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四大殺神 第07章 137號的故事

“我已經兩年沒回過現實了……因為現實中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了……”

阿九靜靜地聽著，137號沉浸在回憶中以夢囈般的語氣繼續說著。

“我從小就沒見過媽媽，是爸爸把我一手帶大的，我家在一個小山村里，附近只有幾戶人家，我家門前有一條清澈的小河，爸爸每天出去幹活怕我掉進河裡淹死，就把一個人關在家裡，但小時侯我怕黑，前後門都關著我就會哭，所以爸爸給大門裝了一個柵欄，這樣大門就可以開著，而柵欄又能將我關在家裡讓我不會掉進門前的小河裡，小時候整整七年，我都沒有一個玩伴，每天就那麼呆呆地趴在門檻上隔著柵欄望著柵欄外面的小河，就那麼呆呆地趴了七年，一直到我上小學這種生活才有所改變。

但那時侯我已經養成孤僻、沉默寡言的性格，所以那時候大家都叫我小菩薩，因為我經常望著一個方向一動也不動。

本來我是不介意別人對我的看法的，因為我覺得連我自己都不完全了解自己，所以別人更不可能了解我，既然那些人都不了解我，那麼他們對我的看法就不可能是正確的！

呵！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我真的很我行我素，除了學習就是畫畫，你知道麼？因為從小我最多的時間就是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所以我觀察東西特別細緻，以致於後來上學後所有的美術老師都說我有畫畫的天份，而事實上我畫的東西真的很不錯。不過我不喜歡出風頭，所以沒幾個人知道我的畫畫得很好。

直到初二的時候，記得那年我十五歲，我忽然間瘋狂迷戀上了一個高一的女孩，你知道麼？每次在圖書館裡看到她靜靜地看書的樣子，我的心都好平靜，她有一雙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每次被她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掃到我的臉就會不自覺的發燙；還有她的長發，黑黑的、柔順地貼在頭上，讓我感覺到她是個溫柔的女孩，她的劉海斜斜地遮住半邊額頭，她會不時地輕拂一下，那一剎那的風情總是讓我心醉；還有……她有一對甜甜的酒窩，不管任何時候她的臉上總是掛著甜甜的微笑，每次看到那甜美的笑容，我的心情總會跟著好起來，那段日子我一有空就會在她常去的幾個地方尋找她的身影，找到之後就傻傻地看著，這樣的日子過了7天，第七天的晚上我忽然在夢中夢見在她宿舍前的涼亭裡向她表白，而她接受了我，夢醒後，我知道我真的愛上了她，生平第一次我體會到愛的滋味，所以我發誓要追求到她，不管失敗多少次！

下了決定後，我就拿出畫紙、畫筆將夢中的景象細細地畫了出來，並在畫上寫下：送給我心中最美的天使。

記得那是十二月份的冬天，地上有很多積雪，在第一節課課間我找到她班上在她詫異的眼神中將那副畫放在了她手邊，然後不等她說話就紅著臉離開了她的教室。

從那天以後我每天都會在不同時間不同地方送給她一副我親手作的畫，所有畫的主題都是關於她，有時候我會在畫上加上贈語，有時候會寫下一首情詩，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近兩年，每天都是一副畫，隨著畫的多了，因為我每副畫都用全副心神去作，我的畫技竟得到大副的提升，遠遠的超越了我的老師。 ”

說到這裡137號的神情忽然一變，變得極為苦澀，聲音也愈加低沉。

“就在我中考結束沒多久，有一天她忽然告訴我，她深愛著三年的那個男人不要她了……當時她的語氣極為哀傷，如果當時那個男人聽到她這番話可能會非常感動，可是……你知道當時我心裡的感受麼？”

見阿九同情地看著他，137號激動地說：“我的臉當時就紅了，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空蕩蕩的，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心痛和恥辱的感覺。”

“等等！”

阿九忽然打斷了他的話，不解地問：“心痛我可以理解，你愛的人不愛你嘛！可是……這恥辱的感覺又是怎麼來的？怎麼會感到恥辱呢？”

137號苦笑著解釋：“你知道我當時我為什麼會臉紅麼？”

見阿九搖搖頭，他說：“因為我當時想到了《天龍八部》中的鐘萬仇！我感覺我就像那個鐘萬仇一樣可悲、可憐，深深愛著的人竟然深深地愛著另外一個男人，也許當我千辛萬苦得到她後，某一天她可能還會像俏藥叉甘寶寶偷會段正淳一樣去偷會那個男人，所以儘管我的心裡深愛著她，但從那以後我還是堅決地斷了和她的聯繫，我在心裡對自己發誓：絕不回頭！”

咬著牙堅決地說著這句誓言，137號端起面前的酒碗一口喝乾，阿九也被他的狠絕深深地震撼了一下，要知道說起來容易，可是天下間又有幾人能主動而堅決地斷了和自己最心愛女人的聯繫？而且還是在最有可能趁虛而入的時候。短暫的沉默之後阿九開解他說：“你怎麼把自己和鍾萬仇聯繫起來了？那鐘萬仇一無才、二無貌的，甘寶寶嫁給他後偷會段正淳也是正常的，但你和他不同啊！你的畫技那麼好，人也長得不差，而且聽你說那個女孩子也是個正經女孩，等你們在一起了，我想她應該不會偷會那個男人的！”

聞言137號冷冷一笑，反駁道：“我和鍾萬仇有什麼不同？鐘萬仇真的一無是處麼？不見得吧？你可知道鐘萬仇在江湖上的地位？”

不等阿九回答他自己就說出答案道：“馬王神！知道麼？鐘萬仇人稱馬王神，一手馬王神鞭也極是厲害，比無量劍派左子穆之輩強了不知多少倍！你還記得麼？《天龍八部》中鐘靈被左子穆扣壓之後，段譽去萬劫谷求甘寶寶去救，甘寶寶沒空去的時候是怎麼吩咐段譽的？”

這次又沒等阿九回答，137號又自己自問自答道：“甘寶寶當時很牛氣地對段譽說：你去告訴左子穆，鐘靈是我俏藥叉甘寶寶的女兒，她的爹爹是馬王神鍾萬仇，他敢傷我女兒一根寒毛，她爹爹馬王神絕不會放過他！

從甘寶寶這番話中我們就可以得知鐘萬仇也不是好惹的，武功至少比一般門派的掌門強多了！我還記得鐘萬仇和段正淳在萬劫谷交手的時候，功夫並不比段正淳差多少，所以你說鐘萬仇無才，我絕對不同意！至少我那兩手畫畫的功夫絕對不比他厲害。

而且鐘萬仇身為萬劫谷谷主，家大業大，比我一個窮光蛋也好上許多，雖然他的面貌不怎麼樣，但他對甘寶寶夠不夠癡情？那簡直是天下間最癡情的男人，他的癡情程度也絕不在我之下，可甘寶寶是怎麼對他的？為了段正淳甚至還出手將他打傷！最後，她身為鍾萬仇的老婆卻陪著段正淳死在一起，你說！有了這樣的例子我還會傻傻地去追求一個心裡根本就沒我的女孩麼？ ”

阿九听了他這番話久久無語，他沒有真正地愛過誰，所有對137號的很多想法都理解不了，不過最後這番話還是讓他覺得很有道理，不過他覺得137號思想太偏激了，所以仍然試圖開解他說：“鐘萬仇的故事只是虛構的，現實中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的！”

137號傷感地望著窗外，落寞地說：“她心裡根本就不愛我，最後就算她願意和我在一起，結果也是悲哀的；可是就算我得不到她也只不過是一個遺憾，既然不管能不能得到她結果都不能完美，我又何必拋棄身為男人的尊嚴去強求？”

在阿九思索的眼神下137號繼續說道：“她是我的一個夢！如果不能完美，我情願它破碎！”

說完一口喝乾碗裡的烈酒。

阿九默默地將這番話咀嚼一遍後輕聲問：“後來你就進遊戲來了？一直沒出去過？”

137號淡淡地說：“我爹在我失戀沒多久就去世了，法國的羅曼羅蘭說過：愛情、友情、事業是人生的三大支柱，而我在現實丟了愛情、沒有朋友、事業更是遠遠沒有開始，甚至連親人也沒有一個了，你說我對現實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阿九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能找到一個可以反駁他的理由，137號見了淡淡一笑說：“與其在現實中整日傷感，還不如在遊戲裡重新開始一段人生！”

阿九看著他雖然年輕但卻極端冷漠的臉，忽然想到一句古話——傷心人別有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