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異域外敵(二)

　綠洲賽事開始的前五天，美國駐日本沖繩軍事基地，兩架蜻蜓直升機在停機坪上降落，一個濃眉大眼的日本人身著風衣在兩名機要秘書的陪同下進了軍營，一名美國軍官在靜靜等候。

　“鈴木英先生。”軍官與他握手，鈴木英回握︰“帕格少校，讓您久等了。先讓我轉達總理大臣對您的問候。”

　“謝謝。”帕格帶他徑直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看看外面的直升機︰“听說您最近在海上警備隊像坐了直升機一樣升官？”

　鈴木英苦笑︰“中國有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禍’。”

　“看來您是知道一些不妙的情況了？”

　鈴木英感嘆︰“慚愧，這次的情報居然不是來自幕僚監部的情報所，而是來自九大綜合商社，幕僚長為此大發雷霆，在統合慕僚會議上把情報科罵得一文不值。”

　“那究竟是哪個中國企業這麼神通廣大？”

　“西南地區的巨頭華美集團，一個與政府掛勾的半自營體系，由于中國方面拒絕透露調查過程，我們只知道競技平台的形成完全是個意外事件，不像是政府行為。”

　“不管如何，我們始終是來了，鈴木先生能向我提供什麼嗎？”

　鈴木猶豫了一下︰“如果只為一個評判權而觸怒北京的話，對我們似乎得不償失，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美國方面能幫我說服德法兩國，同意我們防衛廳介入WC計劃的研究工作，這樣我們就能心理平衡一點。”

　帕格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頓地說︰“鈴木先生，我提醒你，我們這次只是想嚇唬一下中國人，並沒有同他們為敵的意思，你們日本如果肯退出比賽會削弱亞洲計劃體系的整體實力，不至于讓中國人把失敗的後果推諉給你們。”

　“這次比賽是各自為戰，並沒有誰同誰結盟的意思。”

　“但日本始終是亞洲國家，如果中國借口亞洲已有國家參賽而對比賽敷衍了事的話，我們無法查明他們的具體實力，我想這也不是你們總理大臣樂于看到的。”

　“這種比賽怎麼可能敷衍？”

　“以前不行，但現在他們出了個千面俠，那次泄密事件無意間產生的後果，他們現在一為了隱藏實力，二為了保全顏面，是有可能做出讓民間隊伍代表軍方參賽的舉動，有情報表明以林永剛為首的計劃執行人正為千面俠參賽一事積極活動，這個可能性極大。”

　“退出不是不行，但這樣有損國家顏面，所以我們的要求也不算過份。”

　帕格有些惱火，“鈴木先生，你們日本人也不要太貪心了，現在日本自衛軍的兵力已經突破《和平憲法》的兩倍多，軍費達到世界前五位，從阿富汗到伊拉克，到處都能見到你們的身影。還要得寸進尺，我怕你們無法向那些二戰時受傷的國家交待。”他又補充一句︰“尤其是中國！”

　鈴木笑道︰“現代戰爭已經不是人多就能贏的了計劃的價值世人有目共睹，當初為了從中國人嘴里掏出這些資料花了多大功夫您不是不知道，我們國內的承建商已經承擔了相當一部份的研發費用，如今還要做出這種丟人的事情來，索取一些回報也是應該的。”

　帕格長長吸了一口氣，撿起一支筆發泄似地甩了甩︰“好，到底要多大的面包才能填飽你們的肚子，你就一次性說明吧。”

　鈴木停了一下，回答︰“修改《日美安全保障條約》，當然，我們並不是要獨立的軍事行動權，只要WC具體計劃的研發過程我們不用再通報你們就行了。”

　啪！帕格手中的鋼筆折成兩截。

　次日，俄羅斯黑海艦隊新羅西斯克港口，這里駐扎了俄羅斯WC計劃研究大本營“白細胞”，現在白細胞主管肖霍洛夫怒火沖沖把一份文件甩到桌上，嚇得助理人員噤若寒蟬。

　“狗娘養的小日本！”肖霍洛夫一拳砸在桌子上，助理忙不迭地幫他撿甩了一地的文件。助理件嘆道︰“如果歐美國家都已經同意了，我們只怕也沒辦法。”

　“我簡直搞不懂中國人。”肖霍洛夫把文件奪過來翻了翻又甩在桌上︰“日本這樣干他們將受到最大的安全威脅，可他們居然無動于衷，他們想干什麼？想再經歷一次南京大屠殺嗎？”

　“恐怕更大的原因是他們胸有成竹。”助理小心翼翼地說︰“中國人已經今非昔比，在這個問題上，既然他們都不吭聲，我們還是保持克制的態度比較好。”

　“幸虧朝鮮人不知道這個計劃。”肖霍洛夫對助理說︰“你去提醒下沃克艦長，亞速海的基地千萬不要放松警惕，我總覺得日本人想干什麼壞事兒。”

　“如果他們問起原因我怎麼回答？我總不能向一個艦隊指揮官透露國家最高機密吧？”助理為難地說。

　“這……”肖霍洛夫猶豫半晌︰“你就這樣傳話，我會給國防部打個電話，就說是他們上司的意見。”

　助理勸道︰“我認為我們置身事外比較好，這次比賽牽扯到各國的敏感神經，我們有任何異常只怕都會影響我們的進程，中國人有句話說︰以不變應萬變。我認為是至理名言。”

　“他們可以，但我們不行。”

　“那就打得他們動彈起來。”

　肖霍洛夫抬起頭，思索一會，點點頭說︰“對，向美國佬學一學，狠狠地在賽場揍中國人，打得他們連預賽都不能進，讓他們看清楚差距，看他們是不是還沉得住氣。”

　助理嘆道︰“這場意外的比賽真是讓中國人四面楚歌，我開始有點同情他們了。”

　中國，X超能訓練中心，X先生翻看何杰送來的文件後，苦嘆一聲︰“這下好了，所有國家都以為中國人藏了什麼好東西沒拿出來，全沖我們來了。”

　“他們一直都有這樣的懷疑，畢竟我們當年同意資源共享時向他們提了不少要求，這恐怕不是單純的意氣之爭，人家是有目的的。”

　“掠食者是我們最後的殺手　，非要逼我們拿出來嗎？”X先生重重把文件拍在桌子上，他來回踱了兩步，顯得怒氣沖沖︰“好！很好！都以為中國人好欺負是吧，我就成全你們，讓掠食者給我……”

　“萬萬不可！”何杰急忙阻止他︰“這可是我們壓箱底的寶貝，未來戰爭中我們能否佔據主要戰略優勢全靠他們了，現在暴露其他國家會無所不用其極想得到他們。忍一忍，再忍一忍，現在放下面子總比將來被別人打掉面子強，等咱們大功告成，再向他們討回公道不遲。”

　X先生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心中的窩囊氣無處發泄，像呻吟一樣說︰“好吧，你讓林永剛操辦這事，干脆就大方點，我們不計較什麼亞洲同盟不同盟了，單位隊伍獨立，讓日本人也來吧，別讓他們修改條約的陰謀得逞了。反正是輸……別輸得太難看就行了。”

　何杰捶捶額頭︰“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