親征計塞外,找錄張小姐的下落。

「明白了!這些人,攪了我期待已久的晚宴」,劉備心頭嘀咕,緩緩走到桌椅邊坐下,簡短地問答道:「確有此意。」

沮綬恭恭敬敬地叩了一個頭,厲聲說:「主公,我青州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基業,方今天下大亂,袁本初(袁紹)窺伺於北,袁公路(袁術)排徊於南,曹孟德崛起於西,青州存亡在旦息之間,主公要為一個女子拋下這份基業,遠赴大漠草原嗎?若主公真打算如此行事,我等昔願求去而。」

求去?這麼嚴重,竟然要離開青州,另投他人。

劉備打量著其他幾人,幾人均臉色鄭重,連連點頭表示附和。

「諸公」。劉備手指敲打著桌子,緩緩道:「你們可知道,這是我盼了很久的機會」。

「此話怎講」,沮綬詢問。

劉備傾了傾身子,湊近沮綬,問:「我有一事思索多日。請問:我青州空有強大的實力,為何確屢受他人欺凌?"

高堂隆暴怒:「主公是為袁本初所迫嗎?如今我遼東、三韓平定,褚異簇歸心。後顧無憂矣,待明年春耕結束,征發出雲、遼東、三韓、青州四地軍士,盡起三軍,我等北擊袁本初。南伐袁公路,西進攻擊曹孟德,扣清四郭後,在西進洛陽。敗董卓,迎漢帝,隸定乾坤,如何?"

劉備搖了搖頭,道:「迎回漢帝后幹什麼?漢政何以腐敗至今?我等該如何避免重蹈覆亡命運?如今諸侯割據之心已起,我等一個地方小吏,意圖皇帝實行我們的主張,朝中大員們會答應嗎?天下褚侯會答應嗎?"

沮綬擺擺手,制止了其他人的話語,問:「我等願聞主公之見。

「袁本初欺凌青州,與漢政腐敗至今,其實是一回事,我思考了很久,最近才豁然開朗,那就是:權力沒有監督,沒有約束。

袁本初有盟主之名,給與他盟主權位時,眾人卻未規定何者在他的權力之內,何者是他不該管轄地範圍,同時,也未規定約束盟主,監察盟主權力的人,所以,袁本初可借盟主之名恣意妄為。

袁本初未為什麼可借盟主之名妄為呢,盟主是在『行車騎將軍事』,這就歸結到漢政腐欺的根源:高官重巨的權力沒有監督,沒有約束。我們即該擊敗了袁本初,能帶來什麼——一次偉靠自己強大實力,以下可上而已,我們為後世帶來了什麼榜樣?

正因為沒有監督約束,董卓一人可以亂天下。再往前說,也正因為沒有監督約束,中常侍可以藉著手中的權力禍害百姓與天下。而百姓,在可以忍受地情況下,總是趨向於繼續忍受。這也就是平原百勝不拒絕袁本初以車騎將軍的名義任命新太守的原因。幾百年了,百姓已經服從慣了。

然而,到了百姓不可以忍受的時候,百姓便會揭竿而起,那時,朝政已無可挽回,只好更新換代了。戰亂牽連,遭罪的還是百姓。

若是我們設立一套制衡體系,制衡官員的權力,監督官員的行事。不把天下的命運寄托在一個人地自我道德上,一人怎能禍害天下?袁本初何以能假借車騎將軍的名義,予取予奪?我們不就可以從根本上,剝奪了高官顯貴宦官常侍一一甚至庸碌皇帝一一亂政的可能?到那時,袁本初還能予取予奪嗎?"

沮綬低頭沉思半晌,道:「主公說的或有道理,可是,這跟主公欲親征草原才什麼關係?主公為什麼說『這是我盼了很久的機會』。」

「我準備設立的體制是這樣的:軍、政、法三者分家,軍隊系統由都督府管轄,各部常備軍在設立將軍,接受都督約束,都督和將軍相互牽制;內政嘛,相國主管所有內政,但無官員仕命的權力;地方大員任命考核由元老院負貴;刑律由大法官負資,所有官員的監察以及地方訴訟都歸青州大法院負責,法官的考核任命自成體系。

如此,軍不干政,政不同軍,法官既無權插手軍隊又無權干預地方政務,然而,所有官員百姓都必須接受律法的約束監督。此外。民間力量組成的元老院,還有我們的情報系統,都將負責下請上達。

這走一個整套的制衡體系,各位重巨,對官員加強監督和約束,甚至連皇帝的權力都要加以約束和監督,這種事必會引起很大非議。而這個時候,我不在青州最好。青州推行這套制度,三年或才成,三年裡我們青州保持低調,暫且迴避袁紹和董卓鋒芒,我預科,褚候割據之心已起,等諸侯瓜分完地盤,必然開始相互兼併,兼併一起,舊秩序就全然打破,不破不立。也許那時正是建立新規則的最佳時機。「緩一口氣,劉備接著說:」在這期間,我將在白桹駐紮,靜觀這套制衡體系的實施。若這套體系有效,天下將不再是一人之天下,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行為出了偏差,而導致政局崩潰。我不在,你們更好實施新政。「

說完,劉備別有意味地補充說:「青州現在的官員,各位重巨的品行,我是相信的,任何朝代立國之初,官員的品格都是值得讚賞的,然而,我這套體系,卻是為了約束後人,約束百年,甚至千年之後,各位的繼任者。為此,各位需為我,為天下百姓完成這千古偉業。

我將精兵強將帶到白桹,高遠亭在三韓,周伯通在遼東,劉渾在日出城,重將分守青州各地,若言異動,待我回軍,叛亂必會分崩離潰。「

陳群首先讚賞:「主公所謀,真所謂萬世基業也。夫子曾言:財物擺放在路邊,若無人看守,那就是在誨人盜竊。若是派人監守,那才是導民向善的義舉。

再者說,按照父神教教義,世人昔有罪,我們都欠父神一個死。權力到了有罪之人手中,不能沒有監管。我贊成官員加強監管,主公常說:心底無私天下公,我不怕監管,為了主公萬世基業,我願在琅邪推行此新政。「

沮綬猶未甘心:「主公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此時此刻離開青州,主公心中,是尋找那女子的成份多點,還是真的為了推行新政?"

「子正」,劉備敲了敲桌上的地圖,說:「依你的智力,難道看不出來,此刻反而是我離開的景佳時機嗎?中原大戰才結束,十四郡征發民夫參與戰鬥,天地荒蕪,打仗,打的就是軍事物。現在各地兵士無糧草供給,就是諸侯有心作戰也沒有那個資本。依我看,褚候至少需要緩三年時間,才能另開戰爭。」

確實,歷史上這次討董戰役後,諸侯用了五年的時間才墓集到開戰的物資,隨後,兼併大戰再度興起。

「曹操乘勢崛起,新占三郡,立足未穩,袁本初反而成了諸侯中第二第三勢力,必然圖謀擴他。青州己給了他教訓,冀州韓馥懦弱,又有不供給糧草之根,袁本初的下一個目杯很可散是謀奪冀州;孔堅新回,與劉表袁術必起新釁。而我們呢?

今年我們搞了雷誓,諸部族新附,遼東三韓新歸,我們正需要消化勝利果實,褚部族正需要習慣我們的『血酬』納稅法,我駐紮白桹,正好監督遼東,徵召諸部族參戰,揚威革原。

還有,我大漢衰弱,各異族已開始蔑視大漢權威,遼東鮮卑屢叛不說,匈奴於夫羅在京師洛陽申訴之時,竟敢乘機擄掠公卿大巨,是可忍孰不可!既然大漢無力討伐此種行為,我來伐,我擬打著尋找張嫣兒小姐的幌子,攻伐草原,奪回被擄的大漢仕女,盡驅異族向北進入苦寒之地,讓世人皆知: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

田疇這時已完全心動,附和說:「當然,此舉還能打通自草原向長安朝貢的道路,有我們地方大員強勢擁立漢帝,董賊必不敢過分逼迫吾皇,此乃國之大業也,不可沒有疇所在。草原道路我熟悉,主公可全力攻伐,白桹城後勤之事,疇願一力承擔。」

大草原嘛?天蒼蒼,野茫茫,我劉備來了,誰敢犯我大漢,我為你討個說法一一

暢想著攻伐草原之事,劉備點頭應允了田疇的自告奮勇。

正在此時,典韋來才報:「徐州別駕從事糜竺,久候主公赴宴不至,已與糜小姐登門孰請。」

第四章 群雄割據 四十五節 變卦

大漢歷396年(初平元年)十一月

大野澤邊,巨野城

曹操皺著眉頭,看著底下報信的軍士:「劉備與徐州陶謙聯手,廢止了五銖錢和新錢(董卓小錢)——劉備想幹什麼?董卓有朝廷大義,有權發行新幣。劉備既不尊重董卓新令承認新錢,又廢止朝廷舊五銖錢,他想行董卓謀篡之事嗎》?」

身後,一個面色白淨的男子細細地翻看著手中的信函,道:「明公無須煩惱,你與劉備簽署了互市通商協議,劉玄德別人的錢不手,你的錢,無論用什麼形式支付,劉備他也得收下。」

曹操遙遙頭,道:「志才兄,你尚不知,劉備雖然守信,然而牽扯到付錢的事,卻是青州大相國高堂隆做主。高堂隆為人拘謹,對於律法苛責,即使是劉備親自出面,他也敢駁回。此次向青州購買大批軍械的事,我看難有善果。」

劉備統一貨幣的舉動,無形中與各地諸侯設置了貿易壁壘。無論是五銖錢和新錢,在青徐地界都當做廢銅爛鐵作價,這樣一來,產糧大洲徐州。車馬軍械供應地青州,高檔奢侈品產地遼西出雲,緊密地捆綁在一起,讓延誤了春耕的各地諸侯如何生存?

重要的是,曹操兼併三郡後,在於禁的主持下編練新軍,軍隊已擴充至十萬人,而此時此刻,劉備的軍隊才六萬人,袁紹的軍隊不過十二萬人。曹操自覺的軍隊戰鬥力比得上袁紹,為了和劉備拉平。又必須購買青州軍隊的裝備。青徐統一貨幣後,曹操無論用何種貨幣購買青州軍械,徐州糧草,都是吃虧的。

於禁在旁好心地提醒:「主公,若是想青州購買軍械,還是需要直接和劉備交涉。劉備廢除舊錢時,以舊錢金屬含銅量不高為由,把舊錢定價為銅價地四成(含銅量最高的益州五銖錢為62%)如此一來。青徐兩州鑄私錢的收益不及鑄金屬器皿,導致兩州劣質銅甲,銅農具、銅兵器氾濫。若是不通過劉備採購,我擔心會買來一堆沒有用的廢物。」

新投奔曹操的程昱程仲德急忙解釋說:「青州的銅農具倒也並不劣質,據說這種銅農具是新式技術,屬鍛造青銅而不是鑄造青銅,其韌性要比過去高得多,而且價格低廉。明公,若是我們三郡屯田,最好乘現在的機會大量夠進這種農具。」

曹操回首目視座上始終沉默不語地荀攸。問:「公達,你地意見呢?」

荀攸進入山陽郡不久,曹操佔領山陽全郡。遂帶領家族投奔曹操,作為山陽最大的宗族勢力,曹操很重視荀攸地意見,特地垂詢。

荀攸不顧曹操的問話,呆呆的想了半天。屋內一片沉默,靜等荀攸開口。

「我等乘勢而起,怕是對劉備威脅最大,劉備是不是大漢忠臣,就看他此時的表現,若他沒有割據的想法,那麼,必然會遵守協議,給我軍出售軍械,否則,主公需早做堤防。」荀攸緩緩地開了口。

「眼看快要開春,仲得(程昱)所說的屯田之事,主公必須預做籌劃,現今,屯田方式有兩種:一種是陶謙式屯田,由士兵直接參與耕作。一種是劉備式屯田,士兵不下地幹活,軍田由流民平民承包。主公,你打算採用那種屯田方式?」戲志才問。

「劉備式屯田,士兵專心操練,可讓軍隊戰鬥力獲得很大提高,然而,這種屯田方式需要兩份人力操持一塊田地,如今天下大亂,地廣人稀,這種屯田方式必然導致兩個結果:第一,軍隊士兵人數不能太多,否則就會導致勞動力匱乏,第二,軍田產出雖高,經過承包人一盤剝,真正到了軍隊手裡,還是少。」

袞州這幾年,逃入青州的百姓不少,在經過袁遺驅趕婦幼入泰山,如今,要和經營五年的劉備比人力,我們不不過,所以,我建議採用陶謙式屯田。「程昱解釋說。

曹操轉臉望著滿臉失望之色地於禁,問:「文則兄,用陶謙式屯田,對士兵地戰鬥力是否有很大影響?「

於禁吃力地說:「劉備以三萬之眾,抗拒并州鐵騎的突擊,其所用地軍隊編制,在損失近半的情況下,陣型仍然毫不動搖——這些,主公親眼目睹。

劉備回到青州後,以虎勞之戰後的殘兵,擊殺袁遣,擊退袁術,這連番戰鬥,充分顯示了劉備軍制之憂。

屯田方式嘛,主公盡可根據情況選擇,然而,軍隊的士官尉官編製,還望主公早下決心。

曹操拍案而起:「諸公,就這麼決定了,仲德(程昱)明日開始統計田畝,分派士兵屯田。文則開始篩選優秀士卒,授予士官官銜,均制改革必須在明年春耕後完成。志才兄,你立即帶我的書信前往連雲,與劉備商談購買軍械的事。」

冀州,清河郡。

袁紹退回清河,聽說孫堅攻下洛陽後,本想以盟主的身份,移軍洛陽。然而軍糧不濟,各路兵馬已多散歸。耽擱了幾天,旋即,聽聞孫堅退兵,劉備的軍隊進入洛陽的消息。袁紹驚出一身冷汗,慶幸不已。

劉備擊退進犯的兩路袁氏宗親後,地球人都知道,劉備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袁紹。袁紹自持四世三公的名聲讓劉備不敢輕易動手,然而,內心仍惴惴不安——若論四世三公,袁術才是正室出身的袁氏子弟,然而劉備毫不猶豫跨出青州迎擊袁術。這樣看來,似乎只有盟主的名義,讓劉備有所顧忌。但聽說劉備正在連雲,籌備擁舉前中郎將,錢塘侯朱僑為新盟主,行車騎將軍事。

看來,絞索已漸漸拉緊,朱僑接受新盟主之職時,很可能就是劉備出擊之時。此刻,迫在眉睫的就是擴大自己的勢力,準備與劉備抗衡。

見到自己威信漸失,袁紹曾想推舉幽州牧劉虞為新皇帝。劉虞在漢氏宗親中聲望最高,董卓曾拜劉虞為大司馬。且進加太傅,只因道路梗塞。使命難通,所以虞仍守原任,安鎮一方。而劉虞曾舉劉備為孝廉,自己擁戴劉虞,也可緩和與劉備的關係。再說,有了擁戴之功,還怕劉備嘛,徵兆劉備入朝。那時。想怎麼處置劉備都行。

袁紹為此轉詢曹操,向曹操提議道:「西面(長安)的事別去管它,咱另立一個朝廷吧,劉虞漢室宗親,就是一個現成地人選。

當時曹操剛佔領三郡,意氣風發,慨然道:」我等舉兵西向,遠近莫不響應,無非因師出有名,乃得至此;今幼主微弱,受制賊臣,乃一旦改易,是我等亦將為董賊了!諸君如欲北面,我卻仍然西向,不改初心。「

袁紹啞口無言,再使人至書袁術,袁術答書不從。

袁紹再回頭強迫劉虞接受,遭劉虞斷然拒絕。

一劉虞的老謀深算,早看出袁紹企圖:董卓在長安挾制皇帝,你袁紹在家鄉另立新皇帝,尚如此,袁紹在和董卓旗鼓相當的同時,不也就淪為董卓的一丘之貉了嗎?劉虞豈願意受人擺佈,落入幼帝的悲慘局面。

為了擺脫袁紹的嘮叨,劉虞斬殺信使,表明自己的決心,殺使也未免過份,但是袁紹也終於死了這個念頭。

擁立新皇帝不成,再加冀洲牧韓馥,陰持兩端,拒不發放軍糧,致使袁紹進退兩難。

謀士逢紀見此情況,密見袁紹,建議說:」劉備正在四處剪除將軍羽翼,步步緊逼。將軍欲圖大事,卻連軍糧都仰仗別人供給,如何自全?「

袁紹愁容滿面地回答:」我也正為此憂慮,但冀洲兵強,我軍糧草匱乏,無法與爭。「

逢紀道:」如今,有兩個計策可以謀奪冀洲,冀洲大將鞠義徘徊黃河,無法進入青洲,有屢抗韓馥召喚,拒不退兵,將軍可修書一封,接納鞠義。主公再致書遼西公孫瓚,陳說韓馥不為討董前線供應軍糧,支持他進佔冀洲,今後接管為前線供給軍糧地任務?

公孫瓚生性好大喜功,劉備依仗遼西兵威威震中原,公孫瓚必然也想炫耀一番,接到信後,一定會出兵冀洲。韓馥乃一庸才,大將已去,再遇兇惡的遼西兵馬攻擊,必然駭懼,主公可遣一辯士,為他陳說禍福,不怕韓馥不讓位!

袁紹大喜,致書鞠義`公孫瓚,皆獲好信。公孫瓚應允明年開春舉兵南下,鞠義乾脆把兵馬帶入袁紹營中,並獲得袁紹委以大任。

萬事俱備,各路諸侯都在等待春天,開春,激戰即將打響,這次不是討伐朝廷叛逆,而是「忠臣」們自相殘殺。

連雲港,劉備府邸。

劉備口水長流,垂蜒三丈地看著縻小姐,道:「聞著就很香,不知道裡面地東西好吃嘛?」

縻小姐臉色一紅,嬌艷欲滴。

劉備說地是縻小姐手裡端的盤子,那盤子被一塊布蒙上,布內的食物發出濃郁的香味。正準備赴宴的劉備被手下群臣拉住,喝了半天茶水,肚子早已咕咕亂叫。此刻,聞到食物的香味,立刻口不擇言。

群臣嘴角露出會心一笑,都以為劉備說的是縻小姐。男人大凡遇到這件事,總是願意這樣想。

高堂隆臉色一沉,正色道:「主公,莊重點。此刻群臣聚集,怎能口吐這等淫詞。」劉備無辜地轉過臉來,問:「你難道沒聞見香味嘛?我說說香味,也算是淫詞?」縻小姐地臉色更加嬌艷欲滴,進退失據。左右張望,恨不能躲入地裡。

縻竺臉色青白,搶步上前,正準備呵斥。沮綬擺了擺手,道:「昇平(高堂隆),誤會了,主公說地是盤子裡的事物,恩,聞著這香味,我也餓了。」

高堂隆神色不動,道:「那也不應該這樣說,這話缺詞少句,很容易讓人誤會。」

縻竺暴怒:「高堂隆,我妹妹還未嫁人,你如此當眾說話,讓我妹妹如何見人?」

高堂隆端然不動,道:「主公出言不慎,惹來爭議,只好娶了她吧。」

沮綬望著高堂隆,一臉恍然。縻竺氣焰頓息,急切地看著劉備。縻小姐羞地扔下食盤,轉身逃遁。

漢代,尚未有婦女不見客的規矩,此前,由於青洲勞力缺乏,婦女多從事養雞,編製麒麟鎧等輕體力工作,收入的增加必然導致婦女地位的上升。這也是縻小姐能登堂入室,拜見劉備是諸臣在側的原因。但顯然,男人說話時,女子不適合在場。

「開飯,開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劉備打著圓場。

縻竺急忙上前,說:「敝府已準備好酒宴,恭候諸位光臨。」

劉備低聲嘟囔道:「好呀,不嘗嘗,怎麼知道東西好不好?」

眾臣起身,亂哄哄中,沮綬湊近高堂隆,低聲道:「你怎可在眾人面前壞主公的名聲,主公毛病雖不少,獨不好色,你這樣一說,豈不讓主公夢羞?萬一縻小姐成了主母,今後你如何面對?」

高堂隆低聲回復:「主公念念不忘張嫣兒小姐,此刻,中原亂局彰顯,不管用什麼手段,必須把主公綁在青洲。再者說,你難道沒有看出來,縻竺正在向主公推銷他妹妹嘛。縻竺身為徐州別駕從事,主公若娶此女子,對青洲有大利。我等在旁推主公一把,婚事緩緩辦理,主公開春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沮綬默默點頭:「有道理,昇平,你底下悄悄叮囑其他在場的,勿要傳出惡言,我們一力促成此事。」

青洲東萊,龍口港海面,大教宗尹東坐在船甲板上,等待船隻的進港。黑黝黝的海面上,燈火闌珊,尹東的面目隱藏在黑暗中,閉目沉思。

劉備義子劉黃跌跌撞撞地走近尹東身邊,報告說:「大教宗,論到我們進港了,船隻就要開動,教宗還是回艙安歇吧。」

尹東幽幽地開口:「黃兒,我在艙面上想了半天,你說,在青洲政體革新是時,你父要駐紮白狼,妥不妥?」

劉黃答:「我也認為不妥,白狼城只是父親的一個莊園,防禦措施都是按莊園體制建的,莊園周圍都是遊牧部族,糧食供應全靠後方。若再負擔一隻大軍,萬一有事,我父孤軍懸於,恐怕級不妥。」

尹東歎息道:「是呀,你父多大年紀了,還有小年輕的浪漫,為一個女子孤身入草原。這此召我來青洲,事關今後大局,我的好好想一想說詞。你別打攪我了。」

子不言父過,尹東指責劉備,劉黃不好開口,退後一步,隱身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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