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聖馬力諾
還有兩天就要出發,前入聖馬力諾了,其實本來是打算從佛羅倫薩前往威尼斯的,可是我卻實在是想看看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共和國,翁貝托一世對於我放棄去佛羅倫薩,錯過了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寶庫。
我卻並不覺得有多惋惜,畢竟在前世曾經和弟弟來過兩次了,雖然那個鮮花之城對我的吸引力仍然很大,可是我卻希望那些學生能去好好看看這個古老的共和國,而陳三立早就對於這個國家的執政方式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學生們也是極為興奮。
這兩周時翁貝托一世和我見過幾次,並多次提到,願意接受中國的留學生來意大利,並且願意提供良好的學習環境,我在疑惑的同時,卻也沒有多想,既然有這樣的機會,我也並不介意,可是我卻並不喜歡這種單方面的交流,於是笑著提出了交換生的想法。他一開始並不是很願意,我自然知道,這是因為大清目前並沒有一流的師資,我便又提出了交換學生的同時交換老師,以促進兩國更多的文化瞭解。雖然我並不知道他是打的什麼算盤,可是我卻希望他能同意這樣的文化交流,畢竟,若是兩國之間交流多了,就算以後真開打,人家再如何也會多想想了,雖然這個想法在我看來有些幼稚,可是大清已經是匹死馬了,無論如何,總要當成是活馬再醫醫。
臨走的前一天,翁貝托一世,親手給我的頭上戴上了一頂由寶古和鑽石打造出來的公主王冠,這讓我很開心,因為這個王冠若是放在後世,致少得值千萬,而且女人對於這種東西向來都無法抗拒的,對於這份禮物,我並未拒絕。
而在那一天,我們帶來的那些繡娘、宮女們。趕了一個多星期,也準備好了一份大禮送給了翁貝托一世,一幅大約三十平米的蘇繡,上面繡的卻是整個羅馬的全景,不只是翁貝托一世和那些意大利官員目瞪口呆,就連我的嘴巴也半天合不上。把翁貝托一世給喜地,簡直都可以說是偷了一隻魚的貓來形容了。
看著這幅蘇繡,我滴著血的心,一直在罵著,我怎麼就帶了這麼一幫敗家玩意兒出來,這都能抵的上國寶了。一回到房間,就叫了人來問,是怎麼回事?原來到的那天,想著來人家這兒做客。總要給人留下些念想不是?剛好瞧見媚娘在我跟前晃了下,我便叫人去安排繡個什麼東西送人家吧,即要顯的咱們有禮貌。還要顯出對他們國家地友好,又要顯的咱們威風不是?那個官員倒真上心了,幾人一合計,又找了蕭大人商量,就把這次帶來的繡娘,還有那些個善於制繡的宮女、學生給湊到了一塊,媚娘本就是巧手,自然也參加了,便由一名官員去找了一名意大利官員。連比帶劃的找人借來了一幅羅馬全景地圖,又專門找人帶著她們在羅馬各處晃了一圈,於是一幫人熬了近十二天,終於成了。
我馬上召見了那一幫趕工的女子,果然,個個都是雙眼通紅,看的我直心疼,忙叫人厚厚的賞了,讓她們趕緊的回去休息。心裡歎了口氣。只好便宜了意大利得了這麼件寶貝。
我在後世對聖馬力諾之所以感興趣,是因為他們在二戰時期,做了一件很瘋狂地事情,1944年聖馬力諾共和國對美國、蘇聯、英國、中國、德國、日本同時宣戰。同年德國用了兩百多人就全殲聖馬力諾國防軍,而且是活捉,聖馬力諾,全國數十條步槍被收繳,被活捉的那兩百國防軍裝備佩刀和弓箭,改編為警察。
可是一個月之後。英軍攻進聖馬力諾。與德軍激戰,而最好玩的是。聖馬力諾修道士繁忙救助雙方傷兵。德軍殘部撤離聖馬力諾,聖馬力諾改向英國投降。同年,聖馬力諾共和國政府與聯合王國政府簽署和平協定,英軍撤離聖馬力諾。
一年時間,這麼個屁大點地方,也折騰出這麼多事兒來,我當時覺著好玩,便好好去看看她地歷史,才知道原來是個叫馬力諾的工匠,為了躲開羅馬帝國,對基督教徒的迫害,而建立的一個國家。
最開始,他們實行的是族長管理制,後來又改成了執行官聯合執政的制度,於是便成為了世界上最古老的共和國。聖馬力諾由兩名權力相等的執政官共同擔任,任期半年,不能連任,三年後可再次當選。執政官由大議會選舉產生,每年分別於3月和9月改選,4月1日和10月1日就職。執政官既是國家元首,又是政府和議會首腦。
這對於陳三立來說。是一種震憾。雖然他知道美國和法國如今都是選舉制。選出一個國家地領導人。可是他感到震驚地是。這裡居然在幾百年前就在執行著這個制度。而整個國家可以說是根本沒有軍隊。只有受過專門訓練地人員組成地憲兵。負責預防及打擊犯罪。維護公共秩序。保護公民及其財產安全。監督法律與法規地執行等。
驚歎。還是驚歎。這裡在陳三立和那些學生地眼中。成了天堂。蕭大人是目瞪口呆。當兩位執行官迎出來時。蕭大人就像是看怪物一樣地盯著他們。
聖馬力諾是依山而建地。我們這些人。加上那些一路上保護地各國衛隊。還有行禮。一進城。我就覺得咱們似乎是把對本來不大地一個地方。搞地更加擁擠了。反而弄地我挺不好意思地。在這裡呆了三天。我便呆不下去了。倒是陳三立和學生們。每天樂此不疲地把這兒逛了個遍。我也只在這兒地市集上晃了晃。買了些咖啡應應景兒。兩位執行官又送了我一本集郵冊。這倒是讓我開心了一把。聖馬力諾最出名地就是這個玩意兒了。臨走時。我從羅勝收起來地那個箱子裡挑出了一個繡著西湖十景地屏風送給了聖馬力諾。
離開後。那些學生明顯是很有些不捨。大多數地人。眼神中流露出神往地神色。地確。目前地大清可說是戰火連連。被各國已經是壓到連喘口氣兒都很困難地地步了。這裡這種共和制度。這裡百姓地臉上那種平和地神情。對於有此曾經歷過一些苦難地人來說。這裡簡直就是世外桃園。就連有些侍衛。也是一臉地羨慕。
陳三立臨走地前一天晚上。又跑到我這兒來。看著我。我笑著道:「老師。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老年癡呆提前了。怕忘了您地學生長什麼樣了?」
「胡說什麼?」他斥道:「為師只是覺得。有一些怪。你為什麼會帶著咱們來這兒?而不是去那個什麼佛羅倫薩?難道你不怕嗎?」
我奇道:「老師,我有什麼好怕的?」
「這裡的一切,在大清,就是不合規矩,不合禮數,說狠點,若是有人看了,回去之後起了什麼心,那就是謀逆。」
「老師,您說的太嚴重了,這不還沒回去嗎?」
「怎麼不嚴重?那些學生如今只怕就剩下熱血了。」
「老師,您一開始不也挺感興趣的嗎?」
「你啊,始終還是沒長大,我們在意大利還能見著有個國王,到了這兒,連個國王都沒了,這才太多人的眼裡,就是離經叛道。」
「老師,總要有人去嘗嘗那個西紅柿是不是能吃的?對吧。」
「你的意思是?那萬一要有個什麼?這個代價太大了,這些學生能培養出來,太不容易了。」
「老師,難道您認為,我會讓他們去死不成?我只是希望他們能看到一個更大的世界,一個人的心有多大,那世界就有多大,不是嗎?」
「就怕他們的心太大了。」
我看了眼客廳,桃紅早帶著人出去了,整個客廳裡只有我們師徒,我輕輕的歎了口氣,道:「大不了也就是再沒有這個大清國罷了。」
陳三立一驚,看著我,盡有十幾分鐘說不出話來,我又道:「老師,您前段日子,不也常看那位馬克思的書嗎?歷史是要往前走的,大唐夠強盛吧?最後呢,還不是沒了?更何況現在的大清?本就是個爛攤子,早就病入膏肓了。」
「你,你這簡直是大逆不道。」他低聲斥道。
「老師,這叫實話,我沒想過要大清滅亡,可是誰說的清楚呢?歷史是朝前的,沒聽過往後倒的。大清若真是亡了,我姓愛姓覺羅,我不比誰少難過。可是,這就是潮流,您以為咱們以前在國內折騰的那些事兒就不是謀逆了?那些事兒要露了出來,在有心人眼裡,咱們就跟造反的差不多。」
陳三立兩眼直直的盯著我道:「我怎麼覺著你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兒一樣?」
聽他這麼說,我也愣了,發了兩分鐘呆,我忽然笑了,道:「多謝老師,我今兒個可終於想通一些事兒了。放心吧,老師,別看著那些學生們一個個熱血沸騰,可我是知道的,他們對皇上還沒失望呢,不會傻到一回國就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