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微雕大師

　　隨後，黃葉又做了幾次試驗，發現陣圖的效果不但與尺寸大小有關，還與所使用的材料有關系，基本上來說，鋁不如鐵，鐵不如銅，銅不如銀，銀不如金。黃葉甚至還想到：“如果按照元素週期表上的順序來排，是不是後面的元素就比前面的厲害呢？”

　　他為自己的新思維感到很興奮，很想找來稀土元素嘗試。

　　可是在此之前，他要先學習微雕技術。

　　黃葉在網上查了查，發現中國的微雕技術很發達，有人能在頭發絲上雕唐詩，有人能在一張很小的郵票上用鋼筆寫出6000個漢字。全國各地的微雕大師有不少，特級大師就有四五個，基本上各有各的絕活，可惜大都在四川、遼寧等較遠的地方，余杭和碧海附近很少。

　　他花了好一陣工夫，才查到附近有個殘疾的藝人，名字叫“朱明勇”。朱明勇出道很早，三十歲就是微雕特級大師，曾經在一個針眼里雕出28個猴子！可惜巔峰狀態持續的時間很短，年紀輕輕得了帕金森氏病，雖說病情不怎麼嚴重，可是兩只手不時的顫抖，雕刻功夫算是廢了。

　　按照網上的說法，朱明勇為人孤傲，平日里朋友不多，又因為年輕，沒來得及培養心腹弟子，所以患病之後生活比較艱難，為了糊口，開了家很小的“雕工堂”，專門教年輕人製作印章。至於微雕技術，願意學的人不多。一則這門手藝入門容易，精通困難，要想成為大師，指望它掙飯吃，那就難上加難了；二則朱明勇已經病了十來年，算是過了氣的藝人，因為這個緣故，基本上沒人找他。

　　五月二十日，黃葉肩上挎了個普通的黑皮包，也沒讓癡迷練功的衛青煌開車，而是一個人出了門，在街上叫了出租，優哉遊哉，來到碧海市綠浦區。

　　朱明勇住在城隍廟附近的小弄堂里，周圍都是破舊的兩層小樓。隔著一道高墻，另一面就是金碧輝煌、遊人如織的豫園。

　　黃葉走在狹窄的小巷里，不時避讓飛速擦過的自行車、電動車，還要小心頭頂的竹竿以及竹竿上晾曬的衣服，越發感受到老百姓生活的不易。

　　好不容易才找到“雕工堂”，發現那只是一間房，不到三米高的房間，竟然被隔成上下兩層！上面一米三的鴿子籠睡人；底下一層大約有一米六，擺著一些雕刻的工具，還有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坐在方凳上，在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指點下練習刀工。

　　黃葉站在門口問：“請問朱師傅在嗎？”

　　中年人轉過身來看他一眼，說道：“我……我就是，請問你……有什麼事？”因為患病的緣故，他的面色紫紅，一隻手微微顫抖，說話略有些結巴。

　　黃葉彎著腰進了門，笑道：“朱師傅，我是來跟您學習微雕技術的。”

　　朱明勇皺眉道：“微雕……技術？連工具都讓我賣了。我現在只教……印章。”

　　黃葉道：“朱師傅，您說需要什麼工具，我這就出去買。”

　　朱明勇上下打量著他：“微雕難度太高，我現在不行了，沒法手把手……教你，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你去跟他學？”

　　黃葉笑道：“我就認準朱師傅您了，您也不用手把手叫我，只要動動嘴就行，學不會算我笨，跟您沒關系。朱師傅，這是我的拜師禮。”說著從皮包里掏出兩千塊人民幣，放在桌子上。

　　朱明勇沒有拿錢，卻先問道：“你為啥要學微雕？以前學過微雕嗎？”

　　黃葉道：“沒學過，我只是對微雕感興趣。”

　　“你想學到什麼程度？準備花多少時間學？”

　　黃葉笑了：“當然是越精越好。朱師傅，我想做您的入室弟子，不知您願不願收？”

　　朱明勇的嘴唇顫抖了一下，說道：“想做入室弟子？那我要看看你的資質。你以前學過畫工嗎？”

　　黃葉搖頭：“沒有。”

　　“學過書法嗎？”

　　“也沒有。”

　　“初中畢業了嗎？”朱明勇說話的口氣就有些不善。

　　“這個倒是勉強完成了。”黃葉微微一笑。

　　朱明勇深深的吸了口氣，勉強壓抑著心里的不耐，指著對面墻上掛著一幅很小的清明上河圖，道：“你站著別動，能不能數清楚，左上角有幾只船，幾個人？”

　　黃葉眼一暼，迅速達到：“五隻船，十三個人。”

　　朱明勇吃了一驚：“咦？你的眼力不錯嘛。我曾經問過五十多人，只有你一個答對了！這倒是一件奇跡。”

　　黃葉笑道：“朱師傅，我算是過關了嗎？”

　　朱明勇不置可否，面上的神色略微好看了一點，手指桌面道：“我這把刻字的刀鈍了，你能不能幫我磨好？”

　　黃葉笑道：“好，我這就給您磨。”說著拿起刻刀，“朱師傅，磨刀石在哪兒？”

　　朱明勇指了指屋角：“在櫥子底下。”

　　黃葉走過去，在斷了一條腿的櫥子下，摸出一隻殘缺多處的磨刀石。

　　朱明勇也不說怎麼個磨法，就坐在那里靜靜的瞧著。

　　黃葉將磨刀石放在小桌上，然後開始“哢嚓、哢嚓”使勁磨，可是才磨了兩三下，他就看出不對了，因為刻刀不但沒有鋒利起來，反而變得更加的鈍！

　　於是他換了個角度輕輕的磨。

　　因為打通了四百個穴位，他現在眼力大增，對肌肉、力量的控制也非常強，所以能一面輕輕的磨，一面不停的轉換角度，還能避開磨刀石缺損的部位。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他看見刻刀變得光潔銳利，於是遞給朱明勇：“您看這行了嗎？”

　　朱明勇打眼一瞧，面色就變了，冷哼道：“你是哪家的高弟？磨過幾年刀了？還到我這里來學什麼？想學也不要緊，直說就是！又何必騙我這半死的人，要做我的入室弟子呢？”說著雙手顫抖，恨不能將手里的刻刀扔在黃葉的臉上。

　　黃葉也有些驚訝，看見對方氣憤的摸樣，急忙道：“朱師傅，你看我年齡有多大？像是磨刀多年的人嗎？您再看看我這雙手，有沒有摸過刻刀？您手上大指、食指都生出老繭，而我呢？這麼滑嫩的小手，跟小姑娘一樣，怎麼可能摸過刀？”

　　聽了這話，朱明勇手臂處的顫抖停住了，沉聲說道：“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右手。”

　　黃葉走過去，將手臂伸給他看。

　　朱明勇看了他的手指，又看大小魚際和手臂上的肌肉筋脈，最後面露喜色，笑道：“你的資質不錯，微雕講究眼力的敏銳、肌肉的控制和心思的寧靜，三條之中你已經占了兩條！至於心思，還需要慢慢磨練。我先教你基本功，如果兩個月之後，你能讓我滿意的話，就收你為入室弟子。”說著從廚子里摸出幾本書，“你先看看這些，有問題問我。”

　　黃葉拿在手里一瞧，發現其中一本是《簡單繪畫》，一本《基本刀法》，還有一本竟然是字帖！禁不住啞然失笑，心道：“周師傅想錯了，我哪有那麼多功夫學寫字啊？我只要會畫線就行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認認真真的看書。

　　黃葉並不是真的懶，只是因為太聰明瞭，所以有些事才懶得做。對於有興致的東西，他可以徹夜不眠的鉆研。前些日子，為了研究戒指的功用，他就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期間幾乎是不吃不眠。

　　此後一連十幾天，他都早出晚歸，白天學雕工，晚上回去還要試著在金銀上刻陣圖。

　　空閑的時候，他還畫了些戒指、腰帶的設計圖，參照白銀戒指的形式，只是將萬神殿的機構改成了人民大會堂，或者是北京故宮、頤和園等中國的傳統建築。然後，他拿了真金，白銀，請人製作空白的戒指和皮帶扣。除此之外，他還製作了一些金碗，銀盤，銅葫蘆，以及鉑金的首飾盒。準備將來學好了雕工，在上面雕刻陣法。

　　經過反復的實驗，他發現陣圖還可以拆開了用，一個上百條線構成的仙儲陣，即使拆成三四個陣圖，也都有效果，只是效果下降很多。

　　黃葉很高興能有這些發現，因為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製作簡單的法器，而不怕被人破解了。就算破解，也只是破解其中的一部分，不用擔心整個陣圖的外泄。

　　這些天里頭，衛青煌修煉得越來越狂熱，一掌擊出，百米之內的海水都能變成漩渦！

　　卓依修煉得越來越文靜，在花叢里一站就是大半天，要不是卓娜拉她，她連吃法都要忘記了。

　　卓娜顯得越來越歡快！已經學完了生活常識，開始看雷人的肥皂劇了！每天捉住黃葉叫：“哥哥，粥已經燒好了，讓我來喂你，張開嘴呀！”

　　黃葉躺在沙發上看書，一張嘴，小勺滑進嘴里，甜甜的味道直入心底。

　　“妹妹，這是什麼粥？”

　　“這是我新學的雪耳養顏粥，好喝嗎？”

　　“嗯，好喝！”

　　“我還學了時蔬三珍粥、瓜丁燕麥粥、五弟爭風粥、四季鹹蛋青豆粥、五香什錦粥……等我一樣樣燒給你喝。”

　　“好，好！妹妹真聰明。”

　　卓娜領受了誇贊，唱著悅耳的小曲走了。

　　黃葉驚奇的發現，她唱的不是阿拉伯的曲子，已經是流行歌曲《彩雲追月》了！

　　“彎彎月兒夜漸濃，月光伴清風，月色更朦朧，倒映湖中她面容，柔柔身影中，點點相思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