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魑魅魍魎
加 尚鴻波聞言詫道:“可汗乃是始畢可汗之,雖然如今覽八舊。北平郡王阿史那賀邏鶻的地位要比可汗高得多,但他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而已,難道在可汗族人裡的威望還要勝過可汗?”
阿史那結社率眼閃過一絲忿恨。輕蔑地說道:“那小崽能有什麼本事,不過族人大多都還對阿史那什缽毖唸唸不忘罷了!哼,當年如果不是阿史那什缽芯那頭白眼狼拋棄了祖先的榮耀,率先降唐,堂堂東突厥汗國怎麼可能就那麼土崩瓦解了!”
“阿史那什缽芯?”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賈修全不由狐疑道。
高鴻波輕聲解釋道:“阿史那什缽茁就是可汗之兄突利可汗的本名!”接著摸了摸下巴,沉聲道:“沒想到突利可汗死去多年,在可汗族裡還有如此大的影響力!既然如此,那可汗何不也把阿史那賀邏鶻給拉攏過來呢?”
“拉攏賀邏鶻?高鴻波,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阿史那結社率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冷聲道:“你是想讓老把可汗之個拱手相讓嗎?”
高鴻波陰馱一笑,腆著臉道:“可汗誤會小人了,可汗您想,阿史那賀邏鶻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就算可汗許諾擁立他為可汗,等真正回到草原之後,難道他還能逃得過可汗的手掌心嗎?嘿嘿,可汗豈不聞當年高祖大武皇帝初進長安城時曾擁立隋爍帝之孫代王楊俏為帝!而且,把阿史那賀邏鶻頂在前面。即使行刺失敗,就把一切罪責全都推到阿史那賀邏鶻的頭上去,北平郡王謀反,與可汗何幹!”
“不錯,不錯!那些族人既然對阿史那什缽臣一直唸唸不忘,那老就擁立賀邏鶻為可汗又何妨!高卿真乃吾之房也!”想要興奮處。阿史那結社率也不禁開懷大笑起來。
不過賈修全卻在旁邊潑了一盆冷水。遲疑道:“可汗,阿史那賀邏鶻從小就在大唐長大,而且身上還有著北平郡王的爵位,即使可汗以可汗之位作為誘餌,恐怕也不一定能讓他反叛大唐。若是他不念叔侄之誼。將此事被他給洩露出去,那我們的身家性命可就難保了,所以小人以為這件事情可汗最好還是慎之又慎!”
阿史那結社率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不由怒叱道:“這也不成,那又不行,那你們說老現在該怎麼辦?”
高鴻波搖搖頭道:“雖然修全的話有幾分道理,不過可汗不必擔憂小人有一計,能讓阿史那賀邏鶻立丐就與可汗同仇敵愾,恐怕到時候即使可汗不說,阿史那賀邏鶻也要將聖人除之而後快了!”
“那就快點給老吐出來,老可沒有你們唐人那麼好的耐性!”阿史那結社率寒著臉說道。
小人該死,請可汗恕罪!”高鴻波也見慣了阿史那結社率的喜怒無常,連忙跪下道:“可汗,難道您不覺得昔日突利可汗的死有些蹊蹺嗎?”
“蹊蹺?”阿史那結社率愣了愣。狐疑道:“高卿,你是說阿史那什缽芯的死並不是那麼簡單?”
高鴻波擺出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微笑道:“可汗,您是阿史那賀邏鶻之叔,突利可汗到底是怎麼死的。那還不是決定在您的口嗎?呵呵。可汗認為阿史那賀邏鶻聽到後還會無動於衷嗎?”
阿史那結社率頓時想起了那件讓他至今有時候晚上還會做惡夢的往事。輕輕地點了點頭,捋鬚笑道:“高卿之策果然妙哉!”
“不過可汗,此事宜早不宜晚,若是等阿史那賀邏鶻再長大些,有那些族人的擁護,到時候恐怕可汗要想再控制他就有些困難了!”高鴻波再次建言道。
阿史那結社率收起笑容,正色道:“高卿所言甚是,某這就去賀邏鶻的府第走一趟!哼,李元嬰、李治、柴令武,當年阿史那咄芯能讓李世民接受渭水之恥,他日老阿史那結社率也能讓你們全都跪伏在老面前磕頭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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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阿史那將軍來訪!”正在後院小校場上練習騎射的阿史那賀邏鶻突然聽到家幢前來通報,便從馬上跳了下來,接過侍女遞過來聯汗巾擦了擦,皺眉道:“阿史那將軍,哪個阿史那將軍?”
家憧連忙回道:“稟大王,就是右武候郎將阿史那結社率!”
“是他!”阿史那賀邏鶻不由一愣。他對這個自降身份,成天混跡在雞鳴狗盜之輩間的親叔叔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奇道:“這可真是稀客啊,他今天怎麼突然想起到某這裡來了,聽說他前幾日被齊王佑的人給抽了一鞭,還讓阿史那思摩到天可汗那邊去告狀,真是丟盡了我們阿史那家族的臉面,這才幾天,那傷應該還沒有好利索吧,就又出來丟人現眼了!”
“這個僕就不知道了,不過阿史那將軍的臉上確實有一道清晰的疤痕!”
阿史那賀邏鶻擺擺手道:“算了。你把他帶到校場裡來吧!”接著又重新躍上馬鞍。
那家幢領命轉身離去,沒過多久。就把阿史那結社率給帶到小校場來。大聲道:“大王,阿史那將軍已經到了!”
聽到那個家憧稱呼阿史那賀邏鶻為“大王”阿史那結社率的心裡面又不平衡了,不就是因為是阿史那什缽毖那個白眼狼的兒嗎?輕輕地呼了一口氣,阿史那結社率將心裡的嫉妒深深藏起,堆起一臉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微笑道:“幾個月不見,賀邏鶻的騎射之術更加精湛了,別說叔父,就是你父汗當年你這麼大的時候,恐怕也沒有如此精湛的箭術吧!真不愧為我們阿史那家族的孫!”
阿史那賀邏鶻拍馬跑了過來。聽到阿史那結社率的恭維,心裡面更是鄙夷,就憑你也配跟某父汗相提並論?到了阿史那結社率的面前後,並沒有下馬,居高臨下地拱手道:“叔父過獎了,賀邏鶻豈敢與叔父。與父汗比肩!”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表情卻沒有半點謙恭。
阿史那結社率臉皮不由一抽。這小崽見到他這個叔叔竟敢不下馬!不過想起剛才謀劃的大事,只好按捺住心的怒火,這些帳以後再算,仰著頭諂笑道:“賀邏鶻過謙了,只可惜你現在只能在這個小校場上練習騎射,若是他日能回到大草原去,叔父相信賀邏鶻的騎射之術肯定會一日千里的!”
“大草原?”阿史那賀邏鶻微微一怔,看著北方有些嚮往地說道:“當年侄兒隨父汗歸唐,年紀尚幼。這大草原是什麼樣侄兒也都已經忘記了!”
“ 才吏那結社率古刻就板起臉用斥道!“身為阿史那家族僥月川,豈能忘記了我們的大草原!”
阿史那賀邏鶻又是一愣,這都哪跟哪啊?心裡面也感覺今天他這斤小不學無術的叔叔好像有些奇怪。目光落在阿史那結社率臉上那條觸目驚心的傷痕上,心說難道是前幾天被齊王佑的人給一鞭打傻了?狐疑道:“叔父今天突然造訪侄兒這裡,應該不只是來看望侄兒的吧?”
阿史那結社率也知道這小校場上人多嘴雜的,刺殺李世民這種事情可不能存這裡商量,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說道:“這個,”叔父今天來找賀邏鶻,確實是有事相求。不過”不過 ”
阿史那賀邏鶻見阿史那結社率支支吾吾的,還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隱。難道是想向他借錢?搖搖頭跳下馬來,將韁繩拋給旁邊一個家憧,和煦地說道:“在侄兒這裡,叔父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講的!要不叔父就隨侄兒去書房吧!”然後讓家幢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擾。
阿史那結社率等的就是這個。跟賀邏鶻一起走進書房後,他立馬就把房門關得緊緊的,然後把賀邏鶻給拉到書房的最裡間。
阿史那賀邏鶻不由皺眉道:“叔父,何事如此小心謹慎?”
阿夾那結社率這時也恢復了從容,淡淡一笑,壓低嗓說道:“賀邏鶻,剛才在校場上叔父的話只是說了一半,我們阿史那家族乃是突厥王族,雖然你在大唐也被冊封為北平郡王,但是離了大草原,我們就是那無根的飄萍,只能隨波逐流,毫無反抗之力!”
“叔父這話是什麼意思?”阿史那賀邏鶻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冷聲道:“難道叔父還想謀反不成!”
阿史那結社率回想著剛才在家裡高鴻波教給他的那些話,也不著急。微笑道:“難道賀邏鶻就不想回到大草原,我們的故鄉去嗎?還是長安城的繁華讓你樂不思蜀了!”
阿史那賀邏鶻的目光再次落在阿史那結社率臉上的那道傷疤上,心裡頓時就有了一絲明悟,他這叔父入唐也有多年了,怎麼今天突然生起想要謀反的念頭,恐怕癥結就在他臉上的這道傷疤上吧。嘆息道:“叔父,侄兒也知道前幾天齊王佑讓叔父受委屈了,但是天可汗不是已經讓李大亮和阿史那忠他們去追輯齊王裙了嗎?想來天可汗應該會為叔父做主的!”
阿史那結社率不由摸了摸臉上的傷痕,裝作不屑地說道:“賀邏鶻難道以為叔父是因為這道疤痕才鼓動你反出大唐的嗎?”
“難道不是嗎?侄兒若是厭倦了長安,耍回到大草原去,只需上疏給天可汗就行了,又何必要謀反,當年天可汗也曾准許父汗他遣率部落還蕃!”阿史那賀邏鶻反問道。心裡也在琢磨著該怎麼打消阿史那結社率心裡面的反意,畢竟阿史那結社率是他的親叔叔,如果阿史那結社率真的自不量力地謀反,勢必也會牽連到他。
阿史那結社率嘲諷道:“賀邏鶻還不知道吧,齊王砧已經被李世民給賜死內侍省了,叔父又何必為了一個死人而謀反,叔父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啊!沒錯,當年東突厥新降,李世民確實曾經准許兄長遣率部落還蕃,可是沒有多久兄長就被李世民給詔令入朝,而且網剛到了並州,就不明不白地病逝了!”
“什麼叫不明不白?”阿史那賀邏鶻立刻就站起來,一臉驚駭地問道。
阿史那結社率冷笑道:“當年兄長被李世民詔令入朝,行到並州的時候水土不服而停了下來,李世民卻假惺惺地從長安派來一個御醫為兄長診治,結果那個御醫一到,兄長就病逝了,難道賀邏鶻不覺得這裡面很蹊蹺嗎?”
阿史那賀邏鶻呆了一呆,喃喃道:“這些事情侄兒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人說起過?”
阿史那結社率對賀邏鶻現在的反應當然是滿意得很,搖搖頭道:“其實當年叔父以及其他族人也都沒有懷疑什麼,否則這件事情叔父也不會直到今天才對你說出來。可是就在昨天,叔父從一斤小當年供職書省的小吏口得知,就在兄長被李世民詔令入朝前,李世民曾經收到過一份彈劾兄長謀反的奏疏。聽說了這個消息後,叔父一下就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情,結合二者,這才的出一個驚駭的結論,當初你父汗恐怕不是死於水土不服,而是李世民的謀害!”
其實這話阿史那結社率說的就有些真真假假了,彈劾突利可汗謀反的奏疏當然有,而且寫這份奏疏的人就是他自己,不過那個書省的小吏。就是他瞎編的了。阿史那結社率也不怕阿史那賀邏鶻的調查,書省僅書舍人下面的小吏就有令史二十五人、書令史五十人、傳制十人、亭長十八人、修補敕匠五十人,阿史那賀邏鶻要想調查也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至於突利可汗到底是怎麼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其實當年也有人懷疑過,畢竟突利可汗本是東突厥小可汗,身份並不一般,而且死的時候年僅二十歲,不過東突厥早就灰飛煙滅了,就算有人心裡懷疑,也不敢在明面上有所質疑,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就漸漸被人忘卻了。
“這,,這,”突利可汗死後。阿史那賀邏鶻繼承北平郡王的爵位被安頓在長安城的時候也才剛網懂事,這麼多年來早已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大唐民,一朝卻聽到其實他父親就是死在大唐皇帝的手,彷彿心的信仰一下就崩塌了一樣,雙目無神地坐在地上。
阿史那結社率心裡暗笑,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悲慼的模樣,哀嘆道:“賀邏鶻,現在你該知道為什麼叔父要勸你反出大唐了吧,只有我們到了大草原上,你父汗的血海深仇才能得報!”
“耳是,可是”
“還可是什麼!”阿史那結社率粗暴地打斷了阿史那賀邏鶻的說話,冷聲道:“現在你都已經知道了你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還猶豫什麼?身為阿史那家族的孫,如此優柔寡斷豈能成得了大事!莫非你這個不肖孫還捨不得頭上這個“北平郡王,的爵位?”
“不是”阿史那賀邏鶻正要反駁又馬上被阿史那結社率給打斷了。不過這回聲音卻緩和了一些:“到了大草原上,你就是堂堂的東突厥可汗,難道我們東突厥的可汗還在乎李世民冊封的什麼北平郡王嗎?哼。當年李淵在晉陽起兵,如果不是劉靜遊說你祖父始畢可汗,讓我們東突厥支持話。恐怕李淵連黃河都討不去只要你能恢復當年始“的榮光。那我們也照樣可以冊封李世民為南平郡王!不,要把李世民抓回牙帳去,像當年他抓了阿史那咄芯那樣。讓李世民給我們叔侄獻舞!”
阿史那賀邏鶻被一番搶白後苦笑道:“叔父,剛剛聽到叔父說起父汗之死可能與天可汗有關後,侄兒確實也是怒火填膺,但是冷靜下來想想。侄兒除了父仇以外,還需要為族人們著想,如果我們反出大唐,即使能夠過了李世績那一關,回到大草原,到時候如何應對大唐,應對天可汗的怒火,難道叔父要讓這些族人們白白送死嗎?當年東突厥號稱控弦百萬,投鞭斷流,尚且不是大唐的對手,更何況是現在!而且叔父也莫忘記了,在漠北還有薛延陀、回訖等鐵勒十部虎視眈眈!”
“薛延陀、姓鐵勒”剛才在自己家裡的時候,阿史那結社率確實沒有考慮到這幾大勢力的存在。自從東突厥汗國滅亡之後,薛延陀已經成為漠北草原上的新主人了。不過想起少年時薛延陀部首領乙失夷男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隨即不屑道:“鐵勒十部並不足為慮!”
“那大唐呢?叔父入唐多年。也當了這麼多年的郎好了,不會也認為大唐亦不足為慮吧?”阿史那賀邏鶻心裡也不認為薛延陀、回訖等鐵勒十都有多強,不過是山無老虎。猴當大王罷了,但是對大唐。卻是深深地恐懼。
阿史那結社率微笑道:“這個賀邏鶻放心好了,如無萬全之策,叔父只會把你父汗的秘密爛在心,怎會讓你和族人們白白犧牲呢?”
“攙?”阿史那賀邏鶻狐疑道:“叔父有萬全之策?”
阿史那結社率看到阿史那賀邏鶻那不相信的眼神也不動怒,緩緩道:“不錯,賀邏鶻,雖然當年你年紀尚幼,不過這些年來你也應該聽說過當年我們強極一時的東突厥汗國是怎麼頃刻間分崩離析的吧?”
阿史那賀邏鶻聞言一愣,長嘆道:“禍起蕭牆,雖然有天災、鐵勒十部反叛以及大唐的強大實力等諸多因素存在,但是若非當初阿史那社爾堂叔率眾西走,而父汗又與領利可汗互相爭鬥,使得國力耗盡的話。東突屁汗國即使最終還是覆滅也不會像當年那麼的容易!”說到這裡。阿史那賀邏鶻狐疑道:“叔父是也想挑起大唐的內亂?不過有天可汗在,談何容易!”
阿史那結社率冷笑道:“賀邏鶻說的不錯,只要李世民一天在世,大唐就不會亂,但是如果李世民死了呢?嘿嘿,太李承乾一直對右武候府垂涎三尺,想要將阿史那思摩收為己用,不過阿史那思摩豈是傻瓜。一個突厥降將,怎敢牽扯進奪嫡的漩渦。但是李承乾和阿史那思摩比較親近卻是朝野上下所共知的,本來李世民一死,得利最大的就是太李承乾,所以他的嫌疑也是最大。當年函穀道李世民被刺殺回來後立馬就把杜正倫給貶到嶺南去就是這個道理。
而叔父是右武候郎將,又和阿史那思摩一樣同為突厥人,如此一來。朝野上下肯定會懷疑是李承乾授意阿史那思摩,而阿史那思摩又授意叔父行刺李世民!”
阿史那賀邏鶻彷彿剛剛認識他這個叔父般看著阿史那結社率,驚嘆道:“叔父母算計,如此一來,太確實是百口莫辯了!到時候諸王。不要說對皇位早就蠢蠢欲動的魏王泰,恐怕天可汗那些分佈在各地的皇們都會對太口誅筆伐,甚至出兵除逆!”
阿史那結社率一臉興奮地接聲道:“不錯,如此一來,大唐自然也就無暇北顧了,至於薛延陀、回訖,當年竟敢吃裡爬外,那也讓他們嘗嘗反叛我們阿史那家族所要付出的代價!”
“不過叔父此策雖好,但是要想刺殺天可汗恐怕不大容易吧?雖然阿史那忠宿衛禁,不過他對天可汗可是忠心耿耿,還娶了定襄縣主為妻。讓他刺殺天可汗根本就不可能!”阿史那賀邏鶻雖然被阿史那結社率說得有些意動,但是還是覺得刺殺李世民難度太大!
阿史那結社率捋著胡毫不在意地說道:“這個賀邏鶻就不用擔心了。叔父現在還是右武候郎將。李世民肯定想不到我們想要殺他,所以對我們也不會多加防範,機會總是會有的!不過賀邏鶻剛才這話也提醒叔父了,不錯,雖然那阿史那忠娶了個定襄縣主,就成了李世民的走狗,連名字都改成了“忠”我呸。渾然忘記他的祖宗是誰了,但是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們竟然想要刺殺李世民,也許到是可以利用利用這斤。吃裡爬外的傢伙!”
雖然阿史那結社率對阿史那忠嗤之以鼻,不過心裡面卻嫉妒得要死。他的血脈還不如自己高貴呢。憑什麼他入唐後當了左屯衛將軍,還娶了定襄縣主,而自己連兄長謀反都揭發了,結果這麼多年來卻只是一個郎將。
阿史那結社率接著說道:“賀邏鶻,雖然叔父手也有些人,但是你也知道,他們並不堪大用,而右武候府裡的那些手下,基本上都是唐人。自然不會跟我們一條心,所以這召集舊部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過一定要小心謹慎,此事關系到我們的身家性命,呃,還有你父汗的血海深仇能不能愕報,所以必須要挑選其最忠心耿耿的族人,切不可洩露了消息!”
“叔父放心,其厲害侄兒當然曉得!“阿史那賀邏鶻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抱拳說道。
“這就好!”阿史那結社率更是心花怒放,心裡暗道,等到了草原上。先讓你當幾個月的可汗,你就可以再次見到你父汗了!不對,不對。那還不如行刺那一天就讓他失手被擒算了,如此一來再掌握那些族人就名正言順多了,還不用讓人懷疑。想到興奮處不由笑出聲來,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於是便起身拱手道:“賀邏鶻,時辰也不早了,那叔父就先告辭了!”
“叔父稍等!”阿史那賀邏鶻遲疑道:“叔父,我們部落的族人已經入唐多年,那種到現在依舊對父汗忠心不二的族人也不多了,而且此事幹係重大,侄兒對他們也不敢太過信任,算來算去估計最多只有三十多人能夠絕對信任,就這麼點人要想刺殺天可汗恐怕不太容易吧!”
“三十多人嗎?”阿史那結社率蹙眉道:“叔父的手裡也還有十幾個人,雖然膽小如鼠,但信任這方面卻不用擔心,加在一起四十多個人。刺殺李世民確尖有些捉襟見肘!”見阿史鶻有些欲言又止,阿史那結社率眉頭一挑,冷聲道兒鶻。事到臨頭,莫非你想退縮不成?難道你父汗的仇你就不想報了嗎?。
阿史那賀邏鶻苦笑道:“叔父誤會侄兒了!”心裡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侄兒是在考慮,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尋求阿史那社爾堂叔的幫助呢?雖然當年阿史那社爾堂叔率眾遠走西域,但是堂叔在西突厥立住腳跟後,就曾經說過,“首為背叛破我國者,延陀之罪也。今我據有西方,大得兵馬,不平延陀而取安樂,是忘先可汗,為不孝也。若天令不捷,死亦無恨。說明阿史那社爾堂叔還是沒有忘記我們的。堂叔部落裡的族人入唐並沒有多久,如果能夠請動堂叔相助,我們也許能夠事半功倍。其實什麼東突厥可汗之位,侄兒並不稀罕,只要能夠報了父汗的血仇,侄兒願將汗位讓與阿史那社爾堂叔!”
“阿史那社爾 ”阿史那結社率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比起阿史那忠,顯然他的堂兄阿史那社爾更讓人嫉妒。他貞觀四隻隨突利可汗入唐,至今不過一個四品郎將,而阿史那社爾呢,直到貞觀十年才入朝,結果就馬上被授予左驍衛大將軍不說,還娶了衡陽長公主,典衛屯兵。連忙阻止道:“賀邏鶻不可。那個阿史那社爾如今已經成了李世民的妹夫了,難道你還以為他會為了我們刺殺李世民嗎?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們把計畫洩露給他。恐怕我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去李世民那裡告狀去了!”笑話,如果東突厥的汗位被阿史那社爾給拿去了。他還如何拿回來!他可不想辛苦了半天,最後卻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堂叔應該不至於如此吧?”阿史那賀邏鶻有些不相信地說道,自從阿史那社爾入朝後,他跟社爾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阿史那結社率冷笑道:“賀邏鶻不要忘記了,阿史那社爾雖然是你的堂叔,但也是李世民的妹夫,還是小心謹慎些好。四十幾個人就四十幾個人吧,我們可不是當年函穀道那些刺客要靠人多取勝,我們只要出其不意,別說四十幾個,就算你我兩人要想刺殺李世民那行。目空一切的傢伙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逃脫起來不太容易罷了!”
“叔,,叔父!您是說您要讓那些忠心耿耿的族人掩護我們逃走嗎?”阿史那賀邏鶻結結巴巴地問道。
阿夾那結社率冷聲叱道:“如此婦人之仁,如何成就大事,這叫李代桃僵,忠心耿耿的族人,哼,只要回到大草原,要多少忠心耿耿的族人就有多少!”心裡冷笑,是掩護我逃走,而不是掩護我們逃走。
阿史那賀邏鶻雖然心裡還有些不忍,不過看到阿史那結社率發怒,也不敢再說什麼。
阿史那結社率頜首道:“這就對了,切記,能不能為你父汗報仇就在此一舉了,萬不可走漏了風聳,阿史那社爾那邊你也想都不要想,只要一有機會,叔父就會馬上通知於你”。
“叔父放心吧!”想到其父汗的血仇,阿史那賀邏鶻咬咬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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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麗正殿,聽到派往兩儀殿的賀蘭楚石傳回來李佑被賜死內侍省,廢為庶人的消息後,李承乾也呆愕了好久,不禁後脊發涼。齊王李佑,他同父不同母的五弟,就這麼死了?還是死在自己父皇的手,”
“殿下,您怎麼了?”杜荷、趙節看到李承乾神情有異,連忙關切地 問道。
“沒事,沒事!”李承乾輕聲嘆道:“前幾天聽說李砧因為招募韋客行刺李元嬰敗露而潛逃,某還曾經嘲笑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李佑能逃到哪裡去,還不如找父皇去認罪。畢竟李佑是父皇的親生兒,李道宗的兒李景恆罪惡活天,不也只是被父皇廢於家而已,父皇對李佑的處罰就算再嚴重,還能大得過這個?卻沒想到父皇竟然說殺就殺了”
杜荷微笑道:“殿下不必傷感,剛才賀蘭楚石不是也說了嗎?李佑企圖勾結吐蕃謀朝篡位,如此行徑聖人豈能容忍!”
李承乾臉色有些發白,再嘆一聲說道:“現在想想當年父皇在函穀道遇刺那件事,現在想想如果不是父皇明察秋毫,恐怕某早就先李佑一步而走了”。
趙節也說道:“是啊,當初聖人遇刺,幾乎朝野上下都把目光放到我們東宮來,還連累杜侍郎被貶嶺南,到現在還沒有回朝。也不知那劉仇躲什麼地方去了,如果不把他給揪出來,還殿下清白的話,聖人心的那根刺還是不會消除的,畢竟當日那個函谷折衝就是從我們東宮去的”。
杜荷遲疑道:“劉仇能從英國公眼皮底下溜走,要想將其揪出來。何其難也,幸虧聖人對太殿下還有幾分信任!不過依杜荷看,也許這個劉仇跟朝也有聯繫,否則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豈能一路直升到函谷折衝府果毅都尉的位置呢?”
李承乾有些錯愕,狐疑道:“杜卿莫非是說李泰那豎?”
趙節輕輕地搖頭道:“應該不會。趙節曾經向李大亮、阿史那忠他們瞭解過,當時那群刺客可是一定要置聖人於死地,若是李泰,如果讓那群刺客礙手,那不就便宜殿下了嗎?”
杜荷苦笑道:“劉仇的事情還是讓聖人去操心吧,反正我們東宮是清者自清,只可惜我們好不容易才讓魏相公建言將杜侍郎從交州都督遷到廣州都督,結果沒想到竟然出了那檔事情,讓杜侍郎又給貶到交州去了,唉,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把杜侍郎重新召回來。自從魏相公辭去門下侍後,我們在朝的力量也小了很多,而且現在侯相公也率兵出征吐蕃去了!”說罷看了趙節一眼。
趙節無奈地說道:“杜兄何必看節。家父是怎樣的性格杜兄難道不知道嗎?要想讓他像侯相公那樣支持太殿下,難如登天啊!”
李承乾這時臉色也紅潤了不少。令聲道:“朝某並不在意,雖然某不佔什麼優勢,但因為當年杜卿之計,李泰比某更加弱勢。某唯一擔心的是李泰身兼左武候大將軍一職。這幾年來某一直在籠絡阿史那思摩,不過那老傢伙雖然平常和某也親近得很,但是卻絕不插手某和李泰之間的爭鬥。前些日那個得罪了李泰的蘇烈被轉到右武候府,某還想試著拉攏他,卻沒想到這老傢伙比阿史那思摩更不識抬舉!早知道李游會被父皇處死,前幾天某就去父皇那裡為那個阿史那結社率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