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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 Harry Potter 的肥皂穿越之旅》第107章
  源心的祝福詛咒

  ‘Harry--’

  ‘不要叫我。’

  紫黑刺青蔓延上我的手背和脖子,詭譎而妖異的魔紋甚至上攀到我臉頰。盛怒當中我根本沒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和魔力早已沒有限制地傾洩而出--幸好還算有理智的,除了沖著Pettigrew而去的憤怒催生了那些籐蔓,剩餘力量只在我身邊凝而未發的沒有傷到人;不過就算這樣,繞在我周身類似魔威又更加純淨到隱隱透出銀灰交織光芒的沉寂氣息,仍讓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反應不來--而我此時的注意力全在這讓我紅了眼的叛徒身上,根本沒察覺到自己魔力與精神力的異變。

  ‘不要叫我的名字。Remus已經提醒過你,你沒資格。’

  我眼神空洞的看著Pettigrew,緩緩向他走去--至少在第一步是如此,但是當身邊的空氣沒有阻力地讓我浮起,我無心細思原因也沒有抗拒地飄移到Pettigrew身前--對於仇人,我沒有仰視的敬意。

  ‘你其實一直很清楚,Voldemort要殺的只有我。’Pettigrew藍灰色的眼睛大睜,裡面充滿了驚懼與不敢置信的淚水外,還有一些自以為掩飾很好的深沉、卻也讓我徹底寒心的情緒,‘如果你真的是因為害怕而選擇背叛,如果你心裡真的還有一點對身邊朋友的憐憫和情誼存在--你大可直接把我偷走拿去獻給Voldemort,不是嗎?可是你沒有,你卑微的匍伏在Dark Lord Voldemort腳下,親吻他的長袍,祈求他原諒你的無能,因為你沒有辦法找到偷出我的機會--’

  ‘--不--不是--’

  ‘--可事實上,你根本不想偷出我。你仍然眷戀Prongs、Padfoot和Moony的保護,享受站在有著名聲實力的他們身邊時,四周投來的羨慕敬仰目光--’

  ‘--不是這樣--’

  ‘--而Voldemort的強大和許諾又讓你貪圖他擁有的力量!你想要力量想要名聲又想要眾人的敬慕!所以自願Voldemort做的奸細--因為你羨慕也忌妒著Prongs和Padfoot--就因為他們兩個總是能在你之前把事情做得更加完善,你從學生時代就忌妒他們--’

  ‘我沒有!’Pettigrew痛苦的搖頭,‘不是這樣的--Harry--’

  ‘我說過你沒資格叫我名字!!’

  隨著我憤怒的大吼,兩條化錐的籐蔓猛然刺穿我的長袖,從我雙臂直接飛出,貼著驚駭莫名的Pettigrew兩側臉頰深深鉗入他身後的牆壁。胸口的鬱痛讓我忍不住揪著前襟,然比起這股疼痛,更讓我難受的是從Pettigrew腦海深處感應到的真實。

  ‘為什麼?就因為忌妒他們能力--痛恨著別人拿你和他們做比較--想取代他們在大家心裡的地位,你就狠心到想藉著Voldemort的手毀掉他們?’我沒有焦距的望著張大嘴驚恐喘息的Pettigrew,‘爸爸和教父,他們是真心把你當成朋友--他們對你始終推心置腹,從來不曾看不起你--你也一直明知道外人的評價都不是真的--可那些權勢和虛名就真那麼重要,讓你可以嫉妒到不惜背叛?甚至直到現在,你雖然愧疚卻沒有絲毫的後悔,還想著要如何除掉害你不得不捨棄人身做十二年老鼠的我?’

  ‘不是--這不是真的--不是這樣--啊啊啊啊啊啊-------’

  Pettigrew的所有聲音最後化成了悲慘哭嚎--只因我再也受不了他的否認, 伸手直接貼到了他落後在外的手背。肉眼可見的燒煙灼傷立刻浮現,讓人毫不懷疑我的手要是在他手背上多停留一秒,會出現的絕對不只焦黃與紅腫水泡,甚至黑化成灰都有可能。

  ‘還想繼續否認嗎?兩年前的Quirrell,就是因為碰了我的身體才化成灰燼。’

  我冷眼看著Pettigrew因為痛苦微微痙攣,悲哀而空洞,‘媽媽她,用自己生命獻祭完成對我的古老守護魔法,其實也是一種強大詛咒--對於任何想傷害我的人,絕對殘酷致命的詛咒。所以Voldemort殺不了我而失去身體,Quirrell因為觸碰了我而被燒成灰……如果你真的沒對我懷有任何殺意,為什麼會引發這個守護詛咒?你真的虛偽到讓我想吐,Pettigrew。Voldemort是個瘋子,但至少他不會否認自己的野心欲望,而你甚至連面對自己所作所為的勇氣都沒有……’

  閉上眼睛輕輕搖頭,不想再看這男人眼底的黑暗以及恐懼,我向後飄移的拉開一些距離後,一顆被淡淡銀黑色光芒籠罩的水滴形白色種子憑空出現在我身前;在此同時,將Pettigrew架釘在牆上的籐蔓再次瘋狂生長--不是捆人,而是以Pettigrew為中心、在整面空白的牆上組盤成由諸多復雜艱澀的古魔紋圖形的植物魔法陣。

  ‘你--你想做什麼--’Pettigrew驚恐不已,淚水鼻涕全在臉上糊成一起,什麼卑微裝無辜的無害氣質形象全都不見,他又恨又怕的掙紮,‘不--放開--放開我!你說過不殺我--’

  ‘是的,我不會殺你。而且我也改變主意了,Dementor根本就不是應該存在這世界上的魔物,以靈魂為食是世間最墮落的罪行之一,無論是誰,即使犯下再大的錯誤也不該得到它的親吻--即使我無比樂見Dementor的香吻落在你嘴上,但那樣的結果並不能讓你認知到你的行為有多令人失望厭惡。’

  和種子包裹的銀灰光芒相呼應般,牆上魔法陣也開始透出相同的微弱光輝;而在我手中更是又憑空出現個由魔火籐組成的細致復雜植物圖騰法陣,緩緩飛到種子下方、托著種子浮飄到Pettigrew面前。純粹黑色、沒有絲毫溫度又散發著絕對死亡氣息的火焰在圖騰中心無點自燃,把種子圍裹在黑火之中。

  ‘拿開--拿開!!不要過來--不要--’

  ‘不用那麼緊張,我的契約魔火籐托你主人不斷找我麻煩的福,早已經被磨練成玩火高手。就這麼點程度的深淵魔火是不可能失控的。’

  相對於圖騰陣的魔火散著濃鬱死氣,我周散環饒的木系生命氣息也同樣強烈;兩股性質對立的能量充斥著整個房間卻奇異得沒有發生絲毫躁動,反而相互交織得在我和Pettigrew周圍一米左右環出特殊而無法幹擾的獨立結界--就算是初涉魔法界的小巫師都能一眼看出,這絕對是某種被觸動引發而開始動作的古老魔法。

  ‘就算有植物圖騰輔助,我的符陣力量和技巧果然仍比不上母親……’

  結界外的動靜我毫無知覺,但Pettigrew驚恐的掙紮和嚎叫卻是被我直接忽略;我望著在深淵魔火的灼燒中不但沒有受損、反而給粹煉得越來越白皙晶亮的水滴種子,心裡平靜得不可思議同時,卻也越發空虛。

  ‘能夠直接使用心靈力量,在Voldemort毫無所覺下完成對我的守護祝福符陣……換做母親動用這種程度的魔法,肯定不會這麼麻煩又造成這麼大的動靜吧?看來媽媽她的符陣能力絕對是大師級以上了,可惜……’

  我輕歎地收起閃現的黯然,看向全然面無血色的Pettigrew。

  ‘但是,雖然能力還不到家,又是個不成熟的改良型古魔陣,要用在你身上也綽綽有餘了。’

  平靜的微笑在我嘴角浮現,在魔紋的襯托下顯得異常媚惑而危險。

  ‘所以,為了完善這個守護詛咒……雖然麻煩,不過接下來的故事,隨便聽聽就算了吧?’

  那是個在中國長大的普通女孩。

  即使在中國,女孩的家世一點都不普通--能延續三十一代而不曾沒落的中醫世家,就算尋常人裡默默無名,但是在中醫學界裡就算是准學子也絕對聽聞過這個家族。

  除去家世的外界名聲不談,女孩成長過程與環境其實還是很平凡的--有嚴厲的爺爺和慈祥的奶奶,恩愛又寵孩子的父母,一對吵鬧也友愛的弟妹。女孩是家裡年紀最大的孩子,只是不管身體還是天資卻也是最差的一位--然而即使在學習方面,經常讓旁系親戚和外人認為女孩似乎只遺傳了父母優秀的外貌就沒有其他長處,可女孩還是和家人極為親密,而且也總是很努力學習,期許自己的能力表現不落後自己的弟弟妹妹太多。

  尤其是在曉得一雙弟弟妹妹對於家裡祖傳的醫學藥理不感興趣後,不願讓爺爺有祖學終究必須交給師門中外姓弟子繼承的遺憾,女孩更是幾乎將自己的心力全都投注在成為一名合格的古醫繼承人修行上;所以當自己學校裡其他大部分同齡孩子都在討論流行的裝扮、小說遊戲或是打算去哪裡玩的時候,女孩的腦袋和生活當中就只有默背藥材常識和瞭解人體穴道的功用、或是在一對與自己同年的雙胞胎師姊陪同下練習武術--不是不曾羨慕過自己那些同學,但女孩本來就是那種認定目標就會一心達到不會放棄的認死理性子,加上也同樣喜歡著自己家族這些古老的醫藥學問,於是從小這樣一路過來,女孩礙於天賦的關系學習得磕磕絆絆,卻也憑著努力和刻苦逐漸贏得爺爺和其他同門師兄師姊們的認同。

  十五歲,中國古禮的及笄之年,女孩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在家人以及師兄姊們的祝福恭賀中,得到爺爺以家主身份的認可為師門繼承人身份;隔年十六歲生日當天,自己早晨醒來拿到的生日禮物就是一紙通知,爺爺和奶奶終於在父母慫恿下沒預警地決定放手師門和家族事務,將所有一切交給女孩和兩個弟妹後,四人一同環遊世界進行N度蜜月外加享清福去--不負責任的行為,但是女孩確實已經有了擔當的實力,更別說還有一對比女孩更為聰慧的弟妹幫忙;所以女孩家裡的大人走得很安心,全沒想女孩會不會有突然趕鴨子上架而適應不良的問題--而事實後來也證明女孩的能力沒讓任何人失望。

  成為家主和師門的掌權者後,大概是因為還很年輕,女孩反而因為有師兄姊們和弟妹的幫忙,不像以前總是為了實習修行而忙碌不堪,終於有了點屬於自己的休閒時間,也有了可以好好體驗年輕學子的青春大學生活心思--雖然還是以學習為主,可能夠重新拾起小時候除了醫藥外的其他愛好、還能夠結交更多同齡的朋友同學,女孩的生活變得更富色彩充實同時,也遇見了以為會牽手一生的人。

  一個才華洋溢程度不亞於女孩的學校學長,因為女孩同樣基於現代舞蹈的興趣、進了相同社團而結識,在幾回社團活動中對彼此留下了好印象而越走越近--都是各自專業學系中的拔尖好學生、有著相近的興趣和人生觀、甚至連外表也是男俊女美,無論對兩人熟不熟悉,都無可否認女孩和男孩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且也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曲折,女孩和男孩的交往從開始就很自然的走在一起淡淡卻攸遠溫馨,女孩和男孩都喜歡著這樣的感覺,也都有共識,應該會這樣一起走一輩子。

  可惜,世事無常。

  兩位伴著女孩一起長大的雙胞胎師姊,雖然最初有爺爺讓她們幫忙做武術指導陪煉、以及平時保護自己的意圖,但是長期相處下來,這對雙胞胎師姊早已成了女孩心裡等同家人手足般的存在;所以當那次為了給雙胞胎師姊慶生、女孩提議要趁著剛好是暑假出國遊玩做慶祝,便和男孩一塊四個人開開心心的出遊去--誰都沒想到這一趟旅遊,最後踏上歸途回到故國的就只剩下雙胞胎中的妹妹和男孩而已。

  第一次出國旅遊本來是件令人開開心心的事,可就算有“樂極生悲”這老成語,在旅館碰上國際恐怖份子劫持這種頭彩也未免有些掃興過頭--女孩雖然有著醫者仁慈卻沒有太多正義感,不過既然自己和男友以及兩位姊姊也成了諸多人質、而且還是那種歹徒以為沒有身份背景所以可以隨便宰了示威的炮灰人質之一,那麼自救同時在能力所及幫上一把倒也不無可行。

  雖然相對於藥理能力的出色,女孩的武術在家族師門當中總是敬陪末座,但是拿來保護自己確實綽綽有餘;只是女孩畢竟心軟,沒有下死手斷送那些亡命之徒的後果,便是給了那些瘋狂恐怖份子最後反撲的機會--雙胞胎當中的姊姊,幫女孩擋下了致命子彈,死在女孩身前。

  受傷又目擊如親人的師姊為了救自己而死,讓女孩受不住打擊直接陷入昏迷,即使後來送到醫院救治確認沒有生命危險,仍然沒有蘇醒的跡象;經過當地醫院的診治研判女孩是基於心理打擊過大暫時不願蘇醒,然而就在聞訊後匆促結束旅行來到醫院的女孩家人,做出准備將女孩接回家中照顧的決定,女孩卻在一夕之間消失在病房,就此斷了音訊--更正確來說,除了女孩的爺爺奶奶似乎知道女孩失蹤的原因以及去向卻拒絕透漏外,其他人根本無從得知更多訊息。

  女孩消失的第二年,女孩的爺爺奶奶也悄然失去了音訊;又過了一年,女孩終於出現並且和爺爺奶奶一起回到家裡--蒼白而憔悴,身體甚至比之過去更加瘦弱單薄,並且對自己失蹤的這三年全無記憶;然而女孩的祖父母不僅對此毫無意外甚至知道內情,卻仍三緘其口還禁止眾人詢問--原本大家還是好奇的,可在看到女孩每每面對這類私下的旁敲擊測,總是一臉茫然還有不自覺的空洞痛苦外確實什麼都想不起來,心疼之餘也都同意不再探尋。

  反正最糟的事情都已經熬過去,而現在還有什麼比人平平安安就在身邊更重要?

  重新回到家人身邊也重新回到熟悉的生活當中,但是一切都不再相同了。女孩仍然大方爽朗,似乎和大家一樣都從那場意外的夢魘當中走了出來;可女孩自己很清楚,已經失去的永遠不會再回來。

  “意外”這種東西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身份地位不同而選擇性遠離--讓女孩瞭解這一點的代價實在太大,女孩也很知道自己無法再一次承受這種失去。終於明白自己其實一直給長輩保護得太好的女孩再也不願躲在羽翼下,想擁有保護自己和身邊所有人的意念變得格外強烈;尤其在回到家裡後的半年內,最疼愛自己的奶奶和爺爺在睡夢中因為享盡天年安然離世後,讓女孩再次感受生命無常同時格外珍惜現有的一切,也再次回到沉迷藥理鑽研的修行日子--以前雖然是帶著喜愛也半賭氣的堅持,而如今卻是實在為了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而努力。

  然後,因為將大部分時間都放在提升自己醫術和武技提升方面,女孩和男孩之間的相處時間少了;雖然感情未變,可女孩沒有意識到,自己和男孩在一起時越來越趨向於傾聽而非交流,男孩的體貼也越來越像兄長而非情人--直到男孩自己坦白,女孩才知道自己最親密也虧欠最多的小師姊已經和男孩在一起,而且懷了身孕。

  不是不錯愕、也不是不感覺背叛和傷心,可最讓女孩心裡難過的還是男孩和小師姊的隱瞞--不是只有愛情和友情,對於這兩個最親密的人女孩早已視為至親之一,然而在相處了這麼久、本該是最瞭解自己的兩人卻同時對自己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

  女孩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內心的紛亂與憤怒,在知道這消息以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賞了想留下自己繼續解釋的兩人一身飲料,直接轉身離開--然後當下又氣又難過的女孩,沒有發現自己不小心闖了紅燈,就這樣在車禍當中失去了性命。

  ‘……天真到近乎愚蠢的女孩,不是嗎?’

  從我像是說故事般開始平靜地單調傾訴,讓深淵魔火包覆的水滴狀種子便像是吸收了某種無形養分般,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膨脹、發芽;而當將這俗套故事裡的麻瓜女孩生平給說完後,圖騰法陣上的種子早已蛻變成長為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蓮,掙脫魔火的包覆顯得生機勃勃,甚至一邊從根部吸收深淵魔火一邊散發攸遠的生機清香給深淵魔火做燃料--既是吞噬彼此力量卻也依附彼此而生,詭譎又矛盾並存著清雅與妖異。而我卻只是空洞看著玉蓮的變化,語氣事不關己的飄忽,‘出身良好的家庭,可卻被保護得太好受不起打擊……就像溫室培育的花,承受不起風吹雨打……女孩的一生根本沒什麼值得自傲的成就,甚至還死得那麼早,讓父母家人為她的死傷心……’

  所以,“她”才會在知道創世神要求辦事的時候,用預先收取的報酬,許下讓親友們遺忘自己的願望。

  抹去自己生活存在過的痕跡……不是不遺憾,但既然已經不能孝養父母天年,那麼免去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是“她”這個不孝的女兒能為父母做的最後一件事。

  ‘……所以,死亡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但可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了以後,留下來的遺憾……’

  我舉起左手,用魔杖輕輕劃過手掌,被地心引力吸引而直落的血珠在墜地以前便受到玉蓮吸引直飛過去;而始終顯得淡雅的玉蓮在吸時血珠後更加潔白、花苞更是生機蓬勃得逐漸綻放。我握緊了左掌滴下更多血珠供給玉蓮吸食,傷口除了酥麻之外沒有絲毫痛處。

  ‘塵歸塵,土歸土……本來一切應該就這樣結束的……可就在生命結束後,偏偏女孩又重新有了意識。聽不到、看不到……所有正常人的五感通通都沒有,可是在那一片黑暗之中,女孩迷茫卻實實在在感覺到心跳,不是只有自己的,還有另一個、血脈相連的心跳。非常詭異的感覺,可是女孩就是知道自己沒有死……或者該說,她又重新活過來,而且是以一個新的胚胎,以新的生命開始……而那陪伴著自己溫暖的心跳,就是自己新的母親……

  重新一次的生命,重新又有了父母家人……這對女孩來說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在她還記得自己過去的一切……女孩雖然不是無神論者,但是那些投胎轉世靈魂妖魔之類的事情她從來不曾深思或碰過,所以也就一直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可如今這樣的情況就發生在她身上,尤不得她不相信。而且在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開始有越來越多屬於“人”的感覺……能夠聽到一些聲音……從那些談論的語言和內容大概知道自己的新父母是英國人還是所謂的“巫師”……不管怎麼說,既然她現在的父母都是以前在故事裡有著神秘能力的人,那麼應該會比較容易接受自己靈魂並不是一個正常孩子的狀況吧?

  然而讓女孩困擾不止這問題而已。因為女孩還必須調整自己心態,適應新生的身份和身體是個男生的事實--對,就是男生--在過了二十幾年的女性生活以後,奇跡的重新又有了生命意識可卻發現自己要用男性的身份生活,要不是女孩曾經是個醫生、對人體性別差異格外瞭解也學過心理學,這種無可奈何的狀況才沒讓女孩郁悶太久。

  不過事實上在女孩--不,應該稱為男孩了,在他出生以後,不管是帶著“前世記憶”還是對於新的性別適應問題,其實都沒能讓男孩有多餘的心思去煩惱。因為男孩的父親根本就是個白癡--這不是說男孩父親的智商有問題,相反的,男孩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的父親肯定很出色,要不然自己細心溫柔的母親也不會嫁給父親--可男孩的父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泡個牛奶可以把奶粉放成洗衣粉,換尿布可以讓褲子松緊帶變成一條誰去拉就咬誰的蛇。逗男孩玩的方式就更誇張了,直接把男孩丟到玩具飛天掃帚上面掛著,完全沒考慮到還是小嬰兒的男孩抓不抓得住掃帚、會不會摔下來的問題……總之這類的神奇無奈狀況層出不窮,讓男孩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父親非常危險--至少對還是嬰兒的男孩來說,在骨骼肌肉還沒長好、聲帶齒舌也同樣發育尚未完全無法說話的時候,他除了用大哭把母親吵來拯救自己以外根本沒其他的應對辦法。而哭泣對於小嬰兒來說又是相當消耗體力的事,所以男孩出生以後的日子,幾乎都是在這種父親手忙腳亂的幫倒忙、母親氣急敗壞收拾殘局、男孩自己則是吃飽哭累就睡然後被父親嚇醒的混亂日子裡度過。

  但是,就算再混亂吵鬧,男孩還是覺得很幸福。原本以為再也不能陪著朋友和家人父母,卻重新有了一次生命……即使知道自己或許再也無法找到以前的親人,可是他現在又有了家,又有了一對深愛他的父母,所以男孩真的很高興也很幸福,決定這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犯下以前丟下親人的錯,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身邊的人也獲得幸福。

  然後,除了父母以外,男孩的身邊也開始出現一些人……應該是男孩父母的朋友……有些只出現過幾次,有些卻常常造訪……可沒有例外都是些巫師或女巫。而這些來來往往的人裡,有三個巫師因為常常來家裡,所以讓男孩印象最深刻,尤其當中身為男孩教父的那位巫師不只老喜歡將男孩玩拋高、還時常會變成大狗讓男孩趴在身上睡覺,明明知道讓男孩母親看到絕對跑不掉訓斥還是樂此不疲……男孩感覺得到父母是把這些朋友當成自己手足看待的,而且男孩也很喜歡他們,所以也漸漸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

  一瓣接一瓣地,隨著玉蓮花苞逐漸綻放,攸遠的清香飄散而出。我深吸了口香氣,感覺幹澀緊滯的喉嚨似乎平順了點,攤開手掌的又劃了一道口子,加快粹煉玉蓮綻放的速度。

  ‘原本以為這樣熱鬧幸福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原本以為這一次,可以好好的陪著父母親人不再輕易分離……可是就在一歲後的Halloween 晚上,當男孩父親因為把一隻會噴火花的南瓜燈籠給男孩玩、害男孩的衣服和臉都被熏黑而又被男孩母親叨念的時候,有人闖進了他們家裡。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男孩看到自己父親臉上除了賴皮或傻笑外有其他的表情--憤怒,而且驚慌,男孩父親大吼著,趨趕母親帶著男孩快跑,說他負責斷後--可是來不及了,男孩在母親緊緊抱著的懷裡,只聽到類似重重倒地的撞聲,一個陌生男人狂笑著的接近--然後是母親心碎的哭泣,男孩仍然只能給母親護著,聽著母親苦苦哀求那個男人不要殺自己、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聽到那個男人念出“Avada Kedavra”,一片綠光直接奪去了男孩全部的視線同時,強烈的爆炸也讓男孩痛得幾乎昏過去。

  可是男孩沒有昏,就算全身痛得動不了也什麼都看不見,可是男孩知道自己還活著。男孩一直試圖發出聲音,但是沒有用……即使視力恢復了一些,男孩看見的不再是熟悉的家裡天花板,而是黑暗當中沒有雲的星星天空……沒有暖暖的爐火和被窩,空氣冷得讓男孩幾乎凍僵……男孩繼續努力的想發出聲音,想要能夠翻身找到爸爸媽媽……可是他仍然動不了,不管他怎麼努力想引起注意,都沒有人出現……沒有會帶著賴皮壞笑的父親出來逗弄自己,沒有會生氣跑來教訓父親卻始終溫柔抱著安慰自己的母親……什麼都沒有……都不在了……’

  潔白的玉蓮終於完全綻放,我再次攤開左手平舉,盛開的玉蓮與魔火圖騰飛回我的掌心。散去深淵魔火的植物圖騰在一陣扭曲後,恢復了魔火籐的模樣纏上我左掌傷口止血;而我則是撚著玉蓮空洞的看了一會兒,輕輕歎息。

  ‘死亡,真的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情。而且對死了的人而言,這世界就再也與他們無關,而生者卻必須去承襲那種失去的痛,去背負死者的遺願,以及活下去的責任。所以活著雖然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但活著其實比死亡還需要更大的勇氣與智慧。只是有些人就是不明白這一點,輕視生命甚至踐踏生命,以為死亡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可事實上比起死亡,失去的絕望以及遺忘,才應該是人生裡最大的災難。

  所以,就算男孩再怎麼不願相信,當他哭累了再次醒來,男孩確實已經不在自己的家裡。一年多混亂卻幸福的生活就像是夢境一樣,沒有了疼愛自己的巫師爸爸和女巫媽媽,取而代之的,是以前從未見過的、沒有任何力量的阿姨一家人……但是男孩知道那並不是夢也不是想像,男孩已經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魔力,甚至可以聽到房子裡的盆栽在安慰他……失去父母的痛苦讓男孩想起了前輩子姊姊死去後遺落的三年記憶,同時也讓男孩決定,在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保護自己也能夠保護身邊的人以前,不要再記得這所有的一切--因為男孩知道自己還不夠堅強,沒有能力去應付那些真相,男孩害怕自己會為此做出沖動的蠢事--曾經經歷輪回重生而且記得一切的男孩並不恐懼死亡,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活著,是他父母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他是自己父母的曾經存在過的延續,任何對自己生命的輕忽都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所以男孩只能選擇自我催眠地把一切的記憶都封印,只留下關於爺爺教導自己醫術和武術修行的記憶……因為那是男孩最熟悉、也是他唯一能鍛煉自己的方法,在他能夠學會控制身體裡生澀的魔力、有足夠力量去尋找父母死亡真相以前。’

  我木然將視線挪到蒼白驚懼到啞口無言的Pettigrew身上,臉上浮出諷刺的微笑。

  ‘不過半調子終歸是半調子……就算重新自學,隨著自己逐漸長大,男孩還是不得不承認除了醫術以外,在自保的武技方面他還是只有能夠在碰到危險時勉強逃掉的程度,這樣的能耐,要想去找自己父母被殺的真相是不夠的。男孩很清楚自己還太弱小,即使只留下鍛煉自己方法的記憶和督促自己努力的決心,可是每天晚上在睡著以後,父親的吼聲、母親的哭求,還有那個殺人兇手瘋狂的大笑叫罵聲音總會出現在男孩夢裡,每一個淩晨,男孩總是在一片綠光的印象裡醒來,然後發現自己全身被冷汗浸濕卻又什麼都不記得,也沒有辦法再睡著……所以男孩開始有了會對著盆栽植物進行看似發呆的心靈交流聊天習慣,後來上了小學則是借一大堆的書回來打發每個睡不著的餘夜--’

  ‘不--不要!不要再說了!!’Pettigrew失控的尖叫打斷我,瘋狂的搖頭,‘不要說了--不要那樣看我--不要再說了--不要--’

  ‘為什麼不要說?’

  我語氣平靜而毫無溫度,‘只是個故事而已--你從來不曾在乎過的不是嗎?反正對你來說,所有人的生命都無關緊要,只要自己能活著,不管是誰都理所當然應該被捨棄。所以在我只能用練武讓自己累得無法作夢、或是靠閱讀來度過每個晚上的時候,你卻已經找了一個古老的巫師家族,安穩的用寵物身份吃好睡好,陰藏身份的等待著你的主人再次歸來,做好隨時把我獻上的打算--’

  ‘不是--我不是--不是這樣--’

  ‘--而Sirius卻是在Azkaban裡,在Dementor的包圍下,無日無夜不斷重復著自責害死我爸媽的惡夢!!’

  再也維持不了平靜的表面,我用著比Pettigrew更大的音量吼回去,‘同樣的失去,同樣的惡夢,我可以用身體的疲憊來逃避!可是 Sirius呢!?他不能逃也不想逃,只能不斷的用這種無邊無際的夢魘去折磨去懺悔--而那甚至不是他的錯!!是你!明明是你,出賣了我爸媽害死他們,又陷害了Sirius--就因為你膚淺的忌妒而要毀掉他們!!’

  空氣裡只剩下Pettigrew的啜泣聲和我因為過於激動的喘息。我深吸了口氣平復呼吸,玉蓮的攸幽香味讓我平靜了些。

  ‘不過……都無所謂了。’沒有溫度的空洞,我收回視線地垂眼望著手裡的玉蓮,‘都無所謂了……既然你根本就不後悔,那麼就算再多的指責對你來說也沒意義……既然你已經選擇追隨Voldemort而做出這些事,那麼也該有承擔後果的心理准備才對。’

  Pettigrew哽咽的喘了聲。

  ‘你是--到底什麼意思?你--’他驚懼的看著我舉起拈著玉蓮的左手,‘你到底想做什麼?!’

  ‘做我一直都在做的事情。’我輕輕說,‘你不會以為,在我說了那麼多,以過往的言語為靈、深淵魔火為氣、自身血液為神孕育了這朵汙穢蓮種,只是在浪費時間做些無用的回憶吧?’

  沒有理會Pettigrew抽氣的尖叫。我左腕巧勁一施,潔白的玉蓮立刻無聲無息飛了出去,直接沒入Pettigrew的額心。

  清雅玉蓮在觸及Pettigrew額心瞬間,柔光大放同時也化實體為虛影,像是成了磁石般以其為中心、讓整個牆壁的魔法植物圖陣瘋狂扭曲運轉起來;Pettigrew讓整個魔法陣運作時釋放的魔威壓制得連聲音都發不出,可作用在他身上的效果卻是肉眼可見。

  做了整整十二年的老鼠,讓Pettigrew的外表比他實際年紀要來得蒼老瘦弱得多;而當玉蓮觸發了整個魔法植物圖陣,朝玉蓮和 Pettigrew湧去的力量強烈到開始修復這個男人的身體--本來疏落到有些微禿的灰白頭發又開始變得茂密起來,粗糙蒼老的皮膚更是受到滋潤一般。

  當玉蓮將整個瘋狂運轉而越縮越小的植物圖騰包含力量地整個吸收、虛影沒入Pettigrew額心只留下一瓣清淺到難以察覺的白色蓮印後,沒了籐蔓束縛的Pettigrew除了精神萎靡到虛弱無力的攤趴在地動彈不得外,給人的印象全然是換了個人般,不只年輕了十多歲像個文弱青年,氣質更在原先的親切無害中添了抹幹淨的味道。

  ‘你……你做了……什麼……’

  Pettigrew的結巴不只是因為虛弱--雖然沒有鏡子,可從他自己的手從原本骨瘦粗糙變得幹淨修長,他也知道自己的變化好得太出奇了--而認知到這點讓他更為疑懼,‘你……你到底……’

  ‘汙穢蓮種,這是只有在世上最黑暗骯髒的極穢土壤中,才能孕育誕生的聖潔玉蓮種子。’

  支持到完成這個古老的祝福詛咒,幾乎抽幹了我所有暴走和溫馴的魔力與精神力。獨立了我和Pettigrew的結界在魔法完成後便消失得一干二淨,托著我漂浮的風元素逐也漸散去而讓我踏足地板。而我身上的魔紋也開始退去地回到我腰背胸前做回紋身,讓我沒有血色的面無表情顯得更為蠟白,‘從最血腥汙穢而黑暗的地方,孕育出最聖潔高潔的光明玉蓮--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對吧?但是在中國的古老經書裡面對這種類型的上古植物卻給了很精闢的一句“物極必反”來做注解--反正這種學理的東西跟你說了大概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這種蓮花是比Merlin時代還要更悠久古老的最聖潔植物就行。’

  ‘所以……我說你……’Pettigrew氣喘咻咻,‘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變得年輕?為什麼你的身體會感覺清爽健康?’我平靜反問,‘那是一定的。既然是用最聖潔的植物作為祝福詛咒的獻祭物,你的靈魂和肉體當然會恢復到生命裡最顛峰的狀態--當然,現在的虛弱只是因為儀式剛完成,玉蓮認主所以吸收了你幾乎全部的體能和魔力,等過上幾天就會恢復--甚至會比你以前還要更強大。’

  Pettigrew不敢置信的望著我,眼裡沒有喜悅只有更驚駭--算是聰明的人,可惜他的聰明選擇用在錯誤的地方,‘怎、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我說過,Dementor是這世界上最墮落的魔物,就算是你也不該死於他的親吻下。’

  一抹天真的無情微笑在唇角浮現,我語氣溫和吐出殘酷的事實,‘所以剛剛的祝福儀式,已經成功把你的肉體和靈魂,永遠的綁定在一起了。’

  Pettigrew的臉上空白三秒,意識到我的意思後,他灰藍的瞳孔急速收縮,臉色是無法置信的死灰,‘綁、綁定?!’

  ‘是的,綁定了,你的靈魂和肉體。所以Dementor吸取幸福快樂記憶雖然還是會影響你,但是絕對不可能吸食你的靈魂,除非毀掉你的身體。’我平靜的說,‘不過那也是不可能的。光明玉蓮有著最豐沛的聖光療愈力量,只要你不是被轟成渣,基本上受傷的恢復速度是一般人的三倍以上--順帶一提,光明玉蓮的基本壽命有萬年以上,這還是我最初得到的那株玉蓮告訴我的,而它甚至還是同族裡的孩子--所以恭喜你,Wormtail先生,你已經先你主子一步,超越Nicolas Flamel的成就率先踏進接近永生的門檻了。’

  說到最後,我的語氣不免帶上諷刺;而Pettigrew則是被我刺激到似的,開始試圖掙紮他連手指都難能一動的虛弱身體,臉上帶著一絲絕望的瘋狂,‘不--不--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辦得到--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解開--解除它--’

  ‘看來,你很清楚靈魂和肉體綁定的意思。物以類聚果然很有道理,其實吸引你依附Voldemort的一大部分原因,還是出於對永生的追求吧?’我沒有溫度的嘲諷說,‘追求永生的確是所有靈智生物的生存延伸本能,但是因此拒絕死亡就太愚蠢了--透過死亡而重新輪回或安息,其實才是整個宇宙給所有靈魂最公平的修練、也是對靈魂最高尚的洗禮祝福,只可惜你的主子根本不瞭解這一點,甚至不惜扭曲自己的靈魂--而你,居然也知道靈魂和肉體綁定的意義,就等同所有肉身傷害也會相同作用在靈魂上,可見Voldemort還是有給過你一些靈魂永生方面的知識做甜頭,是嗎?’

  作用於肉身傷害也會相同作用在靈魂上,即使是一個小小的切割傷口也會痛徹心肺,而光明玉蓮能治療的也只有肉體而已。換句話說,只要身體有絲毫的損傷,他的靈魂也會跟著得到相同創傷、卻又因為與肉體契合綁定而格外難復原,而且也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越來越蒼老,就算有光明玉蓮的庇護肉體再富有活力,沒有靈魂修練的功法也只會讓他的靈魂越來越乾枯虛弱又無法消失死亡;而目前的魔法世界裡根本沒有修練靈魂的法門。也就是說,和肉體綁定了靈魂,就目前的巫師們而言簡直是比死後化為幽靈更可悲的存在--肉身一毀,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就算肉身活著,也只會讓靈魂越來越虛弱。

  Pettigrew明顯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掙紮--看來這個祝福詛咒的確對他是很大的刺激,居然真的讓應該是虛弱無力不堪的他有力氣稱起身體朝我爬來。

  ‘解、解除它--’Pettigrew只爬了幾步的距離就用盡力氣,不過這樣的距離也足夠他抓住我長袍的下擺,‘解除它--求求你--’

  我低頭空洞看著那只抓著我袍擺的手。

  ‘媽媽她,當年也是這樣跪趴著懇求Voldemort,而且哭泣得比你還要卑微。’我冷漠地說,‘可是Voldemort並沒有放過她--請你告訴我,身為把她出賣給Voldemort的你,是以什麼立場來要求我解除這個祝福詛咒?’

  ‘我……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Pettigrew的臉只能用涕淚縱橫來形容,而且因為沾滿地上的灰塵而髒汙不堪,‘我知道我不該……可是求求你發發慈悲……你一直都是那麼聰明又仁慈……而且這也是黑魔法啊!你也會付出代價的不是嗎?求求你……’

  ‘我的聰明和仁慈,只會用在我珍視的人身上,面對敵人和仇人,我不會再犯心慈手軟的錯誤。至於你所說的代價--不錯,施展了這個祝福詛咒後,我確實會因此失去百年壽命。但是你以為連光明玉蓮都能弄到手的我,基本天命會只有一百多年而已?身為古醫的傳人,救命延壽是我最擅長的專業,而活得比敵人還要滋潤長壽更是我安身立命的原則之一。只是自身區區百年壽命的代價,我還沒放在眼裡。

  至於解除這個祝福詛咒,我更是瓣不到。你以為光明玉蓮是什麼東西?那是汲取了最汙穢的能量誕生的最聖潔花朵,唯一能夠傷害它的就只有鳳凰浴火重生時使用的神聖烈焰。再加上祝福法陣的加持,只有鳳凰心甘情願給予的神聖烈焰才有能力解除--你認為在你目前仍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毫無悔意的狀況,有辦法讓一隻鳳凰在沒有外力的迷惑下,心甘情願地給你施以聖焰淨化?’

  我語氣冷漠,看著Pettigrew的眼神更是冰寒。

  ‘別說我沒給你解除這個祝福詛咒的機會,方法我已經告訴你了。比起你對我爸媽和對Sirius的所作所為,只是讓你確實反省悔就能有機會擺脫這種詛咒,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而我之所以要你這樣活著,就是要讓你無時無刻記住,你從今而後的每一口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用我父母性命和 Sirius受到十多年折磨換來的--我要你從靈魂深深記住,這是你欠他們的,也欠我的。’

  Pettigrew面如死灰得嚅嚅嘴,拉著我下擺的手無力地松開捶倒。

  ‘惡魔……’Pettigrew渾身懺抖,慘澹而失神,‘惡魔……你是惡魔……’

  惡魔……嗎?

  腦中閃過前世失去記憶那三年裡,自己為了復仇的作為手段也是被稱為“修羅”--來自仇人如是相似的評價讓我愴然一笑。

  ‘是的,我確實是惡魔。’

  我清澈而坦蕩的說,空洞而冰冷的眼神裡平添著高傲與堅定,‘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只忠誠於自己的感受。我沒有維護正義拯救世界的偉大情操,我的力量和智慧也只會用在保護自己和守護我所珍惜的人身上。外人的死活與我無關,我也不在乎,但是敢碰我的人就必須付出代價--我就是這麼的自私自利,所以要怪也只能怪你們自己。是你和Voldemort先用你們骯髒的手觸碰我的底限--既然你們好本事的選擇把我推進地獄,那麼也該有承受從地獄歸來的惡魔所有怒氣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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