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子欲以子之功法而嚇我邪？

　　十二月二十四日，大雪！

　　踏著第一縷陽光，推開屋門，楚江臉上再次掛起了淡淡的微笑。

　　迎著漫天的雪花，楚江再一次繞著後山的小樹林跑了起來，若沒有意外的話，這也將是自己最後一次跑圈了！

　　對於如今的楚江來說，這樣的三圈早已經算不上什麼負擔了，也幾乎再起不到什麼鍛鍊的效果，之所以一直堅持著，僅僅是因為對於老人的一種懷念而已。

　　當楚江再次踏入演武場的時候，天已大亮！

　　按照楚氏宗族的規則，嫡系子弟的成人禮，是要由族長親自觀禮的，同時按照個人的天賦，各長老與長輩，都會酌情給予一些禮物的。

　　楚江雖然不算是真正的嫡系子弟，但是，畢竟是楚家三少奶奶當初帶回來收養的，名義上也是楚家的一員，同樣享有這樣的權力。

　　「楚江，你過來！」

　　片刻之後，族長與幾個長老也已經來到了演武場，揮手示意所有正在修煉的子弟停手站在一邊後，緩緩向楚江道。

　　「楚江見過族長，見過各位長老！」略一欠身，楚江平靜的見禮道。

　　點了點頭，楚行雲緩緩開口道，「按照規矩，本當先測試一下你的鬥氣強度，再根據個人天賦賜予丹藥的，只是你因體質所限，並未修煉鬥氣，也便罷了！我身為族長，卻也不能虧待了你。」

　　頓了一下，楚行雲繼續說道，「我也和幾個長老商量過了，你的情況並不適合修煉，繼續呆在家族也沒有什麼用處，不如下去管理一些家族的生意吧，若是能做出些成績來，家族自然也不會吝於賞賜。」

　　心中冷笑了一下，這本就是楚江意料之中的，難為他居然也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若楚江當真是一般的子弟，自然全然沒什麼說話的權力，不過現在，楚江卻是斷不會讓這話落實的了。

　　「族長！」略一欠身，楚江朗聲打斷道。

　　「嗯？」這絕對是意料之外的反應了，挑了挑眉頭，楚行雲耐著性子將目光轉向了這個自己並不在意的少年。

　　「多謝族長與各位長老愛護，只是，楚江生性疏懶，實在不適應這種生活。」頓了一下，楚江繼續說道，「成人禮後，楚江願仗劍遠遊，自此浪跡天涯，還請族長見諒。」

　　寂靜，一時間，整個周圍頓時靜的針落可聞！

　　「你確定麼？」沉默了良久，楚行雲終於反應了過來，看著楚江緩緩問道。

　　「固所願也！」微微嘆息了一聲，楚江輕聲道，「還請族長成全！」

　　有些意外的再次打量了一下楚江，略微沉吟了片刻，楚行雲終於點了點頭，「既然如此……」

　　「等等！」就在楚行雲就要出言答應的時候，一聲冷哼頓時打斷了楚行雲的話。

　　眉頭微微一挑，楚江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惱意，自己不願惹麻煩，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竟然還有人要跳出來為難！當真以為自己是可以隨意揉捏的泥人不成？

　　當然，不管心中是怎麼想的，至少表面上，楚江依然還是那份恭謹的樣子，「不知大長老還有何賜教？」

　　並不理會楚江，大長老緩緩向楚行風道，「族長，家族的命令豈同兒戲？今日若是開了這個先例，那麼，以後，若是所有弟子都紛紛效仿，不尊家族命令又改如何？還請族長三思！」

　　「嗯？」略有些疑惑的看了大長老一眼，楚行雲卻終究沒有多說什麼，沉吟了片刻隨即開口道，「大長老說的也有理，年輕人有闖勁是好的，不過，卻也當知腳踏實地！楚江，你今天不過剛剛完成了成人禮，不如就先去下面歷練幾年，以後有機會再出去闖吧。」

　　「大長老！」眼中驟然閃過一絲精芒，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楚江再次欠身，平靜的說道，「楚江多謝大長老厚愛，只是，楚江生性疏懶，實在不適合這種生活，還請大長老成全！」

　　「生性疏懶？」冷笑了一聲，大長老不屑的哼道，「我看你是想要拿我楚家的典籍出去換取富貴吧？」

　　一瞬間，楚江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厲芒，冷然對上了大長老的目光。

　　「怎麼，叫我說中，心虛了？」冷笑著指著楚江，大長老緩緩說道，「要不是小鋒說，恐怕還當真讓你矇混過去了。」

　　「楚鋒？！」一瞬間，楚江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身為家族的大長老，原本自然是不可能注意自己這麼一個小角色的，現在卻突然跳出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受人挑撥了！而這個人，自然就是之前被自己近乎羞辱的擊敗，懷恨在心的楚鋒了！

　　明面上，不管他怎麼惱火，怎麼憤恨也是不可能對自己怎麼樣的，甚至無法對任何人說出來，但是這口氣想要就這麼嚥下去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這世界，報復的方法多的是，也未必要親自動手，而這種借勢的方法無疑是極為有效的方法之一！

　　「鋒兒，你出來，當著族長與各位長老的面，將你知道的事情再說一次。」淡然開口，大長老緩緩道。

　　「是！」眼中閃過一絲忿恨，楚鋒隨即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躬身向楚行風與那些長老行禮後，這才說道，「族長，各位長老，非是楚鋒心胸狹隘，陷害同族，實在是事關家族利益，不得不言。」

　　且不論事實真相如何，單從這番話上來說，卻也是滴水不漏的，無論誰，也難挑出什麼錯來，何況，楚鋒本身就是大長老的孫子，身份與楚江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各位長老都知道，楚江因為天賦所限，根本不能修煉鬥氣，所以，七叔伯這才好心允許他進入書閣，想讓他看一些管理賬目的書，日後也算能夠為家族做一些貢獻，同時也可保他一生富貴！」說到這，楚鋒卻是微微向楚夜冥欠身，得到楚夜冥點頭肯定後，這才繼續說道，「只是，不想這楚江，對於七叔伯的好意置若罔聞，不但絲毫不看管理賬目的書籍，反而藉機翻閱本族功法，硬行背下……此時，更是想要藉著成人禮的機會，矇騙族長與各位長老，離開楚家，依靠這些功法去其他家族換取富貴！」

　　話音落下的瞬間，全場頓時一片嘩然！一時間，心中不禁都生出了一絲疑惑之意。

　　那些族中年輕的弟子，更是一陣恍然「就說嘛，還以為你真有那種膽魄呢，原來不過是想要靠出賣家族來換取利益！」

　　「哈哈，哈哈！」

　　感受著周圍眾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楚江微微一怔，雖然突然大笑了起來，清朗的笑聲直上雲霄。

　　「你笑什麼？心虛了麼？」楚江這個反應卻是有些出乎楚鋒的意料的。

　　對於楚江可能做出的反應，楚鋒早就做出了各種猜測，或是暴怒質問自己，或是破口大罵，又或者惶恐驚慌的跪下痛苦解釋！可是，唯獨卻沒有想過會有這種反應。

　　「滾！」

　　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楚江卻是懶得再跟他多說半個字，身形微動瞬間出現在楚鋒面前，抬腿就是一腳，直接將其踢飛了出去。

　　頓了一下，楚江隨即轉向大長老，緩緩開口道。

　　「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鶵，子知之乎？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於是鴟得腐鼠，鵷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平靜的目光緩緩從眾人身上掃過，楚江的嘴角帶著一抹不屑的冷笑，淡然繼續說道，「今子欲以子之功法而嚇我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