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初臨洪荒
與紫媛聯手出擊,一舉擊潰了一尊稱得上是諸天萬界億億萬生靈的噩夢與毀滅根源的域外天魔,戰績固然輝煌,但王宗超也付出了堪稱慘烈的代價。
為了避免在纏鬥中陷於更多的天魔與虛空巨獸的重圍,王宗超選擇了在一招之間火力全開,不成功即成仁的正面硬撼。 結果一拼之下,對方一股彷彿億萬道駁雜亂流交纏攪混,濃縮到彷彿熔岩般徹底沸騰、燃燒的澎湃異力也在一瞬間毫無保留地反攻入自己體內。
他第一個感覺甚至不是「痛」,而是冷熱苦辣痛癢酸麻香臭青紅皂白光怪陸離喜怒哀樂憂悲恐種種感官與情緒紛繁錯雜,徹底亂成一團麻。 自身的混沌原力也在瞬息間被摻入了億萬種殘缺不全的規則與意志,又從中衍生出億萬道駁雜混亂,自相矛盾,處處不諧,謬誤重重的暴躥激流,蔓延全身,不斷衝擊威脅每一個竅穴。
雖然融匯「日月星辰神禁羅網」之後,他的竅穴之堅更上一層,逼近宇宙胎膜的層次,足以抵禦類似虛空亂流的衝擊,暫時不至於受損。 但混沌元氣的混亂暴走也讓他一時間根本無法將其轉化成任何一種穩定屬性,也無法組成任何循環自洽的結構,一切瀕臨崩潰,根本無法重新撐起渾圓星宇。
混沌並非等同混亂,事實上混沌能夠包容一切規則,演化萬象,天地萬物都是由渾沌中化出,可以說混沌是一切之祖,若是混沌徹底轉化為混亂、渾濁、混雜,便是由先天返於後天,從概念上徹底被摧毀!
更可怕的是,不僅僅是力量的混亂。 還有思維的混亂,無數種往昔的記憶從王宗超心頭湧現:進入主神空間之前的他、生化一身中T病毒的他、與異形激戰的他、在亡者軍團中浴血拼殺的他、初練請神直面關帝幻像的他、在熔鐵中修煉而走火入魔的他、初次接觸細胞意識的他、強行運用捨殺龍而導致反噬的他、幻境中鎮服極端信念晉升天人的他、燃燒氣血降伏龍氣晉升上品請神的他、經歷神劫統御千萬武道意念的他、為營救艾麗絲而身入T病毒聚合體、藉機摒棄駁雜血脈的他、光暗衝撞體驗「升維」,混沌原力初成的他、完成「天人煉竅法」。 經歷天劫的他……紛繁疊至的一切已然讓他難以分辨究竟是過去的記憶,還是正在發生的現實。 其中各種瀕臨崩潰的感受更是尤其清晰呈現,教人瘋癲欲狂。
幾乎分不清過去與現在,分不清真實與幻覺,分不清每一個念頭究竟是來自原始的生物本能,還是具體思路與想法,或者是始終堅持的原則與理想,一切的概念幾近顛覆破碎……只是憑著百折不回,超勝一切的無比堅定意志。 還能勉力維持住一絲本性清明不墜。
一片極致的混亂之中,忽然又有十二蠻荒凶煞之中又似乎可以僅憑自身孕育誕生萬事萬物的怪誕氣機忽然浮現,竟然衝擊、排斥、吞噬億萬種殘破規則,各自壯大起來……
雖然這十二道氣機同樣也是互不相讓地自相攻伐傾軋,對王宗超也造成不小的危害,但每一道氣象卻是恢弘壯闊,玄奧蒼茫,暗合冥冥中的某幾種先天大道本源。 如果說天魔入侵的異力是無數精神病人毫無邏輯毫無意義的混亂囈語與咒罵,那麼這十二道氣機就是十二名見多識廣學富五車,卻又彼此理念不合的大學士正在展開精彩而激烈的辯論與爭鳴。
這卻是十二都天神煞。 除了之前王宗超直接中招的一波小都天神煞,也包括散佈於「日月星辰神禁羅網」之內,而又隨這件法寶被他一體收納的部分。 由於時間關係。 他只來暫時以混沌原力稀釋中和,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化,此時在混沌原力瀕臨瓦解的情況下,終於再次呈現發作。
不過幸運的是,這卻不是雪上加霜,反而有些以毒攻毒的意味。 源自小都天神煞的十二道古樸蠻荒氣機再如何有害,也是暗合大道本源的先天之氣,隱約壓制住由先天墮於後天的億萬殘缺規則。 而從另一方面講,十二名彼此學術分歧再大的學術巨擘之間邏輯慎密思路清晰的口誅筆伐。 也總有可能被外人理解其來龍去脈,未來也未嘗不能從一個高屋建瓴的角度消除分歧。 建立起一套圓滿自洽的統一理論,總不至於像千萬名精神病人的胡亂囈語來得徹頭徹尾的毫無建設不可理喻。
漸漸的。 十二道蠻荒氣機竟然如磁吸鐵砂一般,各自統御了千萬道殘缺規則,再彼此傾軋衝突,彷彿十二名學術巨擘網上激辯不休,麾下又各有一群狂熱粉絲組成水軍,用各種瘋狂粗魯,語無倫次的帖子彼此謾罵攻訐,也不管自己對自己的偶像,對自己攻擊的對象的理論是否一知半解牽強附會,前後的言論是否自打嘴巴,只求壯大聲勢,用口水淹沒對方罷了。
虛空巨獸吞噬位面核心,以一種圓滿自洽的規則體系統御億萬殘缺規則,這原本就是晉升域外天魔的根本。 如此一來,這億萬種混亂得毫無邏輯與目的可言的殘破規則也漸漸分出了陣營與層次,亂中有序。 不僅如此,這層變故同時也讓十二道蠻荒氣機因此削弱了彼此對立傾軋的激烈程度,在原本嚴謹殘酷的「學術鬥爭」中平添了幾分荒謬不經與啼笑皆非,生生被龐大而無稽的瘋狂「水軍」渲染演繹成一場鬧劇。
藉此,王宗超總算取得了一絲喘息之機,混沌原力漸漸穩住陣腳,再慢慢反攻,重新取得主導地位,同時也重整紊亂思緒,重拾邏輯與理性。
驀地,王宗超心頭浮現一口彷彿自天外而來,鋒銳至極的絕世仙劍,清冷、森嚴、決絕而堅定,一斬之下,彷彿自無邊渾噩絕境中斬開一線生機,貫徹過去未來。 斬破一切生死無明,直抵彼岸。
斬滅無妄,乃見真性! 得此助益。 王宗超心念迅速恢復清明,回過神來。 卻見紫媛正緩緩收回點在自己眉心的纖纖一指,清冷絕美的仙容中卻透著一種少有的疲憊。
再看四周,只見卻已沒了之前肆虐不休的無定時空亂流,也再無任何虛空巨獸、域外天魔踪跡,呈現出一派空曠深邃,時空與質能呈現著起伏有序的流淌波動狀態的大千虛空。
而在前方,入目的卻是極盡壯闊恢弘的一幕那是一個無比玄奧繁複的巨大立體結構,向上向下向左向右向前向後。 甚至向著超越三維結構的更多維度皆是無窮延伸,你根本無法對它作出任何具體的形容。
或許,從某個維度去看,它像一顆橫貫大千,高無極的參天巨樹,樹上一花一果,都隱約可見花花草草鳥鳥獸獸,山海雲潮樣樣不缺,儼然自成乾坤。
但如果換了另一個維度,它卻像一層層重疊無窮。 七彩絢爛的無底深潭,每一層,全是一方無際無涯的浩瀚汪洋。 其中魚龍曼衍,海獸陸島無數。
若是再換了一個維度看去,它就是一片廣袤無盡,藏山納海的延綿大陸,大陸上空星如棋布,日月往復,四季景像在無邊大陸上同時出現,不斷輪轉。
或者,那又是橫於虛空的一條滄桑長河。 流水潺潺,波光粼粼。 無邊無際,浩瀚廣袤。 似乎能貫穿重重宇宙,衝刷一切,席捲一切,而又分出無數支流,不見來處,不知去向。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這是需要超越三維之上的目光才能夠領略到的,超越凡物想像極限的極致玄奇與壯麗。 這個無邊龐然巨物在運轉演化間,又醞釀散發著一股足以撼動諸天萬界,無盡虛空的究極偉力。
「原來,這就是洪荒諸界……」
王宗超看在眼裡,依然明了來龍去脈,立即將紫媛點頭致謝道:「多謝仙子搭救!」
如果不是在乾淨利落火併了這一尊天魔之後,紫媛立即帶著自己衝出時空風暴籠罩區域,自己絕對難逃僥倖。 而也正因為出了時空風暴,來自天魔的億萬殘破法則失去根源支持,這才弱化了許多。 加上臨近洪荒諸界,小都天神煞的十二道蠻荒氣機也因此而互感壯大,此消彼長,才使自己有了重整旗鼓的喘息餘地。
除此之外,當然也因為紫媛的直接出手相助,否則自己也還沒法那麼快恢復清醒。
「你卻不必謝我,若不是你,我也早已失陷在風暴之中。」
紫媛依然清冷淡漠,但心中卻也頗有幾分感慨,事實上,要不是王宗超當機立斷毫無保留地正面硬撼天魔,她也沒可能在隨後的一劍中順利得手。
要知道,她與王宗超的關係根本就距離知己好友的程度還要相差頗遠,第一次會面時甚至還彼此針鋒相對,只是為對抗仙秦才暫時結成同盟。 而正如俗話所說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關係密切如夫妻在生死關頭時尚且不能確保相互扶助,又何況並不穩固的暫時性同盟?
而他們所遇上的這一尊域外天魔在擁有時空風暴地利的情況下,恐怖程度甚至更甚二劫地仙。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王宗超稍為存在一點明哲保身,有所保留的想法,就有可能陷入纏鬥。 而域外天魔又有著召喚、統御虛空巨獸的本能,到時候越來越多的虛空巨獸圍攏上來,根本就再無任何逃出生天的機會。
能夠在一瞬間選擇毫無保留地奮起一搏,即證明王宗超足夠明智果敢,也說明了他對她這個臨時盟友也足夠信任,如此品性委實難能可貴。 哪怕是正道仙家,在生死關頭也未必有他那麼可靠。
卻不知王宗超平生最不屑傾覆之下還要明哲保身的舉動,若人人都自作聰明不願第一個出頭,哪怕人數再多,面對屠殺都只能成為一群排隊挨宰的聰明的豬。 所以他的慨然出擊,其實與信任紫媛與否倒是關係不大。
只見紫媛忽然將一枚散發著顛倒迷離的斑斕幻光的彩珠遞了過來,開口道:「那尊天魔主要毀於你手,這是它凝結的規則核心,也理應歸你所有。此物若是煉化得宜,於道門可為力士天將,於佛門可為護法明王。亦可為神兵寶器,雖在許多界域乾坤之內都難免受到排斥,威能大減。不過在橫渡虛空亂流時,卻是難得的護持之物。
只是其中的法意法理多已扭曲錯亂。 偏離、悖逆大道,故切記不可藉之悟道,或者煉入自身,否則難免自墜魔道! 」
王宗超仔細看去,只見那一枚彩珠倒是有與齊藤一所展示模擬的世界之石類似的幾分蒼茫玄奇氣象,看來也的確是類似的位面本源核心,不過卻暮氣沉沉,顯出一種衰亡萎縮的意味。 也就是說那個遭天魔吞噬的位面不僅規模不如暗黑世界,而且是早已經過巔峰期進入衰亡的位面,即使沒遭吞噬,也是命不久矣。 要知道,暗黑位面甚至連壯年期都算不上,而是處於不斷成長的少年期。 這樣的位面,抵抗力與自我調適能力都是極強。 如果一名天魔強大到足以吞噬暗黑位面的程度,實力只怕已能比擬金仙,自己絕然不是對手。
面對這麼一顆彩珠,王宗超並不去接。 只是搖搖頭:「那天魔終究誅於你劍下,此物也是由你奪得,我沒理由據為己有。而且我想我也用不上這個。」
「也好,你若要借用,可隨時找我。」紫媛聞言也不堅持,隨即將彩珠收回,又道,「我等先作調養,再找一處合適方位破開天地胎膜,進入洪荒諸界。」
說完,她已雙眼閉上。 手捏劍訣,氣息泯然。 對身外一切再不理會。
原本她是可以循著斷開的「虛空昇龍道」進入洪荒世界,不過作為仙秦經營多年的一處要道。 另一端必定有仙秦重兵把守,她即使狀態完好,也無必勝的把握,更何況如今剛剛橫渡時空風暴,實力僅餘兩三成。
而王宗超如今雖然已經恢復清醒,但仍然沒有徹底理順被小都天神煞與億萬殘缺規則擾動的混沌原力,需要花些功夫自我調理,並藉機消化此行的收穫。
之前雖然差點落得個理性人格徹底崩潰,不過如今回味過來,卻只覺心頭變得輕鬆了不少,像是放下了許多不必要包裹,更加靈動活潑。 許多以往沒有意識到的,自設桎梏的凡俗眼界在不知不覺中被打破,知見障一去,眼前豁然開朗,分外自在隨性,無數奇思妙想湧上心頭。
要知道,凡夫俗子受限於肉眼凡胎,所知所感的一切其實都不過是「表象」罷了。 比如平直的時空觀、明確的物體坐標以及連續性的運動軌跡,這寫看似顛撲不破的常理在宏觀與微觀領域實質卻是不適用的。 但絕大多數人都被這無數「表象」所蒙蔽,無法深入本質根源。
雖然在不斷突破自我,晉級超凡的同時,王宗超的眼界也不斷深入開拓,越來越接近事物根源,但受限於以往的經驗與成見,仍然有許多局限性。 哪怕他已遍閱無數絕學,以致萬武全通,不受任何一門一派的武學偏見所限,但他所知曉的武學除了少數神魔絕學之外畢竟大都創於凡人,依然受限於凡夫眼界。 當他修成混沌原力,創出「混沌四劫」這等意欲直指大道本源的絕學後,以往所知的無數武學至理已經徹底失去了參考價值,知道得越多,反而受限越多。
不過時空風暴中的經歷,以及來自天魔的億萬殘破悖異規則,卻是最能顛覆瓦解一切常規常理的東西。 如今在破而後立的同時,那些由成見與知見構成的樊籠也不覺盡數粉碎。 雖然沒有什麼立竿見影的具體強化,但對以後的修煉與成長的影響卻無比深遠。
而另一方面,他的混沌原力瀕臨崩散而又重聚,也是等於是經歷了一次涅槃,其本質隱有全新的蛻變與昇華,畢竟包羅萬象的混沌,也該能容納完美與殘缺,兼容常理與悖論。 經過這一番破而後立之後,王宗超已有把握在再次面對同等級的天魔時不付出太大代價便取得完勝,畢竟天魔這種邪物雖然奇詭恐怖,卻偏離大道,一旦適應了它的詭異手段,威脅也就大大減弱。
眼下他所要做的,就是徹底解析、消化源自小都天神煞的十二道先天蠻荒氣機,讓混沌原力再有全新突破。 不過這件事卻又沒那麼容易。 在臨近洪荒諸界之後,這十二道氣機又重新壯大,衍化出許多前所未有的玄奧變化。 讓混沌原力一時間依舊無可奈何,只能不斷中和消融其造成的破壞而已。
眼下距離主神給出進入五行仙天的最後期限還有九天。 為了多爭取一些時間,王宗超開始運用剛剛感悟不久的時光操縱之法,構造出一個漏斗狀的星宇螺旋,使得身周一片區域內的時光流動以自己為中心匯聚壓縮,形成一股湍急渦流,連綿衝刷自身,從而令自己的時間極大延長,一天也就抵得上一兩個月。
能夠做到這一點。 也是因為大千虛空原本就不存在統一穩定的時光流逝,不像絕大多數位面內的時光規則來得不容違逆,森嚴冷酷。 畢竟時光規則是最根源的大道法則之一,這方面不夠嚴謹的位面很可能出現某些無法自圓其說的規則悖誤,從而自我崩潰或者為外魔所侵。 若在正常的位面,王宗超最多就將自身時光流動長久穩定加速兩三倍,或者在短時間內加速十數倍,而且很可能引來位面排斥,導致氣運折損。 而對於修道者來說,涉及時光類的道術同樣多為需要慎用。 可能導致不測後果的偷天之法。
就這麼一邊結合觀摩眼前的洪荒諸界體悟十二道蠻荒氣機,一邊運轉混沌元氣反覆消磨化解各種異質隱患,也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主神給出的期限只剩下倒數六天,王宗超忽然向紫媛點了點頭,隨即動身投向洪荒諸界。
「道友保重……」紫媛也不挽留或者一起動身,只是微微頷首,隨即再次入定靜修。 橫渡大千虛空對於她而言既是劫數也是歷練,在此過程她同樣有著頗為可觀的收穫與提升。 而且她也完全不必急於一時,有的是充裕的時間去消化這些收穫。
雖然一路相互扶持,攜手闖關,但此時作別。 卻沒有任何眷戀不捨之意,這是已然渡過兩千年歲月的仙家應有的看淡紅塵雲煙的超然心境。 除非因果未了,心中不平。 否則一切隨緣,無謂強求。
至於王宗超也是如此,他同樣不會因一段短暫的攜手合作就將自己視為與紫媛同一陣營,也不會因紫媛與仙秦的敵對就將自己徹底置於仙秦的對立面。 對於他而言,他與仙秦在過去雖然有怨,不過卻已連本帶利地討了回來。 至於未來採取何種態度,還要看仙秦是選擇懷柔招安還是不死不休,他卻是沒有主動對仙秦採取敵對行動的必要。
觀摩洪荒諸界運轉多時,王宗超如今所選擇的位置正是金、水兩界的位置,雖說洪荒諸界的運轉之玄奇莫測,完全無法單以陰陽五行規律概括,不過其中五大界域,卻是最為接近五行屬性以及五行生剋規律的,定與仙秦五行仙天關係重大。 不過選擇界域相交的邊陲之地進入,應當可以避免突然空降仙秦核心都市的尷尬,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洪荒諸界越來越近,迎面而來的是白、金交錯的無盡罡氣,罡氣外面是無數的星辰,按著各自既定的軌跡運行著。 這是與星系宇宙相似的空間,事實上,洪荒十二主界之中也有一個正是星系宇宙結構,而且其他界域的壁壘也大都會出現它的投影。 雖是投影,但如果沒有突破空間界域的能力,就只能永遠在無邊星宇中漂游,自能有效阻止危害本大千世界的事物進入。
王宗超自然不會受阻於這區區一層障礙,混沌原力團團湧出,轉眼間就在星系空間之中製造出一個暫時泯滅了空間概念的混洞,又在混洞中一穿而過,進入罡風層。
隨即稀薄得近乎真空的環境中充斥無窮無盡的肆虐罡風,其風森寒,沒有任何熱量可言,近乎絕對零度的概念,足以凍徹一切,讓一切物質的化為既非氣態、又非液態或者固態的「超原子」結構,這種結構下核內質子間的排斥力將超過核子間的結合力,由此引起核分裂。 也就是說,進入這層空間的一切生物,全身質子都將被徹底凍結分解化為無數質子炸裂飛散,然而卻又無法釋放出熱能,而是化為足以撕裂切割一切的凌厲動能!
時而又有彷彿彩綢飄帶般的飄逸迷離極光,滿眼旖旎瑰麗。 看似美麗,實質卻蘊含極為強大的元磁之力,時而像是能吸納萬物。 時而則排斥一切,在奇寒無比。 具備不可思議的磁性的超原子罡風之中,其力量之強,足以扭曲空間! 其中相比普通星系宇宙的磁力,又有微妙的不同,王宗超能夠模糊感到其中陰陽兩極竟是處於離散狀態,並不渾然一體不可分割。 也就是說,這竟是星系宇宙極為罕見,甚至僅僅存在於理論上的「磁單極子」!
綜合而言。 眼前罡風層的危險之大,已然完全不遜色太陽表面,甚至還尤有過之! 這是一個成熟界域抵禦外來威脅的根本屏障,若是王宗超之前遇到的域外天魔進入其中,在受到森嚴規則壓制的情況下遭受罡風元磁打擊,早已瞬間飛灰湮滅,連一秒都撐不到。 不過由於洪荒位面十二個主界的規則都各有不同,彼此存在一些微妙的衝突與排斥,所以屏障仍然存在著某些漏洞,要不是這樣。 也就不會與洪荒之外的許多界域存在連通。 雖然這從某種程度上,或許也可以看出一種掠奪其他位面資源與本源的「進食」方式。
而如今的王宗超,實力比起當初在太陽之上時又有明顯的提升。 不久便已安然穿過罡風層,又穿過重重飄渺浮雲之後,只看到地下卻是一方浩瀚海域,無遠弗屆彷彿直連天邊。 即使以王宗超的天人感應,也無法弄清這片大海到底有多大,有多深,最起碼在海面以下百萬米,也依然還是海水,地球上再深的海溝。 相比之下也是望塵莫及。 其中又有不少規模數以萬里的巨大渦旋,海水正通過某些空間縫隙浩浩蕩盪湧向其他界域。
大海上空自有種類不明的各種海鳥飛翔。 又有飛魚不斷躍出海面,其中又潛伏著許多龐大蠻荒的氣息。 儼然是某些海獸。
藍天、白雲,撲面而來的海風中充滿一種靈元氤氳的清恬、流淌、浸潤之感。 彷彿在酷暑之際,端起一碗冰鎮的酸梅湯,糖水尚未入口、但冰塊碰擊細瓷的叮咚輕響已然入耳時的感覺。
王宗超舉目望去,只見遙遠的天際有一艘規模足有三千丈的巨艦,正以極快的速度在海面飛馳。 只見它通體狹長且充滿流暢線條,呈金鐵色澤,九成以上的艦體都浮出海面,底部龍骨線銳如鋼刀。 整艘巨艦就如一把巨刃一般斬風劈浪而去,在海面上留下一道足有數万丈的筆直「傷口」。
更重要的是,王宗超在這艘巨艦之上,感受到幾股明顯是來自人仙的氣息。
「是仙秦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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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天神隊是所有輪迴小隊中起步最高,陣容最強大的小隊。甚至於東、西美洲隊,據我所了解到的信息看,也稱得上是實力不弱的中檔強隊。如果他們已經結成穩固同盟,我們三隊再不全心全意聯合起來,很可能面對團滅的局面……」
在一處寬敞廳邸之中,昊天正款款而談,而在他面前靜聽的,除了鄭吒與楚軒之外,還有東海隊隊長上條演武。
他們所處的大廳,有著一副不同尋常的氣派,金碧輝煌,奢華華麗之類詞彙用在這裡,反而是種侮辱。 這裡布置古樸無華,在給人以一種恰到好處的寬敞舒適感之餘又流露著一股滄桑的肅穆感,寥寥幾幅水墨壁畫與字帖匠心獨運的刻畫了仙秦軍民在洪荒位面征戰開荒的歷史畫面,或是慷慨悲歌,或是激昂豪勇,或是篳路藍縷……匯集而來的是動人心魄,這是將一個種族,一個文明的歷史滄桑濃縮在其中。
只因這裡原本就是有超過千年歷史的一方建築青龍軍將軍府!
「你說的很對,然而,我卻還需要見到你們的『誠意』!」靜靜聽完對方所說的,楚軒淡然回了一句。
「這是自然的!」昊天異常誠懇地說道:「接下來,我會將我方隊員的一切信息,以及我們所掌握的所有任務世界、輪迴小隊的情報全部送上。」
楚軒喔了一聲,開口問道:「包括你們在鬼神世界的所有活動情況嗎?」
「只要貴方想了解,我們知無不言!」昊天坦然道,「當然,我承認我方在鬼神世界活動時,曾經有一些行動損害到貴方利益,如果貴方介意的話,我們可以盡量作出補償。
另外,我願意以任何形式與貴方簽訂魔法、靈魂契約,或者立下因果誓言,哪怕只是單方面約束我方也行! 」
鄭吒在一邊聽著,卻是一言不發,沒有流露出半點喜怒情緒,已經突破四階中的他有著完美的自控能力,在他真正有所行動之前,其他人哪怕是三階心靈能力者都休想判斷出他究竟是心存敵意還是善意。
忽然,雙方同時不約而同中止了交流,緊接著一名披甲衛兵忽然出現在客廳入口處,向鄭吒執戈為禮:「鄭校尉,蒙將軍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