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汪洋大海
如趙樹根所說的,雨勢只不過是稍微減慢了不到兩的雨滴又再一次落了下來。漆黑的天空,電閃雷鳴,如此的天氣,整個營地上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睡意,全都是用一些防雨的膠布頂著頭,跑到帳篷外,看著眼前滔滔的洪水。彼此間的議論聲響了起來,營地裡的人們,幾乎都是生活在安穩的城市裡,儘管是末世了,可對於洪水,還是有著足夠的好奇。
如此之大的雨勢,謝寒怎麼也坐不住,將趙樹根和謝薈玲找來,三人坐在車箱裡,生著一堆小火,驅散身上的寒氣。謝寒是不會覺得冷的,第六基因等級的能力,謝寒還沒有徹底地瞭解,但只要想想第五基因等級的能力,不難猜出第六基因等級的能力來。趙樹根也是不需要的,只是照顧謝薈玲而已。
「趙大哥,玲姐,想必你們也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們來。」謝寒也是開門見山,「眼前的情形,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這一場來勢兇猛的大暴雨,從晚上七點到現在近十一點,中間只是稍微雨勢小了一些,可也沒有停止過。算起來足有四個小時,看現在還在下,我估計沒有二三個小時,這雨還真的停不了。」
趙樹根抽出一根煙,從火堆裡拿起一條柴禾,點著香煙,吞吐著的煙霧頓時印出他焦慮的臉來。「小弟,我們所處的高地離公路的水平高了十一二米左右,可是你看看現在的水勢,已經到了我們高地的營地邊上。現在又是陡然大雨,不用半個小時,肯定會淹到我們營地上來。」
謝寒歎了一口氣,這洪水和其他的災害不同,自己這些人看似是選擇對了一處地方,可是又何嘗不是被困在這裡,還面臨著有可能被洪水淹沒的危險?車隊裡一應東西都扔得差不多,逃生可以說沒有了希望。滾滾的洪流,絕對非人力可以抵擋的,這也就斷絕了從水裡游泳逃離地念頭。眼前的困境,絕對是出乎謝寒的意料。
南方原本就是雨水充足的地方,一到了雨季,就是好幾天連綿不斷的降雨,很容易就出現水災。以前的工業嚴重污染了環境,天氣的變壞,降雨自然太稀少。可是末世地天空,經過七年的淨化自然調節,早就恢復了比較原始的生態平衡。如此一來,降雨量自然就大了起來,很容易就出現特大暴雨。
「不管是太平盛世,還是這個人類濱臨滅絕地末世,天氣預報,看似雞肋,可其中的重要性,又有誰能夠瞭解,去正視?」謝寒聽著車箱外沒有一絲減弱的雨勢,不得不發出感歎。「不管如何,只要應付了這一次地危機,新城的天氣預報系統,必需建立起來,像今天這種事情,決不能夠再一次出現。」
末世的生存法則,就是誰的實力強,誰就能夠活得久一些。正是這種法則,新城對防禦工事地構建,一直都沒有停頓過。像一些主要的通道和要道口,都是建設了密密麻麻的防禦工事,而望天市的周邊更不用說,幾乎形成刺蝟。可是在沒有任何的警訊之下,這場洪水突然而致,不用去想,都知道像一些低窪地帶的防禦工事,恐怕在這一場洪水中,化為烏有了。
對於謝寒來說,防禦工事還是次要地,像防禦工事裡的武器裝備炮彈等,同樣是次要地。最讓謝寒擔心的,還是防禦工事裡駐守著地士兵們。末世人類的稀少,造就了人命寶貴。任何一個人的損失,都不是謝寒所能夠希望看到的。就算損失了所有的防禦工事又怎麼樣?只要有人,還可以建起來,可是沒有了人,卻什麼也沒有了。
目前的困境,只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可能看得出來。所以三人都是沉默不語,整個車箱裡,只聽到火堆的「噼哩啪啦」聲。
在三人沉默間。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叫喊聲。很快就有人跑來到車門前。拚命地拍擊著。帶著一絲恐懼:「趙老大。快出來。洪水湧進營地裡來了。」這個消息。同時讓三人一震。謝寒沒有猶豫就打開車門。不顧瘋狂地雨勢。
趙樹根地動作也不慢。只是他在跳下車去時。對想要跟來地謝薈玲說道:「薈玲。你就不要下來了。萬一受了風寒。你肚子裡地……」
謝薈玲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來。她舉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跟下車去。而是叫道:「趙大哥。你要小心。」趙樹根點了點頭。揮了揮手。消失在夜色裡。其實從車門裡。也能夠望見外面一片汪洋大海地洪水。
從車上跳下來。踏足到了冰冷地洪水。謝寒就是暗自叫糟糕。舉目望去。入眼地全都是滾滾洪流。營地裡早就是亂成了一團。一圈圈地洪水湧向營地。將大部分營地泡在水裡。整個營地只有最中心地幾頂帳篷還沒有被水泡到。其餘地。早就有足深地水。已經不可能再住了。
趙樹根一下來。見到亂成一團地手下。大喝道:「都慌什麼慌?只不過是一場洪水。就將你們百煉地心給嚇破了嗎?他媽地。我們是末世地精英。數以百萬地喪屍面前。我們都沒有一絲恐懼。難道會被這小小地洪水給屈服?全都給我安靜下來。將各自地帳篷給我收拾起來。」
趙樹根地威望。在大喝之下。亂成一團地人。全都是安靜下來。強忍著心中地害怕。開始默默地收拾著各自地帳篷。見到所有人都行動起來。趙樹根露出一個滿意地笑容。但很快就陰沉了下去。對旁邊地謝寒說道:「情況不妙啊。這麼快就將營地給淹沒了。」說著。自己倒是喃喃自語起來:「怎麼辦?這如何是好?」
說真的,面對這種情況,謝寒就算是有通天的能力,也沒有辦法對付啊。要是自己還好,只需要再忍耐大半個小時,傳送功能就會冷卻,可以返回現代裡躲上一二天,等待洪水退去。可是這營地上的兩百多人,都是謝寒無法丟捨得下的。空間庫裡,還有一輛越野摩
已,很多東西還沒有來得及補充,絕對是巧婦難為無
「如今……如今……」謝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見到洪水裡漂流而下的一段段枯木或者是斷樹幹時,頓時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說道:「如今之計,只能是依靠自己了。現在洪水裡有很多可以漂浮的枯木雜物,我們想辦法將漂流靠近我們地打撈起來,這多少會有一點作用。」
正如謝寒所說的,這確實是沒有辦法當中的辦法。
趙樹根在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之前,也只能同意謝寒這個不是主意的主意,叫喝著開始將他手下三十多名精壯戰士挑了出來,又是從車箱裡找來了幾條繩子,將這三十多人用繩子綁著腰間,這才是讓他們走入到冰冷的洪水邊上,只要見到有枯木能夠漂浮的東西,全都是打撈起來。
謝寒也沒有閒著,他給自己找了一根繩子,綁在腰間,另外一頭綁著汽車,就是走出到營地外地滾滾洪水裡。離營地邊上一二米的水流還好,不是很強,可是等到出了三米,洪水淹沒腰間的時候,洪水恐怖地衝擊力,就算是謝寒如今的力氣,也是差點被沖走。並不是說寒的力氣不夠,而是他地腳根本就抓不穩地面。
謝寒也沒有逞強,三米確實是自己的限制,他立在水中,緊緊地盯著前方。整個洪水面上,到處都是一些小樹枝雜物等,不時能夠見到房屋倒坍而產生的一些漂浮物。在見到前方有一個黑影浮浮沉沉,謝寒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張開雙臂。這個黑影,正是一段斷裂的樹木干。在到達面前時,謝寒雙臂伸了出去,強有力地將它整段給抱了起來。
這段斷裂地樹幹少說也有七八百斤,可對於謝寒來說,用輕如無物是誇張了一些,但絕對算不得困難。在將樹幹抱起來之後,謝寒並沒有返回營地,而是將樹幹豎立起來,之後就是高舉起來。「喝……」的大吼,雙臂的力量猛地暴發,狠狠地向著水下面插了下去。
巨大的力量,加上樹幹的自重,形成的威力,直接就是插入到水裡,濺起漫天地水花。樹幹的斷裂處原本就很鋒利,在謝寒重達數千斤地力氣之下,狠狠地插入到腳下的泥土裡,深達大半米。
原本還擔心謝寒地趙樹根,見到謝寒竟然如此勇猛,吃驚地睜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自己妻子救下來的男人,他地力氣為什麼如此之大。但是想到他所受的傷如此之重,不也是沒有丟掉性命,反而是用奇跡的速度在癒合嗎?剛剛看他舉起樹幹的樣子,估計那傷,應該好得七七八八了。
謝寒當然沒有時間去理會趙樹根複雜的想法,在有了這麼一個支撐點之後,謝寒倒不用擔心自己會被洪水給沖走。他背靠在這樹幹上,任由洪水從自己胸前流過,冰冷的洪水,只會讓他更加冷靜。
有了這個支點,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得多了。只要有用的東西,謝寒全都是一古腦地從洪水裡撈起來,之手就是用自己的力氣,直接扔到營地上。半個小時,洪水已經是淹到了謝寒的脖子處,整個營地也成了水的世界。所幸漂浮物很多,沒有費多少時間,就打撈出了一大堆漂浮的各類物體。
此時的洪水,正是最兇猛的時候,暴雨砸在水面上,濺起一層雨霧。謝寒咬牙堅持著,乾脆是爬到這斷插穩的樹幹上,繼續將一段段有用的漂浮樹枝扔到營地裡。對於謝寒來說,每多一點,就代表著多上一分機會。這營地上的人,不是權威科學家,就是未來的人才,謝寒絕對不想見到他們有任何的閃失。
過了十二點之後,雨勢變得小了一些,但是有經驗的人知道,即將到來的洪水,才會是高峰期。原本山間裡的水,會大量的排入到洪流裡,更是添加洪水的威力。見到營地裡堆滿了各類能夠漂浮的物品,而且謝寒的位置已經是遠離營地差不多七八米了,這讓謝寒不得不捨棄這段樹幹,拉著繩子游回到營地上。
營地上,趙樹根正指揮著有力氣的人,將一塊塊木板,一段段樹幹樹枝合在一起,再用繩子綁緊。
此時就算是站在營地的最高處,洪水也淹沒了整個小腳,流動從營地裡穿過的洪水,讓每一個人都是心驚不已。如今正如謝寒所說地,只有這些漂浮物,才是人們最後的救命草了。趙樹根也不笨,他讓人將幾輛卡車的車輪處挖出一個坑來,讓卡車陷下去,產生更多的抓地能力。又用車裡備用的繩子將各汽車間給連接起來。
而原本圍在中央的營地處,這些堆積的漂浮材料,被趙樹根指揮著眾人合力地弄成了一個巨大地漂浮島,死死地卡在汽車的中間。可以說,現在整個營地最關鍵的地方,就是這幾輛汽車了。只要這幾輛汽車承受不住洪水地衝擊,那麼失去支撐的漂浮島,肯定是會隨著滾滾的洪流,不知道衝向何方。
現在可沒有什麼可以躲雨地地方,就是連汽車裡,洪水也淹進到了車箱裡,所有的人都轉移到了這個人工樹枝木板漂浮島上來。兩百多人,讓整個漂浮島發出吱吱的響聲,加上在洪水中起浮,給人一陣陣毛骨悚然的感覺,整個心都提到了嗓眼上。
「看,那是什麼?」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將所有人地眼光給吸引住,隨著這人的手指去,見到洪水的前方,一批黑乎乎的東西在漂浮著,不時有著掙扎的痕跡,它們所漂流衝擊的位置,正是眾人所在地簡陋漂浮島。
謝寒的眼力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相比地,他舉目望去,等到看清楚這些東西的時候,眼孔猛地收縮,大喊起來:「全體進入戰鬥狀態,他媽地,是喪屍。」他沒有猶豫地,就是從腳下扯出一根粗長的樹段,跑到了最前頭,樹幹猛地打入到水中,猛個掃動,將這些黑乎乎不時起浮地喪屍給掃開,讓它們分
至於衝擊到自己所在的漂浮島上來。
反應過來的人們,不管如何,就是學著謝寒的樣子,扯過一些趁手的樹幹樹枝,就是在漂浮島的邊上,用力將這些喪屍給撐開。只是這一波漂浮而來的喪屍太多了,並不能夠完全撐開得了。一些漏網之魚,在衝擊卡到漂浮島邊上的樹枝上時,竟然是用力支起身體,爬到漂浮島上來。
「靠,這些喪屍的骨骼重量,怎麼會漂到水面上來的?」見到有喪屍爬到漂浮島上來,謝寒頓時大罵起來,他想不明白,但也沒有空去追究原因,他對還有些呆的手下飛行員厲聲吼道:「快將這些喪屍給我趕到水裡,難道要等到它咬你們一口才動嗎?」
謝寒這麼一吼,頓時讓很多人反應過來,拔出旋馬式微沖,就是衝上去,對著一身**的喪屍吐出火焰。一些直接就是扛著長樹幹,一捅這些喪屍,又是將它們推入到洪水裡,眨眼間就被洪水滾走,;連個影子也沒有。喪屍雖說是對水有著恐懼,可是水卻不會讓它們致命,只是它們能夠漂浮起來,就有些怪異了。
一波喪屍只有上千左右的數量,只有少數十幾個能夠登陸到漂浮島,在槍和樹幹之下,還沒有等它們展開攻擊,已經是被掃落到洪水裡。
等到危機去除,謝寒才是將手裡的長樹幹插回到漂浮島裡,讓幾名飛行員到前方來站崗,又是命令精壯的飛行員守在漂浮島的四周,以防像剛剛的事情發生。這末世裡,還真是隨時隨地都有著危機,誰能想到在這種困境下,還能夠有喪屍發難?所以,時刻保持著警惕,無論何時,都不可能放鬆的。
接下來雖然沒有再出現喪屍,可是形勢逼人,洪水將幾輛汽車淹沒了一半,在巨大的衝擊力下,能夠在漂浮島上感覺到繩子間的晃動。此時的洪水,正是最高峰的時候,咆哮如雷,吞沒著所有的一切,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橫掃而過。只要是擋著它的東西,都被它給摧毀,成了滾滾洪流裡的一物。
焦慮的等待,無疑是最讓心神疲憊的,每一個人都是神色緊張地盯著咆哮的洪水,雙手僅僅地抓著腳下的枯樹等物。現在已經是做著最壞的打算了,如果洪水真的衝垮了這幾輛汽車,至少抓著一根樹木,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趙樹根哆嗦地從口袋裡掏出香煙,可是很他又只能是恨恨地收了回來。他的整個身濕得不能再濕,口袋裡的香煙又怎麼能倖免?他將一塊膠布撐了起來,抵擋著風雨,盡力不讓謝薈玲吹太多的風。可是這種情況,不受風雨又怎麼可能?謝薈玲的身淋濕了大半,風一吹就整個哆嗦起來,整個嘴唇發紫。
相比起謝薈玲來,一些以前受傷變殘的人,他們以前的傷口,有些人還沒有好,現在淋濕又是吹風,更是苦不堪言。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更是渾身哆嗦,不斷地打著噴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雨淋風吹之下,得了風寒。更有些鼻子裡流出鼻水來,不斷地抹著。
謝寒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奈。現在雖然臨近凌晨一點,可是還是細雨不斷,風的呼嘯聲不時於耳,洪水更是咆哮著,幾個小時內,不可能退掉。以這些老弱的體質,他們如何能夠頂得住?照這種情形,不用多久,肯定發熱的人大把。在這種天氣,這種環境下發熱,謝寒不用去猜,都知道這些人絕對是凶多吉少。
「不行,這樣下去可不行!」謝寒咬著牙,自己付出這麼多的努力,為的還不是他們的才華嗎?自己絕對不會讓這一場洪水,就壞了自己的大事。現在謝寒也痛恨自己來了,為什麼空間庫裡,只有少數幾套衣服?就是吃的東西,也不過是能夠讓幾十人吃一頓而已,像防寒之物,更是一點也沒有。
望向還有一個車頂的汽車,謝寒吸了一口氣,頓時生出計謀來。自己不想利用空間庫的原因,不就是怕暴露自己的能力嗎?既然是這樣,為了這些科學家們,自己又為什麼不可以冒一險?只要不被他們看見,懷又能怎麼樣,相信他們就算是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
「趙大哥,我突然想到車箱裡有我一件重要的東西,你看著大伙,我下去取上來。」如今的形勢,謝寒只能是放手一搏了。他認真的說道:「你們耐心在這兒等著,放心好了,我絕對會沒有事的。」他不顧趙樹根想要另外派人的想法,自己人已經是直接跳到水裡,摸到一輛卡車上,就是順著潛了下去。
好不容易潛到車下,在打開車門之後,裡面滿滿的全是水,謝寒潛了進去。現在謝寒已經是慶幸手錶裡的時空傳送可以用意念來啟動了。沒錯,謝寒的主意,就是利用車箱和水來隔絕趙樹根他們,啟動時空傳送,在水裡將自己傳送回到現代。謝寒不知道這樣可不可行,但至少試過了才知道。
隨著謝寒的意念操控,下一秒,謝寒的身形一陣扭曲,已經是消失在水裡。又是下一秒,謝寒所租的房屋裡,嘩啦啦的聲音響了起來,謝寒像一條死魚一樣從空間裡被扔了出來,一身水滴出現在房間裡。
「哈哈哈哈……真的可以,他媽的我太有才了。」這一刻,謝寒狂笑起來,他顧不得自己全身濕漉漉,就是猛地揮動著手臂,所指之處,只要是保暖的物品,全都是憑空消失,進入到謝寒的空間庫裡。但這一點東西,肯定是不夠的,想到所有人哆嗦的樣子,謝寒知道他們不僅僅要保暖的,還要有一口熱湯可以喝。
現在的謝寒,一心只是想保住所有人,已經顧不了到時怎麼去解釋自己所拿出來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