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和田

　　兩人一路走一路挖，從若羌，到且末，再到和田，走走停停，在外面過了八天。

　　收獲倒是不小，金塊和黃金器皿挖了差不多兩百公斤，白銀一開始說不要，最後還是弄了八百公斤！

　　這幾天夜裏，兩人就歇在帳篷裏，睡得很安詳。

　　黃葉也沒有再做夢，或許因為遠離了米蘭遺址，又或者是因為他將藍寶石收在背囊裏，一直沒有拿出來看的緣故。

　　進入和田之後，衛青煌建議休整幾天再走。

　　黃葉說：“好啊！先歇兩天，再去玉龍河撈玉！我聽說‘和田玉’很有名，比黃金還貴！”

　　衛青煌不信：“哪有比黃金還貴的？”

　　黃葉道：“你沒聽過‘黃金有價玉無價’的說法嗎？”隨即打開電腦指給他看：“你瞧瞧，這塊拍賣的羊脂白玉，總共一百克，卻賣了六十萬！一克黃金才多少錢？兩百多元吧？”

　　見了天價的玉石照片後，衛青煌的心當即熱乎起來：“不休息了，趕緊去撈玉！晚了就撈不到了！”

　　黃葉笑了笑：“已經晚了上千年！明天再去好了，先讓我查查資料，不然怕是摸不到地頭。”

　　兩人先去飯館裏吃了大餐，烤全羊，饢坑烤肉，嫩玉米，烤包子，手抓飯，吃了個肚兒圓，然後找了家檔次較高的賓館。

　　美美的洗過熱水澡之後，黃葉就趴在電腦前查看。

　　和田玉與兩條河有著密切的關系。

　　玉龍喀什河從和田經過，這條河以出白玉為主，也叫白玉河；離它不遠處的喀拉喀什河以出青玉為主，人們叫它墨玉河。兩條河最後都匯聚到和田河，為和田人提供了天然的玉石寶藏。

　　古時候和田人就在這兩條河中揀玉、撈玉，更有傳奇的“和田踏玉”的說法，即在每年春季或秋季，待昆侖山中的冰雪融化，滾滾的河水夾帶著大量的玉石奔騰而下，等到河水下降，和田人便開始踏河撈玉。

　　古人在亂石累累的河中可以揀到美玉，主要靠人們的經驗。而現在專業的踏玉人已沒了蹤影，只有附近的居民和四面八方的遊客來這裏碰碰運氣，夏秋過後的河邊經常可以見到他們的身影和足跡。實際上，經過幾千年的揀撈，河裏已經很難采到上好的籽玉了。

　　繼續查找資料，黃葉卻不由得吃了一驚：“噫！現如今，和田玉已不能隨便挖了！為啥呢？”

　　從網上看過政府公告之後，他才算明白過來：因為前幾年人們挖得太瘋狂！很多人調動大型機械，嚴重的亂采濫挖，致使玉龍喀什河兩岸千瘡百孔，水土流失嚴重，給兩岸生態環境造成極大破壞！最後政府沒辦法了，只好下了禁令：沒有采礦許可證，誰也不準亂挖！

　　當地政府將周圍產玉的地方分為禁采區和可采區，對土地進行統一規劃，並採取招、拍、掛的方式進行公開拍賣。

　　這麼做也是可以理解的。正如當地的政協委員陳曙明所說的：“如果不把和田玉當成一種產業有序地開發，到時候，讓我們和田人引以為豪的玉龍喀什河就只剩下眼淚了！”

　　看到這裏，黃葉將衛青煌叫過來：“大哥，你瞧瞧，你瞧瞧，美夢破滅了不是！”

　　衛青煌看完嘆口氣：“玉石挖不成了！只恨我們來的太晚。要是早上十年，挖上一大堆藏起來，現在不就發財了嗎？”

　　黃葉笑道：“雖然不能挖，還可以去市面收購一些。”

　　衛青煌搖頭：“收購的價格可不低，有那功夫，還不如去沙漠挖坑呢！”

　　黃葉卻道：“那倒不見得。有些玉石蘊藏在石頭裏，外面根本看不清。等下我們去外面走走，收點那樣的石頭回來，價格應該會便宜一些。”

　　“還有這樣的好事?”

　　黃葉的眼睛盯著電腦，道：“這種事自古就有！兩千年前，一個叫‘卞和’的石匠意外地發現了一塊石頭。他以多年的經驗判斷裏頭有好玉，就把玉獻給了國王。可是國王不相信他的話，還以欺君之罪砍掉了他的雙腳。新國王登基後，才發現這的確是一塊真正的好玉。那塊玉就是‘和氏璧’。”

　　“那行，等下挑石頭靠你了！我負責往車裏搬。”

　　結果，憑著黃葉超絕的眼力，兩人花了半天的功夫，收了五百斤仔玉。數量很多，足有兩三百個；個頭卻很小，有的似拳頭，有的似雞蛋一般。

　　因為外麵包著石頭，衛青煌不清楚其中的價值，很是為花掉的三十萬感到惋惜。

　　黃葉卻說：“放心吧，這裏面都是寶貝，拿回去稍加打磨，每塊價格都不低。有這麼一顆，就夠普通人生活一輩子！”

　　衛青煌笑道：“有那麼厲害？那我拿幾顆回去，養老就不用愁了！”

　　黃葉抬頭望著遠處的昆侖山，沉吟道：“我在想，和田玉是由山裏的石頭崩裂出來的，我們要不要去山裏看看，說不定能找到玉礦。”

　　衛青煌贊道：“好啊！要真的找到了，就算拿不到國家‘銅質’獎章，也能拿到和田市的獎狀！”

　　黃葉“哈哈”笑道：“那還是算了！一張獎狀，沒大有意思。山裏採石不比沙漠挖坑，就算找到了，自己也沒法采。我說大哥，你的鐵砂掌怎麼樣？能不能徒手挖入幾米的山石？”

　　衛青煌苦笑：“你當我是挖石機啊？單是短暫時間的爆發還行，可惜挖不了兩尺，就能耗光全身的功力！這年頭要想採石，沒有大型的機械怎麼行？”

　　“那算了，休息兩天我們繼續上路。還是沙漠裏挖坑容易些。”

　　衛青煌卻道：“兄弟，我想把那八百公斤白銀處理了，要不然壓在車裏太沉，怕車陷在流沙裏。”

　　“行，你看著辦。這裏來往的人很多，那些不遠千里收玉的，也不會不喜歡銀子。”

　　這天晚上，黃葉練了幾遍“易筋經”，直練得手足發熱，背上蒸蒸冒汗，才摸出藍寶石把玩了一陣子，然後躺在床上休息。

　　沒想到如此一來，怪夢再度降臨！

　　這次上演的依舊是史詩級大片。先是一個印度人帶著七千子民翻山越嶺，與來自東方的一萬人在大雪山下回合，然後築城池，挖玉石，開交易，漸漸的越來越繁榮……後來，回鶻鐵騎殺過來，燒殺搶掠，血流成河，家破人亡！

　　黃葉身處其中，看著血淋淋的事實，心裏很是難受！

　　到最後，他已經不忍再看，不得不閉起眼睛，把相機捧在懷裏，將事情的經過記錄下來。

　　這一次，他再度清楚的感受到，只要進入夢境，自己就成了看客，根本沒辦法干涉殺戮的進程。

　　所幸，上次手捧藍寶石的少女沒有出現，這讓他既慶幸又惋惜。

　　老實說，黃葉既想見到少女絕美的容顏，又怕見到她臉上的淒婉。

　　那是一種勾魂攝魄的力量，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承受的。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黎明，黃葉打開相機，發現裏面記錄的很完全，單是錄像就有兩個多小時！除此之外，還有上千張的照片！資料太豐富了！

　　他將照片挑了挑，又剪下一段大約二十分鐘不太血腥的錄像，上傳到天涯論壇。

　　淩晨六點，正是夜貓子躺下，普通人還沒起來的時候，泡在網上的人不多。

　　堅守天涯的值班網管一看見帖子就嚇了一跳，當即提起電話撥號！

　　“喂，站長！黃花梨又上來了！”

　　“什麼？黃花梨發貼了？這次說的啥？”

　　“五十張照片，外加二十分鐘的錄像，題目是《神秘消失的古國於闐》！”

　　“好！簡直太好了！我立馬就過來！通知所有人立即上崗！再跟技術員交代一下，給黃花梨的IP加三層密鑰！”

　　“我明白，這可是我們的搖錢樹！”

　　不一會兒，所有工作人員全部趕過來，準備嚴防死守，務必不讓服務器趴下。

　　沒想到才過了一個小時，網站又開始抽風了！

　　站長古尤仰天長嘆：“黃花梨啊黃花梨，你也太厲害了！每上一回帖子，就讓我服務器受難一次，你說我是該恨你呢？還是該愛你？”

　　工作人員問：“站長，要不要再添幾臺服務器？”

　　古尤搖頭：“短短幾天，就已經添了十臺！依我看，照這個流量，添再多也不頂用！你想想，要是黃花梨不來，那麼多服務器閑置著，不也是很大的浪費嗎？”

　　“你說的是。”

　　七點鐘，本該是上班繁忙的時候，卻有無數網民徘徊在論壇內外，外面的想進去，裏面的不出來。

　　很多人不停的發帖。

　　男人說：“這回不那麼淒慘，看著過癮！”

　　“是啊，我最喜歡這種殺伐戰鬥的錄像，比看史泰龍的第一滴血強多了！爽！”

　　女人則不然，留言道：“什麼呀！我最喜歡前面那一段，沙漠綠洲，鳥語花香，沒有一點污染，那才叫真美呢！黃花梨拍片的功夫好厲害！簡直像真的一樣！”

　　“專家說了，那本來就是真的！”

　　“你把我搞糊塗了，怎麼能是真的呢？幾千年前發生的故事，誰能跑過去錄像？”

　　“我也不清楚，那要問黃花梨了。”

　　等到八點之後，很多專家上了班，又聚在一起研究。

　　中國人民大學的校長武三思這樣說：“感謝黃花梨，提供這麼詳實逼真的資料！有了這些錄像，不但能搞清西域古國滅絕的真相，還能瞭解氣候的變遷，為今日新疆的發展做出貢獻！建議國家給黃花梨以獎勵！他不是喜歡勛章嘛。再給他一枚好了！”

　　不久，又有多家電影公司、網絡公司、媒體單位留言：“本公司願出三千萬人民幣的價格，購買錄像及相關版權。”

　　黃葉見了，心想：“這次倒可以賣出去賺點兒錢，反正IP早晚會暴露，不如抓緊時間撈點好處！將來就算被人家抓去解剖，銀行裏也算有東西墊底。”

　　於是他試著給天涯的站長古尤發了封伊妹兒，問：“老兄，我是黃花梨，需要版權代理，冒昧請問貴方能否代行簽約？”

　　古尤正求之不得呢！激動之餘連忙回信：“本站願意做您的代理，幫您洽談，簽約，支付，轉賬，並為您保守秘密，絕不洩露您的個人資訊，IP位址，及銀行賬號等相關資料。當然，如果公安部要查，我們也不得不配合，但會盡量要求對方守秘。”

　　黃葉說可以，便將兩個小時的錄像剪掉末尾鮮血淋漓的部分傳了過去。

　　兩天之後，他看了看自己的銀行賬號，發現裏面多出三千兩百萬！

　　古尤在電子信件中說：“因為提供的片子比較長，最終簽約費成了四千萬，這些是稅後得款。”

　　“喔，明白了，讓你費心了。”

　　古尤還說：“除了賣出的版權之外，我們還向多所大學的研究機構提供研究資料，此舉獲得很多專家的好評。本站正聯絡有關人員，力爭幫你再拿一枚國家勛章。”

　　黃葉一看就樂了：“好！若能拿的到，以後的交易我給你們百分之十的提成！”

　　古尤當即回電：“多謝大財主提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