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節 - 機率

　　 類人！對，就是他〈就是那個當初想要潛入光榮基地，並為內應卻本自己發現後自殺的類人。這話就是從他口中所說。當時自己以為這不過是一時的恐嚇之言，現在看來，其實個中應該大有文章。

　天翔不再嬉鬧，而是從鋪在地面的毛氈上站起，一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隨後，一把從天柔手中抓過神秘的小雕像，湊到房間內那盞明亮的電燈下，仔細大量起來。

　“穿上衣服，跟我走。”良久，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的天翔，這樣對妹妹說道“去哪兒？”天柔有些莫名其妙。

　“去監獄。”天翔頭也不回地扔過來一堆衣服：“我要親自提審那些類人。從它們身上，應該還可以獲得更多的東西。”

　“別做夢了，這根本就不可能。”忽然，天柔古怪地笑了笑：“它們根本就不會使用人類的語言。你這樣直接去審問的話，呵呵！不會有任何結果。”“哦？”天翔一楞：“你的意思是，之前，你已經嘗試過與它們進行接觸？”

　“當然。”天柔正色道：“你以為我消失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是跑到什麼地方去玩嗎？”

　“呵呵！那就好！”小翔笑了笑，坐到妹妹身邊，一把將之摟過：“說來聽聽，從它們身上，你都知道了洗什麼？”“要說知道。其實也是你的功勞。”天柔嗔怒地點了一下他地鼻子。

　“為什麼這麼說？”天翔有些不解。

　“事實上，當我發現這個雕像的實際產生時間之後。第一想法和你完全一樣。可是，我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包括腦部純粹的思維交流，也絲毫不能與那些與類人進行任何溝通。無奈之下，我只能跑到光榮基地。讓11號代替我完成這個任務。”天翔苦笑了幾聲，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當年曾經想要實施，卻因種種關系最終放棄的計劃，居然被天柔以這樣的方式完成。從這一點來說，多年前把那個叫做11號的變異小類人留下，多少也應該算作是一種明智之舉吧！

　“照你這麼說，到頭來，還是那個11號幫你完成了與類人的溝通？”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逼迫。”“逼迫？”天翔一怔：“怎麼這麼說？”

　“說實話，當初你留下11號沒有殺他，應該是不幸中的大幸。”天柔一反慣有的嘻鬧，神情凝重地說道：“恐怕你做夢都沒有想到，如果不是因為它，恐怕直到現在，我們都還被死死地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天翔有些迷惑不解：“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快！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統統給我倒出來。我要詳細知道這段時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要知道你獲得的每一點最微小的情況！快說。”光榮基地的留守者們雖說沒有移居到那些物資豐足地大城市，但就基地本身具有地防禦要塞和周邊環境種種軍事因素看來，這里也是一處極其重要的居住點。因此，在一個個城市相繼建立之時。龍族的決策者們絲毫沒有想要放棄它。而是將之做為龍城外圍一處重要的據點保留下來。並且加裝了大量威力驚人的武器。使得這里比起最初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具有了更強大的防禦功能。

　按照正常編制，基地內的留守者數量，一般會保持在三千左右。其中除了三分之一地屬于正規軍人。其余的，都是族內的預備軍人。族長的命令必須堅決執行。在這樣的觀念下，被稱之為“11號”的變異類人，自然也獲得了曆任基地管理者的特殊照顧。從幼年時代，它就一直是所有人的共同監管對象。雖說長大後的它，對身邊人們的態度多少感覺有些別扭。但是，從內心的認知情況來看，11號其實已經將自己當作是一名正常地狩獵者。畢竟，從小到大，它的身邊就沒有出現過一個類人，更沒有任何人告訴它，人類與類人的最大區別。因此，當天柔趕到光榮基地並向管理者說明自己要求的時候，直接就獲得了允許。而11號本人也覺得，在過了這麼多年後，自己居然能夠被上位者所垂青交予如此重大的一項任務，是在沒有什麼理由推托不去完成。所以，他幾乎是樂不可支地接受了天柔的要求。

　雖然在人類社會中生活了二十多年，雖然從一生下來11號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同類，雖然他一直以為自己就是不折不扣的狩獵者。但是，就在它剛剛走進龍城關押類人監獄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從骨子里感到一陣莫名的親切與友好。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血緣親密感吧！

　被人類所軟禁的二十年中，11號從未聽到過任何類人語言，自己的母語，對它來說根本就是一種陌生的東西。經管如此，他還是覺得這種只能用吼叫來形容的單音節語言聽上去，根本就有著說不出的舒服與熟悉。那一刻，它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久違的家。

　不過，它並沒有因此而忘記自己的任務。同類之間的語言交流，可能是最簡單的事情。半天後，11號已經多少能夠夠明白從這些看上去外表無比猙獰，可在自己眼中卻顯得無比親切獸頭怪物口中說的話。雖然其中的意思並不是那麼非常完整和清楚，但就大概含意來說。卻也八九不離十。按照類人們的說法，那個雕像是一個從遠古時代就存在地神。名字叫做“巴圖”。它曾經帶領類人們的先民，從遙遠的而寒冷的北方遷徙而來，一直抵達了這片溫暖的大陸。最終，在這里定居。並且，建立了屬于自己族群的文明。據族里流傳下來地故事記載。從那個時候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幾十萬年。。。。。。“胡說八道！11號這個人類雜種根本就是在騙你。”聽到這里，天翔臉上忽然顯出莫名的憤怒：“什麼遠古時代？什麼大神？根本就是一派胡言。類人是由六百年前的古人利用基因技術制造出來的生物武器，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如果不是因為戰爭結束後人類用核彈銷毀這種生物的話，它們也根本就不可能演化到今天這個樣子。六百年和幾十萬年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恐怕就算是個傻瓜也能分得出來。用這種話來敷衍你，根本就是想要故意欺騙我們。”“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天柔搖著頭笑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事實上，當我第一次聽到從11號口中道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地反應和你一樣。也認為它根本在撒謊。畢竟，這些東西于我們獲得地種種資料根本不符。我甚至當時就命令把11號單獨關押，禁止它再與任何人類接觸。只不過，當再次看到這個小雕像的時候，我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懷疑？”天翔一愣：“為什麼？”"六百年與五十萬年的對比，實在太過懸殊.可是，兩個時間都有著相關的資料在支持．以六百年的說法來看，大量流傳至今的古代資料與文件都證實了這一點．也清楚無誤地告訴我們類人的來曆．然而，五十萬年的說法我們雖然是頭一次聽說．但是．這個古怪的雕像的存在，卻令我們根本就無法解釋．”“一個雕像。。。。。。這恐怕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天翔撫弄著手中的雕像，沉吟道：“不過。你所說地，也的確又一定道理。。。。。。這樣吧！先把那個11號放出來，讓它再和其它類人接觸一下。說不定，還會有更加重要的發現。”“我已經這麼做了。”天柔用手梳了梳肩膀上的頭發，從旁邊桌子上端起陶壺，倒出兩杯清水遞過一杯給天翔，自己則淺抿一口。又有地歎了一口氣道：“根據它後面從類人那里打聽到的說法，這恐怕不是什麼傳說，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理由是什麼？”“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其實，從我們這二十多年來遇到的幾撥類人看來，它們地性情與習慣，其實有很大的區別。還記得我小的時候，在希望基地外面，你第一捕獲的類人俘虜嗎？”

　“當然記得！”天翔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那個時候，你曾經用了種種酷刑，想要從它們身上獲得情報。可是，哪怕就算是被飛天蟲活活叮死，它們也沒有開過口。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對人類的刻骨仇恨，還是堅決不合作的態度，我這輩子都忘不了。“說著，天柔不由自主顯露出一種心有余悸的感覺。

　”是啊！那些類人太頑強。大概，這也正是因為它們與人類之間的仇恨所造成。畢竟，古代人類創造了它們，卻又親手毀滅了它們。““仇恨能夠改變一個人。這句話你恐怕應該聽說過吧？”忽然，天柔莫名其妙地冒出這麼一句。盡管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說什麼，天翔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麼，你覺得，人類與類人之間的仇恨，有可能就怎麼輕而易舉地化解嗎？”

　“不可能！”天翔想也沒想就答道：“它們已經憎恨人類數百年，怎麼可能在短短二十年間就有所改變？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這些被俘的類人，它們顯然對人類沒有但麼強烈的恨意，這你怎麼解釋？”看著面前的男人，天柔大有深意地問了一句。這也使得天翔一陣語塞。

　雖然到目前為止，天翔並不明白妹妹究竟想要說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從她的話中不難發現，從這些被自己俘虜地類人身上，她一定知道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那究竟是什麼呢？”哥！你還記得，你最後帶兵出征，剿滅那群類人時候的情景吧？”

　”當然記得．”

　”你覺得．這些類人，與我們曾經遇到過的那些類人，究竟有什麼不同？”“不同？不同實在是太多了。”天翔想也沒想就說道：“它們會建立城市，分工明確。從各自職能看來，有平民，有軍隊，似乎還有專門的其他職業者。不過，最大的區別還是女人。你也知道，類人地繁殖是依靠吃掉母體。可是，在那個類人部族中，我卻發現了數量相當多的雌性類人。說實話，這一點，當初令我困惑了很長一段時間。”

　“而你在類人部族的禁地里，還發現了另外一種自稱為“神”的異類生物。”

　“是啊！按照它們的說法，它們具有轉化生物基因的能力。因此，它們改變了類人的繁殖傳統。並且，對它們實行嚴格統治，用于對抗人類。”

　聽到這里。天柔輕輕地搖了搖頭：“哥！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它們是在說謊嗎?”

　“說謊？”天翔心中一凜：“為什麼這麼說？”“我也不知道！”天柔神情凝重地看了看他：“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畢竟，從前後我們遇到的類人來看，它們之間地習性與生活方式。相差實在太過懸殊。我實在難以相信，僅僅只過了二十年，那些嗜血成性的類人，居然能夠變成一群安分守己的生物？雖說11號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但是，被你在戰斗中殺死的類人足有上萬，又有誰能夠對它們進行監管和再教育呢？”聽到這里，天翔忽然覺得身上不由自主感到陣陣發寒：“你的意思是。。。。。。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存在著。。。。。。兩種類人？”天柔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要知道。如果這種猜測是真的話，那麼，我們之前所知道的一切，恐怕也必須隨之更改。我實在無法想象，一種在地球上存活了漫長歲月地生物，居然會在幾十萬年後，被另外一種高等生物重新創造出來。而且在基因，外形、生理構造等方面還驚人的相似。。。。。。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機率實在是太小。。。。小得簡直就不可能。。。。”天翔喃喃著，他完全明白妹妹究竟想要說什麼。這就好比兩個在時間上相隔甚遠的人，同時具有一個想法，並且將之實施。雖然想法很多人都有，但實際運作起來並且要獲得成功，那種相互間地概率，實在小得可憐。畢竟，生物不是器具，這需要科技、知識、環境等多方面的因素所造成。缺少其中之一，根本就不可能實現。這樣的機率，如果確實要計算的話，頂多不會超過億萬分之一。可是，它卻實際存在著。

　“兩種類人……難道說，它們的語言結構……竟然也完全一致？”天翔忽然想到11號的溝通問題。“應該是這樣。”天柔努力控制著內心的情緒，繼續道：“顯然，它們雖然是兩種完全不同地生物，但是在語言方面卻驚人的相似。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才恍然大悟，我們可能從一開始就把兩種類人完全混淆。而你也受了那些異類生物的欺騙。至少，它們所說的話里，關于類人這部分的資料全都是假的。”

　“不可思議。。。。”天翔搖了搖頭，慢慢說道：“怪不得，當初那只怪球想要與我交流的時候，它們拼了命也要將之毀滅。看來，它們的確是隱瞞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11號和被關押的類人整整呆了一個多星期。雖然從它身上明顯可以感覺到對類人的好感，以及對我們的懷疑。但是，它似乎還沒有想到要背叛我們。還是像之前一樣，把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一說了出來。”沒有理會天翔的態度，天柔繼續道。

　“哦？它都說了些什麼？”比起剛才，天翔的態度已經大為改觀。畢竟，這是他從未聽說，也關系著許多重大決策的事情。“據那些類人聲稱，活著的類人部族不止它們一支。它們居住的地方也並不是原來的聚居地。事實上，他們另外還有一支被稱為“聖地”的城市。只不過，由于那里氣候寒冷，而且周圍沒有什麼可堪利用的食物資源，所以，這才遠途遷徙過來。而且，這個古怪的小雕像，也正是來源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