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262章【那厚厚的臉皮】

　推開屋門洗漱過後的任學昱看了看緊緊關著的門兒，喊了聲小昊起床，見半天沒動靜，他皺皺眉，對著正在做早飯的卓語琴努努嘴，示意讓她進去叫人吃飯。卓語琴一邊翻著雞蛋一邊無所謂道：“好不容易放了暑假，讓他跟晚秋睡睡懶覺吧，嗯，你給綺蓉打個電話，讓她和悅言過來吃早飯。”

　任學昱拿著電話等了好久，那邊都沒有人接。

　忽然間，任昊臥室的門輕輕打開。

　穿著整齊的顧悅言搭拉著拖鞋慢悠悠出了屋，直接奔去衛生間：“爸，……”

　“起來啦？我還以為得多睡會兒呢，呵呵，小昊醒了沒？”

　“他醒了，這就出來。”

　然而，讓任學昱大跌眼鏡的是，第二個從屋子裡走出來的人，並非是任昊，而是本應昨晚回家的范綺蓉！范綺蓉見得任學昱和卓語琴都在看自己，臉上不由一燙，低著頭往前走，心虛的很。

　接著，夏晚秋和任昊也依次出來了！

　任學昱臉色越來越難看，冷哼一聲：“這不是胡鬧嘛！”

　卓語琴怔了怔，嘴角勾起絲絲笑意，根本也不放在心上，繼續炒著雞蛋：“這叫啥胡鬧，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你管他們呢。”

　“還不是你給慣的！平白無故買什麼大床啊！看看你！哪裡還有個大人樣！”

　“我就這德行！不願意看見我就回你們家！沒人攔著你！”

　任昊苦惱的揉揉太陽穴，覺得自己下半輩子大概都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吧，那邊吵完這邊吵，呃，給我留條活路行不？他也不避諱的扶著行動不便的顧悅言上廁所，後而對著外面喊了聲：“爸媽，有話好好說，都冷靜，冷靜一下，晚秋，去幫媽搭把手，趕緊把這餐飯弄出來，我都餓了呢。”

　……

　牛街教子胡同。

　謝知婧拖著豐腴的身體半倚在紅木沙發上，眼簾低垂，眸子下儘是寒冷的色彩。崔雯雯紅著眼睛低著頭，一手揪著衣角，一手哀求的拽著母親的手掌。母女倆的對面，坐著一個面龐嚴肅的中年男子，姓謝，是謝知婧的親哥哥。

　謝志安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靜靜看著謝知婧：“這是父親的意思，妳應該明白。”

　“可惜，我不太明白呢。”

　“知婧，你別胡鬧了行不行，十年前的事情本就是你自作主張，害得謝家得罪了省裡那邊的人，這一件事，你又不依，難道你想讓謝家把全豐陽的人都得罪一遍嗎？”謝志安看著笑裡藏刀的妹妹，心頭軟了下：“你知道咱們家現在的處境，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的，雯雯，別怪你舅舅。”

　崔雯雯嘟著嘴巴不說話，小臂卻使勁拉了拉母親。

　謝知婧嘴角泛起淺淺的笑意，如果此時讓任昊看見這個笑容，他定然會心驚膽戰的有多遠躲多遠，因為任昊知道，謝知婧的笑容越甜美，往往預示著越憤怒，“我不管謝家不謝家的，我只知道，雯雯是我謝知婧的女兒，除了我，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誰都不行！就是我爸也不行！”

　謝志安還想說什麼，可看看妹妹的表情，終於還是歎了口氣，一語未發的悶頭喝著茶。從小時候起，謝志安就很疼謝知婧，更勝過崔雯雯。謝志安護著妹妹，寵著妹妹，就連前一陣跟那個商人的事兒，也都是謝志安頂著父親那頭的壓力，將事情壓下去的。

　可如今，他真的頂不住了。

　“雯雯……”謝志安知曉妹妹的脾氣，遂將目光轉移到了崔雯雯頭上：“先不說別的，你見一見那人行嗎，萬一你覺得不錯，就試著和他處處，反正你還小，這事兒也是提前做做準備，不著急呢。”

　崔雯雯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看向母親，似乎是一切由她做主一般。

　謝知婧還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這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你也好久沒來我這兒了吧，如果想嘮嘮家常，吃吃便飯，那我歡迎，果你還纏著這件事不放，抱歉，這裡不歡迎你！”謝知婧揚揚下巴指向大門口，意思簡單明瞭。

　謝志安擠出一個笑容：“就算我走了，爸也會叫你過去的。”

　“對不起！別說我爸了！就是咱家老祖宗重現世間！我也不會賣他面子的！”謝知婧溺愛的撫了撫女兒的小腦袋，眯起的眼睛讓她氣勢一變：“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雯雯，送你舅舅下樓吧！”

　“知婧，你這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呵呵，這話我可受不起，替我送給父親吧。”

　謝志安搖搖頭，全家上下敢這麼和老爺子說話的，也就只她一個人了。

　咣當！

　當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謝知婧唇角噙著的笑意頓時一斂，煞那間，臉色陰沉了下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啊，看來只有……”謝知婧做了個深呼吸，閉著眼睛拿起電話查了個號碼，猶豫了會兒，才遲疑著按下了撥通鍵：“……喂……晚秋……是我……”

　……

　和平街北口。

　一間大平米的三居室內，顧悅言的父親心不在焉扒拉著桌前的早餐，不多久，顧母唉聲歎氣道：“算算日子，悅言快生了吧？”

　“再有一個月。”

　“你說，咱們用跟學英他們家打聲招呼嗎？”

　“悅言不是說孩子不是他的麼，那還打啥招呼，現在最關鍵的是弄明白這孩子他爸到底是誰，我前天問了問蘇芸，別說不知道孩子他爸了，就連悅言懷孕的事兒都不清楚，反過來還追問了我半天……”

　顧母重重一歎：“唉，本來挺好的事兒，這叫咱怎麼弄啊！”老兩口直希望顧悅言給他倆生個大胖孫子，可萬萬沒想到，孩子快生了，但情形卻徹底變了。想到這裡，顧母就一陣頭疼。

　“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悅言既然跑去綺蓉那裡住，綺蓉肯定知道些什麼，等我忙完報社的事兒，咱倆就過去問清楚，實在不行，再找小昊打聽去，他家不是就在綺蓉家旁邊嗎？萬一那男人去找過悅言，小昊沒准會見過呢。”

　“也只能這樣了……”

　……

　翠林社區。

　接了個電話的夏晚秋好像被弄得心神不寧起來，兀自盯著電視發呆，任昊好奇的問了問，不過夏晚秋卻淡淡搖頭，就是不肯說。任昊沒在意，隨手攙起沙發上的顧悅言扶著往父親的大屋裡走去，“我陪你溜達溜達，別老坐著不動。”

　爸媽和晚秋在客廳，蓉姨在小屋用電腦。

　門一關，任昊便放肆的吻起顧悅言，從腦門到脖頸再到肚皮。

　顧悅言有點不適應任昊的熱情，抗拒著推了推他：“別鬧，會碰著孩子，別，別脫我衣服，醫生說最後幾個月不能行房的。”

　“知道啦……”任昊拉她在一個躺椅上坐下，自己則是蹲在她兩腿間把腦袋湊過去，聽著肚子裡的動靜，半晌後，自言自道：“小傢伙，你咋不踢你爹呢，成天都這麼老實，這可不是好事兒啊，嘿嘿，不過嘛，倒合了我的猜測，悅言，你信不信，咱的孩子保准是個女孩，還是個小淑女。”

　“信……”顧悅言用柔弱手指插進任昊的頭髮裡：“你說什麼我都信……”

　“啊！動了下！感覺沒有？剛才咱女兒踢我了！”任昊有些神采飛揚，跟個小孩兒似的趴在她肚皮上：“哼哼！這個小東西！膽子挺大嘛！竟然敢踢我？看你出來以後你爸不打你屁股的！嗯！難道你不想當小淑女？嗯？那做啥呢？小淘氣嗎？不好吧？爸就喜歡你母親那種文文靜靜的樣子，跟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似的，多棒！呵呵，你以後要是個小淘氣包的話，可是沒男孩子追你的哦。”

　顧悅言低笑著抓了他頭髮一把：“別教孩子壞……”說罷，她平靜地摸摸肚子：“寶貝兒，你要是個男孩，長大以後可別和你爸學，知道不？”

　任昊呃了聲，訕訕笑了笑，為了穩定顧悅言的幽怨言語，任昊決定施展美男計，其實，也是他這些天憋的夠嗆，別看這麼多人成天圍著身邊，可卻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自然無法吃掉其中的誰誰誰。

　然後，任昊老大不要臉的提議，既然那啥那啥不行，那用手用嘴總沒有問題吧？

　他本以為顧悅言會答應，畢竟這方面的事兒，她還從未拒絕過自己，甚至比蓉姨還要順從很多，可偏偏，顧悅言卻死活不同意，態度異常強硬。

　用悅言的話講，孩子都將近九個月了，外面的動靜早已能夠聽見，可不能給她留下什麼不好的影響。

　對此，任昊很是無語。

　然而更讓他無語的，是顧悅言後一句話，說：“蓉姨在你屋裡呢，你找她去吧。”

　任昊無法看出顧悅言是否言不由衷，只得板起臉，臉不紅心不跳道：“說啥呢！我跟蓉姨可沒什麼！”

　那一刻，顧悅言才知道，自己男人的臉皮……是很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