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五節 - 回擊

　養活族人的凍肉來自莫斯科，這是將軍在供詞中提到的。在被佔領的新城倉庫內，這類凍肉還發現了很多。乍看上去，這些肉和普通的人肉沒有太大的區別。其中不過是冷凍和新鮮程度而已。不過，在一干醫官看來，卻有著另外一種無比恐怖的意義。

　這些人肉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如果要在其中安上一個確切的數字的話，應該是六百。至于時間的單位，則應該是年。依靠吃古人的尸體度日，這大概也多少算是食物短缺情況下，最無奈的選擇吧！可問題是，他們從哪兒搞到這些尸體？而且數量還如此之多？

　如果有可能，天翔實在是想要在第一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莫斯科，當面向那位神秘的異族首領把這所有的疑問全部解開。然而，那些被擊落的高空偵察機，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他，這些吃人的異族同類，其實並不友好。整軍、備戰，成了所有龍族人這段時間以來最忙碌的事情。相比他們，以天翔為首的其他一干族群首領，則要關心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凍尸的來源就好象一塊巨大的磁鐵，吸引著天翔等“探路者”迫切想要弄清其中的關鍵。在明智不經過戰爭無法獲得真相的情況下，他只能做出了唯一可能的選擇－－向海族人尋求幫助，以期獲得最終的答案。然而，這實在是一種美好的幻想。亞特蘭蒂斯人在這一問題上表現出了異乎尋常地冷漠。尤其是那個曾經對天翔出言示好的上位者。更是當面拒絕了他的所有要求。並且聲稱︰居住在西伯利亞地異族人，就是威脅龍族生存的最大對手。他們就好像病毒一樣，依靠人類的肉體維持自己的繁衍。任何存在于地球上的人類。都將變成他們最後生存的食物。如果換在以前，這樣的說法肯定會獲得天翔的贊同。但是，在親眼見識過那些小山一般的腌肉堆後，天翔開始逐漸對海族地真實用心產生了懷疑。從表面上看，海族人對于吃人的行徑似乎痛恨深絕。可是，自稱文明的他們，有怎麼會對一個吃人的野蠻種族提供那麼多的食鹽？其中的原因，難道真的僅僅只是處于憐憫和想要拯救人類嗎？“擺在我們面前地只有一條路。就是集合全部軍力，打到莫斯科。亞特蘭帝斯人也好。異族人也好，類人也好，任何勢力我們都無法信任。想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活下去，想要知道所有被隱藏起來的秘密。唯一的辦法，只能靠我們自己。”

　對這這樣的決定，戰風、秦廣等人均表示贊成。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與天翔之間的從屬關系，更重要的。還是對黑暗世界生存原則的最深刻體會。不靠自己，只能等死。

　依靠那條從古代就存在的地下通道，大量軍隊和裝備被源源不斷地運往新城。半個月後，集結在那里的龍族部隊數量已經達到了三個齊裝滿員地整編師。再加上兩天後即將到達的另外一個南方師團，整體作戰力量，已經突破了近十萬人。偵察小隊的情報從未斷過，只是從電波傳回的各種信息中，絲毫沒有顯示出與新城最近的兩處異族領地有出兵的跡象。似乎他們對于自己同胞的戰敗沒有任何興趣，更不想與南方而來的龍族為敵。

　對此，軍方一干參謀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會不會是因為他們沒有收到消息？或者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瓦列里領地已經被攻陷的事情？”這當然不可能。在新城發現的秘密電台所在地，同時也找到了部分與龍族戰爭有關的紙面文件。這就說明，就算對于這里發生的事情其它異族領地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對方絕對知道瓦列里將軍出兵的消息。並且知道，有一大批新鮮的腌肉已經運到了新城。

　偵察小隊能夠弄到的情報似乎只有這些。據報告，其它異族領地的防衛相當嚴密。他們無法潛入其中獲得更多的東西。哪怕就算是在外圍，也經常被對方的警戒人員發現並攻擊。看上去，異族人對于這些外來者，已經抱有相當的戒心。這樣的情況維持了一干星期。在綜合了所有方面的情況後，天翔作出了最後的決定︰ 以十一、第八、第九裝甲師為主力，向莫斯科方向發起主動攻擊。他已經無法再等下去。異族人的軍事力量他是知道的，三角摩托和巨型坦克對已方戰力具有相當的威脅，卻也不是不能對付。雖然邊境城市已經完全要塞化，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敵人會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現。被動防御在任何戰爭史上，從來都只會以慘敗收場。想想那種口徑大得可怕的坦克炮吧！那樣的炮彈？？落在要塞上，恐怕就算是97號特種水泥的防御能力再強，那種巨大爆炸帶起的猛烈震撼，恐怕已經足夠將守衛要塞的所有士兵活活震死。“必須主動出擊。把戰爭的區域擴大到對方的領地。只有這樣，才能減少對我們城市的破壞。雖然，這樣做，確實很困難。”

　偵察小隊發回的地圖已經標注了從新城到莫斯科的所有區域路線。可是，對于沿途所有據點所配備的軍事力量都沒有確切數字。有的，僅僅只是一個大概的估計。就算綜合了其它戰俘供詞，也無法推斷異族人的確切力量有多強。因此，戰爭的規模極有可能擴大到動員全族。先頭部隊已經出發，在沒有空中掩護和偵察的情況下，他們只能依靠地面前哨的報告。不斷修正自己地前進路線。對于側翼可能遭到的攻擊，則是步步為營，緩慢推進。

　天翔手上沒有太多的兵力。也不可能一口氣派出幾十上百地作戰師一同進攻。更不可能在軍隊通過的沿途全部將之要塞化。可用的辦法除了時刻保持與新城的通暢聯絡。剩下的，只能是依靠古人的遺產。地雷，應該是古代遺留物品中最適合用做防御地武器。它的祖先，應該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的陷阱。在缺少進攻性武器地情況下，地雷足以充當最好的防御品。以天翔目前的處境而言，布置地地雷實在是一種必須手段。上百萬顆地雷。足以造就一片可怕的死亡雷場。絆發雷、防步兵地雷、反坦克地雷……幾乎所有人類歷史上被量產的地雷，在軍隊進攻線路側翼的地區都有分布。這些隱藏在積雪和泥土下面的沉默殺手，就這樣呆呆地躺在那里。等待著可能出現地倒霉鬼們，把他們幸運的腳步，朝自己冰冷堅硬的身體上做親密的接觸。地雷的生產工藝非常簡單。尤其是比較戰車一類大型作戰機械而言，無論是在材料或工時方面，都顯示出簡單、高效的巨大產能。雖說這玩意一般主要用作防御，可它畢竟是一種會爆炸的可怕武器。在古代戰爭史上，還多次被列入交戰國雙方禁用武器名單。對于龍族而言。在沒有戰爭道德束縛且對手幾乎不為人類的情況下，大量使用這種東西，其實是目前最好的選擇。龍城工廠的產量巨大，留給進攻部隊地時間也相當充裕。就這樣，隨著先頭部隊的一點點推進，遍布在道路兩邊的雷場，也在朝著更加深遠的地方慢慢伸展著自己的可怕觸角。那種分布密度和力度，恐怕就算是古代雷戰歷史上的操縱者們看了，也會覺得心寒和瞠目。

　戰前的平靜沒有持續太久，一顆在邊緣地帶被觸發地定向雷，拉開了雙方沉默已久的戰爭序幕。“西面領地出動了大約四萬人的軍隊，其中有近六百輛巨型坦克，以及大量三角輕型摩托。東北方向據點出動的軍隊數量不詳。從目前已知的數字看，大約在幾百人左右。裝甲部隊的數量很少。沒有發現巨型坦克一類的東西。他們似乎只是作為試探力量的游擊部隊。至于北方正面方向，還沒有收到任何與敵遭遇的消息。對方也好象沒有任何想要派出軍隊進行阻擋的意思。”盡管缺 ��乏必要的空中偵察，依靠地面人員的認真數據統計，指揮部仍然還是獲得了相關的戰地情報。這也使得天翔決定︰除留下少量部隊與從新城出發的援軍回合。共同消滅西面敵軍。至于正面方向的主力，在補給錢保持通暢的情況下，繼續向莫斯科方向推進。龍族的武裝力量是強大的。尤其是在發布了緊急動員令之後，由各地預備役人員組成的作戰師，更是達到了數十個之多。再加上封存在各大倉庫中的武器裝備，使得這些新成立的師團擁有了不俗的戰力。然而，哪怕就算是龍族的戰爭潛力再大，也無法抵充時間帶來的負面效果。沒有足夠的時間，建立軍隊根本就是一句空話。預備役士兵再多，也只能是一群手無寸鐵，無法集合成打擊力的平民。天翔的性子可能太急。如果他能夠再過幾個星期發布進攻令，或者過幾個星期再讓先頭部隊出發，那麼他手上能夠使用的機動力量也會多的多，從各地趕來的新建師團數量也絕不僅僅只是那麼幾個。如果時間足夠，集結在新城的待命部隊絕不會只有區區一個師……總之，如果能夠再等待上那麼一段時間，恐怕，很多事情也會因此改變。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可吃，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兩天後，向西進攻的部隊很快遭遇了對方頑強的抵抗。為了？？？？解決這一部分的敵軍，天翔幾乎沒有做任何考慮，便命令？？新城的剩余部隊立即出擊。在他看來。只有以最快地速度解決側翼的危險，才能保證正面主力的進攻勢頭。更何況，這樣做也並無任何危險。兩個剛剛趕到地裝甲師團已經抵達北都。只需要四天時間，他們就能穿過地下通道進入新城。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手上的可用力量，自然也會多得多。然而，從西面傳來的消息卻並不令人樂觀。盡管改進型“戰蠍”擁有足以穿透巨型坦克副炮裝甲的武器，但是，並不是所有部隊都像第二作戰師那樣精銳。尤其是對承擔城市駐防任務的軍隊而言，這樣規模的戰斗經驗他們之前從未有過。緊張、慌亂、不安……幾乎所有地負面情緒在士兵身上都有體現。如此一來，在力量上佔據了絕對優勢的龍族軍隊，不得不陷入了膠著的戰況中。據一些軍官發回的戰場報告中聲稱︰如果沒有那些事先鋪設的雷場，恐怕進攻甚至還會演變成抵抗。“人類與其它生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類擁有無比的智慧。”

　直到現在，天翔才算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和自己用機槍向一群可怕的類人掃射相比，一名隱藏在暗處向自己射擊的異族人，顯然具有更加可怕地威脅。他第一次覺得，想要打贏這場戰爭。恐怕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在沮喪的時候，惡運也似乎總會纏繞著你。從戰場上接二連三傳來的壞消息使得指揮部亂成了一鍋粥。西面的敵軍還在源源不斷地加強攻擊力量，東北方向那支原本僅僅有數千人的“小部隊”，根據最新的情報顯示，其實是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只不過，狡猾的異族人們身批白色外套，利用雪地的自然環境為掩護，騙過了偵查人員的眼楮。直到他們進入雷場並引發爆炸時，才被附件地龍族警戒士兵發現。不過，與正面方向的情況相比。來自側翼的危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就在半小時前，從正面領地開出的龐大異族軍隊，已經牢牢擋在了三個主力師的前面。並且朝著他們一步步逼了過來。這部分力量。足堪與之相對抗。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撤退，馬上撤退。”各個部隊長官手中的通話器里。傳出來自後方指揮部大族長聲嘶力竭的叫喊。天翔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策劃地進攻，竟然遭到了如此強烈的反擊。他很清楚，再不撤退，恐怕四個作戰師都會面臨被全殲的危險。如此一來，剛剛建立的新城要塞也地落入敵手。那條隱蔽的地下通道也會再次成為異族進攻自己的最佳路線。四個師團的損失龍族完全可以承受。哪怕就算一次被殲滅十個師，憑著龍族龐大的人口和發達的工業能力，也能夠在短時間內恢復。但是新城的地理位置至關重要。一旦失去了那里，龍族區域內將無險可守。敵人的大口徑炮彈也會從任何地方落在自己人的頭上。要塞雖然堅固，但是卻也有很多突破口。異族可不是類人那樣只懂得人海戰術的傻瓜。他們完全可以沿著邊境要塞線繞上一圈，選取其中防御最為薄弱的地方下手，到了那個時候……

　絕對不讓這種事情發生，新城必須守住。只不過，撤退令下達的時間，似乎有些晚了。

　正面主力已經出發了四天，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一馬當先也需要一天還多。西面的敵人進攻勢頭相當猛烈，不過也還有著整整一個師在將其阻擋。最大的威脅，還是來自東北面那支事先沒有被發現的異族軍隊。兩萬人，這是偵察人員發回的最新數字。不過，現在它已經失去了實際意義。就算這個數字再小上一倍，天翔也沒有任何辦法。留在新城的守衛力量只有區區數百人。單憑他們，根本不可能抵擋上萬人的進攻。哪怕在對方的進攻武器序列中，至今為止還沒有發現坦克的影子。

　這部分敵人距離新城的相當接近。其中的間隔不過只有近百公里之遙。雖然情況緊急，卻也還沒有到那種完全絕望的境地。至少，目前為止天翔手上還有牌可出。綿密的雷場時阻擋其通過的最大屏障。任何人想要順利通過那里，勢必付出巨大慘重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