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昔日女孩

　西南來的大劍確實是古蕾雅沒有錯，她在第二天早上進入了聖都。剛好和雅羅爾他們住在了城市的兩個方向。她在西面，而雅羅爾他們在南面。另外一個大劍則停留在了聖都的外面，這麼近的距離，連泰萊莎都起了一點壞念頭，是不是把她抓來試一試試煉之液和普通的精靈之淚……

　但是當然，當迦那多不甚認真的提出了這個建議的時候，還是遭到了全票否決。有些事情，他們想想可以，做，是做不出來的。

　人體試驗，可以說算是他們心中難得的共同的禁區了。

　自願的試驗者，已經是底線。

　迦那多把少量特殊精靈之淚化作的液體融合進了血狐的尸體和這兩天他跑出很遠抓到的一個妖魔的尸體當中。當然，血狐的尸體只用了一只的四分之一不到。而且，還是經過了更加微量的試煉之液處理過的。

　“組織的那些長老和聯系人們，基本上都采用的是最無害的那種方法。”他如是解釋，“就是那種放棄了力量的方法。而這種方法和制造高級妖魔的方法，我們都有一部分資料。而我這種，是折衷的。也就是說，盡可能的保證他們的記憶和理智，但是要讓他們得到妖魔的力量。而且這兩種方法都比較穩定，不容易出差錯……”

　說起來，他頗有些不甚唏噓的樣子，“如果不是血狐的尸體實在太少的話……”然後，他就被坐在他旁邊的，他的助手塞希莉亞給踢倒了椅子，萃不及防的倒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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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論如何，這種穩妥地方法也是要使用“手術”的手段的。所以，雅羅爾他們打劫到的瑟雅娜的低語就派上了用場。

　“難以想象，”帶著像花兒一般的微笑回來的泰萊莎再次有些感嘆起來，“當初如果不是被賣給了組織，我是絕對不會願意接受這種改造的。”可是，這三個人的目光都是無比的堅定。和蕾西雅不同，他們的身體，可是要切切實實的被切上幾刀啊……

　“我倒是覺得這個不算什麼。”雅羅爾的憂慮是針對另一個方向的，“迦那多不讓我們看，只讓塞希莉亞、麥克斯和伊蓮幫忙，說是害怕我們讓他分心。那麼不要告訴我，迦那多其實這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當然是第一次啊！”伊斯利居然可以在一邊回答的理所當然，“之前怎麼會有這種機會。”

　因為听力極佳，再加上本來心思就還都放在了上面，所以所有人都听到了這句話。然後……朗基努斯就一跤跌下了椅子。而雷西特的手中的點心盤子也頓時回歸到了餐桌上——以支離破碎的形態。就連出來看熱鬧的艾麗西亞也張大了嘴，沉穩的奧克菲也有些呆滯了……

　“他拿動物和妖魔做過實驗的。”里加魯特好心的為同事辯解道。但是很顯然，這沒有任何效果……

　“動物和人，其實差別不大的，對吧？”雅羅爾回過了神，沒什麼底氣的問著她旁邊的泰萊莎。換來了泰萊莎無奈的眼神。

　但是，他都說了成功率比較高了……雅羅爾不負責任的如此想到。也就放下了這件事情。

　“艾麗西亞，我去看看修，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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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正在房間里無聊的翻著書。因為她經常性的頭痛，所以被禁止出門了。盡管說妖魔生病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是，修現在有記憶的時間本來就不長，所以倒也不覺得自己的這種狀況很奇特。

　“艾麗西亞。”看到艾麗西亞進門，修立刻就奉上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異能是一種很奇特的力量。和精神力有關。如果不使用的話，雅羅爾也辨別不出來哪些人擁有異能。何況，修的能力還那麼的奇特。雅羅爾打量了一番沒有打量出個究竟來，也不免有些奇怪了。伊斯利是從哪里判斷出來，修的異能已經失去了的？而且，為什麼能夠判斷出她沒有那個“核”了呢？

　“你來看我的？”或許是因為被關在房間里很寂寞的關系，修難得的在再次見面之後對雅羅爾熱情了起來。

　“是啊。”雅羅爾卻在不著痕跡的探知她的妖力變化——那是一種純然的喜悅，不帶任何雜質。而她雖然見過不少可以掩飾自己心情變化的人——這一點，這里的大部分人都能夠做到——卻從來沒有見過，能夠讓妖力說謊的人。“都好幾天了，還沒有好一點嗎？”

　她暗暗的鄙視著自己現在作出的關心表現。說到底，其實不過是為了近距離的來試探，不是嗎？不過修卻很高興，“其實已經好了很多，這兩天頭痛的都不厲害了。但是艾麗西亞和里加魯特都說還要再觀察一陣子。要麼你幫我說說，讓我出門好不好？”

　雅羅爾微微苦笑，以前的修，哪里會這麼听話？說不讓出門就不出門。不過，直爽這一點，倒是沒有改變啊……

　“可以啊，只要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內如果你都不頭痛了的話，我就和他們說說放你出門。”

　修的眼楮頓時就閃亮起來，“那真的是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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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羅爾，兩天之後？什麼意思？”跟著探病完畢的雅羅爾出了門，艾麗西亞對于雅羅爾的說法頗有些不滿。

　“因為組織的大劍已經來了。而我們也差不多要準備迷途之都的探索了。”雅羅爾計算著，“不管你準備要做什麼，都還是快一點比較好，不是嗎？”

　“你說服伊斯利了？”艾麗西亞看起來頗有些吃驚的樣子。

　“我什麼也沒說。”雅羅爾苦笑，搖頭，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真的去建議？“只是，你真的要給他們創造機會的話，把修關在房子里可不是辦法。不過，還是想別的法子吧。這種招數實在是……我仔細的感覺了一下，修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記憶這種事情，誰能說的準呢？”

　不過，是一場賭博而已……昨天看伊斯利的態度，應該也算是默許了吧。但是前提是，不會再讓修知道更多的東西了。而且，也絕對不會允許她背叛。畢竟，修的背叛和她不同，那可是代表著“會增加敵人的實力”的……

　“如果說問我的意見的話，我是希望……給他們多制造相處的機會就好了。畢竟，這種事還是要心甘情願比較好的，不是麼？”

　“雅羅爾，你能夠感覺到古蕾雅的妖力麼？現在。”泰萊莎忽然間走過來。

　“現在？可以。現在正待在城南沒動呢。”雅羅爾點了點頭。雖然說吃過了組織的秘藥，但是妖力的隱蔽程度還比不上黑獄軍。自然是瞞不過她的。

　“要去看看嗎？”雷西特也走過來，“泰萊莎這麼在意的人，我們都去看看怎麼樣？”深淵啊！一個深淵這麼心心念念的牽掛著一個人，他好奇啊……

　但是他的話，卻讓周圍一群正無聊的人眼楮都亮了起來。這讓雅羅爾有些目瞪口呆。不過確實啊，當年的那個小小的女孩子，現在是什麼樣子了呢？她也有些好奇了……

　“只要不被那個女孩注意到的話，倒是沒有問題。”伊斯利也認真的開始推波助瀾起來，“剛好泰萊莎也要留在這里觀察那三個人類的狀況吧？”畢竟她的細微感知是最強的。

　“但是，你們能夠把那女孩認出來麼？”伊斯利的最後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都盯住了雅羅爾。吃了秘藥的大劍，他們可分辨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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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走進大聖堂的人最終只有雅羅爾和伊斯利。因為只有他們能夠感覺到大聖堂內和墓園中如出一轍的那股讓人不舒服的氣息。所以說，適合來探查的，也就是他們。而泰萊莎，現在還不適合見到古蕾雅。

　明面上的這個拉波勒大聖堂，是一座歐式風格很濃厚的建築——當然，這個世界的所有建築都是如此。寬廣的穹頂和列在兩旁的修道士的雕像，加上柱子上那些莊嚴的浮雕，讓這座建築充滿了肅穆的味道。而在通道上，神座的前方，則是兩排在祈禱的人群。

　只有神座，沒有神明的雕像。看起來，這個名義上的至高神真的已經被架空了呢……不過，向他們這樣不下跪只是在打量的人實在是太顯眼了，還好，也不過就是兩個人而已。盡管那些侍衛們都已經在盯著他們看了。

　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來自……

　這個時候，大門的門口又走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明媚的少女，和一個普通的少年。少女帶著淺淺的微笑走著，但是目光卻有著一絲凜然的味道。

　古蕾雅，原來已經長得這麼大了……雅羅爾頓時有了一種恍惚的感觸。有些明白泰萊莎回到旅店的時候，那種幸福中卻夾雜著一絲失落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已經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嗎？昔日小小的女孩，已經長得這麼大了。而且，那種微笑，溫和卻疏離，居然有著一兩分當年泰萊莎的味道……盡管，她的容貌並不如泰萊莎那樣的美麗。

　“怎麼，有那種時光流逝的感覺了？”伊斯利在一旁了然的說著。

　是啊，時間過得實在太快了。她幾乎都沒有感覺到。時光流轉，物是人非。因為時間早已經不能在她們的身上留下痕跡了……如果是前生，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足以讓她感受到“韶華易逝”了吧。

　永生……這是多少人類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是現在，真切的認識到了這一點的時候，卻覺得很是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