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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記》第99章
第二十一卷

封面人物:邵芊芊

【內容簡介】

 「你說佛這麼好,大水沖倒俺屋舍、捲走俺妻女時,佛在何處?俺走幾千里路來東海,慕容柔卻要趕我們回去,路上不知還要死多少人,佛又何在?」

  面對激動哭號、滿面血淚的難民,那人只搖頭道:「佛不在。」

  眾人嘩然。此世無佛,救贖何在?當朝廷旁觀袖手,當鎮東將軍閉門自固,佛的使者要如何拯救苦難的百姓,領他們度過長夜,迎向黎明?

第百零一折劍與君同,以心傳心

  杵莖上傳來一陣又濕又涼、彷彿什麼滑軟之物搔刮的異感,將他從深眠中喚醒。有那麼一瞬間,耿照想不起置身何處,茫然享受那泥鰍般的細膩舔舐,盯著帳頂好半晌,才想起這是什麼地方。

  如此笨拙的動作,卻能帶來巨大的快感,只因那丁香顆兒似的小舌太過細滑的緣故。還有較尋常女子寒涼的體溫也是。

  涼涼的嘴唇、涼涼的鼻尖,涼涼的面頰與脖頸……簡直像是被一尾比小指更細長也更濕涼的小青蛇纏上了似的,教人打從尾閭一路寒上頭頂,舒爽中帶著說不出的悚慄。

  微微抬頭,見女子伏在腿間,濃髮在腦後紮成一束,垂攏於胸前,露出白晰的長頸;額前厚厚的瀏海撥向一側,原本利落的髮式因少女專心一意、吐舌勾挑肉莖的模樣,平添幾許異樣的香艷淫靡。

  她上身僅著一件貼身的窄袖短打,漆黑的服色使纖薄的身形益顯窈窕,加倍襯出衣架子似的寬肩美背;本該扎入纏腰的衣擺卻解了開來,沿著背脊向下滑,露出白晰的窄腰裸背,薄薄的屁股蛋高高撅起,翹著桃兒似的渾圓曲線,下身竟是一絲不掛。褪下的黑綢?褲、月牙白小襪,以及短韃魚皮靴扔在榻上,一隻靴兒掛在榻緣,另一隻可能掉落床底,可以想見褪下時的匆忙。

  想起弦子忙不迭地剝光下身、爬上榻來為他舔舐陽物的模樣,耿照不由得慾念勃發,怒龍繃著蚯蚓般的青筋一彈一跳,差點從她涼涼的指觸間掙脫開來。發覺他醒來,弦子收起丁香小舌,不自覺地在唇上舐了舐,猶如一頭將享用鮮魚的雪潤小貓,扶著杵莖跨上他的腰際,陽物擦過滑膩的大腿內側,微涼的肌膚令耿照忍不住昂頸挺腰,發出舒服的低吟聲,杵尖旋即被兩片鯉魚唇似的酥脂噙住,一點、一點吞進比魚口還要窄小的魚腹深處。

  她的陰唇還是腫的,細小的蜜縫也是。

  兩片嫩肉因為興奮,以及連日來不停的交媾而劇烈充血,被龍首撐擠著突入的模樣,宛若一朵碾出紅汁的鮮艷荼靡。弦子卻彷彿不知疼痛,巨物侵入的瞬間她翹臀昂首,高高支起的兩條長腿左右分

成「」字,可以清楚望見粗大的陽物沒入她雪嫩股間,兩瓣渾圓香臀一坐到底。

  少女雙手按著他的腰腹,身子微向前傾,又細又直、白晰耀眼的纖長足踝支撐著身體重心,像騎馬打浪似的,懸在男兒腰股上前後搖動,滾燙的蜜壺套弄著勃挺的男根,那種貼肉的緊湊程度與她滑順流暢的動作毫不相稱,吸啜的勁道卻以絕難想像的速度與強度不斷增幅,耿照只覺腰眼又麻又酸,弦子馳騁片刻,精關竟隱有鬆動的跡象。

  他從沒在任何一名女子身上,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就被推上巔峰。弦子的膣戶異常緊湊,然而又不只緊湊而已,蜜壺裡非比尋常的濕熱黏膩,與肌膚的細滑寒涼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宛若冰火交煎,加諸於龍杵的爽利實難言喻。

  此外,弦子纖薄的小屁股更是從外觀上完全無法看出的致命武器。

  女子下盤天生豐盈,股腹間更是嬌脂堆積如沃雪,堪稱全身上下最有肉、最酥綿處。

  然而弦子不僅身段薄如鋼片,股腹間更是沒有半分余贅;搖動腰枝時,陽物像是被夾入極富彈性的兩片百鍛精鋼,沒有豐潤的腰臀腴脂做為緩衝,緊湊的膣管壁毫無遺漏地反饋著扭動的勁道與方向,嫩肉異常刮人。

  與她歡好,往往十數下間便到了貼肉相搏的境地,為男兒帶來極大的快感,耿照全然無法、也不想思考,到後來只要一插入她的身子,便抱著又圓又彈手的兩瓣小屁股奮力挺聳,毫不留力,盡情享受那種失速墜落般的駭人爽利,將體力、精力極盡壓縮於短暫的片刻,痛痛快快射了給她。

  從綠柳村返回越浦不過短短兩日,兩人做的次數,竟是數也數不清了。

  當日在清溪邊的綠草地上,耿照便要了她三五次,弦子對於疼痛的忍受度易乎常人,況且再痛也比不過破瓜時,居然曲意承歡,漸漸領略男女交媾的滋味。兩人同乘一騎回城的路上,在鞍上又弄了兩回。

  弦子抱著馬頸翹高雪臀,承受男子瘋狂的撞擊,像要被撐裂似的花唇滿滿插著巨陽,縫間滲出的薄漿裡都摻著細細血絲,旋被湧出的愛液衝去,弄得鞍上一片狼籍;進城前勉強理了衣發,下馬時卻是耿照腳步虛浮,射到陰囊隱隱生疼的地步,不覺心驚。

  弦子的心思便如一張白紙,沒什麼貞操矜持的觀念,既知交媾快美,想要時便來尋耿照,無論何時何地,均能心無旁騖地放懷享受。所幸耿照身負碧火功絕學,先天胎息源源不絕,修為又遠勝過她,換了旁人,難免被這貪歡的小妖精搾得點滴不存,至死方休。

  不過,像今天這樣在睡夢中被她舔醒,倒是破題兒頭一次。

  這到底……是誰教她的?

  弦子的蛤珠雖然敏感,但她愛被粗硬的陽物貫入膣中、貼肉擦刮著嬌黏肉壁的感覺,更甚蛤頂廝磨。於騎乘上位時,不似尋常女子偏愛屈膝跪坐,而是支起腿兒懸空放落,如打樁一般,小屁股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滾動,閉目享受巨物進出的痛快爽利。

  也虧得她手長腳長,肌力又強,方能採取如此累人的體位。

  弦子瘋狂搖動片刻,似有一絲疲累,然而敏感的嬌軀正要攀上峰頂,對快感的需索益發強烈,豈容消停?本能地一挺纖腰,雙手向後撐住男兒的膝蓋,踮起腳尖奮力扭腰,猶如垂死前的豁命一擊,掙扎得更加激烈。

  「啊!好……好酸!弦……弦子……」

  耿照被掐擠欲狂,結實的小腹不住抽搐,陰莖暴脹,濃精彷彿已汩至杵中,腹下一團火熱。

  弦子就愛他這般粗硬,搖得更起勁,身子不知不覺亂扭起來,支起的修長玉腿並成了「兒」字,雪趾痙攣似的蜷了起來,屁股卻動得更極更快,咬唇「嗚嗚」哀鳴,一雙尖翹渾圓的鴿乳,因乳質綿軟到了極處,隨著劇烈的搖動不住拋甩變形,起伏迭若,絲毫不覺尺寸幼細,反倒豐盈誘人。

  耿照還來不及思考,杵莖傳來的烘熱濕緊及強烈的吸啜勁道,伴隨她脫韁野馬也似、不住滾動的小肚皮,三管齊下,一股酸死人的酥麻感自馬眼內抽出,正在將射未射的當兒,「咿」的一聲房門忽啟,一抹彤艷嬌腴的金紅衣影跨過門檻,輕盈曼妙的步子來到鏤花月扇之前,揭開紗簾一瞧,掩口驚呼:「怎地……怎地又好上了?」

  語聲嬌柔甜糯,正是寶寶錦兒。

  耿照早知是她,心神略分,趕緊捉住弦子的小屁股不讓搖動,誰知沁著薄汗的渾圓股肌滑不留手,一下竟抓不實,弦子的嬌軀便似一管太過合身的肉套子,緊束著怒龍寶杵一套一拔,龍首「剝」的一聲脫出蜜壺。

  陽精猝不及防,噴薄而出,噴上弦子的下巴鼻尖,兀自不停,「卜卜」幾聲余娥噴發,沿著她白晰汗濕的小腹、肚臍、胸乳間濺出幾道濃綢液痕,緩緩向下流淌,形成一幅淫艷的畫面。弦子嬌喘未止,伸手往鼻端一抹,滿掌黏稠液絲,帶著迷濛的神情喃喃道:「出……出來了……沒……啊……沒在裡面……」

  小肚子裡的痙攣尚未退去,已伸手捉住半硬半軟的陽物,口氣活像小孩告狀:「射在外面了。你再干我一次。」

  符赤錦趕緊從身後將她抱開,笑罵道:「你這樣亂來,相公身子會弄壞的。我不是讓你多舔他一會兒,別忙著進去麼?」

  耿照微略回神,不禁苦笑:「果然是寶寶錦兒!我忒糊塗,除她以外,還能有誰?」

  弦子像是做錯事被逮到的小女孩,倔強地扭頭閉口,竟是來個相應不理。打從回到朱雀大宅的頭一晚,弦子一聲不響脫得精光赤裸、鑽進小倆口的被窩起,齊齊錦兒便知曉他二人的好事,倒沒有責怪他四處留情的意思,只拿似笑非笑的眼神瞅他,一臉的幸災樂禍。

  弦子不通人情世故,想要便要,寶寶錦兒頗識時務,大半日間都沒來打擾。趴照一來怕她委屈,二來擔心二姝鬧僵了不好收拾,正尋思著如何開口,齊寶錦兒輕扇他大腿一記,乜著嬌媚的眼波笑啐:「睡你的罷!沒事兒別醒著。當心魂都教人給吸乾啦,還沒得輪迴轉世。我同我的親親弦子聊聊。」

  耿照被扇得一愣:「她倆幾時這麼好了?」

  卻見符赤錦讓她雙手撐後,抬腳大大分開,露出紅艷艷的、軟腴濕亮的花唇陰戶,翹著腴臀跪在她兩腿間。「你別動,我瞧瞧。是哪個銷魂洞這般刮人,差點要了相公的命。」

  弦子居然乖乖順從。

  她的陰阜十分飽滿,興許是小腹太過平坦、肌束又十分結實的緣故,而陰戶的開口,則較尋常女子略高。寶寶錦兒饒富興致地翻開她的花唇,湊近輕嗅,笑道:「你這麼香,難怪相公喜歡。可一點兒也不像騷狐狸調教出來的。」

  弦子被她溫熱的吐息弄得有些臉紅,身子輕顫,蹙眉道:「騷狐狸是誰?」

  符赤錦噗哧一笑,搖頭道:「騷狐狸就是騷狐狸,誰都不是。」

  柔嫩的髮絲在敏感的大腿內側輕拂,弦子嗚的一聲抬起腰來,纖細白晰的腿根處繃出兩條大筋。符赤錦伸出玉指樞摸,頻頻發出「咦,好緊啊」、「怎地這麼熱」的讚歎聲,彷彿在品評什麼珍稀玩物,弦子被擺佈得縮肩抵頷,身子不住輕顫,雪靨酡紅,鼻端不住輕哼著。

  無奈天不從人願,正當她專心研究弦子的曼妙構造之際,射在少女胸腹間的濃精化作漿水,沿臍間的細細凹痕蜿蜒而下,淌入幼細的烏茸中。弦子的恥丘渾圓飽滿,高高隆起,精水本應阻於此間;然而她的陰戶又生得特別高,高低段差遽然陷落,精水打濕了陰毛,一下子漫過隆丘,「骨碌」地繼續往下流去。

  符赤錦笑道:「哪來的礙事東西?奴奴吃了它!」

  伸出丁香小舌一捲,竟將精水吞下。這下連舌頭都來摻和,身為地主的弦子難再置身事外,被她細舔輕舐、勾挑拈彈一陣,腰桿都快扳斷了,昂頸發出貓兒似的嗚咽。

  耿照又氣又好笑:「你這是哪門子聊法?分明是調戲!」

  見寶寶錦兒翹著美臀、專心擺弄身前的美人,渾圓飽滿的雪股撐出薄紗郁金紅裙,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身處險境,不覺食指大動,冷不防地起身掀裙,牢牢抓住她豐美的雪臀。

  符赤錦驚叫回頭:「你、你做什麼……呀!」

  噗唧一聲,滾燙粗硬的怒龍已裹著杏汁似的膩漿,滿滿地貫入她肥腴緊湊的小穴中。

  「寶寶錦兒,你的洞洞還是這般小,真真美死人了。」

  耿照揮戈直進,捅得她翹臀亂搖,整個上半身平貼於榻,半張美臉都埋進了弦子異常烘熱的腿心裡,隨著愛郎粗暴的挺聳不住向前拱,濡得一口鼻的晶亮濕黏。

  「別……別亂嚼舌根!小……小孩兒聽著呢!啊、啊……」

  符赤錦被他殺了個措手不及,翹著雪臀亂搖螓首,口裡胡亂嬌喚著。

  弦子被她前前後後一陣亂拱,初次領略蛤珠被揉捻觸摩的曼妙滋味,舒服得瞇起了眼睛,眼縫裡水汪汪的,小巧挺直的瓊鼻中不住逸出輕哼,纖腰一扳,身子頻頻哆嗦。

  另一頭,耿照抱著寶寶錦兒肥美的雪臀,巨大的陽物正紮實地、快慢有序地進出她的股間,將那小小的肉洞撐滿撐圓,退出時還帶著一小圈紅嫩的薄薄肉膜,依依不捨似的緊束著肉莖,宛若飽熟的花房。

  資寶錦兒的膣戶恰如其人,雖然無比緊湊,卻是溫軟腴潤,不似弦子那般催刮精元。不急著射將出來,更能品嚐陽物被肉壁完全包覆,進出間又暖又濕又緊、不住被吸啜掐緊的銷魂滋味。

  「啊、啊……你……弄死人了……啊、啊、啊……」

  符赤錦雙手揪著錦被,將被上的鴛鴦織繡捏縐成一團,雪膩的手背透出淡淡的青絡,細小的指節繃得發白。

  這如牝犬般翹起屁股的姿勢交合極深,她被龜頭上的粗稜刨得全身酥麻,雪臀不覺越翹越高,揪著錦被的小手直往大把溢出雪肉的胸口挪去,半邊肩膀都貼在榻上,猶如懷抱嬰兒,禁受不住的模樣分外誘人。

  弦子腿心處無人作怪,如潮快感頓止,少女緩過一口氣來,睜著妙目看得片刻,忽道:「你怎麼還不出來?你幹我,都沒這麼久的。」

  耿照哭笑不得,身下的寶寶錦兒回過神來,咬牙狠笑:「小浪蹄子!你敢……啊……敢這般瞧不起姑奶奶!」

  翹著屁股磨將起來,把緊套在肉壺裡的杵莖當作軸轤,苦忍著逼瘋人的快美又扭又絞之餘,還不住向後挺動,一聲聲短促的嗚咽隱帶著泣聲:「美……嗚……美不美?美不……嗚嗚……美不美?嗚嗚嗚嗚……」

  「美……美死了!」

  耿照索性挺著肉莖雙手扶腰,享受身前美人的瘋狂迎湊:「寶寶……好酸……好舒服!你的屁股……真是棒極啦!」

  寶寶錦兒自己都酸得受不住,揪緊錦被嗚嗚哀鳴,恨道:「快……啊啊……快射給我!莫教……莫教這小浪蹄子瞧扁我啦!啊啊啊啊啊啊————」

  話未說完腰眼已被拿住,耿照提著她一逕猛挑,「啪啪」的貼肉擊臀聲響徹斗室,符赤錦被推得向前一撲,浪叫不止的小嘴兒貼上弦子陰戶,失控的小香舌一陣亂攪,發出無比淫靡的唧唧膩響。

  弦子如遭雷殛,纖腰扳如蝦弓,撐著身體的雙臂卻驟然脫力,整個人向後癱倒,大腿痙攣似的掙扎著。符赤錦的快感只怕比她更強烈,本能地抓住她的腿根,尖尖十指幾乎掐進她既綿軟又富彈性的腿肌裡,噙著少女的花唇嗚嗚大叫起來,眼看便要攀上高峰。

  耿照只覺得裹著肉柱的小穴兒似又縮小几分,連拔出都有困難,抓住她肥美軟膩的雪臀一刺到底,再也不動,肉穴深處卻有一團油潤的嫩肉緊緊包覆著龍首,肉團裡彷彿生滿蕊狀的小芽,如花冠肉齒一般,自行吸啜嚙咬著男兒最敏感的尖端;耿照緊抵著一陣急刺,挑得符赤錦忽然無聲,花心裡猛然一搐,終於再忍不住,濃精洶湧而出!

  就在同時,蛤珠被噙得充血膨大的弦子也越過峰頂,「唧!」

  一股清澈激流自黏膩的肉縫噴出,噴得符赤錦一頭一臉。耿照推著寶寶錦兒的雪臀向前趴倒,三人疊作一處,符赤錦趴在她雪膩的細胸之上,不住嬌喘。

  弦子雙頰酡紅,茫然地睜大失神的美眸,似乎在比較這件事與「干」何者更快美一些,喘了老半天,始終沒有答案。耿照在她身上支撐的時間,遠比在符赤錦身上短得多,弦子是頭一回被弄得這麼久,身子洩了又洩,強烈的快感卻不斷堆疊,歡悅到甚至有一絲痛苦。

  被干很舒服,但這樣也不錯。弦子心想。

  符赤錦勉力支起上身,胸前一雙雪膩乳瓜沉甸甸地垂墜著,弦子只覺酥白耀眼,喃喃道:「……好大。」

  符赤錦雪靨嬌紅,嬌喘尚未歇止,連膣裡都還殘留著愛郎火辣辣的刨刮餘勁,對她霎了霎眼,嫣然道:「一會兒讓你摸摸,看軟是不軟。」

  弦子考慮了一下,點頭道:「好。」

  符赤錦回頭在愛郎頰畔一吻,低笑道:「你方纔這麼賣力,奴奴也不惱啦。要不出一趟遠門帶一個小的回來,瞧我收拾你!」

  耿照留戀地廝磨著她滑膩的頸背,嗅著混合了汗潮與弦子愛液的肌膚香氣,低道:「是我不好,寶寶錦兒。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符赤錦咬著唇瓣羞澀一笑,暈紅雙頰,嬌嬌地乜他一眼,又是那股似笑非笑的神氣。「你該補償的,可不是我。快些起來梳洗整理,一會兒人就來啦。」

  不理愛郎癡纏,硬推著他起身。

  「誰來?」

  耿照胡亂穿好衣物,套上蚴靴,即使身體裡的倦意揮之不去,但眼角瞥見一大一小兩美人的嬌軀,慾念又隱隱作祟,心頭頓有些不安分起來。符赤錦嬌笑瞪他一眼,整衣坐起身,拎起勁裝?褲套上弦子的美腿,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晚了兩天的人。」

  她斂起打情罵俏的輕佻神氣,正色道:「你得好好同她說一說。弦子便交給我罷。」

  隨手替他整理衣襟頭髮。

  耿照面色微變。

  「二掌院?」

  符赤錦噗哧一笑,替他緊了緊腰帶,搖頭道:「你再喊她『二掌院』,索性別去得了。這不是成心麼?女人啊,都是要哄的。相公忒會哄寶寶,怎地對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耿照也笑了,低道:「我幾時哄你了?我同寶寶說的每字每句,全是真心的。」

  符赤錦低頭微笑,將他上上下下整理得一絲不苟,輕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胸膛,道:「去罷。不管結果如何,我總在這兒等你。」

  耿照捏了捏她溫軟的小手,對弦子道:「你待在這兒,要乖乖聽寶寶錦兒的話,知道麼?」

  快步離開房間。弦子本要跟去,符赤錦一把挽住,笑道:「別走呀,他讓你在這兒謂陪我。」

  弦子遲疑了一下,依言坐回床沿。

  符赤錦吃吃笑著,抓著她的小手按在胸前,輕輕揉捻。弦子捧著那對無法握實的乳瓜,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隔著衣布慢慢感受驚人的份量。

  「軟不軟?」

  符赤錦笑著問。

  「軟。」

  弦子老老實實回答,低頭望著自己的胸脯。

  符赤錦向那雙乳鴿似的嬌嫩細乳伸出魔爪,紅著臉笑道:「弦子的也好軟。」

  弦子看看她的,再看看自己的,面無表情,忽然把手一縮,轉頭不聲不響。她從小便傾慕宗主的豐肌盛乳。綿軟飽滿、細如新雪的白晰乳瓜對小弦子來說,有著近乎鄉愁的奇異思念。她多麼希望這樣的一對美乳是生在自己胸前。符赤錦不明白這些個宛轉周折,但她覺得弦子並不是討厭或嫉妒她沃腴的酥胸,才突然掉過頭去的。

  在她心目中,像弦子這樣單純的孩子,應該要用更單純的方式來面對。

  她張開雙臂,冷不防地將少女摟在胸前。弦子的小臉陷入軟糯溫香的巨乳間,驚詫過後只輕輕掙了幾下,便不再亂動,靜靜埋首於巨碩的峰壑起伏。

  「舒不舒服?」

  符赤錦低垂眼簾,帶笑的嗓音從胸膛裡透出來,帶著磁酥酥的微震。

  「嗯。」

  她的聲音有悶的,吐息卻比少婦所想來得溫熱,不似肌膚寒涼。「我以前常常想,倘若我的孩子能生下來,她一定要是個女孩兒。」

  符赤錦伸臂環著她,將一動也不動的少女抱得滿懷,半閉的星眸彷彿沒入了回憶之海,巧致的嘴角泛起一絲細細笑紋。「我就可以天天這樣抱著她,直到她長大成人。」

  弦子小臉側轉,面頰仍是枕在雪膩挺凸的沃乳之上,睜大的眼眸投向虛空處,神情若有所思。

  「男孩不行麼?」

  符赤錦噗哧一聲,卻非取笑,藕臂忍不住緊了緊,彷彿覺得這個問題很可愛。「不行。等他們再大些,就是男人啦!」

  她咬著櫻唇壞笑道:「一個弄不好,連親娘都下得了手,我可不幹。還是女兒好,娘親抱到老。」

  像摟小貓似的抱緊她,用柔膩的雪靨輕輕摩她發頂,口裡直呼「好可愛好可愛」忽覺腰間一緊,卻是弦子伸手抱住了她。

  詫異不過一霎,符赤錦旋即露出微笑,細細拍著少女的背心,摟著她左右輕晃,瓊鼻中哼著若有似無曲不成調,卻是說不出的溫軟動聽。「以後只要你想了,」

  她雙眸望向空處,自顧自的笑道:「便來給我抱一抱,好不?」

  弦子靜靜摟著她,過了很久很久,才微微點了點頭。

  「嗯。」

  ◇◇◇染紅霞從來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他見面。

  自從兩天前符赤錦讓人捎信給她,說他已經平安回來之後,染紅霞心懷一寬,居然就病倒了。

  十八歲上便肩負起水月一門劍術教席的重責大任,這位二掌院無論是內外修為,在武林人的心目中從來就是水月停軒的代表,連代掌門許緇衣都掩蓋不住她在武藝上的光華。內功、劍法練到她這份上,早已是病魔不侵,因此,當許緇衣聽二屏說師妹臥病,俏臉難得地一沉,立刻聯想到她幾天幾夜未歸的事上。染紅霞高燒不退,整整躺了一天一夜,她從八歲以後就沒再這樣病過了,都快記不起傷風是什麼滋味。朦朧之間,依稀有人來到榻沿,坐下輕撫著她的額頭,那手既小又涼,觸感卻帶著長者的從容與憐愛,令人心安。

  「師……師傳……」

  她突然想起這久違的感覺,掙扎著想坐起來,手腳身子卻怎麼也不聽使喚。伴隨著身不由己的挫敗感,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許多事一幕幕掠過腦海:抗擊妖刀的無力、諸位師妹的死傷,在紅螺峪失身,風火連環塢與他互訴衷曲傾心訂盟,轉眼又痛失所愛;才接獲愛郎平安無事的消息,又想起他身邊眾多紅顏佳麗環繞,其中不乏邪派七玄……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冷不防地湧上胸懷,蒼白憔悴的二掌院鼻頭一酸,溫熱的液感忽自緊閉的眼角迸出,撲簌簌地滑落面頰。師傳卻僅僅是為她抹去淚水,並未出言責備,無比愛憐地撫摸她的面頰,輕聲對她說話。

  那令人安心的陪伴深深撫慰了她,連病痛也奇跡似的得到痊癒,染紅霞安心睡上一覺,睜眼時高燒已退。連許緇衣也不禁露出久違的笑容,囑咐二屏準備滋補調養的食品,對她夜閱風火連環塢,又偕符赤錦搜尋耿照、幾日未歸之事隻字未提,殷殷交代她好生休養。

  染紅霞在榻上躺了一天,不斷回憶著病中那只撫摸自己的小手。

  那感覺是如此真實而撫慰人心,令她無法當作是南柯一夢,又或病中胡思亂想所生的雜臆——事實上,此刻她最不想、也自覺最無顏面對的,大概就是師傳了。杜妝憐一生守貞,對三名入室弟子的貞節看得極重,染紅霞簡直不敢想像自己失貞一事若教師傳知曉,後果將是如何嚴重。

  連大師姊許緇衣這般手腕,在師傳面前說話極有份量,乍聞此事,也只能嚴格禁止她與耿照繼續來往,恐怕是打定了「秘而不宣」的主意,認定此結難解,能多瞞一刻是一刻。

  為何她偏偏在這個時候,夢見了師傳?

  師姊說過,師傳閉關修煉的「悉斷天劍」乃是一門心劍,無有招式,專修境界,練得身劍兩成、福慧俱生,心識頃刻間遨遊萬里,不受物我之限,堪稱是劍界至高。

  會不會是師傳修煉到了天劍之境,千里迢迢而來,在病榻畔摸了摸我的臉頰,坐陪了紅兒一夜?

  染紅霞忽覺羞愧。

  她從沒像現在這樣,對「劍」之一字想得如此寡少。

  反正一想起他來便心煩意亂,紅衣女郎定了定神,倚著軟枕坐在榻上,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到對離垢妖刀的那一戰。

  「青楓十三」本是一套攻守兼備的劍法,六年來染紅霞心無旁騖,不斷反饋以練劍、使劍的心得感想,來增補完備這套劍法。比起十六歲時收入凝芳閣的那部絹冊所載,如今的青楓十三式更精鏈、更細緻,威力毫無疑問地也更為強大,對修習者的內外修為要求更高,連實力頗強的金釧銀雪一時也練不上手,說是「上乘劍法」亦不為過。

  她卻隱約覺得:再這樣修改下去,即使套路更加精緻細微,這十三式青楓劍也不能再上層樓,得到飛躍性的突破,充其量也只是令姿勢更優美,轉折變化更加流暢而已。

  局限青楓十三的,正是青楓十三自身。不比繡花女紅,做些精美修飾便能解決。「你太在意你的劍法了。」

  在病榻時,師傳依稀這樣說過:「是人使劍法,而非劍法使人。能在每回交手中克敵致勝的,便是天下無敵的劍法。你何必在乎它是不是『青楓十三』?」

  回憶至此,染紅霞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師姊曾說「連修改師尊都想看你的創見,捨不得多加一筆」用以勉勵她持續精進。但多年來,這話卻反成了染紅霞的桎梏,將她劍上的慧見囚入一隻名為「青楓十三」的牢籠裡,所為均不出此限。

  這益發使她相信病榻邊朦朦朧朧的一夕相伴並非是夢,而是練成了「悉斷天劍」的師傳以心傳心,思念跨越了百千里的距離來到她的夢中,一語點醒,令她茅塞頓開。這非是她自己便能憑空想出,己所不知,豈能成夢?

  紅衣女郎坐在床上,閉起眼睛,彷彿睡著了似的。

  沒人知道在她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除了偶爾脫體迸出的幾綹劍氣,端雅秀麗的女郎便如假寐一般,連照拂她病中起居的二屏都不曾看出異樣。

  「二掌院,我家大人到啦。」

  朱雀大宅的總管李綏在門外恭恭敬敬一揖,神情不卑不亢。染紅霞聞言回神,?顆心忽然怦怦劇跳,飽滿堅挺的酥胸不住起伏,定了定神,點頭道:「多謝李總管。」

  長腿一踮,盈盈起身。

  耿照的心跳怕是只快不慢。大宅迂迴的廊曲一下突然變得極其漫長,彷彿走也走不完似的。好不容易來到前堂,匆匆撩袍跨過朱紅高檻兒,朝思暮想的窈窕身形方映入眼簾,尚不及開口叫喚,伊人身後二姝已斂衽下拜,清脆的噪音齊聲道:「典衛大人安好。」

  服色一粉一翠,俱都姿容曼妙、青春動人,正是李錦屏與方翠屏。許緇衣以照顧病人為由,讓她們倆亦步亦趨跟著師妹,須臾未離,當為避免再發生擅闖風火連環塢那樣的事。染紅霞自知理屈,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二屏遂成為她的貼身丫鬟,到哪兒都跟著她。

  耿照彷彿被當頭澆了盆冷水,背脊激靈靈一顫,滿腔血熱為之倏凝,總算他多受磨練,不再輕易於人前表露心思,略停了停步,沖雙姝一拱手:「二位姊姊久見。」

  轉向伊人,抱拳道:「二掌院好。」

  染紅霞俏臉煞白,片刻才勉力一笑,還禮道:「耿大人好。」

  耿照胸中微刺,知此刻還不能放任痛楚蔓延,咬牙不洩漏半點心緒,擺手道:「三位請坐。」

  回頭吩咐:「李總管,煩請上過新茶細點。有勞了。」

  見李綏領命告退,才邁出重如千鈞的步子,走向主座。

  行經染紅霞身畔時猶自低頭,一縷魂牽夢繫的淡雅馨香卻鑽入鼻端,彷彿被眼角那抹緋紅麗影刺痛了似的,不敢稍稍停歇。

  染紅霞到底是久經世面的,斂衽淺坐、頸背挺拔,健美修長的身姿透著一股端莊高雅,足堪代表「水月停軒」四字。除了病後容色還有些白慘,看來倒是比身為主人的耿照從容得多。

  她忍著心中悸動,看了他幾眼,垂眸笑道:「見典衛大人身子安好,我便放心多啦。那夜風火連環塢燒成了白地,事後卻不見大人蹤影,我擔心大人的安危,與符家妹子找了幾日,正自憂慮,所幸大人吉人天相,終究平安而回。」

  耿照不知該回什麼話,訥訥道:「連累二掌院擔憂,是在下的過錯。」

  染紅霞閉目搖頭,身子似是微微顫抖。

  耿照想起寶寶錦兒的話,知是生份的「二掌院」三字刺傷了她,頓覺徬徨,正尋思支開二屏與她說些體己話,卻見染紅霞起身道:「大人既然無礙,想來公事繁忙,無暇他顧,我便先告辭啦。」

  耿照聽得心焦,慌忙制止:「且慢!」

  這下用上了碧火真氣,卻聽「啷」的一片脆響,原來李綏正端著茶點來到門畔,猛被雄渾的喝聲震得手腳酥麻,手中托盤摔了一地,扶門道:「小……小人一時暈了,身子……有些不適,驚擾了貴

客,還請大人見諒。」

  兩名下人攙扶他離去,收拾門外地面狼籍,又補上了熱茶點心。經這一亂,染紅霞倒不好走了,只得重新坐下。

  偌大的堂上兩人相對無語,目光俱都垂落地面,李錦屏倒是神色自若,帶著一抹淡淡微笑,身子坐得直挺;一旁方翠屏甚是扭捏不安,幾次想要開口,卻被李錦屏笑著一乜,又將話全嚥回肚裡去。

  耿照本想問問崔二月,總比無話可說得好。但潛行都掌握全城武林人物的一舉一動,早知水月那廂並無崔鼸月的消息。

  染紅霞與寶寶錦兒攜手找了他幾日,綺鴛、弦子都照面了幾回,恐怕對潛行都也非一無所知,故作不知而開口,對她總覺得過意不去。

  猶豫之間,居然是染紅霞先打破了沉默。

  「這幾天我同符家妹子聊了許多。」

  她低垂眼瞼,淡淡說著,恍若置身夢中:「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子,便如蓮荷一般,出淤泥而不染,令人好生相敬。你要好生對待她,切莫辜負。」

  耿照抬頭望她,見伊人俏臉盈白、唇際泛著一絲空洞的笑容,低垂的目光卻無意相對,想像她心中的痛楚與忍受,不禁心如刀割。但許緇衣遣二屏前來,便為監看她二人有無私情,要是洩漏了半點,往後失卻這位代掌門的支持,在杜妝憐面前染紅霞不免更難立足。

  他咬牙定了定神,帶著一絲自戮似的狠勁,從容道:「她已失親人,在世上孤苦無依。我多次蒙她相救,人情是還也還不清了,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李錦屏忽然插口:「典衛大人與符姑娘定親了麼?我家代掌門說啦,若遇典衛大人,讓我們問明佳期,敝門縱在千里之外,也要來喝這杯喜酒。」

  染紅霞身子微晃,白晰的柔荑握緊棗木扶手,繃得指節發青兀自不覺,身子坐得僵挺。

  耿照面色鐵青,卻不能伸手扶一扶她,心底不住淌血,沉聲道:「符姑娘近日欲返家鄉,我倆並無如此打算。煩請轉告代掌門,在下若有成家之念,水月停軒會頭一個知道。」

  李錦屏見他激起了意氣,溫婉一笑,垂首道:「婢子明白啦。」

  染紅霞閉目抬頭,深呼吸了一口,睜眼起身,淡然道:「典衛大人若無別的事,我們先告辭了。」

  提劍逕往廳外行去。方翠屏如獲大赦,只來得及沖耿照微微頷首,趕緊拽著李錦屏追上前。

  門外忽閃進一抹窈窕衣影,身材?纖合度,卻是一名潛行都衛。她三兩步上前,呈過一卷便箋:「大人請過目。」

  耿照正忙著追染紅霞,順手收進懷裡,撇了她逕自前行,隨口道:「我一會兒看。你先下去——」

  「典衛大人!」

  那潛行都的少女揚聲嬌叱,耿照愕然回頭,卻見她滿面凝重。

  「綺鴛說了,請您即刻觀看。此乃十萬火急之事,我等大人回話。」

  連染紅霞聽了都忍不住扶劍停步,微蹙柳眉,面露關切。方翠屏趁機拉著李錦屏走過她身畔,嘴裡大聲道:「紅姊,咱們先去外頭候著。裡邊兒悶,熱也熱死啦。」

  染紅霞頷首,一雙妙目凝著耿照手中紙卷,竟未回頭。

  方翠屏將李錦屏拖出大廳,直到腳步聲遠去,依稀聽得她叨叨絮絮埋怨:「都教你給坑死啦!咱們跟來幹什麼?我老覺得自己像壞人似的……好端端的幹嘛不讓人家說話?我都快待不住啦……這麼無良的勾當你也幹得出來,小心天打雷劈——」

  李錦屏修養極佳,一路都沒還口,可以想見她溫婉含笑的模樣。

  耿照打開紙卷一瞧,面色微變,抬頭道:「有多少人?」

  少女回答:「原本不過五六百,後來又來了幾撥,我走的時候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有三兩千。我瞧羅燁頂不住啦,綺鴛讓你快些去,能從城門多調些人手也好。」

  耿照搖頭。「我馬上過去。你讓綺鴛同羅燁說,不許傷害無辜百姓。」

  少女欲言又止,瞥了染紅霞一眼,抱拳躬身道:「是。」

  快步行出廳堂。「怎麼了?」

  染紅霞望著他,口氣輕輕淡淡的。

  「沒什麼,城外有些流民聚集。我去瞧瞧便了。」

  「那好。我不打擾你啦,你先忙去。」

  染紅霞扶劍轉身,耿照旋風般追上前來,一把握住她的藕臂轉了過來。兩人身子相貼,偌大的廳堂裡終於再沒有旁人。

  「紅兒!你聽我說。」

  他氣急敗壞,唯恐佳人從此隨風,再不復見,既心疼又惶恐,急道:「我與寶寶錦兒相從於患難之中,不可輕易捨棄。但我對你是一片真心,適才當著二屏的面,不得已才——」

  「你對符姑娘,難道沒有絲毫寶愛之心?」

  染紅霞定定抬望,清澈而美麗的眼眸令他為之目眩。

  耿照瞠目結舌,片刻才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也愛寶寶錦兒。若是失去了她,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我愛你卻在結識她之前,此生不能與你相守,我……我……」

  胸中一鯁,再也說不下去。

  染紅霞凝著他,突然一笑,露出溫柔繾綣的神氣,猶如小女孩。

  「還好你說了歡喜她。」

  她淡淡笑道:「我心上的男兒,並不是個無情無義的薄倖郎君,也非信口胡言、投機諂佞的小人,我很歡喜。你知不知道,沿著江岸搜尋你的時候,有幾次我都想:『若是再找不著,我便跳將下去,也自不活了。』瞥見符家妹子的神情,我猜她也是這麼想。我倆若非伴著彼此,一早便投了江啦。」

  耿照既慚愧又感動,伸臂欲將她擁入懷中,才發現她嬌軀僵直,並無相就之意。「紅兒,我……」

  「我並沒有不相信你。要不信,今兒我便不來了。」

  染紅霞輕聲道:「我知曉符家妹子乃是五帝窟的出身,也知這宅子裡那些來來去去的姑娘,是帝窟宗主漱玉節的手下。符家妹子讓我自己問你,為什麼你要結交這些外道,但我後來一想,才發現沒有詢問的必要。」我心中愛的耿照,是個光明磊落、重情重義,又充滿俠氣的男子,可犧牲自己,也不忍心教他人受苦。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既然決定交這些朋友,想來必有值得結交的地方。你與這些人往來,並不是要作奸犯科、為非作歹,是不?「耿照點頭。」

  「我不會和歹人做朋友的。我不敢說我一定不會做錯事,但我從未存過為惡的念頭,縱使不小心犯了錯,也一定盡力彌補。紅兒,你別離開我,我一定往斷腸湖面見杜掌門,懇求她將你許配給我。」

 染紅霞雙頰暈紅,星眸半閉,點頭道:「好,你可要說到做到。」末了聲音幾不可聞,羞意分外動人。耿照心旌動搖,猶如漂浮在雲端,便欲將她摟個滿懷,誰知染紅霞仍是推拒。「耿郎,我不懂女紅烹飪,我一生所注,就只有劍而已。」她低聲說著,似是傾訴,更像說給自己聽。

  「就像你要關照符家妹子後乍生的幸福,我縱使將來……將來嫁與你為妻,於劍道一節,亦須向我師傳交代。否則就算她老人家原諒了我失身於你,我仍是對師傳不起。」耿照不明白她為何這樣說,不懂兩人相愛與劍術、劍道有什麼關連,索性閉口不語,靜靜聆聽。「自從稅心上有你,劍術便擱下啦。我有許久許久,都沒想到劍了,心裡……心裡只有你。」

 她忍著羞意,一本正經道:「但這樣是不行的。就像你不能擱下將軍的差使、擱下符家妹子,整天只陪著我,我也不能什麼都不管,什麼都放下,過著只有你的日子。我的師傳和師門也不許我這樣,這也是師姊一直反對我們來往的原因之一。」

  「但現下我不能沒有劍,也不能沒有你,還在找尋兩全其美的法子;若有一天,我非得在你和劍之間選一個不可,我會痛苦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為防真有那麼一天,能不能請你別懷疑我對你的心意,先讓我專心追求自己的劍道?」

  耿照愕然良久,忽然展顏一笑,不覺搖頭。

  「你笑什麼?」

  染紅霞有些著惱,脹紅了粉頰。她掏心挖肺對他剖白,可不是讓愛郎拿來取笑的。「你……你覺得我的話很傻麼?」

  「怎麼會!」

  耿照斂起笑容,雙手扶著她的香肩,正色道:「我覺得很慚愧,紅兒。前幾日,有位好朋友對我說,我身上有刀但心中無刀,我還不甚服氣;今曰聽得愛妻一席話,才知我對刀的執著,比不上你的劍道於萬一。『心中無刀』怕還客氣了,根本是渾渾噩謳。」

  染紅霞羞得耳根都紅了,急道:「誰……誰是你的……」

  嚶的一聲,櫻唇已被愛郎蠻橫地堵住。兩人在空蕩蕩的廳堂裡忘情擁吻,也不知過了多久,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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