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的旅程 第七十六章 戰鬥的理由

作者：落千水

　泰萊莎微笑的看著伏在自己膝上睡著了的少女。這個從來不抱怨的女孩，經過這樣的長途跋涉，到底還是累了。她知道組織的清剿隨時會到來，可是為了這個女孩的話……希望能夠晚一些吧。

　這是第一個對於她這樣的半妖沒有敵意的小鎮，是因為她無償的幫助他們除去了妖魔的緣故？為了那不菲的金錢而才斬殺妖魔，大概，也是人類對於她們從無感激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

　所以，看到妖魔被斬殺之後，那樣真誠的歡喜和感謝，真的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話，可以在這個小鎮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吧。

　可是，隨即她就略略瞪大了眼。把感知擴大到整個小鎮還是很容易的，所以現在，她就感受到了三股和她一樣的妖氣進入了小鎮。再說，她們也沒有任何掩飾的意圖。

　這麼快麼？而且，還都是熟人……

　把妖力壓抑至極限……但是，果然不行呢。看起來，要打擾古蕾雅的休息了啊！她歎了口氣，把裝備重新穿回了身上。

　已經決定了，現在還不能死的啊。那麼，就只有戰鬥了呢。為了這個孩子的話……即使，是你們……

　「好久不見了啊，伊奈莉。」看著神情肅然的舊相識，她彷彿心情很好一般打著招呼，「精神百倍，比什麼都強啊。」

　「我是來取你首級的，泰萊莎。」伊奈莉的神情毫無波動，就彷彿，她們並不相識一般。

　她知道的啊。知道她肯定能夠毫不猶豫地執行這個命令。不只是因為她殺了人，也是因為，她早就想要和她全力一戰了吧……但是，「你做的到麼？」

　伊奈莉的回答，是似乎不曾有任何動作的身體，和她現在待著的這個旅店房間內忽然出現的道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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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打了……」雅羅爾抬頭。停了下來。現在的距離已經在黑獄軍的包圍圈之內，所以，其實裡加魯特也感應到了。畢竟，他的感知也不差。何況，這種程度的妖力碰撞，是個有妖力的人都能感覺到了。

　能夠將一條手臂幾乎完全解放而不失控，不但保持著手臂的形狀不變、還能夠精準有力的擊中目標……高速劍，看來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技能啊。可惜……

　那是伊奈莉的高速劍……但是，對於泰萊莎，不會有什麼效果的。雅羅爾也很明白現在的戰局。她現在是真的沒什麼心思管普麗茜拉的覺醒了。畢竟，搞不好，還要靠她打前鋒來衝破黑獄軍的包圍呢。

　「蘇菲亞也出手了……」和洛薇說的幾無二致……看起來，這還真的是個故事中的世界啊……「羅西路……」

　已經跳到街上了啊……這一次，為什麼這個普麗茜拉不偷襲？如果不是這樣，泰萊莎之後也不會失去警惕吧？前後變化這麼大，也只能說她的信念，不過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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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身後普麗茜拉，泰萊莎也有些驚訝。如果她剛才出手，自怕自己就要吃個大虧了……可是之前，幾乎完全沒有感受到她的氣息啊！

　「幾乎完看感應不到……雖然距離到了，但是還是感覺若隱若現……」裡加魯特倒是不諱言自己的不足，「你能清晰感覺到嗎？」

　「我們好歹也是在感知範圍內受過和專門的強化訓練的。」雅羅爾微笑，「雖然確實很隱晦不錯，卻並非是感覺不到。比如說我，雖然可以把妖氣也完全收斂，但是如果不加上我的異能的這個結界的話，嘉拉蒂亞也能在仔細尋找的情況下找到我……何況，這已經是在我的警戒範圍之內了。」

　警戒範圍之內嗎？裡加魯特也算是和迦那多熟識了，自然知道這個詞的意義。所謂的眼，感知的範圍和一般的覺醒這半妖不同，精度也是不同的。可以在某個範圍內感知哪怕最微小的妖力波動，那麼這個範圍就是她的警戒性感知範圍。這種範圍，是眼幾乎可以在任何狀況下保持的。

　然後，就是眼在需要的情況下可以擴大的感知範圍了。這種廣域探知範圍在有確切方向的情況下可以大幅度的延長，如果不要求詳細的探知的情況下，是可以非常的廣闊的。

　現在他們離小鎮的距離不過三千米，屬於轉瞬可至的距離，自然應該也是在警戒範圍之內了。

　「再說……就算感知不到妖力，也能知道她不是一個什麼普通人物……」雅羅爾看裡加魯特奇怪的看著她，倒也詳盡的作出了解釋，畢竟這段時間同伴的情誼算是培養出來一點了。

　「你也知道我是可以用異能探查的，這份能力和我以前的稱號一樣叫做風語。我早就習慣把這個和妖力探查一起用了。至於效果……我倒是要問問，一個你眼睛明明可以看得見的，但是你的五官感知卻對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的人——這種人，你認為有多平常？」

　裡加魯特沒說話——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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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見面。我最近接受了No.2的排位，名叫普麗茜拉。」普麗茜拉貌似很有禮貌的開口了。而這句話卻讓泰萊莎吃了一驚。

　普麗茜拉這個人物她是知道的。作為No.1她偶爾在單獨執行了剿滅覺醒者的任務以後也會回總部的，雅羅爾就和她提過這個人：有天份、但是被組織洗腦的利害。「組織肯定會很喜歡她的，比對我們，可是會放心的多了。」這是當時雅羅爾近乎玩笑的評價，儘管泰萊莎多半知道她其實是很嚴肅的在說。

　但是，現在應該也才接受妖魔血肉融合不是很久吧？就已經取代了伊奈莉的位置麼？確實……組織是期待的很啊。

　「恕我冒昧，我是來取泰萊莎你的首級的。」普麗茜拉依然貌似很有禮貌。彷彿她說的不是「來取首級」而是「來拜訪前輩」一般。這立刻就讓跳到了泰萊莎原本所在二樓房間的羅西路低咒了一聲白癡。

　「哎呀呀，原本就是約好把泰萊莎給逼出來之後，就由她從背後砍過去的啊。」站在原本泰萊莎所在旅店門口的蘇菲亞也出聲感歎，「那孩子現在卻完全的跟她正對了啊……她以為，和微笑的泰萊莎從正面還能打贏啊？」

　——縱然承認這孩子的實力，她們說實話，也是不相信這一點的。

　「離開點兒，古蕾雅。」泰萊莎對著身後被她抱出了房間的女孩說道。儘管戰士的禁令不傷人，但是還是有可能在戰鬥中波及到她的。

　「哎？但是……」女孩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她。

　「沒事的，不用擔心。相信我的話，之前不是也跟你這麼說過的嗎？」泰萊莎的話讓古蕾雅頓時安心退開的同時，也讓遠處的雅羅爾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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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那孩子是你的救贖嗎？

　以往的泰萊莎，把心思隱藏的很好。幾乎任何時候，妖力都不會波動。但是那個時候，雅羅爾仍然隱約覺得，她的妖力感覺上是壓抑而晦暗的。儘管龐大，卻透著一股子絕望。她不知道是不是感覺錯誤，但是現在的泰萊莎，她卻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種明快而堅定的妖力波動。

　為了那個女孩，所以你可以毫不猶豫的和昔日的同伴站在對面。

　那個孩子，果然，是你的救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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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叫普麗茜拉吧？」轉向這個沒見過的戰士，泰萊莎覺得還是應該問一問，「在我跳出來的時候是絕好的時機，可是，為什麼你沒有出手攻擊呢？」

　啊啊，真的不會被影響到嗎？雅羅爾看了看天。這些人類，真的當大劍之間的戰鬥是遊戲啊？？或者說，是因為太過驚訝所以動彈不得了？

　「可是這麼做的話很卑鄙啊！」普麗茜拉這次貌似很激動。這讓泰萊莎有些驚訝，而雅羅爾則撇了撇嘴——依靠風語，她是可以聽到她們的談話的——這種話，也不過是在生命沒有受到威脅的狀況她才可以這麼說說呢。到底，經不起考驗啊……或者說，因為這個時候，她還相信著「正義必勝、自己必勝」吧。

　「比起這些來，我還有話要問你。」普麗茜拉一臉的大義凜然，「我還有話想要問前輩。為何在肅清之時，泰萊莎你沒有被砍下首級呢？組織的規矩應該是絕對的。我們的使命，是為了人們的安寧而殲滅妖魔，就是為此才削減了自己的生命來戰鬥的。」她憤憤然的握緊了劍，「而這樣的我們，居然去殺人……組織會失去之前所鑄就起來的人們的信賴，這是無法饒恕的行為！因此，雖然很抱歉，就讓我遵循組織的規矩，砍下泰萊莎你的首級吧！」

　「人類對那個組織有所信賴麼？」因為雅羅爾感覺頗為有趣，讓裡加魯特也聽著那些對話的緣故，裡加魯特對於普利茜拉的話很是驚奇的就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

　「不受巨資就不辦事的組織，能夠培養出什麼信賴來？」雅羅爾不屑的說道，「那樣說，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戰鬥的『正義的』的理由而已。或者說，生存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