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的旅程 第八十七章 天然半妖

作者：落千水

　第二天，隨著裡加魯特上門的，是一個青色長髮、綠色眼睛、二十歲左右（看起來）的年輕人，背著一把巨大的十字劍。一般來說，人類是絕對不會用這樣的大劍。因為這把甚至比大劍的制式大劍還要大的劍，人類要揮動的話，想必不會容易。他用很是不善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雅羅爾之後，看向小史德恩的眼神倒是很柔和。

　「我叫雷西特，是個遊俠。」這個人如此自我介紹，「妖魔和人類的孩子，所以算得上是天然半妖了吧？」

　「他曾經欠伊斯利的人情。」帶人過來的裡加魯特如是解釋他的態度，「不算是我們的人。這次願意幫忙也是因為這個。」

　——他這是在說，她也欠了一個很大的人情是麼？想要研究天然半妖就直說，至於這麼彎彎繞繞的還要借個「幫忙」的名頭？不過遊俠啊，就是說是個冒險者？這人相貌也算不錯，除了沉穩的感覺以外，卻沒有大部分冒險者的滄桑感。不過，半妖的年齡之類的，很難看出來就是了。

　難怪伊斯利不說要交換什麼——這人，確實是一個天生的奸商啊！

　可是，他身上的妖氣，雅羅爾也不是不知道。畢竟以她的力量掌控整個小鎮不成問題——除了伊斯利那座同樣由冥魄石建造的城堡之外——儘管他的妖氣隱藏的很好，也是最近才出現在這座城鎮當中。而且他的妖氣，實在是太接近覺醒者了。這個，真的是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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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我直言。」雅羅爾在這方面可是不想被騙，「你身上的妖氣，實在是太接近覺醒者了。這可和史德恩不同，甚至和妖魔不同。真的是半妖嗎？」

　雷西特訝異的看了看裡加魯特。長年在大路上行走，他自認自己的妖氣還是隱藏的很好的。

　「她曾經是組織的眼。」裡加魯特再次充當溝通的橋樑。解釋雅羅爾可以輕易的看穿他妖力的原因。

　「我是半覺醒者，按照你們的話來說的話。」雷西特扯扯自己的頭髮，解釋。「我們天然半妖同樣要面臨你們這些人工半妖要面臨的妖力失控問題。所以也就叫做覺醒。像我這樣的，雖然說身體險些覺醒，但是還是靠意志壓了下來的——簡單的說，就是我的心智獲勝了——就叫半覺醒者。如果妖力反噬成功的話，我們的覺醒和你們不同，是會成為只有本能的怪物的。」

　「我們這樣的天然半妖，」他的語氣沉重下來，「存活率很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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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打算怎麼幫忙？」雅羅爾有些相信。畢竟，非常的接近，也並不代表完全一樣。

　「教這個孩子控制妖力。我們和你們，控制妖力的過程是不一樣的。」雷西特這次回答的簡潔。

　是嗎？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個據說曾經在組織的追殺中被伊斯利救過一命的天然半妖，還是確立了史德恩的教師地位。

　這個世界的建築都偏向西式。雅羅爾現在住的地方就是一棟小小的樓房，附帶著一個小小的花園。儘管有地下的儲藏室，但是那兩個地下建築都是她自己挖出來的。

　然而，她不能不很失禮的把孩子的教學老師請到院子的花棚裡授課（北方雖然植物稀少，但是也還是有那麼幾種花卉的）。因為很顯然，對於天然半妖的成長，北方的這群人都很有興趣，時不時的就上門拜訪。而這一群人，她實在沒有什麼興趣招待。

　不過，這大概也不怪他們好奇吧。天然半妖的掌控妖力的方法，和他們差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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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一大早就來了的負責老師和從泰萊莎沉睡的地方走出來的雅羅爾打著招呼。雅羅爾注意到他手中拿著一本大陸地理。

　「早。」

　「雅羅爾……」小娃娃揮舞著雙手，似乎想要撲到她身邊。雅羅爾輕輕的對他搖了搖頭。但是，對於一個看起來至少就是個武士的傢伙捧著一本書作文學老師狀還是有點不適應。按了按額頭，她走到了坐在花棚中一個圓桌邊的迦那多邊上（這個圓桌，還是他們自己搬過來的）。「今天是你來？」

　「因為雅羅爾好像不喜歡我們的拜訪啊。」迦那多微笑著，「所以我們盡量換著面孔來，不好嗎？」

　「如果你們一個都不來，我會很高興。」雅羅爾在他身邊坐下，不客氣地拿起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卡姆酒。這種果酒的味道很不錯，但是價錢也很高。儘管雅羅爾在組織那裡發了一筆財，卻也不會花在這種享受上。可是既然他們自己願意帶來，她也不會客氣的。

　迦那多迅速轉移話題，「這麼早就教孩子這些問題，真的會有用處麼？」

　「你自己也是妖力感知的專家，難道不會自己看？」雅羅爾沒興趣回應這種試探——史德恩的心智成長速度確實出乎意料，如同他的妖力一般。按照雷西特的說法，這種成長在六到十歲之前會很明顯。而關鍵的那個時候也就在這幾年之間。

　所以說組織也不敢用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進行妖魔融合吧？他們的心智還不成熟。而天然的半妖，則必須在這段時間內讓心智成熟起來。只有心智成熟，才可能會有足夠的意志力來抵抗那種本能。

　按照北之深淵的說法，普麗茜拉就是心智不成熟的典型……只不過，一般的天然半妖妖力在這段時間絕對不會那麼強是了。就算是喪失了本性，也不過比一般的妖魔強上一些。

　可是……史德恩這個覺醒者的後代不同。儘管在他們看來妖力還很弱，但是據雷西特這個據說見過不少天然半妖的傢伙說，他的妖力在他的年齡而言已經很強了。何況，還有那種奇特的性質……

　現在，教導他知識，也是一種讓他心智快速成熟起來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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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組織也會教文化課的吧，但是好像內容很少的樣子。」北之深淵突然冒了出來，讓雅羅爾吃了一驚——平時，他們不是來了一個，其他人就不會來了麼？她還以為他只是路過她門前呢。看了一下平時也算是溫和盡職的保姆——就算是來習慣了，你也不用不說一聲就幫忙開門吧？這都好幾次了……

　樣樣都好，對於他們非人類的事實也接受的很快，但是，怎麼就是改不了這個容易受美色引誘的毛病呢？只可惜，對於她略有些痛惜的眼神，蕾西雅只是回了一個無辜的微笑。顯然，沒看見她的眼神想要說什麼。

　「現在不知道有沒有增多？」伊斯利還在毫無感覺地做著追憶。但是這句話顯然是問雅羅爾的。

　雅羅爾回過神來，「怎麼可能？雖然說組織允許自己查一些資料，但是和稀少的文化課一樣，大家都知道只有盡可能的武力高強才更容易活下去……有多少人會在這方面花精力？」

　「說得也是。」伊斯利沉寂了一下，隨即說出了自己突然出現的原因，「泰萊莎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這句問話，讓迦那多都吃了一驚，訝異的看了看他。

　「剛剛傳來的消息，」伊斯利毫無所覺的說了下去，「組織的新任前五戰士：亞莉斯亞、比茜、嘉拉蒂亞，和No.5的拉花娜。」

　「亞莉斯亞不可能已經完成了。」雅羅爾說得肯定，「雖然她們的單人戰力很強，也算得上No.1的水準，但是，組織不可能讓她們出來執行常規任務的。」

　「至於嘉拉蒂亞……雖然那天她是在遠遠的進行感知，但是對於那樣的戰鬥、那樣的力量，不可能一點疑心都沒有吧？組織怎麼還會用她？」她以為，劇情應該已經被她改變了的……

　「大概是找不到下一任的眼吧。」迦那多倒是很容易的猜到了原因，「在一個時期內，組織居然出現了兩個強力的眼，這已經是很稀奇的事情了。伊斯利，你不會是在著急吧？」

　要著急，現在也該是露西埃拉著急啊！她現在，應該已經收服普麗茜拉而組織也該知道這一點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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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不是著急。」伊斯利保持著微笑，「雅羅爾，你還沒有回答啊。」

　「最短兩年，長也不會超過四年。」雅羅爾根據泰萊莎現在的妖力狀況作出了估計——她也沒這個興趣長期待在北方啊！

　「那麼，昨天那股強力的妖力，就應該是來自你的身上了吧？」

　這句話，頓時讓雅羅爾一呆。她的妖力試驗，一向都是在冥魄石鑄造的地下室中進行的。而冥魄石一向可以隔絕妖力感知的啊。想著，她看了看迦那多。這個同樣曾是眼的人也是一臉茫然。

　「強力的妖力？」而且，他很直接的問出來了——伊斯利確實是比他強很多沒錯。但是在感知上，沒道理也強過他吧？

　「算是深淵之間的特殊感應吧。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很明顯，雅羅爾你並沒有覺醒——但是，你正在向深淵這個方向前進。裡加魯特說過你找到了一個解決覺醒的方法，就是這個方法，在讓你逼近深淵？昨天，你應該取得了不小的突破吧？」

　伊斯利笑得淡然，但是雅羅爾還是感覺到了。身為戰士的警覺性讓她感覺到，在他微笑的面龐下，雖然很淡，但是卻不容忽視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