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劉銘傳
「哦?」恭親王和醇親王都同時吃了一驚,看向我,我此時只恨不得能有個地縫自己鑽進去,臉上儘是尷尬之色,恭親王卻道:「秀丫頭,可真是你作的?」我有些無奈地道:「回六叔,剛才和老師談起了夷人所寫的一本小說,叫《堂詰珂德》,又想了遠在異國的兄長,心裡很是敬佩,秀兒總是希望能像兄長一樣,為我大清盡忠、效力,為了我大清的崛起而努力讀書,所以才一時激動,想到的。」
醇親王聽到這兒,點了點頭道:「你這個哥哥啊,就是好強啊,要是我愛新覺羅的子弟,個個都能如你兄長一樣長進,我大清定是復興有望啊。」載灃卻好奇道:「你們是在說載沛哥哥嗎,灃兒以後也要像載沛哥哥一樣,上陣殺敵。」恭親王笑著道:「哈哈,灃兒,那你以後可就要好好唸書了。」就見載灃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眾人會心一笑,這時恭親王又轉頭看著我道:「秀兒啊,其志可嘉,六叔很欣慰,你阿瑪能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可惜你卻是個女孩子了。不過幸好你兄長很是爭氣,沒丟咱們愛新覺羅氏的臉,你也這很聰明能幹,很好,很好啊。」
頓了一會兒,他又接著道:「秀丫頭,你可是覺得六叔今兒個來,很意外?」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醇親王一眼,點了點頭,他又接著道:「你可聽說過劉銘傳?」我點點頭道:「聽老佛爺提起過,說他是台灣的首任巡撫。」恭親王點頭道:「不錯,如今他在台灣各主要海口砌築堅固的新式炮台,也安裝新式大炮。可是卻因為所築炮台越來越多,已快到十個,所以有人參他,說他想要孤懸於海外自立。」我一愣,呆呆的道:「怎麼可能?」
這時恭親王也點頭道:「六叔和七叔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就只怕老佛爺會誤信小人。」陳三立卻很是緊張道:「是何人?劉大人一生戎馬,為國盡忠,怎麼擁兵自重?」恭親王也無奈道:「正是榮祿。」我一呆,這個人我可沒少見過,經常看到他,只是長大懂事了之後,他便很少當著我的面給慈禧奏事了,他卻不知道我卻是一直都知道,他就是慈禧的一狗腿,只會打小報告,拖人後腿。我有些著急地道:「六叔,劉大人可是跟他有仇,怎麼會打主意打到劉大人身上去了?」
醇親王搖搖頭道:「還不是因為那個李二,劉銘傳是淮軍出身,未入淮軍之前又曾做過強盜的。」我一下傻了,真沒想到,那個後世讓我看的熱血沸騰的劉銘傳還曾經失足過。我愣愣地道:「秀兒可就搞不懂了。」其實心裡明白,這大概是派系之爭了,只是我一小屁孩子要懂太多,別人只怕要拿我當妖怪了。就聽恭親王道:「本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去找你七叔想法子,你七叔也犯愁,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想到老佛爺一直疼你,六叔就想,看你能不能在進宮的時候找老佛探探口風,可是又想到你年紀太小,實在不應該讓你去做這種事,一直到了這府裡我也還很猶豫,可是聽到你剛才所念的這篇文章,六叔知道秀丫頭一定會幫到忙的。」
我有些呆,鬼子六如今已經被趕出了軍機處,實際上已經是在過那種隱居的日子,他來找我,確實是讓我意外,可是我知道劉銘傳就是辭官也要到1891年去了,所以對於他會被陷害,我是一點也不擔心的,可是他們不知道,擔心是難免了,讓恭親王親自出面來找我一個小孩兒,估計他也很無奈,找醇親王那是白找,我這個七叔最會保命,是出了名的知進退的人。我歎了口氣,心裡道:「七叔這個性子,真的是會遺傳啊,光緒和下一代的醇親王載灃可都是深受其害啊。」
陳三立看著我,有些焦急,這個師傅可從來沒想過要我求老佛爺給他官升的,可如今為了劉銘傳,他只怕是要開口了,我忙搶在他要開口之前道:「六叔,七叔,請放心,一會兒下午秀兒進宮交功課的時候就幫二位叔叔探聽一下就是了,六叔不用擔心,老佛爺聖明,應該不會聽信小人的讒言。」我說完這句時,很明顯的捕捉到鬼子六眼中的一絲不屑,顯然是針對那句老佛爺聖明的,我卻裝作沒有看到,把目光轉向了陳三立,他則是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1885年,劉銘傳就下令在台灣各主要海口砌築堅固的新式炮台,安裝新式大炮。到1888年7月,已築成炮台10座。次年,將31尊阿姆斯特朗後膛岸防炮安置在各新築的炮台上,加上各種型號的碰雷、沉雷,有效地加強了台灣各主要海口的防衛力量。此外,劉銘傳還在台灣鋪設鐵路,架設電線,發展工商種植送輸諸業,推動了經濟的發展,也為防務奠定了一定的經濟基礎。這在近代都是很了不起的舉措,他可以說是台灣近代父奠基者,這麼一個牛人,聽說後來是因為台灣淪陷,被氣死的。
吃過午飯,我便匆匆的進宮了,本來以為來的早了點,慈禧可能正在午休,我已經打算好要等一會的,沒想到她今天卻沒有休息,我進去的時候,她正靠在一張茶案上看著一本奏折,眉頭緊鎖,我沒敢吭聲,只是默默的立在一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看著我道:「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進宮了。」我涎笑道:「秀兒想老佛爺了。」她眉頭輕輕舒開了一下,道:「你這小妖怪,哪裡是想哀家了,只怕是想著要怎麼變著法兒的來討賞吧?」我忙賠著笑,膩了過去,跪在她有面前,道:「老佛爺怎麼能把秀兒說的這麼勢利,秀兒可是真心實意的。」說著還往前靠了靠,緊挨著她的膝蓋,她一樂,一把拉了我起來,把我攬在懷裡道:「還是你這孩子疼人兒。」我笑著撫了撫她的額頭道:「誰又惹老佛爺生氣呢?」
她歎口氣道:「還不是榮祿。」我心裡一緊,忙道:「原來是榮大人,他做什麼了,惹老佛爺生氣了,秀兒去踢他屁股去。」慈禧一聽,樂了,笑著道:「這孩子,你是女孩子,怎麼能隨隨便便地去踢人,還說屁股這麼不雅的詞兒,以後可不許再這麼說話了。」我笑著做了鬼臉,她摟著我搖了搖道:「還是秀丫頭好,你總能逗哀家開心啊。」我笑嘻嘻地道:「那因為小秀兒是老佛爺的開心果呀。」她點了點我的額頭,寵溺道:「這榮祿要有你的一半機靈,哀家也早讓他外放了,偏是個不爭氣的。」我不解的看著她,她歎口氣道:「榮祿這小子,參了劉銘傳一本,說他要擁兵自重,在台灣自立門戶。唉,這小子,也不想想,劉銘傳那麼大歲數了,怎麼可能再有那種心思,他也不想想,要是劉銘傳一走,那些倭人豈不是又要進犯,哼,他那點蛾子也想去擠人家,我這是愁,這小子什麼時候才知道要好好的實心給哀家辦事兒呢。」
我心裡一樂,這慈禧還沒糊塗呢,我如今已經可以用這段話去安我那位六叔的心了,所以也不急著開口打探,只是陪著慈禧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