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旭日初升，金光遍灑.

　高飛揚登高臨風，與云濤中一覽群山.旭日金光下，王屋山連綿無盡的山勢中，諸峰身披金輝，肅穆巍峨光耀奪目.而諸峰背光之面，卻光芒晦澀陰暗.光暗之間，把群山的傲然聳立天地之間的雄偉陽剛之氣展示的淋漓盡致.

　在游戲中人的能力被無限提高，可與這宇宙天地不過等同微塵.高飛揚在這壯麗無儔的景色中突然心有所感，陰陽變換的天地至道就在這日出月落，風息云止之間.

　高飛揚正心有所感之際，為那勃勃不息旭日中所蘊的東來紫氣一照，就覺渾身上下靈氣四溢.這些充盈若實質的靈氣以某種奇妙的路線暗自運轉，最後都凝結在心竅上的一點.

　那日在少林行醍醐灌頂時，半成的天魔舍利為那無上佛光所煉，被生生煉化後，吸取了近八成的灌頂金光化成一股最精純的元力，最後化作荔枝大小的一小團金色圓球盤踞在心竅之上.這金色圓球看似金丹，實則不然.高飛揚知道，金丹絕沒有結在丹田之外的道理.而且這金色圓球除去能感應天地元氣波動，在沒有任何的效用.

　他亦曾和老四探討過這個問題，兩人都一致傾向于這是顆佛門舍利的種子.佛門舍利雖說是和金丹同一等階的存在，可就適用范圍太小，高飛揚幾乎不予考慮.故此，雖然只要在進一步，即可結成佛門舍利，高飛揚卻始終刻意的壓制著不動.

　而此時，高飛揚在王屋山天壇上，感受天地刹那間的靈機一現，更有東來紫氣以為契機牽引，已經積蓄到足夠力量金色種子借此良機，就要破殼而出.高飛揚只覺得心竅出那金色元力吸收了一縷陰陽轉變間的混沌紫氣後，純金色的圓球似被染上了一條紫色紋路.那紫色紋路的推動下，金色圓球急劇旋轉起來.天地間的元力靈氣瘋狂的湧入，把金色圓球不停的壓縮壓縮.而高飛揚身外，云氣蒸騰湧動，瞬間就把高飛揚裹在一團濃厚白色云霧之中.

　這過程不過是眨眼時間，高飛揚心中不喜反驚.一旦結成佛門舍利，後面的路就窄了.佛門雖說寬廣，可要說爭強逞勝，相比之下卻是力有不逮.盤古幡，玲瓏塔，誅仙劍等諸多先天神器，沒有一個是給佛門弟子用的.一旦在開仙界地圖，那可就淒慘至極了.

　想到這，高飛揚急忙運轉各種法訣，希望打斷舍利的凝成.舍利凝成時同樣需要巨量的天地元氣，是一次由內而外改造身體的過程.高飛揚也不敢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在這關鍵時刻，只能小心翼翼的引動各種法訣，希望借此能破壞舍利的結成，而又不至于傷害到自己.

　所有佛門法訣一運轉起來，就不受控制的為那旋轉的金色元力所吸收.金色元力在法訣的推動下，壓縮凝結的速度似乎反而快了起來.高飛揚心中大恨，自己不應該貪圖佛門法訣加成，一門道家法訣也沒修習過.到此時，竟只能眼睜睜的瞧著，沒有任何辦法.天魔策也被轉化成佛門的無相天魔訣，更是一點希望都沒有.若是胡來，很可能導致結成舍利的不夠純粹，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後悔莫及.

　高飛揚極力阻止無效後，反而看開了.先凝成舍利也好，至少也是等同金丹的高手.也更適合自己佛門路子.至于漫長的以後，總會有辦法的.高飛揚認命了，反倒覺得這也不是壞事.其他人還求之不得呢！放松下來的高飛揚正寬慰自己，就覺遠方一股絕強的氣息在迅速接近.

　隨著高飛揚的金色元力不斷凝結壓縮，天地間的異象也愈發的強烈起來.天上的云氣似萬馬奔騰般，不停的往高飛揚身邊彙聚.不過幾分鍾，天壇之上，以為厚重的云氣層層包裹.高飛揚身外數十丈內的云氣，更似沸水開鍋般，向上***奔湧，一根通天云柱，慢慢成形.

　如此聲勢浩大的異象，千里可見.如凝結金丹舍利這種事，大多在心有感應後，找到一隱秘地點閉關，以求安全.就是因為結丹時天呈異象，無法遮擋.很容易招惹來仇人怪物，這等關鍵時刻有人來趁火打劫，那滋味絕對會叫人痛不欲生的.

　雖似乎有強人到來，開始時，高飛揚並不如何擔心.山中有云飛揚，燕雙飛夫婦三名頂級高手，卻都是自己朋友.可以轉眼，高飛揚就察覺出不對來.奔來的那股氣息，不似老三的蒼茫悠遠，也不似燕雙飛的中正大氣.反倒是一股陰毒險戾的暴虐之氣撲面而來，竟似少見的邪魔氣息.

　雖不知道來的是誰，高飛揚已在心中大呼不妙.天下間，就是有那麼多的人，喜歡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更何況，破壞別人結丹，會有多大的成就感.來的人更是邪魔一派，不管是玩家還是NPC，都不會坐視自己這個正派弟子結成舍利的.在結丹時，若出了問題，很容易神魂俱滅，就算不落到刪號的地步，掉個十級二十級都是很簡單的事.

　那氣息也是速度絕倫，轉眼間已經逼近.高飛揚此時也顧不得拿架子了，一封大喊救命的傳書急忙給老三發了過去.一邊把天蠶面罩的遮瞞功能發動，先把臉遮上在說.

　高飛揚天眼通中，就見一團深邃的黑色云氣似緩實急的迅速來到王屋山主峰外.似乎為主峰所布的陣法迷惑，開始左右的繞起了***.高飛揚正想著，是不是也給燕雙飛夫婦也發封信時，就見那團黑色云氣一停，爾後直穿過主峰的迷陣，電閃而至.

　黑色云氣氤氳流轉，卻擋不住高飛遠的天眼通.來人一身黑色道裝，此人眉若彎柳，面若芙蓉，瑤鼻小巧，紅唇嬌豔.膚色勝雪，晶瑩的皮膚似乎嬌嫩的一觸即破.腰系紅帶，紅帶上有一串九顆拇指大小的碧玉骷髏，輕輕搖動，瑩瑩碧光流轉中，有風穿過骷髏中七竅，引起嗚嗚的深沉悲肅的低鳴.

　這人美麗的堪稱妖異，這妖異不加任何掩飾，卻如罌粟花般，有種讓人為之瘋狂墮落的魔力.只是，這人卻是個男人.高飛揚這等高手，自然不會如紅顏至尊她們一般，以貌取人，連男女都分不清.他眼神中鋒芒畢露的冷厲煞氣，還有那凸起的喉結，都足以昭示他的身份.最重要的是，高飛揚認識這個偽娘般的家伙.

　"天下有雪，"高飛揚一眼就認出這個在內測中，就給自己吃過大虧的家伙.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麼叫命運多舛，刹那間，高飛揚腦子里轉的皆是這般的念頭.若不是頗有自制之力，就要仰天悲吼一聲:"賊老天，你玩老子！"

　天下有雪眼見一團云霧蒸騰沖霄，就知道里面有人准備結丹.手持法訣，搜神玄光一照，頓時把高飛揚看個清楚.以天下有雪的深沉，見到高飛揚的身影後，也不禁輕聲失笑.對于這個自己的大敵，若說化成灰也認得，那是吹牛.可只帶了面罩，就想騙過自己，那是白日做夢."萬里，久違了……"

　天下有雪充滿磁性的低沉聲音讓高飛揚微微一楞，不知道這家伙打的什麼算盤.以他的為人，可沒有學反派配角說廢話的習慣.只要一把自己認出來，必然是口中調侃同時，雷霆般攻勢以潮水般襲來.今次卻站在那悠悠的說著閑話，實在是反常之極.想拖時間，老三片刻即到，高飛揚也就樂得說幾句閑話."你這人妖，不去賣菊花，來此作甚！"

　高飛揚的話尖利刻薄之極，天下有雪臉上也忍不住怒氣一閃，隨即掩嘴嬌笑道:"你啊，還是那般的無情，想當初，咱兩個何等恩愛，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這麼快就把人家忘了……"高飛揚做嘔吐狀，"你這賤人，果真還是那般的淫賤！"

　高飛揚和天下有雪有一次為了一件寶物起過爭執，這其中到也沒什麼對錯.最後鬧了個兩敗俱傷，讓別人撿了便宜.兩人都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人，從此就結下了梁子.高飛揚嘴巴多毒，見天下有雪長的太妖異，逢人就四處說天下有雪是個人妖BL.高飛揚原也不過是空口胡說，圖個嘴上痛快.

　可是這種八卦，一旦造出來，就不受控制了.沒多久，高手***就傳開了.天下有雪聽說此事，肺都氣炸了.若不是心髒好，當時就得氣死.這種事，越辯越黑.百般辯解無效後，天下有雪一氣之下，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扯上高飛揚，說他兩人本是一對愛人，可高飛揚因愛生恨，才有了以上種種.

　這等轟動性的故事一經傳出，更是吸引了無數眼球.高飛揚，天下有雪這對BL立時聞名天下.而此時的高飛揚也是辯解不清，只能咬著牙認了.兩人都是那般的心狠手辣，在那個游戲中，為此不知道弄出多少腥風血雨.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多數人都明白了，這不過是一場惡意的鬧劇.但兩人之間也結下了解不開的死仇.

　兩人的恩怨一直糾纏到現在，彼此之間也耗的是精疲力竭，也就在沒力氣互相追殺.不過，既然遇上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那句話怎麼說的，不是冤家不聚首，哈哈，誠哉斯言."天下有雪長笑著說道，舉止間哪還有一絲嬌柔嫵媚之氣.幾句話的時間，天下有雪已經布下了抽髓化元法陣.此陣陰毒狠辣，就是在邪派中也是最頂級的邪道法訣.法陣能抽取人物的本身精髓元力，一旦運轉起來，身無抗力的高飛揚就會被化為一團精氣，收入天下有雪體內.天下有雪獲得的好處難以計數.而被煉化之人，等級歸零，技能歸零.下場慘不可言.

　但這等法陣要求也是嚴苛無比，首先就是兩人等級不能相差五級以上，在就是被煉化之人不能移動.這般算下來，也只有高飛揚這般要結丹的人物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天下有雪一見天地異象，立即拍馬趕來.沒料到要結丹的正是高飛揚，簡直是天隨人願，既報了大仇，又得了天大好處，可謂一舉兩得.

　高飛揚見天下有雪手一揮，一片如墨黑光撒了過來.黑光見風既長，等到高飛揚身前，黑光以是遮天蔽地.黑光中，更有一股深入骨髓的陰冷，幾乎當場就把高飛揚凍結.現在身上所有元力都被金色圓球吸收，根本外放不出任何法力，也就是沒有了攻擊防禦.既然暫時無礙，高飛揚只能眼睜睜的硬挺著.

　天下有雪一臉冷笑，看著蝕骨神光中化作呆鳥的高飛揚，能把此人挫骨揚灰，心中說不出的得意開心.手中法訣連掐，黑光猛然轉化為熊熊黑色火焰.烈焰熊熊，高飛揚卻感到身體越發的冰冷.想說兩吐兩下毒蛇，刺激刺激下天下有雪也辦不到.知道不妙，心里發出一聲哀歎"老三，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