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心·魔心
手上已經多出一顆淵皓石、一顆赤焰石、和兩顆潭池石。這四顆仙石一出手,那紹達當場傻了眼。這四顆仙石雖然屬性不同,但卻均屬上品仙石,平時在修真界也是不多見…..
這個星球的名字是固達星,固達星只有一塊面積極大的大陸,大陸上的共分大大小小數十個國家,其中以回國、柳國和維國三國面積最大、國力最強。其它的數十中小國分別依於附於三國。
三大國以皇帝為最高統治者,其它中小國家大都向這三國稱臣,接受三國親王稱號。
回、柳、維三國皇室都和修真界有關聯。固達星有三個比較大的修真門派,分別為景懷宮、天南殿和雪衫會。
在修真界,有一個不正文的,但大家必須尊守的規矩。就是修真者,可以幫助、支持世俗界的某一個國家,甚至可以在這個國家做官、工作,但絕對不可以直接參與這個國家與別國的戰爭。一旦有人觸范,就會受到來自整個修真界的追殺。
所以,景懷宮支持回國、天南殿支持柳國、雪衫會支持維國。也正是因為這三個門派中,以景懷宮的實力最強,所以回國成為三大國中最強的一國。
景懷宮,某密室中,以景懷宮宮主司徒軒為首的高手們,今天在這裡齊聚一堂。
中央首座上,坐著的便是宮主司徒軒;其左右兩邊的下手處,則坐著內外兩大管事莫少君和梅巖;在往下,則坐著景懷宮的兩大護法伯合濤和蔡慶漢,實際上,景懷宮應該有四位護法,但因為一些原故,上兩位護法卸位後,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所以目前只有兩位護法;最後四人,則是八大執事中長孫畏、周楓、黃澤和魏龍四位,八大執事中有三人因有事外出,至今未回,原本的八執事之首姜尚清因肉身被毀,現在正想法子凝體固形,所以只得以上四人出席。
而今天,景懷宮的高手們在此齊聚一堂,為的,正是華劍英。
「各位說說看吧,現在對於這個叫華劍英的小子,應該怎麼辦?」司徒軒高坐首位,臉色難看地道。也難怪,八大執事中公認的第一高手姜尚清肉身被毀,以兩大管事和兩位護法,加上近百位景懷宮下屬高手和弟子同時出手,卻被對方從容而去。這種事,是這位宮主大人繼位來……不!甚至可說是景懷宮有史以來都沒有過的。
「當然不可以放過這小子。以我們景懷宮的實力和勢力,想找他出來,還不是很難的一件事。」長孫畏狠狠的道:「上一次可惜宮主和我們幾個另有要事,這一次宮主、還有我們幾個一起出手。我就不信,收拾不了這個小子!」
另三位執事也紛紛出言附合。八執事一齊共事多年,彼此間的交情都相當深,所以一個個對華劍英當真都恨不得扒皮拆骨。
司徒軒默然沉思,他畢竟久居宮主高位,不像長孫畏等四執事那麼衝動。景懷宮現在為了華劍英這個人可以說是丟盡了面子,如果能把順利的把這小子收拾了還好,如果連自己在內的景懷宮所有精英高手一起出手,也拾掇不下這個小子,到時景懷宮的面子,可就真的全丟光了。沉吟半晌,司徒軒抬起頭,道:「你們幾個怎麼看?」
所謂「你們幾個」指的就是上次參與圍攻華劍英的莫少君、梅巖、伯合濤、蔡慶漢四人。不過,話雖然說是「你們幾個」,但所有人,包括莫、伯、蔡三人,全都望著梅巖。
梅巖論輩份是司徒軒同門、同師的師弟,司徒軒十分信任他,加上梅巖確有真才實學,所以自從他接掌外事主管後,他相當於是整個景懷宮的智囊。
見所有人都看著他,梅巖輕咳一聲,對司徒軒道:「師兄,小弟認為,在談這件事前,應該先要談談怎麼樣懲罰本宮門下犯了大錯的弟子。」
司徒軒微微一愕,問道:「是誰?」
梅巖可說是一字一頓的道:「司-徒-離!」
司徒軒吃了一驚,問道:「阿離?卻是為了什麼?」
輕歎一口氣,梅巖把當初姜尚清和華劍英會面的前後經過講了一遍,然後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道:「師兄,想來你也應該明白,按照事情發展的經過,本來,尚清很有可能讓這個華劍英成為我們景懷宮的朋友,至少也不會是敵人。結果,就是因為司徒離的目無尊長和驕橫,使得本宮現在受到這麼大的損失。師兄,司徒離,不能不罰。」
司徒軒長歎一聲,說實話,犯了這麼大的錯,司徒離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他心中有數。按輩份算,司徒離是他在家族中重孫一輩,所以,他實在不想這麼做,但他卻又不能不做。
梅巖略一猶豫,對司徒軒道:「師兄,我知你心中不忍,不過……」
又歎了一聲,司徒軒打斷梅巖道:「梅師弟,我知道你是為我們景懷宮好,我並沒有怪你。只是……唉~」略一停頓,又道:「梅師弟,你覺得對司徒離,應該如何懲處?」
梅巖道:「這個,就要問莫師弟了。莫師弟?」
莫少君淡淡地道:「封閉元嬰,逐出師門。」
司徒軒神色微一黯然,歎道:「只好如此了。」又道:「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梅師弟,對於華劍英這個人,你到底有什麼看法?」
梅巖略微整理一下思路,緩緩地道:「長孫師兄剛剛說,可惜上次宮主沒有出手。我倒覺得,還好上次宮主沒有出手。」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長孫畏皺眉道:「梅師弟,你是說,就算加上宮主,也對付不了那個小子?我倒不相信那小子會這麼厲害。」梅巖不知怎的,心中冒出記不起誰說的一句古話:人,總是太過自信,除非讓他們真正見識到,世上的事情往往並不是像他們想像的那樣,不然他們是永遠也不會瞭解到這一事實的。
梅巖只是心裡在想,自然不會說出來,笑了笑,道:「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就算宮主一起出手了,贏了又如何?萬一還是讓那華劍英從容而去的話,又如何?」
其他人顯然有些不明白他的話,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贏了,我們景懷宮的臉上,難道又能添上什麼光彩?一個空冥期加上四個離合期……哦,我是說宮主也出手的話,這麼多高手,聯手對付一個離合期的人,就算贏了,又有什麼光彩之處?再說,萬一還是他跑了的話,到時又該怎麼辦?真要如此,只怕我們連最後一塊遮羞布也會失去啊。」
聽了梅巖的話,所有人全都沉恩起來。不錯,這樣看來,這件事不管怎麼發展,對景懷宮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還有。」梅巖續道:「我們,所有人,在這之前都疏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司徒軒奇道:「什麼事?」
「這個華劍英,他到底師出何門何派?他能夠以離合期的功力,與伯師兄正面硬拚一招而不落下風。面對我和莫師弟兩人的夾攻,憑借那奇特的手法,卻能穩立不敗之地。當時我雖然說的輕巧容易,真的動手,只怕我們全部被他打到無還手之力時,也找不出破解之法啊。還有,他逃走時用的那件法寶……」
想起華劍英最後亮出的法寶威力之大,所有參與過那一戰的人,全部臉上變色。司徒軒幾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這樣了,一時間也變得臉色凝重起來。
梅巖長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內心的恐懼,道:「能夠擁有這樣的奇妙功法,威力如此恐怖的法寶。這個華劍英的出身一定很不簡單。如果不能搞清楚的話,就算我們真的能把他收拾,只怕也會給我們景懷宮惹來滅頂之災啊。」
周楓輕聲道:「會不會只是這小子運氣超好,偶然得到一件強大的法器?」
梅巖搖頭道:「不可能。先不說別的,就算這傢伙有這麼好的運氣。那麼強的法寶,也決不是一個離合期的人物所能控制的了的。一定是有個實力遠超我們想像之上的人,幫他修煉過,所以他才能控制的了。」
司徒軒想考良久,歎道:「好吧,那這件事就先這麼放一下。等到查清楚那個小子的師門關係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麼做。對了,關於那個華劍英的師門,有什麼發現?」
這件事,是四執事去做的,四執事相對苦笑,長孫畏道:「我們已經通過各方面的關係,查閱了近七千年來所有的修到空冥期以上的修真者。但沒有找到有關『蓮月心』這個名字的任何消息。」
「這樣啊。」司徒軒皺起眉頭:「那就繼續查,查到一萬年以前,還不行,就查到二萬年前、三萬年前!我就不信查不出!」
「是!」四執事一起領命。結果,他真的一直查到三萬多年前,他們還是一無所獲,直至一個極偶然的機會,他們才知道,蓮月心是什麼人。而當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後,全部嚇出一身的冷汗。
而讓景懷宮頭疼無比的華劍英,他現在倒是相當的輕鬆。
破日烏梭的效果遠比想像中的還有好,瞬間把他帶到數萬里之外,置身於一個森林中。雖然又陷入不知身在何處的困擾中,不過,終於能擺脫來自景懷宮的糾纏,仍然讓華劍英相當的高興。
在這裡放棄使用飛行,華劍英決定用走的慢慢的欣賞四周景色。現在的他可不同於當年還沒修真時,以他現下離合期的修為,神識向外一散,除非是極厲害的先天陣勢,不然,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困的他住。
只是,出乎華劍英意料之外,這個森林看上去茂盛之極,實際上卻只有十數里方圓,並不算大。向東走,不過二十餘里外,就有一座看上去蠻繁華的城市。
華劍英略一思考,決定到那座城市去一趟。主要是想要換取一些這個星球的通用貨幣。有了決定後,華劍英施施然向那座城市走了過去。
相隔並不是很遠,華劍英很快就來到了那城市的城門口,抬起頭望了望,看到城門上,就刻著「靜息」兩個字。
「讓人靜靜休息的城嗎?不錯不錯。」喃喃自語著,華劍英走進了這靜息城。
出乎華劍英的想像之外,這靜息城並不像它的名字那樣安靜。正相反,這裡擁有繁華的商業街道和居民區,相信這裡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不會太安靜。雖然並沒有眾多寬闊的街道,但這裡的環境相當的優雅,街道的兩旁往往種滿了各種樹木。這些大大沖淡了華劍英對這裡眾多商家吵鬧聲音的厭惡。而且,商業發達,也有一個好處,至少,他能找到一個地方換取一些錢財了。
華劍英身上沒有錢,但並不表示華劍英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正相反,他身上價值連城的東西有很多。別的不說,單只是他身上的那些仙石,就足以讓他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當初絕天大幻陣中,華劍英得到了三個飛昇期高手,幾千年的收集品,其上,單只是上品仙石,就足以裝滿一座最巨大的倉庫。
這些仙石,在修真者眼中,是最重要的常備裝備,而在普通人的眼中,更是價值連城的極品寶石。
華劍英攔住一個路人,跟他詢問這裡最近珠寶行在哪裡,那人答道:「從這裡一直向前,第三個路口左轉,再走大約三十丈左右,就有一間珠寶行了。」
華劍英道了一聲謝,按那人所指的走了過去。剛剛替他指路的人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回頭尋找,卻又哪裡找的到華劍英的影子?那人喃喃自語道:「不知這人找珠寶行做什麼?是要買珠寶還是賣珠寶?如果是買還好,如果是賣的話……唉,只能希望老天保佑他了。」
華劍英自然不曉得那位路人的想法,他只是按那人所指走了過去。果然,不一會就讓他找到了一間「百珍屋-金銀珠寶行」。
「看來生意蠻大的嘛。」看著這家百珍屋的門面,華劍英輕輕自語,抬腳走了進去。
百珍屋的店面頗大,好幾個夥計正在招呼客人,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幾個客人。有一個一夥計看到華劍英走進來,連忙迎了上云:「喲,這位爺,來小店是想要買點什麼珠寶首飾麼?小店這有的是上好極品,小的拿幾件來給您老瞧瞧?」
華劍英搖了搖頭,道:「不,你們掌櫃的在麼?我想賣點珠寶,請你們掌櫃的出來幫我看看。」
那夥計點頭哈腰的道:「是、是、是,你老稍等一等。小的這就去走叫掌櫃的來。」說著,請華劍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華劍英坐下,一邊打量著這家店的的裝飾。
不一會,一個中等身材,面容精瘦神情精悍,留著一撮小鬍子的中年人,在那個夥計的帶領下,走進了大廳。
那中年人走到華劍英跟前,行了個禮道:「在下是百珍屋的老闆兼大掌櫃,紹達。聽說這位客官想要賣給弊行一些珠寶?」華劍英點頭道:「正是,紹大老闆的這就要看貨麼?」紹達笑了笑道:「這裡人多眼雜,哪能在這裡?請客官跟我來。」說著,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轉身向裡間走去,華劍英自在後面跟上,卻沒有看到,那紹老闆的眼中閃爍著的凌厲寒芒。
轉過一個門,進到內庭,庭有一個小院,中心處一個小小水池,池邊立著一個兩人多高,丈許方圓的假山石,四周種著不少矮樹花從,看上去倒是頗為雅至。兩旁兩條過道旁,共有四間貴賓室。
華劍英隨著紹達來四間貴賓室中的甲字號房。兩人分主客坐下後,先各自說了幾句客氣話,紹達道:「客官說要賣珠寶,可否拿出貨來給在下瞧瞧?」華劍英笑道:「這是當然。」華劍英伸左手入懷裝模作樣的掏摸幾下,實際上那些仙石全放在那左手芥檀板指中,只有心念一動,自然會出現在他手上,只是他不想驚世駭俗,所以故作姿態,到懷中去取。
當再伸出手來,手上已經多出一顆淵皓石、一顆赤焰石、和兩顆潭池石。這四顆仙石一出手,那紹達當場傻了眼。這四顆仙石雖然屬性不同,但卻均屬上品仙石,平時在修真界也是不多見,那紹達雖然對各種玉石雖然也說得上見多識廣,但卻也從來沒見過這品質這樣上佳的極品寶石。
華劍英把四顆仙石放在桌上,那紹達立時搶命也似撲上。一手抓住兩塊,放在眼前仔細的看著,看他那樣子,如果不是怕會瞎掉的話,只怕已經把這四顆仙石塞到自己眼睛裡去了,同時口中唸唸有詞的不知在嘀咕些什麼,就連以華劍英耳力之靈也聽不清楚。實際,就連紹達的自己,怕也不知他的嘟囔些什麼。
「咳、咳。」華劍英輕輕乾咳幾聲,心中暗笑:」至於嗎?不過幾塊寶石麼?我板指裡面多的像山一次,第一次看到時也沒見這樣。」
當初蓮月心怕華劍英知道了仙石對修真的幫助後,會偷偷用仙石輔助修煉,所以對於芥檀指中有著大量仙石的事情,是在他修到元嬰期以後的事。而修真者在修到幻虛期之後,對各種物質、物慾的要求就會大大下降。所以當初華劍英在知道自己有這麼多仙石後,也只是在心裡「哦」了一聲而已。也是因此,對於紹達的反應,他感到很不可思議。
紹達猛然間驚醒,一時間頗感尷尬,乾笑幾聲道:「紹某人做了一輩子珠寶行業,像客官這幾顆寶石般品質之佳,還是頭一次見到。咳、咳,失態了。」
華劍英輕笑擺手,示意無妨,道:「那大老闆的認為這四顆寶石,所值幾何?」
「這個……請恕在下眼拙,只知這幾塊寶石品質極高。具體能值多少,一時間倒是難以估計。客官可否稍待?等我命人請來本行最好的專業朝奉師父,請他來為客官鑒定一下,可好?」
華劍英有的是時間,自然不怎麼在意,當下點頭答應。
紹達走到房門前,叫來一個夥計,吩咐道:「你速去請唐老爺子來。就說有極貴重的物品,請他匆必快快來到。」說著對那夥計使了個眼色,那夥計微微一愕,馬上會意,點點頭:「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去。」說著轉身便急奔而去。
因為吩咐那夥計時,那紹達是背對著華劍英,所以華劍英並沒有注意。只是直等了近個把小時,連華劍英也有些不耐煩時,那姓唐的朝奉師父才姍姍而至。
這唐老朝奉身材不高,頭頂心處禿得能反光,只是四周的頭髮,卻是又多又長,整個臉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隻大蒜頭鼻,一雙細眼中,卻透射出精明的目光。
見唐老朝奉來到,紹達急忙起身迎接,華劍英也只好一同站起。不過華劍英發覺到,這個唐老朝奉很不簡單,似乎是個修真者,不過水平一般,只得煉神後期,連辟榖期也不到。
那唐老朝奉神情間頗見倨傲之意,也不跟華劍英見禮,直接對紹達的道:「不知東主找老夫何事?」紹達對這唐老朝奉顯然極為敬重,恭敬地道:「這位客人來賣珠寶,在下拿不太準,所以特地請老先生過來瞧上一瞧,估估價」。
華劍英在一旁暗覺詫異,一般而言,在這種珠寶店、古玩店又或當鋪之類的地方,雖然朝奉的地位極其尊崇,但也不可能在自家東主之上,無論怎麼算,紹達這大老闆的地位也遠較這唐朝奉為高,卻為何紹達對這唐朝奉恭敬至此?
這時,唐老朝奉順著紹達的指引,已經看到放在桌上的四顆仙石,吃了一驚,大步上前拿起,放在手上仔細把玩觀察,間中拿出好幾個道具,量量測測。半晌後,長出一口氣,道:「無價之寶。」
紹達又吃一驚,他自然明白唐老朝奉的眼光有多高、多厲害,他說是無價之寶,那就絕對是無價。
紹達略一思索,對華劍英道:「客官,您剛也聽到了,這幾塊寶石仍無價之寶,本行只怕也無法收購。」華劍英呆眼道:「那怎麼辦?」他可沒想到,東西太好了居然也會賣不出去。
「您看這樣行不?」紹達思索一會後對華劍英道:「再過幾天,本城會有一次大拍賣的行動。您這幾塊寶石以本行名義,參與此次拍賣,您只需付出拍賣所得的一成,做為中介費和手續費,怎麼樣?」
華劍英對於錢財之類的東西,並不怎麼放在心上,會想要來此賣東西,也只是想以後在這個星球上行動時方便一些,以免再發生上次在飯館裡的事,所以他一口答應。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喧嘩的聲音,房中三人齊齊一愕。只是華劍英單純只是驚訝,而紹達、唐老朝奉的神色則有些個古怪的意味
不一會,在幾個夥計的帶領下,一個軍官打扮的人,帶著幾個手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上下打量了華劍英幾眼,然後轉頭望向紹老闆,兩人互相打了個眼色,各自心知肚明,唐老朝奉輕咳一聲,退到了一邊。
那軍官一進門,便大聲道:「本官五城巡查使劉通,奉上命調查數日前的失竊大案。閒雜人等,一律接受檢查!」
華劍英笑嘻嘻的看著。一開始,因為沒有留意,所以對於紹老闆和唐老朝奉古怪的神情並沒有怎麼留意。但自從那劉通巡查使一來,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以他的神識靈覺,那個劉巡查使還沒進門他就已經發覺了。本來也沒什麼,不過這劉巡查一進門就帶人直撲這個房間,就有些不尋常了,別的不說,他怎麼知道這個房間有人的?
後來,紹達和劉巡查使互遞眼色,他又怎麼會發覺不了?至於那唐老朝奉看似平常的一退,更是把華劍英的退路全部封死。至此,華劍英已經明白,這些個傢伙早就對他不懷好意,那個唐老朝奉修真水平雖然不高,但在世俗界中已經是絕頂的高手,剛才他來的那麼遲,想來就是為了聯繫這個劉巡查使了。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紹掌櫃何以對這個唐老朝奉這般恭敬,想來這唐朝奉是他不知從哪招攬來的護駕高手。
紹達笑呵呵的走上前,對那軍官行禮道:「劉大人,這個……」
那個劉通巡查使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一揮手道:「紹大老闆,雖然咱倆交情不錯。不過,這公事還是要公辦的!」
說著,劉通轉眼望著華劍英,提高聲音問道:「你是何人?」華劍英看著他,笑而不答。不過這位巡查使大人這時已經無意關心他的失禮了,因為他已經看到放在桌上的四顆寶石。
連表面功夫也顧不得再做,這位巡查使大人一個箭步搶到桌旁,一把抓起一顆,放在眼前仔細的看著,眼中那令人膽寒的貪婪之色一點也不掩飾的流露出來,嘴角的口水直滴到胸口卻不知道。
「咳!咳!劉大人……」紹達乾咳兩聲道:「這好像還不是劉大人你的東西哦。」他的話中特別加重了「還不是」的語氣。
「早點晚點還不是一樣!」劉通臉色不變得說道,一邊回頭,一邊順手把一顆塞到懷裡。
紹達臉色微微一變,道:「劉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劉通哼道:「你說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怎麼?你--有意見不成?」紹達協議臉色變得難看至極,他倒並不在乎給劉通一些好處,但在這四顆無價寶石中選一顆給他,紹達卻仍有些不願,讓他就這麼拿走,他更是不願。
所以,他踏上一步,冷冷地道:「劉大人,別忘了,你是怎麼爬上這個五城巡查使的位子。」劉通臉色一變,惡聲道:「紹大老闆,你也別忘了,是誰讓你這家珠寶行能一直做到現在的。」紹達也寒著聲音道:「嘿!笑話!本人能把你扶上這個位子,也能把別人扶上去,更能把你拉下來!」
兩人間的氣氛一時間惡劣無比,兩個人鬥雞般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弄的一旁的幾個夥計和兵士,也面面相覷起來:現在應該怎麼辦?
華劍英在一旁看的心中冷笑不已,想不到賣幾塊仙石,居然讓他遇到這種事情。
區區幾塊仙石,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看到那紹達和劉通兩人,本來的合作夥伴(雖然兩人是狼狽為殲,但也確算的上是合作夥伴),轉眼間就要自己大打出手。心中更覺厭惡,默不作聲,輕輕站起身來,轉身就要離開。
原本那幾個士兵和夥計或許會攔他,但那幾個人被紹達和劉通之間火暴的氣氛弄的不知所措,眼睜睜看他往外走去,竟然無人來攔。
眼看他就要走出門去,一個聲音叫道:「停步!」隨著叫聲,一股力道從旁襲來。以這股力道而言,華劍英並不放在心上,只是懶的和這人糾纏,閃身退到一邊。望向出手攻擊他的人,正是唐老朝奉。
冷冷的望著唐朝奉,華劍英開口道:「你攔我,又想要怎麼樣?你們想要的東西,我已經留下了,不是嗎?」給兩人這一鬧,紹、劉二人的注意力倒是給拉了過來。
紹達也皺眉道:「唐老先生,何必和這小子瞎鬧?既然這小子識相,留他一條小命就是。先生還是幫我……」說著又看向劉通。劉通大怒,幾乎就要忍不住動手,卻又懼怕唐朝奉,一時僵在了那裡。
「不忙、不忙。」唐朝奉笑瞇瞇的看著華劍英,雙眼中卻透出一股奇異的寒芒:「老頭子真是不明白。明明眼前還有一顆大西瓜,東主和劉大人為了那幾顆小芝麻有什麼好爭的?」
「什麼意思?」紹、劉二人大奇下齊聲問道。
唐朝奉仍然緊盯著華劍英,笑道:「這麼珍貴的寶石,我老頭子這一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可這位爺,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扔在這裡甩頭就走。為什麼呢?當然,他可能像東主所說,是比較『識相』,但那種情況下,絕沒有人可以這麼輕鬆。必定如喪考妣,悲痛欲絕。但這位爺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這不免讓我老頭子有些奇怪了,所以想要這位爺能讓老頭子明白、明白。」
紹達和劉通也是聰明絕頂的人,立刻明白唐朝奉的意思:眼前這小子,必定還有其它的、更多的這樣的寶石,所以他才不在乎。這種想法,倒也算他們猜對了。
華劍英冷冷地掃了這些人一眼:「哦,那你們想要如何?」
「嘿嘿,不怎麼樣,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就好。」紹達搶上一步道。劉通和唐朝奉也各出一步,把華劍英圍在中間。
華劍英又掃視了他們一圈,仰天大笑起來:「好、好、好!真是有趣,太有意思了!各位還真是讓在下看了一場好戲吶」
哼了一聲,臉露不耐之色,唐朝奉一掌擊了過來。在他看來,這一擊是十拿九穩的,不會殺了華劍英,但卻足以把人拿下。
華劍英哼了一聲,這在別人看來足以開金裂石的一擊,在他看來,替他搔癢都嫌太輕。正想反擊,忽然想到,這些人全都是些惡人自然不用說了,只是不知他們惡到什麼地步?不如裝作被他們捉住,看看他們會怎麼對付他。
也正是華劍英的臨時起意,所以,唐朝奉很「順利」的,把華劍英手到擒來。
捉住華劍英後,三人先在他全身上下仔細搜了一遍。但華劍英所有的東西都收在芥檀指中,在外面的只有一個玄魄珠。而芥檀指和玄魄珠做為珠寶,雖然也很珍貴,但卻遠不如那些上品仙石了。
三人搜索半天自然毫無所獲。當下又對華劍英一番威逼利誘,現在對華劍英來說,無異於一場好看的猴戲而已,自然表面裝作不為所動的樣子,卻把三人氣個半死。
漸漸的,三人已經失去耐心,紹達作個手勢,讓自己和劉通合共十餘名手下看住華劍英,他們三人出了房門來到門外走廊。
紹達道:「這小子看來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如用些大刑,也許能逼問出來。」
劉通也道:「看來只有如此。兩位可有什麼建議?」唐朝奉剛才在屋中早就不耐,哼道:「這小子若再不從,乾脆就把他撕成兩片。」紹達吃了一驚,很怕他真的這麼做,忙道:「這樣一來,不等我們問,那小子不就掛了。不行、不行。」唐朝奉想想,覺得也是,問:「那你二人,可有什麼主意?」
劉通道:「可以把這小子四肢一個個的絞斷,其中巨痛可想而知。如不行,就把他的全身骨頭一根根敲斷,我就不信他能撐的住。」
紹達道:「我有一招,包管可行。」另兩人齊問:「什麼方法?」
「我用『天香續命露』。」紹達話一出口,另兩人面面相覷起來。劉通奇道:「老紹,你沒搞錯吧?天香續命露是天下第一聖藥,你用它……你是用刑還是給他治病啊?」
紹達詭笑道:「所謂萬物都有兩面性啊。天香續命露確是天下第一聖藥,但也正是因為此藥神效無比,只要給他用上了,就算把這小子掏心挖肝,一時三刻間,他也死不去。到時……嗯?」
另兩人也都是十分聰明的人物,一點就透,一齊笑道:「不錯,就不信那小子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心被挖出來放在自己眼前,他還能撐的下去!」
商議妥當,三人回到房中。三人自然不知,華劍英已經把三人剛剛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見三人回來,華劍英默不作聲的站起身,走到桌旁,把剛剛他們三人搜去,放在桌上的玄魄珠和芥檀指收起,又拿起四顆仙石。
紹、劉、唐三人萬萬想不到,應該被唐朝奉下了禁制動彈不得的華劍英卻突然能動了。一時間都呆呆的站在那裡反應不過來。直到看他去拿桌上的仙石,這才驚醒。
唐朝奉虎吼一聲,雙掌齊出撲了上去。但這次卻沒上次那麼簡單、容易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已經被華劍英一把捉住衣領提了起來。華劍英把唐朝奉扯到自己跟前來:「你說得對,但也不對。我確實不在乎那四顆仙石,一則確如你所說,我這裡多得像山一樣,根本不在乎那麼幾顆;二則,我根本不把你們放在我的眼中,你們在我的眼裡,並不比一隻螞蟻強上多少。」
「你們不是想和我玩嗎?好啊。那我就按照你們喜歡的方式,和你們好好玩玩。」
當唐朝奉被華劍英一招擒住時,就大吃一驚。當他聽到華劍英說出「仙石」兩個字時,更是驚的魂飛天外。他根本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修真者,但他卻知道,一般人只會叫寶石,只有修真者才會叫仙石。而一個真正的修真者,那決不是他們能招惹的起的人物。他現在真的很後悔,為什麼要那麼多事?剛剛看這個人要走的時候,任他離開,不是很好嗎?不過,他已經沒有那個機會和能力再去後悔了。
和唐朝奉不同,紹、劉二人並不明白剛剛華劍英揭示出的身份是多少驚人。但當他們看到華劍英把唐朝奉輕鬆的撕開兩截,然後把唐朝奉只剩半截的身體扔到一邊。他們就清楚的知道,他們這回踢到鐵板了,他們惹上了一個惹不起的人。
發一聲喊,兩人一起衝出門去,一左一右的逃走。兩人的手下一看情勢不對,一個個也要跑。不過沒想到門窄人多,一時間十來個人全都擠在門口,誰也衝不出去。
沒有在意眼前的事,華劍英把神識散出。紹達正向內堂跑去,而劉通則已經快到大廳了。華劍英喃喃地自語道:「跑?一個也跑不了的。」
華劍英從這三人的對話中,早已經猜出他們用這種方法已經不知坑害了多少人。不過,並不想插手世俗界中的這些爛事,華劍英本打算任這些人在這裡鬧去。不想這些傢伙完全讓貪婪蒙蔽了心靈,最後居然還是不想放過他,終於讓他怒火暴漲之餘,大開殺戒。
正當一個人好不容易擠出來,正自一喜。背後猛然間「轟」的一聲巨響,這人還沒明白發生什麼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轟的粉身碎骨。不止他,原本擠在門口的十餘人無一例外。
從比原本擴大了起碼五倍的大門中踏出。華劍英毫無表情的望向右邊大廳的位置。
這時,大廳中的幾個夥計剛被剛剛的巨響嚇了一跳,突然發現劉通跌跌撞撞的從後堂跑了出來。一個夥計連忙上前扶住他,問道:「劉大人,出什麼事了?」
劉通一邊推開他,一邊喘息著道:「沒事、沒事、什麼事也沒……」
話還沒說完,「轟」的一聲,大廳的一面牆壁突然被什麼轟出一個大洞,被震塌的牆壁和貨架壓倒了兩個夥計,其中一個被砸破頭,當場斃命,另一個被壓斷了腿,倒在地上大聲呼痛。
華劍英冷冷的向劉通走去,劉通連忙拔出腰間長劍指著華劍英,一邊後退,一邊啞聲叫道:「別過來、別過來,你、你……別過來!」一時不注意拌了一下,一屁股坐倒在地,一邊蠕動著向後退去,一邊仍在大叫:「別過來!不要過來!」
華劍英一步步向他走了過去,冷笑道:「怎麼了?你不是很威風嗎?」看了看他手中的長劍,哼了一聲道:「劍?你也配用劍?」走到劉通跟前,一把把搶過他的劍,左手捉出他仍呆呆伸出的右臂,冷冷地道:「你不是想弄斷我的四肢和全身骨骼嗎?好啊。你先自己嘗嘗吧!」順手一扭,勁氣發出,霎時間,劉通的右臂已經給扭的向麻花一樣。
在劉通大聲慘嚎聲中,華劍英冷冷的道:「很痛吧?」一腳踏出,踩斷了劉能的一條腿,在劉通又一聲慘叫中續道:「以前,被你們陷害的人,他們一定更痛吧?」一邊說,一邊把劉能的左手從軀幹上拽了下來,然後一道劍氣把他另一條腿打的稀爛。
看了看劉通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臉,躺在那裡大麥的出氣多進氣少。哼了一聲:「算了,像你這樣的人,還是早死早著的好。」說著,右手一揮,又發出一道劍氣。劉通的上半身整個被轟成一攤肉泥。
血肉飛濺中,有不少濺在華劍英的身上,還有幾滴血也濺在華劍英的臉上。不過華劍英顯然並不在乎,略一沉默,他緩緩伸出舌頭輕輕舔去嘴邊的一滴血,露出一絲微笑。雖然現在是白天,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現在的華劍英,就是異常的猙獰與恐怖。
緩緩的轉過身,陰冷的目光掃向大廳中已經嚇傻的人們。「大爺!這位大爺!您、您、求您放過我們吧!」說著這些人不停的嗑著響頭。
華劍英側頭想了想,道:「人……要言而有信。」幾個夥計一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我說過一個也跑不了的,怎麼可以跑掉一個呢?更何況是這麼多?」說完,不等幾人反應過來,幾道劍氣彈出,幾個夥計立時全部斃命。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華劍英大步向後堂走去。
情知惹來大麻煩的紹達,現在正帶著家人準備逃走。
「夫君,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的妻子驚慌的問道。
「唉呀!這個時候你就別問了,快、快帶上敏兒快走吧。」一邊說著,紹達一邊胡亂的在妻子的包裹中塞上一些值錢的東西,然後叫上幾個家丁,準備逃走。
剛剛走出後院,只見幾個僕人、下人沒命的逃來,一邊逃一邊大聲的慘叫著。緊接著幾道肉眼可辯的劍氣疾射而至,慘叫聲中,這幾個下人全部倒斃地上。
紹達頭皮發麻的望向那個緩緩踱著方步,一步步走過來的身影,回頭望望臉色蒼白的妻女,心中泛起一陣絕望的感覺。
「喲~,紹大老闆,怎麼?這麼急著是要去哪啊?」華劍英的語氣很是溫柔,但他越是這樣,越讓紹達覺得恐怖。而他還不知道,一路來到內堂,前後遇上的二十多人已經全讓華劍英給殺掉。
「唉呀呀,紹大老闆,你和劉通劉大人也是老朋友了吧?你怎麼可以讓他這麼寂寞孤單的在下面一個人呢?」華劍英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漫不經心的彈出一道劍氣,一個想趁華劍英不注意逃走的下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你、你、你,你到底想、想要怎麼樣?」紹達抖著聲音問道。
華劍英笑瞇瞇的,好像在和老朋友打商量一樣:「不怎麼樣。只是,在下素有所聞,十商九奸。而在下與紹大老闆一見投緣,所以,想借紹大老闆的心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黑的?而且,剛剛紹大老闆不是想要讓在下看看在下自己的心嗎?我覺得,還是讓紹大老闆示範一下的好。」
「你、你說什……!」紹達說到一半突然只覺胸口一陣劇痛,緩緩的低頭看了看插入自己胸口的手,又抬頭看了看那張近在矩尺的英俊臉龐。嘶啞著嗓子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夫人……敏兒!快逃……」隨著華劍英右手向後一抽,一顆仍在輕輕跳動的心臟被他整個抓了出來。
在紹夫人的驚呼聲中,紹達砰然倒下。而紹達左胸的傷口中,鮮血噴泉一般射出,澆了華劍英一臉、一身,其中一小部份,更直衝入華劍英的口中,直灌到肚子裡。
華劍英咋了咋嘴,並不覺得怎樣,甚至……還覺得有一絲甜美。望向握在手中,還在輕輕蠕動的那顆心臟,華劍英幕然仰天狂笑起來。
「哼、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身染滿血跡,站在一地血泊中,右手握著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華劍英不停地笑、不停地大笑、不停地狂笑!
華劍英,他……已經完全的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