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惡戰
整個東陵鬼城到處都是陰森森一片,陰風時起,慘霧瀰漫,鬼影隱沒,叫哪怕是最平常的事物都因此生出莫名的詭異與恐怖之感。
然而如今在整個偌大鬼城之中處倒塌的宮殿斷瓦殘梁的廢墟上,卻有一小處祥雲朵朵,瑞靄千萬,金珍寶蓮,馨香四逸,金光普照,宛若天宮勝景的所在,與四周的陰森鬼域形成格格不入的鮮明對比。
這卻是路中一以《封神寶典》的「玉皇道」形成的一處獨特領域,在此領域之內,十幾個神明影像已經形成具有實體的外相法體,龐大的神力波動與狂熱信仰之力,對於稍弱的鬼魂來說簡直就是硫酸熔岩般的存在,根本就避之唯恐不及,哪敢近身?
而就在這一片金光神域的核心,卻有八個人在圍攻一個身穿滿清盔甲的身影。地上倒了三具屍體,此外還有十幾人同樣處於請神狀態在旁掠陣,以防不測。
八名參與圍攻之人結成八卦陣,所現神明外相共為七男一女,有老有少,有人衣著光鮮充滿高貴氣息,卻也有人只是個殘疾乞丐,豁然正是民間廣為流傳並拜祭的上洞八仙。
八人凝結的八仙外相在金光領域內都是凝實無比,所持的八仙法寶也各具神異妙用,尤其是呂洞賓的飛劍,鐵枴李的鐵拐,每次攻擊都令那具身穿盔甲的銅甲屍發出劇痛嘶吼!
這些法寶其實不完全是由神力凝結實話,而是取自百年以上八仙神廟,歷經香火祭拜的神像之物。
一貫道自有獨特的煉寶之法,通過獨特的物品符咒,通過上百年時間凝結信仰香火而成就神道寶物。集中無數人心願力,足以讓這些寶物擁有傳說中八仙法寶的幾分威能,時間越長,香火越盛,威力越強。
這種寄託香火願力的寶物與附帶龍氣的盔甲本質上極為相似,而且看起來龍氣並不對此類寶物具有明顯的克制作用。
路中一只是顯出玉皇金身,將金光神域展開,罩住了周圍十數丈方圓。蓮空與薛顛站在他身側,只是觀戰,都沒有出手。
被圍攻的銅甲屍負傷越多,越是凶悍絕倫,左衝右突,將八仙陣衝擊得時時搖晃。突然屍爪猛地一探,那名請呂洞賓上身之人猝不及防,頓遭屍爪貫體而過。強烈的屍氣衝擊全身,頓時將他一身氣血都腐蝕成腐血膿液,瞬間已潰爛得幾可見骨的屍體轟然倒下。
見此慘況,路中一臉色卻絲毫不為所動,同時早已有人接替上那死去之人空缺出來的位置。而更奇異的卻是呂洞賓外相並不因那人死去而消逝,而是隨著玉皇金身手甲的「封神榜」發出的一道虹光,在一閃之間突然轉移到那隨後接替的人身上。
原來這個金光神域不但能強化、凝實請神外相,而且還能保住神力不消散並轉嫁神力,只要有人能承受神力轉移,所請的神明外相就可以不斷存在下去。就如玉皇大帝御筆欽點,被選中者即可繼承神職,立地成神!地上先前倒下的三具屍體,看來也是先前參與圍攻而不幸毒亡者,死後神力還被毫不浪費地轉移給他人繼續作戰。
這樣一來,那具被圍攻的銅甲屍等同於與八名無論如何都打不死的,且達到半步中品請神境界的高手作戰,加上盔甲龍氣不再起有效克制作用,時間稍長,自然耗不起!
就這樣再死了兩人,又替補上兩人之後,遍體鱗傷的銅甲屍終於轟然倒地,身上屍氣潰散,連所穿盔甲也隨之散成一堆鋼鐵甲片及零散鉚釘。
緊接著,卻又有一股似博納四海溫墩慈厚,又似無情暴戾漠視蒼生的宏大酷厲威勢瀰漫開來,直教場中許多並末處於請神狀態的人隱隱有不受控制要跪下來膜拜的衝動。
路中一之前一直從容自若,無論戰情多險都是淡然以對,且看風雲變換,然而在這股氣息散開之後,卻換了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身情。
只見他頭頂的玉皇金墨高舉手中的「封神榜」,一股無形力量頓時將從盔甲上散開的氣息凝聚實化,形成隱約形成一條長約近丈的飛龍的模糊影像。
此時飛龍雖然不住地掙扎,但仍然被吸扯著直往玉皇金等手上的「封神榜」投去,一下子沒入其中不見蹤跡。
隨後,玉皇金身開始出現連串激烈震動,形象時實時虛,時而又似有裂痕遍體蔓延,看似即將崩潰。
路中一此時雙眼卻變得一片虛無,看不到半點有思維有靈魂的跡象,似乎魂魄已然不存在體內。四周的人都不再平心靜氣關注著,開始露出了焦急憂慮的神情。甚至有此人表現出如傾家蕩產孤注一擲的賭徒在等待揭牌時的強烈的患得患失,憂喜交集的神情。
這種狀態就這麼持續了一盞茶功夫後,玉皇金身終於再次凝實、穩定下來。
就這麼片刻功夫,玉皇金身已似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本身是明黃色的鎏金長袍上如今已多了一條張牙舞爪的五爪飛龍的身影,遊走舞動,仰天長吟,張嘴露齒,鬚髮飛揚,片片鱗甲皆十分清晰,鰭甲伸張,閃爍生輝,牙爪龍牙尖銳凶暴,龍首威嚴中又帶著寬厚溫和。周身火焰流雲,雷霆雨露,凝聚不散。
種種氣質,雜揉混合,自然而然形威一股包羅萬象之勢,顯出飛龍圖後,整尊玉皇金身更是散發出一股有若實質,九天十地唯我獨尊的王者氣息,彷彿掌管諸天萬物的玉皇大帝親臨一般。
金光神域之內一時充斥了滾滾的金色氣焰,璀璨金芒閃爍不定,蘊含無窮威嚴,教人如同置身於一個無邊金色大海之中。
「九五,飛龍在天……」隨同而來的人中也不乏通曉占卜之道者,見狀不由驚嘆出聲。
而路中一的眼神也終於恢復過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吸收了這股龍氣,我的『請神』終於距離不滅金身更近一步了!若是十三副盔甲的龍氣盡為我所納,必能成就上品請神一一不滅金身!」
「恭身金公祖師,如今天下一切道術,已盡在祖師大神通之下受克,破盡萬法,又萬法不侵,必是無敵當世!」此時薛顛上前連聲恭賀道。
「這倒未必……」
路中一淡然一笑,他接下來的話以神域束縛,僅陷於四周幾名心腹所能聽聞。
「要知道龍虎山陽平治都印自有太清道祖符篆敕令,能夠號令諸天三萬六千神明。雖然一直不見動用,但若是動用,不但『請神』要受克制,甚至連龍氣威嚴都沒可能凌駕其上!
一言蔽之:無論道術、神術都是源於個人心念或大眾願力,總有此務虛甚於務實,雖然念之所到近於無所不能,但總要受限於天道、人道大勢之威。倒是武學一途,修煉肉身,務實而甚於務虛,雖然步步維艱,但偏偏不受諸多克制。若當真成就天人武道,天師、茅山等道家高人若不用法寶,必定不是對手,所以你於這武學一途,還需比修煉請神更用此心思才對。」
「弟子如今還未成先天,就欲求天人,實在太過好高鶩遠了!」薛顛聞言苦笑一聲:「祖師寄望甚重,弟子恐有負所望……只是如今這天下,還當真能有天人高手不成?」
「怎麼沒有?不但有人已成就天人,而且還將『關帝道』練至『中品請神』境界!」
路中一的回答頓令薛顛大感意外,瞪目結舌,緊接著又聽路中一繼續說道:
「為師先前已著力結納此人為友,可惜此人先前已與玄魁拚個兩敗俱傷。否則,若有此人相助,無論武功、請神都不至受克於龍氣,加上我等,同時對付四五具銅甲屍都是十拿九穩!而且為師也未曾教授他吸納龍氣之法,他終究沒法能與我等相爭。若想憑自身心性強行吸納降服龍氣,龍氣衝擊神瑰,只怕……」
話音未落,就聽有兩名弟子上前報告:
「天師教祭動一方白玉印,毀去一具身穿銅甲的銅甲屍!」
這兩名弟子所請神明是千里眼、順風耳,所以雖然距離其遠,但仍能探明戰況。
「喔,如此一來,就有一部分龍氣落到天師教等人手上了,以他們與南京方面的關係,估計會用於壯大南京一方的氣運。」路中一聞言也不意外,畢竟以天師教一方的陣營,要做到這點輕而易舉,做不到才是反常。而他的胃口也還沒有大到要將十三具神鎧都一口獨吞的地步。
但兩名弟子隨即又報:「茅山一方遭遇三具以上的銅甲屍,現在還在激戰,一眉一度遇險,但已有人飛天增援!」
「三具以上……」路甲一聞言神色一變,立即喊道:「我等也速速前往增援!」
王宗超飛身來援,一拳出擊,這一拳不但勢雄力猛,去若奔雷走電,而且角度拿捏得十分巧妙,與銅甲屍因與九老仙都君印拖衡而向前的勢頭正好錯開一個微妙的角度。一旦九老仙都君印撤走,銅甲屍又傾盡全力猛向前撲,就絕對無躲閃,無從招架這一拳。
但這銅甲屍卻在重心會失的情況下腳下猛然紮根,一股穩如泰山的狠勁從雙腳而發,節節遞進,繞體一轉,竟然將原本傾力向前的勢頭扭轉了方向,雖然不如乾坤大挪移百分百激發潛能挪轉力量,但至少七八成的力量都強行轉移過來,以「鐵山靠」的姿態轟然迎上王宗超的拳頭。
王宗超也有心一試對手的力量,拳頭毫不變向,正面硬碰,頓時海嘯山崩剛猛無濤的力量向外爆發,力量未能用到十成的銅甲屍被一下遠遠轟飛出去,所到之處牆倒屋塌,連地面前被暴烈的颶風所撕裂。但王宗超自己也被反震的力量阻了一阻,未能馬上乘勝追擊。
「好高手!」只一拳,王宗超已經感覺到對方軀體堅固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力量也是強得驚人,遠遠超越了他在多年前斬殺的銅甲屍,估計只有焦恩可堪比擬。而那種力量運用的協調感以及屍氣與屍身的契合度,更是先前那隻銅甲屍所望塵莫及。
「小心,這具銅甲屍乃是滿清第一勇士──鰲拜!如今屍身距離銅甲屍王最多也只有半步之差!」與此同時一眉的警告聲傳來,他已收回九老仙肅君印,攻向與他距離最近的另外一個身穿盔甲,全身濃鬱屍氣澎湃的身影。
「難怪……」王宗超聞言頓時瞭然,其實殭屍的強大,關鍵影響因素還是生前的軀體強度,此外生前神念力的強大都是其次。多年前被他斬殺的那具銅甲屍雖然生前是金丹高人,但是神智盡失後金丹妙用法術已盡數無用,只能像妖類一樣憑本能吐丹殺敵,比能用法術及能法用寶的金丹高人相差不可以道理計。
而且那人既然號為煉丹方士,軀體自然也不會太過強悍,加上則剛成就銅甲屍即遭斬殺,自然遠遠比不上鰲拜屍身所化銅甲屍。
而另一邊,九老仙都君印一收而回,在沒有龍氣克制神念波動的情況下,更是去逾流星,宛若飛行絕跡,一下收回到一眉身側。又對準一個距離一眉最最近的另一具身穿盔甲的殭屍猛地蓋壓下去。
「多謝石師兄相救!」
與此同時一眉出聲稱謝,聲音遠遠傳播出去。
他很清楚之前另外一具來襲的強悍殭屍正是被石堅發出的雷光擊退,遁地而逃。而石堅也一擊即走,擁有布都御魂之劍而可以隨時借電遁走的他,即使在鬼城之中也是來去自如,縱然遇到多個銅甲屍也足以輕鬆脫險,難怪寧可一人獨立行動。
不過石堅終究也是一眉師兄,即使平時師兄弟不如何待見,但若見一方有難,也不會見死不救。
此時那具殭屍覺察不妙,與同伴一樣急欲規避,然而九老仙都君印的攻擊卻絕不僅只一壓一蓋那麼簡單。只要玉印一落,虛空中的五行之力都盡被調動,寅卯東方木,巳午南方火,申酉西方金,亥子北方水,辰戌醜未四季土,隱隱組成一個五行俱會,循環不息的半獨立洞天異界,如同穹廬般覆蓋而下,教人避無可避,只能硬接上這麼一印!
要不是這樣,殭屍自殭屍王等級起都有飛天遁地之能,早已成就銅甲屍的鰲拜盡可在印下避走,哪會與九老仙都君印死撐到底?
而泰綴玉之所以不用審判之矛也是因為審判之矛一出必會先破壞這個困鎖鰲拜的半洞天,很可能刺不中鰲拜還反而讓他藉機逃脫,而且審判金光還有可能損傷到九老仙都君印。說起來還是這審判之矛實在太過霸道,很難有與之配合無間的寶。
而此時只見玉印一落,頓時響起一連串爆竹般的骨折之聲,屍氣爆散開來,卻被半洞天內的五行之力悉數煉化,那殭屍轉眼間已是粉身砰骨,連同定穿的盔甲都一併散了。
「原來這傢伙還沒能成就銅甲屍,僅僅是殭屍王罷了……」一眉見狀頓時有鬆了一口氣之感,看來即使依靠這種具有龍氣的盔甲,也無擔保每一具屍體都成就銅甲屍。至於強悍到能夠與九老仙都君印正面角力的鰲拜,已是異類中的異類了。
「竟然是……龍氣……」
盔甲潰散,龍氣溢出,頓時衝得一眉駕馭九老仙都君印的神念為之一潰,幾於要失去對九老仙都君印的感應。
而就在一眉以九老仙都君印壓殺一具屍王的同時,另外一邊的戰況也以更激烈十倍程度爆發!
鰲拜被轟出百丈之外,但隨即已梃身而起,衝天屍氣不減反增,滾滾衝霄而起,四週二十丈之內的房屋大地隨之轟然崩潰龜裂。
屍氣一放即收,霎時四周空氣全被扯動,吸引無數斷瓦殘梁向周身滾滾飛聚而來,但稍一近身,就全部被渾厚屍氣摧毀侵蝕,化為碳渣般的漫天黑灰烏塵。更可怕的是鬼城中大量鬼類也盡被屍氣吸扯,悉數投入青冥色濃鬱屍氣之內。
一旦投入澎湃屍氣之內,這些冤魂死靈就像落入了熔岩鏹水之中,發出駭然欲絕的淒厲慘嘶悲嚎,無數男女老幼皆有的身影在屍氣之中不斷的沉浮,瘋狂掙扎,全身迅速被侵蝕見骨,彷彿地獄業海具現人間。
鰲拜高大健碩的身軀已經豁然被衝天屍氣、大量飛灰塵埃以及哀號的怨魂所淹沒,根本看不清他有沒有在王宗超之前一拳下受創。
遠遠看上去,只能看到一團混沌一片的惡雲慘霧帶著無數哭號怨魂滾動得越來越快。即使等在數十丈外,也能感受到其中洶湧澎湃,讓人感覺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的凌厲屍氣陰力。
許多修道高人都紛紛倒退,備自面色凝重的緊盯著那片滾滾湧動的混沌雲團。也有不少人發出法術攻擊,但隨即被深不可測的雲團吞沒湮滅,不知效果如何。
「殺!」
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彷彿巨獸吼天,使得整座龐大鬼城彷彿都在微微顫動。
一大團龐大的混沌雲團,連帶著千魂夜慟的陣陣淒厲至極的尖利哀號,雪崩般滾滾壓向王宗超。雲團看似緩慢,其實來勢已經迅猛到了極點,「殺」字方出,轉眼間已是鋪天蓋地近在眼前。只是因為這團混沌惡雲體積實在太過龐大,所以才給人一種緩慢的錯覺。
面對這團以天崩之勢,彷佛直接向所有人人心頭碾壓而至,充斥視界與身心的混沌惡雲,不少人都一時膽氣盡失,轉頭就逃。
混沌惡雲滾過之後,大地之上已是片瓦不存,只呈現出一片黑色淤泥般的物質。
鰲拜既然已能開口出聲發出「殺」字,說明他至少已經恢復部分神智。若是神智全復,重拾生前記憶,也就說明他已達到銅甲屍王的境界。
到了這種境界之後屍氣開始返璞歸真不再一味滅絕生機,屍身甚至會慚漸恢復成常人模樣,即使在光天化日下於鬧市大街行走也不會讓人發現任何異常。
如果說厲鬼是往往被某種執念怨念所左右的瘋子,但智商不低還往往表現出相當的狡詐,那麼殭屍其實也就是神智渾噩智商低下的傻子。所以屍修一道,恢復理智才是最艱難的一關。像玄魁這種屍妖只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和種種因素相加,而後又殺了許多高僧得靈血滋潤這才保住自身靈智,可謂是絕無僅有。
也正因為這此特徵,一眉才可以斷定鰲拜還沒真正達到銅甲屍王境界,只是已經相當接近而已。
不過即使如此,鰲拜恢復的部分神智加上戰鬥本能已能讓他運用一些作戰戰術。很明顯他在中了王宗超一拳之後已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無比熾烈光熱給自己造成的威脅,加上對手人多,所以才先以混沌惡雲護住自身,製造出對自己有利的作戰環境。
「你先退下!」
王宗超先以一投柔和力道將本欲與他並肩作戰的秦綴玉椎開,隨後才迎上這團惡雲。
他很清楚如今這團混沌惡雲中不但蘊含滔天滅絕屍氣,而且還有大量被屍氣侵蝕逼瘋而瘋狂亂竄亂噬的無數惡鬼。先天境界的護體真氣在其中很難保萬無一失,更何況他的兇猛攻擊也很可能波及到秦綴玉。
此時他身形一衝,頓時化為一團燃燒到極致的白色光彩,就像一顆小小的恆星把積攢了億萬年的光輝全部燃燒奔放出來撞擊向那吞噬一切的混沌惡雲。
這片光亮亮得耀眼,亮得生機蓬勃正大堂皇,無論是雷光陽光似乎都沒能比之更亮更純更有力量,如同黑夜中劃過天際的閃亮流星。一時所有同來者看到這團光芒的時候,心中因混沌惡雲而被填塞滿的灰黑色陰霾也為之一鬆。
齊藤一與秦綴玉一樣,沒有選擇第一時間上前圍攻,他很清楚在雙方氣勢積蓄到頂峰的這一下光暗碰撞而前,即使將「極樂靈屋」的鬼軍傾巢而出,也非給一下子衝擊得七零八落損失慘重不可。所以他與秦綴玉都平心靜氣做足了準備,等雙方硬拚後力量與氣勢回落的瞬間,立即上前助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