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破而後立 第01章 阿九最後的心願

　在車子里看著城城走進學校已經好一會了，阿九才收車頭往回開。

　車子經過菜市的時候，阿九進去仔細地挑揀了一只七斤六兩的肥兔，半斤油豆腐，又買了一只肥嘟嘟的鴿子，二十幾個鵪鶉蛋，半斤黑木耳。

　回到家，阿九進臥室，見妻子、小兒子還熟睡著，他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妻子恬靜的睡姿，小兒子睡夢中抿啊抿的小嘴。

　他輕輕走過去把小兒子滑開的毛巾被掖了掖，小兒子稚嫩的笑臉讓他情不自禁地將手背貼到他臉上輕輕摩挲。

　阿九靜靜地看著、仔細地看著，他的眉毛、鼻子、嘴巴……

　仿佛要把小兒子的模樣印在腦海里，仿佛害怕時間久了他忘記小兒子的模樣。

　靜靜地蹲在小兒子的搖床邊，阿九看得都忘了時間。

　“表哥！你起來了？”

　紀小菲庸懶的聲音將他驚醒。

　“啊？哦！恩！你醒了？我今天買了兔子、鴿子、油豆腐，還有木耳，中午我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紅燒兔肉悶油豆腐、鴿子炖鵪鶉蛋和木耳炒蛋！”

　“真的嗎？”

　听到這三樣菜名，紀小菲聲音明顯高興起來，馬上從床上坐起來。

　“恩！”

　這天中午，阿九把這三樣菜端上桌子的時候，不僅紀小菲歡喜，連小城城都興奮的用手去抓。

　如果是往常，阿九看見城城用手抓菜吃。一定會教育他兩句，但是今天阿九只是微笑地看著，滿是老繭的大手溺愛地摸摸城城地小腦袋，只是問︰“好吃嗎？”

　“恩！好吃！”

　城城嘴里鼓鼓的滿是菜，回答的聲音含含糊糊的，看在眼里，阿九心里很不好受，他不知道他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給妻兒做這些菜。

　午後，琳兒和她姐姐來到阿九家找紀小菲一起出去逛公園。

　生育之後一直在家里做月子。好動的紀小菲早就想出去走走了，這個時候琳兒和蕭雪魚來找她，她往窗外一望，見外面難得的春光明媚。便一口答應下來，抱起小兒子就和她們出去了，那時候阿九正在開車送城城去學校的路上。

　待阿九回家，見妻、子都不在家里。尋思她們去哪里的時候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拿起一看。

　“表哥！我和琳兒她們出去曬太陽了，不要擔心！”

　“也好！”

　阿九微微一笑自語，然後拿出手機撥通蕭雪魚的電話。號碼是他前些日子從長刀手機里找到地。

　“喂？你是誰？”

　電話那頭蕭雪魚的聲音有些警惕，很顯然她並不知道打給她的是阿九。

　“是我！”

　阿九一邊平靜地說話一邊走向書房。

　“是你？你怎麼知道我號碼的？你打給我做什麼？”

　“你現在在哪里？有空嗎？”

　阿九說這句話地時候已經走進書房坐在書桌前。

　“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就行了！”

　電話里蕭雪魚的聲音很冷漠，仿佛是在對一個追求她。她卻厭惡的男人說話。

　阿九拿鑰匙打開書桌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小的黑色U盤。一個存儲信息地U盤。

　大拇指摩挲著這個黑色的小U盤，阿九語氣不變。仿佛沒有感覺到她的冷漠。

　“我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要給你！請你務必和我見一面！”

　“我為什麼要和你見面？你能有什麼重要地東西給我？我沒空！”

　……

　被她斷然拒絕後，阿九默然片刻，電話那頭也靜了下來，她沒有再說話但也沒有就此掛斷電話，似乎……她在等著阿九繼續求她。

　也許，她也很好奇阿九要交給她的很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兩分鐘！”

　沉默近一分鐘後，阿九再次開口。

　“見面後你只需要給我兩分鐘，兩分鐘後你就可以離開！”

　話說到這個份上，除非她真地那麼厭惡他，否則就再也沒有拒絕地余地。

　……

　電話里蕭雪魚也沉默了一段時間才開口。

　“在哪里見面？”

　“夜色咖啡館！”

　“好！我馬上過去！”

　掛上電話後，

　了捏手上地小U盤，低頭坐了一會，起身走進車庫開出院子，往市區疾馳而去。

　電話掛斷後，琳兒用胳膊踫踫姐姐。

　“姐！你和誰說話呢？怎麼感覺是一個你地追求者啊？呵！姐！你要是戀愛了可不能瞞著你妹妹啊！”

　一邊紀小菲也笑著打趣。

　“一定是了！你看你姐臉紅的！”

　事實上，蕭雪魚听見她妹妹那個問題的時候，她的臉確實起了紅暈。

　“我有點事，不能和你們一起玩了，不好意思啊！”

　蕭雪魚說這話的時候有點不敢看紀小菲的臉，和紀小菲一起玩的時候，中途去會她老公，蕭雪魚覺得自己臉上很燙，說完不等紀小菲和琳兒回應就伸手招了出租進了車內，只隔著車窗勉強對她們笑笑。

　“琳兒！我看你姐肯定是戀愛了！你看她連臉紅的？”

　蕭雪魚走後，紀小菲和琳兒笑著說。

　“恩！我也覺得！姐姐的神情太反常了，這種表情我這麼多年還沒見她有過呢！”

　蕭雪魚坐在出租車里，兩頰緋紅，心里有些後悔答應阿九去見他。

　出租車速度很快，只十三分鐘就到了那家夜色咖啡館門前。

　蕭雪魚付了錢下了車拎著一只米黃色小坤包，在咖啡館門前躊躇了怕有三四十秒才舉步踏進咖啡館大門。

　咖啡館內的因為門和四面的窗戶都掛著厚厚的簾子，所以里面光線很暗，橘黃色的燈光讓整間咖啡館內氣氛變得朦朧、曖昧起來。

　走進咖啡館，蕭雪魚環目四顧沒有看見阿九，掏出手機打算問他到了沒有，卻不想手機剛掏出來就自己響了起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正是阿九先前打給她的那個。

　看見這個號碼蕭雪魚馬上接通電話。

　“喂！你到了沒有？”

　一接通蕭雪魚就問。

　“你向左邊看！第七張桌！”

　蕭雪魚下意識地按照阿九的話去看，左邊第七張桌子上果然坐著那個人，蕭雪魚掛斷電話放進自己坤包里，舉步往那邊走去。

　“坐！”

　待她走到近前，阿九示意她坐下，但卻並沒有像一個紳士一樣站起身給她拉開椅子，因為他知道她對他的觀感不會因為這樣而變得好起來，而且，他覺得以後也許連見她的機會都沒有了，既如此，他還去討好她做什麼呢？還有意義嗎？

　“兩分鐘！”

　一坐下，蕭雪魚就把手機蓋打開放在桌上，上面顯示的時間是下午點24分。

　“兩分鐘”來之前阿九在電話跟她說的，一坐下，她竟提了出來，好象超過一分鐘，她就會不管阿九的話說完沒有立刻就走。

　阿九默默地看著她，她的臉……

　這是他從小到大唯一愛上的女子，就是這張臉讓他魂牽夢縈，就是她的身影總是能讓他平靜的心泛起漣漪。

　“小姐！您的咖啡！”

　阿九默默看著她的時候，咖啡館的女侍應端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放在蕭雪魚面前。

　“我沒點咖啡啊？”

　蕭雪魚驚訝地說。

　“小姐！是您面前這位先生事先給您點的，他吩咐我們等您來了就給您端上來！”

　女侍應恭敬地解釋完才離開。

　望著眼前熱騰騰的咖啡，蕭雪魚抬頭看了一眼阿九，又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機。

　227分。

　時間已經過去三分鐘，但她好象忘了剛才說的兩分鐘，低頭端起香郁的咖啡慢慢喝起來，眼楮不時瞄一瞄對面的阿九。

　阿九靜靜看著她的眼光讓她有些心慌，也有些喜悅，但更多的是奇怪，她從來沒見他這麼看過她。

　他今天怎麼這麼直直地盯著我看？

　蕭雪魚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