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章 伊蓮與瑟雅娜

　自……自殺……

　不能不說，這里的絕大部分人，都被這個事實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了。一個擁有妖力的人親手解決自己的生命，這實在是太難以想象的事情了！就算真的要這麼干，也都是在和敵人同歸于盡的時候啊！

　“伊斯利，這是怎麼回事？”里加魯特立刻就問了出來。

　“是我小看了他。”伊斯利沒有從地上站起來的意思，只是淡淡嘆息，“沒有想到，他的動作那麼快。而且，能這麼干淨利落的了斷自己。我們這些身體內有妖力的人，應該都知道自殺這種事情的困難……”

　爵士沒有完全看準藍若斯，而他卻也有些低估了他……

　在一群頗有些茫茫然的覺醒者當中，麥克斯的鐵青臉色尤其引人注目，所以，伊斯利一眼就掃到了他，“麥克斯……對于現在的這種情況，你應該是明白一些什麼的吧。”

　“瑟雅娜之眼，”麥克斯艱澀的說道，“不可能隨便被人吞進肚子里的。因為，沒有人能夠把瑟雅娜之眼控制到這種程度。”

　之前一直都沒有人注意到他，所以，他尚且能夠忍耐。現在，一被伊斯利指出來，他就忍不住了。快步的走到了包圍圈的中間，爵士的身邊。向著高空喊了起來，“伊蓮，你在的吧？你已經來了，對不對？？”

　幾乎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只有雅羅爾的神色一凜——雖然她的感知力現在大為下降，而且在混亂的妖力下，從開始她也就沒能特別仔細的感知，讓感知覆蓋在這整個戰場。可是，她到底是對空間能量最為敏感的。

　所以，在遠處的天空，忽然間出現了空間能量的波動的時候，她立刻就把頭轉了過去。

　有人隱藏在那里，而且方式極為巧妙！難道說，出現了一個空間方面的高手？伊蓮？

　~~~~~~~~~~~~~~~~~~~~~~~~~~~

　朗基努斯跌坐在地上，斯坦日科爾則倒在了遠處——他到底沒能完成找伊斯利算賬的願望。盡管如果他能夠正常的打完這一場並且趕過去的話，伊斯利現在的狀態確實可能讓他佔便宜。可惜，他自己卻沒有能夠撐到這一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听到了朗基努斯的過去之後，賽讓居然會反叛……

　“你沒事了吧？”艾麗西亞奇怪的坐在了朗基努斯的身邊。

　明明賽讓幫了他們一把不是麼？既然如此，怎麼會突然間那樣……還有朗基努斯，怎麼忽然間就抽搐了起來？

　“是狂災……一定是因為狂災死了的緣故……”一直低著頭的朗基努斯抬起了頭，表情說不上是喜是悲，“有什麼聯系，從我們的身體里，斷掉了。”

　艾麗西亞沉默了一下，“爵士的妖力……也消失了。不知道那邊到底怎麼樣了。但是看來我們的任務也不算完成的太糟。朗基努斯，你先在這里休息吧。”

　“不。”朗基努斯站了起來，“我也去。至少要弄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

　“等等。”艾麗西亞正準備離開的身體忽然間停住，“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

　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下，被戰斗而揚起的塵砂遮蔽了的灰蒙蒙天空中，忽然間，就出現了一道漣漪——確實是漣漪沒錯。因為天空到處都是灰塵，所以，能量的震動，也引動了這些實體物質的變化。

　就如同是，在天空這個“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一般，以一點為中心，那些沙塵如同漣漪般慢慢的向外蕩了開來，很快，就現出了中間的那一片湛藍。

　伊蓮的身影出現在了空中。

　“小火！”雅羅爾第一眼見到的，卻是在她的懷中，看起來似乎昏迷了的小火，差點兒就驚訝的跳了起來。然而，卻被伊斯利一手按了下去——盡管在她好一些之後他就松開了手，但是到底還是坐在她的身邊的。所以，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畢竟，她的傷勢要重很多。

　“鎮定！”他小聲提醒她。

　被這麼一按，雅羅爾也反應過來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激動的人，雖然見到朝夕相處的小寵物看來似乎出了意外，可是她更加的明白一點，那就是——不管什麼時候，力量都是決定勝負的最後的手段，也是關鍵手段。作為一個防御型的深淵，她現在重要的事情，就是恢復實力。

　~~~~~~~~~~~~~~~~~~~~~~~~~~

　伊蓮落到了狂災尸體的旁邊，深深的看著他。

　“麥克斯，你說是伊蓮控制了瑟雅娜之眼？那麼……伊蓮靠的是什麼？”沒有在意伊蓮行動的樣子，伊斯利徑直問著麥克斯。

　麥克斯陡然噤聲。

　“在法師們的地下都市看見的東西，听到的東西，在迷途之都感受到的東西。”伊蓮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或者是她沒有遮掩的緣故，在這里的一群“老人”卻都從她的眼楮里，看見了看盡世事的滄桑，“你認為，我是因為什麼，能夠操控瑟雅娜之眼的呢？”

　听到她的話，和伊斯利一樣經歷了那些事情的雅羅爾，忽然間就覺得腦袋里靈光一現。

　“你是瑟雅娜！”兩個人同時說了出來。只是，伊斯利的語氣平靜，雅羅爾卻幾乎是在尖叫了。

　麥克斯嘆息一聲，其余的人當中，卻只有及其少數的一部分，比如說里加魯特和菲莉克，驚訝的幾乎跳了起來——他們明白，瑟雅娜，絕對不是一個妖魔的名字！

　~~~~~~~~~~~~~~~~~~~~~~~~~~~~~

　“瑟雅娜掌握著生命體情感的法則。她的法則，體現在了她的眼楮之上。”伊蓮緩緩的說道，“所以，當她的父母被殺，她被自己的族人詛咒的那一刻，愛普麗莎挖下了她的雙眼。

　“她完好的那只眼楮，保存著她的靈魂，另一只眼楮，則承載著族人的詛咒。”

　“瑟雅娜的能量，被愛普麗莎保管，而她的五髒，成為了永恆之心的外殼。她的身體……”伊蓮的眼楮掃過了雅羅爾，“被法師們鍛造成了噬晶獸的誕生祭台，現在……”

　現在……在她的儲物空間里……

　雅羅爾勉強的在嘴角扯起了一絲弧度，干笑——她早把這東西給忘記了！從來都不知道居然來頭這麼大！伊斯利也看了看她的手腕，這件事情，他也知道。但是，他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大的來頭……

　“那麼你呢？你是什麼？”他問道。如果說在迷途之都空間的那個，是瑟雅娜的靈魂的話，那麼伊蓮是什麼？

　“瑟雅娜的靈魂，在遇到了昔日族人的眷族的時候，分成了兩半。意識守護著昔日的承諾與情感，記憶，被法師們帶走，送到了這個人造的身軀里。”

　這可還真是……夠慘的！

　雖然伊蓮的話語很平淡，這里不多的人里面，也沒有幾個人听懂了，但是她說的那些，卻還是有些讓人不寒而栗。雖然這里沒有什麼人怕死，可是，身體被分解成那樣……

　~~~~~~~~~~~~~~~~~~~~~~~~~~~~~~~~~~~~~~~

　伊斯利輕輕一笑，“作為女神的記憶，你卻幫忙毀掉了瑟雅娜之眼……如果不是普麗茜拉把它吞在肚子里，用自己的妖力作為引子，只怕那東西沒那麼容易損壞的吧？”

　“那是被詛咒的東西啊……”這麼輕巧的回答了一句之後，伊蓮立刻就轉變了話題，顯然不想讓主動權掌握在伊斯利的手里。

　“瑟雅娜的身體，也殘留了詛咒的能量。只有噬晶獸身體里的，瑟雅娜父親神力的結晶，才是最為純正的。所以，由那個祭台而產生的血繭、血狐、妖魔，還有，以被詛咒的瑟雅娜之眼、妖魔與血繭制造出來的狂災，乃至于……你們這些半妖，得到的力量都是變異了的。”

　她環視著四周，用一種了然的語氣說道。可是，即使是她表現出了一副無所不知的模樣，卻沒人感到反感。雖然覺醒者多半性情桀驁，但是活到了現在的，卻都有幾分腦子，也因此，都能感覺到，她話語中的真實。

　“可是真是因為變異與詛咒，這份力量你們才能夠承受，才得以讓它傳承下來。沒有最為純正的血脈，根本無法承受那純正的力量。而擁有部分血脈者，則可以在成長之中，找回那力量的真實。”

　~~~~~~~~~~~~~~~~~~~~~~~~~~~~~~~~~~~

　“試煉之液是精靈之淚的仿造，確實，擁有還原那份力量的作用。但是，真正具有增強血脈作用的，卻只有兩樣東西，瑟雅娜的父親所留下的神力聚集之物、噬晶獸體內的神心石，還有，瑟雅娜母親力量的殘留——大地母泉。”

　“精靈之淚，是神心石吸取了足夠的力量之後，得到的物體。”

　“創之心，是把精靈之淚的力量具現的方式。自然也能夠讓變異的力量少量的恢復。“

　“核，是大地母泉的結晶。這個組織，為了自己制造出核，選擇了天生就擁有妖力的人，來培育參雜了精靈之淚的血繭的凝結體。”瑟雅娜一點點的，說明著這個世界的力量形式。

　“不管是血種，還是經過了創之心改變的異化血種，都能夠提升妖力。異化血種，更是可以對深淵起到效果。因為，那都是經過了大地母泉洗練的東西。”

　“另外兩位深淵，就一個依靠異化血種，一個依靠的大地母泉，掌握了規則。”

　——她的話里，似乎涉及到了露西埃拉，然而，早已和斯亞德停戰的“拉花娜”卻是一臉無動于衷的樣子。

　~~~~~~~~~~~~~~~~~~~~~~~~~~~~~

　“然而，大地母泉的根源，已經被你們毀掉了。即使是它的凝結體，現在也是不完全的。”

　伊蓮用一種不知道是不是譴責的目光，看著伊斯利和雅羅爾。讓他們同時嘴角抽搐了一下。別人或者不明白，他們卻是明白的——當初的那個小池子，就是所謂的“大地母泉”了。而小寶，就是那個凝結體……

　可憐的弗朗斯特！雅羅爾想著——那里，就是他力量源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