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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道武者路》第302章
第三百零七章踢館

  青島,柳生新陰流道場。

  道場的後花園是一座日式庭院不但栽種了大量櫻花和楊柳,還設計了一座小巧玲瓏的假山,一彎山泉蜿蜒而下,水聲潺潺。

  此刻正是黃昏時分,夕陽漸漸地墮下去,卻將一片慘紅的顏色掛在了柳枝之上,隨風而作婆娑之舞。

  假山之上的小亭內,兩名日本男子相對而坐。

  一名身著寬鬆的日本神官服飾,面容俊朗氣質斯文的青年男子首先開口說話:「天皇密詔:誰取得陳囤人頭,即為欽定『大日本帝國第一勇士』。柳生君,看來天皇對陳囤的人頭已是志在必得。畢竟陳囤身亡,東北群龍無首,必為我大日本帝國囊中之物。而國民政府少了東北一路強援,北伐之戰,也是勝負難料,支那全國注定還要亂上很長一段日子,於我等大大有利。」

  「天皇也是過濾了,如今陳囤所依仗者,不過高翔、李景林等寥寥幾個高手。高翔武功雖號稱無敵,卻也不過是支那武林的無敵。上次甲賀派請出布都禦雷之劍,不也重創了他?要不是當時陳囤大批衛隊趕到,還不早取了他首級這次天皇所賜榮譽如此之大,我倒怕各世家各自搶功,反誤了大事。正如我與安培君私交甚好,但要我將這等榮耀讓與安培君,即使我肯,我的家族也必定萬萬不肯。」

  回話的另一人身穿青色武士服,年近中年,看樣子在三十七八到四十之間,身材高大,面容堅毅,言語卻頗為輕蔑,說著,唰的手一翻,張開一把摺扇,白底黑字,並無多少裝飾,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了一首詩:「肥馬大刀無所酬,砇恩空沿幾春秋。斗瓢傾盡醉餘夢,踏破支那四百州」,字跡張揚,氣勢倡狂。豁然是在甲午戰爭中任日本陸軍第一旅團旅團長,被日本人譽為「軍神」的乃木希典所撰。

  此人卻是這劍道會道場館主,柳生原重。如今青島的日本僑民已有數萬之多,這道場除了為日本僑民提供習武之地外,其實也是一個情報與特務據點。

  與其面談的青年男子姓為安培,卻是來自日本有名的陰陽師世家,只聽他搖頭道:「獅子逮兔,也要盡全力,何況事關重大。而且據我方情報,陳囤最近又招攬了一名來歷不明的高手,聽聞曾是陳囤少年時的武學師父,陳囤待之禮數甚恭。此人武功能耐尚且不明深淺,到時候還唯恐有變數。」

  「嘿,莫非又是名不見經傳,深山老林中走出來的高手?」柳生原重冷笑一聲:「支那武人所謂的內斂忍讓簡直不知所謂,寶刀不常常出鞘飲血,必定要鏽死在刀鞘中。手下沒有沾過血的所謂高手,在我大和民族魂武士面前,只怕連站立的資格都沒有……」

  說話間,突然有一身穿和服的女子惶惶跑來,喊道:「不好了館主,有人來踢館了。」

  「有人踢館,打成半死丟出去即可,如果是支那人,打死了也沒關係,慌張什麼?」柳生原重眉頭一皺,訓斥了侍女一句。他自有理由淡定,劍道會道場原本就實力渾厚,而且由於眼前這一個重大任務,家族的許多精銳如今已經秘密從日本集中到道場內,還不乏其他流派的高手,其中自己弟弟柳生勇男更是日本公認的青年劍道天才,又怎會怕一些想出名想瘋了的人前來踢館?

  侍女嚇得低頭不語,他才問道:「對方來了多少人?」

  「只來了一人,但是……」侍女雙眸凝滯茫然,猶如噩夢未醒:「但是幾十人,全讓她一擊即倒,現在勇男公子正與她交手,但看來已處於下風……」

  「納尼?」柳生原重騰地站起,這一站用力之大,竟震得涼亭劇烈搖晃,四根支柱發出木樁斷裂的咯吱聲。

  「當真來了高手?」說著,他已一把抓起放置一側的太刀,就要趕往道場之際,驀地注意到侍女所用人稱:「什麼是個女人?」

  「柳生君,何必著急?」陰陽師安培搭著對方肩膀,笑了一笑道:「支那若還有隱世高手,乘此機會絕了後患,倒也是件好事」眼下之意:對方如此魯莽打上門來,與事先簽訂生死狀的格鬥可是不同,必要時亂槍射死也絕對無人敢過問。

  「有我和『大和守』就夠了」柳生原重聞言面容一冷,「勝負若未分,你可不要插手,因為這是對一個武士的羞辱」

  ……………………………………

  「嗨嗨嗨」森寒如雪、薄若紙片的特長太刀映照著道場內的燈光,刀芒連劈,猶如炫目的烈電,在縱橫開闔間隱隱封死對手所有閃避空間。刀風帶起的狂飆凝成鋼鐵般的兇狠氣勢和壓力,重重向敵手緊逼過去,連二十米外的火燭也為之明滅飄零,兇猛淩厲得讓旁觀者也為之膽戰心寒。

  年齡還不到二十的柳生勇男所施展的刀法,無論是殺意氣勢,還是力量技巧,都將理心流劍道精義發揮得淋漓盡致,不愧是大日本劍道界公認的最出色的天才劍手。

  而他的對手卻是一名緊身男裝白色細銀邊勁服,頭髮束成馬尾的女子,雖以薄紗蒙臉,但卻她的一對眸子像兩泓深不見底的清潭,靈動清澈中顯出一種秘不可測地動魄驚心的美麗,似乎只有夜空裡柔和皎潔的明月才可比擬。

  面對柳生勇男的淩厲攻勢,她的身形攸進攸退,飄忽不定,如同鐵錘擊打下的一隻羽毛,鐵錘未至,微風先至,只是那一縷威風,便已足夠讓羽毛隨風舞起,任憑鐵錘呼嘯縱橫,擋者披靡,也休想傷了羽毛一絲一毫。

  而她手中的一柄長一尺半的柳葉短劍,揮動之間,卻直如無影,偶爾只有幾可忽略的微光一閃,卻從不與太刀發生撞擊。

  旁觀的人一時看不出誰勝誰負,但眼尖的人已經發現,榻榻米地面上的斑斑血跡,點點如櫻花般鮮豔,心知不妙,果然片刻之後,柳生勇男身上已有幾處血跡慢慢擴大,明顯是受了劍傷。

  突然「鏘」的一聲,太刀終究與柳葉劍對擊一下,兩人各自退開。柳生勇男目光上下打量著女子,舔了舔嘴角,嘿然一笑:「想不到支那還有劍術這麼高的美貌女子,真令人驚喜。我們不妨作個賭注,誰輸給誰,就當下人服侍對方一個月如何。」

  「言語猥褻,目光卻依舊冰冷,顯然用詐」女子慢悠悠回道:「贏不了我,就想以言語激怒我,讓我自亂分寸,這就是日本武道一貫來不擇手段取勝的風格嗎?須知辱人者,人亦辱之。你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柳生勇男聞言一驚,眼柙忽地轉為莊嚴肅穆,身形再向後退,兩手略分先後地握在包紮著數重白布條的長刀柄間,把刀移至眉心處直豎,雪亮的刀身正好映入窗外夕陽餘暉,一股耀眼陽光直射向女子雙眼。與此同時,他的眼柙也變得利如刀劍,刺向女子。

  環境利用加上目光殺氣,果然逼得女子雙眸不由眨了一眨。就在這一瞬間,柳生勇男一聲暴喝,人隨刀進,雙手再舉刀過頂,整個人躍往高空,手中長刀化作一道厲芒,直劈女子額際。這招儼然是日本劍道中為經典,最為淩厲的一擊「迎風一刀」。下手之狠之絕,豁然早已傾近全力,哪有半點憐香惜玉?

  柳生勇男從小在瀑布下練刀,從高處一躍而下,劍劈瀑布,抽刀斷水,威勢猛烈,足以斬鐵斷岩。只是人淩空跳起,破綻也多,平時不能輕易施展,只在最關鍵,最有利的形式下才發此雷霆一擊。此時女子反應稍為一慢,刀勢已籠罩了她的四面八方,殺氣凜烈得足可把人的血液凝固,幾乎是無可躲避地一擊。

  不料女子竟一改之前遊鬥的風格,揮劍上迎,劍如匹練,勢雄力猛。下一刻,在響徹全場的巨響聲中,一柄太刀斷成兩截,直飛上天。

  「慫那……八嘎哪」柳生勇男雙臂被反震得一下失去所有知覺,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後飛退,落地時胸腹間氣血翻滾,幾乎無法站穩。

  「……我怎麼可能在力量上輸給一個女人?」內外傷還罷了,心中的恥辱感讓從小伴隨著榮譽與稱讚的柳生勇男幾乎眩暈,只能強行穩住自己搖搖欲倒的身形,將喉嚨一口口湧出的鮮血咽回去。

  四周的人熱鬧喧嘩,不知是驚訝、憤怒還是指責,但他都已無法聽得清楚。待到他勉強回過神來,順著四周人的目光,抬頭向上望,頓時面色完全轉為慘白,一口鮮血再也遏制不住,奪喉噴出,整個人也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原來他斷成兩截的太刀直飛向掛在道場門楣上方的「大和」大字牌匾上。連著刀柄的較短一截嵌大字的右上角,長的那一截卻正好豎在大和的「口」部,竟然將「大和」兩個字硬生生改成「犬种」

  自己愛逾性命的寶刀,不但斷了,還硬生生變成一種讓他無論如何也洗刷不清的奇恥大辱,柳生勇男如何承受得起?一時已是氣得傷情加重數倍,氣如遊絲。實際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輸成這樣,他即使日後傷癒也只能選擇切腹自盡,以死洗恥了。

  巨大的恥辱同樣銘刻在道場內任何一個日本人心頭上,當即就有一些道場弟子紛紛拔刀衝向那女子,要將她亂刃分屍。

  「給我退下」隨著一聲炸雷般的暴喝,面色鐵青的柳生原重已分開人群,大踏步向女子走來,語如寒冰,一字一句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我派秘傳的『迎風一刀』?」原來他目光淩厲,看出女子最後揮劍一斬除了方向改變、雙手改為單手,以劍代刀之外,用力用勢其實都與「迎風一刀」一般無二,甚至可以說盡得精髓。當然招式相同,之所以女子能贏,關鍵還在於她的功力遠勝柳生勇男。

  「臨場學的唄」女子雖然面蒙輕紗,卻仍能看出她露出譏諷的一笑:「怕被人學了絕招,乾脆就在家躲著別和人過招」

  聞言,柳生原重的臉似乎是用鐵塊澆鑄而成,沒有一絲情感變化,他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如此,你接招吧」

  他手握隨身的武士刀堂堂正正擺了一個拔刀勢,還給了女子幾秒鐘準備時間,這才不緊不慢地抽出了武士刀。

  刀一出鞘,速度立刻由極慢轉化為極快,這一刀似乎跨越了時空的界限,倏地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出現在女子面前,而磅礴的刀氣早在這之前就轟然而至。

  「逆刃斬」

  一時刀芒縱橫,劍光連閃。柳生原重腳下踏著奇異的步法,時重時輕,時若踏足堅岩之上,步重萬斤;一時卻輕若羽毛,毫不著力;有時更似禦風疾行,憑虛移動。在矩短的三丈距離裡,竟生出變幻莫測的感覺,並不遜色於女子的輕功,一時相持不下。

  片刻之後,女子的柳葉劍在揮動之間,驀地發出一陣悅耳的輕鳴,猶如環佩叮噹,清脆悅耳,又如珠走玉盤的琵琶嗚奏,絲絲扣人心弦,令人頓形忘我……

  柳生原重雖然心志堅毅,聞聲卻也為之一窒,隨即心知不妙閃身後退,但身上已有多處飆血只好在傷口不深。

  「音波化實,音刃攻擊」柳生原重面色一變,「厲害看來我過去一直太過小看你們支那的武技了。」他心中其實已對這個對手極為重視,但依舊不改「支那」的蔑稱。可見在這個時代的日本人心中已經絲毫不存在「中國」或者「華夏」,這種蔑視已經刻進了骨子裡,讓他自己反而不覺得這種稱呼是一種蔑稱。

  「你們的日本劍道有獨到之處,但也不過如此,兇悍有餘而渾雄不足,詭變有餘而輕靈不足。至少,這樣的劍道不足以讓你們有恃無恐。」女子冷淡回應,「如果你只有這種水準,就可以準備去死了。」

  「未必」柳生原重冷冷一笑,突然猛地一抹手中武士刀,鮮血抹上有著菊花一般的雲紋的刀身,血跡又在轉眼間淡化,似乎被武士刀吸收進去。

  「大和守,劍、魂、解、開」

  只見吸收了鮮血的刀體上鋒芒爆綻,這柄武士刀似乎剛剛蘇醒過來,一股霸烈兇狠的殺氣越來越熾烈,那鋒芒流轉的刀刃給人一種感覺:那就是不用去觸摸,眼睛看一下就會流血可以見得這樣的刀鋒利程度了。

  事實上,在此同時,道場裡的其他人全部面色大變,紛紛閉眼不敢再看這柄武士刀,連忙從出口退出道場。似乎見到刀刃也可以讓眼睛受創流血不僅僅是錯覺,而是一件事實

  「嘿嘿,身為魂武士的我早就想和你們的一較高低,今日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柳生原重揮舞了幾下武士刀,上面霸烈兇狠的殺氣似乎也蔓延擴散到他身上,令他整個人呈現一種凶刀妖劍般的冰冷威煞,連人帶刀化為一具不可分割的人間兇器。

  「魂武者,那是什麼?」女子微顰問道,語氣委婉輕柔,讓人不忍心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柳生原重似乎心情大快,解釋道:「一生醉心於武道修行的武者,武道精神與隨身的寶刀合為一體,久而久之形成『劍魂』,這就叫『魂刀』成型的劍魂甚至能通過吞噬死於刀刃下的犧牲者的鮮血與魂魄成長,後世的武者有幸使用這些魂刀,繼承了古武者對武道的全部理解,啟發『劍魂』的力量,同時也反過來以自己的全副心神壯大其中『劍魂』,才有資格被稱為魂武者。這柄『大和守』中的劍魂繼承了柳生一族自柳生十兵衛以來十一位最強劍客的的武道精神,還有上千名犧牲者的怨念,你能死在這種偉大的力量之下,也算是一種榮幸了」

  說到這兒,方才覺察自己不知覺說了太多話的柳生原重忽然臉色一變,大喝道:「廢話少說,刀下受死吧」

  刀勢再展,氣勢殺意竟比之前強上十倍,竟然從刀身延展出一道長足一丈,青濛濛霧茫茫的刀芒,令人窒息的凶威煞氣擴散開來,充塞整個可容納數百人同時練武的大型道場。伴隨刀刃破空的震天長嘯,女子面前似乎突然躍出無數惡狼咆哮著朝她撲來,甚至看見了森冷的狼牙夾著鋒利的刀光,漫天飛舞,濃鬱的血腥之氣令人窒息。

  她立即飛退,但長虹般的刀芒暴長,向她身後一斬,頓時將她身後一根粗大木柱齊根斬斷隨即又向斜上方一撩,頓時將改成「犬種」的大字牌匾斬成兩半。

  斬金斷鐵所向披靡的刀芒越來越長,狼嚎般的嘯聲越來越凶厲無邊,將方圓三十米內都籠罩進去。女子手中一柄柳葉短劍根本無法發揮任何作用,只能憑著絕世輕功在刀芒週邊左閃右避,完全處於一味挨打的劣勢。

  激發出「魂刃」的大和守威力絕強,轉眼間整個大型道場已被毀了大半,到處煙塵彌漫。見依舊取不下對手,柳生原重刀勢突然一變,變剛為柔,滿屋橫來直掃的霸道刀芒化為柳絮舞動,隨風飛揚,綿綿春雨,在無盡的憂愁和相思潛藏著莫測殺機。

  女子很快被重重劍芒圍困,欲逼無從,卻突然將手中柳葉劍脫手朝柳生原重擲出。柳生原重揮刀一挑,立即將柳葉劍挑飛,隨後正要殺向已手無寸鐵的對手。卻見女子右手虛抓,像是在撥弄空氣中隱形的琴弦,隨著她的玉指彈動,那柄柳葉劍就像是水中地遊魚,天際的飛鳥,輕盈無比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形,刺向柳生原重的太陽穴。

  「禦劍術怎麼可能?」柳生原重大驚之餘連忙揮刀格擋,然而那劍上下飛騰,伴隨著縷縷清脆悅耳的劍鳴之聲,一劍快似一劍地猛攻他周身上下要害,刁鑽毒辣借劍鳴發出的音刃更是從四面八方襲向柳生原重,令他全身上下劇痛難當,要不是劍魂之力護體,簡直如受淩遲

  在道場外的一個角落,陰陽師安培雖然沒有直接觀戰,卻似乎對一切都瞭若指掌。

  「使用魂刀還贏不了,看來還要幫他一把。式神之力」

  所謂的式神,原本只是指陰陽師借助怨魂魔物一類靈體來操縱物質,可以借剪紙而成形,用特殊的符紙製成的巨人或者天狗,也有用岩石或者樹木來充當式神,也有將靈體依附到活的生物身上做為式神。

  此時安培的手在地上一按,就有一道受驅使的靈體潛入地下,向道場內遊去。

  此時女子一邊以輕靈莫測的身法閃避,一邊驅使柳葉劍繞著柳生原重盤旋擾敵,讓他無法盡情發揮刀勢。但突然間女子身形卻為之一滯,低頭只見自己的一腳正卡在地上之前被刀芒斬開的一處裂口內。這種裂口在滿目瘡痍的地面上隨處可見,本來理應無法對她的身法構成影響。但這個裂口內卻有一股無形力量死死攝住、擒住她的腳,讓她無論如何掙脫不開。

  「嗨」就這麼一緩,柳生原重整個人已包裹在千萬道繞體刀芒之中,以驚天地泣鬼神的猛惡氣勢,向女子撲來,柳葉劍被他護體刀芒阻擋,一時竟攻不儘量。

  這一擊豁然已拼近了他的所有力量、鬥志和殺氣,不成功則成仁。他的幾乎已經可以感覺到眼前那個風姿卓越的婀娜身軀在這一刀下支離破碎的帶來的手感。他毫不懷疑自己這一刀的殺傷力。即使是幾十噸的巨岩也會在這一擊之下徹底粉碎。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前面女子那張原本絕美的臉在死亡的恐懼下略微扭曲。

  已經手無寸鐵的女子面對這種殺招,唯一的反應只是伸出左手,玉指撥動,似乎在操縱著什麼。

  而身在空中的柳生原重,身軀突然極不自然地一扭一折,就這麼一點偏差,這令他原本完美的一擊完全變成了笑話,失去了重心的他在空中一個翻滾,整個人帶著巨大的動能,擦著女子身體,狠狠地滾了過去,所到之處,地面全被刀芒斬成齏粉

  而女子也在突然間恢復自由,飄然閃向一側。

  轟然巨響中,柳生原重撞塌了一根樑柱,整個人被壓倒在塌陷的屋瓦廢墟中,再不見動靜。道場外的人慌忙衝進來救人,到處煙塵彌漫,卻沒有人注意到他在撞上樑柱的前一刻,全身突然多處飆血。

  「劍氣成絲嗎……怎麼……可……能……」深埋在磚瓦廢墟中,他血流如注的柳生原重氣息迅速衰弱,最後留下的疑惑,已經無人聽到了。

  女子伸手一招,將柳葉劍招回,隨之也被一種無形力量牽引到她手中的還有魂刀「大和守」,隨即在一片混亂中飄然離去。

  「怎麼可能?」陰陽師安培眼神也是一片呆滯,他之前明明以式神鉗制住女子,但女子身上卻突然湧現一股力量,如硫酸鏹水般腐蝕吞噬他的式神,導致式神失控鬆手。

  「這等危險人物,不容放過」安培隨後迅速將一張白紙折成紙鶴,紙鶴飛上天空,朝女子離去的方向跟蹤而去,這種式神之術,看起來倒與齊藤一的符籙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

  天色全黑下來。

  女子早已出了青島城外,不徐不疾地在荒野道上走著。四周寂然無聲,只有秋蟲仍在卿卿鳴叫。

  心中一動,往天上望去。

  一彎明月下,連鳥影也不見半隻。但後方樹梢之上,卻突然有一物「啪」地掉落地上。

  「果然被跟蹤了……那就等上一等吧。」看到落下的是一隻紙鶴,女子不憂反喜。揮出勁風將一塊青石打掃乾淨,隨即坐下休息。

  「綴玉,這次踢了日本人道場,收穫如何?」毫無徵兆地,身旁一個聲音傳來,女子先是一震,隨即放鬆下來,欣喜地轉過身子。

  「呵呵,想不到你倒先來了。對手倒是不強,不過我打起來總是不大順手。」秦綴玉解下自己蒙面絲巾,掠了掠自己的長髮,嫣然一笑。

  「也不奇怪,畢竟你要融合妖氣、內力、念力、精神力四種體系的能量與技能,這可沒那麼容易磨合圓滿,不過多實戰幾次也就成了。其實你目前以念線為弦,發出獨門的音刃攻擊就很厲害;念線與精神鞭笞的結合也是加倍的詭秘難防。倒是你非要偽裝成禦劍術,就有些偏於詭道了。」王宗超笑了笑,目光落到「大和守」之上,「這把刀的氣息,倒與神槍『孤寂』有些相似,也是一把『魂器』嗎?」

  「是啊,日本人說是什麼『魂刀』……」秦綴玉解釋一番後把「大和守」遞給了王宗超,「你要不要用呢?」

  「神槍『孤寂』是自然形成,而這把『魂刀』的形成倒像鑄劍師用了什麼秘法,使得它先天就很容易吸引、儲存魂魄意念。」王宗超握著「大和守」凝神感應一番後下了結論,「十數代武者對武道的追求之魂融入刀中,經過數百年的血腥磨礪,融入無數被殺者的怨念,這股力量可不簡單,性質上類似我的『請神大法』,只不過請的是自己一家一派的『神』。」

  「我倒想以『噬魂』能力奪取這把刀的力量,不過它的反噬很厲害。」秦綴玉撇撇嘴,「不過在踢館時,倒有某個傢伙操縱怨魂攻擊我。嘻嘻……幸好九命凶貓妖力是一切怨魂的剋星。而且那傢伙暗算不成,還不死心地跟蹤我呢」

  「不但是跟著,而且已經快下手了。」王宗超突然屈指彈了兩下,接著就是兩聲悶哼,兩個身穿忍者服的人從樹叢中倒了下來。

  「既然來了,就都不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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