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新時代 第六部 東海之主 第17章 多番籌謀，不如當頭一棒

　說到因底斯河流域，讓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大沼澤地。

　因底斯河河道詭異，最詭異的是，其時而是地上河，時而是地下暗河，有的地方拐的很靠北，有的地方又往南橫插一槓，將這一片地域攪的凌亂不堪。

　凡是河經之處，處處澤地，看上去植被覆生其上，一切如常，一腳踩上去，就有可能陷入沼澤。

　甚至……有的地方，明明長著草，你踩上去才會知道，自己已經踏進了因底斯河心。

　因底斯河表面上常年漂浮著某些草根樹皮以及其他一些穢物雜物，有一些是天生地長的，有一些則是阿爾卑斯中立四城丟棄的，日積月累所至。

　概因無論多瑙、尼羅、幼發拉底還是布魯斯蓋，皆被大陸知名勢力所重視，就算有那雜物穢物，四城也不許居民往裡面拋，以免給了下游大國藉口，所以都只好往這些存在爭議，無人認領的小江小河裡投了。

　人有高低貴賤，爸爸是李剛的和爸爸不是李剛的迥然天地，這河流的命運卻也差相彷彿。

　幸虧這個世界科技尚不發達，沒有那麼多塑料之類的東西，人們排放的污染物經過長時間都比較容易分解，所以因底斯河流域看上去並不像一個大垃圾場，反而某些植物異常茂盛，某些動物，尤其是魔物，數量很多。

　因底斯河水流量不小，但是沉重的廢棄物覆蓋其上，又因此片區域地形特殊，經常就被壓的水流斷絕，生生改了河道，形成了時而向北時而向南，壓根無人能夠測繪的異狀。

　也可以這樣說，因底斯大沼澤也就是因底斯河，因底斯河就是因底斯大沼澤！

　這片沼澤從聖山之下，東方千餘公里處開始形成，直到東流入海，橫亙也有萬餘公里，當中無數小江小河匯入，最寬處能達三五千公里，最窄處也有千餘公里，既是兩方勢力的天然隔離帶，同時也是冒險家的樂園。

　從此間往北，萬餘里外，便是多瑙河大平原，波拿巴帝國的糧倉，從此間往南萬餘公里，則是幼發拉底河與底格里斯河的兩河平原，此間差不多正好是大陸之中。

　而佛爾斯此行的第一個目標，艾蘭多，便在翻過大沼澤，東南方的位置。

　因底斯河在蔚藍之灣入海，那裡的大海風平浪靜，魚類數之不盡，皆因在其東南方，有一大坨陸地橫伸出去，遮住了來自風暴之洋上的強風。

　這片地形假若從天空俯瞰，當如片大半島一般，但是因其太過巨大了，並不如此稱呼，艾蘭多，就位於這片大半島的東南方。

　打聽清楚了回鄉的路，佛爾斯揮揮手放那些騎兵離開。

　一幫人初時還驚愕不信，直到有人遠離了幾十步，跨步上獸，奔馳而去，也不見佛爾斯阻攔，一幫人終於意識到，自己真的從這高深莫測的一男兩女手中逃得了一名，呼隆隆翻身而起，操獸而去，那氣勢倒比來時還強盛了幾分，便連那些個被佛爾斯打的起不了身的，也都勉力馭獸，急欲儘早脫離這片地方。

　「就這樣放了他們？」梅很是不滿，忿忿跺腳。

　原野蘭不說話，不說話，於她來說，已經是一種最鮮明的表示——梅的話，她不反對。

　「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他們離開？」佛爾斯眨巴眨巴眼睛，笑了。

　「不打算他們離開？那你現在這是什麼……你打算怎麼對付他們，還是想讓我們兩個出手？」梅有些躍躍欲試，剛才那些人讓她很是不爽，這幫不開眼的傢伙，竟然又是先盯著原野蘭看了一圈，才看到她。

　「不必了，已經對付完了。」佛爾斯搖頭。

　「已經……完了……什麼時候？」兩女皆是詫異，不約而同說話，不約而同對視，不約而同閉嘴扭頭，不約而同一聲輕哼。

　「你們曉不曉得，世界上的人為什麼會分男女？」佛爾斯詭異一笑，徒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這個，天生地長的唄。」

　「那你們又曉不曉得，為什麼男的長鬍子女的沒有，女的胸大男的卻小呢？」

　「這個這個……」這個問題，比上個問題更加難以回答，平白無故的，也壓根無人會想這種問題呀。

　兩女將佛爾斯的問話在腦中過了幾遍，徒然恍悟，看著絕塵而去的那幫騎兵：「你是說……」

　佛爾斯嘿然一笑：「我看這幫人**太盛，動輒傷身，便給他們降了一降，至於有沒什麼其他副作用……」

　副作用當然是會有的，硬把人身體裡的雄xing激素，轉換成了雌xing激素……

　不說那些將要變成一種古怪的通常喚作人妖的傢伙，另一邊，還有三五百流民需要佛爾斯處置呢。

　盤問這幫騎兵的時候，佛爾斯連帶的，也把這些流民為什麼會背井離鄉的原因問出來了。

　說到底，還是北地獸人與巴拿巴帝國的大戰。

　北地獸人於多瑙大平原上縱橫馳騁燒殺搶掠，那是去年秋天的事，收穫了秋糧，獲得了大量補給物資，然後圍困萊茵城，將這四千年古都孤立一隅，則是去歲冬天的事。

　這些人逃出來的時間卻還在兩件事發生之前，但是，也的確與兩件事有關。

　天要不要下雨，雖然沒人能真個預測，但是看看天上有沒有云，那云夠不夠黑，卻約略也能揣摩出來。

　獸人會不會打草谷，這事雖然沒譜，但是只看看大草原上水草是不是肥美，牲畜是不是健壯，就可見一二。

　所以，戰爭雖然還未開始，不少有識之士便已經早早的開始著手準備，比如說，囤積糧食，以備不需，或是大賺一筆，鑄造兵器，好累積功勛……

　雖然只是北地大旱，這因底斯河以北的居民，竟然也受了些影響。

　這些流民在舊時領地，大多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已經過的極其困苦了，每日流血流汗所得，尚不足交足稅款的，領主新加的稅負，於是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些人真的麻煩，任他們自生自滅吧，不落忍；護送他們離開吧，佛爾斯又沒那份閒心，也著急別的事；一體裝進飛機，做其他事可就不方便了；而且此間距離遺棄島也太遠，如果近些，能取來聖殿遺忘之水，倒是可以打包裝箱運了，再找地把這些人放下。

　想來想去佛爾斯轉向了梅：「你能不能開一個傳送門？」

　「傳送門可以開，運到哪裡呢？」

　「隨便什麼地方唄。」

　「自從爺爺也叛出了法師公會，所有公會魔法塔空間坐標，算是徹底不能用了……」梅攤手聳肩，「所以東海聯邦的地盤肯定是不行了，非東海聯邦地盤的話，倒的確還有一個坐標，你真想讓我把他們送去？」

　不需要梅繼續說了，佛爾斯已經明白她說的是哪裡——她的另一座魔法塔，逃出法師公會後，用來修煉禁法邪靈書的那座，並無精華核心相助的普通魔法塔。

　其位置約略是在……北地草原與波拿巴帝國交界的綿延群山裡，那地方亡靈法師偷偷的修行不錯，送一幫平民過去，無異於送羊入虎口。

　佛爾斯意識到了傳送這個大問題，此間已經不比海外了。

　在海外，無論傳送到遺棄島、綠界、暗骨城甚至是星際迷宮，尼古拉斯老頭這真正的空間大師還是梅這樣的半吊子，都穿梭自如駕輕就熟，那其實只有一個原因，因為那些地方，大部分並不是主物質面。

　主物質面的位面之力，和其他位面是不一樣的，這裡傳奇只能停留一時三刻，其他高手更是片刻不得容留。

　位面之力的強大便意味著，這裡的空間極其堅固，遠超其他位面，其他位面聖階就已經可以破開空間嘗試穿梭自如，但是在主物質面，聖階妄圖破開空間，那是妄想，傳奇階倒是可以，不過已經呆不下了。

　理所當然，空間魔法在此間施展起來，消耗也額外的大。

　佛爾斯和梅第一次見面，梅就是在盜用法師公會的魔法塔，不過，那是在她有爺爺做內應的情況下，現在內應也被驅逐了，她若還想借用舊魔法塔坐標，殊為不智！

　不說法師公會第一時間發現並且圍剿的可能，只需要他們將各地魔法塔的定位坐標換上一換，就有可能誘引的梅傳錯位置迷失虛空。

　法師公會有這種技術，雖然沒辦法籠罩大陸，卻足以影響整個東海聯邦。

　而且空間坐標這東西，不是記一下能管一輩子的，隨著時間流逝，天地氣息不時發生波動，舊的空間坐標隨著時間便會緩緩偏移，沒辦法，空間坐標記的是魔網位置，而魔網相對真實世界，可不是一成不變的。

　所以，短時間內拜訪過的空間坐標用起來還沒有問題，時間隔的越長，便越沒法用，一旦傳錯，倘若傳到半空中還是好的，若是傳到了地底下，沒有應對手段可就麻煩了，更別說，這世界時不時的空間不穩，位面重疊，一下子傳到異域位面去……

　佛爾斯和梅商量了半日，竟都沒什麼好辦法，鬱悶之間，忽然覺得周圍安靜下來了。

　兩人向周圍一看，流民們東倒西歪躺了一地，沒有一個還清醒著的，狐精靈丟下手中棒子，拍拍手，滿意點頭：「幾個鐘頭應該醒不過來了，把他們送去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