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四大殺神 第56章 忽悠秦黑雪

“阿九！你進入先天境界了嗎？”

葉子驚疑地看著阿九問。

阿九笑得很自信，多年的勤修苦練今日終於踏入先天之境讓他心中矮人一頭的感覺一掃而光，如果此時再有人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是個雜種，那他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感到屈辱，而只會憤怒，憤怒之下很可能一招將對方殺死。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自信，對自身的極度自信完全可以擊碎身世給他帶來的所有負面影響。

雖然阿九沒有回答，但葉子在看到他臉上自信的笑臉的時候.就知道他一定是進入先天之境了。

葉子沒有嫉妒，她只為心愛的人能夠進入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進入不了的先天之境而感到高興。

“阿九！既然你進入先天境界了，那我們是不是要離開這裡了？我們去山下找家酒館喝點酒慶祝一下好不好？”

“好啊！我們這就下山！”

阿九和葉子下山的時候並沒有再去收拾那些幹糧、皮褥之類的物甚，那些不值錢多少錢的東西下山了他們就不會再用得到了。

傍晚時分，阿九和葉子終於下到山底，在附近三里開外的一處名叫周家鎮的小鎮上尋了一家門面乾淨的客棧走了進去。

兩人點了些好酒好菜，葉子給阿九和自己斟好酒正要舉杯，卻見阿九左耳微微動了兩下。

阿九耳朵什麼時候會動了？

葉子心中剛升起這個念頭，已經看到一個很高、很冷漠的黑衣女子從阿九背後那個方向向著他們這一桌走來。

她來找我們的嗎？難道她認識阿九？

葉子在心裡猜測著。

那女子就是秦黑雪，她找了阿九已經大半年了，她一直沒打聽到阿九的下落，還是秦家的情報告訴她阿九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在這個小鎮，於是她就在這裡等了下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一直沒有再聽到阿九地消息，秦家的情報也收集不到阿九出沒的蹤跡。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早就因為不耐煩而離開這裡了。

但是秦黑雪是一般人嗎？

顯然不是！哪個一般人可以枯燥地修煉武功近二十年？

所以說，她的耐心早就超越了人類地極限。大半年時間一點也沒讓她著急，她也沒像沒頭蒼蠅那樣四處尋找阿九，她只是在慢慢地等，她堅信阿九一定會再次出現的，就算不出現在這附近，也會出現在其他地方，到時候秦家的情報一定會通知她。

所以她就在周家鎮平靜地住了下來。

而很不巧的是她就在阿九他們吃飯的這家客棧長住。這個時候正是晚飯時間，所以她也正好在下面吃飯。

當阿九和葉子進入這間客棧的時候，她立時察覺了，阿九和葉子的腳步頻率很穩很有節奏！

這正是武功高強地一個標志。早在六年前就進入先天之境的秦黑雪自然輕易聽了出來，下意識地一抬頭，正好看見夕陽中阿九那張似曾相識的臉。

略一思索，秦黑雪認出這人和母親給自己的畫像上殺手有幾分相似，不過她還不能確定，因為眼前這人只是和畫像地人有些相似罷了。

於是她放下碗筷背負著雙手（這個習慣是和她爺爺秦天齊學的）走到阿九他們桌前不請自坐，一雙漫不經心的雙眸上下打量阿九的容貌。

阿九看不出此女的修為，心知她的修為多半在自己之上，當下心中有了戒備，回望著秦黑雪微笑著問：“小姐！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秦黑雪突然開口問：“你是不是血魔阿九？”

阿九不認識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認得自己，也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麼事。但無非是江湖上的事，而他早就已經退出江湖。因此笑著搖頭說：“不！你認錯人了。在下怎麼可能是血魔阿九？”

秦黑雪見他毫不猶豫地否認，以為自己認錯人了。稍稍皺了皺眉繼續問：“那你叫什麼？你有沒有和你長得很像的兄弟叫阿九的？”

阿九繼續搖頭，回答：“在下西門藏鋒！並沒有兄弟姐妹，和血魔阿九也沒什麼關系！”

“這位姐姐！你找血魔阿九有什麼事嗎？”

坐在阿九對面的葉子插嘴問秦黑雪。

秦黑雪也沒有隱瞞，以她地武功她也不屑於說謊，她說：“我母親讓我斬殺此人為妹妹報仇！”

“啊？你妹妹死在阿九手上了？”

葉子故作驚訝地問。

秦黑雪淡漠地點頭，說：“母親說我有一個妹妹，她被血魔殺了，母親讓我殺了阿九為妹妹報仇！”

她的語氣和神情讓阿九和葉子都感到一絲不對勁，心想這女人怎麼說她母親跟她說她有一個妹妹？難道她有沒有妹妹她自己不知道嗎？

還有，她好像並不熱衷為妹妹報仇，好像來殺阿九隻是因為她母親要求，而不是她自己想要為妹妹報殺身之仇。

這個發現讓阿九和葉子互相奇怪地對視一眼，葉子繼續旁敲側擊。

“姐姐！你妹妹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時候被血魔殺死地？最近沒聽說血魔在江湖上出現啊？”

秦黑雪見葉子語氣柔和，也感覺不到她的敵意，再加上清秀地葉子和她差不多大年紀，同齡人間地親切感讓她沒有不搭理她。

說道：“母親說妹妹叫羞月，她沒說是什麼時候被血魔殺死的。”

羞月？

阿九想不起自己殺過這樣一個女人，這個名字他還是第一次聽，所以當葉子悄悄地看向他地時候，他肯定地搖頭表示自己不記得殺過這樣一個女孩子。

見他表示沒有，葉子有些納悶，難道有人冒充阿九殺了她妹妹？

葉子繼續問：“姐姐你好！我叫馮曼，姐姐

麼名字？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

“馮曼？”

秦黑雪打量葉子一眼，說出自己的名字：“秦黑雪！”

頓了頓又說：“你要跟我做朋友嗎？我從不交朋友的！”

秦黑雪？

阿九眼球微微一縮。腦海裡想起那次被黑鷹截殺的夜晚，在樹林裡死在自己手上的那個妖嬈女孩，他記得她說過她有一個武功勝她百倍的姐姐名叫秦黑雪。

如今見了，這女人地修為果然高深。以自己先天境界的修為竟還看不透她的功力有多深。

不過他已經退出江湖了，打從心底里他就不想這女人認出他，然後逼他再次出手。

所以，他依舊微笑著坐在那裡看葉子和她聊天。

又套了秦黑雪一些話，葉子忽然眨巴了兩下眼睛笑盈盈地對她說：“黑雪姐姐！聽你的意思，你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啊！那你去過雄奇地泰山嗎？ ”

秦黑雪搖頭。

葉子又問：“自古華山一條道的華山呢？”

秦黑雪再次搖頭。

葉子再問：“恆山呢？峨嵋山呢？黃山呢？你都沒去過？”

葉子每問一樣秦黑雪就搖一次頭，問完山。葉子又問她吃過京城的烤鴨沒有、看過萬裡長城沒有、吃過蕩山雪梨沒有、見過老虎沒有、見過癡情花沒有、見過含羞草沒有、有沒有遊過泳、有沒有劃過雪、有沒有參加過武林大會……等等。

她整整問了兩三分鐘秦黑雪都是在搖頭，葉子早就從她的言行舉止上看出她是一個不諳世事卻又武功奇怪的怪女人，所以她很自信她問的這些秦黑雪多半是不知道的。

而結果秦黑雪不止多半不知道，竟還是完全地沒聽過。她的無知程度不僅讓葉子大為驚訝，就連坐在一旁看著他們聊天的阿九也小小地驚訝一把，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竟還有如此不通世事的女孩。

沒多久，葉子如願在她臉上看到一絲自卑和嚮往。

這是一個沒見過世面地土包子應有的表情！

葉子在心裡得意地想。

然後她的話暴露了她問那麼多“有沒有”的意圖。

她很同情地看著秦黑雪說：“黑雪姐姐！你好可憐哦！這麼悲慘！這些竟然都不知道！”

“是嗎？不知道這些很可憐很悲慘嗎？”

秦黑雪紅著臉不自信地問。

葉子很肯定地點點頭，將保爾*柯察金的一番名言改編了一她：“偉大的聖人孔子說過——人生的意義在於，當你年老的時候不因為沒有看過世界的繁華而羞恥、不因為沒有經歷豐富精彩的人生而悔恨！黑雪姐姐！你看孔聖人都這麼說了，可見一個如果沒有見識過世界地繁華和經歷過豐富精彩的人生，那絕對是白來這個世界走了一遭！活得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而黑雪姐姐你連我剛才問地那些竟然一個都不知道，所以，難道你不覺得你的人生一點意義也沒有嗎？你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呢？這樣地人生你難道就不覺得可憐？不覺得悲慘嗎？”

對於簡單地秦黑雪來說。這是第一天有人問她活著有什麼意義？

第一次被人問人生的意義，再加上之前葉子諸多地問題給了她心裡一個暗示。那就是她不知道那些、沒經歷過那些是很可憐很悲慘的，於是在秦黑雪的潛意識裡。就會在想自己只有武功的人生好像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對於這個世界我一點都不了解，這樣的話。我活在這個世界有什麼意義呢？

簡單的秦黑雪思想被葉子引進死胡同里。

看到時機差不多了，葉子作出一副極度同情的表情把秦黑雪抱進懷裡，安慰道：“黑雪姐姐！你真可憐！不過你不要自卑！以後跟著我吧！我會帶你走遍五湖四海、經歷豐富無比的精彩生活的！我不會再讓你生活的那麼可憐、那麼悲慘了……”

“馮曼！你是我第一朋友！”

秦黑雪很感激葉子對她的同情和幫助，根本就沒想過要拒絕，因為在她看來葉子完全是為了幫她，她不應該拒絕，不過她還記得答應母親的事。

有些遲疑地說：“可是我答應了母親要幫她殺血魔阿九的！爺爺說只要母親的要求不過分，我都應該答應的！”

但她神情卻在告訴葉子她想跟著葉子去見識那些她說的東西，想讓自己活的有意義。

“沒關系！和我們在一起，我們也可以幫你打聽血魔消息的，比你一個人打聽快多了！”

葉子的話打消了秦黑雪最後的顧慮。

於是從這頓之後，阿九他們身旁就多了一個秦黑雪。

私底下阿九曾問葉子：“你明知道她在找我殺我，你幹嘛還要絞盡腦汁把她騙到跟我們一起？”

當時葉子笑得很狡猾，她說：“你不覺得她很單純嗎？”

“是又怎麼樣？”

阿九不懂她幹嘛問這個。

葉子繼續問：“我聽她說她近二十年全部都在練功，你有把握能打贏她嗎？”

阿九很有自知之明地搖頭。

葉子得意地笑著，她說：“所以，我覺得把她帶在我們身邊，她短時間內就不可能知道你就是阿九！甚至永遠也不知道！就算有朝一日她知道了，那時候我們都已經是她唯一的朋友了，你說她會為了一個她都沒見過的妹妹的殺了你我嗎？你不覺得把她這個危險的高手帶在身邊隨時看著才是最安全的嗎？”

聽了葉子的這番話，阿九若有所悟地點頭，輕聲說：“你說的對！放在眼前的炸彈總比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扔向自己的炸彈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