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漠視生死

小鬍子身子微微一頓，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子，冷冷的盯著大步走過來的林魯：“什麼事？”

小鬍子的聲音頗為嘶啞，冷漠得像一塊寒冰，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表情。

林魯站在小鬍子的面前，再次仔細的看了看小鬍子的眼珠，很誠懇的開口道：“你有病！”

話一出口，林魯就覺得不對勁，自己的表達似乎有點問題，正常人一聽這個，怕是會毫不猶豫的立刻回上一句“你才有病呢，神經病”。

小鬍子卻似乎聽懂了林魯的話，竟然沒有發怒，只是眼神裏露出了兩分奇異，最後點點頭道：“我知道，但是……那又關你什麼事？”

林魯摸了摸鼻子，這小鬍子的口氣，總是仿佛充滿了戒備，讓人無法親近，如果是其他事情，林魯或許就不管這個嫌事，但是小鬍子的這個病，林魯卻並不想放棄。

“的確是不關我的事，但是你可否知道，你的這個病是一種很罕見的病，你眼珠赤紅，顯然病症已經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如果再不加以醫治，恐怕……”

“會死？”小鬍子冷冷的接過了林魯的話頭，仿佛說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樣，這種表情讓林魯很是惱火，藥醫不死人，如果一個人自己都不願意救治自己，那就是大羅神仙再世，也無法救得了啊。

看著林魯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怒色，小鬍子臉上露出了幾分莫名的神色，讓人無法分得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是誰？”

小鬍子的聲音依舊嘶啞冷漠，但是比之剛才卻少了一分冷漠。

“我是林魯‧雷，現在狂風城天醫館擔任醫師職位，閣下你身患隱疾，按你眼珠的顏色，你現在應該已經心臟位置偶爾出現劇痛，痛的時候讓人有痛得抽筋的感覺……”

“原來你就是最近名揚狂風城的林魯……”小鬍子的眼光閃爍了下，口氣裏的冷漠已經不自覺的少了三分，畢竟恐怕他也想到林魯忽然跑來這麼說，也是好心的提醒自己，而且林魯說的病症和自己的一模一樣，看來的確是言之有據。

林魯想不到這小鬍子竟然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心道自己雖然才對幾個病人施展了手術，這名聲倒是傳得快，看他並沒有否認自己的推測，林魯越發的肯定的小鬍子的病。

“是的……所以請你相信我的判斷，早日就醫。”

小鬍子似乎在沉吟，好一會兒抬起頭盯著林魯道：“你能醫治好我的病？我這病別的醫師可都看過，都是束手無策的……”

林魯微微一笑，很坦誠的說道：“閣下的病很奇特，很難醫治，縱使我也不敢說有十成把握，但是只要你配合我的手術和治療，應該有七成的把握。”

“七成？”小鬍子似乎在猶豫，旁邊的羅德裏看著林魯光是看一眼就能看出自己這個老主顧身患絕症，並且願意出手相助，開口道：“林魯醫師的醫術非常神奇的，我上次都是全靠他的那個……對，手術，才救回了我的命。”

小鬍子盯了一眼羅德裏，終於緩緩的把身子全部轉了過來，盯著林魯道：“如果你需要治我的病，那你需要怎麼治療，或者說那手術？”

林魯呵呵一笑道：“其實也並不複雜，只要先對你身體檢查一邊，確定這病的程度，然後進行手術，手術後再用藥物進行一段時間的治療，應該就會好了。”

小鬍子點點頭，臉上卻似乎並沒有那種絕望病人遇到“神醫救星”的喜悅，只是淡淡的問道：“你的手術需要……剖開我的身子？”

林魯點點頭，不過隨即又解釋道：“剖開身體只是為了去除身體內部的病因，之後會仔細縫合的，對身體並無什麼壞的影響……”

小鬍子又是哦了一聲，神情淡淡的看著林魯，最後說道：“謝謝閣下的好意。”

話說完，小鬍子竟然轉過身子，提著買好的那包東西直接的跨出了店門，向著外面走去，林魯一愣，這人竟然連自己的生死都不關心了嗎？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你這等態度，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關心你的家人、朋友嗎？”

林魯有些惱怒的對著小鬍子的背影叫道，倒不是為了救他貪圖診金，而是的確不願意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面前死去，某種程度上也是因為在這個世界居然看到和以前一樣的特殊病症，反而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前世非常熟悉的東西一般。

小鬍子的腳頓住，轉過頭看著林魯，眼神裏竟然有著幾分驚訝，顯然林魯所說的話引發的他的一些想法，又或者沒想到林魯居然能說出這般有哲理的話來……

自己一心想幫他，他卻態度冷漠，這到底還是讓林魯受了兩分打擊，有些惱怒的擺擺手道：“隨便你吧，藥醫不死人，如果你自己都不想活了，那我說什麼都白說，反正你想通了的話，就來天醫館找我吧，這病越早醫治越容易康復，而且我敢拍胸脯說，普天之下，只有我一個人才能醫治好你。”

林魯並不是說假話，這病在地球上的說法應該算是一種很頑固的癌症，如果越晚，癌細胞擴散到全身，那便是林魯這個擁有數千年醫學知識的人也沒辦法了。

小鬍子看著林魯，最後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卻不知道他的點頭是表示知道了，還是表示自己會去天醫館找林魯……

被這事情打攪了一下，林魯逛街的興致頓時少了許多，也沒有再在首飾店裏呆下去，婉謝了店老板邀請兩人留下午飯的好意，提著東西出了店門。

馨月一直在旁邊看著，雖然對於小鬍子的態度很不滿意，但是她卻很懂事的並沒有插嘴添亂，出了店門這才開口道：“林魯哥，別不高興了，他自己都不愛惜自己，你又擔心什麼呢？”

林魯哈哈一笑，轉過頭摸著下巴打量了一下馨月道：“誰說我擔心了，我是在想，要給我們買點什麼漂亮衣服呢，看起來現在你林魯哥我已經是小有名氣，如果穿得太寒磣豈不是掉自己面子？”

馨月看著林魯盯著自己身上的眼光，頓時又有兩分害羞的低下頭，低低的說道：“林魯哥，你可真……”

林魯呵呵一笑，挽著馨月的手笑道：“走，我們買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