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官道 18.第一次合作

　1988年的春節，瑞雪紛飛。

　羅天終於如願以償，提前完成了大學學業，以優異成績通過的畢業考試。並且考取了天京大學工商管理學研究生資格。

　他在《黨的理論知識競賽》上也取得了亞軍的好成績，冠亞軍之間的比分只差1.5分。

　羅天的演講《新思維的多米諾效應》卻只得了30分，四個評委中有三個人認為《新思維的多米諾效應》是危言聳聽、不負責任的言論，所以都給了很低的分數。

　同樣的，《新思維的多米諾效應》演講雖然也引起了軍區黨委的興趣，但是仍然被列入消極思想言論，認為這篇演講雖然很務實，但是基調和結論都過於悲觀，所以只在部隊裡宣講了三場，就取消了剩餘的演講場次，不過政治部對羅天的理論素養，那可是讚不絕口的。

　羅天倒也不在乎，他這篇演講本來就是憑著直覺判斷搞出來的，至於其中是否有前世的記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不過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研究和判斷。

　不過特戰師的老虎師長可不管這些，先給羅天辦了個大學生入伍的技術教官身份，又搞了個中校軍銜，編製暫時掛在師部裡，羅天這就算是正式上任了。

　羅天的格鬥指導課，是先從特勤大隊開始的，他在王教官和馮教官的教案基礎上，做了一些調整，還補充了一些內功修煉的基礎功夫，官兵們修煉了三個月的基礎內功，體能、力量和反應速度方面都明顯提高。

　方志華也不止一次的說：「這內功可真是好東西，越練越覺著精神，越練思想就越專注，連射擊成績都跟著提高了不少。」

　羅天把這套基礎內功取名為《調息式訓練法》，因為內功有很強的內壯功效，特勤大隊入冬以來的官兵常見病發病率也下降了大半，成為全軍有名的「健康之師」，方志華更是「健康之師」四字天天不離口。

　寒冬臘月裡，獨自漫步在銀裝素裹的大學校園裡，羅天的心情有些孤單和落寞。

　孔志林這小子在停車場那邊賺了半年的錢，1萬元的本金，變成了3萬元，當然這裡邊還有羅天的一半，不過這小子可沒有年終分紅的意思，而是來了一招「捐款遠遁」，跑到南方去上貨了，說是要做服裝生意。

　想到這件事，羅天就覺著自己是自作自受，他一直認為自己的許多直覺都和前世的記憶有關，直覺告訴他從88年到90年，運動服裝勢必替代大街小巷中清一色的綠軍裝和藍警服，這時候如果進貨，一定能在體育服裝上大賺一筆。

　所以這服裝生意是自己提出來的，孔志林對羅天的話是十分信任的，所以剛一放假就跑南方找貨源去了，不過可不是他一個人去的，陪他一起去的還有那個劉四，兩人不打不相識，還真成了朋友。

　羅天對經商的事不是很上心，劉四提出的四六分成，他也答應了下來，但是他對劉四也有一個要求。

　「既然要干，就抓住機會大幹一場，天京城的幾個商業中心區，都要開一家服裝店……」

　租門市、辦手續這些事，當然是董大他們幾個出面搞定，劉四和孔志林直奔南方，開始考察貨源廠家，建立供貨渠道，羅天給他們提供的城市是福海省的白獅市。

　劉四這一下可真是服氣了，白獅市竟然是一個新興的服裝生產基地，許多來自港澳和台灣的小商人，都在白獅市投資辦起了服裝廠，南方人的著裝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女式的各種時裝裙，男版的牛仔系列，喇叭褲，滿大街都是。

　如果依著劉四的想法，一定會各種新式服裝都進一大批，而不是局限在仿名牌的運動服上，可是孔志林卻堅決執行羅天的話，就進運動裝，劉四不服氣，自己進了三百條女式花裙子。

　兩人在南方奔波了兩個多月，帶著第一批服裝回到天京市時，董大他們三個已經把商店弄好了，名字就叫盛林服裝店。

　盛，就是劉四的名字，劉四的名字叫劉盛，這是他和孔志林合作的商店，就在彼此名字中各取一字，叫盛林服裝店。

　論起做生意，董韓陳劉這四個人都是摸不清門路，劉四比那三位準備去混仕途的還強一些，不過還得聽羅天的提點，孔志林更是撈錢的精靈鬼，運動裝一上市，不到一周時間，就大賣特賣，賺了個滿坑滿谷。

　「嗎的！貨進少了……早知道就把本錢都投進去就好了。」劉四後悔不及，他這一趟進貨留了後手，私藏了一半的本錢沒全部投入，孔志林一聽可就急了。

　「劉四，你如果不誠心合作，咱們就一拍兩散，你背後留手太不地道了，這麼好的賺錢機會，就讓你給耽誤了，你還偷偷的進了幾百件花裙子，你倒是去賣啊！」

　劉四看著自己拿幾百件花裙子，只賣了十幾件，現在真是欲哭無淚了，不過這小子嘴硬的很，咬牙強辯：「第一次合作，這麼多投資，我當然要小心一點。」

　這一句話，真把孔志林惹火了，改革開放初期，居民戶口政策還沒有放開，人口流動的管理十分嚴格，出門住店沒有單位和街道的介紹信，旅店都不收留，誰家來個親戚住久了，居委會的老大娘都會記錄備案。所以連殺人通緝犯都只能逃到原始山林裡，去當一輩子鬼魂野鬼。

　劉四這麼小心防範合夥人，真把孔志林激怒了，老子也不是殺人通緝犯，你他嗎的用得著這麼防著我嗎？再說錢是用來上貨的，那麼多貨，我一個人也不可能捲走了吧？事先談好的合作條件，第一次合作你就不遵守，私藏本錢，私自進貨，我還你扯什麼？

　「去你嗎的！老子不幹了……」孔志林越想越生氣，把本錢一分，拿著自己的四成收入，轉身就走人了。

　第一次合作就這麼不講信義，孔志林已經沒有耐心陪劉四玩了，反正已經有10萬本錢了，大不了自己單幹好了。

　劉四也有點著慌，他雖然不怕孔志林，可是他害怕孔志林身後那位小祖宗，急忙回去和三位兄長一說，結果當場就被韓二一頓臭罵：「你小子真不是做大事的料，孔志林和羅天都是天京大學的高材生，他們在京城又沒有什麼根基，你防著他們幹什麼？嗎的！哥們出錢是讓你去投資的，你還不信任人家？你看你自己上的破裙子，如果不是我們幾個找朋友捧場，你連10件都賣不出去。」

　董大說：「還是請羅天和孔志林吃頓飯吧，這事老四做的不仗義，咱們現在讓人家把面子找回去，我們得表個態，以後生意決策完全由孔志林做主，老四看好商場就行，財務上由雙方共同管理，資金都打入賬戶裡。」

　接到董大公子請客的消息，孔志林沒敢馬上答應，趕緊跑到一樓，用公共電話給羅天打電話。

　新學期開學以後，羅天開始讀研究生，不是每天都有課，就搬進部隊裡住，學校這邊有課的時候，師裡派吉普車送他去上課，還真是團級待遇了。

　孔志林的電話打到特戰師作訓科的時候，師裡正好剛換裝完畢，新列裝的87式軍裝上終於有了軍銜，羅天穿著嶄新的校官軍服，再看著兩槓雙星的軍銜，連一向心性淡薄的他都有些虛榮心了。

　方師長看到一身軍裝的羅天，已經英武俊逸到令人髮指的程度，不禁笑罵道：「你小子如果穿這身衣服出去，還不得迷死滿街的大姑娘和小媳婦啊？」

　孫大隊長結束了大隊換裝儀式，也來到師部，想找幾個老戰友晚上聚聚，小小的慶賀一下，他昂首挺胸的走進師部，本以為自己很帥了，正想著晚上慶祝活動完了，再去軍區醫院看看，在護士女友面前臭美一下，可是走進師部，猛一抬頭就看到了羅天，頓時臉色慘變，伸手就把羅天往門外推，嘴裡大發牢騷。

　「走走走！別在我眼前晃悠，搞得我一點自信都沒有了，好好一個大小伙子，長這麼俊秀幹什麼？」

　方師長就哈哈大笑，他反倒覺著羅天這小子越看越順眼了。

　被孫光祿推出師部，羅天迎面又遇到作訓科的吳幹事，「羅教官，有你的電話。」羅天笑著謝過吳幹事，跟著他來到作訓科的值班室。

　聽完了孔志林的電話，羅天才知道孔志林和劉四翻臉的事，他笑著說道：「做生意的人，講究和氣生財，尤其是和合夥人，更不能動不動就發脾氣，你小子如果想單干也行，先湊足一百萬再說吧！」

　孔志林對羅天的批評是聽進去了，笑著說：「現在董大他們邀請咱們倆過去吃飯，八成是要講和呢，阿天你得來啊，我自可壓不住那幾位公子哥。」

　羅天一聽就犯愁了，今天是週六，下午沒有訓練任務，他剛把衣服都洗了，總不能穿著軍裝去喝酒吧？萬一被衛戍區的糾察隊抓到就麻煩了。

　方師長看到羅天從作訓科出來，面帶難色，就順口關心了一下，一聽說羅天是為了這事犯愁，就大大咧咧的笑道：「沒事！就穿新軍裝去吧，坐我的車去，在公眾場合軍容整齊就行，不過吃飯的時候要脫下來，弄髒了就不好了。」

　「喝酒也沒事嗎？」羅天最擔心的是這個。

　方師長一擺手：「沒事！你儘管去，喝了酒只要別出去玩就沒問題，找個地方睡一宿，酒醒了再回來。」