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殺人的神(二)

　程飛面色大變，砰！他腹部中腿，再一次踢飛，身體撞得卡在天花板里，這一下他被打得五髒移位，全身骨胳好像碎了一般，無力從天花板上栽到老人腳下。而挨了那麼多拳的老人除了臉上身上有點髒，居然若無其事。

　老人拍著頭發中的碎石，“真是又傻又粗魯，有勇無謀，三言兩語就動刀槍。”他揉揉腮膀︰“你小子還真有勁啊，差點打掉我的牙。”

　“你……你……呼呼……”程飛艱難地想站起，但腿一軟又滑了下去︰“你不是人？”

　“你這算是罵我嗎？還是你以為自己是世界第一？你打不過的就不是人？”老人在他前面一塊水泥板坐下，蹺起二郎腿，邊用巨劍尖剃著指甲里的泥邊說︰“不過你說我不是人也不算錯，我本該死了，就是因為你的出現，我又活了，你就當我是個幽靈吧。”

　程飛明白了什麼︰“WC計劃同你有什麼關系？還是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

　“不完全是我！”老人望著天空︰“當然你要我負責我也不反對。實際上我也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同你一樣，我也是被改造出來的。”

　“你在提醒我不要追問你的來龍去脈？”

　老人笑道︰“在這樣的一個故事里，你非要去考慮邏輯關系和背後動機實在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唯一重要的是，這個過程你經歷得爽不爽？”

　程飛搖搖頭︰“我很不爽。

　老人聳聳肩︰“我也是，本來我該終結了，就因為修改，我又出現了，而且還背負起讓你爽一把的命運，你說，我是不是很冤枉？”

　“終結了？”程飛不明白了︰“你說明白一點，你是什麼人？”

　“你可以叫我喜歡殺人的神。”

　“你敢自稱為神？”

　老人笑意更濃︰“神是不殺人的，但他會教給你殺人的方法。你可以簡單地把我理解為一個引領你進入這個新游戲的向導。”

　程飛點點頭︰“那請你多指教。”

　“那麼容易？”他跳下大石來到程飛面前︰“想得到答案，你就不花點代價？”

　“你要什麼？”

　“我唯一有興趣的就是你的故事。”

　“為什麼你總要強調這是個故事？你認為你只是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嗎？”

　“是的，我作為主角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果不是你出現，我本可以在這個世界安靜地沉睡，不過你既然吵醒了我，我總得找點樂子打發時間。”

　程飛哼了一聲︰“我以為神會和我們不一樣，原來你們也怕寂寞。不過也說不準，一個怕寂寞的神還忙著找樂子，這令我對你刮目相看。”

　“你諷刺得並不高明。”老人不以為然︰“萬物有始必有終，神族的終結只是輪回中一個小小部份，生命的意義在于過程，這麼簡單的道理，不需要我來教你吧。”

　“當然不需要，你保持這一付居高臨下的派頭，你是不是以為你真能戲耍我？”

　“哦！你還真是個出言不遜的家伙，看來你不會是一個好演員。”

　“你更不是個好導演。”程飛上前一步盯著他︰“別臭屁了，我沒時間同你耽擱。你到底是誰？”

　“我叫龍叔，你也可以這樣叫我。”龍叔魔術般從身後掏出另一把巨劍︰“來，公平一點，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龍叔，名字不錯。”程飛拾起巨劍，同樣是鋒利的緋紅女皇，一劍在手，他信心強大了許多。

　“你也不錯。程飛。”龍叔的劍在半空中虛空一劃，一道白光像風雨中的霹靂，這一瞬間，他顯得凶狠而傲慢，身體像附著風神，飄飄舞舞上升到空中，身體四周開始蓬漲出一個光環，仿如不帶絲毫煙火氣的神仙。

　反觀程飛握劍的手背青筋暴突，殺氣縱橫，全身像炸出狂暴的烈火，那殺斗的慘烈之氣在未進入戰斗時就驚天動地，巨劍嗡嗡作響，像出征前的號角。

　老人視而不見，發出挑逗的聲音︰“來吧，英雄。”

　“呔！”程飛一聲怒吼，騰空而起，向半空中的龍叔暴然出擊，砰！龍叔橫劍隔擋，兩劍發出巨大的撞擊聲，這一下撞擊，把龍叔沖得直向地面飛去，啪地撞在一張爛椅子上，直向後滑，砰砰砰！後面無數椅子被撞飛，就在快撞牆時，龍叔身體一仰，硬生生剎住了，大劍在地上一扎，擺個二郎腿的造型，身後撞飛的椅子還在砰砰作響。

　“力道不錯！”龍叔劍在地上敲了敲︰“再來！”

　“呀——”程飛一記橫斬，身體直沖，當！兩劍相加，龍叔站都不站起來，依舊坐在椅子上，當當當……兩劍在空中猛烈對打，火花四濺，最後程飛一記下斬，砰！龍叔還是翹著二郎腿，右手執劍牢牢地擋住了他，再一用力。程飛全身一震，身體被他反震回去，在地上沙地滑出幾丈遠。

　“過來過來……”龍叔手指向他勾了勾，他兩腿已深深地踏進青石板中，身體一站起，椅子立即四分五裂，可他還在笑，好像戲耍一般。

　程飛深吸了口氣，看來硬踫硬龍叔比他力量大得多，他飛起兩腳，把兩條椅子向他踢去，龍叔左右揮劍，打飛了椅子，這一瞬間，程飛迎面沖擊，借他擋椅子的機會直刺他面門。

　叮！一聲脆響，程飛大吃一驚，龍叔不止力量大，反應也快得驚人，他居然也一劍迎來，以劍尖對劍尖，分毫不差地擋住了他。

　“小子，劍不是你這樣玩的。”龍叔劍身一錯，吱吱吱……劍鋒沿著程飛劍背滑上來，磨得火星四射，程飛急步後退，龍叔冷笑︰“又一個廢物，算了，同你玩沒興趣。”

　他動作快得程飛看都看不清，劍一卷一劈，程飛左手居然拿捏不住，巨劍脫手，叮！扎進天花板，同時，龍叔的劍已刺向他的喉嚨，眼看要一劍斃命。

　程飛心底一涼，自己要死了嗎？被這個莫名其妙從天而降的強大老人殺死了嗎？怎麼甘心？這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