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伯爾根的記憶

　　第二天清晨，白守川與隊友們登上了米達麥亞號武裝商船，這艘武裝商船將運載他們與白色烙印的兩個中隊做為先行部隊進入伯爾尼，而守望者夫人做為友軍，將指揮草原精靈的兩艘新型艦運載後續部隊。

　　「哈哈，這一次輪到我們白色烙印出風頭了。」一艘交通艇從商船邊緣飛過，施耐因對著船舷上靠著的白守川招了招手，「我們先過去了！」

　　白守川笑著這位愛出風頭的大團長招過別，年輕人拉了拉腦袋上的耳機，然後繼續看著船下的大地。

　　因為小的時候與外公去過地球，白守川喜歡上了這種俯覽腳下破敗大地的感覺，後來無數次的在戰鬥模擬器中乘坐個人軌道艙執行戰鬥訓練，讓他開始厭倦了這種俯覽破敗。

　　就像是現在，大地上到處都是死亡的痕跡，腐爛的大地與泥沼，不時還能看到村莊的廢墟。

　　「守川，你在看什麼。」夢境也把腦袋探出了船舷護欄。

　　「看這片被死亡污染的土地，綠色的有毒泥沼，腐爛的黑色大地，映出黑色天空的池塘，還有毀於戰火的村莊……」白守川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就像是我在模擬器裡看到過的三十年戰爭時代的殖民地與地球，到處都是死亡的堆砌，到處都是絕望的景色。」

　　「守川，這就是你為什麼要與Npc一起拯救這個遊戲世界的原因嗎。」夢境扭頭看著白守川。

　　白守川點了點頭，從俯覽中退出的年輕人直起身看著人型的夢境，「外公從小就教導我，英雄不是看一個人完成了什麼，而是看他做過了什麼……他說過程比結果重要，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的幫助正義與良善，那怕良善在他人眼中是那麼的渺小而蒼白。」

　　「我能恭喜你外公洗腦成功嗎。」夢境笑著問道。

　　「可以，我想他要是知道你為他恭喜，他也會高興的。」白守川笑著轉身坐到一卷繩索上，年輕的聖騎士仰頭看著天空，「夢境，你有什麼夢想。」

　　「有啊，繼承父親的農場，娶幾個特爾善與伽羅爾的姑娘，然後和姑娘們過著一天有時兩次，有時三次的美好生活。」夢境坐到白守川身邊，他接過白守川遞上的煙草，「當然了，第二條夢想看起來很難實現，因為姑娘們都喜歡你而不喜歡我。」

　　「我只不過是一個凡人，夢境。」白守川用火石打火機點上。

　　「騙誰呢，戰鬥模擬器全劇情SSS評價獲得者柳青見先生。」接過火石打火機，夢境笑著嘆道。

　　「戰鬥模擬器的得分再高又有什麼用，外公教我，是讓我與他一樣，在世界需要拯救的時候去拯救世界，而不是像一個傻瓜一樣看著世界滑向深淵。」白守川說道，年輕人非常的崇拜他的外公，在他眼中，外公不但是養大他的長輩，更是人生的道標與追跡的存在。

　　「已經看到目的地了！大家準備登陸！」正在這個時候，莫文的聲音從瞭望塔上傳來。

　　兩個年輕人站起身，將腦袋探出船舷的他們看到前方了平原一座依丘而建的城鎮。

　　「伯爾根……守川，我記得我們就在那座城鎮裡見過第一面，對吧。」

　　夢境的話語把這座城市的記錄從白守川的腦海深處挖了出來，年輕人點了點頭，「嗯，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精靈長弓手，你還是命比紙薄的德魯伊，你被我做的烤肉的香味引了過來……然後我見到了你的姐姐。」

　　內測時候的伯爾根是一座大平原上的小鎮，鎮民們以販賣羊皮、羊肉和羊奶等羊製品為生……白守川在第二年年初的時候與人一道來到這座小鎮旅行，就在一天午間，他的烤肉將夢境吸引到了面前，與他同時出現在白守川眼前的，還有蓮娜。

　　「我們認識都有兩年多的時間了。」夢境靠在護欄上感嘆道。

　　「是啊。」看著漸漸清晰的伯爾根，白守川低聲的嘆息著……遊戲中過去了一百八十年，也不知道他們曾經住的那幢山間小樓還在不在，烤肉的架子、那窗臺上的籐架又有沒有湮滅在時間長河之中。

　　米達麥亞號武裝商船開始慢慢辦降落，代表安全的綠色信號從城鎮中升起，同時幾條運輸艇落在了米達麥亞號武裝商船的前甲板上。

　　「誰是指揮官隆納爾先生。」駕駛著運輸艇的草原精靈駕駛員喊道。

　　「我是。」白守川轉身看著她。

　　「偵察部隊在城中與一個陌生小隊遭遇，小隊隊長，一個叫林有德的年輕人說認識你。」駕駛員這麼說道，「他們還說他們是真言守誓者名下的行動部隊。」

　　「那麼你載我過去看看。」白守川說完，對著正在中段甲板上準備的姑娘們招了招手，「撒哈琳，太閑，你們過來一下。」

　　於是兩個小丫頭走了過來。

　　「撒哈琳，這位駕駛員說你們真言守誓者有行動部隊在伯爾根，帶隊的人叫林有德。」白守川看著撒哈琳問道。

　　「嗯，我認識他。」

　　「那好，你們兩個先我們下去吧。」白守川說道，「我想他很有可能掌握了一些情報。」

　　與莫文道別，乘坐著運輸艦從米達麥亞號武裝商船中脫離，白守川帶著撒哈琳與太閑在地面上一幢二層小樓上降落。

　　白守川帶著兩個姑娘來到樓下，施耐因指著他身邊的年輕人，「這傢伙就叫林有德，我們下來的時候他們隊伍裡有六個傷員，我們的順隊牧師已經幫他們處理過傷勢了。」

　　「沒錯，林有德的確是我們真言守誓者的成員。」撒哈琳點了點頭，她說出了這隊人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昨天晚上，他們因為遭遇了亡靈巡邏隊，因為知道今天的行動，所以我讓他們逃進伯爾根等待救援。」

　　原來如此，不過林有德這小子鉆出來的時候嚇了施耐恩他們一跳，隊裡的長弓手差一點兒就松弦放箭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施耐因示意自己的隊友把對著林有德等人的十字弓放下，「我先過去佈置一下防線，聽說工廠就在那邊那幢大房子的地下。」

　　送走施耐恩，白守川看著眼前這個叫林有德的年輕人——他早就聽撒哈琳說過，她將這群出身自鐵渣街的灰暗獵手四團成員給召為下屬家臣。白守川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這位姑娘的心思他又不可能知根知底，所以直到如今，才明白她將這些玩家調至名下的本意。

　　「地形數據我已經讓那位德魯伊先帶回……我們手頭也有一個副本。」腦袋上帶纏著繃帶紗布的林有德將他懷裡的一個長卷匣子遞到撒哈琳面前，「任務完成了……老闆。」

　　「很好，一會兒你們先撤到艦上休息吧。」撒哈琳收下了長卷匣子。

　　等到林有德等人坐著運輸艦去米達麥亞號武裝商船，撒哈琳轉身看著白守川，「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要收下他們。」

　　「的確有些奇怪。」白守川笑了笑。

　　「他們雖然是見錢眼開的傢伙，但也是絕不背叛自己同伴的戰士，所以我給他們一個不用一輩子都干違心事的機會……就像是父親大人說的那樣，給人錢財，不如給人機會。」撒哈琳說到這裡，仰起頭看著白守川，「你不會怪我收下他們吧。」

　　「怎麼可能怪你，就像長輩說的那樣，我們每個人應該給別人一個機會。」白守川微笑著坐到一旁的護欄上，「不是任何人都是一心一意做惡的狂徒，既然他們想要改過自新，為什麼不給他們一個機會呢。」

　　「我就說守川是開明的人呢。」笑著站到護欄後的太閑扒在了白守川的背上。

　　正在這時，一條繩索落到了屋頂中央，白守川抬起頭，看到米達麥亞號武裝商船正在他們的頭頂大約三米處，既然武裝商船開始繩降行動，白守川連忙示意太閑鬆開手，然後他跑過去固定好繩索。

　　從繩索上第一個滑下來的是青葉真，然後這個和尚接替了白守川的工作，年輕人伸出雙手開始接住魚貫而下的小傢伙們，首先是兩個貓崽兒完美無缺的繩降——這很正常，貓崽兒的平衡能力完全不是人種能夠比的。

　　接下來是恩萊等人，最後從這條繩索上滑下來的是佩恩，貓姑娘懷裡用牛皮帶子綁著橘月。

　　「大叔已經坐運輸艇先去工廠了，他讓我們防住外圍。」蓮娜給白守川帶來了新的消息，說完公事之後，她走到屋頂護欄前，「守川，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況嗎。」

　　「當然記得。」白守川笑著點了點頭，他從佩恩的手裡接過橘月，小丫頭一直怕高，現在要先安慰一下她。

　　年輕人一邊安撫著橘月一邊走到蓮娜身旁，他看著東方升起的白色太陽—— 這裡是邪惡陣營的佔領區，因此玩家眼中的萬物都是黑白的。

　　「有些蒼海桑田之感啊。」青葉真坐到了護欄上，他對著一臉好奇的姑娘們笑道， 「內測的時候我和守川就是在這裡認識了蓮娜和夢境。」

　　「嗯，我還記得……早晨的時候推開房門，看著從遠方地平線上升起的太陽的日子似乎還是昨天，可實際上已經過去兩年有多了。」白守川說完揉了揉癟著嘴兒的橘月的小腦袋，然後笑著轉過身看著自己的隊友們，「反正現在有空，我帶你們去我們當年曾經住過的地方看看怎麼樣。」

　　「好啊，工廠搬運至少還需要幾個小時，反正閑著沒事，我們過去看看吧。」蓮娜點了點頭。

　　「那好，我和守望者夫人說一聲。」既然蓮娜也同意了，白守川也就聯通了守望者夫人的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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