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祭之變
華劍英發覺那個魔門高手向他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一絲激賞之色。但也就在這一瞬間,突然之間「砰!」的一聲大響,那魔門高手全身整個爆裂開來。無數血箭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回到休息駐紮的地方,見到赫連素素,眾人自然都十分高興,特別是鳳凰門的女弟子們,更是興奮之極。
赫連素素先幫華劍英恢復元氣,然後問起這兩天來的情況,這才發覺,情況竟然惡劣至此。同時也十分感歎:「在這種情況下,面對比自己強上無數倍的強敵,你們還能撐到我趕來,你們不簡單啊。」
周洗虹道:「實際上多虧了華前輩,如果不是有他和他的仙器在,我們不要說撐到現在。我們大概早就被殺光了。」
赫連素素點了點頭,回頭看著華劍英問道:「小英子,剛剛你是怎麼回事?真元力幾乎完全枯竭,只要再有一點時間,你大概就會連在空中都呆不住的一頭栽下去了,萬一我要沒到的話,你可就死定了。」
華劍英苦笑了一下,而其他人全給嚇了一跳,他們可沒那麼好的眼力。實際上華劍英掩飾的真的很好,如果不是赫連素素的散仙修為,加上和他的比較熟,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的話。連赫連素素幾乎都看不出來。
華劍英苦笑著大體解釋了一番,大家才明白。作為一件仙器,單以攻擊力而言,青絲鞭確實要遠遠不如鷹擊弩。也因此,青絲鞭對真元力的消耗也遠遠小於鷹擊弩。
這也是為什麼比起鷹擊弩,華劍英更喜歡使用青絲鞭的原因。但華劍英卻忘記了一點,雖然對於真元力的消耗遠遠小於鷹擊弩,但青絲鞭怎麼說也是一件仙器,像昨天,只是一擊就活捉了所有來襲的魔門中人倒也罷了。但今日之戰,他不但使用了青絲鞭最高段的「原體幻化攻擊」的方式,而且還是連續不停的催運。在這種狀況下,真元力消耗之巨,遠遠超出了華劍英事先想像之上。只是限於形勢所迫,他又不能停止下來,雖然最後的全力一擊把對手重創,但因為自己再也無力把攻勢繼續維持下去,他也只好收手。擺出一個高手姿態來嚇嚇對方,否則,那三個魔門寂滅期高手現在只怕已經是三個死人。如果赫連素素再晚來幾分鐘,也不用敵人攻擊,他自己就連站都站不住了。而赫連素素也是擔心他的狀況,才趕快嚇走了那三個魔門高手。
「原來如此,你這小子,也太不小心。眼下強敵環伺,你竟然敢把自己迫到這般山窮水盡的地步,你也真是傻大膽啊。」赫連素素搖頭感歎。
華劍英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忽然想起一事,問道:「赫連前輩,不是說要今天晚上或明早才能到的嗎?為什麼您怎麼現在就到了啊?」
赫連素素瞪了他一眼:「怎麼?我來的早一點不好嗎?我如果不早來這些時候,你小子現在八成已經被人給幹掉啦!」
顯然還在為華劍英的莽撞行為生氣,不過看華劍英一臉的苦笑,也不忍再責怪他,歎了口氣道:「你們發現魔門可能想要在這裡運用『天魔轉生大法』,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更何況,魔門如果真的想要讓天魔降世的話,說不定魔門所有的高手現在就全部集合在這小小的凌原星。那種實力,可不是公輸家和鳳凰門聯手就能對付的了的。所以公輸家發出向整個修真界發出『追魔令』,而我鳳凰們則在聯繫並招集沃勒星十大宗門的高手,大約明天就能到。我離開畢竟已經有幾千年,對於這些事不太熟悉,加上又擔心你們這邊情況,所以我一個人提前了一天出發到這裡來。」說著看了華劍英一眼,又加了一句:「還好我提前了一天來。」
華劍英苦笑道:「前輩來了當然好,有前輩在這裡,我也輕鬆了不少。不用再怕這裡哪位兄弟姐妹萬一沒了一個可怎麼辦了。」
赫連素素皺著眉頭道:「我聽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啊?好像是說終於把這件事甩開了一樣,你小子是不是還是對我硬要你留下來的事不滿啊?」
華劍英連忙在一邊搖頭道:「沒有!哪有啊!?」
「哼、哼!沒有就好。」赫連素素一副高高在上大姐頭的表情。只是她的表情雖然十分嚴厲,只是配上她那看上去連二十歲也不到的美麗面孔,就讓人感覺不到多少壓迫感,只會讓眾人產生一種稱之為「搞笑」的感覺。只是如果赫連素素知道了大家心中所想後,只怕會忍不住哭出來吧?
赫連素素忽然面容一整,道:「現在考慮一下怎麼對付那些魔門中人吧。」
於是,眾先在四周重新佈置一番,讓大部份的人或者去休息,或者去查看清虛陣有沒有異樣。而赫連素素、華劍英、公輸回天、周洗虹加上因有特殊表現的公輸順天,共五人在一起商量今後兩天怎麼對付隨時會再來的魔門高手。
「雖然有赫連前輩趕到,但對我們來說,最不利之處,仍然不變。就是魔門中人一旦來攻,我們除了全力防禦外,別無他法。而魔門之中,人才輩出,對於這一點我相信他們早晚會有人看出來。」經過這幾天來的變故,公輸順天比上次要有成熟自信得多了。實際上不止是他,和他們這些人一直在一起的華劍英或許沒有發覺,但赫連素素一來到就發現,雖然只是短短數日,但這些原本年輕浮燥的弟子,就穩重不少。而華劍英,亦有一些改變,而這,大概也是他對其他人的改變沒發覺的原因之一吧?因為,他自己也在改變之中。
公輸順天繼續講述著自己的意見:「說實話,對於目前的狀況,我感到非常的不理解。」
「什麼事讓你不理解?」公輸回天問。
「是魔門的反應。太奇怪了。」公輸順天皺著眉頭,既像是說給其他四人,也像是在自言自語:「魔門中人,高手如雲、人才輩出。這從當年他們差點被全滅,到現在卻發展出如此可怕的實力就可以推想的出。可是,居然至今也沒人看穿我方的最大弱點。這太奇怪了。」
「也許,對方真的沒有人看出來啊。」受到公輸順天語氣影響,周洗虹小心翼翼地道。
「不!我不這麼認為。」公輸順天搖了搖頭:「而且,我們不能通過敵人不能確定的變弱,來增加我方的勝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問題,我想不通的問題。」
「會有什麼問題呢?」赫連素素問道。
「太多了。」公輸順天苦笑著搖頭:「首先就是我提到的,他們有沒有發現,在這裡,我們只能防禦不能反擊的事?再來就是,如果他們發現了,為什麼不利用這一點來攻擊我們?他們倒底想要做什麼?如果他們沒有發現,那他們會怎麼攻擊我們?用那種方式攻擊我們?在這兩種情況下,魔門有可能採取的手段和行動方式幾乎可說是無限。以我們現在的人手,和高手數量,想要完全防備幾乎是不可能的啊。」一邊說,公輸順天眉頭越皺越深。最後兩條眉手幾乎都打結了。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赫連素素則微微皺眉,這個公輸順天確是一個人才,對於一個家族、門派而言,這樣的人才也許確是很需要。但是把大量心思花在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上,對於一個修真者而言,卻不是什麼好事。她已經可以預見的到,公輸家有這樣的一個人,在修真界也許會變的更興盛,但是他自己本身的成就,只怕是有限的很。
華劍英修為在修真辦已經算是頗高,但對這些事情卻還沒那麼多感覺,當下在公輸順天肩上一拍,笑道:「順天,我知你擔心魔門有什麼陰謀詭計,不過事已至此,我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們。所以,也不要去多想這些,只管到時拚死一戰就是。」
公輸順天微微一震,抬頭笑道:「華前輩說的不錯,是我多心了。到現在還想這些個做什麼?」
當下,眾人合力,做好準備,應付隨時會再來侵擾的魔門高手。赫連素素的修為比之華劍英又高出不知多少倍,把他們臨時設制的清虛大陣中數處不妥的地方加以修補,又在可能的魔門血祭範圍內,沒下數處厲害禁制。有了一個散仙高手在,眾小輩也心中大定,只等魔門高手再來拚鬥。前幾日與魔門中人雖然也有幾場爭鬥,但大多是給華劍英接下,當時眾小心頗多惶惶之意,現在倒有些盼望對方殺來,好好鬥上一場。華劍英、赫連素素等人如果知道了,當真是哭笑不得。
不過,盼他來,他卻又偏偏不來。赫連素素早晨來到,等商量好、佈置好後,也還不到中午。凌原星在最出名的除鐵托拉大沙漠外,還有一點就是一天的時間長,以小時計一天為三十四個小時,不過當地人自己把一天分為十二個時節。
眾人從日上三竿時開始靜靜的等待,結果等到月上中天,卻什麼事也沒有。弄得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日昇月落,月落日昇。時間很快又過了兩天,魔門中人竟然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弄得大家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魔門中人沒來,修真界的增援卻已經到了。在赫連素素到後的第二天也就是第四天下午,首先趕到的,是公輸家族和鳳凰門弟子,因為先期在這裡守護的就是這兩派中的年輕弟子,擔心這些人有事,這兩大派可說精英盡出。
公輸家是當家主公輸輪親自帶領,四大當家高手中,除公輸申留守外,公輸溥和公輸志也跟了來,不擔是他,公輸輪甚至親自請出了一位已經修到飛昇期的長輩高手,公輸定,他也是公輸輪的父執輩的人物。
鳳凰門也是由掌門人沈玉嬌親自前來,其下帶來她的四個師妹,馮玉清、陶玉瑕、溫玉玲、聞人玉淑,此外,同來的還有她的兩位師叔,文曉衡和譚雙衡。
同時兩派還帶來了另外近百名弟了,最差的也有元嬰期修為。
公輸家和鳳凰門高手趕到,眾人相見自有一番歡喜。鳳凰門文曉衡和譚雙衡這些時日一直在閉關潛修,直至這次魔門重現,事情實在太大這才出關助師門一臂之力,也因此在出關後才知赫連素素之事,今日第一次見到這位同門老前輩,連忙上前拜見。
此後沃勒星十大宗門的高手也陸續趕到。其中有聽濤閣和炎陽烈火門兩大派也是掌門親至,另外六宗門,掌門、當家雖然未到,但來的也都是各大宗門中的第二把交椅的人物。足見對此事的重視。各大宗門來的人或多或少,多者近百人,少者也有二、三十人之眾,最差的也是元嬰期高手。除十大宗門外,其它一些較小的二、三流門派也有人來,只是高手的數量就都差遠了,深知此次行動十分凶險,每個門派來的最弱的也都修到元嬰期。
只是,如此一來,公輸家和鳳凰門最初駐守於此的那些年輕弟子一個個可就特別突顯出來。當那些高手知道就是這些少年在此地駐守兩日兩夜,讓魔門陰謀無法得逞,一時間人人對他們肅然起敬。要知道,當年修真界與魔門之戰前後歷時千年之久,雖說魔門現在的實力已經遠遠不比當初,但瘦死駱駝比馬大,其實力之強,仍然不是當今修真界任何一個門派能單獨與之比擬。這些年輕人竟然能在此地與整個魔門對抗兩日,實可以此自傲。自此,兩大宗門的這些年輕弟子算是在修真界打出名氣。
此後,修真界其他一些名門大派也先後趕到,到了第五天,在此地聚集的各派修真高手已經達到了數千人之多,可是魔門中人卻一直沒有反應,這讓各派高手都大惑不解,不明白魔門在搞什麼名堂。
不過,在此期間,也有一段小插曲。在第五天的上午,先後又來了三個門派。第一個門派的名字叫天南殿,華劍英聽了覺得很是耳熟,但一時間卻也沒多想。但接下來兩個同時到達的門派卻讓華劍英微微一驚,景懷宮和雪衫會。
這下子華劍英也想起來在哪聽過天南殿這個名字了,那不是固達星的三大門派嗎?景懷宮倒也罷了,不過他當初在雪衫會住了一個多月,和雪衫會的范定山、夏雪這師兄妹二人成了好友,現在他們來了倒不能不見。
由於來的人太多,除了公輸、鳳凰兩大宗門外,其他人華劍英全都不認識,所以這幾天來華劍英只是找了個地方默默潛修,對這些事情並不過問。又來了哪個門派的什麼人物,全是公輸明琉、玉琉和華珂她們跑來跟他說的,讓他對外界的變化總不至於一無所知。關於景懷宮和雪衫會的人到達的消息,也是這三個小姑娘跑來告訴他的。
現在這附近一帶,到處住滿了修真者,也還好整個斯爾迪梭的居民在一兩天前差不多都逃光了,不然也會讓這些修真者給嚇一跳。沃勒星十大宗門的高手,聯手把十幾間屋子打通,變成一個大廳,取名『誅魔堂』用以接待前來支援的各大門派有高手。原本誅魔堂左近空出來的居民住宅,則成了這些修真者暫時的住所。
華劍英則直接向誅魔堂趕了過去。
隔著老遠,華劍英就看到范定山在和另外幾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站在那裡說話。范定山身形極高,生的膀大腰圓,穿著一衣雪白長袍看上去頗為怪異。身旁幾個白衣人有男有女,看樣子是他的同門,都是雪衫會的門下,只是卻沒看到夏雪。對面卻站著另外幾個景懷宮的高手,為首的一個是八執事之一的長孫畏。景懷宮和雪衫會雖然頗有爭執,但都知道現在不是算舊帳的時候,所以看到對方後,雖然都是一肚子的不爽,但卻也都隱忍不發。
華劍英看到范定山,老友見面,自然十分高興,遠遠的就高聲叫道:「定山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嗎?」范定山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回頭看到華劍英,呆了一呆,接著大喜道:「華兄弟!真是你嗎?」說著范定山也迎了上去,兩人抱在一起仰天大笑。
范定山這時雖然仍停留在元嬰期,但一年來卻也功力大進,他本能的發覺,華劍英的修為比之一年前還要深不可測,搖頭笑道:「分別才只一年,我從元嬰中期提升到元嬰後期,想不到華兄弟也是精進多多。嘖、嘖,佩服佩服啊。」
華劍英一時間倒讓他說得有些哭笑不得。隨口問道:「楊亢楊前輩呢?還有夏雪夏姑娘也來了嗎?」
范定山笑道:「師父和師伯去了誅魔堂,與各派商議後面的該如何行動。雪師妹因修為還淺,這次並沒有跟來。」
在一邊長孫畏這時也已經發現華劍英,他雖然沒見過華劍英,但身邊有一個弟子卻曾經參與過圍攻華劍英之役,所以識得他。
景懷宮八執事之間是過命的交情,所以長孫畏對華劍英實是恨之如骨。只是一則知道在這裡出手不太好,二則是知道華劍英最少也有離合期的修為,自己並不是他的對手。但卻又實是難抑心中的恨意,冷聲道:「想不到你這心狠手辣的混蛋也會到這裡來啊?」
華劍英微微皺眉,當初與景懷宮大起爭執,可說只是源起於一場誤會。當初他失手把姜尚清肉身全毀也許算是他的過失,但他卻並不說為,全部的現任都應歸在他身上。而且現在他功力日益精深,更是不懼景懷宮。只是現在正是團結全修真界對抗魔門之時,所以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長孫畏見華劍英對他的譏諷之詞全沒反應,更不知他現在和公輸、鳳凰兩大宗門交好,還當他是懼怕景懷宮呢。當下在一邊越說越是難聽。而華劍英只當沒聽到,拉著范定山在一邊說話。
只是華劍英不當回事,另外一人卻發作起來,卻是華珂。華劍英剛剛急著來找范定山,雖然沒有瞬移,但速度已經不是華珂跟的上,所以小丫頭和公輸明琉、玉琉兩人一起慢慢行來。不想在接近誅魔堂後,卻聽見一人冷嘲熱諷的罵著,看那表情和語意中所指的竟然是華劍英。
對華珂來說,華劍英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幾人中的一個,當場暴怒起來。大喝一聲:「閉嘴!」然後怒瞪著長孫畏:「你這傢伙是什麼東西?」
長孫畏正自罵得痛快淋漓,不想突然被人打斷,呆了一呆,轉頭一望,卻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正在奇怪從哪冒出這麼一個上丫頭,忽然聽到華珂嬌聲喝問,本能答道:「本座景懷宮八執事之一,長孫畏。」
華珂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長孫畏?嗯,你果然是個東西啊。不知你那什麼景懷宮又是什麼東西?」
長孫畏愕了半晌,這才省悟,這小丫頭問的話本來就大有問題,自己一答更是不妥,不由怒道:「本座才不是東西!景懷宮更不是什麼東西!」話一出口便知不對,只是已經覆水難收了。
華珂更是拍手大笑:「原來你不是東西,景懷宮更不是東西。哈、哈、哈!笑死我了。」不止華珂,華劍英、公輸明琉、玉琉也一起笑了起來,旁邊一些其他門派的弟子聽到也忍不住發笑,范定山等一些雪衫會弟子更是大笑特笑。只有和長孫畏和身旁幾個景懷宮的弟子臉色難看的站在那裡。
眼見華珂越笑越是誇張,幾乎整個人就要趴在地上了,嘴裡還在不住的大叫:「唉喲,原來你不是東西,你們都不是東西。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唉喲,肚子笑的好疼。」
長孫畏臉色越來越青,終於惱羞成怒,什麼也不顧了,猛然大喝一聲,揚手一件法寶向華珂擊去。卻是一件外形好像銅鈸一樣的古怪法寶,長孫畏十分機靈,銅鈸半空中分成兩個,一個迎向急忙出手相救的華劍英,一個仍然攻向華珂。華珂萬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敢在這個地方攻擊她(這裡已經是魔門血祭的範圍內,到這來的人會有人首先告訴他們那裡不可以傷人見血,那裡可以放心動手,以免魔門突然殺到,大家不知可否抵擋,所以長孫畏不可能不知道這裡不能殺人。),華劍英雖然把攻向他的銅鈸拔到一邊,但卻也給阻了一阻。眼看華珂在這一擊之下就要香消玉殞,剎那間只覺腦中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一隻纖纖玉手仿如憑空出現,一把抓住那片銅鈸,接著素手一搓,銅鈸立時變成一團廢鐵。然後那人冷冷的站在那看著長孫畏,正是赫連素素。
長孫畏被赫連素素看得全身如墜冰窖,雖然銅鈸被毀讓他受傷頗重,便卻動也不敢動。
赫連素素冷冷地道:「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們那個什麼景懷宮的人敢碰珂兒的半根毫毛,我就滅了你們!」
「你、你憑什麼!」長孫畏勉強說出這幾句話來之後,連連大口喘氣,赫連素素身上傳來的壓力太可怕了!而他會這麼說也不是沒原因,景懷宮本身雖然只是修真界的二流門派,但背後還有別的靠山,他不是眼前這個美的驚人、強的嚇人的女人的對手,不代表別人不行。
「憑什麼?」赫連素素臉上浮出一絲冷笑,忽然伸手一指,長孫畏立刻發現自己的元嬰被封住了,這讓他大吃一驚,接著的事,更讓他亡魂俱冒。只見他身上所有的裝備都從他身上飛了出去,有好幾件甚至是已經和他人器合一的。赫連素素把這些法寶、裝備拿在手裡,一件件搓揉得粉碎,一邊說道:「憑什麼?就憑我散仙的實力!」
把長孫畏所有的東西不分好壞全部破壞之後,赫連素素愛憐的把華珂抱起,臉上的神情與剛剛判若兩人。然後對華劍英、明琉、玉琉道,「跟我來。」留下已經傻掉的景懷宮和雪衫會的弟子緩緩離開。
回到華珂的房間,華劍英打破沉默,問赫連素素:「前輩怎麼會在這裡?」他的驚訝也不是沒理由的,做為到現在為止趕到的三位散仙中的一位,赫連素素絕對是今趟的主力之一,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怎麼樣?怎麼對付魔門的方法,商量出結果來了嗎?」
赫連素素把華珂放下,揉著太陽穴,沒好氣的道:「商量出來個大頭鬼!為了以誰為主的事就吵個不休,照這樣『商量』下去,用不著魔門中人殺過來,這些傢伙自己就打起來了。哼,如果不是知道在這裡不敢殺人,這些笨蛋外加蠢材、大白癡八成已經打起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華劍英驚訝的問道。
公輸玉琉在旁邊輕聲給他解釋了一下,他才明白。原來,修真界各大門派這次差不多全到齊了,對於大家這次要齊心合力對付魔門這一點,自然無人異議,然後有人提出來要建立、至少要暫時建立一個聯盟,這點大家也都同意。但問題就出在,既然是聯盟,那就必須要有個盟主,但由誰來做盟主,卻不好決定了。為此,各大派已經各執一詞爭了足足一天,就像赫連素素說的,如果不是知道這裡不能殺人,否則就要壞事的話,他們這時八成已經自己先打起來了。
華劍英這時真的不知說什麼好了。在這種時候,還能為這種事情自己爭個頭破血流,華劍英終於知道為什麼師父以前無論是對修真者還是仙人之間的爭執,往往都是不屑一顧,獨善其身。
公輸明琉這時又對玉琉的話補充道:「這些各所謂的高手、前輩,之所以會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魔門如果今天晚上還沒有完成最後的血祭,那麼『天魔轉生大法』就不可能完成。而現在,此地高手如雲,現在可說沒人相信魔門能在今天晚上前,把最後的血祭完成。所以現在那些高手們的心思完全轉到別的事情上了。」
「所以啊,過了今晚,只怕那些傢伙自己就要大打出手嘍。」赫連素素冷哼道。
「怎麼會這樣?」華劍英不由得苦笑:「難道他們就想不到?就算天魔轉生大法沒有完成,天魔未現。魔門卻仍然存在,魔門仍對整個修真界虎視眈眈。到時候,他們一旦爭鬥起來,只會給魔門以可趁之機。」
說到這裡,華劍英徒地想起一事,不由全身俱寒:」當時只憑我們的力量,能守住這裡兩日兩夜實是一個奇跡。算來以魔門實力之強,完全可以派出大批高手連續進攻。就算我們撐得住,也不可能不殺傷人命。想要在不傷人命的情況下守住這裡,現在想想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們卻偏偏做到了。難道……難道這些,就全在魔門的計算之內?」
心神大震之下,華劍英連忙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赫連素素低頭想了好一會,苦笑道:「你說的不無道理,說不定真的就是這麼回事。」
「那我們快去給他們說,讓他們停下這種沒有意義的爭吵。」玉琉在一旁急道。
「沒用的。」赫連素素苦笑著搖頭:「除非你們有能在不傷任何人的情況下,瞬間鎮壓全場的實力。不然,一切就只是空談。」
華劍英就為之啞然。難道就這樣看著修真界陷入魔門的陷阱?
就在這時,突然外面有人叫了起來:「魔門的人來啦。」
華劍英和赫連素素等人一震,魔門之人現在來到,對修真界一說,無異於一根救命稻草,魔門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不過不管如何,讓華珂和明琉、玉琉留在原地不要動。華劍英和赫連素素連忙衝了出去。
不過,外面雖然多少有些混亂,但卻一點也沒有想像中的兵凶戰危的感覺,二人大覺奇怪。華劍英一把拉住一個修真者,問道:「不是說魔門的人來了嗎?人呢?在哪?怎麼還沒打起來?」
那修真者剛到元嬰期,看了看華劍英,奇怪的道:「誰說要打了?」華劍英和赫連素素齊齊一呆,赫連素素奇道:「魔門的人來了,怎麼可能不打?」
那人聳了聳肩道:「但問題是……就是沒打啊。只來了一個人,打什麼打?除非他真是大羅金仙吧。」
「一個人?」華劍英和赫連素素又給嚇了一跳,華劍英問:「那這個魔門中人要來做什麼?」
那人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我只聽說他好像說要跟修真界各大派的一見上一見。所以有人帶他往誅魔堂去了。沒事了吧?沒事我走啦。」說著轉身離去。
華劍英和赫連素素對視一眼,心底都泛起一陣不對勁的感覺,但卻又說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不過既然知道對方去了誅魔堂,那麼目標自然也確定了,點了點頭,二人同時向誅魔堂趕了過去。
趕到誅魔堂,赫連素素自然回到鳳凰門那邊,而華劍英則先到公輸家那裡,扭頭卻見公輸回天正一臉古怪的站在那裡。華劍英輕聲問道:「怎麼了?」公輸回天搖搖頭:「好古怪。」華劍英點點頭,示意和他的感覺一樣,便暫時不語。
不一會,那魔門代表在一名低輩弟子的帶領下走了進來。這人中等身材,看上去好像一個中年人,嘴唇上一道一字鬍子修飾的很是漂亮,容貌倒十分英俊,身穿一件藏青色長袍。神情平靜的走了進來。這似乎是個寂滅期高手,在修真界已經算是絕頂高手了。
那人走進來後,環視了四周修真界各大門派的掌手、高手,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華劍英心中的不安感此時更加強烈。
這時,修真界另一個大門派丹鼎教的掌教突然開口道:「不知閣下是魔門何人?來此所為何事?」他問的輕鬆,旁邊好幾個人的臉上同時露出不愉之色。華劍英知道,這個時候,誰先開口也代表了身份地位的不同,所以這位掌教大人一開口,立刻讓另外幾位自覺也有第一個開口資格的大感不滿。華劍英偷眼看了看,公輸輪和沈玉乎倒似乎並沒露出什麼不快之色。
那魔門中人朗聲道:「在下不過聖門一區區小卒而已,各位無需費這力氣記在下的名字。只是,在下來此的目的,難道各位還猜不到麼?」
修真界這邊立有一人沉聲接道:「你不說出來,我們又怎麼知道?」修真界這邊好幾個原本已經張開口的高手立刻滿臉懊惱之色。不過也有幾個卻是滿臉的苦笑,華劍英就是其中之一。
那人露出一絲微笑:「既然如此,在下就開誠佈公了。」立刻有好些人肚內暗罵:」你魔門如果會開誠佈公,那才真是大白天見鬼了咧。」
那人不急不緩的道:「聖門希望各位在這裡……唔,就是以這裡為中心的方圓百丈之內,殺幾個人。嗯,不用多,大約一、兩個就足夠了。」
那人話一出口,修真界這邊立時傻眼,這傢伙,有沒搞錯啊?「你……你……你這傢伙,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這回倒沒人搶了,半天才有一個人說話,主要是大部份人真的傻住了。
那人卻露出一臉奇怪的表情:「難道諸位不知,我聖門在此布下『天聖大陣』,要招喚天聖者之聖靈麼?」修真界中,只有少數幾個高手知道,所謂的:招喚天聖者之聖靈,指的就是「天魔轉生大法」。
終於一個修真高手怒道:「你這傢伙,你以為我們會讓你們邪惡的目的實現嗎?」一邊說,一邊騰的站起,強大的氣機剎時籠罩全場,剛剛他坐的一張椅子立刻爆的片片碎裂。這人修為極深,是一個寂滅中期的高手,加之生的極其高大威猛,這一下當真氣勢十足。見他發作,其他立時也有好幾名高手暗暗提聚功力。
不過那魔門高手卻一點也不擔心,只是輕輕搖頭道:「有話不會好好說嗎?卻把椅子弄成這樣。」
剛剛站起那人氣勢不由得為之一滯,其他人也都微微一呆。卻聽那人輕聲念道:「吾在此衷心祈求吾等之主之回歸,籍之補完吾等荒廢之自我,以吾等愚者之民生命之刻為獻祭,最終報償的時刻,就是現在。」
這似乎是魔門中的某種經文,但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念起經來。華劍英突然想起什麼:「不對!難道這傢伙是要……」心中猛然大吃一驚,立刻飛身撲出,口中大叫道:「不好!快制住他!」不過所有高手當中,只有公輸家和鳳凰門的七、八名高手響應出手,其他人等卻在一愣之後靜觀其變。
華劍英發覺那個魔門高手向他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一絲激賞之色。但也就在這一瞬間,突然之間「砰!」的一聲大響,那魔門高手全身整個爆裂開來。無數血箭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事出突然,誅魔堂上的高手大多沒什麼準備。大變突生,一個個驚叫著閃避。只是那最後的一下血爆,無異於一個寂滅期高手散盡全身功力的最後一擊。除少數高手外,在場全有人幾乎人人受傷,更有幾個元嬰期的當場斃命。華劍英則是靠著仙器之助自保無恙,而且當時全場混亂不堪,也沒什麼人注意也一剎那間的仙器的光華流露。
「這些可惡的魔門混帳!尚兒、尚兒啊。」一個修真高手破口大罵,跟著又放聲大哭。他的一個兒子在剛剛的一擊中被擊斃。
華劍英正好就站在他附近,冷冷地道:「我看你現在最好考慮一下別的問題。」
那人正傷心不已,當下大怒立起,怒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只是希望你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吧。」
這下不止那個人,其他好幾人也都轉過頭瞪著他:「你這小子在說什麼?」不過也有好幾個高手看來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剛剛那魔門高手站過的地方。
一邊赫連素素沒好氣的道:「你們不會白癡到這個程度吧?」赫連素素是現在在場的三位散仙之一,可沒人敢對她無禮,只是一個個看著她。
華劍英淡然指了指地上的血跡,環顧全場道:「你們不會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吧?最後的血祭……完成了。」同時,華劍英心中苦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魔門會用這種自爆的方式來完成血祭。不,不是沒想到,只是,沒想到對方會犧牲一個寂滅期的絕頂高手來完成。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最後,竟然是我們自己把血祭的最後進行者,帶到這最後的祭壇來。」
所有在場的高手,這回是完全的……沉默。而有人已經察覺到,四周光線突然開始變得十分陰暗;空氣中,也開始傳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