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七十一章 血腥斗篷
「蜜西卡!」另一位身披粉紅色輕紗的女吸血鬼發現不妙,發出高亢尖銳的嘶叫從空中飛速衝來支援同伴。
她幾乎把極限的衝刺速度都拿出來了,身體隨著展開的蝠翼在人群之上一掠而過,爆發出戰鬥機低空飛行時的轟然音爆,方圓五米內的村民幾乎都給這股氣浪狂風給掀翻吹飛出去。
然而就在此同時,在她前進方向突然有一道身影高高躍起,舉手呈托天之勢,帶來的雄渾氣勢,就像要一下子用手撐破青天一般,在那身影上方的蝙蝠,在這股磅礡力道的波及下全部被擠壓成血肉一片,就像被卡車碾過一般。
這一躍一撐,天沒有破,但力量卻似乎反震了回來,加持在此人雙臂之上,以泰山壓頂般的威勢鋪天蓋地朝以全速低空而飛的女吸血鬼壓了下來。
「轟」的一聲,那人從天而降的雙手印在她背後的雙翼之上,女吸血鬼就像失事的飛機一頭栽到地上,她整個身體都被深深的擂到地下。
落地之處碎石斷磚四濺橫飛,烈勁到處,半邊碎石通紅熾熱,半邊卻冰封如錐,朝周圍人群密集攢射,五六名首當其衝的村民當場倒在血泊中,餘下村民哭號著往四周奔逃,滿場密集混亂的人群頓時空出一大片。
「就是你傷了阿卡朵!」煙塵彌漫中,那女吸血鬼居然還不死,還在瘋狂的嚎叫著,只是她此時的形象已經與「鬼」真正沒什麼區別了。
她的一邊蝠翼覆蓋滿了寒冰,同時在凶猛撞擊之下已經如脆弱玻璃般大半崩裂開了,令一邊蝠翼就像燒焦的破雨傘,淒涼無比的掛在背上,而她全身上下也像被火車碾過一般,這幅模樣即使是復原交通事故屍體的最頂級的屍體整容師也會望而生畏。
雖然除了被冰凍燒焦的蝠翼外,她全身的傷口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復原著,但她內心的震撼已經是無可復加。
就在昨天晚上,和往常一樣在自家的荒野中游玩的阿卡朵公主殿下帶著一身可怕的傷痕回到城堡中,她失去了兩個忠心的狼人侍衛不說,自己也失去了四分之一的血液,連她的血牙也失去了一個!
吸血鬼的傷不算什麼,只要他們還有血液,再嚴重的傷勢也會不斷復原,普通銀器、聖水造成的傷勢雖然麻煩許多,但也絕對不是一觸即死,甚至比鐵器、硫酸對普通人的威脅還要低。除非是教廷神聖祝福過的武器與高純度的聖水。
而失去大量的血液也不要緊。即使全身的血液都失去了。吸血鬼也只會暫時以乾屍的存在長眠下去。接觸到足量的鮮血就可以復原。
但失去血牙就不同了。吸血鬼的四顆血牙凝聚了他們的大半力量。失去了哪一顆都意味著他們元氣大傷。那是必須經過幾十年乃至上百年的修煉才能夠再次長出來。除非更加高級的吸血鬼。才可以讓本源血能凝結成血晶。只要血晶在。無論軀體哪裡受損。絕多數本源血能仍然能夠確保不失。
不僅如此。阿卡朵公主身上還有冰凍與火燎的傷痕。經過檢查。那些是極為精純的火系、冰系元素魔法所傷。所以要復原造成的鮮血消耗也需加倍。
特蘭西瓦西亞何時來了這麼棘手的人物?但是阿卡朵卻不肯透露半點內情。這個被父親寵壞了的嬌嬌公主。逼著她們開啟封印已久的「那東西」。要發動一個大規模的血祭。以血祭的力量來恢復並提升她的力量。
雖然她們清楚「那東西」輕易動用不得。但阿卡朵卻威脅說。父親再次甦醒的日子已經快要來了。一旦他醒來後發現自己的慘狀……
所以她們不得不去做了。她們很清楚。雖然她們三個是主人的新娘。但在主人的心目中的地位不但比不上冰棺中長眠的那位。只怕連阿卡朵的一個指頭都不如。
「一切都是這家伙造成的……他一定要死……」帶著這樣的怨恨,她拼命朝眼前的東方男子發動瘋狂的攻擊。
吸血鬼最犀利最順手的武器是什麼?不是鋒利的刀劍,也不是殺傷力巨大的槍炮,而是血!在她意念的操縱下,四周的鮮血化為銳利的血箭,密密麻麻朝那男子激射而至,就像千軍萬馬萬箭齊發一般。
但那男子隨手一揮,就把滿天血箭擊散,即使有血箭射中他的身體,也如同浪花撞擊堅固的磐石一般,在轟然聲中化為紛飛四散的血花!
她的攻擊無效,但男子左右臂每次攻擊激蕩的烈火寒冰附加傷害卻給她以巨大的威脅,不到兩秒的幾下交手間,她的右臂與右胸已經化為焦炭模樣,而寒冰給她造成的殺傷力雖然要小得多,但仍然令她筋肉僵化,骨骼脆化,以至於她的右小臂很快被凍僵後擊成粉碎。
「這是鬥氣嗎?但鬥氣怎麼可能帶著魔法元素?」帶著這樣的疑問,雙翼還未復原以至無法飛行的她只能暫時憑著自己的恢復力苦苦支撐,護住自己的頭腦心臟,同時利用被控制的蝙蝠群掩護自己,干擾對方。只要自身血液沒有耗盡,沒有銀器與聖水的對手還是很難將她一擊殺的,而感覺到她們兩個面臨的苦戰,又一條身披白色輕紗的身影已經從空中的蝙蝠雲中飛出向地面衝來……
「你若已技窮,就不妨讓我驗證一件事吧!」那男子似乎已經看穿了她拖延時間的意圖,伸手入懷,從懷中奇跡般的擎出一把足有三米以上長度的東方式樣長槍。
雖然她感覺到那長槍並非銀製品,也非祝福過的聖器,卻仍然感覺到一股極為可怕的、嚴重危險到她的性命的氣息。
「阿卡朵,已經有這麼多鮮血了,還不夠發動條件嗎?」死亡的陰影籠罩下,她不顧一切朝天空厲聲叫道。
「早夠了啦……但艾莉拉你又不說,我以為你們還想多玩會呢!」蝙蝠群深處傳來甜得發膩的一聲回應,但那話語卻又帶著隱隱的冰寒,就像摻了冰塊的蜜糖一般。
隨著這句令王宗超覺得耳熟的女聲,無數咒力和符文正慢慢的爬上天空,組成了一幅美麗而又令人恐懼的法陣。一朵巨大的曼陀羅花就這樣在天空中慢慢的盛放開來,用符文和咒力組成的一瓣又一瓣花葉,向雲層中延伸而長直入天際,將天空染成一片妖紅。
緊接著,層層疊疊的花葉,伴隨著一陣陣陰風鬼火似的邪惡哭嚎聲從天而落,籠罩而下,將整個特蘭西瓦西亞城的一切納入其中。
就在一瞬間,眼前所有顏色都不存在了,僅僅剩下一種顏色——紅!一切物體都化為深淺不一的紅,就像黑暗中用紅外線夜視儀觀察世界一般。
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之氣頓時重了百倍,那可不是嗅覺能夠感知到而已,那股血的氣息是籠罩著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還一直拼命的往你的內臟、骨髓裡鑽。就像你正浸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血的海洋之中。
而隨著暗紅天幕的降下,王宗超的身體一僵,那原本是必殺的一槍頓時讓那女吸血鬼艾莉拉避過了心臟要害,僅僅刺穿了她的左肩。
「不是我的身體受到束縛了,是我的血受到束縛了!」王宗超對身體的絕佳感應第一時間發現了這點,由於血受到神秘力量的束縛,導致他全身的血管結成一張有些僵化的網,讓他的動作受到了限制。
他立即運起內力,在體表形成一層護體真氣,這種感覺頓時大大減緩。
不過他倒是沒有受到艾莉拉趁火打劫的攻擊,神槍「孤寂」刺在那個女吸血鬼身上,令她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遠遠的飛竄開去,一邊逃一邊還把自己的左肩連帶左臂給狠狠扯了下來。
他沒有什麼大礙,不代表其他人也沒事。
很多村民在瞬間就變成僵硬的木偶摔倒在地上,最恐怖的是那些受傷了的村民,井噴也似的猩紅鮮血從他們的傷口朝著空中怒而上,那些本來受傷就很重、大量失血的村民在瞬間就變成幹屍!
而大量的蝙蝠也從天空中如暴雨般的掉落下來,針對鮮血的枷鎖對它們也同樣有效,它們畢竟還是生物。
蝙蝠掉落,天空為之一清,但在那個天幕的籠罩下,整個天空看起來已經如鮮血般的紅,陽光根本就照射不進來。
蛋形天幕的最上端,一件不斷翻滾波動著的血紅色的斗篷平鋪其上,那斗篷卻不是任何布料能夠織成的,能夠組成那件斗篷的只有一種材料——血!如山如海無窮量的血!!王宗超一眼看到那件血紅斗篷,就像看到一個由鮮血組成的無邊大海,山崩海嘯的猩紅色大海潮正以鋪天蓋地的壓迫感朝自己籠罩而下。
「深紅領域、血腥斗篷,居然是血族四大聖器的血腥斗篷……」正與鄭吒聯手快要取下一位吸血鬼新娘的范海辛發出的吼聲焦急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絕望。
所有匹練般躥聚上天的鮮血洪流都匯集到那件斗篷之上,而在那裡的還有曾經被他們擊退的吸血鬼少女阿卡朵。
雖然位於七八百米高空上的她看上去僅僅是個小點,但王宗超仍然以日月瞳的超強視力看清楚侵浸在血海之中的她已經全身盡濕,從她露出在鮮血之上的籠罩著輕紗的嬌軀看居然是半裸的,鮮血在她羊脂玉般柔白細膩的皮膚和輕紗之間滑動,她用縴細的雙手捧起鮮血,蛇一般扭動著靈活的腰肢,把這惡魔的靈藥涂抹在優雅的脖頸、高聳的雪丘、嫣紅的嶺上雙梅……
她美艷的面孔上的透著攝人的紅光,表情摻雜著慾望的快美和歡愉之時的滿足,天使的純潔和魔女的放蕩竟然同時出現在臉上,那頰邊的一滴鮮血更為她增添了三分淫糜的誘惑。
「好奢華的浴宴啊……」王宗超心中閃過一句莫名的感嘆,但他也沒什麼時間胡思亂想了,因為隨著一個披著銀白色輕紗、展開蝠翼的曼妙身影衝來,一個漆黑色的光環帶著玄奧的法咒音節籠罩到他身上,只一瞬間,他的身體已經沉重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