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劫道殺戮
色已深。黑暗籠罩沉寂的夜空只一輪殘缺的孤掛。透出點點亮光。風來了。吹過密林間的崎嶇山路。凜冽而冰冷。
比風更冷的。是在月色下忽明忽暗的閃著寒光的幾十把鋼刀。一群手持凶器的大漢個個黑衣蒙面。典型的山賊職業裝。在鋼刀環繞下。兩個手無寸鐵的男子猶如待宰的羔羊。
在不遠處。兩匹前腿折斷的馬躺在林間雜草叢中。哀聲嘶叫。周圍還盤繞的絆馬索。顯然那兩名男子坐騎。路上遭山賊攔截時也受了無妄之災。
此時兩名被圍的男子其中一名已經昏迷不醒。被幾個山賊像宰豬一般粗的翻來覆去搜身。另外一名清醒著的男子已經被幾把鋼刀架在脖子上。不敢有毫反抗舉動
「兩位在我的盤上發了大財。卻一聲不吭連夜跑人。未免太不將兄弟放在眼裡了!」
說話的是一群人中一位身形尤為壯碩的巨漢。前額剃的精光油亮。腦袋後甩達著一根小辮。即使是披風也掩飾不了此人背後誇張而充滿爆發力的肌肉。
見到看到手下搜遍了那三個被劫持的男子全身都一無所獲。巨漢頓時陰沉下臉色問道︰「你們順的貨呢?」
「我分甲鼠也是混湖的。你黑寨的三寨主山諸的名聲。我又不是不知道……」那清醒男子雖然身材矮小。與巨漢完全不成比例。但膽氣卻是不小。居然還連聲冷笑︰「說了。我們兄弟還有命嗎?」
此人嘴上留著兩撇鼠鬚。果然是人如其名。
「你們能活!」巨喋喋一笑聲如夜梟。「只要你再進一次盜洞。幫我再順幾件能讓我滿意的冥貨!」
「你想讓我壞了我這行的規矩?」那名自稱分甲的男子臉色一變。
「命都快沒了。還談什麼規矩?」巨漢山諸可不僅僅是空言威嚇。只見他緩步走到那另一位昏迷不醒的男子身旁一雙巨臂扣住對方的右臂。慢騰騰的一扭一扯。就像扯一隻熟了的雞腿一。在連串的骨骼粉絲聲中。居然硬生生將對方的右手小臂扭斷扯下。
「你……」見到同伴的慘狀。分甲鼠睚眥欲裂。雙目赤紅。但那昏迷的男子。卻沒有半點應連一聲呻吟都沒有。
「咦?」沒有聽到意料中的慘叫呻吟山諸也覺得奇怪了。硬生生被人把一條小臂扯下來。牽扯整條手臂筋絡骨膜。可比被人將手臂砍下要痛上十倍,但那男的反應卻像手臂並不是他的似的,而且傷口流出的血也出奇的少。
發現不對。他將那男子袖口往上一抹。頓時發現男子剩下一半的手臂上。有五個深可骨的傷口。那五個傷口中滲出的血。居然是黑色的而傷口四周皮肉。也已經發黑發紫。硬如原木。
「你看到他的樣子。就知道那墓進去不的了!」分甲鼠終究是老江湖了。很快冷靜下來說。
「你們遇上粽子了?」山諸在那五個傷口上一比劃。發現五個傷口剛好對應人的五指。頓時了然。
「不僅僅是粽子且是大粽子」分甲鼠慘笑道︰「我們南派的困仙索也制不住它死了四個人才逃了出來。現在絕對是他媽的誰下去誰死!」
「憑一個粽子就想嚇住我嗎?論鬼神門道,我們黑鴉山同樣是行家……」山諸正說著。突然臉色一變。眨眼間以與龐大身形不相襯的靈活一躍而起。落地時的地面升起了一層浮土。而他的手中。卻抓住一隻撲騰著翅膀的鳥。
「只是什麼鬼玩意?」看到那隻鳥的其他山賊都面面相覷。因為那隻鳥居然是一隻紙折成的鳥。
「是道門的尋蹤鶴。我們這趟生意被人瞄上了!」山諸面如玄潭。望向遠方小道。那裡有一煙塵揚起。在月色下猶如狼煙。正朝他們這邊快速逼近。
那道煙來勢快奔。但當眾人看清楚來者。卻意外的發現來者竟然僅僅是靠著兩腿飛奔。
看清來者模樣。山諸皺了皺眉。只見那人身材消瘦的。面貌清雅。文質彬彬。打扮的像是一個游方道人模樣。雙腿的膝蓋還綁著兩個畫著古怪符字的甲馬。而且穿的一雙鞋式樣怪異。聞所未聞。
山諸清楚。那人用是神行術。傳上有記載。行太保戴宗,把兩個甲馬拴在兩隻腿,作起「神行法,一日能行五百里;把四個甲馬拴在腿上,一日能行八百里。不過那雙鞋是什麼來歷。就聞所未聞了。
那人對眼前一群手持凶器凶神惡煞的山賊視而不見。直接對被脅持的分甲鼠問道︰「玉佩?你已經收定金。不會是賴吧?」
「我是不想賴。可惜形勢卻不容我不逃了……」分甲鼠雖然苦著臉。但眼裡已經有了喜色。眼前這人能夠這麼追上了。面對山賊又依然從容。必然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如與山賊起了衝。自己還有生機。
「朋友。黑鴉寨的生意。閣下該不是想分一勺羹吧?」知道來者必有不凡之處。山諸止住騷動的山賊。試探問道。
「對不起。這人我必須帶走。如果有什麼的罪。希望這些可以作為補償……」那道人模樣的人也不想貿然與山賊起衝突。隨著這幾話。十幾條條在他袖口裡憑空掉落出來。發出
金屬撞擊聲。在面上滾動著。
看到這麼多金條。山賊們的眼神灼熱了。
在山諸示意下。一名山賊走上前拾取金條。而那道人也警惕的向後退開。
「既然閣下這麼有誠意。那這筆聲意。不妨就讓給閣下!」山諸捏捏手中的金條。確定其人的純度。在吞咽下一大口口水之後。終於點點頭。
「……」沉悶的弦響起的瞬間。五柄短矢。已經激射到人身前。死局。前後左右。上下。幾乎封死了道人所有逃生的空間。
五柄短矢。三柄在道人身後的草叢中射出。兩柄卻是山賊借著前方人群的遮掩。在密集的群縫隙間射出。
一開始。山諸就沒有談判的誠意。之所以說那麼多話。只不過想爭取時間讓手下埋伏好並發動突襲。
尋蹤鶴神行術在普通人看來固然無比神奇。普通山賊也一不敢招惹懂的法術的人。但可惜的是山諸也是通曉不少旁門術法。在他看來這兩樣法術是一般的入門術罷了完全嚇不了他。如果道人道行更高。用的就是五行遁術之類的法門。
道術起不到嚇阻作用。加上山賊不是生意人。缺乏實力威懾的利益交易。只會令他們更加婪更何況。山諸要的東西相比。那十幾條金條也不算什麼!
然而兩道金芒。比短矢更快。在距離道人更遠的後方激射而至。金色漣漪。陡然擴散兩柄射向道人頭顱的短矢在空炸的粉碎!
餘下的三柄短矢雖射中道人卻在悶響聲中被開。強弩發射的力道僅僅令道人踉蹌了幾步這道人在道袍之下。竟然穿了刀槍不入的護甲。
於此同時。一聲鏗鏘巨響震徹四野。驚起四周森中棲息的無數鳥類。四處亂飛。距離更近的眾人。更是被震雙耳欲聾。
那是山諸突然揮刀。格擋住射向他的一道金芒。比起射爆短矢的金芒。這道金芒的力道速度更是強上數倍!要不是這道金芒。山諸本該在短矢射出的同時揮刀出。在電花火石之間將道人的頭顱砍下來!
「踫上硬點子了!」雖然不知道金芒是什麼暗器。但山諸卻能感覺到對功力絕不在自己之下。這還是在對方不知有沒有出全力的情況下。
緊接著。山賊們眼一花。突然多出一個青年。與那道人並肩而立。
「這群山賊有些鬼門道。你要小心了!」青年說了這句話後。背後才傳來三聲重物倒的的悶響。那是三名埋伏在道人背後的山賊倒下的軀體。
「先天武者?」驟然出現的青年莫測的身手。以及危險的壓迫感。令山諸瞳孔在瞬間收縮。
「唉……」道人嘆了口氣。半年來深研道術的他清楚極端易損。正如極鋼易折。所以他在有可能的情況下還是會給彼此留下一絲回旋餘的。只是現在看來留與不留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殺!」山諸再沒有半句廢話。然下令。自己偷襲在前。而對方也殺了自己的人。目前雙方已經沒有回旋餘的。何必廢話!
縱然對方真是先天武者。自己卻還有殺手。硬拼之下。還不知鹿死誰手!
山賊們凶狠的揮動著手中的利刃。這幫相比起正規軍人來說只是毫無紀律的烏合之眾。在血腥中竟然現著一種狂烈的凶悍和對生命的蔑視。既是對敵人生命的蔑視。也是對自己生命的蔑視。
「當……」。三把先砍向青年鋼刀瞬間破為片。就如爆了一枚手榴彈。一枚枚蘊含著無比力量的碎片。在淒厲呼嘯中向四面八方激射。離的稍近的幾棵碗口粗的樹。竟然在瞬間被碎片分割斬倒。樹木倒塌枝葉斷折聲一時連成一片。
但在這種威力下。離更近的幾山賊居然只有三人倒下。而且軀體還算完整。幾個被片切割到山賊竟然僅僅在身上留下幾道不深的傷口。他們軀體的堅韌程度霍然已經達到普通人匪夷所思的程度。只怕即使有一把輕型機槍他們掃射。他們也能夠在被打死之前衝上前將對方的頭砍下來。
只是他們受傷後流的血。不是紅色。而是紅中帶黑。那不是鮮血。而是污血!
「只是一群稱霸一地的山賊。卻也有這等手段……不愧是連狀態十足的伯爵也要鎩羽而歸東方世界!」道人看到這樣的情況。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而雙方一動手。道人就向後急退。緩壓增速鞋加上神行術。他的速度也快比奔馬。身體在急退的同時他手上不停。抖手間十幾張符紙已經朝著衝來的山賊撒去。
符紙在空中猶如擁生命般飛舞著。自動繞開山賊揮舞的鋼刀。貼附到山賊身上。憑空燃燒又突然爆開。將幾個朝他追殺來的山賊淹沒在火焰之中。
道人與青年自然是齊藤一與王宗超。目前他們已經在范海辛劇情世界逗留了近半年了。在這時間裡。齊藤一的道術也取的了相當的進步。
………………
另一邊。在瞬間粉絲三把重刀之後。王宗超以掌代刀砍出。與山諸劈出的大刀結結實實硬拼一記。
「鏘」一個巨大悠長刺耳的金鐵交鳴聲隨著掌刀大刀的相抵發出。甚至掩蓋了樹木倒塌聲以及爆裂符震耳欲聾的
這聲響不但響亮。而且帶著其刺耳尖銳的劇烈。像兩把高速旋轉的電鋸不斷變換角度互抵發出來的。
雙方的這一砍雖然面上平實無華。卻又在極短時間內以極快的頻率和速度互相碾壓磨擦砍劈。真氣和殺意以及技巧也通過這兩把刀在撞擊抵觸較。
一拼之後人影驟分山諸龐大的身形連退三大步。每一步踏下。都在的面的劇烈顫動中踏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他雙手握著的一把大刀。沒有任何修飾。粗糙。質樸寬足有半尺。而刀背之厚居然也有近半尺。簡直是一塊三角狀鐵。連刀柄也是鋼制。只是纏了紅線。刀面上帶著厚重的紅色鐵。那是長久浸淫鮮血所致整把刀直截霸道的表達著切割斬斷砍伐殺人的意味。
但現在這柄刀刀刃上已經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一絲絲裂紋。在刀面上蔓延開去而山諸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著。著刀柄的手掌。的發白。沒有一絲血色。
隨著人影分開。空中四散紛飛著金黃色的琉璃碎末。一股徹骨寒意擴散開來。
原來在王宗超出掌的同時。掌上飛速覆蓋上一層金黃色的冰甲。凝結出一柄冰刀。硬拼之後。雖然堅比精鋼的金冰在彼此的巨大力道下粉碎。但金冰保護下的手卻分毫無損。否則。即使他軀體再強大。在如此激烈的硬拼中也難免磨損。
而硬拼過後。同樣受強悍反震的王宗超卻沒有後退。借助這股反震力。王宗超身如陀螺一個急旋。帶起的一股飆風。席卷著金冰的碎片。拳掌肘膝腳。都成為最為可怕的攻擊點。在不絕於耳的骨裂聲。周圍密集的山賊頓時被清空出一大片。
與山諸一味剛猛的橫練軀體不同。王宗超全身剛柔兼備。猶如長槍的白杠子。能夠蓄住力。也能夠借的到力。所以硬拼過後。山諸必須竭力與反震力硬抗。王宗超卻可以借助這股反震力在瞬間朝周圍山賊發動攻擊。
這群山賊軀體有特異之處。普通用上刀械甚至難以傷到他們。但在王宗超手腳下。仍然是極為脆弱。
從開打到現在。僅兩個呼吸的功夫。但山賊們已經折損了十幾人。餘下的山賊眼中。終於出現了懼意。衝殺的動作。也帶上了些許遲疑。
而也就在此時。一陣聲突然響起。
笛聲高亢尖銳。卻又帶著一股蠱惑人心的激昂。令人熱血沸騰。而且笛聲飄渺不定。竟讓人完全無法捕捉其具體發聲所在。
「隱藏的敵人……很危險!」王宗超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之前他之所以讓齊藤一上前交涉而自己隱藏起來。就是因為感到隱隱中的危險氣息。可惜齊藤一的實力不足以將隱藏的敵人逼出。最終自己只好提前出手。
原本有些退縮的山賊。在這不知何處傳來的笛聲激勵下。竟然理智全失。眼眸爆發出駭人的凶光。全身骼發出咯咯的響聲。釋放出巨大的力量。在瘋狂咆哮聲中。八把鋼刀交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刀網。朝王宗超籠罩而下
王宗超舉步前踏。山賊的心臟徒然被拳勁擊中。隨著骨裂的清脆。山賊背後猛然暴出了一個凸起。屍體被大力遠遠甩開。王宗超卻借勢猛然後踏。右肘徒然向後撞出。隨著一聲脆響。是一名山賊的頭骨破碎。刀緊貼著王超的左肋。劈空。
僅僅前踏後踏。兩個動作。六把鋼刀砍空。兩個山賊殞命。極端的殘酷與可怕。
側身右移。縮胸。收腹。軀體時變的近乎紙一般的薄。兩柄鋼刀自王宗超前胸後被掠過。而王宗超的右肘將一名山賊的臉部完全摧毀。順著反向之力。身形一偏。猛然左踏。左手徒然向後斬出。沿著王宗左掌邊緣。一顆顱帶著一股熱氣騰騰的污血。衝向了天空。
那是王宗超自亡者海的血戰之後領悟出來應付群毆的要訣。借力借勢順勢而為以無厚入有隙。以少的消耗達到最高的殺戮效率。只要對方個體戰力不超過某個程度。那麼即使被圍入千軍萬馬之間。也完全可以支持很長時間
被笛聲催發體能殺性的山賊。不足以威脅到王宗超。但是稍微停滯住王宗超的步伐卻是足夠了。
這一停滯。足夠讓山諸回過一口氣。雙掌合並。持刀如持香火。豎於胸前。沉聲念咒︰
「有請關帝聖君上-身。急急如律令!」
隨著咒語。一股清晰可見的金光從天而降。包裹住山諸的身體。這股金光原本充滿了凜然正氣。但與山諸接觸後。卻又生起一股血色煞氣。變的極為凶橫。然後。金光煞氣山諸體外凝聚出一尊高近一丈的半透明法相。雖然看上去模糊不清。但還是可以看法相手中持著一把巨大關刀。
這把關刀凝聚之後。周圍樹木上細小枝葉就已在一股鋒芒銳氣下開始破碎。斷裂。
隨後。山諸再次揮出擊。響應著他的刀勢。法相手中的關刀化為鋪天蓋的的金芒神力與血色煞氣交織的影子。劈頭蓋臉的朝王宗超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