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全才之志

　曹昂笑著接過曹沖手中的禮盒。悠然的看著面前“乖巧”的小鬼。開口道：“沖弟。頭痛可是治的好了？”

　曹沖聞言摸了摸鼻子。笑嘻嘻道：“大哥真是了不起。弟弟現在什麼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了。所以特意備了禮物送給大哥。聊表心意。”

　曹昂哈哈笑道：“沖弟太客氣了。”說罷揮了揮手。示意曹沖坐下。接著轉首對公孫衽道：“衽兒。我知道你的志向是做一將帥之才。但身為將帥不是只勇武就行了。還要博覽群書。解其深意。這樣。你才能明白為帥的真正意義。”

　公孫衽乖巧的點了點頭。然聽那邊的曹沖忽的開口道：“那大哥現在做了大官。也還讀書嗎？”

　曹昂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讀。自讀。我雖然有軍務和兵權在身。但卻從未放下過兩件嗜好。一是讀書。二是品茶。”

　但見曹昂拿起案子上整理的幾本書簡。拿到公孫衽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是《爾雅》《論語》《春秋》三部精華典籍。皆是儒家精典。其中講述為人之禮。你要好好的讀。用心的讀你每讀透一篇。便可來父親這裏換取一條治兵之道。”公孫衽言眼睛頓時一亮。急忙道：“父親。真的嗎？”曹昂哈哈笑道：“自然是真的。父親又怎麼會騙你呢？”

　一聽與兵家有關。公孫衽讀書的心情頓時提高了許多。忽聽一旁的曹沖插嘴言道：“一篇文那麼長。卻只能換一條兵機。這也太少了吧？”

　曹昂心中暗笑。好個曹沖。竟然還敢在一旁風點火？果然。公孫衽聽了眼珠一轉。似是有些猶豫曹昂不給他絲毫討價還價的機會。道：“我話已至此。多只能換一條。若是嫌少那就算了。”

　公孫衽言急忙道：孩兒謹遵父親之命。”

　安排了公孫衽的課程進度。曹昂頭問一旁杵著腦袋的曹沖道：“沖弟該你了。你可識字？”

　曹沖聞言驕傲的一點頭：“當然識了！”

　曹昂輕輕點了點頭道：“你年紀小。不需特定的要求。不知你可想學哪些儒學經典？大哥我教導你讀便是。”

　曹沖聞言一撇嘴。道：“我為何非要讀那些儒學經典？我想讀道學法學。縱橫學。偏不想讀儒學。”

　曹昂聞言不由的氣笑了。這小子分明是在亂起哄！隨道：“你這小子漢朝自孝武皇帝起。便罷百家。獨尊儒術。你不學儒學。卻想學的什麼道學法學。縱橫學？你讓我怎麼教你？”

　曹沖聞言道：“天下這麼多的學說。難道樣樣比不上儒術？我卻不信！各家各說。各有所長。先秦之時百家爭鳴天下文人爭相競放。何等輝煌？為何現在卻偏偏獨尊儒術大哥你不奇怪嗎。”

　曹昂聞言一愣。曹沖的話是幼稚了些。但他小小年紀。竟然就能不受祖思束縛。果然不凡

　但見曹昂閉目。思片刻。方道：“百家之術。雖非儒學最為精闢。但國勢所在。不可不行。百家學說齊存。實乃是亂國之道。絕不可取。儒學主張一統。仁義和君臣之禮。之所在。不可不行。你還小。不懂的。 ”

　曹沖聞言嘟著嘴道：什麼行不行的。既然這些學說各有各的好。各的壞。那就綜合百家學說。留好的。去掉壞的。不是對我漢朝更好？”

　看著小曹沖一臉認真的樣子。曹撲哧一聲笑了。話雖然幼稚可笑但小小年紀就能此想法。曹沖已是不負神童之稱！

　不知不覺間。曹昂提起了興趣。對曹沖解釋道：“百家學說。雖然各有各的長處。但適於天子之制的唯有儒家。這不是什麼取優去異的問題。而是為了統一自先秦以來。便各行其意的思流。所謂“聖賢外王”。國家的安定必須有一個安定的內因。儒想對於君主統治最為所利。所以它可以成為我漢朝國術。在“政權”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虛談。”

　曹沖眨巴眨巴眼。顯然不懂什麼思。曹昂見狀不由哈哈大笑。接著暗自嘲弄道：“四歲的孩子。我和他扯這些幹什麼？”

　便見曹昂對曹沖道：“沖弟。你現在不懂得這些。以後慢慢的就會懂了。你既是不願讀儒學。那我且問你。你的志向又是什麼？為將？為相？為君子？為文士…”

　曹沖緩過神來。神氣的一叉小腰道：“百家不能同存。難道將相君子文者之道亦不能學？我將來。既要有為相者的大智大才！又要有為將者的錚錚鐵骨氣節！更要有君子的謙謙有禮！ 要有文士文墨豪氣！”看著一臉定的曹沖。曹昂心中不由點頭。曹沖這今日無意間的一番討論。這孩子以後必成大器。隨即笑道：“沖弟此言甚善。大哥日後自當拭目以待。不過嘛…”

　但見曹昂緩緩起身。指了指案上的盒子：“不過。你既然是以“政軍文豪”全才為己志。那裝病翹課。送歪禮捉弄兄長。又豈是英雄所為？”

　曹沖聞言大驚。原來自己的心思大哥居然都知道。聽了這句“裝病翹課。送歪禮捉弄兄長。又豈是英雄所為？”曹沖的心頓時一緊。接這臉色瞬間轉紅。心中暗自道：是啊。我既然立志長大要做大事。又豈能貪玩翹課。不讀史書篆記？

　卻見曹昂已是笑著拿起曹沖送的禮物。便要打開。曹沖見狀急忙道：“大哥。別打開！”

　話音未落。便見中突然蹦出一隻小老鼠。忽的竄了出來。曹昂眼疾手快。兩指瞬間夾住老鼠的尾巴。接著抬眼看了看那邊的曹沖。輕聲道：“上午我用湯藥作弄了你一次。這次你用老鼠作弄了我。咱們算扯平了吧？”

　看著曹昂一臉和煦的微笑。好似如沐春風。曹沖的心中不由的微震。想了片刻。忽見這小子一撅嘴道：“不行。這次算你贏。我以後天天來聽課。但大哥你騙我喝苦藥的事。絕不算完。 ”

　曹昂聞言哈哈大笑：“只要你開了竅。認真學書。咱們倆就是天天鬥上一鬥。又有何妨。”

　曹昂vs曹沖。第二場。曹沖言明己志。立志不在翹學。曹昂目的達到。小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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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曹昂與曹沖之間的關係隨著曹沖明悟己志而逐漸走向融洽。但兩人間的鬥氣也是越來越烈。不久後。都終於迎來了這一件大事。六大番邦使者入朝見禮。

　六位番邦使者分別：幽州鮮卑使者郁築。遼西鮮卑使者成律歸。併州鮮卑使者曼桑乾。鮮卑使者泄歸泥。遼西烏桓使者。南匈奴使者提集英。這六人皆是其部的大人物。不是首領之弟。便是其子婿之輩。

　六名使者來天朝覲見。自是受到朝中的極大重視。六使來的當天。劉協以曹操指示。派遣三官員往許都城外迎接。也算是大盡了天朝禮儀。給了六位使者極大的面子。

　德陽殿內。六位番邦使者一個個向劉協拜見遞表。獻禮呈祥。劉協只是機械化的安慰了一下六位使者。接著便再沒有什麼話可說的了。

　而六位使者也是在見過了劉協後。出於禮儀的在殿中與外侍郎官員交涉了一下。便匆匆辭別離去。雖然是塞外使者但這六個人都知道。真正要聯合的人。並不是這個空有其勢的掛名皇帝。而是司空府的曹操。曹孟德！

　而曹昂則是早已調查了六個部族的資料。其中遼西的素利與南匈奴的呼廚泉是最為仁信的人。且對與漢室一向抱有交好態度。若要整治外族番部。則必先從此二人下手。

　當夜。曹昂便命人將使者成律歸與提集英請到府上。但見南匈奴使者提集英已是五旬年紀。濃眉亮目。長相頗為豪氣。到是遼西的成律歸頗讓曹昂詫異。

　成律歸乃是鮮首領素利之弟。看其樣貌不二十五六的年紀。小口尖鼻。長髮披肩。相貌極為俊朗不凡。一身布衣潔淨不沾塵土。舉手投足間更有一股從容不迫的味道讓曹昂訝異。

　來到將軍府。但見二位使者皆向著曹昂一行禮道：“見過冠軍侯。”

　曹昂連忙還禮道：“二位使者遠道而來。還未歇息。便應在下相邀入府。曹某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提集英哈哈大笑：“我等早就有心想結識冠軍侯。即使沒有君侯相邀。早晚也會前來拜訪！我大單于對於司空那可是聞名已久。早有傾慕之心啊。”

　曹昂哈哈大笑：“二位此言甚和我心。我亦早想結識一下真正的塞外豪傑。今日這裏沒有外人。曹某有些話也就不妨直言了。”

　見提集英面色疑惑。曹昂忽的開口道：“我知幾位此次齊齊入朝面君。必非只是見禮交。有何事在曹某這裏不妨明說。”

　提集英聞言一愣。不想曹昂問的居然如此直白。比之他們塞北草原之人。還要多上三分率。不由愣在當場。唯有面貌英俊。不似塞外之人的成律歸突的第一次開口道：“冠軍侯不妨猜猜我六人此次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