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雷電元罡(二)
他才一踏入雷電境,就感受到無邊的元磁真氣,雷電滾滾,一個接一個的炸雷亂響。
饒是焦飛掌控了雷電境,也被這悶雷之聲震的全身氣血浮動,連忙運起天河正法鎮壓了浮躁的先天水力,往“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形成的幻陣中央,被困住的那道藍色電芒望去。
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乃是漓江劍派鎮派的三大術法之一,紅發老祖獨門嫡傳,威力遠在上元八景符其它七層幻陣之上。只是象山真人不善這門法術,雷電境內的“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禁制只設立一十四重,威力沒發揮出來十之六七,這才放在了第二層幻景中。
盡管上元八景符的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煉就的雷電境幻陣,威力還未到了一念生萬雷,雷雷相生,連綿不滅的地步,但也是威力極大的陣法了。
就算是蘇真那樣的凝煉金丹的高手,落在雷電境中也要灰頭土臉一番,馬武,冰蠶夫人那樣的妖怪,一兩個時辰就要被雷電殛死了。就是焦飛法力還不到,未能把馬武,冰蠶夫人這個級數的妖怪,收入到上元八景符當中而已。要他自己隱身上元八景符當中,把八景八境的幻陣轉移出啦應敵,更是要煉罡境界的修為,比如陽虎兒那樣的人物,才能把這道天府真符的威力,全數發揮出來。
但是那道湛藍電芒落在雷電境的幻陣里,被神宵三十六雷法連劈,卻不見有絲毫散亂,反而悠然自在,如魚得水一樣,無窮雷光中任意游走,不管多少雷電炸在它身上,這道湛藍電光也只會微微一抖,便即恢復如初。雷電擊打似乎不但不能傷害這道湛藍電芒,反倒讓給個它越發的精神起來。
“古怪,不管是什么法器,就算它也是雷電屬性,在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轟擊下,也要露出本相。除非……此物不是法器!”
焦飛細細思量徐問絕筆,忽然想起了其中一句:“在極西國度尋到地脈陰煞,十載而返,苦修三年練就雷電元罡……”心頭忽忽一跳,暗忖道:“難道這位徐問前輩,凝練元神不成,卻把一身的修為凝練成了這宗東西不成?他修煉的是雷電元罡,這東西純是雷電之氣組成,只差了一道神識,不然就是一道元神了。”
想明白此節,焦飛立刻住了雷電境幻陣,任憑那道湛藍電光滿空游走。如果他猜想的不差,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他的修為能夠收伏的東西。
捏了法訣退出了上元八景符,焦飛暗嘆了一聲,心道:“這位徐問前輩距離凝練元神也只差一步,只這一步就是生死分野,過得去注定長生,過不去身死道消,憑你有多大的本事,也不過留下一具無知無識的遺蛻罷了。”
焦飛靜心一回,修煉了七八個時辰,想起水盈兒送他的東西,都還在通天峰的洞府中。自己在這邊修煉也需要這些日常事物,放在那邊也只是棄置了,十分可惜。又想起自己祭煉成烏云兜之后,還未試過駕馭了飛行,就被蘇真帶來北極閣,心中不禁躍躍欲試,想要知道自家飛行是什么滋味。
他把袖袍一拂,離了洞室,在北極閣前的露臺上把烏云兜一展,立刻化成畝許大的一團黑云。焦飛帶了幾分惶恐,把黑云一卷,裹住了自家,捏了小諸天云禁真法的法訣,喊了一聲起,烏云兜所化黑云就緩緩離了地面。焦飛還是第一次自己駕馭了法器飛行,頗有幾分戰戰兢兢之意,不敢驅使離開地面太高,緩緩的順著麒麟峰飄到了通天河水面上。
這團黑云離著水面不過數丈,通天河澎湃水聲,呼吸與聞,焦飛捏了法訣,催云往上游飄行,他不敢放開手腳,烏云兜所化黑云,飛行的就極為緩慢,不過比船行快些。
蘇真帶他來金鰲島不過瞬息間事,但是蘇真修為何等厲害?焦飛自家催云飛行這才知道,金鰲島距離通天峰還有好遠,他飛了兩個多時辰,才遠遠看到一座撐天神柱,通天峰上下宛如蜂巢,被天河劍派的門人弟子,掘了無數的小型洞府,只是真個有人居住的反而不多。
焦飛正自催了烏云兜所化黑云飛行,忽然通天峰上起了七八道金光,從焦飛頭上掠過時,一道金光猛然壓低,一個清朗的聲音,略帶有幾分驕橫的喝道:“此地乃是通天河地界,天河劍派的門戶,你是哪里來的邪派妖人,居然敢來招搖?還公然催云飛行,快把催云的法器叫出來,自家滾出去吧!”
焦飛把烏云兜一停,心中頗有幾分惱怒,但還是規矩的說道:“在下焦飛,家師蘇星河,現為北極閣執役。不知幾位是哪位師叔伯的門下,如何指認在下是邪派妖人?”
“原來是你!”
那道劍光一斂,天空上的其余幾道劍光也落了下來,當頭的是一個粉妝玉琢的孩童,小眉頭微微一皺,顯得非常可愛,說話卻老氣橫秋的道:“就是那個要去北極閣等死,也不敢經過外門弟子試煉的孬種么?怪不得會被徐慶師伯追去了劍丸,你就不配修仙。”
后下來的一道劍光中,有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攔了一下那孩童的狂言,低聲道:“論班輩,他還是我們師叔,虞元你不要太過冒犯。”那個叫虞元的孩童冷笑一聲,撇了焦飛一眼道:“憑他也配做我的師叔?現在只怕連煉氣入竅都沒入門,你看他用的什么東西,也能叫法器么?我們天河劍派人人習練劍法,哪有人用這么不入流貨色。”
焦飛冷眼旁顧,這些人都是一些少男少女,年紀都不大,卻幾乎人人都有煉罡境界的修為,聽口氣都是三代弟子中的秀出人物,怪不得口氣如此狂傲。雖然后下來的那個長身玉立的少年,口氣還算謙和,勸說了那個叫虞元的孩童幾句,但從始至終也沒斜一眼焦飛,顯然也是不大瞧得起他這個 “師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