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三至關重要的兩本書

　特瑞爾的弟弟被押著下去了……

　安吉麗娜也被帶下去了，雖然佛爾斯已經占盡上風，佔據了道義的高點，想要將安吉麗娜留在這裏繼續玩弄蹂躪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人群漸漸散去，不過事件的餘韻還在來者的竊竊私語中流傳。

　湯姆-斯坦森走在最後，按捺不住還是問了一句：“那件事真的不可能了嗎？”

　“我也很想那可能……”佛爾斯皺眉聳肩，鼻青臉腫的樣子分外可憐，“給人白做工沒錢拿，世界上哪有這樣的事。可是契約已經簽了……我最需要的時候你們不在，現在想改，也不是買賣了……”

　斯坦森深深的歎息幾聲，點點頭客氣道：“有空的話，常去使節塔坐坐吧！”

　隨著斯坦森離開，房間重又恢復了空蕩，找茬的人分批退場，漢諾威也不知從哪個牆角旮旯裏鑽了出來，朝佛爾斯直豎大拇指：“真是好口才，就憑一張嘴，愣把那麼多人說的灰溜溜滾蛋，佩服！佩服！”

　佛爾斯微微一笑，立刻又“哎呦”一聲痛叫：“你還是趕快給我請個神官，治治我這一身傷吧！”他苦笑的道。

　生命元素是他賴以保命的根本，萬不得已，至少還沒從法師公會逃脫之前，他是絕不會顯露的。

　漢諾威甚是贊同的點點頭：“是得叫神官來，你看看我那可憐的兩條狗……”

　不遠處，被佛爾斯灌下春*藥的兩條狗正瘋狂的糾纏在一塊，上演狗狗斷背山呢。

　佛爾斯看的一身惡寒，旁地裏，漢諾威搓著手湊到他身邊：“那個……那女人被帶走了，我們說好的事，應該還算吧？”

　“放心吧，只要拿到我想要的資料，絕少不了你該得的那份的！”

　****

　漢諾威的能量果然不俗！

　或者說，法師會長海因裏希的影響力太大了……

　新魔法誕生本來是一件大事，尤其是，第一次亮相還在布拉格之夜那麼拉風的場合，按理說，這件事一天之間傳遍法師公會上下都是有可能的。

　可實際上，整件事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法師高層那些貴家子弟們沒什麼消息傳出來，亞歷山大使節塔同樣沉默無聲，三天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直到……漢諾威將佛爾斯想要的東西遞到他手上，早該出現的公會長老團邀請函也終於姍姍趕到了。

　四樣東西，前後相差不過數分鐘，一一擺上了佛爾斯的案頭。

　一千枚鑽石一般的魔法結晶，放在方方正正的精美木托上，十個一排，一百個一層，合共十層壘成方方正正的大塊，然後放在同樣方方正正古色古香的匣子裏。

　每個魔法結晶都一副灰不溜秋的樣子，根據自古承下的說法，那是魔法的本源之色——混沌。

　當然，這是學派法師們的通用貨幣，佛爾斯刻意要求的，可以滿足所有屬性魔法魔力需求的結晶。

　與學派相對應，元素法師們用的結晶就漂亮的多了，色彩繽紛有各種不同的顏色，水系湛藍，火系赤紅，風系淡青，土系棕褐……

　因為屬性絕對，每顆結晶的使用效率也要高的多，當然，適用性就要差一些。

　學派與元素之間的千年爭鬥暫且不去討論，一千枚四級魔法結晶，絕對是佛爾斯第一次見，都不要說一千枚的數量了，在此之前他連魔法結晶什麼樣都沒有見過，當然，是指穿越而來的靈魂。

　一枚四級結晶大約什麼概念呢，四級法師八小時冥思，平均所生出的魔力值。

　通常可以支撐幾十道四級魔法，或者上百次三級魔法以及更多數量的二級一級魔法。

　兌換成金幣的話，一枚大約在十金左右，佛爾斯在法師公會工作，一個月的工資就是三枚這樣的結晶，不過，因為工作時間不到，他至今還沒有領過呢。

　一千枚四級結晶，幾乎就是漢諾威買下自己命運前途的價格了，貴嗎？顯然一點都不貴！

　佛爾斯志得意滿描出了方匣上的咒符，雕琢的魔法陣被觸動，隨著一陣顫抖，小匣長寬高度募然變成了原本的四分之一，從尺許見方的體積，變成了拳頭大小的玩意，被佛爾斯輕輕鬆松揣上身，其實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了空間袋中。

　自穿越以來，還第一次看見魔法結晶呢，結果就看成了萬元戶，好彩頭，好彩頭呀！佛爾斯心中暗道，目光又投向了桌面上另三樣物事——《漩渦加速冥思法》、《信仰冥思提速法》、《邪靈術》。

　都是薄薄的小冊子，佛爾斯貌似隨意的翻過，上面的內容頃刻間了然於心。

　漩渦加速冥思法，以自身意識，驅動識海中魔力緩緩轉動的一種冥思方式，於普通人操作起來有些難，於佛爾斯簡直信手拈來。

　眼睛一睜一閉著，佛爾斯已晉入了冥思境界，施法者等級晉升為七之後，識海本來就是緩緩旋轉著的，通常來說，旋轉會產生離心效應，自發的催動識海旋轉，應該會減緩魔力吸收才對。

　也不對哪個天才發現的這種技巧，也不知他究竟做了多長時間定時定量的試驗，終於成功確認，在這點上，識海中的狀況，與現實剛好是截然相反的。

　天才的這點發現對冥思效果的整體提升並不大，提速價值僅有一二而已，堪稱雞肋，這個時代的人提升效率靠在識海中鑲嵌法陣，增速程度是以倍計乃至更多的。

　不過，蹩腳到低劣的提速手段入了佛爾斯法眼，不啻打開了一扇新天地的大門。

　從以前開始，佛爾斯就一直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識海中的狀況，跟某種事物有著極端相似的關係，不過他的思維並不擅長聯想，無論如何想不起來，直到看了這本小冊子，他終於豁然開朗……

　識海裏的演化，其狀況不就是星系的演化過程嗎！

　初期的星系，大抵是由氣體組成，氣體彙聚的漸漸多了，萬有引力開始發生作用，於是吸引越來越多的氣體聚集到一處，慢慢的氣體生出液體，彙聚出塵埃……

　旋轉運動產生離心效應沒錯，不過星系旋轉本身，由存在與速度而導致時間與空間的彎曲，會產生萬有引力，局部的旋轉的確離心效應更強沒錯，但是範圍擴散到整個宇宙空間，情況就不一樣了。

　經過驗證的凝聚效應，不正是這種狀況的最佳寫照嗎？

　相比《漩渦加速冥思法》，《信仰冥思提速法》對佛爾斯產生的震動，也絲毫不遜。

　這種提速法的本質是，你習慣使用什麼樣的魔力屬性，當冥思的時候，就要保持你的正面，與該屬性正神所對應的星辰，保持某個角度的偏角。

　每種屬性偏角各不一樣，而當你是學派法師的時候，你要面對的星辰，就是太陽，所保持的夾角，大約是一度七十分，所有夾角中最小的。

　這種修煉方式，於這個世界的人看來，簡直就是種笑話！

　漢諾威能拿到這兩本書，肯定得自海因裏希的授意，而海因裏希之所以選這兩本，顯然也是因為這兩本類似笑話，即便佛爾斯得到了，也只是雞肋般的提升。

　可惜他並不曉得，這兩本看似平常的書其實深含玄機，全天底下就兩個人能看懂，一個是佛爾斯，一個是老頭謝爾敦。

　魔法是什麼？佛爾斯原來不懂，現在卻已經洞悉，魔法其實就是科學。

　不同的，是兩者的表現方式。

　在另個宇宙，科學力量的最直觀表現，是電和磁，兩者相互依存永不分割的關聯。

　在這個宇宙，魔法力量的最本質表達，佛爾斯分別稱之為念和場，有念就有場，有場就有念。

　念，是這個宇宙微粒隨場而動的特性，是人能夠以腦波操控微粒的最基本原因，仿佛另個世界的電。

　而場，則是這個宇宙無處不在的一種能量波，這裏的施法者們通常稱之為魔網，就仿佛地球上的磁場一樣，無處不在。

　不同的是，這裏最強大最直接的場源，不是腳底的大陸本身，而是來自於——太陽。

　現在佛爾斯又知道，不僅僅是太陽，腳底的大陸，以及周天星辰，都有類似的場輻射，只是強度不一而已。

　信仰冥思法追逐最高效果的角度差異，顯然就是星辰魔場與主物質面魔場交匯生出的偏差。

　有了場的覆蓋，魔法就簡單了，就如同電流產生於磁場一樣，以自身念力，切割魔場，自然會有微粒隨之共鳴。

　所以，換一個角度看世界，這絕非一句空話，而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這個世界研究咒符，研究魔法構圖，還真就始終差了那麼一個角度——九十度！

　就跟電流回路所產生的磁場垂直於回路平面一樣，這個世界上的魔法，決定魔法威力、速度、範圍、形狀、流程的因素，不在能畫出來的電路上，而在其垂直方向。

　當然，電路很重要，但是它們起作用的方式，絕不是這個世界人的理解方式。

　法拉第電磁感應定律、左手螺旋法則、楞次定律……這才是正確研究魔法的方法呢！

　可惜，佛爾斯的感悟，海因裏希一絲一毫都不知道，否則他一定後悔死！

　這兩本書放著單獨研究，每種對冥思效率的提升都只有一兩成，可一旦將之綜合起來，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識海中旋轉魔力星雲，切割太陽魔場，雙管齊下，都不需要上手，只是想像一下那畫面，佛爾斯就知道，對冥思速度的提升至少在五成以上，而且，隨著魔力的凝聚手法的純熟，速度只會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