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獨孤
作為緊鄰杭州的湖州刺吏杭州發生的事情自然瞞不油物擬壽,這些日以來,郭忠那副成天惶惶不安的樣。他也都看在眼裡。見郭忠匆匆忙忙地趕過來向他報信,獨孤延壽心裡面也不聳暗暗搖頭。看來郭忠是被滕王李元嬰嚇得丟掉原有的冷靜了,滕王殿下離開杭州。往他們湖州而來,他身為湖州刺史。又豈會不知。
不過獨孤延壽也頗為理解如今的郭忠,在他看來王洲鄉的事情郭忠並無大錯,只是時運不濟,偏偏遇上了滕王李元嬰黜涉江南道,又恰巧被他聞得了此事。
獨孤延壽將手的毛筆擱在几案上,溫煦地微笑道:“郭治,你也不必驚慌。依某觀之,滕王殿下既然沒有在杭州大動干戈,那到了湖州,自然亦不會太過為難於你!”
郭忠一怔,心裡暗罵自己昏頭,湖州和杭件之間只隔著一座天目山,滕王殿下駐留杭州多日,獨孤使君就算再不在意。也不可能不關心,自己還傻乎乎地前來通告,徒增笑話。
因為郭忠自從遷任湖州治後,一直以來都是惟獨孤延壽馬首是瞻,從來沒有,也沒敢在獨孤延壽眼皮底下玩什麼貓膩,所以獨孤延壽對他這個新佐官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見郭忠依舊一副懊惱的樣,獨孤延壽稍微猶豫了一下,也就給了郭忠一個不大不小的定心丸:“郭治,自從你到任湖州治以來,一直兢兢業業,這些某都看在眼裡。郭治放心吧,到時候若有難事,某自會為你向滕王殿下求情!呵呵。在滕王殿下面前,某獨孤延壽自問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聽到獨孤延壽打的包票,郭忠也不由面露喜色,他剛才事情沒經過大腦。匆匆趕來通風報信,為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能夠博取獨孤延壽的好感。從而得到獨孤延壽的幫助。幸虧他自從升為湖州治後,人生地不熟的,這些日以來一直是夾著尾巴過活,現在看來,當初還真有先見之明。
獨孤延壽,他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刺史這麼簡單。要知道唐高祖李淵的生母,正是北周大司馬,衛國公獨孤信的第四女,也就是歷史上那位大悍婦 隋帝皇后獨孤伽羅的親姐姐,唐朝建立後,被追封為元貞皇后。而獨孤延壽,正走出身雲的獨孤家族。
雖然武德三年,元貞皇后之侄獨孤懷恩欲謀反自立,事洩伏誅,使得獨孤一脈在李唐王朝的影響力驟減,和同是外戚的實氏、長孫氏、高氏等相比較,已經顯得微不足道了。但不管怎麼說,元貞皇后獨孤氏畢竟是李元嬰嫡親的祖母。而獨孤延壽也屬於元貞皇后的孫輩,所以論起來,獨孤延壽還可以算是李元嬰的表兄,當然,至於李元嬰認不認同。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獨孤延壽的背景,郭忠心裡當然清楚。心說若獨孤延壽真能為他盡心盡力,那想來滕王殿下應該不至於駁了獨孤延壽的面。只是郭忠見獨孤延壽好像沒有準備出城迎接滕王的打算,不由遲疑道:“獨孤使君,難道我們不準備前去迎接滕王殿下嗎?”心裡面也不住腹誹。雖然你獨孤延壽算得上是滕王殿下的表兄,晉王殿下的表叔,但是身份卻是天差地別,在那兩位殿下面前。你還擺什麼長輩的架?滕王殿下豈是能怠慢的,就連江夏王他老人家亦不敢輕慢了滕王殿下!
“莫急。郭治稍安勿躁!”獨孤延壽自信滿滿地說道:“算著時日,現在滕王殿下應該還沒有到武康縣,等到他們抵達烏程縣,你我再五里相迎也不遲”。
“這妥當嗎?”棄忠皺眉道:“若是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在武康縣出了什麼岔,那該如何是好?”
“岔?。獨孤延壽輕笑道:“難道郭治對某治下的湖州三縣,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啊,,卑官不敢!”郭忠臉色頓時一白,看來這些天來腦裡確實是一直在犯迷糊,剛才那句話不是純粹在找不自在嗎?
“好了。郭治放心地下去吧!出了什麼事情,有某這個湖州刺史扛著。你還擔著什麼心!再者說,若是真有事情,那就算你我都一直跟在滕王身邊。那又有何用!”獨孤延壽擺擺手。讓郭忠退下。
郭忠心裡更是後悔不迭,好不容易跟獨孤延壽交上了心,結果自己一時嘴笨,又把他給得罪上了,不過幸虧看起來獨孤延壽好像對此並沒有多大在意。郭忠也就不再這裡礙眼了,朝獨孤延壽拱了拱手,緩步退出房門,接著忐川…地等著幾天後滕王李元嬰抵達湖 ※※
看著不遠處連綿不絕的天目山。李元嬰不禁笑道:“幸好我們這次離開杭州走的還是水路,若是依了雅奴的意,恐怕這會兒工夫,維奴也該累散架了!”
李治扁扁嘴道:小皇叔小看人,不過是一團泥丸罷了,椎奴哪有那般嬌貴!”
閻立本也忍俊不禁,搖頭失笑道:“泥丸?嘿嘿,晉王殿下可不要小瞧了這座天目山,前些天立本在於潛縣觀省風俗的時候,也有幸登過天目山,其滋味唯有自知啊!”閻立本朝遠山遙遙一指,接著道:“殿下您看,那邊就是獨松嶺天險,嶺上建有獨松關,雖然此關立本並未親見,不過前幾天登天目山的時候,立本就聽當地嚮導提到,這獨松關個於高山深澗之間,撫守杭州與湖州之間的陸路,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如果晉王殿下棄舟行路,從獨松關入湖州,那可就沒有現在這麼自在了!”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比之藍田關如何?”李治眼睛一亮,又遺憾地說道:“閻侍郎何不早說。早知如此,那某自要往獨松關一行!”
“獨松關?”李元嬰微微一愣,反問道。
小皇叔也想去看看那個獨松關嗎?”李治大喜道,心裡頓時蠢蠢欲動起來,在杭州的這近一個同時間,可算是把李治的心給玩野了。
李元嬰莞爾道:“一座關隘有什麼好看的,等我們回京的時候,一路上的函谷關、潢關都是千古名關,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藏於深山的小關隘嗎?有你應接不暇的時候!我們這次出京也有些時日了,而且回京前還得在海州耽擱幾天,那些沒有必要的地方不去也罷,要是再不把你帶回京師,恐怕到時候皇兄、皇嫂他們都該埋怨你小皇叔了!”湖州和揚州之間也僅有一州之隔,李元嬰一年未見武照,這會兒她姐姐肚裡的小孩兒估計都已經生下好幾個月了,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回揚州去了,哪還會讓李治再東瞧瞧,西逛逛地瞎耽誤工夫。
而且這會兒李元嬰也想起來了,就說“獨松關”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前世的時候李元嬰可是把《水滸傳》看了七八遍,征方臘的時候,粱山的五虎將之一雙槍將董平和八膘騎之一沒羽箭張清,可不就是雙雙陣亡於獨松關嗎?看來閻立本所說的獨松關天險,應該不虛,這種險要的關隘,肯定都是坐落在幽谷深澗之上,李元嬰可沒敢把李治往那上面帶,要是一不小心失足,李元嬰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
“滕王殿下!”正談論著天目山那些美麗的傳說,張天水匆匆走上甲板卜聲詢問道:“殿下,聽船上的船工說,再過幾里有一個交叉水道,若是沿著余不溪直行,半日的工夫,應該就能抵達湖州治所烏程縣,而如果轉道前溪,那就是通往武康縣,不知殿下是決定先去烏程拜會湖州刺史獨孤延壽呢,還是先在武康縣行走一遍?”
“不停了,直接去烏程縣吧!”
不過就在張天水領命轉身就要離去的時候,李元嬰立馬又叫住了他。
“殿下還有何事吩咐?”張天水回身狐疑道。
李元嬰抬手示意張天水稍等,轉而對劉仁軌道:“正則,既然武康縣就在眼前,若走到烏程後再折返回來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就由正則辛苦一趟吧!”
“敢不從命!”劉仁軌在李元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時候就已經明白大概是怎麼回事了,他的本職工作就是監察御史,當然也就痛快地應了下來。
“好!”李元嬰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吩咐張天水下去替劉仁軌好好準備一下,並派宋孝傑領兩個親事隨行保護。
※※
“湖州刺史獨孤延壽!王師。不知您對這個獨孤延壽有沒有什麼印象?”行船漸漸駛近烏程縣城。李元嬰照例向閻立本詢問道。要知道閻立本在陞遷為刑部侍郎前,曾經擔任過好幾年的吏部主爵郎,雖然不能說是活檔案,但像一州刺史這樣四品以上官員的履歷,閻立本大致還是有點印象的。
閻立本一愣,怪異地問道:“大王,您不知道獨孤延壽?”
“怎麼,難道此人某應該很熟悉嗎?”李元嬰話音網落,突然心裡一跳獨孤!這個姓氏可不常見。驚道:“莫非這斤。獨孤延壽是元貞太皇太后的嗯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