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妖魔秘聞 第三十九章 奴隸商隊

作者：落千水

　結果，雅羅爾的斗篷以及更換的衣物，用的都是「偷」的手段得到的，雖然她留下了足夠的錢。然後，出於做賊心虛的道理，沒敢進入那個小鎮詢問自己身處的方向。再然後，她有些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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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極北冰原，人口也太少了吧？怎麼村鎮之間的距離隔得那麼遠？」雅羅爾抱怨著。長期奔波的後遺症，就是她習慣了和小火說話，以及，有時候的自言自語症狀。學著人類的樣子把自己裹了厚厚的一層，連斗篷都是厚厚的，穿成這樣走路，讓她特別的不舒服。而且，因為在上一個小鎮沒有問路的緣故，讓她至今也沒弄清楚身在何方。只是最開始她感覺到的比居普勒要低上不少的溫度，讓她知道應該是更北的方向——雖然能自我調節寒暑，溫度的差異，還是可以感覺到的。

　這是商隊？不，奴隸商隊麼？雅羅爾陡然停了下來。她對商隊沒有什麼太好的觀感，畢竟，唯一的一次接觸就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更不要說奴隸商隊了。不過，這一次，卻讓她稍稍有些高興。畢竟，商隊和她們這些可以長期不吃不喝的半妖不同，肯定是需要補給的。也就是說，跟著他們，肯定可以找到人煙。

　不過，為什麼是往東去的呢？這裡按道理已經是冰原深處，有必要把奴隸們運到這裡來麼？

　——在美達亞早就感受過奴隸待遇的雅羅爾。很是確定那些密集的、生命狀態很是不好的生命體是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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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羅爾沒有興趣接近商隊。但是因為不認為商隊能發現的了自己，她還是跟的很近。因為對於人類的生活，不可否認，所有的戰士都會很有興趣的。

　她有聽到他們說起要前往的是一個叫做「阿杜勒」的小鎮，大致知道了自己身在何方。不過冰原的村鎮分佈確實很分散，而對於這個北之深淵的領地她也不是很瞭解，所以，還是準備跟到那個小鎮買上一匹馬、打聽清楚具體路線以後再行行動。

　根據她的觀察，其實這個奴隸商隊的護衛並不多，只有四十來人。而奴隸的數量卻有三百之多。儘管護衛們都帶了兵器，看來個個也都很壯實，而這些奴隸則最大的只有十八九歲且多半營養不良，但是，應該也是可以逃走的。雅羅爾並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如此的認命。畢竟，呆在擁擠的馬車裡、穿著單薄的衣物、每日的食物量幾乎可以和她相比……很糟糕的生活不是嗎？而且他們當中年齡大些的，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找一份安穩的工作了。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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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到底還是小看了商隊的護衛隊。這天晚上，她從遠處抓到一隻肥碩的雪鼠回到自己的宿營地的時候，就發現在自己的營地周圍多出了好幾個人。

　在心底奇怪了一下，她隨手捉住了持劍襲來的那人的手腕，「我不想和你們動手，所以，也勸你不要動手比較好。」

　「女人！？」黑暗中傳出了一聲驚呼。雅羅爾的聲音無疑屬於女子，但是因為她的身高在女子當中較高，又學著人類穿得厚厚的以至看不出身材，開始他們都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女子。

　隨即，雅羅爾通過感知和月下雪地上的倒影看到五六個人走出了山壁的陰影。在夜晚，她能夠夜視的、閃著銀光的眼睛無疑會是很驚人的，而且能夠立刻就暴露她的身份，所以她不敢明目張膽的打量。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跟在我們商隊的後面？」一個沉穩的聲音開口了。根據他的位置——基本上被所有成員保護著的位置——雅羅爾判斷他應該是首領。畢竟，人類的武力在她們看來基本微不足道，她也不是很能分辨其中的強弱。

　鬆手放開了正抓著的人，雅羅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像身為戰士工作時那樣冰冷，而是顯得沉穩溫和一些，「我只是一個迷了路的旅行者，失去了馬匹和方向。現在想要找到城鎮以便確定路線讓我回到南方，如此而已。所以才會跟在你們的後面。儘管這很無禮，但是我會盡量不給你們造成什麼麻煩的。」

　儘管不能看，雅羅爾還是感覺得到這些人在交頭接耳。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肯定在交流意見。過了一陣，還是那個領頭的男人開口了，「既然如此，就請小姐和我們同行如何？」

　雅羅爾一怔。她感覺出了幾分警惕的意思，可也有不少的真誠。這讓她有些奇怪。既然她一向就被培養利用妖力來探知別人的心意，對於雖然沒有妖氣卻基本上控制不了自己外放生命能量的人類自然也能探知一些。

　不過，如果和人同行的話，應該更不容易引人注意吧？身處極北冰原，她還是要小心一些的。

　這樣想著，雅羅爾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我叫羅雅，接下來的時間，就要麻煩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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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雅羅爾簡陋得營地不同，奴隸商隊找了一個凹谷作為休息場所，能夠很有效的避開風雪。

　「這是我們商隊的領導人，達卡爵士。」名為莫洛夫的護衛隊領導人向雅羅爾引見了商隊的首領。卻讓雅羅爾吃了一驚。

　爵士？居然是貴族？貴族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幹這種生意麼？

　看著雅羅爾的沉默，達卡爵士雖然看不清她斗篷下的臉，卻也明白她在想些什麼了。

　「我們並不是真正意義的奴隸商人，」他解釋，「只是，在皮耶塔把這群奴隸接手過來，然後送到冰原的各個地方而已。小姐大概沒有見過南方的那些奴隸商人，他們才是真的把他們當作奴隸看的。對於我們來說，終究還是要把他們買回去幹活的。在這裡，沒有一幅好身板，是很容易死人的，我們不會那麼虐待人。南方的奴隸商人們，就是因為不習慣冰原的天氣，往往一進來就要死一批人，才開始改在皮耶塔交人的。」

　意思是他們只是運輸商麼？雅羅爾沉默。如果現在這批奴隸的待遇就算好的話，他們在南方的奴隸商人手中又是什麼待遇？

　不過同樣的，這不是她能夠管的了的事情就是了。

　「羅雅小姐，聽莫洛夫說你的身手不錯？一個女孩子，獨身在大陸上行走，並不方便吧？」達卡爵士又開口了。

　「我是一個旅行者，沒有一點保命的本領，又怎麼能夠活到現在呢？但是也說不上方不方便，旅行，是我的興趣而已。因為我這個樣子，要幹別的事情也不容易。」雅羅爾當機立斷閉上了眼睛，隨即取下了斗篷的帽子。畢竟要一起行走太過神秘也不是一件好事不是麼？

　達卡爵士和莫洛夫先被少女的容貌震懾了一下。畢竟，雅羅爾也算是個美人。因為半妖的體質，又顯得健康白皙。然後，就注意到了少女閉著的雙眼，於是更加驚愕。「你是……」

　「我是一個盲人。但是不用擔心，我照顧自己還是沒問題的。」畢竟，本來感知就強。而且，還能通過風來探測障礙。閉著眼睛，確實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是嗎？」達卡爵士看了莫洛夫一眼，對他的選擇有些懷疑。而莫洛夫同樣懷疑。看她的行動，完全不像一個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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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不管如何，雅羅爾到底是和他們一起上路了。而且在這隊人馬當中，也並非沒有女眷。除了兩位負責食物的大嬸之外，達卡爵士本身就帶了兩位年輕的侍女，還有護衛隊領隊莫洛夫的妻子。因為不能睜開眼睛來看，雅洛爾不知道她們的長相如何。但是那兩位侍女給人溫柔的感覺，莫洛夫的妻子卻是一個略有些粗壯的女人，在這塊大陸上少見的從事著冒險者的工作。

　而這麼近的距離，也能夠讓她感覺到了，那些奴隸們幾乎已經如同死水般的心境。或者是麻木、或者是絕望。正如同護衛隊所說，即使是逃了，在這茫然而無邊無際的雪原裡，他們又怎麼活下去呢？畢竟，不是像她們這樣的半妖。最終，也不過是一個死字而已。

　「那個時候，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終於被確認確實是個盲女但是卻有著「令人驚異的靈敏」的雅羅爾最終不用再被困在女眷們的馬車裡了——畢竟，怎麼可能被發現問題呢？盲視，這在雅羅爾鍛煉風語的時候就已經練得很成熟了。

　現在，她使用著從馬車上勻出來的一匹馬。而一旦出來了，她就問出了這個令她很好奇的問題。畢竟，之前被人那麼懷疑的時候，也不好問出口。

　被她詢問的莫洛夫思考了一會，高聲的向隊伍的後方叫道，「埃拉，你來一下。」

　雅羅爾聽到一匹馬快速的從後方奔了過來，隨即一個年輕小伙子的聲音響起，「頭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