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新征途

當！兩劍相交，馬錦榮流星一樣倒滑出老遠，程飛衝擊斬再度出擊，兩人連對三劍，第四劍提撩，馬錦榮劍被撩上空中，他反手在空中接劍，第五劍時，一聲脆響，格擋時被程飛一劍把手中巨劍斬成兩截。

“是不是有點後悔把真正的緋紅女皇給我了？”程飛也不占他便宜，劍往地上一ha，不再仗兵器之利。

馬錦榮手中拿的劍如今是仿造的，本來他以為就以這把仿品把敗程飛也是綽綽有餘，想不到程飛原來隱藏了實力，就是為了誘他說出真話。

馬錦榮抽身後退，拔槍，程飛也以湛藍玫瑰對攻，子彈在空中相碰，可是真正湛藍玫瑰是可以發射“氣彈”的，一彈相抵，另一氣彈正中馬錦榮胸口，氣彈不能傷害人體，但有重大的衝撞力，馬錦榮身體後仰時程飛閃電般撲進，探手一撈把他腰間的彈匣奪了過來，因為他的湛藍玫瑰已沒子彈了，馬錦榮中招不忘反擊，抬腿一踢正中他的手腕，把程飛手中的彈匣踢到空中，子彈在空中散落。

程飛躍起，湛藍玫瑰右輪打開，彈殼甩出，再收槍一套，無比巧妙的上彈技巧，居然一顆顆把子彈從右輪中套了進去，手一抖槍械上膛，落地時正好與馬錦榮開槍對射，砰砰砰！馬錦榮剛才開過一槍了，少一顆子彈，第六槍無論如何擋不住，抽身閃避，終於失了先機，側身時被飛縱來的程飛一拳打中胸口。

“真升龍！”砰！馬錦榮身體中拳.彈出，撞在石柱上，整個房子都搖晃起來，胸口疼得筋骨欲折，他抬頭時，程飛的巨劍已按在他的頸部。

馬錦榮閉上了眼，他現在才知道.這一戰自己從來沒占過主動，現在程飛已掌控大局，程飛這時可以一劍就殺死他，但突然發現他表情很怪異，五味陳雜，眼神中有悲哀，但奇怪的是還有一絲欣慰，好像放下什麼心頭大石。

“這是什麼眼神？”程飛歪著頭盯.著他，“死了就一了百了嗎？”

“你殺了我吧。”馬錦榮別過臉。

但程飛收回了劍，“讓我猜猜，殺了自己的朋友，一直.心懷歉疚吧？怎麼，歐陽小龍他們晚晚都有來問候你嗎？”

馬錦榮低垂著頭，一付萬念俱灰的樣子。

“我多少能聽出一點你的意思，在剛才你給我講這.個故事時，你把自己形容成一個大反派，用到了‘喪心病狂’這樣的字眼，說明你並不認為自己是對的，你是否還覺得自己良知未泯呢？”程飛抬劍指著他：“為什麼你不變身，那些俄國士兵能變人狼，你能變什麼？”

“我？”馬錦榮苦笑一下，撕開胸前的衣服，程飛看到.他胸口居然長出堅硬的鱗片和氣泡，一顆顆好像生銹鐵籽似的。程飛眼神微變：“你已被感染了？”

“我早就不能變.身了。”馬錦榮眼中痛苦之色越加濃烈：“感染時我才醒悟他的話，會有更壞的後果，我早該聽他的，是我太貪心了，我的力量一直在退化，不然你未必能戰勝我。”

“這也是你希望我去幫你找兵器和線索的原因？”程飛問。

“那些守護石碑的怪物真的非常強悍，我獨自一人幾乎是拼盡全力，與三隻怪物對抗時多多少少都有受傷，不久我發現受傷的地方和體內的綠液發生了交叉感染，每過幾天，就要痛入骨髓。我賣友求榮換來的就是這些，我早就沒什麼稱霸世界的野心了，能活下去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些秘密壓在心底也是很辛苦的事情。”程飛說：“我也有過這種體會，直到我把秘密和朋友分享，才覺得輕鬆許多。如果我沒猜錯，在軍方也已經有人開始懷疑你了，所以你寄希望于我這個外人，你怎麼就肯定我同軍方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事是我一手導演的，我肯定你不是那次洩密事件的受益人。我懷疑你是……”

程飛明白了：“你懷疑我是從其他管道得到的綠液，就像那兩個瘋子一樣。”

馬錦榮苦笑：“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

“的確，但你想利用我，倒不是什麼很邪惡的動機。”程飛垂下劍，“我倒不是非要主持什麼正義，畢竟歐陽小龍他們同我非親非故，我也不是執法官，看在鈴兒的份上，我也不想殺你，甚至可以和你合作，但你必須拿出點東西證明你的誠意。”

馬錦榮無可奈何：“連鈴兒都已經站到你那邊了，我還能有什麼更好的東西呢？”

“你確認亞克真的存過過？我們地球人才是外來侵略者？”

“我不確定，但這些多怪異的東西都出現了，亞克的存在是無容質疑了，也許真如你所說，世界末日將在未來出現，我們真正的對手就是這些地球原住民。”

程飛腦子裡回憶起那些記憶片段，問：“你可聽說過雙截流？”

馬錦榮搖頭，“沒有。”

程飛思索起來，記憶中的一切似乎與現實有些偏差，本以為卓宇導致世界末日，看起來他只是個誘因，如果亞克已經出現並已在這世上開始活動，他們怎麼能任由人類佔有綠色晶體和訓練平臺，把自己變得更強來對付他們呢？

“黑星？”程飛腦中猛然想到一個可能，在記憶中，卓宇曾大叫，黑星，讓我魔化。難道，這個黑星並不是指綠洲計畫那台電腦？而是另有所指？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馬錦榮說：“你在懷疑綠色晶體會不會是亞克人故意放到人間的，他們認定人類貪婪好戰，所以用這個東西挑起人類的爭奪，製造矛盾，讓人類還沒與他們交戰前先亂起來。”

“是有這個可能，但如果他們這麼處心積慮，那兩個瘋子就不應該叫嚷什麼聖戰，這不故意引人懷疑嗎？”

“也許是想製造恐怖，人類不就是這樣嗎，為了幾桶石油都可以大打出手，何況是為了超人的力量。”

程飛感覺好笑，“馬司令，你是第一個在整個事件表現出野心和自私一面的人類，現在倒反過來指摘人類的缺點，這不是很滑稽嗎？”

“是的，反正我是洗不幹淨了。”馬錦榮也不在意他的嘲諷，“你的出現讓我多少放了些心，你願望純潔，力量又是得自強大的未來戰士，你無疑是現在最有資格來處理這一危機的人選。”他撫摸自己開始腐爛的胸膛，“雖然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想看到人類的末日。”

“太戲劇化了。”程飛長歎一聲，謎題雖已解開，但新的謎又再湧現，救世的過程，也許就是一個探索的過程吧。唯今之計，也只能如馬錦榮所說，找到石碑，看能否發現更多關於亞克的線索。如果黑維素已經出現，那人類隨時會出現大面積的感染，可為什麼未來戰士說要在2020年前阻止綠洲計畫？他們說的綠洲計畫到底同這個遊戲真有關系嗎？還是因為穿越時空，使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我腦子已經不夠用了，需要更多聰明人同我一起思考。”程飛喃喃自語，他對馬錦榮說，“你走吧，我會再同你聯繫。”

馬錦榮慢慢爬起來，就在他轉身離去時，程飛說：“馬司令，我再多嘴一句，別再幹壞事了，這世上，沒有誰能一手遮天。”

馬錦榮深深望了他一眼，蹣跚離去，程飛望著無邊正緩慢下落的雲霞，那望不盡的天涯路。深感任重而道遠。

他抱起卓宇和馬鈴兒，回到了大本營，還沒進去就聽到張國虎樂不可支的歌聲，這次大賽他無疑是最大的贏家，他有理由高興。程飛不禁對他羡慕起來，像他這樣一無所知，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實在是幸福的。

“回來了？”龍俊和趙智迎上去，程飛看到在床板上，歐陽儀琳在安靜地沉睡。張國虎興高采烈地迎上來說：“老大，我表現怎麼樣？”

“很好。”程飛頷首贊許，對趙智說：“把所有人都弄醒，我們要開個會。”

“謎語都解開了嗎？為什麼不把X先生帶回來了。”

“沒必要了。事情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

十分鐘後，歐陽儀琳，卓宇和馬鈴兒都醒來了，馬鈴兒還在怒氣衝衝，“是誰把我打暈的。”怒視著程飛，程飛掏出一個MP3，按下播放鍵，“聽聽這個再發火吧。”他剛才早有準備，自己和馬錦榮的對話一字不漏地錄下來，眾人靜靜地聽著，越聽越是心驚肉跳。

“亞克？地球原住民？”趙智和龍俊面色發白。張國虎搓著手：“開玩笑吧？我可不認為我們人類是地球的外來工。”

歐陽儀琳一聲不吭，這麼一會，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馬鈴兒捂住面孔：“我父親……”程飛拍拍她的肩：“別難過，父輩做的事與你無關。”

“黑維素……”卓宇表現一開始是木然，好像驚呆了，然後他渾身抽搐起來，伏在地上好像要嘔吐出來一樣，歐陽儀琳嚇壞了，伸手去扶他。

“別碰他。”程飛攔住歐陽儀琳，“他太激動了。卓宇，深呼吸，保持冷靜。”

“我不信！我不信！我是個人類，一個正常的人類。”他終於忍不住，直覺心頭被無名的壓抑弄得五臟如焚，伏在地上猛烈地嘔吐起來。

“扶他坐好。”看到他嘔吐得連黃膽水都出來了，程飛才讓歐陽儀琳扶他坐在椅子上，他兩眼無神，好像一下子從前的世界都破滅了，誰能體會他的心情呢，他整個人生都是一個謊言。

當他抬頭時，看到程飛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他一點也不吃驚：“要殺我嗎？”

“程飛！”歐陽儀琳大叫，張國虎和趙智同時奔到程飛身後：“老大，不能這麼快下決定，事情還沒弄清楚。”

“我有說要殺他嗎？”程飛槍口下移，一槍射出，他開這一槍時槍裡是沒子彈的，只有氣彈射出，砰！正中卓宇的腿，卓宇慘叫一聲，腿打出一個血洞，而不是像人類一樣毫髮無損。

“啊？”趙智驚呆了，“他……他真的不是人類。”既然卓宇能像怪物一樣被氣彈所傷，證明他與那些怪物屬性是一樣的。

“不要啊！”歐陽儀琳擋住程飛的槍口。程飛放下槍，“給他包紮一下。”

卓宇腿疼，但他的心更疼，這一槍打掉他所有的疑慮，也打得他心冷如冰，自己真的不是人類，是個怪物，是個病毒，他不是媽生爹養，是歐陽小龍種植出來的培植人。他聯想到那些遊戲中破土而出的怪物，自己也是這樣出生的嗎？

“唏，也不用太難過。”張國虎安慰他，“你看孫悟空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可人家照樣神通廣大，萬人敬仰，你說不定將來也能大鬧天空，降妖伏魔……”

“閉嘴！”幾個人向他同時喝道，他吐吐舌頭，縮了回去。

程飛盯著卓宇：“你已經成了危險品，隨時可能爆發，與你在一起的人都有可能被感染，而且，那些壓制你超能力的藥物也不知還有多久的效用，我打算送你到X基地。”

“讓他們把我一寸寸割開來研究嗎？”卓宇眼色死灰。

“我們需要瞭解更多的真相。我知道你沒犯過什麼錯，但事關人類安危，我也沒有辦法。”

“是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孤獨感籠上卓宇的心頭，自己到底算什麼？難道只有亞克才是自己的同類嗎？

“也許亞克人就同那些怪物一樣，是培植出來的。”趙智說。

“也許那些怪物就是亞克人。”龍俊想得更遠。

“不要亂猜了。卓宇，馬錦榮從前雖不是好人，但他急切都想知道怎麼救自己的命，他已經被感染了，所以不必擔心他還有什麼壞心眼，我也相信他說的一切都是真話。你同鈴兒走吧，去找他父親，把解藥研究出來，就算你不是人類，但我們可以做朋友。”

卓宇苦笑，“你說過我們這種人不會有朋友。”

“但那不代表我們就要對抗，我也不願相信人類是地球入侵者，你去吧，歐陽儀琳和鈴兒都會照顧你。現在我們時間不多。”程飛開始佈置：“歐陽儀琳和馬鈴兒，你們陪同卓宇去X基地，好好照顧他。鈴兒，不要去質問你父親什麼，現在大事要緊。還有，你同學校說一聲，我暫時不能去見他們了，你看看如何幫我編個好藉口。”

馬鈴兒沉重地點點頭。

“龍總，趙智，你們同卡卡一起好好研究下黑星，也可以找軍方幫忙，現在是同政府合作的時候了。”

“那你呢？”

“我要去找那些石碑。”程飛把地圖收入懷中。

“你一個人去嗎？”

“是得帶個助手，萬一有什麼事也不至於孤掌難鳴。”程飛把目光停留在張國虎身上，張國虎一愣：“你要去哪？”

“第一站先到喜馬拉雅山。”

“我不去啊，打死我都不去啊，同那些怪物打交道可不是我擅長的，別看著我，我堅決不去！”

第二天，在X基地，馬錦榮、X先生、林永剛和何傑迎來一輛小車，馬鈴兒和歐陽儀琳扶著卓宇出來，當他們面對著馬錦榮，心裡無不泛起百般滋味，這是自己殺父仇人，現在卻要與他合作。

“不好意思。”馬錦榮揮揮手，雷魄和風魂上前來拷住了卓宇，“這只是以防萬一。”

“爸……”馬鈴兒聲音哽在喉頭。馬錦榮面帶愧色，“鈴兒，你還是回家吧。”

“不，就算我什麼也做不了，我也要看著他發生。”馬鈴兒語態堅決。林永剛與何傑對視一眼，“幾位，請跟我們來吧。”

趙智和龍俊上前來，所有人好奇地盯著趙智肩頭的卡卡，“這就是你們進入遊戲的超機。”

“大開眼界啊。”趙智看到裡面琳琅滿目的儀器，在這裡，他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這裡的各種高科技儀器應有盡有。

龍俊向馬錦榮請求，“給我一個軍方的身份吧。”

“有必要嗎？”

“現在這種情況，我覺得還是同帶槍的人在一起安全些。”

馬錦榮點點頭，“程飛和張國虎呢？”

“他們同家人道別去了，有新的征途在等著他們。”

在程飛的家中，他遞給父母一份檔，我雖然還沒畢業，不過機會難得，我想你們會答應的。”

程父程母看到那份檔是份聘書，上面寫著特種軍工研究院以高額的薪水聘用程飛進行某科研專案。程父樂不可支，“這是好事啊。我兒子是難得的人才，還沒畢業就被人搶著要了，這是份吃皇糧的工作，好事，好事。”

“可能我一時半會回不來，但我會經常同你們聯繫的。”

“沒事沒事。什麼時候動身啊？學校那邊說好沒有？”

“都安排好了。”

程母萬分不舍，“孩子，你這麼快就要走嗎？也不同親戚朋友說一聲。”

“這是軍務，耽誤不得我會常同你們聯繫的，不必擔心。”

“孩子，萬事小心啊。”自程飛長大以後，母親第一次這樣擁抱他。

程飛離開了家門，在車站他遇到了一臉沮喪的張國虎，“我都說了不去的。”程飛笑著把旅行包扔給他，“你家裡怎麼說。”

“別提了，我老爸打死也不信我這個敗家子居然能被軍方雇用，我好說歹說還讓林永剛給他打個電話他才半信半疑讓我走，弄得好像我去殺人放火似的。”

“那出發吧。”程飛拉開包袱，把如意袋紮在背後，裡面的巨劍和槍械雖大，但裝進去只有拳頭大小，真是神奇的寶物。

“喜馬拉雅，我們來了。”程飛仰望長空，一架飛機正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