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天外飛仙

　這一天又是一個萬人空巷的日子。

　因為今天血魔阿九要和他的同門師姐寒霜見生死。

　本來這樣的比賽不分生死，點到為止也是可以的，但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高手們動輒瞬息分生死，尤其是血魔阿九和寒霜，比賽以來從沒見有人從他們刀劍之下活命。

　所以在觀眾們的意識里，這一次阿九與寒霜也是要分生死的。

　“這個女人死在血魔刀下實在是太可惜了……”

　“誰說不是！這麼漂亮的女人要是我能睡一次就算減我十年陽壽也值啊！”

　當熒幕上顯出阿九和寒霜的身影時，熒幕下的觀眾紛紛被一身雪白宮裝，身高一米八多，身材凸凹有致卻神情高傲的寒霜所傾倒，很多人都發出惋惜的嘆息聲，雖然寒霜之前的比賽中也是劍法犀利，手下無三合之敵，但與刀快的沒影的血魔阿九相比，所有人都認為寒霜死定了，沒有一個人認為她會贏。

　這次決斗的場地是在一座雪山的峰頂。

　凌厲的罡風吹的雪花漫天飛舞，呼嘯的冷風在雪峰間鬼哭神嚎，峰頂上一前一後站著一黑一白兩個身量差不多高的男女。

　黑衣男人自然是觀眾熟悉的血魔阿九，畫面轉了一下方向，阿九在畫面右邊，寒霜在畫面左邊。

　阿九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寒霜薄薄的紅唇沒有任何微笑地弧線。斜飛入鬢的雙眉下一雙丹鳳眼迎著風雪卻眨也不眨地對視著阿九的雙眼。

　“我曾說過以後見你退避三舍，但這次……我想再和你一比高下！”

　寒霜不大聲音卻並沒有被風吹走，阿九听到的很清晰。

　“好！”

　阿九輕聲應允，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我只出一招！你若能破解，不論生死，以後我听你差遣！”

　寒霜話落不等阿九回應，鞘中長劍嗆的一聲脆吟飛出鞘口，她的整個人突然凌空飛起二十余米，白衣當空飄飄若仙。一剎那間仿佛周身散發出萬丈白光，翩翩地向阿九飛來，速度卻詭異的似乎很慢。

　“哇……好漂亮……”

　甦州州影院里除了一個懵懂的小女孩喊出聲音，其他人都痴迷地看著寒霜宛若凌波仙子一般地身影。很多人都張大了嘴，仿佛陷入夢境。

　熒幕上阿九眼球向內一縮，卻不由得神智有些恍惚，搖搖頭身體搖晃了一下。臉色立變，暗道不好，當場當機立斷閉上雙眼。

　身影一晃，右邊一丈開外多了一個阿九的身影。

　“嘶……”

　一聲絹帛劃破的微響響起。阿九原本立身的後方十余米處現出寒霜地身影來，阿九立于原地和一丈開外的身影卻隨風一吹而逝，風吹走他這兩道身影後。寒霜原本站立的地方卻現出他的真身來。他地刀依然在鞘中。

　而寒霜的冰鋒劍劍尖卻滴下一滴殷紅的鮮血。

　回過神來的觀眾全都呆了。空中仙子一樣地寒霜隨風一吹消散無蹤，她的真身卻早已出現在阿九原先站立的十余米外。尤其讓他們感到難以置信地是阿九地刀還在鞘中，滴血地卻是她的劍尖。

　那麼厲害地血魔阿九也接不下她一劍嗎？

　觀眾感到他們的見識太狹隘了，原來他們心目中的最強者其實接不下另一個人的一劍，天下最強的到底是誰？是寒霜？還是另有其人？還有人能像一劍殺死阿九一樣一招殺死寒霜嗎？

　“你是怎麼避開的？”

　熒幕上寒霜背對著阿九輕聲問。

　“一門名叫分身化影的身法！”

　觀眾眼里已經落敗的阿九依然微笑著。

　“刀法呢？”

　寒霜又問。

　“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里的刀法！”

　寒霜沉默一會後蕭索地問︰“你知道我剛才那一劍是什麼嗎？”

　阿九搖了搖頭，寒霜沒有看見，但她似乎感覺到了。

　“天外飛仙……”

　這個名字一出，不僅阿九，熒幕前的所有觀眾都愣住了，天外飛仙？葉孤城的天外飛仙？

　白雲城主葉孤城曾與劍神西門吹雪決斗，那時葉孤城刺殺皇帝失敗，面臨皇帝全國通緝，就算憑他的絕世劍法能保住性命，也再不可能實現

　的抱負，所以在和西門吹雪決斗的時候，他的天外飛死西門吹雪，卻因為他已心存死志，又認為只有西門吹雪配殺他，所以他收了手，結果他死在西門吹雪劍下。

　雖然他死了，但他的劍法——天外飛仙卻勝了，他之所以會在西門吹雪劍下，只因為他想。

　絕美絕強的天外飛仙是無數江湖人心目中的第一劍法。

　這個無數人心目中的天下第一劍法，就是寒霜剛才使出來的嗎？

　她贏了！天外飛仙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劍！竟可以一劍秒殺血魔阿九。

　這是眾多觀眾的心聲。

　所幸已經臨產的紀小菲今天沒有來影院，否則看見這一幕她不知道該有多擔心。

　紀小菲沒來，但琳兒和蕭雪魚卻來了。

　此時琳兒一臉的不可置信，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柳大哥那麼厲害，不可能輸的！不可能……”

　她身旁的姐姐蕭雪魚望著熒幕輕咬著下唇，兩手緊緊地絞在一起，不知她為什麼沒有感到開心，難道她不希望阿九死嗎？

　“　……”

　寒霜雙腿一軟倒在純潔的雪峰上，濺起一地雪粉，冰鋒劍也斜斜地插在雪地上微微抖動。

　“唰……”

　各地影院里的觀眾見到這反常的一幕，九成以上都猛地從座位上站起。

　“怎麼回事？寒霜不是勝了嗎？她怎麼倒下了？”

　很多人都感到很不可思意，他們明明看到阿九的刀在鞘中，寒霜的劍尖滴血，怎麼倒下的卻是寒霜呢？

　“啊？我明白了！哈哈……”

　看到這一幕琳兒一怔之後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你明白什麼了？”

　蕭雪魚自己也沒發覺當寒霜倒下後她輕松了不少，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幾絲微笑。

　听到琳兒開懷的笑聲和琳兒恍然大悟似的話，她周圍的人也都轉過頭來看她，都想知道她明白什麼了。

　“哈哈……”

　琳兒壓抑不住地繼續大笑，笑聲間隙里解釋。

　“哈哈……我知道為什麼倒下的是寒霜了！柳大哥的刀在鞘中，一定是他出刀後又插回去的！而寒霜的劍雖然在滴血，但卻沒有插回鞘中！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什麼了？”

　旁邊一個很好奇的少婦接口。

　“說明她已經無力將劍插回劍鞘了呀！哈哈……原來是這樣！哈哈……”

　听琳兒這麼解釋，听到的人都覺得這個很有可能，但還有一個看不慣琳兒夸張笑聲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反駁。

　“那寒霜的劍上怎麼滴血了呢？她要是輸了，她的劍上怎麼可能有血？”

　“是啊！是啊！這說不通啊……”

　“就是！”

　中年男人的話引來很多人的附和。

　“笨！”

　琳兒很不屑地罵道︰“有什麼說不通的？寒霜的劍上滴血，可能是她傷到了柳大哥！但傷到了就代表她贏了嗎？你們沒看見她倒下了嗎？她傷到柳大哥的時候一定也被柳大哥傷了要害！”

　“有道理啊！”

　“難道真是這樣？”

　眾人又被琳兒說服了。

　蕭雪魚也覺得妹妹說的很有道理，要不然寒霜劍上滴血，怎麼倒下的卻是她呢？

　阿九不知道影院里觀眾的想法，當寒霜倒下的時候他就被系統主機傳送出了雪峰之巔。

　眼前景色一變，阿九被傳送到他決斗前所在的殺手樓原址後面的迷霧森林里，依然是他閉關的那個大樹洞里。

　躺在樹洞里，阿九低頭看見自己右腰部位有一處寸許長的血線，觀眾沒有看見，但他自己知道寒霜的那一劍從他右腰前面刺穿到後背。

　天外飛仙果然名不虛傳，看著美麗無比奪人心智，又似緩緩飄來，事實上那只是一個幻影，寒霜的真身早已瞬間飛撲到他身前，那一刻要不是他當機立斷閉上雙眼，隔斷幻影對他心智的迷惑，又使出分身化影的身法連續變換三個方位反敗為勝，今天他恐怕真的就要死在寒霜一劍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